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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夜不熄 第77节

作者:它似蜜 字数:8608 更新:2021-12-19 09:04:45

    李枳又笑了笑,转了话题“大夫,麻烦您先给我仔细分析分析这几张单子吧,我脑子不好使,有几个地方还是没怎么看懂。”

    那天李枳坐在诊室里,椅子没个扶手靠背,他一直绷着身子,坐得很累。一张一张地看过自己的病历单,听周医生一个数据一个数据地解释,最后得出的结论无非是得了重病,严重到药物无法起效的地步,每天都有很大的可能躺上床就再也起不来,也有可能喉咙烂掉。

    他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

    李枳只是个普通人,只想玩得开心,死得好看。自从十六岁多,得这个病开始,其实他也就大概看到了自己最后的死状。至于后来,无非遇上某个人让他暂时想要忘了这茬事,又无非是早或者晚,种下的因慢慢变苦,长成果子再塞进嘴里囫囵吞下。

    对于手术的提议,李枳临走前只是说“我会做的,但得过一阵,我再想想吧。”

    他心烦意乱,确实需要再想想。回家的路上,他没坐车,咬着话梅糖,慢慢地走。北京初冬的下午四点二十七分,工作日,街上没什么人,汽车无声地掠过。

    李枳看见自己哈出的白气,在没什么温度的阳光下,显得又少,又轻薄,一下子就散了,试探着摸到,也没有该从人体内带出的那点热度。别人哈出的都是好大一团,比我多,也比我热吧,他这么琢磨着,忽然对未来感到迷茫。

    迷茫不是因为“我快要死了”这一认知,而是因为“有人不能接受我死”这种顾虑。他先前偷偷咨询过心理医生,关于黄煜斐的梦魇,关于黄煜斐记忆中的雨,医生告诉他说,这种现象叫作tsd,全称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而黄煜斐的情况显然是经历过极大的威胁和伤害之后,心理状态产生了失调。他失去过重要的人,他亲眼看见消逝,在难以从容接受打击的年龄,并孤独地度过了之后带着血痕的日子。

    且不说让他解脱的难度,就说不再加重他的伤疤——李枳明白,自己死亡的风险对黄煜斐来说无疑是一场铺天盖地的洪暴,带着危机的狂风,轻易不停息。

    那该怎样?逃避吗,继续颤巍巍地端着这张名为隐瞒的窗户纸吗?李枳发觉自己确实没有什么脸面再回到那间公寓。不只是隐瞒,是欺骗,他,李枳,骗了世上对他最好的人。可他这一颗心倘若扒开,焦虑的难过的愧恨的,也全是关于那位极好的黄煜斐,而对于死活,都放在其次了。

    还是应该说出来,李枳想,可是我该怎么说呢,如果坦白了,他会是什么反应?不说,又该怎么走下去?我本身就是个没什么活头的人,而他对我的要求,也就仅仅是跟他一块,好好地活着了吧。单是这点要求我都没法满足,反而一直这样混着,做完爱就找借口自己躲起来睡,拖着个烂身体,让他以为我是个正常的,健康的,可以活到一百岁的年轻人,投入那么那么多的感情和时间。

    我果真是个垃圾。

    未来的不确定xi,ng,还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然后把别人也给砸了的懊丧与恐慌,蛇一样纠缠着李枳。他时不时咳嗽,昏天暗地的,眼泪冒了就抹掉。他看见玻璃大厦,看见前朝留下的老院儿旧墙,看见立交桥,看见桥下卖烤红薯和炒栗子的蓝套袖大姐。

    世界熙攘宁静,隔着层雾,有冷有热。

    他不知道这是倒数第几次用这双眼睛看见它们。也不确定,这条长得仿佛没头的路,自己又能够喘着气再走上几回。

    但路再长也会走完,回过神来,李枳已经站在那栋住了快有四个月的公寓下面了。

    多美多好的四个月。

    也多短暂。

    他觉得冷,上楼,把卷成纸筒的病历册子捏紧了,藏在自己随身带的那只双肩包里,又如往常一般,喝水,洗手,做饭。

    炉火开了,洗凉的手也没焐热,羊肋排和胡萝卜刚一块炖上,就有人敲门。李枳咬着嘴,心乱如麻地去开,却发觉不是自己想的那位。是两个物业的工作人员,攒着两张笑脸,到年底了,他们来找他这种租户确认租住面积。

    李枳擦干手,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套房子的结构图纸,这才发觉有两处是完全浪费的一个是始终被黄煜斐嫌弃的地下停车位,一个是神秘地下室,交着租子却从没用过。

    他起了点小心思,送走物业人员,掏出黄煜斐交给他的那一大串钥匙挨个排查,大概找到了管地下室的那一把。好歹二十来平米,能干不少事了,怕不是那人根本没注意过?他决定下去看一眼。多点事做,脑子里那点忧虑,也能暂时得到疏解。

    意料之中,地下室又暗又脏,灰味儿呛人。拉开顶灯一看,确实是未曾得到利用的样子,偌大一处空间,积了一地的尘土,像个空虚的嘴,欠打扫。

    不过,也不是什么也没有。

    有一只野猫。

    很小的猫,顶多是刚刚断nai的年纪。纯黑色,奄奄一息地缩在墙角,散着臭味,在橙黄灯光下就像块摊开的破烂抹布。兴许是从什么窟窿钻进来避寒的,李枳蹲下,想仔细看看这位落难的入侵者,哪知这家伙却怕生得很,滋溜一下往反方向钻。

    凄惨的是,它没找到任何角落可躲,只得低微地叫着,近乎乏力地在尘灰堆儿里刨着四只没什么力气的小爪子,皮毛蹭得更脏了,徒劳一如在悬崖上挣扎的断臂者。

    毕竟是自家地盘,把它这么搁这儿不管,总归不像话。李枳立刻捉住了它,就着后脖提溜起来,才发觉这只比一条羊肋排还轻许多的小猫居然断了条腿,肚子上也有伤,口鼻上蒙着类似呕吐物的东西,眼睛也化着脓,睁不开。侧耳听听它的呼吸,也是孱弱的、堵塞的,没什么劲儿。

    你也太惨了吧,比我还惨,李枳瞪大眼睛,就着那条一折就断的小脊背稍微抚了抚,要是我救你,你能活吗?

    正这么想着,地下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门把手撞在墙上,“梆”的一声。黄煜斐定在门口,一下一下地喘着粗气。

    李枳一愣,差点把手里的猫给丢下去,感觉自己被突袭了,脑子嗡嗡,马上就要缴械,他试探道“哥?今天早下班?”

    “公司没事了,”黄煜斐也愣愣的,像是终于适应光线,把他看清了似的,捏了捏鼻梁,“不关燃气灶就出门,很危险。”

    “我给忘了,最近脑子不好使……”李枳拎着小猫走近他,踩了满球鞋的灰,“怎么喘这么狠,快过来,看我捡了个啥。”

    “我跑来的,我找不到你……”黄煜斐扶着门框,不肯往里进,“去物业楼调了监控。”

    “就这一小会儿,”李枳有点诧异,“我就是刚刚知道咱家还有这么大一个地下室,琢磨着别浪费了。”

    “这个,掉在办公室了,”黄煜斐对地下室不置一词,只是从西裤口袋里掏出李枳的那只手机,两指夹着递过来,“以后一定要记得带啊,我会担心。”

    李枳把不停扑腾的虚弱小猫抱进怀里,走到他跟前两步远处“哈哈,一定要时时刻刻知道我在哪儿吗。”

    黄煜斐脸色发白,却笑“嗯,有时候甚至在想,把小橘关起来养着会不会更稳妥一点。”

    李枳也笑“说不定吧。我以后不乱丢手机了。”

    顿了顿,他拍了两下这病猫乱毛上的灰,想让它稍微显得好些,然后举起它,让那张算不上好看的三角猫脸正对着黄煜斐,问道“天气越来越冷了,咱能不能先把它关起来养着?太可怜了,没人管它会死的。”

    黄煜斐立刻道“不能。”他紧盯着李枳,根本不看这猫一眼。

    李枳垂下眼,看着小猫肚皮上长长一道烂掉的伤口“为什么?就养一个冬天,天暖和了就让它回归自然尽情生崽儿。”

    黄煜斐则道“小橘,我们上去吧。”

    说这话时他语气斩钉截铁,声音却有些无力。他的脸是惨白的,眼睛幽幽地敛着光,额头上也冒出了些虚汗,工作时一丝不苟梳上去的刘海,此时也散下去几缕。呼吸不见平缓,哪怕解松了领带,仍然像是被勒得难受。

    他不动地方,死死扶着门框,手背显出青筋。可那神情,却又像是拼命想往这屋里进,进到李枳身边的样子。

    李枳方才脑子一直很乱,一看见黄煜斐,他就开始说乱话,干乱事,可他这时终于看出些异样,“哥你怎么了?”他把猫随地放下,也不顾拍掉身上的灰,抱住黄煜斐道,“不养了,好了,不养它了。”

    黑猫被吓得半死,哆哆嗦嗦地,一下子窜跑了,躲进暗处,黄煜斐则尽全力抱住李枳,箍得人身上心尖儿都是一紧。他哑声道“回家吧,不要再来这里了。”

    电梯里,黄煜斐捉着李枳的手腕,平静地解释了刚才的情况。

    “妈妈就是在地下车库死的,那种有铁皮卷门的单间,里面非常暗,挡在一个斜坡下面,地势比别处低很多,算是地下吧。”

    李枳呆呆地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心翼翼道“对不起,我以后不去了……”

    “我觉得自己确实非常神经质,心理y影什么的,太幼稚太脆弱了,到这个年龄还是毫无进步,”黄煜斐单手拧着钥匙,另一只手,仍然抓着李枳,“但是,对地下的空间,我就是很难适应起来,会极其容易焦虑。车库,地下室,地下商场……都不行。住房和办公室也都选顶楼。现在能够坐地铁,是小橘教会我的。你一直陪着我坐。”

    tsd……就是tsd。李枳忽地想起那个八月的雨夜,黄煜斐出了祠堂,冒着台风,风尘仆仆跨过几千公里,他过来找他。那夜里有大雨雷暴,也有地铁,可黄煜斐撑着把黑伞,独自经历一遍,只为找到自己。又想起那夜的眼泪,以及闪电下冒出泪水的漆黑双目,心中钝钝地疼,刚被黄煜斐拉着领进屋子,他忽然就哭了。

    太多情绪在他心口上冲涌,马上就要爆掉。他非常累,险些坦白一切,承认一切,几乎就要跪下,只得靠在鞋柜上,罚站一样背着手,深低着头,不敢再看身前的人,哪怕一眼。

    “怎么了?”黄煜斐也有点慌了,上来搂他,帮他刮掉眼泪,“这么想养那只小猫吗?”

    “没有,”李枳抽噎着,“我去做饭。都炖糊了吧。”

    黄煜斐定了定神,拉住他,在沙发上坐好,再揽进怀里柔声道“别哭啦,我要坦白,我确实不喜欢养小动物,也没有什么爱心。”

    “嗯,不养了,随它去了。”

    “小橘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养吗?”黄煜斐亲了亲他红透的眼角,认真地说,“因为无论养什么,它都会比我早死。看见它死,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对我来说是最难过的事情。”

    李枳心里像被电击了一下,酸麻地震颤。他张着嘴,半天没出声,最后才道“那如果,我也比你早死呢?哥,你会不会把我也当野猫丢掉?”

    黄煜斐蹙眉“你在说什么?”

    李枳破涕为笑了“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会把我丢——”

    黄煜斐专注地看着他,也打断他“不是,我的意思是,小橘不能比我早死。这是不能发生的事。有意外,就去避免,有病,就去治。”

    “治病也有风险啊,也有没法避免的意外,”李枳慢慢地说,“就像那只猫,我看它就没什么救了。”

    “如果这样……我就先一步把自己杀掉,在下面等着你。”

    李枳傻傻地,又悲哀,又有点怕,忙着去捂他嘴巴“你自己倒是开始瞎说八道了。我又不是那只猫……”

    黄煜斐却把他发凉的手指拨下,一根一根,握在掌心里“怎么是瞎说八道呢?我绝对不会再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去了,这是我很早就做好的打算,也是我必须坚持的事情。”

    说这话时他还是那样温和地笑着,李枳却恍然之间觉得,此时的黄煜斐如此的陌生,也如此的,让他无地自容。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曾想过的坦白,那些曾以为非常简单,也许一说就能出口的话,等真要说的时候,真的是,太他妈的难了。

    那天睡前,黄煜斐只是戴着眼镜在电脑前工作,没有干那档子事儿的意思,话也不多,只是要李枳早点休息。李枳始终有点悻悻的,没再说什么,在他手边放了两小瓣血橙,一马克杯自己煮的烧锅nai茶,然后就回到了自己屋里。

    他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中央,隐约闻到股汗味儿,还有果香。床单没来得及换,昨天就是在这张床上做的,用的杰士邦零感,还有黄煜斐最喜欢的柑橘味润滑剂。那人事后抱着他躺了十来分钟,也不肯抽烟,然后就很配合地走了,正如他已经很久不耍赖要和他在一张床上躺到天亮,也从来不曾多问,就那么尊重李枳的固执。

    李枳叹了口气,不再回忆琐事,因为越回忆就越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混蛋之处,也看到自己的完蛋之处。他毫无睡意,木头一样靠在床头,看了会儿《阿甘妙世界》的更新,下意识地跟着笑点一块笑,却觉得索然无味。

    正当此时,他接到一个电话。

    来电人妈妈。

    李枳捏着手机,半天没划开接听滑块。他在现如今的情况下,是不愿意再跟太多亲近人扯上关系的,假如苏玉玲也算他的亲近人的话。

    两个月前,这段诡异的母子关系才稍微有了些许的改变,虽然也算不上好的改变。苏玉玲先前在紫竹院的花鸟市场有个卖观赏鱼的小店,那市场年代久远,安全隐患颇多,去年就要开始拆迁了,而对于母亲一直抗拆,誓做钉子户的这一点,李枳素来比较鄙视。

    九月某日半夜,一场大火直接把整个市场烧没了,据说消防车临近天亮才过去,当时都已经烧得差不多,铃响了半天,最终也没什么止损效果。

    李枳本来不知道这事儿,周末一大早的,正给尚未起床的黄煜斐煮着ji汤米粉,老大不情愿地一接电话,就听到母亲急得都快哭了,也不说明白怎么回事,只要他快过去。李枳吓了一跳,顾不上什么冷战,乖乖赶了过去。

    结果,母子二人在地铁站碰面,匆匆赶到现场,一打眼就发现全部的鱼缸都烧毁了,多数碎了一地,包括里面的鱼,面目全非,和其他铺面一样,焦黑破烂一片。周身腾起的热雾,熏得人头脑发昏。

    苏玉玲立刻蹲在地上,崩溃哭号,沾了一裙角的泥。李枳则站在烧坏的玻璃和盆栽之间默默地想这店里全是水,到底是怎么烧到这种地步的?

    况且前一天晚上下了大雨,地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水坑,配着大火烧过的痕迹和黑烟,十分魔幻,令人生疑,却又无可奈何。当时水坑里有一条小红鱼活了下来,正颓然地扑腾,像团枯萎的火焰。痛哭不止的苏玉玲就把它捞在手心里,眼泪吧嚓地盯着瞧,模样凄惨极了。

    李枳冷眼旁观,垂头掏出手机给母亲转了自己攒的一万五千块钱,是为了不让她待会儿寻死觅活,嘴上嘲讽道“你老公呢?这会儿要我这个该死的货色来陪你了?”

    苏玉玲抽抽嗒嗒“炒股,赔了,心情不好跑外地打牌去了。”

    “您还真招这种人喜欢,”李枳烦躁道,“那堆破烂早该拆了,反正也是十多年前我爸花钱给你弄的,现在老天爷帮你们拆了,有什么好哭的。”

    母亲一愣,猛地跳起来,那架势像是要骂他没心肝,手机收到转钱提醒,抬脸就笑了“快中午了,妈妈回家给你做饭?”

    李枳被她这瞬间转变弄得一愣一愣的,只觉得恶心想吐,逃回家去,发觉黄煜斐自己起床做好了两碗米粉,还给他卧了两个有点糊的荷包蛋。

    他着实不愿意把这乌糟事儿跟他说,黄煜斐还真就什么也没问。

    那顿饭吃得,心里真是什么味儿都有。

    现如今,那个女人又急吼吼地给他打电话了。李枳心想又要我帮忙干什么?我现在自顾不暇,谁还管你。他不接,对面就一直打,颇有种不震得李枳神经衰弱不罢休的气势。

    直接关机是不是做得太绝了?

    他把自己蒙进被子,最终还是按了接听。

    “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我不想接。”

    “这样啊……最近忙不忙?看你也不回家了,和黄先生——”

    “有事说事,”李枳疲惫道,“您不用跟我这儿假惺惺了。”

    “明天中午妈妈和叔叔请你吃顿饭,把黄先生也叫上,咱去吃点暖和的,火锅怎么样?他们香港人应该也吃得惯吧。”

    “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没事妈妈就不能找你了?”苏玉玲顿了顿,“上回说他花钱买你,是我过分了,我想跟黄先生道个歉,还要谢谢他对你的照顾。新年快到了嘛,妈妈也不想和小枳从三月份别扭到现在,好歹有个新气象,新开始。”

    李枳窝着身子,咬着嘴唇,将信将疑。他确实觉得母亲欠着黄煜斐一个道歉,但他直觉那女人绝对动机不纯。正犹豫着准备拒绝得了,却忽觉身后床垫一沉,紧接着被子给人掀开,他一回头,正看见黄煜斐的脸。

    “你妈妈?”那人拨了拨他额头的乱发,轻声道。

    “嗯,她说要请咱俩吃饭,还有她老公一块,”李枳近乎本能地拱进黄煜斐怀里,舒服地陷进去,放开了嗓子,也不管电话对面能听得一清二楚,“吃火锅,哥你想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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