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双眼,脉脉地瞧着他“,开始吧。”
第26章
白侪的头发是染过的,所以初见时,才会是一头的黑色卷发,这些时日来,早已掉成了褐金色,发质是蓬松柔软的,握在掌心痒痒的,带着淡淡调皮。
严书手法很温柔,很快,洗发水便出了泡沫,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水流往白侪脸上走的趋势,一点点地给他洗头发。
等搓洗的差不多,他用温水给白侪冲头发,冲洗干净,他捧着那把头发,想给人上点护发素。
无意间眼睛一撇,就瞧着白侪安静的脸。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白侪那管挺直的鼻梁还有那在浴室灯光下,像盛着流金的眼睫。
他几乎没有留意过,原来白侪的眼睫毛能那么长,那么漂亮。
忽然那眼睫抖了抖,霍地向上扬起,严书看见自己的脸印入了那双瞳孔里,一时间,便什么也想不到了。
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浴室很静,只有滴答的水声,他看着白侪的双瞳,暧昧如浓稠的云雾,将他俩牢牢裹住了。
有什么要一触即发,但这不是严书所乐见的。
几乎是下意识,他松开了手,想往后退,随之后脑勺被人摁住了。
白侪靠在浴缸边上,仰着脸,将严书的脸往下一压,两个人以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嘴唇牢牢地贴合在了一快。
白侪轻轻闭上了眼睛,主动地吮住把柔软的双唇。
严书的嘴唇是颤抖的,惊慌的,带着点点不敢置信。
但意外的,他没有立刻避开,白侪的气息,那湿软强势的唇,一切都让人脑袋发晕,心跳加速。
事情发生的很快,也许是浴室的温度太高,让他晕了脑袋,又或者什么别的原因,他被拉入的浴缸里,打湿了一身衣裳,等回过神来,他已经被白侪牢牢顶在了浴缸边缘,双腿大张,腰臀都被人紧紧搂住,嘴唇几乎被吮的麻成一片。
晕头转向间,严书的手碰到了花洒开关,水一下子溅在半空中,劈头盖脸地淋了两人一身,暧昧的火花也被熄的一干二净。
严书瞬间发应过来,一把将白侪推开,后一秒,他复而扑了上去“你的脸,水碰到了吗?”
白侪沉默地摇了摇头,一双眼深深地盯着他,像是想要证明什么,他搂住严书,想凑过来继续亲严书。
严书立刻往后仰,却发现腰身被人搂住,无可奈何,他只能抬手捂住白侪凑过来的嘴“白侪,我是你叔叔。”
白侪闻言停下了动作,脸色变了几变,紧接着,他强势地拉下严书捂在他嘴上的双手:“你不是,我从来没把你当成过叔叔。”
第27章
房间里很安静,严书坐在椅子上,双手支着脑袋,以一个虚弱的姿势弓着身体,地板是一连串湿润的水渍,连绵不绝,一路延伸到被紧紧关合上的门外。
他是逃进来的,带着一身的不知所措,狼狈地躲了进来。
道德和伦理苛责着他的心,他几乎是不堪重负了,更多的是不安全感。
白侪又懂什么呢,在这个荷尔蒙沸腾的年纪,星点好感就能如燎原的火,燃烧了自己,也烧了别人。
他就是那个傻逼的别人,明明都已经被烧的渣滓都不剩,还心存侥幸。
他拿出手机,给前女友打电话,在他自己都无法处理之前,他也许该求助外援。
打完电话他有些失魂落魄地开了门,他在思考自己该如何对白侪说。
他打算把他送回去了,可是刚刚他才和前女友通电话,还没告诉对方自己的来意,对方就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小书,我正想给你打电话,白侪这些日里还乖吧?”
“嗯……姐,我想……”
“对了,小书,我有事得和你说。”
“嗯,你说。”
“我和白侪他爸爸复婚了,我们打算把他接出国,过一阵子,我就会接他走,你再辛苦一段时间。”
“……”
虽然严书本意,是将白侪送回他母亲身边,让两个人都冷静冷静,但他没想过,两人会可能就此再也不见。
在他心里,他想的是,也许白侪渡过这段时期,他们两个人,还是可以见面,还是可以开玩笑,一如从前,他是他的叔叔。
握着门把手,一股隐秘的疼痛啃噬着严书的心口,他颤抖地几乎握不住冰冷的把手,想到白侪会忘了他,想到再也见不到白侪。
他心口就像是被一大团倒了醋的棉花给塞住了,又酸又涨,难受的不行。
深呼吸几番,他轻轻地扭开了门把,刚走出一步,他就停住了。
门旁边坐着一个人,是白侪,对方湿润着发,一双眼带着忧郁,轻轻地看着严书。
严书故作镇定,回身拿了条毛巾,蹲下身给白侪擦头发“脸上的伤要注意啊,你真的想留疤吗?”
白侪抬手握着他的手腕,力道不强硬,只是松松的箍着,严书只需要轻轻一挣,就能挣开。
可他没有动,甚至没有看白侪那双满是情感的眼睛。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冷淡地响起“我和你母亲通过话了,她过段时间就来接你走。”
手上的力道松开了,是白侪轻轻地放了手。
严书的心也空落落的,带着他道不清的酸涩。
第28章
白侪的手松了,但更让人害怕的东西落了下来,打在了他放在白侪脸颊边的手上。
他霍地抬眼看过去,是白侪通红的眼圈,对方很隐忍,却无法掩盖眼底的受伤。
手背上缀着眼泪,而来源的地方正失控地湿润着,点点滴滴地落了下来。
严书缓缓地瞪大了眼睛,白侪哭了?他竟然哭了!
他伸手要去给对方擦泪,却被白侪躲开了,他急了“你脸上的伤不能……”
“就因为我表白了吗?”
“什么?”严书有些错愕地看着对方红红的双眼。
白侪忍耐地闭了闭眼,复而睁开“就因为我告诉你,我爱你,所以你着急地要将我立刻推开吗?”
严书抖着唇,张张合合,他能说不是?他确实想这么做,如何反驳?
刚刚落在他手背上的泪,一下子就顺着手臂,攀上的心脏,让他无法开口顺着对方如今的受伤,说出让白侪死心的话。
见严书闭口不言,既不承认,也不否定,他反而松了口气。
甚至,他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去握严书的手,眼底有着祈求“你不会这样做的,是吧,母亲说待到毕业后的,,我想待在你身边。”
严书闻言,几乎是刺痛地挣开了白侪的手,他推开白侪,站起了身。
身上湿冷的衣服让他细细颤抖着,他抱起手,以一个抗拒的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错愕的白侪“你收拾一下东西,她过两天就来了,来……”
他顿了顿,似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来接你出国,你和她打个电话,就能确认了。”
他见白侪怔愣地望着他,不由心软规劝“这些时候你只是错觉而已,遇到更好的……更好的,就会觉得现在的喜欢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喜欢,你还小。”
白侪看了他半响,忽然就笑了,笑的却很心伤,眼底尽是心碎“是啊,因为我年纪小,所以我的喜欢,就不是喜欢吗?”
“……”
“因为我小,所以就算是我说我爱你,你也不相信。”
“……”
“,你可以拒绝我,但……你怎么可以否认我。”
严书无言,他找不到反驳的话。
可是,白侪马上就要走了,如今能答应什么。对方出国大学起码读四年,他都三十了,白侪还是风华正茂的二十岁。
就算他疯了,答应了白侪的求爱。等白侪遇到更好的,他能留的住什么,他什么也留不住。
第29章
严书坐在沙发上发呆,刚刚白侪回了房间,轻轻掩上了门。没有负气甩门,更没有对严书生气。
只是静静的,甚至是略带失望地,像是看穿了严书所有的虚张声势,胆小怕事,而后疲惫地不再看他,转身回房。
严书被看的浑身僵硬,甚至脑袋发懵,他摸索着沙发,缓缓地坐了下来。
正呆坐着,头上忽地搭上了一块毛巾,竟然是白侪去而复返,将毛巾盖在了他被打湿的头发上,遮住了他的眼睛,视野里,只能看到一双手给他解扣子,脱衣服。
等衣服脱下来以后,他被人从后面拥住给他穿衣服,白侪拿着一件宽大的运动衣,显然是他自己的,直接给严书兜头兜脑的穿上。
一切都是从身后完成的,从身后给他擦头发,从身后给他穿衣服,严书想要回头看他,白侪却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制止住了“别看我,。”
严书闻言,整个人都怔住了,他一点都不敢回头,甚至有些丧气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衣袖有点长,白侪拥着他,握着他的手腕,给他折起袖口,他的背脊紧贴着那炙热的胸膛,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所以深思熟虑种种顾及皆为泡沫,五脏六腑都化作一片柔软。
折好袖口,白侪从身后抱着严书,下巴轻轻放在对方肩膀上“,我走了以后,你要记得调闹钟,不要迟到。”
“……”
“记得吃早餐,别因为起的晚就不吃了。”
“……”
“好好照顾自己,别拖着工作最后熬夜才能完成。”
“……”
“自己一个人不要看恐怖片,不然你晚上要不敢睡。”
“……”
白侪声音很温柔,轻轻软软的,交代着一些平平淡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