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了,“客气什么。”
顾淮在他转身的时候,将自己手中的杯子猛然砸向他的头,头也不回地往后门跑去。
那人被水杯砸了个正着,恼怒地瞪着他的背影,也没有追,拨了个手机号,“他往后门去了,就帮到这了,剩下的看你的了。
顾淮不敢在酒吧里停留,这地方太乱,真发作起来,还不知道便宜了谁。
这酒吧分了前门和后门,后门是一片停车场,顾淮冲到后门口,多了个心眼,先小心地往外探视。
酒吧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停车场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半秃顶的男人站在一辆车的旁边。这人他认识,这酒吧的一个老主顾,给他送过花篮,好几次请酒都被顾淮拒绝了。
顾淮靠在门边,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他现在的状态绝对不是这人的对手。
顾淮掏出电话,按下了一个号码。他不确定他求救的这个人是否可信,但这是在这间酒吧里他唯一可以赌一赌信任的人。因为他和这人是杨白劳和黄世仁的关系,他欠了这人十几万的钱。
小花按下了接听键,片刻脸色就变了。“你别离开,我马上过来。”
小花说“先生对不起,我有些急事,先失陪了。”
林景云跟着他起了身,“是顾淮的电话,他出了什么事。”
酒吧灯光不太明亮,刚才电话打来时,林景云一下子就看到屏幕上顾淮的名字。
“你认识我师弟?”
“唔,刚才跳钢管舞的就是他吧?他怎么了?”
小花犹豫地看了看林景云。“你是他什么人?”
说炮友吗,林景云说“朋友,放心,我不会害他。”
“原来你躲在这里。”男人的低笑声响在耳边,不知道是电话的声音还是渐渐紧促的呼吸声出卖了他。顾淮的手紧紧抓着门把,支撑着身体不倒下去。
“别瞪我,你这双眼睛太漂亮,让人忍不住想要看到你哭泣的模样。”男人看见他的样子,胆子就更大了,眼睛色`情地直往他身下扫。
“是你让他对我下的药,你迷晕了我想要做什么?”顾淮问,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神情带着迷惑。
小白兔一般的天真足够把大灰狼迷得鬼迷三道的。
男人痴迷地看着他的神情,“我想和你做`爱,可惜你老是不理我,我只好用这个方法请你出来。”
“做`爱?”顾淮为难地咬了咬唇,斜挑着眼角去看那男人,嗤笑了一声,含含糊糊地说,“大叔,你行吗?”
他此刻的神情太招人了,那男人被他勾得火起,恨不得直接在这里就把他扒光,两腿间那根抢先很争气地搭起了帐篷。
顾淮也看到了,他咦了一声,舔了舔唇,露出笑容,“还蛮大的。”
在他的目光鼓励下,那根东西竖得更高。
男人也无法再忍耐,赶紧把这小妖精拉上车,开到没人的地方,扒光他的裤子,干到哭是正经。
“乖,我们先上车,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男人来拉顾淮,顾淮笑着摇摇头,继续用那种含含糊糊的语调说,“我才不去,我要回家。”
“好好,我送你回家。”
顾淮轻轻点了点头,还没等男人的臂弯够到他的腰,就软软滑了下去。
真是,男人无奈地弯腰想要抱起他,硬的时候弯腰真碍事,不过下一刻就不嫌碍事了。顾淮的脚快准狠地踹上他的下`身,又狠狠地踩上几脚,然后甩上后门走了,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比武林高手的动作剪辑还流畅。
林景云和小花赶到时,没有他们预料中的英雄救美,只看见一个男人捂着下`身满地打滚,痛得连呻吟声都变了调。
同样作为男人,林景云听着那杀猪般惨烈的叫声,都觉得有些糟心。
夜风吹在脸上,顾淮骑着电驴迎着风强撑着精神。他集中精力给那男人致命一击,那时候还不是最晕的,现在他却觉得晕了。骑上车的时候他用包里的小刀划破了掌心,疼痛和冷风让他又清醒了一回,然而并不管太久的用。但那瓶掺了料的水他是真的喝了下去。现在汗水浸透了他的衬衫,疼痛的刺激已经麻木,这药力发作的感觉像一场醉生梦死。
幸好这条街巷没什么人,他为了不撞到车,以及操近路,选了这条路。
但顾淮现在有些后悔,后面那辆车还在不紧不慢地跟着他,渐渐开进无人的黑巷。
顾淮这25年的人生,上大学谈了个对象,结果碰上个渣攻。
好不容易砸锅卖铁出了片专辑,又被严打了。
捞点外快还债,结果被人下药。
所以当他的电驴被地上的电线杆拌了一跤,人滚出去的时候,顾淮还迷惑地想,政府不是说前几天台风刮倒的电线杆都扶起来了吗?
跟在他身后的那辆车的车轮摩擦着地面,发出尖锐的刹车声。
车上下来的人,双腿很长,双腿间的东西很鼓,胸肌很结实,鼻梁很高,看得出那方面的能力很强。
顾淮躺在地上,自下往上看,终于对上那双极黑且深沉的眼睛,人是见过的,他终于放心地晕了。
人就是这样的,睡过一次,也就不在乎第二次再犯到他手上了。
第五章
顾淮放心地晕了,林景云倒有点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他其实并不明白自己跟着这人到底想干啥,也许他只想看这人出丑。
好好的音乐不做,去跳什么艳舞?
林景云满脑子都是顾淮在台上甩胯扭腰的模样,夜风虽然冷,他解开两颗纽扣,碰上这种不知自爱的年轻人真让人冒火。
安静了许久的电话终于响了,林景云按下接听键“你终于肯打我电话了,在哪呢,快来把人给我弄走。”
朱大炮哈哈笑着问“在哪?”
“躺地上呢。”
“他呢?”
“说的就是他。在夜店跳舞,被人下了药,晕了。”
“那你不赶紧给他盖床被子,小心着凉了。”
林景云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他妈,泡夜店被人卖了活该。”
“说得好像你当年没泡过夜店似的,不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就当日行一善吧。”
“晕在大街上。”林景云轻哼道“这么关心,你自己来盖。”
朱大炮打着哈哈说,“天气这么冷,你赶紧把他带回家吧,我已经到家了。对了,我买到房村烧饼了,又酥又薄又脆,明天分几块给你。”
林景云简直都不想再搭理他,直接挂了电话。一手拖起顾淮,打开车门,把他丢在副驾座上。晕了的人身体特别沉重,顾淮身体撞在座位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顾淮因为这撞击,恢复了一些神智,药物在体内,让他对疼痛的感觉都有些迟钝。
林景云正要甩上车门,突然一只手抓住他的衣摆。林景云目光往下移,看见自己质地很好的手工衬衣下摆上沾了一个带血的手印。
顾淮说“带上我的车。”
电驴被丢进宝马车的后备箱,林景云扣上安全带,车子在夜幕中冲了出去。剧烈的爆发力让副驾上的人往后震了一下,然而顾淮并没有醒。
半个小时后林景云又带着顾淮回到了他们第一次约炮的那栋别墅。
酒吧里下药当然不是迷晕了就够了的,这样的药物多少都有点助兴的作用,只有程度的差别。
林景云刚合上门,就被顾淮压在门上,炽热的舌头像小猫偷腥一样,舔着林景云的鼻梁。带着血的手掌按在林景云的肩头,在上面又留下一个清晰的血手印。
很好,林景云笑了笑,一把拎住他衬衣的领口。
冷水从水喉里冲出,顾淮被剥得只剩一条裤衩,手上被林景云缠了绷带,高举过头,身体被按在浴缸边,像只溺水的鸭子,“你,你干什么?”
林景云一只手拿着水喉,一只手解开自己被顾淮毁了的衬衣。咬牙切齿地说“什么钱都是可以赚的吗?不就欠了几十万,就出来卖?”
他的话像重磅炸弹炸得顾淮眼前一黑,瞬间炸了,“什么卖?我凭劳动力赚钱,我光明正大。”
林景云被他逗乐了,“你一个被开除的音乐学院学生,连文凭都没有,怎么赚钱?靠你们的工作室唱夜场?”
“你调查我的户口?”冷水的冲洗使顾淮清醒了一点,他嘟囔了一句,还没等林景云反弹,他就接着说开了,“送快递1单赚1元,收快递提成20,我每天可以送150200单,全年无休,一个月收入就是6000多。再加上偶尔教人唱歌弹琴,唱点外场,收入还可以有几千,每个月都有1万多。我到夜店跳舞,只是因为我借了我师兄十几万,答应到他那跳一年的舞还债。唱夜场?东方大娘最恨他旗下的艺人到那种地方唱夜场,当年师兄就因为这样被他从工作室里赶出去,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唱了?”
已经午夜两点多,哗哗的水声中,顾淮光着身体坐在浴缸中,劈里啪啦地说了一通,一笔一笔算。他越说越来气,“别以为你和我睡过一次,你当我顾淮是那种靠出卖色相的人。你放开我……”
“难得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林景云关了喷头,身体伏向前,用两只结实的手撑在顾淮身体两侧,两个人光裸的胸膛相贴,他唇角露了邪恶的笑容,“从来没有人和我光着身体待在浴缸里的时候,还能和我这么清楚地算钱。”
顾淮被他看得心底发凉,硬着头皮说“那是你从来没碰上过我师兄那样的人,遇上他别说光着身体,就算他正在给你生孩子,他也绝对能清醒地和你算奶粉钱。而且只有我在浴缸里,你并不在。”
林景云倒笑了,“你在勾`引我吗?”
呸呸呸,这什么人自我感觉怎么能这么好。
林景云解开皮带扣,褪下外裤,踏进浴缸里。
顾淮被他的动作吓住了,有这样的人吗,他如果要做,就不能趁着他昏得不知道天南地北的时候做,非用冷水把他喷醒了再做?
一个浴缸要容下两个大男人还是显得拥挤了。
胸膛贴着胸膛,顾淮被冰冷的水刺激已经发硬的乳尖,磨蹭着林景云结实的胸膛。他脸上轰然一热,身体的整个感觉都不对了。
那林景云贴在他耳边说,“硬了吗?”
硬了吗?你妹!哪个男人被灌了一肚子春药,再被淋了冷水灭了火的时候,再塞给他一个大帅哥能不硬的?
顾淮负隅顽抗,“什,什么?”
“夜店这种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歌手跑夜店的污点如果落到娱记手上,什么前途都毁了。有的人就吃准了这点,下药,歌手出了啥事也不敢太声张。你以为戴了面具就没有关系?人看着挺精明,实际比猪还笨。”
宽大的手包裹上顾淮的两腿间,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林景云为他撸着,被他随便碰几下,顾淮已经一柱擎天。他不甘愿地咬了咬唇,浑身都在发颤,这感觉又冷又热。有林景云这样的男人为他撸,要说爽还真是爽。
顾淮抬起头看洗手间的顶灯,顶灯洒落,像落了一场雪一样白。
身下是冰冷的水,他躺在浴缸里,像一个还能抢救一把的浮尸。
已经午夜时分,但还有一个男人陪他一起泡在这一池森寒若冰雪的水中。
浮士德说过,就算要出卖灵魂,也要找个付得起价钱的人。
身边这个男人付得起价钱,还有颜值。
顾淮不死心地问“是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