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远点点头“现在还早，你们吃完了？怎么不在外面多玩一会？”
古川说“夜晚天寒，不宜出门。”
“注意点身体也是好的。”沈晨远说。
古妈妈将围巾放到衣架上，转身说“晨远晚上吃什么的？”
沈晨远举了举手中的爆米花，卖了个可怜“都吃完了，还是好饿，好想吃伯母的蛋炒饭。”
“好，我去给你炒。”古妈妈笑眯眯的去了厨房。
“哥。”古川见古妈妈去了厨房，这才开口，“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
“什么事情？”古羡问。
“额……我去个厕所。”沈晨远一见两人之间的气氛正紧严肃起来，就立马抱着爆米花溜了。
古川说“之前的时候我陪妈去了一趟医院。”
古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妈怀孕了？”
“……不是。”古川摇头，“是检查一下脑部。”
“你们去医院检查不带上我就算了，现在居然不告诉我了？”古羡提高了声线。
“哥。”
“你明明知道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的，你怎么能够在这件事情上面隐瞒我？！”
“是我让川川不跟你讲的。”古妈妈站在厨房门口。
“妈。”古川叹了口气。
“你现在是不是连我也要骂？”古妈妈面无表情。
古羡噎了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
“妈只是不想让你内疚，在好结果出来之前，不想让你知道，是不想再看见你总是自责。”古川解释。
“我不是自责！”古羡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只是……只是想为这件事情负责。”
“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古妈妈嘲讽的看着他，说话毫不客气，“我为什么不告诉你，你有想过原因吗？我就是因为不想看见你这副嘴脸，你以为你是国家领袖还是超级英雄，什么事情都要毫无差错的进行下去吗？”
“妈……”古川惊讶的看着古妈妈，在他的印象中，古妈妈一直都是温和，甚至可以用活泼来形容的，他从来没有看见古妈妈这种样子。
这样看来，古妈妈是真的恢复了自己的记忆。
“要不是我贪玩带着弟弟偷偷走掉，他怎么可能落水，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古羡将头埋在双手间想遮住自己的泪，他的声音已经哽咽，但是古川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古妈妈走过来，挥手让古川走开。
古川看着古妈妈来势汹汹，自觉的让开，就看见古妈妈手中还在冒烟的锅铲狠狠的敲到了古羡的头上。
远处默默围观的沈晨远都觉得自己的脑袋疼。
“想明白了吗？”古妈妈冷艳高贵。
被这一下有点打懵了的古羡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妈……”
古妈妈颠颠手中的锅铲，笑眯眯的问他“羡羡呀，妈妈问你哦，你觉得我们家现在过得幸福吗？”
古羡点点头。
“那就不要想这么多了。”古妈妈依旧笑眯眯，手中的锅铲跃跃欲试，“你知道现在该说什么了吗？”
古羡一脸茫然。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古川在一旁提醒。
古羡立马开口，一脸讨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其实这件事情说来不算话长，二十年前古羡九岁岁生日的那天，古妈妈带着古羡和古川去游乐场玩，那个时候的游乐场其实人不算多，但是贪玩的古羡就趁古妈妈不在意的时候带着弟弟古川偷偷的溜走了。
那个时候刚刚过完年没多久，公园里甚至还能看见积雪，年仅七岁的古川在刚刚走远几步的地方不小心踩到积雪就这么直直滑进了湖里。
故事如同老套又狗血的电影，年幼的古羡愣在当场，不知所措，只知道放声大哭。
跳下去救人的除了保安还有古妈妈，冰冷的湖水上面还有着细碎的冰渣，寒冷刺骨，穿着羽绒服好毛衣的古妈妈因为衣服浸满了湖水沉重的抬不起胳膊。
等到保安将古羡送到岸边再去救古妈妈的时候，古妈妈已经因为严重缺氧而昏迷过去。
医生告诉他们古妈妈因为受伤严重身体启动自我保护模式，淡化了这个时候的记忆，而古妈妈的也由于大脑有阴影从而有点影响心智。
这么多年以来，古羡觉得就是因为自己的贪玩才导致大家的受伤，一直自责不已。但是他现在觉得古妈妈说的话是正确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也并没有怪他，即使他自己怪自己，但是家人不愿意看见他自责，那他就尽量慢慢放下心中的自责，更加努力的对古妈妈个川川好行了。
古羡悄悄的问着古川“妈的身体检查结果是什么样的？”
“医生说并无问题，定期检查一下便好。”古川说，“脑部的阴影一直在慢慢的淡化。”
“妈觉得快乐就好。”
“我也是这般想的。”
兄弟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着古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不过……”古羡说，“既然身体不错，你说妈有没有再生一个的想法？”
古川迟疑“这个……年纪有些不合适了吧？”
“王叔叔看起来还是挺年轻的。”古羡撇撇嘴，“真没想到妈她这么时髦，快五十了还玩姐弟恋。”
“你说谁快五十了！”古妈妈的声音在厨房里幽幽传来，“人家还年轻呢。”
古羡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我现在只觉得她再用这种语气说话有装嫩的嫌疑。”
古川瞄了他一眼“我尚觉得你有挨打的嫌疑。”
“嘤嘤嘤川川你不爱哥哥了……”
“滚之。”
周一上班的时候古川向各科老师打听了一下，许轼铭居然真的意外的有四科几个了，还有一科勉强在及格的边缘。
没想到自己的口头承诺还挺有效果的。再联想一下许轼铭的家庭以及过去，古川觉得要想激发这孩子的学习兴趣，还是需要用鼓励政策。
周三的时候许轼铭果然兴致勃勃的打了电话过来“老班老班，我有一半的科目都及格了！！！”
古川故意说“及格了几门？”
“额……四门。”
“不到一半。”
许轼铭马上情绪就要低落了，但是还是说“嗯，你说的对，我只有四门及格，不到一半，不应该讨奖励，那我下次月考再加油。”
古川听着对方委屈的声音，忍不住牵了牵嘴角“但是我还是准备给你奖励。”
“诶？真的？！”许轼铭一脸惊喜。
“嗯。”古川说，“你想好让我奖励你什么了吗？”
许轼铭一听这话就要荡漾了呀！
因为他瞬间想起了主奴文，那些小奴们认真听话就会被主人摸摸头说奖励啊，然后接下来就是↑↑↓↓，↑↓↑↓，↓↓↑↑……
许轼铭甩甩头，强迫自己回过神，他捂着鼻子说“我早就想好了，嘿嘿。”
“是什么？”古川问。
“周六就拜托老师挪一天的时间了。”
因为许轼铭捏着鼻子，所以说话的声音有点奇怪，再从手机传过来就显得更加的奇怪了“许轼铭，你是不是又感冒了？”
“没有没有，我现在身体好着呢，能打炮十个小流氓。”…
·“但是你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
许轼铭立马松开双手“刚刚不小心捂到话筒了，所以才有点奇怪。”
只不过他刚刚将手指松开两条血迹从鼻孔里流出来，轨迹蜿蜒的流着。
“嗯，周六我会将时间腾出来。”古川说，“那现在就挂了。”
“好的好的。”许轼铭七手八脚的去找卫生纸，好不容易才将鼻血擦干净，“老师晚安。”
古川说“晚安。”
和老师的约会啊！！！
许轼铭想想就激动不已，他早就想好了，到时候就把老师带到电影院里面看电影，环境幽暗，周围又都是小情侣，他特地选了恐怖片，到时候自己再一个劲的往老师怀里钻……嘿嘿……
许轼铭抱着被子傻笑。
周六那天许轼铭起了一个大早，特地穿上自己认为最帅的衣服，又把头上短短的发茬用啫喱水喷了喷，围上自己的哥特式十字架围巾就美美的出门。
等会就可以和老师进行亲密接触，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老师老师，你出门了吗？”许轼铭刚刚出门就迫不及待的给古川打了一个电话。
“嗯？”古川还在睡觉，被电话吵醒，迷迷糊糊的摸到自己的眼镜戴上，“几点了？”
许轼铭被这低沉沙哑的声音瞬间击中，呆呆的站在那里，两条红色的痕迹又从鼻孔下蜿蜒流出。
“老师起来了再给我打电话吧，你再接着休息一会。”许轼铭说完就挂了电话。
“迟早要失血而死啊。”
他忧郁而又惆怅的在路上吹了一会风，转身回家洗鼻血去了。
古川戴上眼镜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但是冬天来临，外面还是将亮未亮的样子，没想到这个许轼铭还挺勤快的。
虽然许轼铭说让他接着睡一会，但是古川从来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也就顺势起了床。
吃完早饭后古川才穿戴整齐的出了门，给许轼铭打电话，两个人互相约好在市中心的广场见面。
等到许轼铭出现在古川视野中的时候，对方提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大卷卫生纸。
“你怎么这样穿？”古川问。
许轼铭又是一身链子叮当响，古川胃疼了。
“很帅吧老师。”许轼铭得意的扬扬眉。
算了，毕竟今天算是许轼铭的主场，随他开心吧，自己就忍忍胃疼，反正一天很快的。
“你带卫生纸做什么？”
许轼铭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早上好像有点吃坏了，现在是以备不时之需，这叫……嗯，叫……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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