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碎玉投珠 第7节

作者:北南 字数:20149 更新:2021-12-19 08:07:46

    纪慎语坠倒在地, 疼得汗如雨下。

    双眼迅速模糊一片, 连人影闪进来都没看到,当拳脚声在身边响起, 那两个流氓求饶哀嚎才使他明白, 终于有人来帮他了。

    “师哥”他发出的动静微弱无比。

    丁汉白只摁着一个流氓揍, 因为另一个已经躺地上呻吟许久。他听见纪慎语那句后再无暇顾及其他,冲到对方身边, 抓住对方的肩膀往起扶。

    纪慎语疼得哀鸣一声, 身体一歪重新倒下。丁汉白半蹲,焦躁地问“伤哪儿了是不是流血了”

    他托住纪慎语的后腰发力, 让整个人好歹站起来, 而纪慎语即使站立也躬着身体, 摇摇晃晃眼看又要栽倒。

    丁汉白背过身“上来,我背你。”

    纪慎语疼得咬着牙“不行腿”

    丁汉白立刻去摸腿“腿骨折了”他摸到纪慎语两腿紧并着,不住颤栗,逐步向上, 发觉纪慎语紧捂着腿根之间。

    “c,ao”他这下慌了, 也顾不得那俩流氓缓过来会不会跑, 直接将纪慎语打横抱起,奋力朝巷口冲去。

    吃夜宵的三人并排走回来,姜廷恩还给纪慎语打包一份ji汤菜饭,没走到巷口就见丁汉白抱着个长发飘飘的人奔出来。

    丁汉白扭脸看见他们“老二开车老三老四去逮那俩人”

    这吼声加上丁汉白骇人的神色,把那仨人都吓得发懵,丁尔和反应完即刻去开车门, 丁可愈和姜廷恩马上往巷中跑。

    丁汉白抱着纪慎语坐进后边,稍一动弹纪慎语就疼得憋着嗓子叫,于是他动不敢动,只好把对方抱在自己腿上。纪慎语颤抖不止,像煮熟的虾子那样蜷缩在他怀里,头脸上的冷汗沾shi他的衬衫,而后颈边一热,惊觉纪慎语咬着嘴哭了。

    给纪芳许烧纸时都没哭,此刻得疼成了什么样。

    丁汉白又急又气,冲丁尔和骂“谁出的馊主意”

    丁尔和手心出汗“我们商量的。”握方向盘都打滑,回答的瞬间被一辆车超过。丁汉白恨不得一脚踹驾驶座上“你他妈会不会开车”

    他胸膛震动,一低头才看清纪慎语的穿戴,裙子被撕扯烂了,假发也乱糟糟的,衬衫崩掉好几个扣子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火还没发,纪慎语贴着他哭“我会不会废了我害怕”

    丁汉白气极“你害怕你装成妞儿色诱流氓怎么不害怕幸亏那俩流氓不是男女不忌,否则你后边和前面一样疼”

    他骂完催促丁尔和加速,然后将纪慎语的破裙子和假发摘下来,脱掉自己的外套给对方裹上,小声说“马上到医院了,大夫看看就不疼了,擦擦眼泪。”

    纪慎语没动,许是他声音太小。但没办法,骂人可以高声,哄人哪好意思。

    丁汉白只得抬手给纪慎语擦眼泪,越擦越多,似乎自己都对那“男人最痛”感同身受。终于到医院,他抱着纪慎语去看急诊,大夫问因由,他难得磕巴起来。

    “遇、遇见变态了。”他说,说完闪出去,差遣丁尔和去取钱,以防手术或者住院。

    帘子拉着,只能看见大夫立在床边,拉链声很短,纪慎语被脱掉裤子,紧接着大夫倒抽一口气,让纪慎语别忍,使劲儿哭吧。

    丁汉白听墙角似的,忍不住喊“大夫,没废了吧”

    大夫没说话,只听纪慎语哭得更凶。丁汉白心烦意乱,充分发挥长兄情意和人道主义ji,ng神,又喊“大夫,他还不到十七,你一定治好,钱不是问题。”

    哭声渐止,一抽一抽的,丁汉白想,古代小太监进宫净身,大概就是这么个场景吧。没等他想完,大夫撩帘出来,隔着镜片瞪他一眼。

    “大夫,你说吧,我承受得住。”

    “没伤你那儿,你有什么承受不住。”

    丁汉白接过方子,努力辨认写的什么,见需住院观察加用药,大喜过望“没有大碍”大夫说没伤到根本,只不过那儿本就脆弱,所以格外疼,而且这孩子貌似相当耐不住疼。

    丁汉白绕到帘后,没想到纪慎语还没穿好裤子,曲着腿,腿间那处被掐成了深红色。他上前帮忙,不让对方动作太大,穿好又等护士把其他伤口处理完才走。

    已经凌晨两点多,走廊没什么人,丁汉白横抱着纪慎语慢慢走,也不训斥了,也不安慰了,就静静走。

    纪慎语疼得口齿不清“你累么”

    丁汉白雕刻十几个钟头都不用休息,双臂抱一会儿人而已,没觉得累,但说“能不累等哪天我病了,你抱着我来。”

    纪慎语不吭声,抽着气闭上眼,而后又睁开“我不住院。”太丢人了,他受不了。

    丁汉白倒没坚持,抱着他离开。一路回家,家里影壁旁的s,he灯又亮了,仿佛给他们留的,丁汉白把纪慎语抱回小院,妥当搁床上,喂下止疼片。

    纪慎语冷汗沾shi衣裤,也顾不上换洗,等疼意缓解昏昏睡去。

    现在正是夜半时分,丁汉白知道这一家人都没睡,只不过都想让别人睡个好觉,所以没人出来问。他绕回前院,去客房揪出姜廷恩,要问问前因后果。

    姜廷恩向来不打自招,把今晚的事儿交代透彻。

    “那俩流氓呢你和老四逮住没有”

    “跑了一个,留下的那个流好多血,被纪慎语用刻刀从胸口划到肚脐眼儿,一气呵成,又深又长”

    丁汉白想起那两声惨叫,流氓那声急促短暂,可伤口那么长,纪慎语的手法真利索。他问完看着姜廷恩,姜廷恩叫他看得害怕,止不住求饶保证。

    “行了,窝囊废。”他说,“纪慎语受伤了,你将功补过伺候他吧,不会伺候就陪着解闷儿。”

    姜廷恩点头如捣蒜“大哥,那老二老三呢他们也伺候”

    丁汉白没搭理,走了。把走廊门口的灯都关掉,走到哪儿黑到哪儿,一直走到东院。丁厚康听见动静披着衣服出来,不撵人,可能替儿子心虚。

    丁汉白说“二叔,你回屋睡吧。”

    他直奔丁可愈的卧室,踹开门,把对方从被窝里薅出来,掼倒在地踹上几脚。丁可愈的嚎叫声把丁尔和引来,那正好,丁汉白连着丁尔和一起收拾。

    三兄弟倒下去俩,丁厚康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喊“汉白,这才是你亲堂弟。”

    言外之意,姓纪的只是个外人。

    丁汉白没换过衣服,奔波这么久满身尘土,和黑夜很是相衬。他停在门当间,嗓子有点沙哑“二叔,错就是错了,没什么亲不亲的。这是小错,教训一顿就翻篇儿,要是哪天犯了大错,且没完呢。”

    他回去睡觉,乏得很,沾枕头就栽入梦里。

    不消停的一夜,天蒙蒙亮时,纪慎语疼醒了。汗珠啪嗒啪嗒掉,额头两鬓都shi着,他仰躺不敢动弹,绷着力气疼,放松身体也疼,那要命的地方像坏了,牵连着四肢百骸,疼得他嘴唇和脸颊一并煞白。

    捱到天光大亮,姜采薇来敲门,问他怎么样。

    纪慎语谎称没事儿,生怕姜采薇进来,那他还不如割脉自杀好了。姜采薇离开,姜廷恩又来,端着盆拎着壶,要伺候他洗漱。

    俩人锁着门,擦洗一通换好衣服,姜廷恩老实得很“你知道吗,昨晚大哥把老二老三揍了一顿,没揍我。”

    纪慎语问“为什么没揍你”

    姜廷恩急道“我是从犯再说,我这不是来伺候你了嘛,你别恨我。”

    其实纪慎语觉得计划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在执行中出现意外,但那意外也确实说明大家不怎么在乎他。他很能理解,一个半道而来的外人,凭什么让人家在乎呢

    他套上件短袖,又咽下止疼片“你能不能帮我洗洗头发”

    姜廷恩虽然干活儿质量次,但还算任劳任怨,让纪慎语枕着床边,他支着盆给对方洗头发。床单shi掉一大片,洗一半壶里没水了,他赶紧拎壶去装热水。

    遇见姜漱柳,姜漱柳问他纪慎语的情况,他回答着跟进大客厅。再一看早饭做好了,他又放下壶给纪慎语端早饭,端完想起头发还没洗完。

    纪慎语滴着水苦等,脚步声渐近,却沉稳得不像姜廷恩。

    丁汉白刚起床“这一大滩水,以为你疼得尿炕了。”

    说着走近,弯腰托住纪慎语的后脑,挤上洗发水搓出泡沫,坐在床边暂替了姜廷恩的工作。纪慎语倒着仰视他,问“师哥,你昨晚打二哥三哥了”

    丁汉白“嗯”一声,往对方脸上抹泡沫“为抓流氓没错,顺便欺负欺负你也是真的,打他们不单是给你出气,也是”

    纪慎语问“也是什么”

    丁汉白想了想“正正家风。”

    泡沫越搓越多,姜廷恩终于把热水拎来了,纪慎语洗完头发缓缓坐起,在洇shi一片的床单上无措。丁汉白俯身抱他出去,留姜廷恩换床单擦地板。

    他们立在廊下,眼看一只喜鹊落上石桌,啄去一口早饭。

    丁汉白说“本人活二十年,还没抱过自己老婆,先没完没了抱着你了。”

    怀里没动静,纪慎语竟然靠着他的肩头睡了,大概一夜没有睡好,止疼后便犯了困。后来他把人安置好,陪姜采薇去派出所做笔录,把那流氓的事儿处理完才回来。

    吃饱肚子的喜鹊很喜欢这儿,抓着枝头啼叫起来。

    招来麻雀和灰鸽子,在树上合奏。

    就这么叫唤一天,傍晚时分又加入一位,丁汉白从机器房出来,听着三鸟一人的动静直头疼。蹚到北屋窗外,他问床上的纪慎语“有事儿就喊,哼哼什么”

    纪慎语脸颊通红“我肚子疼。”

    止疼药的药效早就过去,伤处连着小腹一起疼,揪着、拧着,他绷紧两腿克制许久,疼得厉害发出无意识的呻吟。丁汉白进来,大手罩在他腹部一揉,他险些叫出来。

    “今天尿尿没有”丁汉白问。

    纪慎语摇头,别说尿尿,他连床都下不来,而且那儿红肿着,怎么尿丁汉白抱起他去洗手间,满院子嚷嚷“没疼死先憋死,昨晚加今天一天,你也不怕憋崩了水漫金山。”

    纪慎语的脸仍红着,羞臊混在痛苦里,丁汉白把他放在马桶前,不走,后退两步等着他解决。太疼了,放松小腹淅沥尿出来,疼得他站不住,眼前白茫茫一片,几乎昏过去。

    夜里,丁汉白往窗户挂了个铜铃,细绳延伸到枕头边,纪慎语有事儿拽一拽就行。

    前半夜无风也无事,丁汉白酣睡正香,等四点多铃声乍起,惊飞一树鸟雀。他翻个身,静躺片刻才想起铃声的意思,光着上身钻出被窝,赶到隔壁眼都没睁开。

    纪慎语又憋足一夜,到达极限,被抱去解决返回,丁汉白栽在他床上“老子不走了,反正天亮还得去洗脸刷牙,我再睡会儿”

    纪慎语给对方盖被子,实在抱歉。

    同床共枕到天亮,丁汉白睡不安稳,早早醒了,他见纪慎语蹙眉睁着眼,估计是疼得根本没睡。“还尿尿么”对方摇头,他笑,“折腾死我了,擦药”

    纪慎语又摇头“擦完得晾着,不能穿裤子。”

    丁汉白莫名其妙“那就晾着啊。”说完反应过来,无比嫌弃,“你怕我看啊难道我没有吗稀罕你那儿红艳艳的啊。”

    纪慎语叫他说得恨不能遁地,转过脸小心脱掉裤子,这时丁汉白下床拿热毛巾和药膏给他。在被子下敷完擦完,因为难为情而忘记一点痛意。

    丁汉白重新躺下,一个枕头不够,霸道地往自己那儿拽,触手摸到又硬又凉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居然是把小号刻刀。他惊道“枕头底下藏着刀,你这是防谁呢”

    对方还没解释,他又说“那晚你把流氓从胸口划到肚脐眼儿,在正中间。”

    纪慎语太好笑了“我想让他轴对称来着”

    刻刀递到眼前,丁汉白凑近“那这个呢,也想给我来一刀对称的”

    丁汉白光着膀子,纪慎语光着下身,在一条被子下各有千秋。目光对上,伴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明明都没睡好,却都不困了。

    纪慎语从枕边拿出ji血石,血红与ru白交杂,四四方方,顶上是一丛热烈的红白玫瑰。

    他疼得睡不着,熬了一宿,雕了一宿。

    没抛光已经靡艳至极,丁汉白呆着,纪慎语问“你喜欢红玫瑰还是白玫瑰”

    丁汉白抢过握紧“我喜欢丁香。”

    纪慎语没说话,只似有什么落了空。

    第21章 到嘴的鸭子飞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 伤在要害只能慢慢养, 养着养着暑假过完了。

    开学前一天,纪慎语去找丁延寿给老师请假, 从卧室走到前院书房花费半小时, 步子比裹脚老太太迈得还小。他虽然已经没那么疼, 但下床走动仍然受限。

    书房杂乱不堪,玉石书籍, 笔墨颜料, 全都毫无章法地摆着。丁延寿坐在书桌后,只露头顶, 其余部分被一面玉料挡住。

    “师父”纪慎语喊, “你忙呢”

    丁延寿说“再忙也得听听徒弟有什么事儿啊, 况且也不那么忙。”

    纪慎语暂忘痛苦,脸上高高兴兴,又花半晌工夫走到丁延寿身边。他这才看清那块料,暗绿色的碧玉, 规矩的方形, 山与松柏刚完成三分之一。

    他问“师父, 做cha屏”

    丁延寿点头“这两天感觉怎么样要不和我一块儿做,省得你闷着无聊。”

    纪慎语立刻挽袖子,擦净手挑笔,静静记样图。抬笔要画时才想起目的,说“师父,我是来找你给老师请假的。”

    丁延寿放笔拿电话“我就说你要害受伤, 先请一礼拜”

    纪慎语急道“不行谁好端端的那儿会受伤,老师瞎想怎么办”

    丁延寿看他“师父的师父从小就教育师父,不能撒谎。”

    这句绕口令把纪慎语绕懵了,反应过来时丁延寿已经拨号,他赶紧夺过电话挂掉,讷讷地说“我还是找别人请吧,丁家这么多人,我看也就您不撒谎。”

    丁延寿叫他噎住,接着画时一声不吭,简直是怄气的老顽童。他立在旁边画远山闲云,画高枝儿上的松针,细细密密一片。丁延寿抬头瞧,又忍不住出声“画得好,学了芳许十成十。”

    纪慎语谦虚“师哥能画得更细,我这点不如他。”

    丁延寿鼻孔出气“甭提他,这行美术要求高,我早早让他学,还把他送出国深造,谁知道他在外面糟钱就算了,还阳奉y违报别的专业。”

    纪慎语这才知道丁汉白留过学,问“师哥学的什么”

    “那叫什么工商管理”丁延寿气得用笔杆子敲笔洗,“就那三间玉销记值当学工商管理,他以为开玉石百货呢”

    丁汉白在文物局频频打喷嚏,猜测又有人背后骂他。他没在意,从包锦小盒里取出玫瑰印章,蘸上红泥,落在白纸上形成瘦金体的“丁汉白印”。

    于是他这一天非常来劲,噼里啪啦完成编制文物审核报告,盖章;撰写某批文物进出境的许可申请,盖章;完善文化遗产申报的开会稿,盖章;建议单位食堂红烧rou少放鹌鹑蛋的实名信,盖章。

    朱砂红的印子一连盖下好几份,盖好还要欣赏一番,送入主任办公室之后一身轻松,美滋滋等着批准签名。等了一天,丁汉白心中暗骂张寅效率低下,估计又要搁几天才能处理。

    直到下班前五分钟,张寅终于露头“丁汉白,给我进来。”

    丁汉白在求学时经常被老师叫办公室,没想到上班也一样,他进去关好门,问“张主任,找我有事儿”

    桌上是那几份文件,张寅说“你盖的是什么章你当自己是文物局局长拿回去重新打印,老老实实签名。”

    丁汉白不死心“那你觉得这章好看么”

    张寅莫名其妙“不就是瘦金体难不成宋徽宗活过来给你写的耽误我下班。”

    这点事儿没影响丁汉白的好心情,拎包回家,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晃。马上九月,夏去秋来,忍受几天秋老虎就凉快了。

    他到家先洗澡,经过隔壁时见门开着,屋里却没人。

    纪慎语与丁延寿合力完成那面碧玉cha屏,功德圆满,可是伤处又疼起来。他回房间后锁好门,拧条shi毛巾准备擦洗一下,脱鞋上床,撩起上衣,解开裤子褪去些许,动作轻之又轻。

    丁汉白洗完澡回来,刚上台阶一愣,门怎么锁上了踱步到窗外,只伸食指推开一条小缝,想看一眼有没有人。

    其实多荒唐啊,没人能锁门吗

    可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里面光影错乱,少年侧卧,低着一截白玉后颈,柔软的衬衫纵在腰间。不知哪来的光泼上去,一道浅金,往有趣的地方想,像腰肢缠上一段幌金绳,而露出的一点圆丘,则在暗处了。

    食指收回,缝隙逐渐闭合,丁汉白站在窗外吞吞口水,又热出一层汗。

    他就那样立着,立着立着纳闷儿起来,有什么可非礼勿视的关心病号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他还偏要看个清楚。

    吱呀一声,窗户被丁汉白彻底拉开,纪慎语靠坐着床头望出来,已经穿好衣服。丁汉白按着窗台跳进屋,关好窗,绕到床边居高临下地问“锁着门干吗”

    纪慎语老实答“看看要紧地方。”

    丁汉白干脆坐下,打量对方,卧床休息这么些天,痛苦得吃不下睡不着,不胖反瘦。看着看着抬起手,握住纪慎语的肩头捏一把,确定看不见的地方也没什么rou。

    就那两瓣屁股还算圆润。

    纪慎语叫丁汉白瞧得浑身不自在,直起身,一臂距离缩成半臂,能看清丁汉白未干的发梢。他问“师哥,明天就开学了,能帮我向老师请假吗”

    丁汉白说“都能下地走了,还不能上学”

    纪慎语解释“走得太慢,也走不久,而且同学知道怎么办。”

    丁汉白点点头“那我看看。”

    门窗关紧,没风透进来,纪慎语的思路也跟着空气停止流动。看看他觉得丁汉白是不是有毛病,看什么看可丁汉白神情严肃,又不像闹着玩儿,难不成真要看看

    “不了解真实情况,我请几天假怎么跟老师编”

    “有道理”

    丁汉白眼看纪慎语伸出手,捏住自己的上衣拽拽,示意他靠近。他挪前一寸,把纪慎语困在自己与床头之间,低下头等着看。

    纪慎语撩起衬衫,先露出一块小腹,再解开扣儿褪裤子,只褪一点。丁汉白扬言要看,此时却觉得自己比流氓还变态,飞快瞄一眼,移开目光装起君子。

    谁料纪慎语问“我大么”

    丁汉白隐隐崩溃“大个屁。”

    二人都不说话了,屋里比医院太平间还静,纪慎语垂下头,抠饬指尖上的金墨。丁汉白终于扭脸看他,问沾的什么东西。

    他答“和师父雕碧玉cha屏,填金刻。”答完想起来,“你快给老师打电话啊。”

    丁汉白从床头拿起电话,刚拨出去纪慎语就凑上来,生怕他乱说话。接通后,他直截了当地说“杜老师您好,我是纪慎语的大哥,他这两天出水痘了,明天恐怕不能去学校,先请一周假。”

    电话打完,纪慎语很满意“谢谢师哥。”

    打完,谢完,又静成太平间。

    丁汉白守在旁边枯坐半晌,回神懊恼,这是干什么呢浪费时间。二话没说起身离开,离开这间卧室还不够,干脆去前院看碧玉cha屏。

    纪慎语独留屋里,躺下拽着铃铛玩儿起来。

    家里终于太平一阵,其实也就一周,不过周末一早就叫丁延寿大动肝火。没别的事儿,只是他珍藏的茅台酒又少去两瓶。

    大家都在,就丁汉白不在,凶手都不必调查。

    众人散去,只剩一家三口,姜漱柳安慰道“可能又给领导送礼了吧,不是要当组长么。”

    丁延寿捏得遥控器嘎嘣响“他要一直当不上,我那几瓶是不是全得拱手送人”

    纪慎语靠着扶手不说话,电视里播喜剧电影,他憋笑很痛苦。姜漱柳沉默片刻,忽然换条思路“会不会是谈恋爱,拿酒孝敬老丈人去了”

    丁延寿立刻雨过天晴“那他倒是不傻,回头我问问老商。”

    也许是憋太久,彻底把笑意憋了回去,也许是电影此刻不好笑,纪慎语无心再看电视,问“师父师母,师哥有女朋友”

    丁延寿说“说不准,他又不告诉我,不过尔和可愈他们都有,没准儿廷恩也在学校谈着。你呢,你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女同学”

    这话锋转得太快,纪慎语措手不及,卡壳看着二老说不出话。

    他们在背后议论得欢,丁汉白拎着茅台已经到张斯年家门口。早就打算来,一直耽误,也不知道那老头生不生气,会不会刁难自己。

    丁汉白进院“张大爷”

    张斯年撩开门帘“你喊我什么”

    丁汉白斟酌“张叔叔”

    张斯年瞪人“我瞅你是个傻子”

    丁汉白脾气差点上来,难不成喊大哥好歹先焗个油吧。一口气生生咽下,上前递过茅台,谁知张斯年接过用力一摔,酒浆四jian,那味儿飘了满院。

    “我稀罕这两瓶破酒”

    丁汉白有印象,张斯年吃饭的时候喝酒,那说明喜欢酒,这破房子、收废品,却看不上地道的茅台。他直视对方,直视着一瞎一明的眼睛,问“你想喝什么我去弄。”

    张斯年道“我又不是你爹。”

    丁汉白说“看你也不像有儿子,你要是我爹,我不让你活成这样。”

    他语速不快,深究对方的表情变化,这人太怪了,倒腾物件儿时又熟又油,加上一屋子真假参半的古玩,显然是个行家。可这不是读书学习就能会的,鉴定真假首先要接触过真的,一件不够,要多多益善。

    所以张斯年不会只是个收废品的,或者说,他过去不会一直是收废品的。

    静了好久,张斯年问“你想让我活成哪样顿顿喝茅台”

    丁汉白说“喝什么无所谓,重点是无聊的时候有人陪着喝。”他上前一步,“你第一次招我来,是因为我认出青瓷瓶是假、百寿纹瓶是假、哥釉小香炉是假,没错吧”

    见对方默认,他继续“你让我挑一件,是还想试试我,也没错吧”

    这次不待张斯年反应,他追问“要是我挑出真的,你打算怎么着”

    张斯年答非所问“你这年纪,认出青瓷瓶和小香炉能解释为天分高有经验,但认出百寿纹瓶不可能,你是不是有师父”

    丁汉白坦诚道“我师父就是我爸,教的是玉石雕刻,我几岁就会认玉石木材,古玩是我自己偷偷喜欢。认出百寿纹瓶,是因为真的在我家,不骗你。”

    屋里没开灯,黑洞洞的,张斯年让他进去挑,什么都没说。他终于能仔细看那一屋子物件儿了,真的、假的、以假乱真的、真假难分的眼花缭乱,挪不动步子。

    丁汉白出来,拿一件白玉螭龙纹笔搁,不大,但他觉得沉。

    他还是问,真的就怎么样,假的又怎么样。

    张斯年说“真的说明我没看错,你是块料,拜我为师我就教你。假的,可你愿意陪我喝酒,我感动了,拜我为师我也教你。”

    他并不肯定丁汉白乐意拜师,不愿意就算了,说明没那缘分,反正不是自己的损失。

    地上洒着酒,丁汉白却有些醉,他这辈子得对玉销记负责,没选择的余地,所以他一直悄悄的喜欢。可老天爷干吗给他这机会弄得他进退两难。

    那笔搁被他由凉捂到热,他心里烫着壶酒,也慢慢烧开了,一点点沸腾。

    人生不能白活一场,不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但也不能老去后悔。他踩着酒瓶渣子,接住这点因缘际会下的赏赐,郑重道“师父,以后我陪你喝酒。”

    离开崇水区,丁汉白到家时还发懵,等见到丁延寿不懵了,开始心虚。

    丁延寿虎着脸“偷茅台的回来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把酒送谁了当我不知道”

    丁汉白一惊,他爸知道暴露了

    “是不是给敏汝他爸了”丁延寿说,“之前还说不喜欢人家,我看你脸皮从小就厚,这会儿知道害羞瞒着我们了。”

    什么跟什么丁汉白晕晕乎乎地点头,反正不知道他在外面有别的师父就行。回到小院,纪慎语和姜廷恩居然在打扑克,两人手边各放一袋子水晶做筹码。

    纪慎语看见救星“师哥,我这一袋快输完了”

    丁汉白没兴趣“关我什么事儿,小小鸟不疼了”

    输光一袋水晶,纪慎语走到书房窗外,丁汉白靠着椅背浑身放松,正擦玫瑰印章。他伏在窗台上,问“师哥,那次在博物馆见的姐姐是你女朋友”

    丁汉白哼一声,不知道算承认还是否认,擦干净才说“从小认识,两家人也认识,都说到适婚年龄没合适的就搭伙过,玩笑说多父母们就上心了。”

    纪慎语问“你们不互相喜欢”

    丁汉白说“本人还没遇见喜欢的,谁知道那人什么时候出现但总不能一直不出现,我就等到三四十吧爱来不来,我懒得等。”

    感情观对纪慎语来说很朦胧,他是个私生子,纪芳许就没开好头,现在听丁汉白的话一浇灌,更理不清。干脆不想了,问别的“印章好用吗”

    丁汉白拿起桌上的宣纸走到窗边“好用,我最近盖好多东西。”

    宣纸上写着两行行草,居然是泰戈尔的诗,书法配洋诗,纪慎语觉得有点好笑。宣纸就铺展在窗台上,丁汉白落下玫瑰印章,印出自己的名字。

    一切都好好的,不过意外向来是在一切都好时发生。

    那丛热烈的红白玫瑰簇在一起,数不清多少朵交叠勾连,红的,白的,盛开或待放的。旁枝逸出,比纪慎语画的松针还细小,就在丁汉白握紧时拗断一枝。

    剩的半截小枝儿变成了玫瑰刺。

    这意外来得太快,丁汉白发愣,纪慎语倒先于他反应,一把将印章夺回。他空有那张白宣,问“你干吗”

    纪慎语说“我收回,不送了。”

    丁汉白大惊“还带这样的”

    断裂的一小朵躺在纸上,花朵还不如筷子尖粗,纪慎语捡起,琢磨怎么修好。太细了,粘都粘不上,顶多用细线缠起来,无论如何都会变成瑕疵品。

    丁汉白的大手伸来,扬言要自己修,让他归还。

    他很失望地说“你本来就不喜欢,修不好扎手,修好有瑕疵,只会越来越不喜欢,不如算了。”

    丁汉白猛然想起,他说他喜欢丁香。

    这空当,纪慎语攥着玫瑰印章走了。

    这算什么他简直是搬起丁香砸自己的脚

    第22章 真的想不出概括了。

    丁汉白很少惦记什么, 惦记的话就直接获取, 不外乎是花点钱。可这次不一样,收礼又被夺回, 去索要就得承认自己喜欢, 等于当初放了个屁。

    他觉得从纪慎语来这里以后, 自己流年不利。转念又怪纪慎语没眼力见儿,他都说好用了, 都说最近盖好多东西了, 难道不明白他很喜欢吗

    丁汉白就这么立在窗前瞎想,想完把宣纸一撤, 揉巴揉巴扔了。

    扔完又捡回来, 毕竟是最后一幅印着自己名字的大作, 怪可惜的。他感觉自己窝囊,而他生平又最烦窝囊废,于是硬生生压住念想,大不了自己刻个更好的。

    纪慎语自然不知道丁汉白丰富的心理活动, 他把坏掉的印章放入抽屉, 暂时没想好怎么修补。其实就算修补好也没意义, 那上面刻着丁汉白的名字,他又不能使。

    几天后病假结束,纪慎语的伤处也没大碍了。一早去上学,临走姜漱柳叮嘱他许多,连课间去厕所别被同学挤到都说了,让他十分不好意思。

    丁汉白在一旁听得发笑, 没想到话头突然转来,姜漱柳说“你乐什么这周末我叫敏汝来吃饭,你什么应酬都别接。”

    丁汉白无语,他爸妈这是真误会他谈恋爱了再一琢磨,姜采薇和商敏汝是好朋友,从小就经常去对方家里蹭饭。那等商敏汝来了,对方解释一句,比他解释十句都管用。

    一同出门,路口分手,纪慎语等公交车,丁汉白骑自行车消失于街头,等纪慎语上车后,没多久又追上了丁汉白。

    他拉开车窗喊“比你快”

    丁汉白挺配合,立即拼命猛骑,堪堪和公交车齐头并进。此时路上人和车都不少,他捏着车把在车流中穿梭赶超,灵活得像条鱼。

    纪慎语很快后悔“危险,别追了。”

    丁汉白从善如流,留下一串铃铛响“在学校不舒服就回家。”

    对方的身影逐渐落下,远得一点都看不见了,纪慎语准时到校,在同学们的询问中恢复学习。而丁汉白踩着点到办公室,之前发疯把一个多礼拜的文件全做完,于是游手好闲地过了一天。

    周末,秋高气爽。

    商敏汝来家里吃饭,拎着两瓶茅台酒。

    丁延寿一愣,这是礼尚往来,还是完璧归赵姜漱柳这才隐隐觉得会错意,忙问博物馆工作忙不忙,又问老商身体好不好,扯了些无关话题。

    日上三竿,丁汉白刚醒,翻个身又是一梦。细微的翁隆声传进耳朵,他合着眼分辨,振动频率有点熟悉是打磨机的动静

    丁汉白拧上发条,蹿下床破门而出,奔向南屋看谁偷进他的机器房。那气势,那神情,路过的以为他去捉j,i,an。

    可机器房的门好好锁着,贴耳一听,里面安安静静,难道他刚才做梦或者幻听洗漱完回来,他经过纪慎语房间外时停住,再次听见那种响声。

    丁汉白敲门“纪珍珠,干吗呢”

    响声戛然而止,纪慎语把旧的小打磨机关掉,回“睡觉呢,磨牙。”

    丁汉白哪儿信,正要抬手推门时有人喊他,回头一看是商敏汝立在富贵竹旁边。他喊一声姐,走下台阶打招呼。

    商敏汝直白“伯母说你让我来吃饭的,你有事儿求我”

    丁汉白服了他妈“我又不缺魂儿,要是有事儿求你肯定下馆子。”

    商敏汝笑“那伯父伯母的意思我懂了。”

    “你不用管他们。”丁汉白说,“你就和小姨聊聊天,等会儿吃一顿,下午想出去玩儿的话我开车送你们,反正你好久没来,小姨这阵心情也不好。”

    他和商敏汝闲聊几句,从家事到公事,后又向对方讨要博物馆的秋季纪念册。渐渐走出小院,屋里一点动静都听不到了。

    屋内的确安静,纪慎语默默修补那枚印章,既无法粘又不想缠线,干脆把留下的半截小枝儿全部折断,将破口打磨光滑。幸亏花朵密集,估计修补好不会留下什么瑕疵,如果丁汉白能接受就凑合用吧。

    小院中说话的声音没了,纪慎语打开机器继续修,临近中午终于修好。丁汉白不在,他洗个手也赶去前院吃午饭,客厅里热热闹闹,姜廷恩来了,正围着商敏汝热聊。

    丁汉白瞧见纪慎语,没反应。

    其实有反应,翘着的二郎腿放下了。

    纪慎语去厨房端菜,自觉将本身搁在徒弟的位置,摆碗筷、盛汤、备水果,一切琐事忙完,放慢速度等着最后一个落座。

    丁延寿和姜漱柳张罗着,让商敏汝坐在丁汉白左边。

    纪慎语默默想,那他去挨着姜采薇坐,赚了。没等他美,姜廷恩挨着姜采薇坐下,他只好独自坐在半圈外,守着盘炒木耳吃了一碗饭。

    吃着吃着,商敏汝的汤洒了。姜漱柳让丁汉白赶紧给对方再盛一碗。

    商敏汝说“他吃饭不老实,胳膊肘老杵我,夹起的菜被杵掉好几回。”

    丁汉白欺负纪慎语习惯了,换个人一时也改不过来。他扭脸瞄纪慎语,果然,那小南蛮子嚼着木耳幸灾乐祸,估计盼望着商敏汝多训自己两句。

    一顿饭吃得诙谐中透出尴尬,丁汉白的爸妈负责诙谐,商敏汝负责尴尬,尤其是丁延寿提到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商敏汝差点又把汤洒出来。

    丁汉白说“我才二十,法律都不允许当婚,你们想让我违法”

    姜漱柳白他“这都秋天了,明年过完生日不就二十一了懂什么叫白驹过隙吗”

    丁汉白朝左偏头看商敏汝,意图让对方帮腔,可余光不禁又瞥到纪慎语。不知道谁夹给纪慎语一条鲽鱼尾,那家伙猫儿似的,叼着鱼尾巴边吃边看热闹,眼睛一眯一眯的很高兴。

    饭后,纪慎语拽着姜廷恩打扑克,他本来不爱这活动,但想赢回先前输掉的水晶。他们俩面对面坐在廊下,洗一把牌,摸到大王时暗喜。

    姜廷恩忽然问“你觉得小姑和小敏姐谁漂亮”

    纪慎语回答“小姨。”其实差不多,只不过他和商敏汝不熟,情感上就给姜采薇加了分,“师哥和人家互不喜欢,师父师母难道看不出来”

    姜廷恩吃惊道“小敏姐喜欢大哥啊,谁说不喜欢了”

    纪慎语也跟着吃惊,从哪儿看出来喜欢的他眼神不行吗姜廷恩只比他大半岁,但分析得头头是道“师父师母的意思那么明显,小敏姐能不清楚既然清楚还过来,那就说明是对大哥有意思的,不然图咱们家饭好吃吗”

    纪慎语恍惚间输掉一把,洗牌时又听姜廷恩说“但大哥好像不太中意小敏姐,可能嫌对方比他大,不喜欢被管着吧。不过从小到大,大哥讨厌的人数不清,没见他喜欢过谁。”

    纪慎语试探“那小敏姐不嫌师哥比她小是不是女孩子不太在乎这个”

    姜廷恩说“女人都比较感xi,ng,何况喜欢起来哪顾得上其他小敏姐还说我成熟许多呢,没准儿哪天踹了大哥喜欢我。”他极能扯,扯完害羞,“其实我也不在乎对方比我大,你在乎吗”

    纪慎语猛摇头,摇完有点不好意思“我觉得大一点好。”

    原先那袋水晶没赢回来,纪慎语又输掉七八块原石,他倒没有伤心,反而和姜廷恩勾肩搭背亲近一些。等他们玩儿得无聊后,正好丁汉白从客厅出来,勾着车钥匙,看样子要出门。

    姜采薇和商敏汝紧随其后,姜廷恩嘟囔,说小姑当电灯泡。

    姜采薇本来没觉得自己是电灯泡,因为他们经常同去吃饭逛街,但今天丁汉白提议去花市,那肯定少不了买花送花,她还真成电灯泡了。

    秋天的午后阳光大好,哪个年轻人愿意在家待着纪慎语攥着扑克牌愣神,心思跟着一同出了门。越愣越深,丁汉白忽然折返,立在影壁后问“输光了还玩儿什么,看花去”

    姜廷恩立刻蹿起来,丁汉白又说“你今天来干吗的”他是来找丁延寿交功课的,交完还要接受辅导,只能乖乖在家。

    他看纪慎语“你陪我ji,ng进珠雕吧”

    纪慎语翻脸无情“珠雕我不用再ji,ng进了,我想和师哥去看花。”他说完搁下牌,飞奔到丁汉白面前,喘着,高兴着,“我也当电灯泡去。”

    丁汉白白他一眼,转身时无语地笑了。

    秋天花市热闹,里面还在举办秋菊展,人头攒动。丁汉白想问问扬州那儿的花草怎么样,一回头发觉纪慎语和姜采薇离得很远。

    他和商敏汝在前面逛,对方什么花都要停下看,他便揣兜等着付钱。不过商敏汝什么都没买,似乎挑花了眼。

    另外两人渐渐偏到绿植那一片,纪慎语早想给梁鹤乘的破院子买几盆摆上,这会儿正看得认真。而姜采薇是个体贴的,就算觉得无聊也会耐心陪伴。

    他们俩细细地逛,询问种植常识,了解生长周期,纪慎语买下几盆小的,拎了满手。这时秋菊展的赠花环节到了,大家都朝展区涌去,周围一下子退了潮,变得宽敞。

    纪慎语环顾一圈,看见丁汉白和商敏汝也在挑花。

    他们在挑玫瑰这季节玫瑰的花期已经结束,即使在室内还没衰败,可也不够好看了。但对于男女交往来说,玫瑰仍然是首选。

    情人之间表达爱意的花

    纪慎语恍然明白,怪不得丁汉白不喜欢玫瑰印章,原来是他送错了。

    又或许,换个人送,丁汉白就喜欢了。

    他与姜采薇走近,姜采薇戴着他送的ji血石串珠细手镯,和玫瑰颜色一样。丁汉白挑得认真,没注意到他们,问老板“有没有花朵再大点的”

    老板摇头“季节不好,这种小的回去能多开几天呢。”

    丁汉白腿都蹲麻了,掏钱包“那我要一百株。”

    纪慎语本来面无表情,一听非常震惊,和梦里丁汉白花三万买马一样震惊。一百株,电影里演的九百九十九朵就一大捧了,一株还不止一朵,一百株得多少啊。

    丁汉白很满意,起身终于看见他,问“你买盆栽搁哪儿”

    盆栽是送给梁鹤乘的,纪慎语编道“我送给杜老师,我想当副班长。”

    丁汉白嗤之以鼻“什么风气,上个学就行贿,以后你要是当官,迟早上演铁窗泪。”

    纪慎语反唇相讥“你不是还给领导送茅台吗”

    他们抬着杠走了,谁也没记得还有女伴,逛完回来取玫瑰,塞了整整一后备箱。路上先送商敏汝回家,送完掉头回刹儿街。

    姜采薇觉得哪儿不对,但没想起来。

    纪慎语也觉得哪儿不对,也没想起来。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64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