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拜托,叔叔,你上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比你儿子大不了几岁!”田川压低了声音,表现的并没有字面那么激烈。
“s!工作跟感情是两回事,你口袋里揉成一团的东西,在没有更好的下家时,给我藏好。”
田川觉得很尴尬,每一步都被预测到,就好像脱光了衣服让别人帮忙数自己身上有几颗痣,“这是我自己的事。”
“田川,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但你一定不会和我在一起,对吗。”
“如果我说我可以呢?”
“不会的,至少不会是这样的表情。”梁迈克轻吻了一下田川僵硬的脸颊,“西装很适合你,好好穿着它,田总。”
没有道别,田川用背影送走了梁迈克。
他坐在那张梁迈克曾经做过的老板椅上,思绪万千,脑子里却空空一片,一切仿佛被一场大水卷走,来不及抢救,一切付诸,只能重建。
“到机场了?”
“刚到,有什么事情?”
“还回来吗?”
“不知道。”
挂了电话,田川删掉了梁迈克的私人手机号码,此时此刻,他以为这个人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工作顺风顺水,田川轻松的管理方式让设计部如临大赦,他本人也得到了拥护和支持。工作越是蒸蒸日上,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田川心里就越是落寞的难受,空气中堆砌着无数的叹息,田川不怎么玩游戏了,夜里一个人睡不着就加班,似乎设计总监这个职务总有做不完的工作。
累了就喝点酒,听着音乐,如果是这样的生活田川自己都觉得不是自己了,好在……
对面那个每晚拉上的窗帘,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田川,他喜欢的人再跟一个女人翻云覆雨。
“操,精力那么旺盛,还不如早把你扒光了强|奸。”田川倒倒手里的易拉罐,一滴不剩,用力捏扁。
第二天是周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太阳光很刺眼,很热,对面的窗帘已经拉开了。
换了体恤衫,田川去便利店买啤酒零食和便当,每周六晚上,雷打不动的游戏公会线上语音,以前经常缺席的田川最近习惯了准时报到,聊天打趣唱唱歌,再拉几个副本。
买完东西,田川见不远处有个卖二手望远镜的,看起来十五六岁小屁孩一个,坐在三脚架跟前杵着脸撅着嘴,上周末田川打车路过就看到他,还以为卖出去了,结果一个礼拜又见着了,看来生意不怎么好做。
田川好奇就凑过去问问,“怎么卖的?”
“五千。”
“这么贵!”
“这还贵,买的时候两万多呢大哥。”
“你一小屁孩哪儿来这么值钱的东西。”
“你才小屁孩,老子都高二了好吗!你丫怎么管那么多,不买闪一边去,别耽误老子做生意。”
“就这,你跟谁做生意?”田川觉得这孩子挺好玩的,就蹲在他旁边,拆了个小支装的花心筒给他,“说说,家里出什么事了寸到砸锅卖铁的份上。”
男孩接过冰淇淋,态度转了不少,,“乌鸦嘴,真出事了也轮不到我来卖。”
“偷家里的?”
男孩点点头,闷着脑袋舔冰淇淋。
田川乐了,“没什么,我小时候也偷。”
男孩似乎得到了认同和鼓舞,抬起头来冲田川挑挑眉,自信满满,“过来人。”
田川一脸坏笑,揉揉男孩儿的脑袋,“告诉我实话我就买。”
“你怎么检验我没说谎。”
“只要我相信就行。”田川大学时闲着无聊玩过一段时间望远镜,东西好坏一眼还是能辨出几分的,虽说这望远镜有些年岁了,但五千块真没要黑,所以只要小孩儿不是拿钱干坏事,他乐意成人之美。
“我先说好,我讲实话你就得买,五千一分不少。”
田川只笑不点头,“少废话,赶紧的。”
小孩儿从兜里掏出手机,诺基亚n7,伸到田川面前,“我就是想换手机了,我妈嫌我成绩没进步,死活不给买爱疯。”
田川听了没忍住,噗嗤笑了,笑的很夸张。
“笑屁,别笑了,我都说了你该买了吧。”
“不错,挺聪明一孩子,比那些个卖肾卖身的强多了。”
“胡扯些什么呀你,老大个人了不能说话不算数。”
“让我笑完成不。”田川清了清嗓子,“行吧,我买了。”
“你相信我了?”
“信。”田川又呼啦了一下男孩儿的脑袋,男孩儿老躲,让田川想起了当年的自己,特讨厌赵猛弄乱自己精心收拾的发型。
“拿钱来,五千。”
“我只能给你三千五。”
“开玩笑!”男孩儿一个蹦高窜了起来。
“那再加五百。”田川伸出一只手,看着男孩儿着急的样笑着摇摇头。
“不行,五千就五千,五千我还得自己添个大零头呢。”
田川也跟着站起来,对着望远镜前后的瞧瞧,“四千不能加,你这镜子虽然是好牌子没错,可这几年下来你保护的不怎么样,镜头有点磨损,会不会影响分辨率都难说。再就是这夜视功能,大白天的我也没法试,能不能用谁知道,万一买回去一残次品我四千都亏大了,孩子,得学会见好就收。”
田川这一席话把小孩儿说愣了,这人是不是行家不知道,不过似乎说的挺有道理。
于是田川扛着望远镜了回家。
他一郁闷的时候就爱买些没用的东西回来。
管他呢,有用没用,买了才知道。
晚上,田川关了灯,架起望远镜,调了调发现这镜子真不错,小孩儿他爸要知道他四千给买了非打断小子狗腿不成,玩着望远镜,田川差点错过了晚上的语音。
田川接连几天对望远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回家独守空房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玩上手之后,他终于还是没忍住把镜头对准了对面楼上的1202室……
作者有话要说一定要争取日更→→谁信啊关于望远镜的种种,不要在意细节
☆、第四章
“不行不行,这样绝对绝对不可以!不可以!”
田川在屋里自言自语,来回踱步,走到镜子前,里面那个身穿宽松t恤肥短裤、头发凌乱、因为熬夜冒出的胡渣跟黑眼圈的人。
“天哪!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猥琐的看着我!”
无奈的摔进沙发,想到刚才自己所做的事情,田川真想一辈子埋死在柔软的沙发里。
时间倒退回一小时之前。
某yy语音房间。
{log }dr骚瑞骚瑞,我来晚了。
{log1}小野没蘑菇大胶布~大胶布~你最近不迟到我们才觉得不正常呢。
{log1}dr老军医在吗?给我个电话,有事。
这个名为log one的公会,是田川刚开始渣游戏的时候建的,起初只是想几个好友联系方便,没想到几年过去了,虽然没成为什么实力雄厚各种霸服的大公会,但固定的几十个人成了好朋友,像老军医这种的就是特别瓷实的好哥们。
“川子,找我?!”
“嗯,军儿,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儿吗?”老军医名叫程军,比田川大两岁,痞气略重,与他的律师职业反差有些大,不过程军说赚钱的律师压根就没几个好人。
“什么事儿,你小子上次喝多了,秃噜了一火车。”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声音,程军点上了烟,这是恩准了田川可以开启话唠按键。
“就我喜欢的那个,住对面的。”
“哦!相好的要结婚这事儿啊,怎么地,女的把他踹了?还是你把他上了!”
“哎……”
“嘿,别叹气昂,我最怕你唉声叹气了。”
“我上礼拜六买了个望远镜。”
“哈?!这跟他有什么关系?等等……田川,你该不会!!!!!”
“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田川被电话那头的笑声吓了一跳,正担心程军需不需要120,“川子,这不好,没发现你还有这爱好。”
“没有,我还没看呢,就是突然有了这么个想法,把我自己也吓着了。”
“这个……那你打给我什么意思,如果是专业咨询,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这是违法的。”
“我不想怎么样,就,就看看。”
“那也是违法的,不过你不说,也没人知道,对吧。”田川又听到了点烟的声音,弄的他也有点犯痒,不过自从三年前抽烟烧了辛苦手绘的设计图,田川就戒了,“但是川子,我劝你还是别,这东西跟玩游戏一样,容易掉坑,玩出事儿来就不好了。”
“我知道。”田川咽了下口水。
“而且,万一看到什么……唉算了,赶紧的看吧,别挂电话,告诉我都看到什么春光无限了。”
“你什么时候也对男人有兴趣了。”
“我让你看女的!”
“滚。”
田川挂了电话,站在望远镜前面犹豫了好半天,脑子里一团乱麻,就鬼使神差的低下了头。
镜头里是赵猛家的客厅,透过落地窗,明亮的灯光在夜晚让房间里一览无余,赵猛在看电视,怀里是陈安安,他们在说着什么,陈安安把削好的苹果喂给赵猛,赵猛又用嘴喂给陈安安,很开心很暧昧的样子。
田川抬起头,闭上眼睛深呼吸,他觉得自己就是在作死,真是活该。
再低头去看,镜头里已经是昏暗一篇,旁边卧室的灯亮起,拉窗帘的是陈安安,然后灯又灭了。
田川的脑子里涌进无数赤|裸的画面,女人是陈安安,男人,看不清脸……
田川躺在地板上,目光的焦距似乎落在望远镜上,又似乎穿过了玻璃窗落在了对面的楼上,飘忽不定。
耳边好像传来男人沉重的呼吸和女人温柔的娇嗔,田川一脚踹倒了三角支架,望远镜跌在沙发里又滚到地毯上,疲软无力,却无声的坚硬的躺在那里。
就像此时此刻的田川,想做些什么,却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