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苏子离心里如实道，但这话他实在说不出来，只好沉默着不知如何作答。
幸好容清已经习惯了他的性格，似乎也没指望作答，自己在哪边没皮没脸的继续说，‘我哪里都想，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每个角落都想。’
他话里的意思十分明显，带着情|色的暗示，若是平常，苏子离肯定会板起脸让他别闹。可现在隔着万水千山，苏子离看不见那人，心里却软成一片。
‘子离…’半晌没听到他答话，屏幕上也显示通话中，容清心想他都怂成这样了苏子离怎么都不该再生气了。
可要是他再生气…是该想个办法。
容清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脑子都充满了黄色废料，想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办法。他用自己寥寥无几的脑细胞稍微运转了一下，愣愣笑起来，朝着电话问，‘要不要我喘给你听？’
‘什么？’苏子离愣了下，没明白这个喘是什么意思，那边已经实实在在喘了起来。
声声动情，丝丝入骨，好不缠绵。
即使是平时听惯了的苏子离，也忍不住被他唤起身体内某些燥热，呼吸不由得加重几分。
气氛正好，眼看就要隔空干柴烈火——
突然，苏子离这边传来声尖叫，震得他把手机拿开了些。
‘烟、烟姐…’容清声音里明显带着异样，毕竟谁被听到这种场景，都会觉得无比尴尬，他努力保持镇定和优雅，问，‘你怎么进来也不敲个门啊，突然就冒出来了。’
烟筱没听到会听到这种限制级的配音秀，感觉自己耳朵受到了玷污。她满脸嫌弃的把文件丢到容清床上，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门都快敲烂了，你听不到，电话又占线，我有什么办法？’
‘呃…’容清回想了下，似乎刚才是听到什么沉重的响声，他以为是外面在搞什么行为艺术并没有在意。他羞愧的低下头，心想这下怎么办，烟筱到底在门外偷听了多久啊，‘你来有什么事啊？’
看他耳朵羞得通红，烟筱欣慰的想还好，自己的艺人还有那么点廉耻，便没有再计较刚才的事，给他交代，‘导演要改明天的剧本，让我给你送过来。你自己看看，明天要用。’
‘好…’容清拿起剧本，翻了两页，然后抱在怀里小声问，‘烟姐，那你还有什么事吗？’
这就迫不及待赶她走了？烟筱听出他话外的意思，没忍住翻个白眼，不耐烦的说，‘没了没了，你早点休息。’
容清兴奋的说，‘唉，那你也早点休息，我就不送你了~’
烟筱……
等烟筱走后，容清拿起剧本翻了两页改动的部分，才记起来刚才电话还没挂，忙拿过手机看了眼，果然还在通话中。
‘那个…’容清踌躇了下，酝酿好情绪以后，给那边苏子离说，‘要不要，我们再试试？’
苏子离刚才听了一场闹剧，纵使有那么点心思也消磨的差不多了。他轻笑了下，答，‘不了，你早些休息。’
‘真的不了吗…’容清委屈，暗想自己刚才好不容易搞起来的气氛，现在又毁了。他下次要跟苏子离玩这种y，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了。‘我们再来一次吧，我保证不会再有人打扰了。’
苏子离却没有应，只是说，‘容清，听话。’
话说道这种份上，容清知道苏子离肯定是不肯了，更加委屈的应了声，心里那点小情绪肆意蔓延起来。
苏子离似乎感觉到他的低落，在结束通话前，几近叹息的沉声说了句，‘早些回来。’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盲音。容清握住手机，知道后面那四个字不是自己的错觉，心里雀跃起来。
…………
苏子离的生日在元旦后不久，冬日里最寒凉的时刻。
容清一直认为，这是导致他本性寒凉的主要原因之一。
转眼，到了他三十一岁生日，容清守在浴室门外，等他踏出来的瞬间按压手里的喷彩，大喊，“生日快乐！”
好不容易洗干净，又被喷了满脸五颜六色彩色泡沫的苏子离……
容清意识到这个问题，偷偷吐了下舌头，笑着把他推回浴室说，“大不了再洗洗嘛，多洗点没坏处，我给你去切蛋糕~”
在厨艺方面容清天赋为0，他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没打算在这方面卖弄自己。蛋糕是在下班的时候，让烟筱去附近店里定的，最普通的奶油水果，跟苏子离亲手做的那个有点相似。
当然，还有不普通的地方。
切好蛋糕，容清邪恶的笑了笑，把多年前没送出去的那个指环擦干净，小心翼翼的埋在奶油下面。
也不知道上面的小星星他还留着没？要是留着的话，这个完全可以当求婚戒指用了！容清仔细把奶油盖好，又抹平了点，保证外观上绝对看不出痕迹，才若无其事放在桌上。
等苏子离咬出戒指，就给他补一场跨世纪的深情告白！
四年前是自己没准备好，现在他绝对记对日子了！容清暗暗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从床上翻出平板，打算播放一段下载好的舒缓的背景音乐。但是不知道哪里出错了，平板自动跳出容清上次看到一半的小视频，大咧咧的播放起来。
当苏子离出来的时候，就听到整间屋子回荡着两个男人身体纠缠、撞击的声音，还有沉重的喘息。
“你怎么又在看那个了？”苏子离系好浴袍带子，走到容清身边，几不可见的皱皱眉。
四年前的生日礼物是冷战，四年后的生日礼物是在他面前看小黄片，这货每次都有层出不穷的玩法。
“我怎么知道啊，他突然出现在我平板上的！”容清手忙脚乱的暂停了视频，可苏子离已经站在面前，再播放bg显得太突兀。容清生气的扔掉平板，跟他解释起来，“虽然是我下载的没错，但是我没想过这时候播放啊。”
苏子离垂下视线望着他，摆明是不信。
“算了，不说这个了…”果然自己天生不适合搞气氛这件事，容清自暴自弃的放弃了营造什么浪漫，从桌上拿过蛋糕递给苏子离，“给，吃吧。”
苏子离接过蛋糕盘，略微敛眉，叮嘱，“晚上不应该吃甜食，你…”
才说到一半，他愣住了，捧着盘子坐在容清身边，仔细看了下。
灯光下，白色的奶油下面，闪烁着点点银色的金属光泽。
重金属吃到肚子里，可能会致死吧？容清他到底是跟哪部偶像剧学的这种招数，居然直接用上了？
可毕竟他动了心思，苏子离假装没发现，目光转向容清。他亦是看着自己，双眼亮晶晶的，又是期盼又是紧张。
罢了，大不了陪他演一次偶像剧。苏子离修长的手指拿起勺子，舀起那块奶油，准备往嘴里送。
容清激动的半张着嘴，紧紧盯着那块蛋糕。
可怜的蛋糕，大概是承受不住两个人沉重的期盼，晃了下，掉了。
掉在沙发垫上的奶油承受不住重力，散了一片，露出中间银光闪闪的指环。
死寂。
“啊呀，怎么有个戒指呢~”容清迅速拿出自己从业多年的演技，从容捡起那枚戒指，在苏子离浴袍上蹭了蹭，亲了一口攥回掌心里，笑着说，“没人要的话，我就拿走啦~！”
那不是给我的吗？苏子离还没看清戒指的模样，就被他收了起来，“容清…”
“别叫我！”容清羞耻的背过身去，蜷起腿把脸埋在膝盖里，痛苦的说，“你当什么都没发生！太丢人了！你以后再跟我提这个事，我就曝光你的大尺度照片！”
自己还没说话呢，怎么就羞耻了？苏子离想，你平常做的事情，好像哪件都比这个羞耻吧。
第二次了！容清暗暗咬着牙，摆着手指想，已经第二次了，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苏子离过个正常的生日？
苏子离看容清背对他，没有转过来的意思，便放下勺子和蛋糕盘，凑过去把容清身体扭过来，“又没人看到，你别这样。”
“谁说没有人看到！”而且，他宁愿在全世界面前出糗，也不愿意在苏子离这里失误，而且还是在他一年一度的生日上。
苏子离明白他的想法，倾身把他拥住，耐着性子哄了一会，总算让容清忘掉刚才的糗事，热情四溢的缠了过来。
“生日快乐，你又老了一岁~”容清贴在他怀里，不知道想了什么，笑得停不下来，“转眼你就奔四了啊，人到中年，三十而立，四十是什么来着…”
“不惑。”苏子离任他在自己怀里闹腾，用胳膊把容清身体护住给他解释，“意思是，到了四十，就不会再有迷茫。”
“是吗？”容清歪过脑袋想了想，笑得更加夸张，“我觉得，我就算到了四十，五十，还是会迷茫。”
“那也没什么不好。”苏子离看了他一眼，暗想，要是容清哪天变得成熟睿智，才恐怖吧。他估摸着容清已经从刚才的尴尬中缓过来，便轻声问，“那，我的戒指呢？”
“呃…”容清伸出紧紧攥住的手，在苏子离面前缓缓张开，给他看了一眼。咬住唇思量片刻，又收了回去。
苏子离静静看着他，不知道容清要搞什么名堂。
容清把戒指好生放到自己口袋，凑过去在苏子离脸上亲了一口，讨好的问，“我今年还是没准备好，明年给你行不行~”
苏子离有些失望，却还是应，“好。”
只怕是不等明年，你的主动权都没有了。
苏子离暗暗记住容清那款戒指的花色，心想，到时候要买个差不多的。
…………
容清受伤的时候，苏子离在文件上签名的手抖了下，墨迹晕开很长的痕迹。
他心里产生了某种极为不详的预兆，上次他产生这种感觉时，是在父母出事的那天。
接到烟筱打来的电话，苏子离当即抛下手边所有正在进行的工作，买了飞机票赶到容清拍戏的城市。
容清给腿上打了石膏，麻醉药劲过了，痛得他呲牙咧嘴，表情很是难看。
他一抬头，以如此狰狞的表情见到了苏子离。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容清昨晚跟他打电话，这人还在公司里加班，怎么一转眼，就跑到自己面前了？
浪漫的跟偶像剧似得。
苏子离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风霜，整颗悬在半空心脏却在看到容清那一刻放松下来。他长长松了一口气，走到容清跟前取代烟筱的位置，搀扶着容清胳膊问，‘怎么弄的？’
‘打戏嘛，没留神…’容清笑着跟他解释，没留神牵动到腿上的伤，又疼得呲牙咧嘴，表情狰狞。
见他腿上有伤，走两步就会扯到伤口。苏子离把容清手里的病例文件都交给烟筱，俯下身把人打横抱起来，轻声嘱咐，‘抱紧我。’
‘啊…’没想到他会当众抱自己，还是这种存在于女孩子梦想中的公主抱，容清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紧紧环住苏子离的胳膊，把脸埋在他胸前，深深觉得没脸见人了。
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这么多人其中之一的烟筱也愣住了，没料到这两个狗男男会在大庭广众下来这么一出。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苏子离已经抱着容清大步离开，烟筱连忙踩着小高跟鞋跟在后面，用病例挡住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从始至终，苏子离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面瘫表情。直到把容清稳稳放到座位上，他跟着钻进保姆车内坐到容清旁边，也得空问道，‘怎么弄的？’
‘我刚刚说了啊，拍打戏…’偷偷看苏子离面色阴沉，容清估摸着他大概是有些生气了。自己上次出来拍戏时就已经惹到了他，这次怎么说都不能再惹他生气。容清缩缩脖子，老老实实交代道，‘男主的武术替身下手偏了点，我躲的时候没留意，摔了下，腿撞在旁边钢筋上了。’
为了避免让苏子离动怒，容清尽量捡最轻的情节说。实际上他从两米高的台子上摔下来，当时觉得整个人都是懵的。过了两秒才感觉到腿上背钢筋刺到的疼痛。
苏子离没有说话，容清偷偷抬眼望向他，小声说，‘你生气了？’
‘没有。’苏子离语气平静。
然而容清就是觉得他心情不太好，即使不是生气，情绪也不对。他把身子往苏子离那边凑了点，抱着他手臂摇了摇，讨饶道，‘我知道是我不小心，下次我会注意的。’
‘我没怪你，也不会怪你。’他伤成这样，无论是怎么造成的，苏子离都不忍心去怪容清。而且职业所在，他也没办法怪那个武替。算来算去，最后该怪的应该是他自己，‘抱歉，没护着你。’
‘你道什么歉啊？都是我不小心。’容清又凑过去一点，贴在苏子离怀里让他手环过自己的腰。不知为何，听苏子离要护着自己，他心情就好的快要飞起来。似乎刚刚痛得他撕心裂肺的腿都不难么难受了，‘其实伤得不重，没那么痛。刚才都是我装样子骗烟筱的，真的。’
坐在前排无辜躺枪的烟筱……
苏子离不信，即使容清不疼他看着也觉得心疼。虽然知道拍戏磕磕绊绊难免，可他仍不忍心让容清遭受这么多波折。苏子离把容清带进怀里，轻轻在他额上印下一吻，许诺道，‘没有下次了。’
…………
明明是节奏最赶的时候，剧组却整体陷入了僵持状态。
第无数次‘起重’失败的付宁喘着粗气，靠在旁边雪白的墙上累成一滩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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