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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清,你听我说…’烟筱理了理呼吸节奏,平复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庄重的说——
‘你得奖了。’
容清愣了许久,声音跟着颤抖起来,问,‘确、确定吗?是不是评委弄错了?’
‘我确定,没有弄错,真的是你得奖了。’烟筱曾经带过许多艺人,大大小小的奖项也见过不是。但容清这次拿到的,是业内最有分量的电影奖项。虽然只是新人奖,但足以说明容清的人和演技,受到了专业人士的肯定。
‘我、我…’容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愣了半天才语无伦次的说,‘我真没想到自己能得奖,谢谢烟姐,感谢你带我那么久,真的谢谢了!’
‘别谢我,你更该谢的是另一个人。’总算从容清得奖的不真实感中平复过来,烟筱认真提醒道,‘新人奖虽然不是最大的奖项,可他的意义非比寻常。有很多拿到影帝的人,一辈子也拿不到新人奖,你懂吗?’
明知那边看不到,容清还是狠狠点了两下头,答,‘我知道的,我一定好好准备。’
‘准备倒不需要你做,到时候演讲稿和衣服我都会帮你准备好,你记得领奖时别怯场就行。’烟筱交代完,没忍住加了句,‘别忘了拿到奖,好好谢谢下苏总。’
自觉把她言语中的谢谢理解成更隐晦的意思,容清害羞了下,才答,‘我知道了。’
得知获奖的消息,容清几乎每天都是雀跃的状态。到颁奖的那天,他早早起床跟烟筱做过造型,换好衣服,接过她写好的发言稿。
看他准备的差不多了,烟筱放心下来,‘发言时间有限,我没写太多,你背过就行。到时候苏总可能会来,不知道你能不能赶上新人奖。’
‘啊?你告诉他啦?’容清心情复杂,甜蜜又忐忑,拿发言稿遮住半张脸,眼睛忽闪忽闪看着烟筱。
‘你们维持包养关系快两年了,别搞这么这么纯情好吗?’要不是知道容清坦白过他们俩之间的勾当,烟筱绝对以为他们是在谈恋爱。单身女性烟筱并不想理会这两个狗男男之间的粉红泡泡,叮嘱道,‘总之呢,好好背,别出错。’
容清把稿纸举到眼前,信誓旦旦的保证,‘知道了,你放心。’
见自家艺人听话懂事的模样,烟筱总算是放心下来。
然而,她放心的实在是太早了。
晚上颁奖仪式开始的时候,容清走红毯和采访部分全都完美的无可挑剔,但是在千叮咛万嘱咐的发言稿部分,出了天大的差错。
站在后台观看直播的烟筱咬着牙,表情狰狞而痛苦。要不是考虑前台还在直播,她肯定要把容清揪下来,狠狠抽两个巴掌——
自己精心写出来的发言稿,这货,一句都,没、记、住!
‘本届最佳新人获奖者——容清!’
台下容清还在拼命重复着发言稿的内容,把那段简短的文字在心里默背了十遍,确定等下上台不会任何差错。
可在聚光灯打在容清身上的那一刻,他头脑突然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
先要感谢大家,然后说什么来着?容清僵硬的站起来,感觉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手忍不住在发抖,空白的脑袋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等下上台要说什么啊?容清心里悲壮的哭嚎着,短短的路让他走的十分艰难,仿佛前方距离在无限拉长、拉长…
但就算再长的路,也总有尽头的时刻,即使容清存心磨叽,该死还是要死的。两位颁奖人简单说了两句,把奖项交给他后,便把位置空出来留给容清,让他发表获奖感言。
发表遗言才对吧!
容清努力维持表象的平静,扫视过台下每一张银屏中出现过的脸,感觉自己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到这些前辈了。
从此这个奖,怕是要永久性封杀自己了。
‘谢谢大家…’憋了半天,总算憋出来这四个字,容清佯装自然的跟台下人对视,其实目光连个焦距都没有。
直到——
约莫是刚赶来的苏子离,在会场后台入口处,一袭正装,身姿笔挺,专注的望向台上的容清。两个人隔了老远对视,仿佛时间和周围所有人都不复存在。
胸腔内忐忑的心脏渐渐平息下来,容清不自觉笑了起来,顿时觉得那么多的紧张完全是不必要的。
‘感谢各位对我的认可,我会继续努力的,谢谢你。’
寥寥几句,不卑不亢,没有过于花哨的追忆和展望,甚至你都用的是通常意义上的单数。
场内所有人都鼓起掌来,容清捧着奖杯向他们鞠了一躬,从容下台,留下了堪称颁奖礼上最简短的感言。
但容清知道,他的话并非听上去那么空洞。
我会继续努力的,为了给我依靠的你,谢谢你。
…………
“呵呵呵,从那时候开始我所有的发言稿都是白写。”烟筱皮笑肉不笑的瞪着彩排完的容清,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每次还要我写呢?”
“别这么说,万一我哪天用上了呢?”容清搓搓冰冷的手,厚颜无耻的笑答,“你看,我后来得了那么多次奖,可能以后还有很多次……”
烟筱实在听不下去,抬起手想把当年没抽的两耳光补回来。
容清早有警觉,一溜烟小跑着躲在苏子离背后,拉着他跑出片场,朝烟筱吐吐舌头,“打不到!”
多年后还是单身狗的烟筱跺跺脚,懒得再跟这个幼稚的人计较。
从烟筱那里取得阶段性胜利,容清得意的笑着,视线转向苏子离,发现他面色平静中有些深沉,忙解释,“我都背了的,但是背不过,上台就忘,我也没办法。”
“嗯。”苏子离帮他拿下快掉下来的假发片,淡淡的应了声,脸色仍是沉重。
“你是不是又想起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啊?脸色这么差?”容清拨弄了两把头发,发现他少女系的刘海已经长到快要遮住眼睛,顺口说,“你什么时候再帮我把头发修一修,现在应该可以折腾了。”
“好。”苏子离平静的答应下来,一派上次毁了容清刘海的人不是自己的模样。
既然他答应,容清更无所谓。萌系少女风都试过了,还有什么无法驾驭?
把前发整个撩到后面,容清记起刚才问的事,又问了一遍,“对了,你还没回答呢。”
苏子离抬手帮他把前发固定好,随口说,“没想什么,只是觉得这么多年你都没变。”
“你是觉得我幼稚?跟烟筱那是例外啊!”已经转型成硬汉的容清听不得这种说法,握住他的手争辩。
苏子离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仿佛又记起当年容清得奖后的情景。
…………
卧室里,容清把奖杯端端正正摆在床上,自己跪坐在床上拉住苏子离的手。
‘拿到这个奖,烟姐让我好好谢谢你。’容清说完觉得不妥,补充道,‘我也想好好谢谢你,都是你帮我安排那么多,我才有机会站到领奖台上。’
‘不用,那是你应得的。’其实早在去年,便有职业规划人提议给容清买奖项,但苏子离拒绝了。现在摆在他面前这个奖,是容清靠实力换回来的。
容清还是觉得不真实,他垂下视线看了眼纯金的奖杯,复杂的说,‘我知道的,凭借我自己的本事,连提名都拿不到。’
这种时候计较这些,显得自己矫情,得了好处还不知感恩,容清连忙调整过来,抬起脸凝视苏子离,‘总之,我拿了人生里第一个奖,谢谢你。’
苏子离目光柔和下来,‘在台上不是谢过了吗?’
即使容清没有明说,可他就是知道那个你背后的代指。
在众人跟前,听到容清这种私密亲近的话,苏子离整颗心软的都快化了。
‘不够,还是要再谢一次的。’容清整个身体跪起来,胳膊搂住苏子离的脖子,身体整个偎在他怀里,软软的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用身体够不够?’
想起苏子离这几天的拒绝,容清又犹豫起来,问,‘你是不是不想要了?’
‘怎么会。’苏子离揽住他的腰,顺势抱住他躺在床上,有些无奈。他分明只是担心容清身体,却被他误会成不想要,真是有苦难言。
容清乖巧温顺的趴在他怀里,抬起眼小鹿般看着苏子离,小声嘟囔,‘还好,我以为你最近都去找别人了呢。’
苏子离这回听到了,却没听明白,‘别人?什么别人?’
容清理所当然的回答,‘你包养的其他小明星啊!’
‘……’
原本温情脉脉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苏子离不但身上散发着寒气,连语气都冰冷下来,‘谁说我有别人了?’
受不了他恐怖的气场,容清把身体撑起了些,小声说,‘没、没有吗?’
苏子离沉下脸盯住他。
容清缩了缩脖子。
都怪他平常没事瞎想,还总看些乱七八糟的文章电视剧,把苏子离心中的白月光脑补的太逼真了。
仔细想想苏子离平常除了在家,就是去公司,两点一线,哪有时间去私会什么小明星白月光啊!
自己瞎想就算了,还不识趣的说出来,结果把气氛弄得如此僵硬。容清害怕的抖了下,小心翼翼的圆场,‘我只是开个玩笑,别当真…’
苏子离态度缓和了些,把容清搂得更紧。他才不信容清只是开玩笑,这事天知道背地里想了多久。苏子离语气冷硬,在他耳边一字一句说的掷地有声,‘我没有别人,也不会有别人。’
这几日越发|浪|荡,已经把脸皮磨厚了的容清听到这话,脸上温度渐渐升高,羞得把脸埋进苏子离怀里。
这种类似于钟情白首的话是怎么回事啊,表白都没这么深情吧?身下是苏子离结实温暖的怀抱,耳边是他的呼吸,容清整个人都让苏子离包裹着,体内的渴望更加明显。
‘谢谢你…’容清在他怀里嘟囔着。
他今天道谢未免太多了,苏子离正要说话,却在听到容清下一句话的时候怔住了——
‘我爱你。’
苏子离垂下视线,看着怀中人毛茸茸的头顶,和血红的耳朵,揽住容清翻了身,凑过去跟他交换了个暖暖的亲吻。
我也爱你。
…………
“我爱你!”喝到苏子离亲手煲的银耳汤,容清整个人身体暖了起来,感动的跟他表白。
处理完当天的公事,苏子离关上电脑,看了眼趴在床上毫无形象喝汤的大明星,提醒,“很晚了,喝完快点睡。”
“不要,你每天都让我早点睡!”见苏子离总算忙完了,容清端起碗两口喝光剩下的汤水,把碗放到一边朝苏子离伸开双手,“来吧小离离,今天让我用宽厚的怀抱温暖你寂寞的灵魂!”
“……”苏子离蔑视的看着他。
“别这么不给面子啊!”他站的太远,容清够不到,又不跟下床,只能用眼神攻击企图让苏子离屈服。
苏子离仍是不为所动,“明天……”
“要拍戏!”容清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抢先给他补充完整,抽抽嘴角抱怨,“每天都是同样的借口,你忍心让我每天忍受着同床共枕,却必须当太监的痛苦吗?”
“每天?”苏子离眯起眼。
“怎么不是每天!你昨天把我撩起来,管了吗?”容清越说越委屈,抱住枕头哀怨的控诉起来。
“……”也才一天。
不是苏子离欲|望淡薄,也不是他厌腻的容清对他没反应,实在是按照容清这个频率,又懒得养肾锻炼,迟早会掏空身体。
为此,苏子离近几年甚至开始沉迷中医养生。
但容清这小妖精一点都不领情,哪天都不肯在床上受冷落。
“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交公粮,我明天直接罢工。”容清见苏子离没反应,蛮不讲理的在床上打起滚来,“然后去开发布会,做直播,给全世界说你始乱终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