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出去了？你一个人可以洗的吧？”他放下毛巾，呐呐开口。
“不可以。”程文斩钉截铁，“屁股没法洗。”
丁晨瞪着他，难道还要他帮忙洗屁股？亏他开得了口！
“你过来扶着我，我自己洗！”程文招手指挥他。
“……”丁晨只好又过去，让他压在自己的肩膀上，替自己做清洁。
程文胳膊要伸过来，然后又缩回去“我身上湿的，会把你衣服弄湿。你把衣服脱了再来吧！”
丁晨“”
“怎么，是男人还怕哥看？你有的，哥都有，有什么好看的？哦，我知道了，你是自卑自己的身材？”程文脸上带着贱兮兮的表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丁晨瞪他一眼，走到一边，把上身衣服脱掉，露出精瘦的胸膛。
丁晨确实很瘦，身上几乎就没二两肉，胳膊抬起的时候，几乎可以看见肋骨。
程文内心啧啧，太瘦了！要真抱怀里，还怕咯得慌！他得多吃点，还要锻炼身体！
丁晨转过身来，伸手把带着湿气的刘海拨弄到脑后，站到程文面前。
“裤子不脱？有浴霸，又不怕会冷。刚好哥洗过了，你也顺便冲一个。这里跟蒸桑拿一样的，你现在身上都是汗，也不舒服吧？”
丁晨默然，总觉得有点不对，这男人到底想干吗？是真的好心，还是？
程文哼着歌，自己拿着毛巾撩水洗着脖子，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锁骨朝下滚，染的他黑色的毛丛闪闪发亮。
丁晨收回自己探究的目光，低头把裤子脱下，浑身扒的赤条条，只留下一条深蓝色的小内裤。
程文心里大爽，虽然丁晨鱼干一样的身材没什么看头，但是少了那些碍事的衣服，好歹养眼许多。
果然帅哥还是不穿衣服更好看！
程文招呼他一声，让满脸尴尬的丁晨靠近点，然后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借着一条腿的力量站起来。
又是几乎全部的体重压过来，丁晨吃力闷哼一声，上身肌肤和他几乎紧紧相贴，为了不让对方摔倒，他双手紧紧环着程文背脊，鼻端满满都是程文身上的香皂味。
真是作孽，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天，那天晚上，他说什么也不会冲动！丁晨盯着天花板翻白眼，感觉到程文一只手离开自己的肩膀，自己探到了身后。
他淡然垂下眼睫，掩饰内心情绪，听到哗哗水声响起。
“行了，哥后边洗好了，你慢点松手。”程文指挥他，坐到板凳上的时候，他伸手抓了丁晨下面一下。
丁晨一惊，整个松手，程文重重落回板凳上。
“你？”丁晨整个人缩回到墙边，满脸震惊地望着他。
“哈哈，吓什么？哥就是想看看你那多大。来，咱们来比比大小？”程文乐呵呵笑着，完全不觉得刚刚有什么不对。
丁晨脸上几乎冒烟“不用了，我要出去了。”
“都是男人，你害羞个屁啊。我知道了，你那是不是只有豆芽那么大？不好意思拿出来看？”程文坏笑，刚上手摸过去，鼓鼓囊囊的一包，他心里很清楚，那玩意也不小，但是丁晨脸红的样子真是太好玩了！他觉得每天看丁晨这样变脸都是一种乐趣了。
丁晨简直浑身无力，他从来没和这种流氓打过交道，虽然寝室里也有三个不着调的室友，但是他一直和他们都保持距离，还没有这么亲密接触过，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
程文手上沾了肥皂，把自己的东西弄的站起来“你看，哥这个不小吧？别害羞，咱们来比比大小就好。我以前就和全子这样比过，他还不服气，真的找了皮尺来量的，结果他比哥只短了几毫米！”
丁晨脸上几乎爆掉，这个流氓，怎么这么没羞没臊的样子！他实在是无力招架，从边上拿起棉袄披上就要出去。
“等等，老子头发还没洗，你过来帮我舀一下水。”程文立刻停手，放下站的笔直的东西，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丁晨咬牙，忍住把这男人推倒塞进马桶冲掉的欲望，认命的拿起水舀替他将头发淋湿。
这次程文老实许多，两手接了洗发水在头上搓着泡沫，一边大声唱起歌“洗刷刷洗刷刷嗯嗯，洗刷刷洗刷刷嗯嗯”
后面的工作顺利很多，过了一会，程文终于浑身都洗干净，总算结束了，丁晨嘘了一口气。
真是太煎熬了！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洗澡也可以屁事这么多。不，仔细回想一下，程文似乎有的时候是故意的。
丁晨瞥了男人两眼，程文抬起头，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双黑亮犀利的眼睛冲着他眨了眨，满脸牲畜无害的样子。
“”这男人还真的故意的吧？是为了折磨他？但是他分明又对他很好的样子
程文把身上的水擦干，招招手示意丁晨过来“这里湿气大，扶着哥去外面穿衣服。”
丁晨眉头拧起“外面太冷，容易受凉感冒。你等等，我扶着你穿好吧。”
嘿，要的就是这句话！程文心里暗爽，嘴上装作为难地说“好吧，穿裤子时候你得帮帮我。”
丁晨瞅瞅他还站着的下身，嘴里没问，眼睛里满满的一副那东西该怎么办的神情。
程文顺着视线看下去，心思动的飞快，嘴里不在意地说“哥气血太旺，它得好久才能下去。不是哥吹牛，哥每次坚持到一个小时没有问题。”
丁晨默然，男人吹牛时候都这口气！就吹吧，牛皮吹爆也不关他的事。
程文嘿了一声“等它下去太久了，哥还是自己弄出来吧。”说完也不管丁晨还在边上，自己右手上下撸动翻飞，开始自己解决。
丁晨“！！！”血气涌上脸颊，他尴尬转过身体。这男人！！！
程文盯着丁晨背影，手上不停，声音一声一声落在丁晨耳朵里，丁晨身体震了一下，浑身冒出热意。他想摔门出去，又为难起来。
是啊，都是男人，这种情况太正常了！虽然脸上通红，丁晨的内心却很镇定，他条理清晰地分析着，对于男人来说，自己解决，这种事情太平常了，完全没有吃惊的必要。程文做的一切都很合理，他是一个要面子的男人，喜欢在各个地方争个输赢。
算了，别想太多，由着他。然而身后那一声声粗重的气息，撞入他的耳膜，竟然让他浮想联翩起来，不知不觉，自己的下身几乎都慢慢起了变化。
他深吸一口气，让思绪沉淀下来，尽量不受身后的干扰。
时间似乎很漫长，过了许久，程文终于结束了，丁晨也松了一口气。
程文拿着浴巾擦干身上水珠，洗干净双手，嘿嘿一声“成了，帮哥把衣服递过来。”
丁晨转过身，移开眼神不去看他，认命地动手帮他穿衣服。
难道别的家照顾腿部骨折病人也是这样的吗？丁晨没见过护工做这事情，但是这个时候觉得，当护工真心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是时间可以倒流回那个晚上，打死他也不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
把程文伺候好，丁晨自己也是一身的汗。程文衣着整齐地拄着拐走出去，丁晨留在卫生间，自己也就手冲了个澡。
程文借口替他找换身衣服，去了小房间，动手翻丁晨的柜子。
程文虽然对丁晨好奇，但是不要窥探他人隐私这点多少还是知道的，他替丁晨拿出衣服，不经意看到一个盒子静静躺在衣柜里，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
也许是放袜子的吧，他耸耸肩膀，拿着衣服走了出去。
丁晨小心把门拧开一条缝，伸手去接衣服，程文嘿嘿一笑“你那下面到底多小，这么不好意思在哥面前露出来？”
丁晨瞪他，这货是在撩他？谁像他一样可以大大方方在一个还不算熟悉的人面前玩鸟？他这反应才是正常的好吧？
程文不怀好意看着他，还想再说什么，门已经被关上，甩了他一脸。
他耸耸肩膀，走到靠近阳台那边坐下，伸手揭开被布盖着的东西，然后伸出手指按了下去。
清脆的声音传出，还在浴室里的丁晨浑身僵硬一下，家里怎么会有钢琴的声音？对了，应该是那男人在看电视吧。
他擦干浑身的水，淡然穿上衣服，又是几声清脆琴声传来，他内心顿起波澜，不像是电视里的声音，难道是隔壁在练琴？但是又不像
他快速打开卫生间的门，震惊地看到程文坐在一架钢琴前，正毫无章法地乱戳上面的琴键。
“嘿，速度够快的，看，哥的这台琴怎么样？”程文回头，冲着他露出一口白牙灿烂地笑，不知道怎么的，那笑容里竟然带着点讨好的味道。
丁晨面容沉下，走到钢琴边上，他之前进门的时候竟然一直都没发现客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的庞然大物。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短短半天，这男人就搞了这么一个东西上来放到客厅里。
丁晨伸手触摸琴板，雅马哈立式钢琴u1，不算很贵，音质也不错。对于初学者来说很好的一架琴。
这个男人想做什么？为什么想起买钢琴？杨嘉的话忽然映入脑海，如果他想用礼物砸你
“嘿，被你看出来了，你可别笑话哥！”程文看着他略微诡异的表情，嘿嘿一笑。
丁晨看了看他。
“哥前段时间被人说是老流氓，大老粗，没文化。”
丁晨心里赞同，这个人评价的很中肯。
“哥不服啊！哥也可以很文雅的。哥也想有一技之长，可以拿出去装逼。可惜这些高雅的玩意，我认识它们，它们不认识我。想来想去，学个钢琴最适合装逼，正好家里有个现成的钢琴老师，不用太可惜了。怎么样？来教哥弹钢琴？”程文对他挤眉弄眼。
丁晨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幸好不是他想的那样。
“你认真的？”他伸手触摸琴键，熟悉的冰冷传到指尖，他心里一阵颤抖。
程文点头“那当然！哥每次出去都跟他们吼一晚上的刀郎和刘欢，要是学了钢琴，以后出去装逼可就没人能拦着我了。我老程也不光会唱ktv，咱玩得起喉咙，也奏得起乐器！怎么样，把外面的家教辞了，来当哥的钢琴老师？哥给你开工资的，就按照外面的行价开。”
丁晨沉默下来，伸手按下琴键，悠扬的琴音传了出来。
程文瞪着他那只白皙修长的手，卧槽，真他妈的美！这手简直就是工匠雕刻出来的，太完美了！
他瞥了瞥自己骨节粗大的大手，又对比丁晨修长骨干的手，顿时心里升上不服，他心里安慰自己，哥这才是男人的手
丁晨垂着头，带着湿气的流海盖住他的眼睛，程文看不清里面的情绪，但是他莫名觉得丁晨现在心里有点不高兴。
“算了，哥知道你是在心里腹诽，说哥是个粗人，怎么可能学的起这个。也对，我自己都没信心了。”程文摆摆手，撑着拐挪到沙发上坐下。
丁晨伸手滑过琴键，琴音流泻出来，然后他坐到琴凳上，先按着手指试了音，之后一阵慷慨激昂的音乐倾泻出来。
c小调第八号钢琴奏鸣曲《悲怆》o13，丁晨最喜欢的一曲，尽管钢琴已经放下了三年，手指仍然条件反射一样地准确按倒琴键上，流畅无比地把乐曲演奏出来。
程文不懂音乐，但是他懂情绪，他着迷看着丁晨那双几乎飞起来的手，他看到他脸上的悲痛、愤怒、激昂还有青春洋溢的活力，他被彻底感染了。
这小子背后一定有故事，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故事，但是他知道，他已经被这个沉浸在音乐中的年轻男人，彻底迷住了
果然，会弹钢琴的男人帅气迷人，程文怔怔地看着丁晨的侧脸，一瞬间几乎痴了。
一曲结束，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屋子里安静的几乎落针可闻，程文感觉到他急速跃动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之外，彭勃一片，等待丁晨观赏。
半天，他打破沉寂，伸出双手，用力拍了几下“弹的太好了，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丁晨“……”
这男人，他无力扶额，心里的伤感气氛顿时被冲走，风卷残云般的消失得一干二净，丝毫不剩。
“本来还想你钢琴丢下好几年，上手教我怕是不成，嘿，这下没疑问了。这样吧，哥给你出外面钢琴老师二倍的钱，你教我！”程文眼睛闪闪发光，看起来活像盯上了白天鹅的癞蛤蟆。
丁晨脸色沉寂，长长的眼睫垂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他发梢低落，砸在他同样晶莹润白的手背上，带起一滩小小的水渍。
程文的目光钉在那滩水渍上，心中瞬间涌起伸出舌头舔掉它的冲动。
丁晨转过脸，和程文对视，两人视线在空中胶着，丁晨的视线充满探究，像是想看清程文内心真正的想法。
程文想转开脸，怕被他发现自己目光中的灼热，但是又想，老子喜欢你怎么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他眼神灼灼回视，无比坦然，没有丝毫阴霾。
丁晨看着这个表情真挚诚恳的男人，头脑冷静无比地分析这个男人，究竟要什么？
他就算再蠢，也看出来程文对他不一般了。但是，丁晨身上有什么？他有什么和别人不一样吗？
程文会对他这么好，一定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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