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正在输入中”的提示闪了几次,才断断续续地冒出短短几个字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时间,陈章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本以为已经过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曲曲折折,当初单纯的感情早已经变淡消失,曾经的亲密默契也渐行渐远。那天他也想过两人之间已是不可能了。然而此时此刻,看到她发来消息的一瞬间,他才清楚地发现,他没有忘。
陈章握着手机,眼睛盯着屏幕,正想回她些安慰的话,却突然听一个同事小声地喊道
“经理回来了!”
他只好匆匆打上“有事,先离开一下”,便把手机收了起来。
身材微胖的部门经理擦着汗走了进来,脸上却挂着轻松的笑容。
原来总裁此次并非是要将公司完全卖掉,而是要将其改成股份制,同时已经划分出49的股份,其中19无偿赠与几位公司高层元老,另30则被一人高价收购。
经理故意带着神秘的微笑摇摇手指,问道
“你们猜?总裁把这30的股份卖给了谁?”
见众人猜不出,经理猛灌了口茶水,激动的脸都发红了。
“——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金融界传奇时光瑞!”
作者有话说手伸到枕头底下摸了摸……《遗传学》好像掉床底下去了,算了明天早上再捡,今天的生化与遗传学小课堂就讲讲我在实验室干了啥好了
1在师姐的指示下把塑料袋里的小麦种子转移到纸袋里,转移完后,老师进来说“我是特意放到塑料袋里的为了清楚地观察啊”,于是再讲纸袋里的种子转移回塑料袋。一上午过去了;
2在师兄的指示下分别刷洗广口玻璃瓶和瓶盖,刷完后发现瓶盖盖不上——呃,我看看,这堆瓶子能盖上,那再把这堆也刷了吧。三天过去了;
3前天帮师姐大批量转移小麦,今天发现小麦全部染白粉病了,于是下午帮师姐把病小麦全部倒掉了。
☆、016
年轻人爱玩爱闹,借着公司的变动,还没到下班便热火朝天地商量着要去聚餐庆祝。陈章本不想去,也被硬拉着走了。
坐电梯下去的时候,同组里的一个女孩笑骂他“看你大学毕业才多久,却一点儿玩心都没有,次次聚餐都不去,公司组织一起出去玩也找不到你,一上班就工作,一下班就回家,认识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怎么见你笑过,整天板着一张脸吓唬人,经理都不带像你这么严肃的。我见你第一面时还以为你是个阳光大男孩,谁成想却是个深沉老干部!”
电梯里哄然大笑,陈章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在学校时的那一段日子,像是暗沉沉水草杂生的湖底。与时光瑞的纠缠不清,孟霄云的被迫离去,韩冬野为了救他而车祸重伤,两个人毕业面临的各项事务……一桩桩一件件皆是乱麻陷阱,捂住他眼口,绊住他手足,令他惊慌忙乱无处可逃,也让他变得坚强独立快速成长。
那些事在当时都给过他很大的打击,然而现在站在公司的电梯里,听着众人打趣他的笑声,恍然想起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种种往事,却突然发现,也不过如此。
在路上陈章给韩冬野和宋宇城两人打了个电话,确认他们已经回家了,便说自己要晚一点回去,让他们自己先吃饭,不要等他,他很快就会回去。
之前由于不放心韩冬野独自在家,他鲜少参与公司这种活动,每次下班都是匆匆赶回。这次虽有宋宇城在,陈章依然有些不放心,因此他反复叮嘱了几遍才挂上电话,并打算早点赶回去。
然而到了酒店,一桌人却像是约好了一般猛灌他酒,同声共气说他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不喝醉不许回去。并轮流来跟他拼酒,大声笑闹着干杯倒酒,连经理都跑来凑热闹,酒瓶酒杯互相碰撞的声音交汇成一片。
吃过饭又要去唱k,一个个勾肩搭背地大声唱着歌往外走,嘻嘻笑笑吵吵嚷嚷。
陈章先前喝醉了,现在又被吵得头疼,他捂着额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个人从吵闹的包间走出来,去找洗手间。
走廊里密密麻麻的包间绕来绕去,一个又一个门牌号在他眼前不停地打晃,五光十色的歌声伴着灯红酒绿从门里泄露出一条缝,整个ktv像座魔术的迷宫,一眨眼便会长出巨大的翅膀腾空而去。
陈章背抵着厚厚的墙壁,闭上眼睛用力揉自己的太阳穴,他脑子里是一团令人眼花缭乱的光晕变来变去,身体却像是脱了魂,意识未抵达到肉体便飘散了一半,只用剩下一点勉强扶着这具身躯往前走。
陈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然而下身的憋胀却拉着警笛在提醒他要赶紧找地方解决。他扶着墙壁,深一脚浅一脚沿着走廊往前去,不防行到拐角处,身体忽然失了依托,猛地往前扑了一下,恰巧撞到一个人身上。
时光瑞正急匆匆地走着,一不留神差点被他给撞倒。看清是陈章,他立即手忙脚乱地将他扶了起来,闻到他身上全是酒气。
“你怎么了?”
陈章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他勉强睁开眼,看见黑西装下一片整齐的白衬衫领子,便以为是这里的服务生,他将他的衣摆紧紧抓在手里,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声音含糊地说
“我要去,要去洗手间……”
时光瑞忙将他扶起来,把他的手臂架在自己脖子上,搀着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他比陈章矮几公分,身材又极瘦,陈章失了力气,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时光瑞最后几乎是硬撑着将他背在背上,才把他带到洗手间去。
“我要尿……”一进门,陈章便甩开时光瑞,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站立在那儿摸索着解皮带。
时光瑞顾不得喘气,急忙跟上前去扶住他,怕他站不住跌倒。
酒精在大脑里发酵,陈章眼前模糊,动作也迟钝起来,摸索了半天都没有解开皮带扣。他摇摇头,身体也跟着晃了一下,时光瑞赶紧稳住身体把他扶好。
陈章这才察觉到身边有人的存在,他皱皱眉,伸手将时光瑞推开,接着他低下头,继续研究裤子上的皮带,然而他摆弄了半天,却怎么也解不开。
“你,过来——”陈章终于放弃研究皮带扣,他抬起头,眯着眼睛看时光瑞,要他过来帮他解。
时光瑞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帮他解开,帮他拉开拉链——抬头看他一眼——又帮他掏出来扶好对准……
陈章舒服地喟叹一声,他按着时光瑞的肩膀——他正蹲下身小心地帮他放回去——身体摇晃了一下,还没有被整理好的下腹处便直直地撞上了时光瑞的脸。
时光瑞先是愣了一秒,一瞬间反应过来,脸被烧的通红。他急忙挣扎着离开那里,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身体起反应了。
两人靠的很近,陈章难免被他的动作碰到,他觉得的不舒服,胯下勒的有点紧,摩擦的动作也使得他开始发硬了。
陈章皱眉,这种熟悉的感觉使他清醒了一些,他用力睁开眼,望着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人。
时光瑞被陈章这样定定地看着,心里既忐忑又忍不住偷欢喜,他几乎连呼吸都不敢用一点力,努力控制着心脏好不让它乱跳,生怕打破这平静的光景。
陈章睁大眼睛努力辨认了几秒,用手摸上他的脸颊,抚着他光滑的皮肤,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望着自己。
“是你。”陈章说。
时光瑞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他眼睛眨都不敢眨地看着陈章,感觉到他的手掌又大又温暖,亲密地贴着自己的脸颊,两人的体温渐渐融为一体。这简直像是在梦里了。
陈章认出这是时光瑞,却以为自己又是在做梦。
他抬起头来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里居然是在洗手间,心中微微有了些不满。
作者有话说《遗传学》课本还在床底下,所以今天的生化与遗传学小课堂由我继续随便编点啥好了
………………
啊,编不出来,那睡吧,晚安~
☆、017
时光瑞被他压在墙边,抬起眼睛看他。他刚开完会没多久,身上还穿着一整套纯黑色的订制西装。现在上身却被弄皱了,领口凌乱的敞开着,露出脖颈间一片苍白的皮肤和一小块明显的锁骨,深红色细条纹的领带狼狈地挂在胸前。他鼻梁上还架着上次陈章给他配的那副细框眼镜,一双狭长的眼眸似有闪光波动。黑亮的头发被全部抹上去,还保持着之前中规中矩的发型。
他这种人,仿佛是自带光环一般,即使站在洗手间这种地方,也会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低头,只是平平淡淡的一个眼神,也会令人感到带有压迫的威视。
此刻,在这里,在陈章面前,他的一切都在,只是,脸上却红透了。
面对着深爱的对象,哪怕再强势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放弃一切吧。
陈章皱眉,他头还有点晕,眼前晃动的模糊,身上出了汗,浑身又热又湿,他脱下外套随手扔在一边,便低下头去吻眼前这人的侧颊。
时光瑞一惊,他条件反射似的往后一退,后背却撞到了冰凉的墙壁,一瞬间如影片慢放一般,他眼睁睁地看着陈章的脸压了下来,一片温润的触感带着湿热的酒气贴到自己的脸颊上。
陈章吻了他!
忽然意识到这一点,他心脏狂跳,灵魂震荡,一瞬间竟失了神,好似也跟着一起醉了一般,呆立在那儿,毫无动作。
陈章半闭着眼睛,他用嘴唇摩挲了一下他的脸颊,又慢慢吻到他的耳根,伸出手揽住他的腰,将时光瑞往自己怀里带去。
他还记得时光瑞的味道,也记得他的身体,现在的一切都做的无比的熟悉而自然。
他的嘴唇落到他的脖颈上,留下一个个深红色的吻痕,他的手不自觉地从他衣服下摆摸了进去,一只手摸索到他的胸前,揉弄着寻找那个最敏感的地方。一只手则已经探到臀部,指尖微微插入臀缝,在里面细细地滑动。
靠近心脏的胸口一点突然被捏住,时光瑞猛地惊醒,竟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彻底散乱开来,
两只滚烫的大手正在自己身上游移使坏。
“不……”感觉到后面的手指差一点就要摸到自己那里,他身体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急忙挣扎起来,“这里不行,陈章,你醒醒……”
幸好洗手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然而他进来的时候,只顾着照看陈章,没有把门关好,因此此刻,门只是虚掩着,随时随刻都可能会有人进来。
不,不行,这会给陈章带来麻烦的。
察觉到眼前这人居然在抗拒,陈章不悦地皱起眉,然而他并没有继续做下去,他将手从他衣服里抽了出来,抱住他细瘦的腰,下巴抵在他肩窝处,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你不想做吗?”陈章突然觉得这人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忍不住在他耳后嗅来嗅去。
时光瑞被他整个压在墙上,姿势又强势又暧昧,醉酒后的陈章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点性感的沙哑,有浓烈湿热的酒气打在他耳后,使他脸颊一阵阵发麻发烫,脚软地几乎站不住。深爱的人站在眼前,这本就使他难以抗拒,此时更是全身突地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欲望,像犯了毒瘾一般激烈难忍。
他禁不住开始渴望陈章继续做下去,渴望他不顾自己的反抗,强行撕开自己身上那些该死的衣服,强硬地贯穿他,把自己用力地、深深地钉在这里,把他的灵魂也硬生生从这躯体里扯出来。
“不,不行,这里不可以。”指甲陷在手心里,他挣扎着摇头,勉强努力说服自己。然而身体却已经酥麻发软的好似被抽去了脊椎,如若不是陈章压着他,恐怕早已支撑不住软在地上。
为什么现在是在这里?
不会有人进来的……
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
不行,不行,他不能,不能再给陈章带来一点麻烦。
陈章醉的厉害,此时意识依然有些昏沉沉,他朦胧中听到身下这人竟坚持着在抗拒自己,心里忽然愤怒起来。
他在梦境与现实中换来换去,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模糊。他意识到这只是梦境而已,他可以在自己的梦境里不受拘束为所欲为,然而一瞬间似又恢复了理智,潜意识里让他无法强迫别人,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他用力捏住时光瑞的肩膀,皱紧眉头,俯下身用冷厉又困惑的眼神盯了他一眼,接着才放开他,慢慢转过身,脚步不稳地朝门口走去。
“陈章!”
时光瑞先是被他的眼神吓得一愣,后背上冷汗刷地流了下来,浑身情欲瞬间退却,心脏剧烈地发着抖。
“陈章——”他急忙追上去,心里猛然害怕起来,脑海里一片冰凉的恐慌狂涌。
“不要走……”他紧紧地抱住陈章的后背,将脸贴在他背上,慌乱地说。“不要离开我……”
陈章转过身去看他,他意识不清,脑海里记忆一片混乱,转眼便忘记了之前发生过什么,忘记了自己现在在做什么。酒精在他的身体里层层发酵,麻醉了他的感觉和理智。
“你为什么哭?”他奇怪地摸摸时光瑞的脸,摸到一片水渍,“我不喜欢别人哭。”
时光瑞愣愣地看他。
“好像我欠了你们什么似的……”陈章笑笑,然后摇摇头,说,“我要走了。”
说罢,他便挣开时光瑞的环抱,继续往门口那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