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直接掐断电话,他一句都不想再多和江一说。
按照这种情形,年三十那天,他们俩能好好吃顿饭吗?
看陈非打完电话,吕博瑜才开着车子慢慢挪到陈非跟前。
吕博瑜看着陈非,问“和你叔叔打电话?”
陈非“嗯”了声。
和江一打电话的陈非,整个人冷冽的气质,让吕博瑜好像看到了以前的陈非,陌生又熟悉。这次让陈非回去过年的提议,是他提出来的,可刚刚看到陈非的样子,吕博瑜就后悔了。
“上车吧。”
陈非点点头,随手打开后座,坐了进去。
吕博瑜从后视镜里看了陈非一眼,没说什么,启动了车子。
这个江一,对陈非的影响,真是大。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车停下的时候,陈非才注意到是在停车场。没有疑惑、没有意外,跟着吕博瑜下车。
吕博瑜看了陈非一眼,牵上他的手。
干燥温热的手心,暖暖地包裹着陈非。
陈非挪动着手指,和吕博瑜十指紧扣。
吕博瑜揉了揉陈非的脑袋,牵着他往电梯走。
陈非顺从地跟着,问“你是要我今晚住你家吗?”
“嗯。”吕博瑜按下电梯。
“没换洗衣服。”陈非嘟囔。
两人走进电梯,吕博瑜按了楼层,说“我买了新的。”
陈非看了吕博瑜一眼,没说话,点点头,安静地站在一旁。
电梯上的数字一个一个往上蹦,电梯里的两个人,只静静地牵着手,安静地等着。
出了电梯,进了吕博瑜的家。
陈非坐到沙发上,吕博瑜转身想给陈非倒杯水,但手还被紧紧握着。陈非抬头,看着他,说“别走。”
吕博瑜在陈非身边坐下“我不走。”
陈非伸手揽上吕博瑜的脖子,脑袋枕在吕博瑜肩上,轻轻地说“我不想这样,可是我做不到。”陈非闭上了眼睛,想想从给江一打完电话后自己的状态,他都不禁鄙视自己,嗤笑了声,说,“我也觉得自己矫情。”
吕博瑜抚上他的背,像安抚婴儿般轻轻拍着。
“我从早上就在想给江叔打电话要怎么说,说些什么……没给他电话前,我很紧张,我还偷偷练了该怎么说的台词。”像说了什么可笑的事一样,陈非轻轻笑了,吕博瑜没打断他。
笑了一会后,陈非又慢慢说下去“可是,跟他没说几句话,我就不想再听到那个y阳怪气的声音了……我控制不住地生气,控制不住地想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听了。”说着话的陈非,身子止不住地一阵轻颤。稍稍缓了缓,他才继续说道,“我想拿回身份证,可是我怕,我应付不了……”
吕博瑜搂紧陈非,轻轻吻了吻陈非的头发,说“别怕,有我在。如果你不想回去,我们不勉强。”陈非的这种状态,让吕博瑜担忧,曾经的伤害,遗落成可怕的y影,也许随着时间,可以慢慢消忘,但如若一直无法忘怀,只能被纠缠一生。
对于陈非的身份证,如果陈非不愿意见江一,也不愿意卖房,再不济,吕博瑜可以求助法律途径暴力解决,但,吕博瑜却是想借这个江一吊住陈非的由头,让陈非慢慢舒缓掉自己的心结。
虽然说让陈非和江一缓解关系,听着很可笑,但这确实是吕博瑜的真实想法。有些事,眼不看、耳不听、手不碰,以为离开了就好,但其实都只是暂时的逃避,心里却没有真正放下。这种心像被绳索层层缠绕的窒息,吕博瑜熟悉,曾有段时间,他病态地、不受控制地陷于那种情绪中,那种无望的绝望,让他逃避到几乎崩溃。好在,他最后还是正视了它,然后……走出来了。
江一不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是个实实在在的人,而且就在那里实实在在地存在着,想逃也逃不到哪里去,吕博瑜希望,陈非不仅能获得身份上的自由,更能得到心灵上的自由。
但如果……
吕博瑜不禁沉下眼神。
如果,陈非真做不到,他愿意为他挡一辈子,让陈非逃一辈子。
再次同床,陈非抱得吕博瑜死紧,吕博瑜觉得自己有可能被陈非箍出印记来。
吕博瑜想动动身子,失败。
他撩开陈非的刘海说“你要勒死我了。”
陈非看了他一眼,微微动了动手臂,但真的只是微微,吕博瑜没感觉松了多少。看着陈非的样子,吕博瑜放弃。
“睡觉吧。”吕博瑜说。
“嗯。”陈非应了声。
吕博瑜伸手把灯关了。
卧室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吕博瑜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又紧了紧。
吕博瑜伸手覆上陈非的眼睛,说“闭眼。”
“闭和不闭,都一样黑。”陈非眨着眼,睫毛在吕博瑜手心刷过,痒痒的,酥酥的。
吕博瑜放下手,看着陈非。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后,对方的轮廓依稀可见,而黑暗中亮闪闪的双眼,更是异常清晰。
“能看到我吗?”吕博瑜问。
陈非眨了眨眼“能。”
“还怕么?”
陈非眨了眨眼“不怕。”
吕博瑜又说“把眼睛闭上吧。”
陈非摇头“闭上就看不到你了。”
“睡醒就又能看到我了。”吕博瑜说道。
“好。”陈非乖乖闭上眼。
吕博瑜也跟着合上眼。
漆黑的卧室里,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平缓的呼吸声。
就在吕博瑜被陈非箍得放弃睡眠的时候,突然感到陈非松了松手臂。
然后,陈非的声音响起“吕老师,我回去过年。”
陈非的声音很清醒。
“我没那么弱ji。”陈非补充道。
吕博瑜睁开眼,转头看向陈非,说“你和弱ji没亲属关系。”
陈非也跟着睁开眼,他看着吕博瑜,说“吕老师,你让我回去,是想让我好好正视自己的心魔,是吗?”
吕博瑜有点意外陈非知道他的用意,但心魔这个词……吕博瑜纠正他,说“心魔这个词太夸张了……”
“差不多就那个意思吧。”陈非说,“我知道,我这样一遇到江叔要么怕得像老鼠见到猫,要么抑郁地像死了爹妈,让你看了也不舒服……”
“别这么咒你爸妈……”
“我本来就是孤儿。”陈非瞟了吕博瑜一眼。
吕博瑜无语。
被吕博瑜一打断,陈非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重新组织语言“这么逃着避着不是个事儿,就算真能一辈子不见江叔了,但我心里,还是总感觉……像有根刺卡在那儿…”
陈非慢慢弱下了声音,直至没了声响。
吕博瑜静静地听着,等着,没催他。
过了一会,陈非的声音重新响起“…不舒服。”
陈非终于舍得收回抱着吕博瑜的手。他闭上眼,手覆在眼前,说“江叔救了我,我是要感谢他的。”
吕博瑜盯着陈非看了会,然后侧身,环住陈非,轻轻地说“慢慢来,你可以。”
“嗯。”陈非回抱住吕博瑜。
两人再次相拥而眠,直到天明。
吕博瑜醒来时,陈非还在睡。房里漆黑一片,从窗帘缝隙里漏进一两点晨光,可知外面天已亮。吕博瑜上午有最后的半天班,他看着睡得香甜的陈非,难得的不想起床。
陈非睡得很熟,凑近了还能听到小小的鼾声。吕博瑜伸出手,轻轻戳了戳陈非的脸颊,陈非没反应,吕博瑜用手指刷过陈非的睫毛,陈非皱了皱眉,往被窝里缩了缩。吕博瑜觉得好玩,撩开陈非的刘海,轻轻印下一个吻,然后沿着鼻梁,一路亲到嘴唇。
陈非这一晚想着要回江一那过年的事,睡得不是很安稳,感觉好不容易睡着了,竟然做起了和吕博瑜在办公室里不可描述的梦。梦里的他手无缚ji之力地被吕博瑜按在办公桌上,两只手被束缚在头顶,双腿被压着,全身动惮不得。吕博瑜逼视着他,一点点压进,陈非想扭动身子,但完全使不出力,这种被压迫的感觉让陈非心慌又兴奋。
嘴唇被堵住时,陈非没觉得什么,可当吕博瑜的手碰到他下身时,陈非立马就起了反应。速度快得陈非都诧异,还好只是做梦……
吕博瑜撑起身子,俯视着陈非,看陈非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吕博瑜怀疑陈非是不是醒了,在装睡。刚想出声叫陈非起床,突然听到陈非殷红的唇瓣里溢出两声□□。吕博瑜眼一挑,有点吃惊。
梦里,陈非朦胧地看着撑在他上方的吕博瑜,就在他想吕博瑜是不是又要做下午的事时,吕博瑜直接分开了他的腿……
吕博瑜看着脸色慢慢绯红,不安地扭着身子的陈非,勾起了嘴角。
他半信半疑地往被子里伸进手,很快,他就碰到了一个昂扬的小东西。吕博瑜笑了,轻轻弹了它两下,俯身在陈非嘴角亲了亲“一大早就这么ji,ng神。”
梦里和现实的两重刺激,让陈非不禁微微张开了嘴,吐出了三个字“吕老师……”
吕博瑜一听陈非这似梦非梦的呓语,当下便分开陈非的腿,握住了小非非。
陈非舒服地吁出一口气。
看陈非享受的样子,吕博瑜啼笑皆非,这家伙是睡着呢还是醒着呢。
吕博瑜故意手上使力,想把陈非叫醒。
太刺激的感受,终于把陈非从梦里拽了出来,他慢慢睁开了眼。
眼前是和梦里一样的朦胧,和梦里一样地躺着,和梦里一样的吕博瑜撑在他上方,和梦里一样的某个位置正被刺激着……
陈非一下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吕博瑜看陈非睁开了眼,手上动作不停,调笑着问“做梦了?”
真切地,温和磁xi,ng的声音,是吕博瑜的声音,不是梦。
“嗯。”轻轻嗯了声,他没阻止吕博瑜的动作。
但一早就这么刺激,还是让陈非不好意思地把脸扭到一边。
吕博瑜可不会让陈非躲着,把他的脸掰正,问“梦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