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光不动声色的与李瓷对望,静默半刻,突然笑了,指着她的脸对我说“高科技啊”
我不动,十分警惕,怕光光突然扑过来跟我同归于尽。
光光摇摇头,倚着沙发靠下,对李瓷说“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遭这么大罪,把脸弄的爹妈都不认识了,值得吗”
李瓷脸上一凛,不胜凄寒,撑着口气说“就算他不爱我,可他也不爱你。”
光光耸耸肩“无所谓”
李瓷不可思议“什么”
“智商真低,比我们小阳还低,我没耐心跟你磨功夫。”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饶有兴致的说“王罩快下班了,你打算在这里跟我们用个快乐三人餐说实话,日子太无聊了,我还挺期待呢。”
“你”
光光笑着看她,口气不留余地“小阳,送客”
我哪里敢动,只时刻警惕着,要是她俩挠起来,我是拉还是劝是帮光光踹两脚,还是和稀泥别把事闹大
李瓷恼羞成怒“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跟他结婚他不爱你,你为什么要捆着他”
“他不爱我”光光食指点点太阳穴“他爱你吗”
李瓷脸色瞬间惨白。
光光指着照片说“他爱她,可她爱她”光光没看我,指头却指到了我身上。她继续说“不过好在,她也爱她,多好,这么多闲烂人,总算有对成全的。”
光光又说“李瓷,你这脸新整的吧我以前看你照片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可没这么这么像”
我的嘴,慢慢的慢慢的张成了o型,我眼看就要死不瞑目了。
自以为有备而来,打算惊天动地闹一场的李瓷,反被光光的了然弄乱了阵脚,看看我又看光光,她肯定有点乱,比我乱。
“冒着毁容的危险整成这样,居然还敢跟王罩闹翻”光光端起茶碗,嗤笑了下“笨啊。”
李瓷恼羞成怒站起身子,指着光光“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啥来。
光光咽了口茶,抬眼瞧她“被除名心有不甘,打算没脸没皮闹一场你不好,他也别想好能把我俩搅合离婚了最好”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李瓷终于明白了过来,点着头跌坐在沙发上重复“你什么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不是三,充其量你也就是个四五六”
李瓷听后如遭雷劈,声音都开始发抖“他,还有别人”
光光颔首“当然。”
“我以为,我”李瓷的眼睛瞬间聚集泪水,捏起桌上的照片,怅然若失的点着林边的脸问我“她有这么好吗”
“啊”我的末梢神经濒临坏死“挺,挺好的”
“她很好”
我点点头。
“她哪好”
我脸皱成一团,干巴巴的说“哪都挺好的。”
姑娘,别再问了,真的,我比你受到的惊吓少不了多少
“她有什么好的呢她一点都不爱罩哥,凭什么让人心心念念呢”
情之一字,难解难猜,她好与不好,不在你眼,只在我心。
“听说她是大夫”
我一头雾水“啊”
光光警告她“我告诉你,你今天出了这门,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别动她,别说王罩,就算是惹毛了我,你自己掂量掂量你什么下场。哦,对了,你还没毕业吧”
李瓷木然的看向光光“连你都护着她她凭什么这么多人宠着呢而我呢,本来什么都没有,最后连脸都不是自己的了,可连当个四五六都当不了。”
光光说“你自己选的路,怪谁呢你自愿给人当,还想谁哪你当牌坊拜”
我没给人当过三,但觉得这话的杀伤力应该挺大,估计跟有人骂我变态差不多,瞬间反而有些可怜起李瓷来。
“是”李瓷果然受激,恍恍惚惚的站起来“我傻啊,最傻的人是我么”她喃喃自语的出了门,把照片留在了桌子上。
光光摇着头看她出门,最后叹了口气。
我眨眨眼,艰难的转头看她“什么情况啊”
光光眯着眼睛,显出思考的样子,琢磨的说“我也不太清楚,按理说整成林大夫的样子,王罩更应该捧在掌心,怎么还能扔了她呢”
“不是,我是说”我摸摸鼻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反转剧都没这么生动过,我绝对受大刺激了。
光光斜眼看我“智商啊小阳”她叹气“在余杭我就觉得不对了,婚前的时候,查王罩外面的七七八八,这李瓷就是其中之一,她当时还没这么像呢,但打眼一看,我还是觉得熟,这样再不明白,我就白混了。那时候我也才恍然大悟,明白为什么我精心安排的余杭之旅,你和林边不但没成,还差点弄巧成拙,不过这怪不了我,谁知道你们几个还有这渊源。”
我刚刚以为她不过是在李瓷面前故作深沉,原来她真早就知道了,果然,我才是最白痴的那个
我问“那你和王罩,以后怎么办”
“他爱林边就爱去呗,林边又不爱她,要是林边喜欢他,两厢情愿的我马上让贤,可林大夫死心眼的不就只瞧上你了么。”光光端着茶碗坐到我面前,给自己满上茶说“反正都是结婚,跟谁不是结两个身不由己人,我和他一对反倒既登对又匹配”她吸了口茶若有所思,怅然的笑笑“咱罩哥看人的眼光挺高,但选人的标准太差,真希望他外面那几个有点心,别弄的大家都下不来台。”
我迷茫的看着她,瞬间有点冷“唉光光,不对啊,王罩知道我和林边的事儿了”
光光都不爱搭理我了“在余杭你俩闹的那么凶,你自己傻别拉低别人的智商行不”
我捂住眼“林边咋就不知道瞒瞒呢,她真不打算做人了啊非要全天下人都知道她找个破烂,她就爽了”
光光皱着眉头看我,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真是越来越不知道林边到底看上你哪了她要是在乎那些,她找你”
我看着窗外,不由自主的轻声“可是我,真的没有一点可爱的啊。”
临走前,光光把包好的茶叶递给我嘱咐“回去告诉你家大夫留点心,李瓷这回真是血本无归,发了疯都能找我来,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呢。”
我忐忑不安的回了家,林边正在做晚饭,见我回来了,问“脚不好乱跑什么去哪了”
我摇着手里的茶包说“去光光那蹭茶了,喝不了我还包着走呢,滇红,你的最爱。”
林边刮了下我的鼻子,笑道“没出息,自己不会买吗”
我只是突然的,没有任何预兆的低头吻住了她,她没有推开我,她一向如此。
“怎么了”她问。
“我好像又把你害了。”
林边心情甚好的把茶包打开,嗔看了我一眼“从小你就连累我,说吧,又怎么了”
我把在光光家的事跟她如实讲了一遍,我很担心“那个李瓷情绪很不稳定,你小心点。”
“哦”林边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整成我这样”
“反正挺像的”我皱眉,跟光光一样的感到疑惑“都弄一样了,王罩怎么还不要她了呢”
林边想了想,轻轻哼了一声说“不要就对了”
“什么意思”
“以为换张脸就留的住人心”林边轻笑“她不换,就只是有意无意的像,倒是个念想,换了脸,天天顶我的长相在王罩面前,她是在提醒王罩我不爱他么这人脑子太不灵光了”说着说着林边摇头“得多无聊个人,能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让自己长的跟别人一模一样”
“爱之深情之切”
“也有可能,但这做法太偏激了,不好”
“所以我才让你留点心呢,你别出事才是重点”
林边听后淡淡的笑,搂住我的脖子“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我叹气“你怎么就不知道怕呢”
而我是这样的担心,这样的怕怕她受到伤害,哪怕一丝一毫
、第章
晚上睡觉再一次从梦中惊醒,惊恐万分、大汗淋漓。
我一直瞒着林边一件事,从棋山回来后,我老在做不好的梦,梦里面李常泽狰狞着一张脸指着我的鼻子骂林边,骂的很难听。也有时是林妈,她伤痛欲绝的看着林边,悲愤的骂着她伤风败俗。我时常梦魇在这样的梦中惶恐不得,几次挣扎都是林边把我拍醒的,半夜里,她拍开床灯,俯身问我“你怎么了一直在说她不是,梦见什么了”
我会扶着额头喘气“什么不什么你把我拍醒了,我忘了。”
而更多的时候,都是我自己惊醒的,比如现在,她往往正抱着我睡的紧,她越来越粘我了,总怕我跑了似的。我以为她带上戒指之后会好些,没想到在她这一点用都没有。人家是婚前恐惧症,难道她是婚后恐惧症想到这,我就会笑自己白痴,婚哪来的婚本本都没有
其实细想下来,不光是本本,其实什么都没有,所以我理解她的不安。
早上醒来,我记得光光的话,我要送林边上班,林边很坚决的不让。
“为什么”我就不明白了,她干什么不让我送,她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第一,根本就不会有事。第二,你的脚还没好利索。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如果下车的时候遇到同事,问我你是谁,我说你是我女朋友,你敢不敢应你敢应我就让你送,别到时候你支支吾吾的又不动了,倒惹我生气。”
我让她给问住了,顿了顿说“我这不也是为你好么。”
林边拿起包往出走“别把你自己的胆小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敢情我的一片苦心到了她这,非但不领情反而成了罪过。我这么谨小慎微的保全她的名声,我为了谁啊我
“小边”我苦苦的叫她“你就让我送么,我不开进院里,我就送你到路边,我看着你平平安安的进去还不行么”
她停住即将推开门的手,哭笑不得的看了我几眼,干脆扑过来掐我的脸,气急败坏的说“唐木阳,我到底该把你怎么样你太气人了”
我搂住她“送吧送吧”
“送什么送,我又不是幼儿园小孩,再说要是真有事,就你这腿脚,能保护我什么你还拖累我呢,你还是老实在家呆着吧。”
她到底还是没让我送,不过幸好也没出什么事。
十一月的下旬,确切的说是11月24日,这一天是我生日,在这么一个富有意义的一天里,林边送给我一个特殊的,让我久久不能忘怀的礼物。
这个礼物就是,我、被、林、边、家、暴、了
她把我给打了理由就是,我不吃饭
事情是这样的,早一个礼拜前,她要出差,整整一个礼拜不在家,走之前她熬了一锅的骨头汤,做了几个菜包好放到冰箱里,嘱咐我想吃饭的话,就把菜拿出来温温,不想吃饭,就用骨头汤下面。我答应的好好的,可等她真走了,我才发现没有她,自己吃饭也一点意思都没有,越吃越想她,越想她越没有胃口,最后的几天,这种情绪制约了胃口,不用我刻意的,我根本就感觉不到饿,不是假的,是真不饿可她一回来,打开冰箱一看几乎没怎么动过的东西,顿时就怒了。发彪一样的把睡着的我从床上拎起来,拿着枕头劈头盖脸一顿打,直把我打到客厅的沙发上,我莫名其妙,一边躲着她一边说“你干嘛啊,你又打我”
她还拿着枕头一下一下的往我身上挥“我打死你算了,你死了我也省心了,你干什么不吃饭”
“我不饿啊,不饿你让我吃什么吃啊”
“不饿你就不吃了你身体受的了吗你病了怎么办”
“谁病了你别当大夫当的杞人忧天,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你还有理了”
暴风雨来的十分猛烈,我像个海燕似的被她满屋子追着打了半个小时,直到我俩都累的跑不动了,气喘吁吁的一个沙发头一个沙发尾的歇气,我喘着气的说“你还行不行了今天我生日啊,你就这么对我”
“你为什么不吃饭”
“我”我摸摸鼻子“我想你,我一吃饭就想你,你不在我身边,我吃着没意思。”
她撇了我一眼,脸色终于有了缓和“少在那花言巧语的骗我,你能想我你巴不得我离你远远的。”
“胡说。”我咋着胆子靠近她,把枕头从她手里一点一点的拽出来“我怎么不想你呢,你没看我都瘦了吗就想你想的。”
她两只手掐我的脸,把我扑在沙发上“你那是不吃饭饿的。”
正好正好,羊入虎口。我翻过身就把她压下去“可不是,我真饿了,现在开开胃”
“你起来,别跟我嬉皮笑脸。”
我低头解她身上的衣服,特别无辜且诚心“亲,今天我生日呢,你赶着今天回来,不就是回来给我过生日吗你还真想以家暴给我收尾啊”
“我回来给你过生日,你就让我看你饿了一个礼拜”
“怎么可能呢”我按着她要伸出的手压在她的头顶,俯身去咬她的脸“你回来给我过生日,当然要做些更有意义的活动了,先运动运动,等消耗了体力,才有胃口。”
“唐木阳,你可恶”
“嗯,对了对了,”我成功的把她的衣服扒干净了,满意的说“更可恶的在后面呢。”
她按着我的肩膀,气喘吁吁“你先让我洗个澡”
我俯下身“你先让我吃个饱”
晚上被她压着吃饭,我边吃边偷瞄她的脖子,那一下用力了,没留心咬过头了,这口裹的没个天下不去这印记。她没好气的往我碗里夹菜“看什么看,都是你干的好事”
“那怎么办啊,你怎么见人啊”
林边下意识的去摸摸脖子“能怎么办贴个创可贴吧,不长记性,告诉你轻点轻点,你非胡来。”
我嘿嘿笑“这不是太想你了吗,你不想我吗不想我抱的那么紧。”
“唐、木、阳”
“好了好了”我举起手“我错了我错了,下回我往下面点,行不”
林边简直咬牙切齿“你是真无耻,越来越无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其实我也是才知道我这么不要脸的,照以前和eni的时候,那都是她求着我来的,撑死了算一个半推半就,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真怕把eni弄急眼了,她再给我下药我脑子虽然一贯不好使,但常识还是有的,情药那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一个不好,真把我大脑刺激到了,我再傻了,那就真赔大发了
我把林边的手拽过来,握在手心里嘻嘻笑“早被你发现我这样,你不早跑了你跑了,我怎么给你性福”
林边瞬间红的不像话,恨恨的看着我“你个大流氓”
我吭哧吭哧的笑,拍拍饱饱的肚皮“吃的好饱,胃不太舒服,哎呦,渴了呢。”
“你给我等着。”她狠狠的推了下我的脑袋,无可奈何的端着杯子去厨房接水。
我看着她就是笑,心想,真好,日子要是就这么过,永远也是短,天长地久也只是一瞬。
我对着空气大声的问“林边,你是不是很爱我很爱我”
厨房里,林边怒气冲冲“唐木阳,你还要不要脸了”
晚上睡觉前,她问我“回来的太匆忙了,也没给你准备礼物,你有什么想要的”
我作势想想,认认真真的说“我想要张中了五百万的彩票,你有么”
她克我的脸,克的可疼了,我忍着疼说“我真没什么想要的啊。”
她克完又不嫌麻烦的给我揉,一边揉一边说“明天跟我去商场给你买两件衣服去,来来回回就这两件,穿出去都给我丢人。”
我不想花她钱,她不在的几天,我收拾屋子的时候翻到了她的小账本,她的花销记的并不整齐,应该是只有她能看的懂的那种,但我隐约看出,她是入不敷出了。我必须马上彻底养好伤出去工作,哪能还花她钱。我说“你回来就挺好的,真的。”
她嗯了一声说,抱紧了我说“咱家我做主,我说去就去,你别说话了,我好几天都没睡好了,让我抱会儿”
她真挺犟的,我叹了口气,也只能依着她了。
我有没有说过在我最不喜欢的事情中,逛街便是其中之一都说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可这个天性在我这里,绝对是隐形的。好在林边是不是爱逛街的人,但她给我选衣服的细致劲,一件件的让我换,也够累的我浑身酸疼的。
拎着衣服袋子出了柜台,她还想逛,我拧不过她只能等在旁边,打着哈欠的时候,终于察觉不对,揉着眼睛转过身,装成逛累了的伸了个懒腰,扭头的一瞬间,心中所想果然落实。
我蹭到林边身边“我去趟卫生间,你别乱跑啊,就在这等我。”
林边还在挑衣服,不在意的说“好,我就在这等你。”
我点点头,往柜台的旁的镜子里多看了几眼,迈着步子乘着电梯下到一楼。
我得确定,他们的目标是谁是我还是林边
、第章
下到一楼洗手间,进去后果断从窗户跳出,迂回到后门进入商场,再远观一楼洗手间门口的情形,最后确定是冲着我来的。
靠,跟我我唐木阳好歹出身将门,当初的身价在盛京都是数的着的值钱,8岁起就被爷爷请来的军校教官教导反盯防,没点本事,当年我能堵着省高院的杨和军我撇了眼那几个晃悠在卫生间门口的二傻子,转回身快速的回楼上找到林边,拉着就往下跑。
林边让我弄的莫名其妙,跟着我跌跌撞撞的问“怎么了这是”
“我拉肚子,难受,快回家”
她不以为意“叫你不好好吃饭,肠胃都坏了吧。”
开车回去的路上,因为留了个心眼,所以确定在停车场就有人等我呢,他们没有轻举妄动,只是不远不近的跟着我的车。我心浮气躁的敷衍着林边的数落,在心里盘算他们是为何而来
下午回到家,合计了好久,觉得还是得去见见老爹,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沉年的仇家要死了,打算拉我垫背。给监狱打电话预约时间,却被通知取消探视,等我追问为什么的时候,他们没有正面给出回答,只闪烁其词的说我爸犯了纪律,待我再问,电话就他妈给我挂了
我的心开始慌,剧烈的慌,几乎没有一时是能安静下来的。
我给光光打电话“光光,让王罩查查我爸那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光光警惕“怎么了”
“我不太好,让人给跟了,监狱又莫名其妙的取消了我的探监权,你快给我打听打听。”
光光很痛快的说“行,我这就给王罩打电话,晚上给你信儿。”
忧心忡忡的等到了晚上,林边做饭的时候,从厨房出来推了推我说“想什么呢,一下午魂不守舍的”
我怔怔的抬头看她,伸出手抱住她的腰,把头埋进了她的怀里。她莫名其妙,摸着我的脑袋问“出了什么事”
她已经够烦的了,我不能再给她添乱,我勉强笑笑说“心疼你,上班都够累的了,回来还得给我这个废人做饭”
她笑了,伸手捏了我脸一下“抹了蜜了这么会说。等着,今天给你做了排骨。你不给我吃净了,我饶不了你。”
吃完了饭,林边在厨房洗碗,电视里给她放着娱乐节目听,我愣愣的对着电视发呆,不停的看手机,生怕错过了光光的电话。
没多大的功夫,电话刚一震动,我就接了起来,小心的看了眼林边,她还在洗碗,我起身去阳台,把拉门合上问“怎么样”
“确实是出事了”
我心一沉,问“什么事”
“棋山下面的卧龙居,那块地你有印象没”
我说“那不是七、八年前政府开发的人工风景区吗还建立了旅游商圈的那块”
“对,就是那块儿地”
“你说明白点。”
光光说“那块儿地原本定下了不让动,要留成自然风景区,配合着盛京的古迹来做文遗申请的。两千年的时候,就真有人把那块地动了,卖了出去做成了商业圈。”
“我爸签的”
“对”
“我爸的那点事,当年不都结了么现在翻出来干什么有完没完了”
“不是,你记不记得易守成”
我咬牙切齿“我怎么不记得他,我家落成这样全拜他所赐他当年不是把我爸弄下了吗,他都赢了,他还想干什么”
“今年换届,他想进京,可陈段安因为力主开发新能源的项目,赢得堂上堂下一片好,民意又旺,跟易守成弄到相持,形成了竞争。”
“这关我爸什么事”
“当年让你爸签了那块地,就是陈老授权的。”
“我靠”我明白了,我爸人不在江湖了,可江湖上还留着我爸的传说,易守成这是要让我爸把陈老咬下来啊,当年他就这点手段,这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他t还这么下作,还是这点手段。
我恨的不行说“我爸呢他怎么样”
“唐叔官场混了那么多年,这点事他早看明白了,易守成想让唐叔再翻案,唐叔不干,他就”
我的心都提起来了“就什么就,你t快点说。”
“监狱里布了人了,上周三晚上吃饭的时候,5个人堵你爸一个,你爸嘴真硬,抗的什么都不说,人遭了不少罪,现在人在监狱医院里呢”
我脱口儿出“我ct”
光光忙说“小阳你冷静点,你都说你让人给跟了,你小心点,弄不好这老易想从你下手呢,他现在是想拿你吓唬你爸还是真想动你,这都不好说。”
“我什么都不怕,我都这样了,能怎么地给我逼急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我拉着他死,还是我赚了”
“王罩说了,事情现在得冷静的看,你爸就是顾忌你在外面,才什么都没说,而且跟你的人也说不准是谁,保不齐易守成和陈老两头盯着你呢哪有好人啊,所以你小心点,别让你爸这罪白遭。”
我说不出话来,胸口火一样的热,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这么难我就想老老实实的活给我妈看,就这么难
光光那边也是静默,些许之后,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对了,你家里还剩什么能人吗”
我苦笑“我家活人都没剩几个了,你看我像能人吗”
“那奇怪了,听说出事的时候,有一个小狱警拼了命的把你爸拉出来,你爸剩下的那半条命,全靠他捡回来的。”
我脱口而出“杨平”
“谁”
“没事”我揉揉眉头说“光光,我要见我爸,我一定要见到他”
光光略略沉吟了,我知道她很为难,但最后她还是答应我说“行,你等我信儿,王罩要是不管,我找别人也一定把你弄进去。”
第二天早上光光给我电话,跟我约好了中午见,她说她下午就能给我弄进去,我不想跟她说谢了,这太虚。
林边睡到10点多才起,她起床后没见着我,习惯性的叫我两声,我答应回到卧室,她刚刚醒,有点懒懒的疲倦。
初冬的天气有点冷,室内又还没有供暖,室温有点凉,我把插好的电水袋包好,放进她的被窝里,顺势把自己也塞进被子里,问她“你这两天怎么没上班”
林边在被子里摸索一下,抱着我的腰靠了过来,闭着眼睛说“这个世界上有年假这个东西,你不会不知道吧,你想让我死在工作岗位上吗”
“唔”我亲了她的额头一下说“不知道,我只知道寒假和暑假。”
她没有睁开眼,顺着感觉掐到了我的脸,笑说“混蛋。”
“小边”
“嗯”
“跟我过日子,有意思吗”
她慢慢的睁开眼,在我怀里审视着我,“有意思,特别有意思。”
“哦”
她气呼呼的伸出两只手使劲的揉我的脑袋“你又给我乱七八糟想什么呢”
“没有没有”我把她胳膊按住了放回被子里“挺冷的,跟被窝呆着别出来,下午光光找我去她家喝茶,不知道王罩在不在,你要去吗”
她果然第一时间就否决“不去”
“那我给你蹭茶回来喝,哎,我看光光家那破茶壶好像挺好的,她老给我显摆,我给你抢来啊”
“真丢人”
我笑笑不语,我内心里极力的安抚自己的慌张,使劲浑身解数的不想让林边发觉我的异样,假若我不能使她更好,那么我就不能让她更糟。我说“小边,给我讲个故事吧”
她奇怪的看着我“什么故事”
“随便,我就是想听你讲故事了,这么冷的天,在被窝里听你讲故事,多好。”
“白痴。”她想了想,随口说道“从前有一只白兔子,后来它遇到了一只灰兔子,然后两只兔子在一起过起了温馨快乐的生活,幸福end。好了没了。”
我满头黑线,这故事太难听了,也许让大夫讲故事确实是太为难她了,“你这是故事啊,没开始没结尾的。”
“不是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么。”
我晕,叹了口气说“我把这个故事给你丰满起来吧,”我思索了一阵讲“从前在一个村庄里,有一群小白兔,有一天,村庄里出现一只小灰兔,这只灰兔子是从森林里狼嘴里跑出来的余生之兔,森林里豺狼虎豹太过险恶,它好容易找到一个简单的地方,就在白兔子边上安了窝。可白兔子们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小灰兔,就当小灰兔是怪物,兔子们都远离它。小灰兔试着接触过白兔子们,可惜没能融入,但好在有一只小白兔接受了它,可正因为这,小白兔被兔子们视为背叛者,被驱逐出兔群。小灰兔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在一个雪夜悄悄的走掉了。小白兔很伤心,但难过毕竟是一时的,后来白兔群见灰兔子走了,又把接受起了小白兔,然后有更多的白兔子跟小白兔作伴,小白兔渐渐又过起了之前的日子,简简单单的吃草睡觉的日子。
林边瞪我“你敢改我故事大纲”
我笑“至少这才是一个故事。”
“不好,我不喜欢。灰兔子说走就走,白兔子说忘就忘,那那些在一起的日子呢都是假的”
我淳淳教导“灰兔子是短,兔子堆的日子还长。”
“灰兔子为什么要走”
我挠挠头“因为它招来了狼,它不像把灾难带给小白兔,也因为她不想小白兔被同类攻击。”
林边哼了一声“自以为是的灰兔子,宰了吃掉。”
我哈哈大笑“就是在初冬讲个故事给你听,你生什么气啊”
林边愣愣出神了好久,扭头看向窗外说“如果我要续的话,小白兔不会快乐,它会等,等灰兔子回来那一天。”
我莫名的一愣“为什么”
林边淡淡的笑了一下,手指习惯的挠我的下巴,轻声问“你为什么刻意忽略掉了两只兔子在一起的生活那一定是小白兔最快乐的生活,既然有过最快乐,那么之后的简单就是乏味,小白兔不会再快乐。”
我不敢去看她笑着的眼睛,我跟自己说,这就是一个故事,自己编的故事,没有心酸,不能难过。我问“那你说小白兔怎么办”
“它呀,等呗。”
“要是灰兔子不回来了呢”
林边微笑“有一天就等一天,每天都充满希望,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她在我怀里仰头看了我一眼,问“木阳,这只是一个故事,对吧”
、第章
中午光光亲自驾车过来接我,我上车后,有预感的抬头一望,林边果然站在窗前低头看我,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整个散发出的那种气息让我揪心,我摇下车窗冲她挥挥手,笑喊“bye”
她没有动,她不跟我说再见。
光光也朝上望了一眼,我仍然笑着看林边,却冷着口气跟光光说“开车。”
等车子出了楼头,光光问“你没跟林边说”
我懈松了刻意装出的轻松,面无表情的说“没有,你也别跟她说。”
光光嗯了一身,从仪表台上拿了个物件给我,说“带在身上,别离身。”
我拿到手里,是一个尾指粗细且拇指大小的金属柱子,柱身上细细小小的一排英文,圆柱顶端上面有一个小扣子,看来是用来拴着它的卡扣,我问“这是什么”
“这是保你命的东西,记住千万千万别离身。”
我心里有事就不再多问,摘下脖子上的项链,把它和戒指一同扣在链子上,既然都是我的命,就应该呆在一起。
光光把车开到了市区中心,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草草的说了几句后,把车子又绕出了市中心,奔着小胡同东进西退的一溜开,怎么七扭八歪她怎么开,开的我都懵了,我说“你这是干什么一直在转圈。”
“后面有车跟着呢。”
我切了一声“他们一直都跟着呢,打从我家出来不就跟着呢么。”
光光撇了眼后视镜,狠狠的叫骂了句,然后加快车速继续在胡同里转圈,就带着后面的傻逼这么转了半个多小时,不知道是光光的车技好,还是后面的人终于明白我们早已发现了他们,总之终于是甩掉了尾巴。
清净之后,光光把车停在了路口,见后面没人,快速的解开安全带说“赶紧下车。”
我跟下了车,她拉着我往菜市场跑,等我俩贯穿了菜市场熙熙攘攘的人群,确定后面没有人之后,她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快速的报了地址,并且嘱咐“师傅要快,我老公跟小三约会呢,我得抓奸。”
司机师傅一听此话,犹如打了鸡血,一边大骂畜生一边把车子开的飞快,红灯都不管的直接送我们到地方。光光也够讲究,下了车塞给他一叠钱说“这是罚单的钱,谢了师傅,我替小三谢谢你。”
司机收了钱,还劝光光“这事多了,姑娘你也别在意。”
光光凝重的点点头,然后给我眼色让我下车。等出租车开走了,光光看了看街边,指着旁边的一辆警车说“走,上车。”
我俩上了空着的警车,光光从后座拿给我一套狱警服说“换上。”
我这才明白这一出的目的,从副驾驶钻到后面把警服套好,这是一套男警服,我穿好后扣上帽子,拍她的肩膀说“这下放心吧,没人能认出我是唐木阳。”
光光看了我一眼,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下,她居然还笑了出来,“唉我的天,太像了,一声正气啊。”
说的我都乐了。
光光也套了个警服的外衣,把头发拢在警帽里,把车大摇大摆的开到了监狱的后门,然后又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里面就出来一个人。是一个中年男人,脸上惯有的严肃使得整个人都给人很压抑的感觉,这人我知道,是一监狱的副狱长。
他上了车后点了根烟说“小光,这事叔给你办到这了,现在里面的关系乱着呢。”
光光懂事的笑,点头说“放心吧,叔的好,我和王罩都记着呢。”
副狱长呵了一声,阴沉的说“王罩那孩子稳当啊,我看他错不了,你爸看人真准”。他说着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走吧,下车别说话,跟着我就行了。”
我不想去研究他看我的眼神,我是唐衍呈的独生女,唐衍呈曾经如日中天,在盛京政界举重若轻,今日却已成了阶下之囚,险些丧命在政敌之手,这副狱长还能有什么好眼神
他下了车后一脚踩灭手里的烟头,挺直了身子从后门进去,我一路跟着他畅通无阻的到了监狱医院。
上到了二楼,他进了一个病房,我一眼看见了我爸躺在那里,他没有看到我,只是眼神直直的看着窗外。守着我爸的狱警看见我们,立刻站了起来,副狱长跟他点点头说“我来了解一下他什么情况”然后看了我爸一眼,跟狱警说“我们出去说。”他说完侧头嘱咐我“你留这等我。”
我怕出声在露出马脚,就点了点头。等他俩出去房门合上后,我才摘下帽子走到病床前。
我这样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爸,他年过半百,却还遭如此大罪,被人打成这样,却只能被安置在这么个破地方。我轻声的唤了声“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