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略的抬起头,气息吹在我的脸上“以前又不是没睡一起过。”
即使是在黑暗里,我也是不敢看她别过头“林边,你故意的吧”
她停了停,语气倒还真诚“木阳,我失眠很多年了。”
“呸”我说“上次是哪个在我家睡的跟猪一样”
“是啊,那是这么长时间,我头回睡的安稳觉,很安稳很安稳。木阳,你说这是为什么”
我转过身,背对着她“你累的呗。”
“是啊,我很累,所以你别在折腾我了。”她把脸贴着我的背,声音发虚。
我心里有一处,产生莫名的悸动,这感觉连带着身体也渐渐做出了反应,我用尽浑身力气才能压抑住这种冲动,几乎无力再分出心思与她对话。
她居然就此睡了下去,抱着我,安安静静的,睡匀了呼吸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要是上了楼,就是这个下场悲催的下场
这一夜,野火烧心,鬼才睡的着后半夜的时候,趁她睡的深沉,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去,跑到客厅抽了好一会儿的烟,才回去睡到下铺,各种数一三三,各种想小羊,才在天快亮的时候睡了下去。
我不想碰她,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有生之年,我都不想我们俩个有纠缠下去的可能。这一夜,如果身边换个旁人,就不会如此简单,我不是柳下惠,这点我知道,但要命的是,林边好像不知道
我从来不把自己当好人,只是迫于生活,没有坏的本钱。
一个人,明明藏着一个坏人的心,却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做循规蹈矩的好人,可想而知,我忍的是多么艰辛,多么痛苦,多么悲催,多么泪流
早上还是林边叫醒的我,她拍着我的脸,笑意分明“你什么时候下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废话”我没好气的看她,爬起了床。
她低下头,又笑了“我睡觉轻都没感觉到你下来,可见你比安眠药管用。”
“我饿了,你这供早饭不”
“去洗漱吧,早饭都在桌上了。”
包吃包住,这待遇不错,换个人我就无首付求包养了。
摸出手机开机,手机在开机的一瞬间,当着林边的面,叫的那叫一个欢快,我一查,都是一个号码,干脆拉黑。转头问林边“有牙刷吗”
她看着我的手机愣神,呆了一下说“有,在洗手间都摆好了,你进去就能看见。”
心悦诚服,五体投地,准备的可真齐全
“木阳。”出卧室的时候,她喊我。
“你别把我拉黑。”
我头都不回“不是你。”
她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我大声的说“我不知道。”
洗漱用品是摆好的,牙刷是抹好了牙膏的,水都是接好的。这待遇这么好,可是我怎么就这么不踏实呢
清粥小菜,温胃暖肚,林边不见吃,就见笑。我还不敢问为什么
窝囊。
“要不,你就住我这吧”送我上班的路上,林边风轻云淡的说。
这不是要我命吗这就是要我命纯的,要置我于死地
我想也不想的回拒“我不。”
她现在怎么了连气都不会生了,拒绝的这么明显,她就默了默,然后不再提。
整整一白天,耗子躲猫儿似的避开eni,想来她们外教组上岗之前的破事儿也不少,估计是没抽出身来找我麻烦。
下午第三节课的时候,我正坐在办公室里沐浴阳光,光光打电话问我“昨儿那个eni,今儿还来不”
这我哪知道就说“不一定。”
她嗷了一声撂了电话,弄的我莫名其妙的。
晚上放学的铃声刚响没一会儿,我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呢,陶非就拎着个,失魂落魄的跑到办公室找我。
我看她这沮丧的样子不是假的,问她“你又怎么了”
她哐一下的坐到我的对面说“晚上你请我喝酒还是我请你喝酒”
学生跑来找老师喝酒她都神了
办公室其他收拾东西准备走人的老师往我俩这瞅了一眼,虽然没吱声,但我知道,她们都把耳朵立的尖尖的呢。平时学校里有个风吹草动的事,都够她们嘚嘚一学期的,陶非又不懂得遮挡,我真怕她说出点啥惊世骇俗的,再毁了她的后半辈子,赶紧把办公桌收拾好,对她说“先出去再说。”
她嗷了一身跟在我身后,我忍无可忍,回身指着办公桌对她说“”
她又晃悠的走回去,把心不在焉的拎起来跟在我身后。
看这德行,准跟李含思有关系。
出了校门,我正要回身问陶非到底怎么了,校门旁一个车笛子响了起来,我一看不得了,是林边的车。
林边见我瞧见了她,跟着下了车,走过来说“光光说你家的门没修好,怎么今天还是不方便回去”
唉,我有苦难言,指了指陶非对林边说“你先等等。”
陶非瞅瞅林边,又瞅瞅我,混着个脑袋说“我不管,反正今天晚上你得陪我喝酒。”她抬起头,抑郁着一张脸“老唐啊,我都要疯了。”
“管谁叫老唐呢”我推了下她的脑袋,真是的,有这种学生么我气场是有多差劲,都招的些什么人啊
林边面前我都丢人死了,跟陶非说“你没看见老师我晚上约了人啊你也别折腾了,该回家回家,该睡觉睡觉。”
陶非巴巴的瞅了我一眼,厚颜无耻的对着林边说“姐,我失恋了,这个人能借我一晚上不今儿没她我活不了。”
林边轻轻笑了出来,把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风轻云淡的说“不能。”
陶非愣了愣,干脆把摔在地上,死拉着我的胳膊开始犯浑“唐老师,我太难受了,我憋了一肚子的话,你不管我,我跟谁说去啊”
我挣脱不开她个八爪鱼,也是一脸的没办法,瞧着林边。
林边笑的更盛了,伸出手拍了拍陶非的肩膀说“别让你老师喝酒了,她晚上得跟我回去吃饭,你要是真有事,就一起吧。”
又去林边家我才要疯了。可陶非呢,她才是最拉我后腿的那个,正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林边的话刚说完,陶非立时窜出脚来就奔了林边的车,毫不客气的拉开后门坐了上去。
我气死了,跑到车门旁,指着陶非气急败坏“你给我下来。”
“那姐说请我吃饭。”
“你认识她吗你就吃人家的”
“我不管,反正今天晚上你到哪我到哪。”
这孩子也太混了,就算是我,小时候也没这样啊
林边拎着陶非的跟了过来“好了,上车吧。”
我没办法,接过陶非的,狠狠的摔到了她身上,跟着上了车。
车上并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想来陶非的苦水不少,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完的,所以一路上她在后面也没动静。
我懒的理她个没皮没脸的,咳了一下问林边“你今天休”
林边气定神闲的开着车,说“我今天想做饭。”
我又咳了一下,讪讪的说“真是个好爱好”
到了林边家,陶非自来熟的跑到了沙发上装颓废,林边笑着看她,并没多管,只问我“想吃什么”
我被陶非气的七窍生烟,还管它吃什么就说“随便。”
陶非脑袋扭到我们这边,巴巴开口“我要喝酒。”
林边扫了她一眼,径直往厨房走“没有”
林边只简单的做了两菜一汤,端到桌上的时候,喊在客厅大眼瞪小眼的我和陶非“吃饭。”
陶非放下一直死攥着的靠垫,走了过去,倒成了第一个坐上桌的人。我服气死了,这孩子是真不要脸。
大夫,那都是有洁癖的。林边端着三碗饭出来的时候,看着陶非皱眉“你洗手了吗洗手去。”
“姐”陶非抬头央求“我没有心情洗手。”
“那你就别吃”
她说完把饭放到桌子上冲我“你也洗手去。”
“哦”我又没失恋,我才不事儿多。
刚进洗手间,陶非就跟了过来,我在心里叹气,我跟她说话,咋就从来没这么好使过
上了饭桌,陶非对着我和林边,坐在那里还在演苦情戏。我刚刚问过她怎么了,她也不说,也不知道她要搞什么
林边夹了一筷子菜到我碗里说“试试这虾,出门前醉过的。”
我哦了一身,就着饭吃了下去,点头说“好吃。”
“咸吗”她也夹了一筷子,说“好像有点咸。”
“挺好的”我说着把汤往她那挪了挪说“你要是觉得咸就多喝点汤。”
“我跟李含思表白了”死陶非,问她她不说,没人理她,倒开始自倒苦水“家里明年要安排我去美国读语言学校,我跟她说,要她等我5年”
、第章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这情景想着也有点眼熟,我没敢看林边,只用余光瞄了瞄,她低着头喝汤,一口接一口。即使她看上去很从容,但我知道,她一定给我一样觉得尴尬。听别人的故事,想自己的经历,还都是不痛快的经历,胃口都坏了,还吃什么吃
“然后呢”我问。
提起这个,陶非的小脾气就又上来了,她很恼火“她说我幼稚”然后陶非无辜的瞪着眼睛看我“唐老师,我哪幼稚了”
看着倒霉催的小陶非,我顿时心有戚戚焉,要不是迫于身份,迫于林边就在身边,我非抱着陶非大喊一声同命相连不可
林边干脆连汤都喝不下去了,放下汤勺,涨红着脸低头,我猜她跟我一样,让陶非触动了神经,想起了那一天,我让她给掘的想去死的那一天我自作多情的那一天同样的情景,同样的结局,我觉得老天爷就是派陶非来消遣我和林边的
太丢人了,我都不愿意去想,咳了一声说“她说你幼稚就幼稚呗你不一向是她说啥是啥么。”
“可她这不是把我给拒了么”
陶非小同学,你偷笑去好吧想当年,林小边同学拒我的话,那才是字字珠玑,夺命飞刀的往我心坎上飚呢幼稚她当初要是肯赏我这两字,我做梦都要偷笑
我斟酌着语句“这你得理解谁也没规定,你喜欢一个人,而那个人一定得喜欢你不是而且,她不是跟赵磊交往着呢吗”
陶非振振有词“赵磊是个,她肯定喜欢我,我感觉的出,她喜欢我。”
我叹了口气“你感觉错了,自作多情呗。”
陶非气的不行,回嘴“你才自作多情”
我自作多情我当然自作多情了,全天下再没有比我更自作多情的了。我当初觉得那么多话不必明说,那么多事不用明讲,要不是最后要出国,不得不说出来讲出来小陶非,你老师我,弄不好到今天还自作多情着呢
“本来就是么。”我似是而非的说。
“我去接杯水。”林边说着就站了起来。
陶非的眼睛一路跟着林边出去,想当然的问我“唐老师,这是你媳妇儿”
我一口老血喷将出来,李含思说的没错,陶非这孩子,就是幼稚她问的那么大声,厨房的林边肯定听见了。
“不是”我让死陶非说的有点慌“她是我同学。”
“得了吧一看就有jq”
这个死孩崽子,我赶忙捂她的嘴,点她的鼻子“小兔崽子,你再胡说八道,李含思那别怪我火上浇油。”
陶非一听这话,乱撒气的气势果然弱了下来,乖乖的点了点头说“老师肯帮我”
“我帮你”她寻思什么呢我说“我可以帮你保密,不告诉你家长,你跟李含思的事情,那是你们俩的事情,我一外人跟着搅合什么”
陶非撇撇嘴说“真不仗义”说完,盯着昨天我落在林边家沙发上的烟问我“老师,有烟没”
“没有”我起身就想把烟收起来她一个箭步就窜了过去,手法熟练的给自己点了一根。
我拿她没辙,倚着沙发扶手坐着,陪她一起愁眉苦脸。我能理解她的心情,特别能,所以端不出高姿态来说教。
林边从厨房出来,看见这情景,皱着眉头说“你还是个学生,抽什么烟啊再说抽烟有害健康。”
我和陶非一起转头看她,我觉得她这就是职业病,把谁都当病人,话都说的一样。
陶非则拿起烟盒,点着上面的几个字说“抽烟有害健康。”然后把跟我的劲儿用在林边身上,没大没小的说“这上面写着呢。”
我又和林边同时看她,这孩子,太像我了,就像一面镜子,照亮了我曾经的二逼青春,晃的我都不能正视
“你有什么打算出国开始新的人生”我问陶非。
到底陶非还是跟我不一样,我当年让林边拒了之后,一门心思就是跑。可陶非气着个脸说“没门,凭什么我喜欢她,她喜欢我,她还不跟我在一起”
我也从烟盒中掏出烟喂了一根“她怕了呗。”
林边的脸一下子白了,坐到沙发的一角不做声。
陶非愤恨的说“这有什么可怕的”
我切了一下,小破孩就是小破孩,我问“你能跟她结婚吗”
陶非愣住了,莫名所以的看我“啊”
“你能让她有孩子吗”
“啊”
“你能把她领你爸妈面前吗”
“啊”
我走过去拍她的肩膀“小鬼,深入到广大人民群众中吧,没体验过生活,别信誓旦旦的说感情。”
她反应了过来,没有我以为的狼狈,反倒更为理直气壮“这重要吗”
“这不重要吗”
“这重要吗”
“好了陶非,你还太小,根本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好好学习,留学是个好机会,等你学成归国有了事业,那时候再谈感情。”我被我自己感动了,原来我也可以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来。
陶非换了个眼光看我,像不认识我一样“唐老师,你怎么这么庸俗”
“我庸俗”我指着自己诧异,末了笑了“人吃五谷杂粮,俗一点总比天天做梦强。”
“可我喜欢她。”她一直胡搅蛮缠的只认这个死理。
我有点生气,我怎么就说不通她了还,我直接问她“陶非,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她,你一不能跟她结婚,二不能跟她生子。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一个高中生,你连赚钱的本事都没有,谈个感情。”
陶非让我说的脸发灰,垂着头慢慢吐字“我爸是陶明师。”
我原以为她只是行为上的幼稚,没想到她思想上也这么幼稚,李含思的评语还真是一针见血,我气过了头“你爸怎么不是奥巴马”
她大概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低着头不吱声。我忍了又忍,终没有忍下去“你爸是谁跟你有关系吗,是你要给李含思一个未来,还是你爸要给李含思一个未来今天成了是你爸,明天你爸要是败了呢你是不是当寄生虫当的还挺光荣你是不是觉得二代当的高人一等,如果是,你这就给我走,我唐木阳没你这样的学生。”
陶非一声不吱,抿着嘴,眼圈一点一点的红了,我看的出,她想忍,可她没忍住的哭了出来,抽噎的说“可是,她连个未来都不肯给我。”
林边默默的起身,走过来轻轻握着我的胳膊“别把你自己的情绪带给一个孩子。”
是,我一直都把她当孩子,跟我当初一样的孩子,我俩的经历太相似了,所以我总希望她好,可我没想到,她比我还不成气候,老人们说的没错,十年一代,一代不如一代。
我深吸了几口气,平了平心,也觉得刚才有点过火。把纸巾递给陶非“未来是自己争取的,你为什么转嫁到李含思身上你自己的人生就这么没有意义”
“唐老师”她哭的花猫似的抱着我的胳膊“我真的喜欢她,是真的真的喜欢她。她为什么就不答应我我到国外好好学习还不行吗我回国好好工作还不行吗就算不靠我爸,我自己努力还不行吗她为什么就不肯答应我她明明喜欢我的。”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心酸,突然就想抱着她的头与她一起痛哭,我拍着她的脑袋慢慢的说“因为你不是男生啊,这辈子就这样吧,下辈子看准了你喜欢的人是谁再跳轮回道,跳错了性别很悲催的。”
她哭了好一阵,终究是个小孩子,哭累了就睡了过去。九点多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嗯嗯的答应了两声问林边“这边是哪我刚才在车上都没心思看路。”
林边说了地址,她又在电话里重复了一遍后按了电话“我得走了,一会儿我家司机来接我。”
我说“行,回去好好休息,别想这些没用的了,好好学习比什么都强,将来也当老师,但别像我这么没用,得当在编的。”
哭过睡过之后,陶非的情绪稳定了许多,肿着眼睛笑了笑,说“那帮老不死的才不是老师,他们就认成绩就认钱。”
我叹了口气,说“也别这么说,成绩才是你的未来。”
陶非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她是真知道了,还是糊弄我呢。就让林边给她倒杯水说“补点水吧”
她接过水杯,有点不好意思,试图挽回形象“我平时都不哭的。”
我笑了“我知道。”
临出门前,陶非默默的给我和林边手里,一人塞了一个好丽友,我说“我不爱吃这个,你给我干什么”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刚哭完,一转脸她就又不是她了,陶非特看不上我的横了一眼,说“唐老师,你真out了,你没听过么”她用一种音调唱了六个字“好丽友,好基友”
这个死兔崽子,林边可就在身边呢,你想让我血溅当场吗我恨恨的看着她,邪恶的笑了一下,话不用多,三个字足以“李含思”
果然陶非像让人踩了尾巴,迅速了抢过我俩手里的好丽友,赔笑说“那个,我先走了,bye”说完飞快的下了楼,逃之夭夭。
小样的,我还治不了你了
关上门,我才缓过劲来,我和陶非这一晚上,在林边面前演了出什么呦
、第章
我尴尬站在门边踌躇,林边站在客厅,双手环臂说“她可真是一点都没把你当老师”
我嘿嘿的笑“老师那套她不吃的。”
“那个”她顿了一下问“李含思是女孩子吧”
“唔”我摸了摸鼻子说“今天晚上我睡沙发吧”
她定了一下,转身回屋,冷淡的留我俩字“不行”
这一宿我呆对了,睡觉前打开手机,接到光光给我发的短信黄毛又杀上门来啦我关了手机觉得烦,侧头看了眼身边睡的正熟的林边,叹气。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第二天一早,林边照旧送我上班,当车子停在校门口,下车的一瞬间,本应堵在我家门口的eni,神一般的降临在校门口时,用实际行动向我表示了她对守株待兔的深刻领会。
她上来就抱我的胳膊,脸上写满了一大堆要说的话。我还没说什么,林边就跟下了车,扶着车门,看西洋景一样的看我俩。
eni的敌意是如此的一目了然,她扫了一眼林边,目光定在我的脸上,德语问我“你这两天晚上都在哪她是谁”
我挣扎开她的胳膊,就算不顾及林边,也还顾及这是学校门口,沉着脸德语回她“这跟你没关系。”
“我在你家等了你一夜”
我烦透了“下次不要做这样的蠢事了”
“唐。”她伸出手还要拉扯我,被我退步躲开了。
林边一直看着我俩,那目光瞧的我头皮发麻,还好eni一直讲德语,这要是说成中文,就是诚心咒我死
猝不及防,防不胜防,eni吧唧一下,趁我不注意,火热的朝我脸上亲了我一下,我气的发狠“这是学校,你有病吧”
eni的目标显然不是我,她现在还顾不上我,只彰显着她的敌意瞧着林边。
eni这一口亲的林边脸色发寒,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冷冷的上了车,运足了气后,开了车窗,换了笑脸,说出的话来,让我瞬间崩溃“aufiedersehenne”德语再见,亲爱的
我的亲妈啊,你快显显灵吧,这是什么情况啊她到底懂多少德语她听懂了什么
两只炸了毛,一只呆了瓜。
车子开走后,路对面现出一个活物我定眼一瞧,好一个吉祥物陶非拎着个疑惑的看着我,目瞪口呆。
我闭上眼睛,仰头对天,啥也不说了,四个字火速求死
eni拉我,问“她是你故意用来气我的吗”
我笑,认认真真的说“不,她是我爱的人,我唯一爱的人”
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摆脱eni,如果可以,那么我宁愿承认。
中午吃过完,到操场晒太阳,补补觉,我真的不能再跟林边睡一起了,容易肾亏
睡到一半的时候,陶非狗腿的跑过来,一屁股坐到我身边说“都找你大半圈了,在这藏着呢。”
她是不是吃的太多了我闭着眼睛“找我干什么”
陶非咳了咳嗓子,做出语重心长的样子“唐老师,我认为脚踏两只船,是十分无耻的做法。”
我表示赞同“我也这么认为。”
“做人,要一心一意,要从一而终,要”
“讲正题。”
“作为同类人,我对你的所作所为,表示唾弃”
我翻了个身子,你个小孩,知道个什么
“哎哎,我在跟你说话,你别不理我啊”
我当然不理她,她个没眼色的,还恬不知耻的说“常在河边走,难免不扎脚,你看你今天被逮个现行吧,真可怜。”
我忍无可忍,转过头,故做好奇的问“我昨天跟你说的都白说了你上课认真听课了吗李含思跟赵磊处的怎么样了”
“”果然她原本的兴致勃勃,让我一句话按了下去,闷闷的靠在树上说“应该挺好的吧,我不知道。”
我也靠回去,闭上眼睛“那就管好你自己的事儿”
她闷闷不乐的摇了摇头,忽的瞪起眼,再接再厉的气我“唐老师,媳妇儿,还是国产的好。”
混蛋
放假之前,我的精力分作三分,一份死命的工作,不要脸的跟减负做斗争,留了一大堆让学生们足以挖我祖坟的作业;一份用来躲eni,她很着急,总想拉着我,我躲她躲的很烦躁。最后一份用来躲林边,她啊,就是个祖宗。
总之就是上班下班没有消停时候,一刻都清闲不下来。
终于熬到放假,做学生就是这点好,管它作业再多,该开心照样开心。个个精神抖擞的计划中着十一的日程,而可怜的我,拖着疲惫的身心回了家,光光见我就问“王罩说十一去南方玩,一起啊”
虽然说做灯泡是很没眼力见的事情,但我隐约觉得,如果十一这七天,我要是敢留在盛京,不管是林边还是eni,都会来找我麻烦思及至此,背后不禁隐隐发凉,脑子里迅速蹦出几个大字此地不宜久留,需速速撤离继而郑重的点点头说“我去,天涯海角,天上地下,只要不是盛京,哪儿我都随着你俩去”
光光横了我一眼说“瞧你个没出息劲儿吧”
晚上王罩开车过来接光光,他还是老样子,一本正经的跟人寒暄,说什么都像是公文,开玩笑的时候都稳如泰山,我叹气,就这气质,也就只能当人民公仆了。
光光把机票给我,约好了时间,并且一反常态,一再的嘱咐我不要睡过头,飞机不等人。最后王罩都受不了光光的磨叽,说“要不明天咱俩来接她”
要他来接我这我哪消受的起,我赶忙说“不用不用,我肯定不会迟。”
余杭晚上收拾着包裹,我想了起来,很久以前,还是初中的时候,我妈暑假的时候曾带着我跟林小边去那边玩过,风情水暖,乡水怡人,倒是个好地方。
我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真是哪哪都是林小边,连出门躲她,都是记忆。
早上的空气不错,虽然冷但是清,去机场的路上,车子渐渐远离市区,司机大哥开了一夜的车,也不愿意跟人搭话了,车厢里闷闷的放着广播。下车的时候,风吹的人一身的寒,拎着包裹到了机场,万万没想到,等着我的王罩和光光身后,还站着另外一个提着行李包的人。
所谓损友当如是,她不怕你不乱,就怕你不够乱
我说光光怎么这么怕我不来呢,还一大早特特的打了ca叫我起床,她就没安好心
林边低着头摆弄手机,看见我并不意外,只淡淡的问了句“才来”
我迫不得已走过去,唔了一声。拉起光光往一边走,气急败坏的问“这怎么回事这活祖宗怎么在这”
光光一副好心肠的幸灾乐祸样“那你回吧,你回去你那位洋妞就堵你,你是乐意看林边,还是乐意看洋妞”
如果说面对林边,顶多是面对年少时的愚蠢,那么面对eni,就是面对整个荒唐的人生了。我当仁不让、一马当先,选择林边
愤恨的把光光推回王罩身边,不情不愿的跟林边站在一起。林边将一切都瞧在眼里,偏还说我“你瞪她干什么,小心眼抽筋。”
光光贤良淑德的挎着王罩,哈哈大笑。
我眼见着王罩眼里有意无意的往林边身上瞟,这才反应过来今儿个是什么的形势,怪不得林边一直低头鼓弄手机呢想到这里,也哈哈大笑。
我这笑太富有深意,光光没明白,王罩可就不自然了,林边干脆装作无意的,偷偷拿手狠狠的拧我胳膊,
有件事,光光不知道,可我和林边心里明镜似的。
光光家的老爷子是我爸出事的时候,借着那一拨高员的落马才上位的,所以她不算是彻头彻尾的高干子弟,可她旁边的王罩,跟我可是熟人。
小时候我们几家都住在北区,区里的孩子,谁不认识谁啊王罩这个人,从小就少年老成,因为个性不太活泼,所以我们这帮小孩都不太爱跟他闹,没想到长大了,他也还是那个劲,也难怪光光跟他处不来。按说,他不是第一个追林边的男生,但在追林边的众多男生里,他是最持久的那位,甭管林边把不耐烦表现的如何明显,他也是持之以恒的靠近她,靠近她,再靠近她。有一阵子,我简直拿他当笑话看,跟林边斗嘴的时候都吓唬她“你再欺负我,我就找王罩来了啊”
这光光,究竟有多白痴,才能把林边找来参合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的又笑了。
林边冷冷的说“你有完没完”
我拉过她,背着那两位,低声跟她说“哎,反正光光也不在乎他,都是家里安排的,你要是有什么心思,给我说,光光肯定痛快的就让位,都不带有怨言的。”
这是真的,弄不好光光还要感谢她,终于有人把她三儿成功了,让她恢复自由身。
林边踩着高跟鞋,倒高我几分,居高临下的看我“我有什么心思,你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心觉得可知比这篇好多了,不明白为什么这篇的点击远远大于可知当然,两篇都是冷文,难为你们看下来了
、第章
我咳了一下,别过头跟王罩笑,低声说“这我哪知道啊。”
王罩让我俩的切切私语弄的也不大舒服,拳头握在嘴边咳了咳,走过来提起林边的小行李包,跟光光说“走吧,咱俩存包去”
真体贴我哈哈笑,顺带着把行李包也递给光光说“那就麻烦二位了。”
光光把行李都推在车上,暧昧的看着我和林边说“好说好说。”
白痴没药儿医啊
等他俩都走了,林边转身就恨我“木阳,这都多少年了,你有意思没意思”
这太好笑了,我还是没忍住“不是,你看王罩那样,旧情难忘的,你自己看么。”
估计林边也觉得可笑,憋不住抱怨说“光光她也没说她未婚夫是王罩啊。”说完瞪我“你也不告诉我。”
我大冤“哎,这可赖不着我,我哪知道你也来啊。”然后借机说“这就是缘分啊,你和他有缘啊虽说他这两年也不老实,但要是你,肯定能镇住他,你行”
林边冷了脸“是,我就这么没市场,跟人未婚夫有缘。”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光光和王罩,那算是家里安排,俩人都是凑合,没啥真感情,你不用有心里负担。而且,明明白白的,我作证你在先,没有人比你更先了,你是他初恋,论资排辈,你也不输她。”
林边气的脸都泛了红“谁是他初恋我就没答应过他。”
“啧啧,真冷血,他白追了你那么些个年。”
“你有完没完”
“好吧”我摇头晃脑“我等着看好戏。”
不远的,王罩和光光一前一后返了回来,林边无法发作,面无表情的在我身旁,说“行,唐木阳,你赢了。”
我笑笑不说话,林边,是你不懂,从头到尾,我是输家
王罩步子迈的大,先走了过来,面色浮沉了一下子,那凝重的面色,我还以为他要说都江堰,说三峡大坝,说神舟好几号,没想到他一张嘴,却是跟林边说“原来你在市医院啊”
套瓷,这绝对是套瓷,我就说是好戏
林边有意无意的往我身边站,惜字如金的“嗯。”
他还说“这一晃,都好些年没见了,有5、6年了吧”
林边淡淡的说“不记得了。”
“你”他有些犹疑“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林边不说话,从口袋里陶出一个小纸包,里面包着两片药,递到我面前说“吃了。”
我把脑袋伸到她手里“啥呀安乐死啊”
她啪一下的拍我的头“你不晕机么。”
“哦”我夹出药片,扔进嘴里。其实,糖衣药片只要吞的快,吃起来一点都不费事。
林边从包里掏出水来,看我,吃惊“药呢”
我张开嘴吐吐舌头“咽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