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揉揉我的头发“小鬼,还爱做梦呢。”
“我都二十七岁了。”我抗议。
哥哥大笑“你再长大,在我眼中也是小鬼。我可比你大十岁呢。”
“我宁愿你不比我大。”我别扭地说。
哥哥突然不再说话了,一直到我们回到车子里。
在回家的路上,哥哥把车速减到了最低档,我感觉到他有心事。
“哥,怎么了?”
“没、没什么……”他单手捏了捏眉心,目光沉迷地望着前方。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问“你和若卿还好吗?”
“啊?”我的心一沉。
哥哥笑笑,也不再追问。
“我没有地方住了,除非去住公司。”他说。
“什么?”我一惊,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别激动。”他伸过手拍拍我的肩,“我离婚了。”
“哥!”这次我真的跳起来了,头狠狠地撞在了车顶上。
我痛得揉着自己的脑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屈指算来,结婚七年了,不知道是不是应了七年之痒?这段婚姻实在支撑不下去了。只好以离婚作为结局。”
“你在说什么啊?当初明明爱得死去活来的,什么什么非君不嫁非卿不娶,闹得满城风雨的,嫂子还和她的家里吵翻天,放弃了跟原来的男朋友出国镀金的好机会,就是为了能和你厮守一辈子,怎么——怎么会离婚?!”我太受刺激了,一时呆楞楞的。
哥哥的手指捏紧方向盘,久久不语。
我也黯然“早知分手,何必当初呢?”
“是我的错。”哥哥的声音在黑夜像粘稠的墨,浓俨得让人承受不住,“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不像你们期待的那么圆满,从一开始就有裂缝,呵……”
我突然低下头,无法承受的痛楚越来越强烈,不用哥哥说我也知道,那道裂缝是我酿成的。
是我!是我!都是我!
不仅自己不幸福,还毁了哥哥的一生!
哥哥的手再度揉搓我的头发“傻瓜!不是因为你!再折磨自己我给你好看哦。”
我闷闷地应了声。
哥哥说“是因为我的助理。”
“啊?”我再次吃惊地抬起头来。
看来今夜哥哥是打算不把我吓出心脏病不会罢休了。
哥哥的特别助理叫奉箫,是个男的。
所谓的特别助理,实际就是贴身秘书。
我记得,奉箫是在我的侄子周岁的时候被提拔起来的,那时候他好象刚从大学毕业,还是个社会新鲜人。
我记得那是个清秀斯文的男人,总是穿着白色的衬衫,像朵干净的云。但是做起事来却风风火火,非常有精神。
他有着大眼睛,娃娃脸,长睫毛,小嘴巴。
像个洋娃娃。
可是……怎么会这样?
“他……他……他是男的啊……”我竟然又结巴起来。
“我知道啊。”
“这、这这……”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shit!”哥哥忽然在方向盘上狠狠地砸了一拳,脸有些扭曲。
我黯然。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在办公室忍不住拥抱了他。”哥哥的嘴角挑起来,极为嘲讽的笑意,冷冷的,“偏偏又那么巧,丹妤去公司找我——”
我叹了口气。
这叫什么事儿?
在奉萧来之前,哥哥身边的秘书也都是男的,但并不是因为他爱男性,而是因为他的心结——他憎恨父亲,因为我们的父亲娶了他的秘书做第二个老婆,而舍弃了哥哥的母亲。当然,我是第二位太太的孩子。我和哥哥是同父异母,有着一半的血缘。
尽管社会上一直有那么一种偏见,认为女秘书和男老板之间往往纠缠不清,但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像哥哥那么憎恶这种搭配关系。
所以自从哥哥接手公司以后,遣散了所有的女秘书(当然,并不会遣散其他女职员),而取而代之以男性。
一直以为这样做是为了净化工作关系,谁想到……
怎么会这样?!
“你也知道,丹妤的脾气,一向要强,丝毫不能容忍我的出轨,呵……离就离吧,也无所谓了。”哥哥长长地出了口气,“房子归了她,还有我们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