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起飞,于夕然安静的坐在时玉身边,上飞机前,他与苍焱商量过是否能隐瞒的行踪,就当她在安哥拉死了,没想到这回苍焱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所以这次他的母亲并没有跟着回去,而是被苍焱秘密送回了幽灵岛。
回想当时苍焱说“我的目标只是你,她是生是死关系不大!”于夕然眼神黯然,简单的一句话也足够他知道那所谓的父亲到底无情到什么程度。
时玉一夜没睡,又被折腾的不轻,上了飞机就一直搭着苍焱的肩膀休息,睡意极浓却始终睡不着,只要一想到又要回到那个城市了,他刻意压制的仇恨也一点点的冒了出来。
“是不是哪不舒服?”苍焱的手在他腰上细心的按摩着。
时玉往他肩窝处挪了挪,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闭着眼睛反问“非要我承认你英勇无敌么?”
“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那真是我的荣幸,不过我可以更英勇点的!”
“你还蹭鼻子上脸了,脸皮真厚,还有什么事你敢承认的么?”
“有啊,你要敢说我不爱你,我就坚决不承认!”苍焱贴着时玉的耳朵说,声音虽小却带着撩人的磁性。
时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直接问出口“什么时候上升到爱的,我怎么不知道?”
苍焱听到他如此问,认真的思考起来,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对时玉侧面的表白,如此自然地说出那个字令他自己也很意外,可是苦思冥想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答案。
他摇摇头,诚实地回答“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怎么知道呢?”
时玉一掌拍开他贴着自己的脸颊,咕哝一声“鬼信你!”
苍焱见他一脸疲惫,将他搂得更紧了些,自言自语道“你嘴上信不信我不在乎,心里相信就行!”
怀里的人若不是对他有感情又怎么会露出这种毫无防备的亲近来,有些话他们不需要说出口就能让对方明白。
只是……苍焱食指摩挲着时玉的脸颊,心里有些不甘心“到底要如何才会全心全意的依赖我呢?”他是第一次遇到时玉这样的情人,明知他能力卓绝,却忍不住向将人纳入自己的保护圈中,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大男子主义?
时玉只觉得全身包裹在温暖的茧中,他舒服的动了动,感觉手脚被束缚般不能自由动弹,心里贪恋着这份温暖以至于他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心里想着就这样吧……
“时玉……”苍焱拍拍时玉的脸颊,见他眉头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来,“既然你不舍得醒,那我只好做吻醒王子的王子了!”
双唇被封,没过多久时玉就因为缺氧不得不睁开眼睛,眼前放大的面孔让他一下醒了神,他一把推开苍焱,抹了抹唇低吼“干嘛呢你?”
几个带着迷蒙尾音的字像根小羽毛直挠的苍焱心痒痒,他咳嗽一声,见大家伙的目光全都看了过来,也不害臊“看你睡的正香,怎么叫都叫不醒,只好出此下策了。”
时玉一拳揍上去,正好打中苍焱的眼眶,他活动着僵硬的手臂毫无诚意地说“不好意思,本人低血压,起床气重了些!”
以他的敏感程度,怎么可能存在叫不醒的情况,睁眼说瞎话!
苍焱捂着被打着的眼睛,嘴角咧开“打是亲骂是爱,我就当这是宝贝儿的奖励了。”就是这力度可不像是个低血压的人!何况他真是叫过他的,虽然那音量没比蚊子叫高多少,可到底自己是无辜的吧。
獠牙的兄弟目光在两人身上巡视一圈,暗道看来还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爱情更靠谱,直来直往不费劲。
一行人下了飞机,就见到得到消息的于海晟带着一众保镖等候在那了,黑色的大风衣,黑色的帽子外加黑色的大墨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混黑道的呢!
苍焱心中不屑,他朝于夕然撇去一眼,见他面上不喜不悲,低着头盯着地面,压根不往那人身上看一眼。
于海晟亲自上去,握着苍焱的手说“獠牙不愧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佣兵组织,办事效率果然很高,相信我们以后会有更多的合作的。”
苍焱抽出手,笑着说“也多亏了于先生的情报准确。”心里算计着等我偷走你儿子,恐怕你就笑不出来了。
“我在酒店设了宴,特意给各位接风洗尘。”苍焱本不想去,可是转念一想,这可是个莫大的好机会,于是态度温和地应了“那就有劳于先生款待了。”
“哪里哪里。”于海晟转头吩咐了一声,立即有一个强壮的保镖上前拉着于夕然上了一辆全黑的轿车。
于夕然快速看了苍焱一眼,见他冲自己暗暗点头,这才带着忐忑的心情上了车,自始至终,于海晟既没与他说过一句话也没问过的情况。
除了于海晟一行人,这个偏僻的机场外还停着一列车队,苍焱谢绝了与于海晟同坐一辆车的提议,自己拉着时玉上了属于獠牙的车。
等车门关上,时玉迫不及待地问“你打算今天就动手?”他是知道苍焱与于夕然的交易的,原本以为他多少会筹划几天,可刚才看苍焱的表情就察觉到他答应这顿晚餐的用意。
“择日不如撞日,放心吧,几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了。”
时玉见他说的自信,心里的担忧去了一半,依旧提醒道“于夕然刚回来,于海晟肯定加强了戒备,不是那么好抢的!”
“时先生放心吧,你们在路上的这些时间,我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改个案发时间而已。”时玉这时才注意到开车的是个带着眼镜的斯文青年。
他确定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若不是他刚才对苍焱的称呼,他真不敢相信獠牙中还会有这种类型的男人存在,斯文,俊秀,儒雅,一看就像个知识分子。
苍焱给两人做了介绍,时玉听着苍焱用炫耀的语气跟他说“……啊谨可是我的管家,统管獠牙内外务的,换句话说,我们俩以后用钱可都得问他要。”
他的名字叫宋谨一如他的人那般文雅,只听他说“老大,是您硬要将私房钱拿给我管的,既然您嫌麻烦,回去立马退给您,放心,这么些年怎么也翻了几番,不会让您吃亏的。”
“我怎么舍得,放你那我的钱才会变成下蛋的鸡,只是以后对我家时玉可要大方点。”说完在始于脸上亲了一口,兴奋得像个新婚的新郎官。
宋谨回头看了时玉一眼,冲他笑了笑,当蔡老三他们将这个人的存在传回岛上时,大家还曾下注这次这个会坚持多久,没想到苍焱听说后直接在赌注上加了个选项永久,然后押了一笔不大不小的数额。
这可将众人吓坏了,又觉得苍焱不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于是个个对这位好奇得很。
宋谨在心中评价时玉,乍一看还是个青涩的青年,既没有漂亮的外表,也没有讨喜的性格,总之没有特别的地方,可是和他对视过后才发现这人的眼神成熟的像经历过沧海桑田。
这是一个有经历有故事的人,宋谨如此判断,再加上对他身份的了解,他更加确定,这个青年决不可小觑。
时玉出奇的没有因为苍焱大庭广众之下吃豆腐的行为生气,他安静地坐着,看着窗外说“苍焱,今晚要是顺利你……你们是不是直接就走了?”
“舍不得我走?”苍焱将他的脸掰回来,对上他深邃的双眸说“我说过你可以跟我一起走的。”
时玉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拉下苍焱的手对宋谨说“就着这停车吧,我就不陪你们去赴宴了。”
“时玉……”苍焱握紧时玉的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时玉主动圈着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一番缠绵后在他耳边轻声说“再见!”然后毅然推门下车。
站在道路旁,时玉朝苍焱挥挥手,直到车子完全没影才开始思考,不知道等于海晟知道苍焱所做的一切后会不会找自己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