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项目计划 第21节

    林釉曦直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是那样干净，仿佛一下就看透了他的伎俩，逼得他演技再好也说不出来“真的”这两个字。

    “釉曦，你还是这么会说谎，如果你这次说，你说的是真的，我还是会相信你，他把林釉曦揽进怀里，“幸好，你没继续骗我，以后你也再别骗我了，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说谎，说谎就是说谎，谎言永远也成不了真的，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釉曦的胸口突然一阵发闷，他已经习惯了说谎。

    他有点无力的垂下肩膀，任由陈啸韵抱着，无声的眼泪流在一颗破败的心上。

    陈啸韵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柔声的安慰他，“不管你遇到什么事，粉丝狗仔也好、地痞流氓也罢，我都会保护你”

    林釉曦笑了一下，“你是我老公，你不保护我还想保护谁？”

    林釉曦在北京的这几天，陈啸韵精神状态特别好，工作效率也特别高，a项目竟然在排期上提速了半个月，这在任何游戏研发的项目中都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就连陈家林都忍不住给他打电话，直夸他工作做得好，陈紫锋跟着他也比以前上进了很多，还说等项目忙完了要一起吃饭。

    陈啸韵笑着答应了，如果照这种速度下去，a项目完全可以在年前把删档测试版本做出来，不出意外的话，年后1个月就可以做收费测试了，那个时候也可以着手韵希上市的事情了。

    现在他已经完全的拥有了林釉曦，韵希也马上就会上市，算是爱□□业双丰收，这么想着他简直要笑出声了，好像一个人的人生不能更完美了。

    林釉曦本来就不是很粘他，每天回家以后见到最多的也是林釉曦在书房里打电话，他越来越迷恋林釉曦，有时候他还会把林釉曦想象成盛世集团幕后的大boss，凡事不需要出面，一个电话就能指挥千军万马。

    这天林釉曦又把自己关在书房打电话，他隔着房门听了一会。

    “吴楠，上个季度的财务报告做得很好，那些董事很满意，这个季度的还交给你，任务是很重，但是可用的人还很多，把搜集数据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你来汇总就好……数据不能错，所有结论都依赖数据……你自己想办法，你都工作好几年了……其他工作都交给张经理，他看人比你准……对……”

    他敲了敲门，“釉曦，吃饭吧，我订了披萨”，他们两个人忙到都没有时间出去吃饭的时候，就会订餐在家里吃，摆在陈啸韵买回来的盘子里一样很温馨。

    林釉曦在里面又嘱咐了几句才出来，摸了摸肚子，“我还真有点饿了”

    林釉曦又煮了一壶咖啡，他们才开始坐在桌子面前吃饭。

    陈啸韵说，“我感觉吴楠在那边撑的挺辛苦的，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林釉曦连眼皮都没有抬，“他还撑得住，他就是那种需要有人在后面赶着才能进步的人，和张经理不一样，而且我还是想尽快把公司迁过来”

    陈啸韵立刻放下刀叉，“釉曦，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你不必急着做这件事，而且你不来也没关系，等韵希上市我就把公司迁到深圳，也是一样的，这边实在放不下，到时候我可以把这边当做分公司，我在那边不用回来的，可以天天陪着你”

    林釉曦抬起头，边吃披萨边说话，“啸韵，关于来北京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也别再劝我了，这始终是我该给你的一个交代，如果不来，我心里永远不会平衡，而且，七年前你创业的时候我就该跟过来，不是吗？”

    陈啸韵喝了一口咖啡，那味道十分苦涩，他加了一块奶，又加了两块糖，才接受了那口感，“没什么该不该，我尊重你的选择，而且我现在已经不怪你了”

    林釉曦的脸上表现出极深的愧疚，“你说现在不怪我了，说明你还是怪过我”

    陈啸韵又喝了一口咖啡，“你这是咬文嚼字，故意给自己找不痛快”

    林釉曦又吃了几口，就放下了那被他吃的很难看的披萨，林釉曦对有些东西是很挑剔的，披萨的边边角角，或者馅料少的地方都被放在旁边的盘子里没有吃，他看着陈啸韵，说了句，“你不懂”。

    陈啸韵也想懂，关键是林釉曦肯不肯让他懂。

    “我是很好奇你为什么非得来北京，像玉飞说的那样，我去深圳咱们不是可以发展的更好？”

    林釉曦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啸韵，你知道吗？你最令我着迷的地方就是现在了，凡事都为我考虑，有责任，有担当，玉飞说你去深圳能发展的更好你就信吗？反正我是不信，你那么聪明，我都不信的事情，你更不会信了，你只是再强迫你自己，虽然你去那边比我过来机会大，可是你在北京确实生了根，强行□□势必会伤元气”，林釉曦停顿了一下，又说，“这些年你一直在我背后，别人看到都是我，你不说我也知道，不是你不愿意站出来，是我的强势一直压着你，其实你一直是闪闪发光的，你是个真男人，比所有人都真，是我太自私了，我才是那个微不足道的男人，也不值得你这么喜欢”。

    陈啸韵一杯咖啡都喝下去了，喝的舌头都麻了，也不觉得苦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打击了，听你这么说话都不像你了”，他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咖啡，这次喝的时候连糖和奶都没有加，啜了一口，竟觉得很香，他笑着说，“釉曦，你很棒、很优秀，从里到外都是我喜欢的样子，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喜欢一个人哪有值得不值得？再说你的抗压能力一直都很强，不能因为迁公司的事就把自己搞垮，你不让我过去，我就在北京等你，等多久都可以等，你要是真一无所有了，我就陪你重头再来，我说的是最糟糕的情况，我们肯定会越来越好，没什么需要害怕的”

    林釉曦听着他的话心底如浪涛一样汹涌，脸上却如夜色一样平静，“恩，我不怕”

    这天晚上，他还是抱着林釉曦睡，他发现林釉曦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热衷于做那种事情了，但他能感觉得出来林釉曦越来越依赖他，甚至盛世投资新电影的事也会问他，一提到投资，他自然就想起之前王珂托付给他的事。

    “釉曦，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忙，其实也不是大忙，你要是觉得合适就帮，不合适就当我没说过”

    林釉曦在他怀里动了动，仰起脖子看着他，“听你说请我帮忙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陈啸韵在他上方尴尬的咬了一下他的头皮，“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你话都没说完，怎么就断定我不方便？”

    陈啸韵还是不善于开口求林釉曦帮忙，“其实也不是我的事，是我们公司一个大哥的事，他外甥要拍电影，正在到处拉投资，你要是可以抽出精力就和他聊聊，没精力我就回绝他，他只是知道咱们认识，并不知道咱们关系到底怎么样，所以你也不必为难”

    林釉曦摸了一下脑袋，大概是被咬的疼了，龇牙咧嘴的叫了一下，“就这点事，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再咬下去我的头发都得被你撸掉一绺”

    陈啸韵这才放过林釉曦的脑袋，刚才咬着林釉曦脑袋的时候，好像回到了他小的时候，那时候他也会用牙齿去咬一个自己养的小白猫的脑瓜壳。

    “那你能抽出时间吗？”

    陈啸韵心里肯定是希望林釉曦能够帮这个忙的，不然他也不会开这个口。

    “你可以回复你的同事，说我会看看，不过先说清楚，这些都是看你的面子，所以我们谈这件事的整个经过你都要跟着”

    陈啸韵扒拉一下头发，面露难色，“这，我只是个牵线的，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

    “我都说了是看你的面子，你好不容易和我开一次口，这个情我要你欠定我了，以后记得还我”

    “就你会占便宜”

    第二天上班陈啸韵就和王珂说了林釉曦肯和他们见面详谈电影投资的事情，还表明了林釉曦现在就在北京，王珂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和家姐说明了情况，结果那边更是着急，第二天就把自己的儿子从深圳叫了回来，说只要林老板一有空，随时都可以谈。

    林釉曦做事向来不疾不徐，又拖了几天，才告诉陈啸韵可以安排谈这件事。

    到了见面那天，林釉曦还特意穿了一套新定制的西装，惹得陈啸韵频频看他。

    “你又不是去相亲，穿成这样干什么？”

    林釉曦一脸坦然，“我要随时展现我商务精英的形象”

    陈啸韵还是一身随性的休闲装，“我看你是随时展现你妖精的形象”

    林釉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开车”

    因为这件事归根到底是帮的王珂的忙，所以这次见面的是4个人，陈啸韵、林釉曦、王珂和王珂的外甥李宇。

    林釉曦之前只见过陈啸韵手下的宋浩和马哲，并没有见过王珂，四个人交流起来，林釉曦直觉王珂这个人不简单。

    一看李宇就知道他对自己准备的东西没底气，全程几乎都是王珂在帮他说，林釉曦翻了一遍李宇带过来的剧本和企划，觉得并没有什么新意，不过这本来就是帮陈啸韵的忙，就不觉得无趣，也仍然笑着和王珂谈。

    王珂似乎也看出林釉曦对自己外甥带过来的东西不感兴趣，索性也不继续说，转而开始和他们聊些别的。

    林釉曦一直觉得搞游戏研发的程序都比较闷，没想到王珂对电影行业也知道的颇多，于是更加佩服王珂的老道和见地，也开始明白为什么陈啸韵会有今天的成绩。

    这王珂较之于他身边的吴楠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哥，我和啸韵都一起这么称呼您好了”

    王珂淡淡一笑，“咱们都别见外，怎么舒服怎么称呼，我和啸韵搭档工作好些年了，就像亲兄弟一样”

    林釉曦会心一笑，“啸韵有您这样的左右手真是难得，怪不得韵希这么快要上市了”

    王珂坐在位子上，面上是一副学者般的严谨，“韵希上市的事情我和啸韵准备了4年，已经不能再慢了，说到难得，我能认识啸韵才算难得，不然也不能有机会认识林总”

    林釉曦面上笑呵呵的，“王哥是我见过的程序员里面最会说话的了”，林釉曦说完看了一眼陈啸韵，然后才继续说，“王哥，您也知道任何项目都不是一次就能定下来的，咱们今天就先聊到这，等我忙完这阵，再找您继续谈，您看怎么样？”，林釉曦说完就递给王珂一张名片，“这是我私人的联系方式，请您收好”

    王珂笑着接过那张名片，大致扫了一眼就愣住了，那名片设计的很是精巧，从中间打开的时候卡面是镂空的，有两个字母更是夺人眼球，yx！

    王珂不会不记得，他曾在陈啸韵收到过的好多张礼品卡上见过这两个字母，甚至他还拿着这两个字母开过陈啸韵的玩笑，林釉曦这个名字是很特别，但是他从前从没往其他方面想过，今天看到这两个字母，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异样的想法从心底里冒出来，这也太巧合了吧。

    陈啸韵在旁边看王珂盯着一个名片出神，忍不住去推他，“王哥，咱们先吃饭吧，李宇的事情以后谈，你看行吗？”

    王珂这才缓过神说，“没问题、没问题”，可能是他想多了，就算陈啸韵这么多年没找过女朋友，也总不能找个男朋友吧，这实在太荒唐了，再抬眼看看面前规规矩矩的陈啸韵和精明能干的林釉曦，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离谱。

    但他一顿饭还是吃的“胆战心惊”，陈啸韵对林釉曦实在是“体贴”到了一种超过普通校友的程度，剥鱼刺、夹虾仁、挑辣椒、俩人交头接耳说话的时候贴的极近，他都担心陈啸韵会当着自己的面亲林釉曦一口。

    陈啸韵以前对林釉曦的好是没有这么“表面”的，但是他现在太喜欢林釉曦了，对林釉曦的好完全是自然流露，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举动是否会引起外人注意，何况他也从没把王珂当做外人。

    林釉曦倒是看出王珂的尴尬来了，他笑着拒绝掉陈啸韵再次给他夹到碗里的鱼肉说，“要不你也给王哥他们夹一点吧，这鱼肉放的位置离他们太远了”

    陈啸韵被他这么一提醒，顿时羞得脸色透红，想了半天才想出个由头，“那个，釉曦是我学弟，上大学的时候我就这么照顾他，习惯了”

    王珂听他们这么解释更觉得奇怪了，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和对面的两人说说笑笑，“啸韵就是有心，请我们家那口子吃饭的时候也这么爱张罗，但这桌子能转的，什么菜够不到啊，哈哈哈”

    这下林釉曦和陈啸韵都愣住了，但随后也跟着王珂一起笑了出来。

    林釉曦说，“王哥，您要是对传媒和电影投资这方面感兴趣，我都想挖您过来我们盛世了”

    陈啸韵听到这话，马上替王珂回绝，“王哥还是和我的理想比较接近，都对游戏有着特殊的情感和热爱，这种情结你们做传媒的根本不懂”

    这话显然说到王珂心坎里去了，“我和啸韵的确志趣相投，当初我俩还是在网上打游戏认识的呢”

    林釉曦说，“啸韵对游戏的痴迷已经达到一定程度了，上大学那会一有空就拉着我们和他一起打，现在都有十年了吧，没想到现在都做成事业了”

    王珂说，“是呀，我和啸韵第一次在游戏里面聊天也有十几年了，那个时候他还和我吐槽游戏里面的boss系统设计的太垃圾来着”

    林釉曦已经震惊了，“想不到你们认识这么久了啊”

    陈啸韵得意的说，“是啊，比认识你的时间还长呢，难得吧”

    林釉曦后来想，陈啸韵这个人的成功之处也就体现在这了，一辈子交的朋友可以不多，值得深交的都攒下了，足够了。

    a项目计划40

    那之后的几天林釉曦还是会在书房里面打电话。

    “林釉曦！想不到你这么狠，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我离开中天”

    “我早就说过，你会为你说的每一句话付出代价，这只是个小惩戒，下次你再发无聊的东西到我公司，我肯定会让你滚回美国，现在这样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你以为我没了工作还能在大陆呆多久，中天是唯一肯留我的地方，你懂不懂？”

    “是因为廖峰的关系你才能留在中天的吧”

    那边明显一愣，“你怎么知道？”

    “同样的话我也送给你，我知道比你认为的多多了”

    “林釉曦，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谷风，这次怎么不叫我林总了？”

    电话那边陷入了一阵沉默。

    林釉曦的声音如鬼魅般在黑暗里响起，字字句句逼仄人心，“承认吧，谷风，我就是比你强，事业、爱人哪一样你能赶上我，当年你敢走，就该知道再招惹我会付出什么代价”

    那边叹了口气，“你的确跟当年不一样了，以前你那么爱哭鼻子的一个人，现在都不怕我了”

    林釉曦红了眼睛，“你别再和我提当年，当年的林釉曦早死了”

    那边很快恢复了先前的语气，“是啊，你现在肯定特别得意，得意的尾巴都翘起来了”

    “我有得意的资本，你有什么？”

    “釉曦，人生有得意就有失意，你这么对我你会遭报应的”

    “该得到报应的人从来就不是我”

    这次林釉曦在陈啸韵这里呆的时间比任何一次都长，长的都让他产生林釉曦不会回去的错觉了，所以林釉曦突然说要回深圳的时候，他心里更舍不得了。

    “下次见面就是我在北京定下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