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他怎么可能走？”盛琰要起身，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他答应了要陪在我身边的啊，我要去找他！”
“盛琰，你不要闹了！”芳姐一把按住盛琰，“他真的走了。”
“不会的，你胡说，我哥不会骗我的，他说不会走的。”盛琰还是挣扎要起来。
“盛琰！你明明知道，他根本不在乎你！你到底要为他折腾自己到什么时候？”芳姐的声音忽然拔高，明显带了点哭腔。
“你胡说！你胡说，他不可能走的！不可能的。他答应我要留下来陪我的。”盛琰居然哭了起来，“一定是你，是你要他走的，你不喜欢他在我身边，所以一定是你把他赶走的。”
“如果你真的要去找他，你就去啊！”芳姐不再按住盛琰，“你去找他，去亲口问他，你对他到底算什么！盛琰你自己都明白，他只是答应你哥照顾你，在他心里，你根本什么都不算！”
“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他怎么可能没有感觉？我哥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他难道还是不能爱上我？”
“盛琰，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些年，你为了这个人，把自己都折腾成什么模样了？你还是你吗？就算你为他牺牲，可他知道吗？他感激过你吗？这几年，哪怕跟你吃个饭，他也跟赶赴刑场一样，你难道还不明白？他根本不想看到你这张脸。”
“你出去！给我滚出去！！”肖裴第一次看见好脾气的盛琰发这么大的火，芳姐看着盛琰那副样子，捂着脸转身就走了，伤害自己最爱的人，谁都不想的，可是谁又能忍住不说，他去的那个，是个万劫不复的泥沼。
肖裴看着盛怒中的盛琰，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出去帮盛琰买点东西，刚转身，就听到盛琰在那自言自语似的说到“那个人……是我哥以前的恋人。我哥去世的时候嘱咐他照顾我，所以我一直也叫他哥。”
一切的事情好像被一条线穿了起来，肖裴忽然明白了，苏晗学姐为什么说自己合适做盛琰的助理，为什么对于自己的到来，芳姐会那么的反感，原来，盛琰喜欢的……也是男人。
“我第一次看到那个人，是在我哥的病房里，我哥为了我的生活费，为了让我能学喜欢的乐器，去做小白脸，被一个富婆包养，那次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钱都是那么来的，可是那时候的我不知道其实我哥也很痛苦，所以才会喝了消毒液被送到医院去洗胃，那时候他就陪着我哥在医院。”盛琰把头埋在手臂里，声音低低的，“那个人和我哥一直纠缠不清，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些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来我哥爱他，但他的自尊心很强，所以他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控制不住的彼此伤害。”
“直到我哥的葬礼上我才见他第二次，我哥的葬礼太冷清了，他只有我一个亲人，而他……是唯一的宾客，那时他对我说，他答应了我哥，要照顾我，他也做到了，我今天的地位，都是他拿了大把的钱砸出来的，还为我买了绿唯，就是为了让我能完成梦想。”盛琰抬起头，转过头去看肖裴，那张美丽到犹如天使一样的脸孔，已经挂满了泪痕，“我说过的吧，我不喜欢我哥，就是因为他，我没办法喜欢我哥，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可是就是爱上了，我能有什么办法？”盛琰顿了一下，又指着自己的脸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张脸很漂亮？”
肖裴点点头，被盛琰的样子骇到，不敢动弹，只能听盛琰继续说下去，“哈哈，我从小，就没有我哥漂亮，我和我哥一起出门，所有的人都会说，我哥长的好，人又聪明，而我又笨又黑又难看，我什么都不如我哥。”
“怎……怎么会呢，你明明也很好看的。”
“是啊，哈哈，我现在是很好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盛琰一瞬间脸变的及其狰狞，“那是因为……这就是我哥的脸啊！我去整容了，你知道吗？我就是按我哥的脸整的，你看，这是他的嘴巴……”盛琰指指自己的嘴巴，“这是他的眼睛……”盛琰摸摸自己的眼睛，“可是我现在都不想要了，不要了……”说着盛琰就要抠自己眼睛，还好肖裴眼疾手快，扑上去按住了他，盛琰抱住肖裴失声痛哭了起来“为什么，我整容只是为了让他更喜欢我一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他反而不想看到我了呢，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喜欢我……”
“好了，没事的，没事的……”
好不容易才把盛琰哄睡下。看着那张美丽到极致的脸，肖裴唏嘘不已，美丽的皮相，却也带不来美丽的爱情，走到盛琰这一步，那份爱到底是深刻到什么地方了呢？肖裴又想起了那张照片，那个笑得很温暖的男人……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而能让这两个兄弟都爱上的……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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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 医院那天的事就像一场混乱的梦，肖裴和盛琰谁都没有再提及，不管爱情如何，日子还得往下过，唯一不同的是，盛琰出院的那天，芳姐也辞职了，她放弃了盛琰，要去带公司的新人，就算在公司，也很难再看到她的身影，那是一个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抽身而出的女人，她已经在盛琰的身上，放了太多没有结果的爱，她放的深，抽的也快，宁愿狠狠的给自己一刀，也不愿再这样慢火煎熬下去了。
新来的经纪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也是绿唯的王牌经纪人之一，同样的精明能干，才做了盛琰的经纪人不多久，就帮盛琰接了一个舞台剧，盛琰是歌手出身，虽然也接过好几部风评不错的电影，但是舞台剧还是第一次，那个导演，肖裴认识，是他最崇拜的鬼才导演陈霄，所有热爱表演的人都希望与之合作的一位导演。肖裴很兴奋，能见到自己的偶像，能看他导演一台剧，对于肖裴来说，也足够了！
舞台剧的剧本下来之后，肖裴另外影印了一份留给自己，盛琰对于舞台剧没有经验，肖裴说过了会帮他对戏。
肖裴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剧本，童艾劫在一旁看动物世界，一起在客厅坐一会是最近他们晚饭后的固定节目，童艾劫说，他之所以看动物世界，是因为他觉得动物的世界就像是被剥去了人类外皮的社会，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更为赤（和谐）裸，所以他喜欢看，他需要时刻提醒自己这是个什么样的社会。
肖裴自第一次看到这个剧本的时候就已经疯狂的爱上了，他被盛琰所要扮演的男二号吸引，其实要说不妒忌是骗人的，这样有挑战性的角色，这样有张力的剧本，这样大牌的导演，绝对的可遇不可求，可是盛琰却如此轻易的得到了。在看剧本的时候，肖裴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自己站在舞台上演绎这个角色的样子，他有多渴望能和自己的偶像合作，可是也只能这样过过干瘾。
“在看什么？”童艾劫忽然凑过来看肖裴手里的剧本。
“盛琰新的舞台剧。”肖裴晃晃手里的剧本，“这个故事实在是太棒了。”肖裴的每根神经都处在亢奋的阶段。
“哦，陈霄的那个啊。”
“对，你也知道他啊~陈导是我最崇拜的导演了。”
“说什么的？”童艾劫用下巴指了指剧本问。
“这部剧叫《光影》，讲的是爱情的光明面和阴暗面。男一号代表的是爱情的光明面，包容、尊重、信任和无条件的付出，而盛琰的男二号是爱情的阴暗面，代表的是猜疑、妒忌、独占欲和对爱的一味苛求。”
“那盛琰的角色不是很不讨喜？”
“不会啊，我觉得盛琰的角色一定会比男一号亮眼，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不可能在爱情里保持绝对的聪明，所以爱的光明面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但是因为害怕失去，因为渴求被爱，所以人人都会有爱的阴暗面。”
“每个……人吗？”童艾劫好像回想起什么，靠在沙发里喝了一口啤酒。
“是啊，人性的弱点让人不会只有无欲无求的爱，所有人都会渴求回报，渴求被爱，那份渴求造就的就是爱的阴暗面。而且本来越是光明的地方才越是会存在黑暗的影子。”
“一味的渴求带来的只有毁灭。”童艾劫笑了起来，“当人明白的时候，就什么都没了。”
“人非圣贤，谁能保证自己永远不犯错呢？这部剧的最后，男一虽然最终得到了女主角，但是最后因为恐惧失去，也产生了猜疑和妒忌的情愫，慢慢的向阴暗面靠近了，所以故事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为了爱情画地为牢，这本来就是愚蠢的。”
“人是群居动物，总是会害怕一个人的，没有一个伴侣，这漫长的一生，都不知道怎么走下去。”肖裴顿了一下，继续说到，“《光影》里面就有句台词说，寂寞就像一张大网，会把你和恐惧、苍老、孤独罩在一起慢慢的收紧，直到你窒息而死。”肖裴就是这样的人，他害怕寂寞，所以总是特别轻易的会爱上别人，可是自己的爱，却是不被世人所认可的，所以总是轻微的触碰，那份爱就会分崩离析，那个时候肖裴还要告诉自己……一切不过是云淡风轻。在那张寂寞的网里，害怕一个人，渴望相爱的心就像一个气球一样膨胀，挤压着肖裴的心。
“有的时候，能让你窒息的，不只有恐惧、苍老和孤独。”童艾劫盯着面前电视节目里那只被狮子追逐的羚羊，缓缓的说到，“还有……回忆。”
肖裴转头去看童艾劫的侧脸，那本来坚毅的面孔忽然透出一股沧桑的味道来，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盖住了那本该明亮的眸子。肖裴看的有点呆，所以当童艾劫忽然转过头来看他的时候，他慌张的忘记收去眼里的爱慕，清清楚楚的……被童艾劫看了个明白。
也许是这样的晚上太过于寂寞，也许是他们的话题太过于煽情，也或许只是酒精造就的意乱情迷，所以当那温热的嘴唇覆上来的时候，肖裴忘记了剧本，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世界，所唯一记得清楚的只有那带着一点点啤酒苦涩味道蛮横的闯进来的舌尖……
那天晚上，肖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童艾劫的眼神，童艾劫的吻，还有最后童艾劫的落荒而逃……一切都来的太快，消失的也很快，可是唯一肖裴可以确定的是，他的心，已经向着某个无法达到的地方疾驰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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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 之后的一段时间，《光影》的舞台剧已经紧锣密鼓的开始排练了，肖裴天天陪着盛琰到很晚，所以回家的时候，童艾劫已经睡了，而早上出门的时候，童艾劫还没有起来，所以两个人连碰面的机会几乎都没有了。只是每个星期二的晚上，肖裴特地买的蛋糕，到星期三的晚上回来看，总会少掉一半。
业界对陈霄的评价一直是恃才傲物，肖裴原以为会是个难相处的人，但是两人两人意外相识之后，却飞快的熟悉起来，陈霄平常实在是个老好人，只有在排练的时候才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严格苛刻，让演员和工作人员苦不堪言。但让肖裴没有想到的是，陈霄知道他是学表演的之后，有的时候居然会询问他的意见，让肖裴非常的受宠若惊。有的时候，整个剧组也会一起出去聚餐，肖裴应该是唯一一个可以和导演、主要演员坐在一起的小助理了，因为经过这么几个月的相处下来，陈霄和肖裴已经称兄道弟了，能和自己的偶像如此接近，所以对于肖裴来说，排练是段很愉快的过程。
日子就在这样的忙忙碌碌里飞逝而过，转眼，快到圣诞节，也是他们舞台剧公演的日子了。更是叫肖裴他们更是忙的昏天黑地。最后一次彩排结束的时候，肖裴拉着盛琰就要回家，刚出门，陈霄就追出来叫住了他们。
多日来的忙碌，陈霄胡子拉杂，眼睛跟个熊猫似的，一副快要喘不上来气的模样“盛琰，借你的助理五分钟。”说完不等盛琰发话，就把肖裴拖到一边的走廊里。
陈霄蹲在走廊里掏了一盒烟出来，丢了一支给肖裴，自己也点了一根，狠狠的吸了一口，陈霄好像才活了过来的样子“终于明天就公演了，不然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死了。”陈霄对于《光影》非常的在乎，就算是服装、海报这样的小事，都要亲自过问，所以导致现在这副模样。
“陈大导演，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不会找我来抽烟吧？我再不带盛琰回去，明天你的男二号也要顶个熊猫眼来了。”肖裴笑。
“这个。”陈霄从兜里掏了一张票出来，“拿去给朋友吧。”
“你怎么会知道我要票？”肖裴很吃惊，他前几天问过盛琰的经纪人能不能拿一张票，他还说这次的票卖的很好，就算是内部人员要搞票也很困难的。
陈霄站起身，揉了揉肖裴的头“小屁孩就不要管这么多了，给你你就拿着吧。”
“哈哈，那怎么谢你呢，大导演。”肖裴宝贝似的捧着那张票，可等了许久对面也没声响。肖裴抬头，陈霄叼着烟站在背光处笑，一副痞子模样。然后冲着肖裴摆摆手，转身走了。
肖裴送完盛琰到家的时候，也已经很晚了，童艾劫已经睡了。肖裴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票，明天正好是星期三。其实想让童艾劫去看这个念头来的很突然，肖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也许这是肖裴第一个全程参与的舞台剧吧？虽然是以工作人员的身份。踌躇了半晌，肖裴还是把票从门缝塞进了童艾劫的房间，可刚刚起身，门啪的一声开了，童艾劫赤脚站在门边，看着肖裴“你干什么呢？”
“那个……《光影》明天公演，我多了一张票……”肖裴指指地上的票，讪笑道。
童艾劫退了几步，看到躺在地上的门票，捡了起来，门票上印的是盛琰和另外两个男女主角三人的大头像，童艾劫捧在手里看了好久，才说到“……谢谢。”
“不用，不用，正好多出来一张，我也没什么朋友可以送……对了，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嗯，在加班。”童艾劫说着，便拐进了隔壁浴室。
门“啪”的一声又关上了，不多时浴室里便传来了水流的声音，肖裴看着玻璃门之后那个模糊的身影，苦笑了一下，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肖裴起的很早，又从衣柜里拿出那套当初去绿唯面试时穿的那件西装，那是他唯一的正装了，想起来，居然也已经过了半年之久。接了盛琰去剧场。剧场外面一早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很多年轻的女孩子穿着一色的白色t，上面印着盛琰的名字，手里还拿着气球和条幅，整齐的站在剧场门口等着开场。盛琰趴在休息室的窗户边上向楼下看那些等着开场的女孩子，笑着对肖裴讲“你知道吗？她们是我支撑到现在唯一的力量。”
肖裴也趴过去看“看来票房是不用担心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唯一付出而不求回报的爱，那么就是这些女孩子了，我出道这么多年，就算在最低谷的时候，她们也一直在。”盛琰对自己的fans好也是出了名的，他一直说没有谁是理所当然应该被爱的。
“那你今天就好好表现啊。”肖裴拉了盛琰起来补妆，“会紧张吗？”
盛琰摇摇头“爱情的阴暗面，我一直有啊。”这是自医院之后，盛琰第一次说起这个话题，可没等肖裴来得及搭腔，工作人员便过来通知开场，带着盛琰去了后台。一起过来的人，还有陈霄，搭着肖裴的肩膀，陈霄昨日的疲态一扫而空，还是那副痞痞的模样“走啊，小老弟，我们去位置看演出。”
当灯光暗下去时候，肖裴也没有找到童艾劫的身影，也许他根本没来，也许是剧场太大了，肖裴不知道。但是当舞台的灯光亮起来的时候，肖裴马上被舞台上那几尺大的世界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盛琰的表演比想象中的好，当灯光打在盛琰那苍白的脸上的时候，他仿佛就变成了《光影》中那个神经质的男人，对爱人的猜疑和妒忌把对方推倒了别人的怀抱，而自己陷入害怕失去和自我唾弃的情绪中无法自拔。这部剧就算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肖裴还是陷进了那种氛围中无法自拔，渴望被爱，为爱画地为牢，谁又不是这样的活着呢？
当掌声响起来的时候，肖裴才缓过劲来，首次公演成功了，站在舞台上谢幕的盛琰，好像又变成了当初那个肖裴只在电视上看见过的，和自己好像在不同世界的男人，站在那个只有他能站上去的位置接受属于他的荣耀。
散场之后，肖裴拉着陈霄去给盛琰道贺，走到休息室的时候，才发现里面除了盛琰，还有别人在。那个人的背影，肖裴认得，他看到盛琰兴高采烈拉着那人的手……喊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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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 《光影》的首次公演成功之后，接踪而至的就是为期两个月的全国巡演，也就是说，肖裴要出差了，公演完了之后就是新年，再次回到这个城市，应该也是明年了。
庆功会肖裴没有去，因为今天晚上他们就要搭飞机去别的城市了，所以他回家收拾行李。童艾劫还没有回来，家里空空荡荡的。肖裴回想起盛琰开心的像个孩子似的拉着童艾劫的手，向他们介绍“这是我哥，环海集团的董事长童艾劫。”
肖裴苦笑，环海集团的董事长，呵呵，自己怎么会想得到，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开那样朴素的车子的人就是苏晗学姐的表哥，那个有着十几亿身家被业界称为“商业奇才”的环海集团董事长。
看童艾劫与盛琰站在一起，童艾劫好像同他初次见面似的自我介绍“我是童艾劫，幸会。”的时候肖裴忽然有种自己不过是这个世界之外的人，那种感觉就好像他看见盛琰站在舞台上的感觉，明明近在眼前，却好像在看电视里的表演，看一个离自己好几千里远的世界。
肖裴提着行李出门的时候，出乎意料的看到靠着车子抽烟，对着他笑的很欠扁的陈霄。
“我没在庆功会上看见你，听盛琰说你先回家收拾行李了，就打电话去你公司问了你家的地址。”陈霄一边开车一边解释，“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我们是凌晨的飞机。”
肖裴不说话，只是撑着头看外面飞逝而过的街景。因为是圣诞节的关系，街上人头攒动，年轻的情侣大声谈笑，张扬着他们的快乐。好像每个人都这么快乐，可是最害怕寂寞的人，却最寂寞。
“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时间还早，我们去吃饭吧。”陈霄看肖裴不说话，主动说到，不过没等肖裴答应，车子就已经往机场的反方向去了。
因为是圣诞节，所以各家餐厅依旧笑语嫣然一派热闹的景象，但是已经过了吃饭的点，所以找位置还是比较容易的。肖裴同陈霄一落座，肖裴就点了最贵的牛排，纵然是寂寞的节日但决然不再亏待自己的胃。
东西一上桌，肖裴就开吃，终于一路上的沉默引起了同行之人的不满，陈霄敲着桌子抱怨“喂喂，我说小老弟啊，今天首演大成功，你怎么给我这么一副脸？我可是放弃庆功宴上的美食过来陪你过圣诞的啊。”
“对不起。”肖裴讪讪的。
陈霄眼珠一转，凑上来神秘兮兮的问“喂，我说……你是不是喜欢盛琰？”肖裴一块肉没吞下去，卡在喉咙口差点断气，喝了好几杯红酒才总算咽了下去，陈霄看他一阵手忙脚乱，笑了起来，“有什么好紧张的，是就是，这种事在演艺圈太平常了。”
“不是！”肖裴很肯定的回答。
“不是？”陈霄怀疑的看着肖裴，“可是苏晗明明说你是啊！”肖裴看着面前一脸坏笑的男人，真想掐死学姐那个大嘴巴。苏晗同陈霄是旧识，这次盛琰同他的合作也是苏晗一手促成的。
陈霄喝了一口红酒，继续道“她还叫我不要打你的主意呢。”
肖裴闻言嘴里的酒都差点喷出来，陈霄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人长得帅又大方，肖裴对此早有耳闻，但也因为只当他是偶像，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再说陈霄是导演，光是倒贴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这样暧昧的出招，肖裴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了，陈霄揉了揉呆在那边的肖裴的脑袋，说到“我出去抽根烟。”
陈霄刚走出去，肖裴的手机“滴滴”响了两声，有短信进来。是苏晗。肖裴打开，是一张苏晗戴着圣诞老人的帽子举着酒杯开心的笑着的照片，旁边的男人扶着已经喝高了快要倒下去的苏晗，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那是直白的快乐，直白的幸福，短信只有四个字“圣诞快乐！”肖裴看着那张照片，笑的有点悲哀。有些时候，你好不容易藏好了你的寂寞，却禁不起一点小小的敲打，一碰，便分崩离析，再也撑不住那份伪装。
陈霄过完烟瘾回来的时候，肖裴已经喝趴在桌子上了……“你这是想赖饭钱是不是啊。”陈霄笑，揉了揉肖裴的脑袋，满眼的宠溺。这时候，肖裴的手机又有短信进来了，陈霄看他睡的不醒人事的样子，本想把手机拿过来装到肖裴的口袋里，可当他看到上面的名字时，陈霄呆了一下，上面写的是“童艾劫”……
陈霄打开信息，上面只有四个字“圣诞快乐”。陈霄看看对面的肖裴，再看看手机，苦笑了一下，有一条线一旦被连了起来，真相就再也无法被掩盖。陈霄按了一下，“删除”，然后“确定”，那条被错过的讯息就这样消失无踪，就像肖裴和童艾劫之间的那点悸动，好像有过，可是一碰就那么消失的一点痕迹都寻不到。
“不要招惹他。”陈霄对着肖裴轻轻的说，“还有……圣诞快乐。”
肖裴酒醒的时候，已经在去往别个城市的包机上，陈霄就坐在他旁边，已经睡着了，窗外一片黑压压的，看看手表，已经是26号的早上了，肖裴贴着窗户的玻璃，轻轻的说到“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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