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将聚集在数马身边的人全部排除掉好了,就在这么想的时候,雪也注意到了自己映照在玻璃窗上的脸。被说是亡母写照的、美丽容貌。
阴暗的心里,点亮了一线光芒。
……对了。只要跟妈妈一样就没问题了
跟临死的母亲一样,让数马成为没有雪也就什么都做不到的人。彻底依存雪也,然后——没有雪也就活不下去。从现在开始,只要有那种力量就可以了。
雪也紧紧握住染血的手。
j庭番外五年后
即将从傍晚更替到夜晚的时刻。
事务所的律师几乎都回家了,宇都木综合法律事务所一片寂静。
椿先生、您的快递
雪也比以往都要晚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时,今年刚入职的年轻女性事务员,递来了包装着高级水果店包装纸的四方形箱子。
上面之所以有开封过的痕迹,是因为这里规定不单是律师,凡是寄给事务所成员的快递,事务员都要先开封一次,确认没问题了才能交给本人。特别是雪也,由于在媒体上露过面,检查尤其严格。
非常感谢
雪也道谢收下,确认起传票。
寄件人是,五年前雪也作为正义的律师名声大噪的契机——那件痴汉冤罪的委托人。传票上记着里面的东西是什锦甜点。
又不是中元节和年末,每当季节更替都会寄东西过来,这都是第几次了呢。
附赠卡片上,一面刻印着和睦的家庭照,另一面则密密麻麻地写着近况和感谢的话语。从那里渗透出来的是,即使经过五年也不会淡薄的感谢之心。
真是礼仪周到的人。都跟他说不需要这么费心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
面对不由得泛出苦笑的雪也,事务员握紧拳头用力说道。
这位委托人是多亏了椿先生才得以证明无罪的。现在也是可以好好回归社会了吧?是救世主啊。当然是要时不时表示感谢才行
救世主什么的,太夸张了。我只是在做分内事而已
一点都不夸张啊。一般的胆量是不敢面对那种严峻公判的,而且根本不会有人敢接,我的父亲也是这么说的
……父亲?难道说,令尊是法律界的相关人士?
法律界是个横向联系强固的狭小世界,即使是平常地在工作也会有很大的机会遇见熟人。很多事务所都会录用有亲戚关系的人,事务员有在做律师、裁判官、检查官的父母也不足为奇。
宇都木所长重视能力,应该不是会走后门录用的人,寻思着问一下后,意料之中的,事务员笑着点点头,说出了雪也也认识的法律事务所的名字。
虽然规模不及这里大,但也是都内长年稳定运营的良心事务所。
父亲是那里的社长,跟大先生是大学友人。似乎记得我跟他提过将来想当律师助理,毕业的时候就叫我过来了
事务员暂时中断话语,脸颊微红,低头扭扭捏捏起来。
大先生是指社长宇都木,是为了区别于儿子才这么称呼的。儿子是小先生。法律关系者都缺乏起名品味,这就是个好例子。
大先生和小先生我都很尊敬,能在这里工作真的非常开心。……可是,我更开心的是……椿先生在这里
……
那个……、椿先生……我……
事务员下定决心抬起头的瞬间,私人手机就响起来了。
轻快的古典钢琴曲——为这个世上最爱的数马所设定的来电铃声一入耳,除他以外的事就全都无法思考了。
自同居过了四年以上,明明身心都交给了自己,数马却在奇怪的地方仍留有常识,因为不想妨碍自己,在工作中极少会打电话和发短信过来。
喂、数马?怎么了?
不顾眼前的事务员而接起电话,听到恋人寂寞的声音,嘴角自然就缓和了。
即使通过设置在公寓里的摄像机凝视恋人,逐一检查传送过来的录像,由他打过来的电话依旧是特别的。
所以同居以来,凡是数马打过来的通话内容,全部都有保存。当然,现在也不忘开启录音攻能。
啊啊……、嗯、抱歉。比预定多花了点时间。现在就要离开事务所了,很快就回去了哦
快点回来、听到这声央求,被连续的麻烦所刺伤的神经马上得到了治愈。
不管有多麻烦的委托、有多难缠的客户,只要一想到这是为了守护跟数马在一起的幸福生活,就能够以笑颜相对了。
……深爱的人。构筑了雪也的世界,是唯一也是全部。
再稍微等一会。我爱你
……唔
听到雪也的嗫语,身体僵硬的事务员浮现出受伤的表情,猛地转身离开办公室。
也许是高跟鞋的脚步声也传到了电话对面,恋人不安地询问是不是跟谁在一起,雪也微笑着回答。
只不过是驱赶白蚁罢了,别在意……那么、等会见
啾、赠送一个只有声音的亲吻后挂断电话,这次真的做好回家的准备离开事务所大厅时,刚刚那位事务员的容貌已经彻底从雪也脑中消失了。
现在填满自己的是,对在绝妙时机中打电话过来的恋人的感激和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