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马变了血色地大叫,木下最初是吓得目瞪口呆,不久就嗜虐性地笑了——一脚踩上了袋子。
好像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呢?是五十岚做给你的吗?
沾满泥土的脚底不断践踏,崭新的袋子越来越脏。在那里面,放着雪也从早上开始就精心为数马准备的料理……倾注了雪也满满的爱情。
浮现在脑海中的是,被高年级生们粗暴对待的雪也的身影。
不快点救他的话。一思及此,身体就动起来了。
住手!!!
唔……?!
似乎是没想到会被反击,受到了数马的撞击,木下一下子就屁股着地了。数马快步上前,捡起了被弄脏的袋子。
那里、是在吵架吗?是哪里的社员啊
呜哇、流血了……
谁快点去叫警备员过来!
受到木下的牵连,有好几个花盆倒了下来,四周立刻就骚动了。不一会警备员就会飞奔过来了吧。只要拿回袋子就好。要是再做下去,即使最初动手的人是木下,数马也会不可避免地被追究责任的。
理性上很明白,但是还不足以抵挡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次涌现出的凶暴冲动。木下这是玷污了雪也,必须要严厉惩罚他。
……不可原谅……
噫地发出一声悲鸣,木下挪动着屁股往后退。从口内溢出来的血染污了嘴角,啪嗒啪嗒地晃荡着。现在的数马,在木下的眼中一定是形同恶魔。
——那就够了。
数马扬起拳头,一点点地缩短距离。
——不会给你个痛快的。要尽量延长恐惧感。
杀了你!
噫、噫!!!
由于木下连滚带爬地避了过去,第一拳挥了个空。
这一次绝对要命中,正要挥出第二拳的时候,吧嗒吧嗒慌慌张张赶过来的脚步声追了上来。
住手、你们几个!给我老实点!
你没事吗?!
其中一个警备员倒剪数马双手制止他,另一个人则扶起木下。
……救、救命……
吓软了的木下,脸色发青地倚靠中年警备员。嘎达嘎达地颤抖着,用手指着数马。
救救我……要被那个人杀了……!
远远观望的人群吵嚷起来,多数的疑惑和好奇的视线刺向了数马。
跟木下一起被带到警备员值班室的数马,稍微花了点时间才澄清了误会。
毕竟,围观人群和警备员目击到的是在数马反击之后的事。而且,当事人之一的木下已经吓软了,根本没开口。也许一半以上是为了自保,木下的那种态度更加深了对数马的怀疑。
最初完全是对待犯罪者的态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叫警察过来了。但是,在判明到只有数马被殴打致伤,木下却没有受伤后,警备员们也都觉得事有蹊跷。数次诘问木下后,木下不情不愿地承认了先出手的人是他自己。
从楼上被叫下来的部长一脸不耐烦,询问数马要不要报警。应该是希望被害者数马保持沉默,尽量不要外扬吧。要是警察介入了,部长是会被追究管理责任的。数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结果,人事下达了处分,要木下回家待机。好的话是劝告解雇,糟的话说不定就是惩戒解雇了,但数马完全没有涌现出同情心。处处刁难自己,反被他怨恨后还做出了形同贬低雪也的行径,落得如此下场也是理所应当的。
虽然接受了这点,但同时还有另一个否定的心声,高声主张要让他接受更多惩罚、要快点追上木下揍扁他,数马困惑了。
自己是这么好战的性格吗?
杀了你!
瞬间萌生的杀意,确实是认真的。至今为止,面对雪也以外的人,从未抱过如此强烈的好恶感。——爆发般膨胀的感情,根本无法抑制。
那个时候,要是警备员没有冲进来的话,数马也许真的会打死木下。就算再怎么被木下所骚扰,报复性杀人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
……可是、那家伙不是玷污了雪也吗。
正要恢复理性时,又有另一个自己在嗫语。
……雪也是我的东西。杀掉玷污我东西的人,有什么错?
……唔
声音似乎要无止境地持续下去,数马猛力摇头想将之挥开。坐在旁边的年长女性惊讶地稍微保持距离。
你……没事吧?要叫护士过来吗?
被战战兢兢地搭话,数马终于想起这里是入驻在办公大厦的诊所等待室。这是第二次过来了。部长命令自己过来疗伤,于是从值班室出来后就直接过来这里了。
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等候了,但因为出血就被安排了优先看诊。被殴打的时候牙齿嵌入脸颊内侧的肉,所以才严重出血。幸运的是牙齿没有受损,伤口也只有被牙齿剜到的口腔而已。粘膜损伤容易导致出血,但回复也很快,诊断说只要清洁干净就没问题了。现在正在等待结算和拿药。
不用……、我没事。抱歉吓到你了
一低下头,刚好前台念到了自己的名字。付钱领取了三天份的抗生物质后离开了诊所,心情阴暗地返回办公室,不是回去营业部,而是走向接待室。
部长说等诊查结束后有话要对自己说。应该是要详细询问刚刚的事吧。根据场合,由于打架两成败,也许数马也会接受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