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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临巅峰之冠军之路 第28节

作者:陌夕月 字数:10288 更新:2021-12-19 06:26:12

    憨声憨气的万小东满脸的惊讶惹来更大的笑声,嘟嘟囔囔的万小东看着拍着大腿一个劲笑的几个人,琢磨了一下挪到了虽然也笑,但毕竟没有石杨等人疯狂的陶惟身边,拉了拉陶惟的手臂,“二娃,别笑了,出啥事了?跟俺学学,你们笑的俺心里毛愣愣的。”

    趴在陶惟耳边嘟囔的万小东让陶惟无奈又好笑,抽出手臂,第一次像大人似的拍了拍万小东的头顶,“哥,可不能在咬金牌了,虽然是金牌,但并不完全是金子的,而且金牌是要上缴的,我们的都好好的就你的留下一圈牙印能看吗?而且让以后的师弟们看到会笑话你的。”

    带着笑意的解释顿时引来万小东的惊讶,“这咋的还交啊,不是给俺的吗?”

    大嗓门的嚷嚷让几个人又好气又好笑,摸了把眼泪的文田上前敲了一下万小东的额头,“咋不交,是要挂到展览室的。”

    虽然不知道为啥,但展览室万小东却是知道的,想到展览室那些锦旗和奖杯虽然可惜到手的奖牌没有了,可想想也不是金子万小东也就没往心里去,无所谓的点点头,“交就交吧,反正也不是金子,俺还想要是金子就让俺娘拿回家给俺爷好好看看,俺也是有家当的人了。”

    笑呵呵的万小东一番解释让文田又好气又无奈,使劲拍了万小东头顶一巴掌,“给钱。”

    虽然没说给多少,但这句话还是让万小东笑的见牙不见眼,一个劲点头的嘟囔着钱比铁实在的万小东甚至让文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装作听不见的文田收起脸上的笑容看向身边的几个队员,当目光转到石杨身上时,文田心中升起了一丝不舍,比赛结束,石杨也就该离开了,离开黑龙江离开省队走向更高的舞台。

    心中虽然充满了不舍,但文田知道,石杨不应该止于此,他的舞台应该更大也更宽广。

    深深的凝视满眼的不舍让上一刻还轰然大笑的石杨笑容一滞,渐渐消失的笑声中,缓缓低下头的石杨心头骤然升起一股浓浓的不舍,真不想离开给了他关心爱护并培养他的h省体工队,真不想离开这群真诚而又宽厚的队友。

    可无论是石杨还是文田都知道,前方的路更宽广也更艰辛,今日的一战,为石杨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也为石杨带来了更绚丽的舞台,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文田,露出笑容的石杨脸上有着坚定也有着浓浓的自信。

    三天后,石杨走了,没等冬运会彻底结束,石杨离开了,离开了生他养大的黑土地也离开了培养他的体工队,石杨离开的那天,所有速滑队的队员一起把石杨送到了车站,缓缓启动的火车带走了石杨也带走了全体队员教练的祝福。

    看着渐渐消失的身影,看着视线模糊的面孔,眼角微红的石杨紧紧的攥住了拳头,会回来,会以一个崭新的身份回到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会回来,会以世界冠军的身份站在给予了他关心爱护的体工队。

    ☆、第五十六章

    1991年2月10日,上午十点,h省体育总局。

    冬运会结束了,h省速滑队共夺得四枚金牌两枚银牌和两枚铜牌。这个成绩让于成飞在整个h省冰雪运动中小范围的出尽了风头,可此时于成飞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甚至带着僵直,低着头的于成飞紧抿双唇的看都不看坐在自己面前的于毅和马德明愣是一言不发。

    预料之中的反应让坐在一旁看笑话的张国琴呵呵的笑了,轻笑出声的张国琴惹来于毅的一个白眼,“小张,你跟小于最熟悉,你来劝劝。”

    于毅的邀请让张国琴赶紧摆摆手,“这事我不参与,你们要是能说服于教练我不反对,不、也不是,只要二娃同意我没有任何意见。”

    笑呵呵的张国琴看似轻松的话语却已经阐明了自己的态度,说白了就是只要陶惟不同意谁也别想把陶惟带走。

    无奈的于毅只能看向马德明,马德明,四十一岁,中国花滑队男子教练组总教练,这一次应于毅邀请赶到a市参观冬运会,一来是看看身为冰雪运动大省的东北三省近年来冰雪事业的发展,二来也是为了给国家队筛选新队员。

    陶惟的第一场比赛马德明并没有看到,赶到a省的第一天直接去了花样滑冰的赛场,在那里,躲在人群中默默看了两天的马德明只看到一名潜力不错的队员,可惜,是个女孩子。

    要说不失望是假的,可马德明明白,花滑选手并不好选,花样滑冰是技巧与艺术性相结合的一个冰上运动项目。对运动员而言,花滑的要求最高。

    而这个所谓的要求最高并不是指身体,而是心理,一个优秀的花滑运动员必须要有极其强悍的心理素质,要能在不断的失利中快速调节心态,而这点也恰好是卡住很多运动员的一项基本要素。

    一个好的花滑运动员,不单单心里素质过硬还要有一颗坚韧不屈的心和过硬的身体素质,一项项归纳,最终只能大范围选拨的马德明经常会是满怀希望的来而又失望的归。

    连续两天蹲守在花滑赛场,疲惫又有些无奈的马德明在晚上跟于毅闲聊时,数次从于毅口中吐出的名字让马德明升起了一丝好奇,外人不了解于毅,但跟于毅相交近十五年的马德明却很清楚于毅的吝啬。

    能从这个老伙计口中得到夸赞是极其难得的事,可短短一个晚上,初步计算,于毅至少夸了陶惟七次,而每每带出的都是一个有韧性的孩子。

    数次的夸奖引起了马德明的好奇心,正好第二天是陶惟3000米总决赛,已经无法再从花滑赛场选出队员的马德明带着一丝好奇赶到了主会场,在那里,站在人群中的马德明第一次见到了于毅口中的陶惟。

    仅仅一眼,陶惟比列匀称的身材就吸引了马德明,四肢修长,体态匀称,甚至带着一丝平和的陶惟让马德明眼睛一亮,慢慢靠近中,陶惟的比赛开始了。

    当完美展现身体灵活性的陶惟真正拿出全部实力时,那一刻,马德明感觉整颗心都剧烈的跳动起来。

    不同于外人看到的是陶惟急速的飞奔,马德明看到的更多的却是陶惟身体各个关节的灵活,完美的压道转弯,灵动而充满韧性的身体还有那份超越年纪的耐力。

    那一刻,在马德明的眼中陶惟的一切都是为花滑事业而准备的,见猎心喜,马德明甚至没有等到比赛结束就匆匆找到了于毅,一个要求,要陶惟。

    这要求可把于毅难为够呛,别人不知道,于毅可是知道,陶惟是张国琴的命根子,要是不经过张国琴的允许私自带走陶惟,张国琴能把自己的办公室砸了,而且,于毅有自己的私心,陶惟的条件实在太出色了,本身就是从h省走出的于毅还是希望陶惟能够留在h省再为h省速滑队效力几年,于毅相信,以于成飞和杨国成的手段,下一届的冬运会,陶惟一定会是当之无愧的速滑之王。

    可架不住已经打不出苦情牌的马德明那张已经抽在一起的老脸,而且马德明的困境或许可以说于毅了解男子花滑的困境,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骄傲的马德明不会说出求字。

    到底还是国家的利益高过了私心,无奈的于毅点头答应,但是也说了,这事必须征得张国琴和于成飞的同意,而且马德明不得私下接触陶惟,有些苛刻的条件让马德明笑的合不拢嘴。

    在马德明看来不管什么苛刻条件,只要人到手一切都是纸老虎,满怀欣喜的马德明忍耐了几天后,终于等到了比赛结束,天还没亮就杀到于毅老家的马德明甚至把老于头堵在了被窝。

    又好气又无奈的于毅只能无奈的赶在上班前堵住了张国琴,带着讪笑说明来意的于毅在张国琴意义深长的目光中耍起了无赖,好在失笑的张国琴并没有为难俩人,很光棍的找来了于成飞。

    可让于毅和马德明没有想到是从俩人开口于成飞就一言不发,既不说反对也不说同意,只是沉默的一根接着一根抽烟。

    早在陶惟比赛开始就知道陶惟留不住的于成飞此时也是满嘴苦涩,没想到来的如此快的于成飞压根没想到第一个找来的竟然是花滑队的总教练。

    对马德明,于成飞虽然不了解,但马德明的大名于成飞却是听过的,中国第一个参加世界级比赛的花滑选手,也是中国花滑队第一任教练,甚至可以说,不同于国家花滑队其余的教练,马德明是真正的专业花滑教练。

    想到陶惟苍白着脸带着深深渴望的那句想学花滑,此时此刻,跟吃了黄连似的于成飞是真的满心不舍。

    而且,想到杨国成,于成飞更加无法点头同意,近两个小时的沉默,满心无力的于成飞把手中的香烟按灭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于毅和马德明。

    扯动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于成飞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缘分,前几天陶惟才说出真正想学的是花滑,今天你们就找上门,说句掏心窝的话,陶惟我是真的不想给你们,不光光是为了我们体工队,而是为了老杨,你们可能不知道,老杨还有不到两年就退休了,从陶惟进队开始,为了培养陶惟,老杨把手中的队员全部交出去,为的就是全心全意栽培陶惟,咱都是教练员,终其一生带出一个世界冠军,是每个教练员最大的荣誉。”

    停顿了一下的于成飞想到为了陶惟没日没夜的杨国成眼圈红了,使劲按了下眼眶,抬起头的于成飞再次露出笑容,“我不勉强孩子,你们不了解陶惟,那孩子是个倔强而又坚韧的孩子,能够为我们省队取得两块金牌够了,我现在就带你们去,你们自己问问陶惟,如果陶惟同意。”

    咬着后牙槽于成飞一字一句的说道,“人给你们。”

    强忍心头难过的于成飞说完站起身大步走出房间,留下一个好像瞬间苍老了十岁的背影的于成飞让马德明闭了闭眼挡住了眼底的那丝温热。

    同样身为教练员,马德明怎会不了解身为教练员的苦楚和渴求,人们看到的都是一个世界冠军带来的是怎样的荣誉却没有看到隐藏在冠军身后默默无闻的教练员,可以说,每一个优秀的运动员背后都有教练员滴滴汗水。

    沉默的起身,默默的走出房间下楼的马德明看到了站在大门口迎风站立的于成飞,于成飞僵直的背影有着无法用语言倾述的艰辛。

    默默的走到于成飞身边,看着眼底苦涩的于成飞马德明抿了抿双唇,“于教练,不管陶惟愿意不愿意,我都代表花滑队谢谢你今天的成全,您可能不知道,在花滑世界里,咱们国家有着怎样的不公对待,可以说,在外国人眼中,花滑不是中国人的运动,中国人不可能有优秀的花滑运动员,于教练,要说条件艰苦我承认,但我不承认咱们国家没有优秀的运动员,技术上咱们确实逊于国外那些老牌的队伍,但我马德明不服,真的,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不缺胳膊不少腿,可以说咱们的运动员付出的辛苦要比那些老外多的多,咱们的队员差啥啊,凭啥走到哪里得到的都是歧视,为了这个,全国各地我都跑遍了,只要听说有好苗子我就去,说句不虚的话,十五年执教,我没在家过过一个年,我就想证明给世界上那些傲气凌人的老外看看,咱们国家有着世界最优秀的队员。”

    低沉沙哑的倾述让于成飞心有感触,国家难,运动员更难,曾经走过国门的于成飞只要想到第一次参加亚运会时,被安排在一个小小角落的运动员专区和阵阵唏嘘声,胸口就有种灼烧感。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等到于毅和张国琴来到门口时,一行人驱车赶到了体工队,没有直接找陶惟,而是找到了杨国成,当满头斑白的杨国成出现在会议室时,连马德明都为难了,马德明不忍心,不忍心跟这个为了冰雪事业奉献一生的老教练说要他心爱的弟子。

    可仅仅一眼,杨国成就明白不愿面对却不得不面对的终于来临了,脚下的步伐微微顿了一下的杨国成压下心头的苦涩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目光直接对准了陌生的马德明,眼底的了然让苦涩的于成飞露出了一丝苦笑,“老杨,这是国家花滑队总教练马德明。”

    轻言道出马德明身份的于成飞默默的看着脸上虽然带着笑却满眼酸涩的杨国成再也无法吐出一字,动了动双唇的马德明看着满脸温和的杨国成那句想要陶惟怎么也无法出口。

    走到异常沉默的几个人中间,拉出凳子坐下的杨国成叹了一口气,“是为了陶惟吧。”

    率先开口的杨国成刺耳的干哑嗓音中再也无法遮掩的苦涩让所有人沉默了,就连理解马德明难处的于成飞都无法说出只言片语。

    彼此沉默中,长长吐出一口气的杨国成闭了闭双眼,挤出笑容站起身,“你们等下,我去找陶惟。”

    说完大步离开会议室的杨国成站在楼梯口,胸口发滞眼底发酸,还是留不住了吗?慢慢的往外走,不断追问自己的杨国成其实知道,马德明的到来已经说明了一切,遗憾有,但此时此刻,杨国成却更多的是不舍。

    可不管在怎么不舍,一路行来的杨国成还是在训练馆找到了训练的陶惟,当满头大汗的陶惟跑到身边,露出习惯性的笑容时,杨国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陶惟,国家花滑队的马德明教练来了。”

    仅仅一句让陶惟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脑海里全部是那个满心愧疚的身影,马德明马德明,腾的一下闭上双眼,浑身上下僵硬的陶惟心底升起了浓浓的胆怯。

    可随即,浑身僵滞的陶惟腾的一下睁开双眼看向杨国成,仅仅一眼,陶惟顿时胸口涌出一股无法压抑的酸涩,此时的杨国成虽然依然满脸温和,可眼底的苦涩却好像要溢出来似的,下意识的拉住杨国成的手,“教练。”

    紧张的陶惟死死抓住了杨国成的手,手指传来的紧致让杨国成鼻头一酸,微微扭头看向远处,忍住温热的同时也越发的不舍,彼此沉默了好久,直到再次收拾好心情的杨国成重新看向满脸忧伤的陶惟,嘴角慢慢上扬,摸了摸陶惟的头顶,杨国成心底那丝隐约闪过的念头再次浮现,拉着陶惟的小手,“走吧。”

    温和的嗓音,一日往昔的平和让又是胆怯面对马德明又是担心杨国成的陶惟脚下好像绑了巨石似的沉重的挪不动脚下的步伐。

    慢慢前行,即希望路程远点又希望路程在近点的陶惟左右为难,可不管路程远近,会议室就在眼前,当站在会议室门口,看到满心愧疚的马德明时,陶惟心头好像瞬间燃起了大火,灼烧的好像要把整个人吞噬的炙热瞬间席卷了陶惟。

    ☆、第五十七章

    满脸僵硬傻愣愣的站在门口紧紧盯住马德明的陶惟让屋内的人一楞,微红的眼眶和来不及收起的为难让张国琴顿时沉了脸。

    在张国琴看来,你们怎抢怎么争不能牵扯到孩子,陶惟在懂事也是个孩子,还是个孤孩子,脸色顿时变的难看的张国琴呼的一下站起身大步走到陶惟身边搂住浑身僵硬的陶惟调身就走。

    没有丝毫掩饰的不满让在场的几个人对视一眼,顿时苦笑不已。

    渐渐消失在视线内那张熟悉到深刻骨髓的面孔让连心跳都不会的陶惟半响才缓缓回过神来,走出小二楼,刮脸的寒风袭来,打了个冷战的陶惟顿时彻底清醒,感觉到身边的温热和肩胛传来的紧致,陶惟一颗惶惶的心反而落了下来。

    抬起头看着五官紧绷却眼带担忧的张国琴,闭了闭眼的陶惟那颗好像瞬间冻结的心重新变的温暖,伸出手臂拉住张国琴,“姨。”

    陶惟有些沙哑的嗓音让张国琴顿时了脚下的步伐,低头看着终于缓过劲的陶惟,张国琴松缓下紧绷的五官,弯腰直视着陶惟,“二娃,记住了,不需要为难,去做你喜欢做的一切,大姨就在你身后。”

    一段剪短的话透出的坚定让满心温暖的陶惟露出了笑容,重重的点点头,恩了一声。

    没有急着回到会议室,而是拉着在张国琴看来其实还是满心为难的陶惟绕着后面的大操场溜达了两圈,确定陶惟已经恢复的张国琴才带着陶惟重新回到会议室。

    虽然在此见到马德明依然有着难耐的愧疚,但陶惟知道一切已然不同,他不再是那个目下无尘骄傲又自卑的陶惟,他也不再是那个身边连个贴心人都没有的孤孩子。

    抬起头看看张国琴,又看看亦师亦父的杨国成,深深吸了一口气的陶惟直视的着面对马德明。

    清澈的双眼内并没隐藏那份对马德明到来而感到震惊与欣喜,可也实实在在的把隐藏在平和外表下的倔强展现无遗的陶惟把马德明稀罕的不行。

    一个运动员你可以温和你可以柔顺甚至于你也可以有着属于自己的柔软,但却不能没有刚性,马德明最不怕的就是倔强的人,甚至可以说,马德明喜欢倔驴,因为倔强的人有韧性有刚性还有那份不能越过的底线。

    虽然这是马德明自己浅见,但不管外人怎么看,马德明还就喜欢倔强的孩子,而且偷偷的观察了一段时间的马德明还从陶惟那双平和的双眼内看到了一个优秀运动员必备的死不回头,说白了就是,只要陶惟认准了,那怕撞的头破血流也会勇往直前。

    当然不管此时马德明心中有着怎样的喜爱,马德明还是看得出陶惟舍不得杨国成,也可以理解为杨国成对于陶惟而言是不同的。

    不自觉抬起头看向满脸温和的杨国成,回忆着一路行来,于成飞对杨国成的赞叹,马德明心中隐隐有种想法,不过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马德明并没有捕捉到。

    深深吸了一口去气,一言不发的陶惟先是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在愕然的马德明注视下,陶惟露出了笑容,笑眯的双眼隐藏了陶惟对马德明深深的愧疚,“马教练,我很感谢您对我的看重,说句实话,我喜欢花滑,我也想学花滑,可我舍不得体工队也舍不得老师,如果进入国家队是您的要求,那么我也提出我的要求,我希望我的老师能继续做我的教练。”

    这个建议不单单马德明愣住了就连杨国成自己都傻了。

    “陶惟。”

    下意识喊了一声的杨国成不解疑惑又带着一丝不赞同的目光让陶惟笑容加深,走到杨国成面前,蹲在地上趴在了杨国成腿上,“老师,陶惟贪心了。”

    不舍、依恋还有浓浓的祈求让本就不舍陶惟的杨国成左右为难,不虚的讲,如果杨国成在年轻十岁,杨国成可以二话不说的提着行李跟送陶惟登上世界最高舞台,可杨国成已经五十八岁了,近花甲之年的杨国成不能轻易踏出这一步。

    低头看着埋在双腿上的陶惟,脸上缓缓露出温和笑容的杨国成一只大手落在陶惟头顶,“陶惟啊,老师现在不能答应你,不单单因为老师老了,更因为老师不是一个人。”

    预料之中的答案让陶惟笑了,重重的点点头,“我知道,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老师能够继续做我的教练。”

    其实早在有这个念头开始,陶惟就知道这个要求自私而且近乎可以说在难为人,杨国成不单单是一个教练还是一个丈夫,在陶惟心中,最理想的是杨国成能够陪在身边,如果真的不可行,那么退而求其次,陶惟会从马德明那里要出每年三个月的时间回到h省接受杨国成的教授。

    至少曾经的耐力教练陶惟不会也坚决不能要,那时候,因为对方的激进,已经出成绩的陶惟愣是让对方累出了毛病,每当陶惟提出质疑时,那张看似为陶惟好其实满心为自己寻求利益的嘴脸都会义正言辞的讲述一大堆那时候无法理解的名词,直到后期,陶惟的身体出了问题,才换下因为有后台的耐力教练。

    七天后,在彼此互相较量下,陶惟还是给了马德明,而陶惟最初预想的杨国成也如愿的跟随着陶惟离开,让陶惟感动不已的时,不忍心增加陶惟心里压力的师母竟然直接找到了陶惟,安慰的同时也爽利的说出正是因为陶惟,他们老两口才能去首都跟唯一的女儿团聚。那张慈祥的面孔和贴心的安慰直到站在世界巅峰陶惟都无法忘记。

    1991年2月20日,农历大年初六下午四点,匆匆回了一趟l县的陶惟在耿二凤、万永贵的陪同下回到了h省省会,晚上即将离开的陶惟默默的看着陪在身边的至亲好友,心中有感激也有深深的眷恋。

    这片生他养他给予他支持鼓励的黑土地孕育的不仅仅是一颗向上奋进的心还有这份真挚而淳朴的真情。

    时间缓缓滑动,不管有着怎样的不舍,时间还是飞速的滑到晚上七点,站在站台上,嘈杂的站台无法掩饰万小东哽咽的抽泣声,也无法掩饰眼泪大滴大滴往外掉的耿二凤心中的慌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努力挤出笑容的陶惟紧紧抓住耿二凤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呜的一声长鸣,已经不能再停留的陶惟眼圈腾一下红了,转头看向身边哭的好像孩子似的耿二凤,伸出小手轻轻擦拭着怎样都无法擦干的泪水,陶惟红着眼眶笑了,“娘,别担心,二娃会回来的,只要放假二娃第一时间就回家,要是有时间,你跟俺哥和俺爹也去看看,看看首都的美景看看咱国家的心脏到底是啥模样。”

    带着笑的轻声细语让耿二凤一个劲点头,一滴滴洒落的泪滴在手背让陶惟有种烫的疼心的感觉。

    在不断催促中,深深的看了一眼耿二凤、万永贵、于成飞、万小东等人,头也不回的陶惟跑着冲上了火车,车门缓缓关上咣当一声,背对着车下的陶惟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为了梦想为了那份不舍的梦想,告别亲朋好友的陶惟再次离开了生他养他的黑土地。

    缓缓移动的火车慢慢的往前走,站在车厢下的万小东哇的一声失声痛哭,“二娃,你等着俺,你等着俺,俺一定会去找你的,俺一定会去的,等着俺。”

    边跑边喊,边喊边哭的万小东沙哑的大嗓门隐约的传到陶惟耳中,再也忍不住的陶惟转身趴在了车门上,看着满脸泪痕的万小东努力的追赶努力的奔跑,渐渐模糊的身影一点点从视线内消失,直至彻底消失在视线内。

    看不到也听不到的喊声,闭着眼额头抵在冰冷的车窗上,陶惟的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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