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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临巅峰之冠军之路 第18节

作者:陌夕月 字数:27548 更新:2021-12-19 06:26:05

    一番直白让荣博远松缓下紧绷的五官,扯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是我,耿菲菲进国家队是走了后门的,而且当初是两个人选,耿菲菲故意把对方撞伤而且还把人家冰鞋给偷偷处理了,最后她进来了,对方却因为伤重退役,对方一直没有停止搜集证据,为了找到耿菲菲故意伤害的证据,那个退役队员的父母进省队当勤杂工两年,把耿菲菲曾经的事情摸个清楚,带着证据直接起诉。”

    简单的解释让陶惟一阵诧舌,陶惟知道国家队难进,尤其是随着时代的变迁,要么你是天赋超人,要么后台强硬,但陶惟一直以为这种情况至少要在等五六年,没想到现在就已经开始。

    眨了眨眼的陶惟来了兴致,“那李敏哪李敏又有什么事”

    挑下眉梢,荣博远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作风问题。”

    噗,喷笑的陶惟一下子想到了李敏那张大饼子脸,作风不是陶惟笑话人,李敏那模样跟谁有作风问题

    看了一眼不想继续往下说的荣博远,陶惟呵呵呵的笑了,扶着荣博远的手臂往上窜了一下,“博远,谢谢。”

    虽然荣博远说一切跟他没关系,但陶惟却知道,他这个当事人没有追究,被退回去的两个人根本不会出事,不管荣博远承认不承认,陶惟领情。

    抿了下唇,荣博远没有说话,抬起手腕看看时间,起身走进洗漱间打来一盆热水给陶惟洗脸洗脚。收拾利索,关上大灯,给陶惟掖好被角,荣博远躺在了旁边的陪护床上,继续自己长达三个月的陪护。

    而就在陶惟安心休养时,远在省d市看守所内,脸色惨白的耿菲菲却迎来了律师第一次的问询,确实的证据让耿菲菲面临着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耿菲菲没有想到当初做下的手脚会在时隔两年后被翻出,想到徐玉那张满是愤恨哭泣的脸,想到徐家父母仇恨的目光,牙齿越发发颤的耿菲菲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泪水涟涟的耿菲菲带着哀求看向母亲,“妈妈、妈妈,你救救我,我不想进监狱我不是故意的。”

    失控的哭喊,抱着耿菲菲的赵翠哭成了泪人,能想的办法全想了,赔钱,对方不接受,只有一个要求,让孩子受到应有的惩罚,在d市也算有头有脸的赵翠第一次知道金钱权利也有行不通的时候。

    翻来覆去说不是故意的耿菲菲完全失控的情绪让代理律师很是无奈,在证据确凿面前,一句不是故意的实在太苍白了,而且对方因为耿菲菲的行为致残,根本没有和解的机会。

    崩溃哭喊的耿菲菲突然想起李敏,在耿菲菲的想法中,如果不是李敏率先扔出橄榄枝她不会主动做下错事,想到这里,狰狞的耿菲菲一把抓住赵翠的手臂,“妈妈,妈妈找李敏,找教练,是她是她让我做的,是她收了咱家的钱,妈妈。”

    站在几个人身后的狱警挑了下眉梢,嘴角露出一丝淡笑,竟然会有新发现,而律师显然也听到了,赶紧上前帮助赵翠稳住耿菲菲的情绪,而此时的几个人并不知道,远在h省的李敏也因为作风问题面临着巨大的灾难,被人一举掀了老底的李敏先是被体工队开除,随即就因为受贿而被传唤。

    当然这一切陶惟并不清楚,静心休养的陶惟在医院一待就是四个月,当陶惟终于能够出院时,已经是六月底。

    、第九十三章

    时光荏苒,又是一年春来时,修养了十四个月的陶惟终于结束了漫长的修养期回到了国家队。

    再次走进国家队大门,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的陶惟让走在身边的马德明呵呵的笑了,“想家了”

    戏谑的调侃让陶惟呵呵的笑着点点头,“想了,老师,不一样。”

    虽然陶惟没有明说,但马德明明白,这里,这个大院对陶惟这些待了十几年的老队员来说就是家。

    回到寝室,放下行李,陶惟跟着马德明先找到冰上中心主任进行销假,年初刚刚调任的王建生看到陶惟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上下打量着完全没变样的陶惟,“身体恢复好了检查报告哪医生怎么说”

    一连串的追问透着关心,笑呵呵的递上自己的检查报告,陶惟坐在了王建生对面沙发上,详细翻看了一遍的王建生直到看到最后的结果才彻底松口气。

    “这就好、总算放心了。”

    放下手中的报告,脸上挂着笑的王建生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腰板溜直的陶惟犹豫了一下,“陶惟,有件事需要跟你商量一下。”

    微微扫了一眼马德明,同样有些不解的马德明让陶惟微微顿了一下,抬起眼帘看向脸上笑意已经消失的王建生,“主任,你说。”

    “陶惟,想没想过当教练”

    迟疑了一下的王建生郑重的话语顿时让陶惟愣住了,这件事,陶惟想过,甚至不是想过一天,曾经的曾经,陶惟后悔自己的轻言放弃,回到最初拼到现在,了解实质情况的陶惟对花滑队的现状忧心不已,青黄不接是整个花样滑冰不得不面对的困境,一个运动员的运动生涯其实并不长,陶惟很清楚,最多在参加一届冬奥会,那时候,二十六整岁,二十七虚岁的自己即使想拼也没有实力。

    但现在是不是早了点想到这里,陶惟认真看向王建生,干脆的点点头,“想过,但主任,我想在参加一届冬奥会。”

    陶惟肯定的回答让王建生乐了,“助教,陶惟,中心的意思是想让你接手助教,训练间隙帮帮马教练,一是,你的大赛经验比较丰富,可以给小队员传授一下经验,二是马教练也需要一个人帮他,咱们花滑队这些教练你也知道,专科的毕竟还在少数。”

    看看满脸笑容的马德明又看看殷殷注视的王建生,想了一下的陶惟点点头,“行是行,但主任咱的把丑话说在前面,只能是训练间隙,我休息的时候。”

    哈哈一笑的王建生随即点头,其实中心的意思并不是要耽误陶惟的训练,毕竟06年的冬奥会还等着陶惟出成绩,之所以提出让陶惟先行接手助教这个身份无非就是为了留住经验极其丰富的陶惟。

    好的人才也不是想留就能留住的,尤其是国家队工作量大而且常年无休,工资虽然看似不少,但比起下面的各个训练中心还是差一截,何况,外人或许不知,但王建生可是很清楚,陶惟不缺钱,不说别的,就是陶惟手中的几块金牌,得到的奖励就足够陶惟悠闲的生活。尤其是冬奥会的金牌,国家、地方和各界爱国商人奖励给陶惟的金钱更是创了冰上中心的一个历史最高。

    随着陶惟点头,一系列手续很快办完,哭笑不得的陶惟看着王建生随手拿出的各式需要签字的材料,失笑的摇摇头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等到离开王建生办公室,陶惟除了国家运动员的身份外又多了一个助教的身份,而笑呵呵的马德明从看到陶惟签字的那一刻开始嘴就没合上,马德明惦记陶惟也不是一天两天,要说马德明执教这些年最喜欢谁,无疑是陶惟,不仅仅因为陶惟打破了男子花样滑冰没有奖牌的历史,也因为陶惟是个极其稳重的人,有本事又不自傲,这样的弟子谁不喜欢,就是走出去,马德明的腰板也是直直的。

    短暂的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陶惟出现在训练场,看到重新回到队伍中的陶惟,杨向乐、高健这些老队员可是乐疯了,围着陶惟高一声低一声的追问,要不是马德明吆喝着赶紧训练,几个老队员还舍不得离开。

    而陶惟的出现也让新进的几个小伙子兴奋不已,陶惟啊,世界冠军,闯进冬奥会男子花样滑冰的亚洲第一人。

    几张陌生面孔也让陶惟有些感叹一浪推一浪,不过感叹也仅仅一下而已,重新开始基础训练的陶惟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关注新来的队员。

    日复一日,足足用了一个月才重新把僵硬的身体抻开的陶惟在七月份正式上冰,依然是属于自己的冰场依然是属于自己的训练场,不过这一次,陶惟的身边多了两个人,杨向乐、高健。

    除了陶惟,已经在办理退役手续的杨向乐、高健同样被中心留下,而杨向乐更是被杨国成相中,留在即将彻底休息的杨国成身边学习,而高健则会在退役后直接转到青少队接手青少队开始自己的执教生涯。

    就连因为粉碎性骨折而离开国家队的姚家伟也被于成飞抢走,要到了h省冰上人才基地,三个好友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是陶惟喜闻乐见的,毕竟运动员如果离开了竞技场,能够从事的行业实在是太少太少。

    外人怎样,陶惟管不了也没有能力去管,但身边这些陪伴在陶惟身边给出过陶惟关心的朋友陶惟却不能置之不理,好在三个人都有了各自奋斗的目标。

    尤其是高健更是叫嚣着早晚培养出一个像陶惟似的世界冠军来,哈哈大笑的伙伴们熠熠发光的双眼有着深深的渴望,高健的目标何尝不是他们的目标。

    2004年3月6日,随队出征的陶惟第一次以助理教练员的身份走出国门,恢复训练近十个月,陶惟的状态恢复的并不好,这让陶惟自己有些着急,缺席了一年的赛季,对于发展迅速新人辈出的花样滑冰而言,陶惟的影响力会直线下降,这也是陶惟有些着急的主要原因。

    看着一日日泡在冰场的陶惟,马德明虽然同样有些着急但更多的却是无奈,陶惟急,马德明能够理解,但毕竟修养了十四个月,不是立马能追上的,而且状态的调整跟心情也有很大的关系,劝不住陶惟的马德明最后找到王建生,把陶惟从训练中抽出来,跟着带队参加世锦赛。好在陶惟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没有迟疑的点头同意。

    可以说,此次的世锦赛中国花样滑冰男子队参加比赛的全部是新队员,一水的新人让杨向乐摸着下巴嘟囔着老了老了,哭笑不得陶惟扫了一眼杨向乐又看看马德明,来回扫动的眼神让杨向乐嘿嘿一笑。

    安排队员、分配房间,一连串的忙碌,总算回到房间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使劲抻了抻腰的陶惟趴在床上舒服的哼哼两声。

    重新回到世锦赛现场,陶惟焦躁的心情松缓了许多,尤其是在看到诺尔曼和亚古丁之后,见到好友的陶惟更是心情都轻快了许多。

    其后的三天里,参赛的运动员开始进入调整训练,第四天早晨,站在马德明身边的陶惟以助教的身份出现在了赛场后台。

    挑高眉梢的诺尔曼抬起手臂冲着陶惟挥挥手,笑了一下的陶惟走到了队员身边。

    刚刚走到队员身边,陶惟就发现马德明的脸色有些难看,微微皱了下眉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魏晓伟,陶惟上前一步拉住了马德明,“老师”

    马德明狠狠瞪了一眼魏晓伟转头看向陶惟,“没带冰鞋。”

    嗡的一下,陶惟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低着头蹭着地板的魏晓伟,半响,呵呵的笑声响起,“第一次都是这样的,老师你忘了,高健第一次参加比赛甚至把比赛服落在宾馆。”

    劝着马德明的陶惟一脸的温和让悄悄抬头的魏晓伟松口气,瞪了一下陶惟,总算露出笑模样的马德明点了下陶惟,“向乐回去拿了,你先帮这几个没脑子的热身。”

    笑着点点头的陶惟挂着淡笑转头看向队员们,或红或白,或激动或紧张的面孔中,陶惟脸上的笑意加深,“看看有没有没带比赛服的要是有拉下的赶紧给你们杨教练打电话,不过最好等杨教练进屋再打,这样咱们就能让杨教练减减肥。”

    微微调侃了一句的陶惟让队员不自觉露出了笑脸,拍拍手的陶惟,随即招呼几个小伙子准备热身。

    时间缓缓流动,中国队第一个出场的就是魏晓伟,看着紧绷五官手脚有些发软的魏晓伟,陶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按住了魏晓伟的肩膀,“小伟,比赛成绩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让裁判和观众记住你的脸,拿出你平日里训练时的状态就可以。”

    盯着陶惟温和的双眼,微微有些颤抖的魏晓伟慢慢松缓下来,“陶教练,你说我能行吗”

    扯动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陶惟用力的点点头,“行、怎么不行你忘了你的训练成绩是全队数一数二的,要不然,马教练咋能第一个点你的名。”

    忍不住露出笑容的魏晓伟咧着嘴笑了,再次用力按了下魏晓伟的肩膀,“去吧”

    说完,陶惟松开魏晓伟看着魏晓伟冲出了后台冲进了比赛现场。

    、第九十四章

    一身红色运动服,一张肃然的脸,这样姿态出现在教练席上的陶惟让远处的诺尔曼愣住了,短暂的停顿后,诺尔曼转身离开教练席回到后台,拉起了静静坐在角落的亚古丁。

    不解的看向诺尔曼,亚古丁的眼中带着询问,摇摇头,一言不发的诺尔曼带着亚古丁再次回到教练席。

    不解的亚古丁看看冰场又看看诺尔曼,“诺尔曼”

    带着一丝诧异的亚古丁让诺尔曼深深的看了一眼,随即把目光转向中国队的教练席,疑惑、不解的亚古丁顺着诺尔曼的目光看去,目不转睛盯住冰场的陶惟让亚古丁愣住了,“亚古丁,陶是个让人敬佩的运动员,我记得上次冬奥会,陶受伤了吧,可陶没有放弃过,亚古丁,你经历的一切或许比陶多的多,但哪不是离去的理由。”

    轻声诉说的诺尔曼让亚古丁低垂下眼帘,眼前好像再次出现盐湖城冬奥会上那个奋力跳起的身影和扶着墙身体僵硬的动作。

    真的错了吗亚古丁不断的在心中询问着自己,无解的答案让亚古丁再次抬起头看向陶惟,此时,没有了那丝肃然的陶惟脸上又浮现了温和的笑容,淡淡的笑好像能够温暖人心一样让人想靠近。

    抿了下双唇,亚古丁扭头看向身边的诺尔曼,“让我好好想一想。”

    带着一丝恳求的亚古丁让诺尔曼露出笑容,轻轻碰了下亚古丁的手臂,“好,不过亚古丁,我希望你能知道,我需要你。”

    带笑的诺尔曼让亚古丁扯动嘴角露出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意。

    当然这一切,陶惟并不知道,全神贯注观看比赛的陶惟走出教练席迎上走下冰场的魏晓伟,魏晓伟的表演谈不上惊艳,但也没有任何的失误,只能说无功无过的演绎缺少灵动,可毕竟是第一次参加大赛,能够这样陶惟已经很满意。拍拍激动的满脸涨红的魏晓伟,陶惟带着人回到后台。

    两天的比赛很快结束,代表中国队参加世锦赛的四名小将,成绩最好的魏晓伟排名十一,而剩下的三人全部在十五名之后,预料之中的成绩,一行人也谈不上失望,不过没有亮点也确实是真的。

    这让比赛彻底结束后回到宾馆的陶惟心情有些沉重,没有亮点,就无法吸引观众无法让观众产生共鸣,这无疑是一种失败。

    但怎么去做,陶惟心里一点底没有,不可否认陶惟是当今花样滑冰男子组顶尖选手,但作为教练,陶惟是一点经验没有,说是马德明栽培了陶惟,不如说陶惟自己在努力。

    陶惟会训练,陶惟知道从那里开始,甚至可以说,陶惟对自己狠得下心,可真正站在教练席的那一刻,陶惟的心态变了,那是一种责任,一种承上启下的责任。

    长长吐出一口气,陶惟打开电视,把四名小将的录影带放在了录影机里打开,坐在毛柔柔的地毯上,陶惟仔细看着。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中,陶惟一双略显秀气的眉头慢慢的锁紧,当再次观看魏晓伟的自由滑比赛镜头时,陶惟按住了暂停键,想了一下,再次动了动手指,开始,慢动作回放。

    咚咚咚,还没等陶惟捕捉到脑海一闪而过的念头,一阵敲门声响起,皱了下眉头的陶惟按了按眉心,起身走到门口,打开的房门外站着杨向乐,笑眯眯的杨向乐手中还拿着一个带着红边的邀请帖。

    “小陶子,你的邀请帖又来了。”

    杨向乐的话证实了陶惟的猜测,眉头紧锁,陶惟接过递来的邀请函,送走了管理着队员们吃喝拉撒的杨向乐。

    轻轻关上房门,迟疑了片刻的陶惟还是打开了邀请函的封面,当看到那封措辞华丽的邀请函,陶惟沉默了。

    即冬奥会之后,两年没有出现在赛场没有出现在观众面前,陶惟不是不心动,但陶惟很清楚自己的状态,陶惟不怕即兴发挥,但是现阶段的陶惟四周跳的成功率极低,而且所谓的表演滑观众希望看到的是一场精彩表演而不是翻来覆去的摔跟头。

    三周,陶惟有把握,可难道所有的即兴发挥中全部上三周吗陶惟不甘心,确确实实不甘心,两年了,消失两年的自己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再次让世人记住的机会。

    就这样拒绝陶惟不自觉的摇摇头,而就在陶惟左右为难时,陶惟楼上九楼的亚古丁也接到了世锦赛发来的邀请函,与陶惟一样,同样缺席了一年赛季的亚古丁面临的困境要比陶惟难的多。

    不同于陶惟虽然因伤而修养一年但还有重新回到赛场的那一天,2004年1月,亚古丁被确诊患有先天髋关节缺陷,这困扰他已久的严重伤病最终导致亚古丁不得不提前结束竞技生涯。

    而这一次来到这里,即使亚古丁想向心爱的花滑做一个最后的告别,没有想到还能受到邀请函的亚古丁,手指微微颤抖了。

    坚毅的亚古丁细细的抚摸着掌中的邀请函,眼角红了,而站在亚古丁对面的诺尔曼能够理解亚古丁不得不退役的遗憾,即奥运会之后,连续两年带伤取得世锦赛冠军的亚古丁对花滑的热爱让人为之心痛。

    诺尔曼无法忘记看到检查报告那一刻,坚毅的亚古丁瞬间涌出的泪水,二十四岁,在最美好的年华退出花滑赛场,对于热爱花滑的亚古丁而言是残酷的,而亚古丁跟着俄罗斯国家队来到世锦赛的初衷诺尔曼也清楚。

    可诺尔曼同样清楚亚古丁没有能力去完成这个邀请,不忍心让亚古丁遗憾的诺尔曼在屋内来回走着,时间缓缓流动,始终站在门口的亚古丁一动不动,而诺尔曼却一圈圈的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诺尔曼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一丝兴奋,咚咚咚几个大步走到亚古丁面前,拉着亚古丁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一路疾奔,跑到六楼的诺尔曼敲响了陶惟房间的房门,当当当的敲门声让满心纠结的陶惟一阵头疼,搓了搓脸回身打开房门。

    站在门边喘着粗气的诺尔曼和亚古丁让陶惟愣住了,冲着还没回神的陶惟笑了一下,拉着亚古丁进屋的诺尔曼顺手关上房门并带着不明所以的陶惟一起走进房间。

    很快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的陶惟看着对面有些激动的诺尔曼,“诺尔曼”

    扫了一眼陶惟手中来不及放下的邀请函,诺尔曼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郑重的看向陶惟,“陶,恳请你帮个忙”

    如此郑重的诺尔曼把让陶惟暗暗惊了一下,收起脸上刚刚露出的笑容,认真的看向诺尔曼,“诺尔曼,我们是朋友,如果我能做到,我不会拒绝。”

    虽然没有肯定的答复,但陶惟的回答还是让诺尔曼微微松了一口气,看了看亚古丁,诺尔曼重新看向陶惟,眼底渐渐露出一丝悲伤的诺尔曼拉住了亚古丁的手并拉住了陶惟的一只手,“陶,请你带着亚古丁一起进行表演滑。”

    嗡的一下,目瞪口呆的陶惟完全让诺尔曼惊呆了,就连一直不知道诺尔曼跑来干什么的亚古丁都呆住了,“诺尔曼。”

    呆愣了半响的亚古丁惊呼声惊醒了陶惟,眨了眨双眼,好像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似的陶惟紧紧盯住诺尔曼。“诺尔曼你在开玩笑”

    不可置信的陶惟让诺尔曼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握紧亚古丁另外一只手,“不、陶,亚古丁要退役了。”

    简单的一句话顿时让陶惟大吃一惊,随即混沌的大脑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眼底闪烁了一下的陶惟恍惚记得上一世,亚古丁好像是因伤退役,但是什么时候,一心训练的陶惟记得不是很清楚。

    是现在吗疑惑、惋惜的目光看向亚古丁,陶惟动了动双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语言的苍白,亚古丁眼底的痛苦陶惟不会错看,黄金年纪被迫结束竞技生涯,这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太残酷。

    抿了下双唇的陶惟不会把怜悯的目光落在亚古丁身上,因为那对亚古丁来说是一种侮辱,可低头看着两只握在一起的手,陶惟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诺尔曼,不是我不同意,而是我没有实力,冬奥之后,做了一个手术,就在腰部,恢复训练虽然进行了十个月,但状态却恢复的很差。”

    坦言的陶惟没有丝毫隐瞒的把此时的状况状转告了俩人,看着亚古丁那双闪亮的双眼慢慢沉寂下去,陶惟除了抱歉还有一丝遗憾,替亚古丁也替自己。

    陶惟的话让诺尔曼皱起了眉头,慢慢松开俩人的手,咚咚咚的敲着桌子不断的琢磨,半响,诺尔曼抬起头看向陶惟,“陶,你的状态到什么程度两周三周”

    压根没有提及的诺尔曼紧张的看着陶惟,无奈的比划了一个三的陶惟顿时让诺尔曼眼睛一亮,“陶、如果仅仅三周,让你跟亚古丁一起可以吗”

    “双人滑”

    微微有些愕然的陶惟呢喃着,看着诺尔曼点点头又摇摇头,看向同样满脸迷茫的亚古丁,陶惟站起身,“去训练场。”

    边说,边打开柜子拿出外套的陶惟临走时敲响了马德明的房门,一行四人直接来到后面的训练场,静寂的训练场内,一阵闷响后,灯光闪耀。

    来时的路上,诺尔曼已经把亚古丁的情况详细的像两个人讲述了一遍,当得知亚古丁无法在起跳时,心底唏嘘不已的马德明算是知道亚古丁为什么不得不退役了,一个花滑运动员连基本的起跳都无法完成根本就已经彻底断了前路。

    不过看着身边的陶惟,马德明也担忧不已,马德明不知道诺尔曼是怎么想的,但马德明心中自有一杆称,不能伤到陶惟。

    而陶惟虽然很乐意帮助亚古丁,但也是这个前提,不过等真正站在冰上时,诺尔曼的一番话却让几个人彻底有些懵头了。

    率先回神的陶惟虽然心底有种隐约的感觉,但真正听到时却还是一阵惊愕,看着站在自己对面一脸兴奋的诺尔曼,陶惟真想撬开诺尔曼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确实是陶惟开始想到的双人滑,但却不完全是传统意义上的男女双滑,而是彼此配合,能够完成三周跳的陶惟完成跳跃,而只能利用步伐和旋转的亚古丁在下面做辅助,不说别的,没有经过配合的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完成。

    而且辅助必须是两个人彼此信任,陶惟自认做不到这点,当诺尔曼的话音刚落,陶惟和亚古丁同时反对,陶惟反对,诺尔曼还可以理解,但亚古丁反对,诺尔曼却满心不解,疑惑的目光看向亚古丁,抿了下双唇的亚古丁看向陶惟,“陶,如果由我起跳,您是否可以做辅助”

    陶惟愣住了,看着一脸平静的亚古丁,“亚古丁”

    扯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的亚古丁看向洁净的冰面,“陶,我学了十五年的花样滑冰,花滑已经融入我的骨血里,即将告别之际,我想给自己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亚古丁话语中浓浓的悲伤和不舍让陶惟好像看到了曾经懦弱的自己,闭了闭眼,沉吟了半响,陶惟认真的看向亚古丁,“我不敢保证,但我会努力。”无比灿烂的笑容在亚古丁脸上浮现,伸出手递到陶惟面前,肃然的陶惟郑重的握住亚古丁的右手

    2004年3月14日,德国多特蒙德冰上中心万人会场。

    晚上六点半,陶惟、亚古丁同时出现在后台,脱下代表着各自国家的服装,一红一黑的陶惟、亚古丁站在了一起。

    黑色的陶惟、红色的亚古丁,彼此对视一眼,疲惫的笑容有着浓浓自信,转头低低的跟诺尔曼交代两声的亚古丁在等待间隙,连上六针封闭,覆盖了整个腰、胯的六针封闭缓解了追随了亚古丁两年的疼痛。

    放下衣襟,开始热身的亚古丁不断腾升的麻木中找寻着那份激情,时间一分一秒流动,当时针指向七点分针指向五十时,终于轮到了率先上场的陶惟。

    站在出口,看着身边默默满眼深情看着冰面的亚古丁,陶惟胸口有些发滞,伸出手递到亚古丁面前,“亚古丁。”

    缓缓收回目光低垂眼帘,亚古丁笑了,伸出手握住了摊开的手掌,“加油”

    笑了一下,陶惟冲出了出口,在激动的欢呼下,全场绕行一周后,陶惟站在了场中央,座无虚席的会场内,时隔两年,陶惟再次站在了赛场。

    挺直脊背,微微仰头的陶惟看向悬挂半空的大屏幕,短暂的静寂后,露出一丝隐藏着悲伤的微笑,陶惟伸出手,遥指出口的手掌下,“这将是一场另类的表演,请出我的伙伴,亚古丁。”

    诧异的观众发出了窃窃私语,而就在这窃窃私语下,红衣黑裤的亚古丁从出口冲出,没有如往昔般绕场一周,而是直接来到陶惟身边,同样的年轻同样的清俊同样的带着微笑。

    可一个却无比灿烂而另外一个却隐藏着淡淡忧伤,动了下耳边的耳麦,目光依依不舍的环绕了一下的亚古丁微微低垂下眼帘,脸上的笑意加深,灿烂耀眼的笑容出现在大屏幕内,“我在这里宣布从花样滑冰场上退役,事实上,由于身体的原因,这将是我最后一场冰上演绎,在此我感谢我的好友陶惟,如果没有他,我将无法完成最后的告别。”

    清晰的话语,使得全场一片震惊,而此时此刻的亚古丁却已经有些哽咽,长长的睫毛下,闪烁着的水珠出现在脸颊,笑着冲陶惟表达了感谢后,仰头示意音乐开始的亚古丁、陶惟分别站在了两侧。

    音乐声响起,激昂、刚健的革命曲目在全场响起,一左一右分别从两侧以转三开场的陶惟、亚古丁连续三次转三,在半场相遇,高高跃起的亚古丁满脸泪痕的跳出经典的3a,急速旋转中,冰上的陶惟莫霍克进一个转三,在亚古丁落冰的瞬间,出现在亚古丁身边,拉住亚古丁的手臂,左右错身,刷的一下,松开手臂的陶惟转身衔接鲍步。而被陶惟旋转着带住的亚古丁在陶惟松手的瞬间则衔接。

    此时,观众已经回神,纷纷起立的全场观众踩着激昂的乐曲拍起了巴掌,急速滑行中的陶惟莫霍克换足转三换足转三后奋力跃起,同样一个三周半,与亚古丁同样完美的跳跃让场内响起阵阵欢呼声。

    crossror转三的亚古丁在陶惟落冰的瞬间如陶惟辅助他一样,拖住了陶惟,一样的挎臂旋转,彼此错身后,两个人再次分开。

    没有绚丽的步伐,没有一个双人滑常见的抛跳,甚至没有比赛中常见的四周,两个完整的个体却无比默契的相互配合,你来我往间诠释的不仅仅是激情还有友情的全新理念,激荡人心的乐曲中,最后一次起跳的亚古丁,起跳的瞬间让陶惟心底沉了一下。

    预料之中的四周半出现在眼前,算计着距离,依然以简单的转三不断追随着亚古丁的陶惟终于在亚古丁落冰的刹那赶到亚古丁的身边。

    伸长的手臂,扶住了亚古丁的手臂,面对面的彼此比大一步长滑了半圈,音乐声停止,浑身颤抖的亚古丁低头擦掉不小心滑落的泪,再次仰起头露出了灿烂耀眼的笑容。

    “亚古丁、陶惟、亚古丁。”

    声声欢呼中大屏幕内,灿烂耀眼的笑容深深的刻在了所有人心中。

    、第九十五章

    2004年3月16日,星期二,上午十点。

    德国柏林国际机场,世锦赛结束了,而中国队也即将踏上回程的飞机。

    站在熙熙攘攘的机场,背着一个大包的陶惟看着匆匆赶到机场的诺尔曼、亚古丁,脸上露出笑容,上前一步,抱住伸出双臂的亚古丁,“亚古丁。”

    告别心爱的赛场,虽然依然遗憾虽然依然心痛,但能够像世界宣告,亚古丁已经很满足,而对帮助自己完成梦想的好友,陶惟,亚古丁更是无比感谢。

    用力抱了一下陶惟,“陶,谢谢你帮我完成了梦想,陶,我决定了,回去帮助诺尔曼组建俱乐部,到时候欢迎你过来。”

    亚古丁的话让陶惟脸上的笑意加深,用力点点头,“会的。”

    剪短的告别,陶惟像匆匆赶来送行的好友挥手告别,白色机翼带走了中国队也带走了陶惟,直到白色的飞机彻底消失在视线内,亚古丁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站在身边的诺尔曼,亚古丁笑了一下。

    “诺尔曼,陶是个了不起的人。”

    轻声吐出心底的感触,亚古丁想念着刚刚离开的好友,笑着拍了拍亚古丁的头顶,诺尔曼点点头,“会有机会再见的,而且,亚古丁,陶退役后会转教练,不知道那时候你们俩个的弟子谁更厉害”

    带着一丝调侃的激将让亚古丁挑高眉梢,“会有结果的。”

    哈哈哈的笑声从诺尔曼的口中吐出,真的很想看到曾经巅峰的两个人带出的弟子会是有着怎样的风采。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陶惟一行人回到了首都,刚刚走出出口,陶惟就看到站在候机大厅的荣博远和王建生等人。

    挥挥手,推着行李车的陶惟顺着人流走出,上前一步接过陶惟手中的行李车,冲着马德明点了下头的荣博远快速打量了一眼陶惟,很好,没瘦,提着的心总算放下的荣博远紧绷了十天的五官缓缓松开。

    上车下车,一个小时的颠簸总算回到国家队,交代队员回去休息,陶惟跟马德明交代一声跟荣博远一起回到寝室。

    一路行来,陶惟突然想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荣博远成为了国家队编外人员,扫了一眼提着行李包的荣博远,低垂下眼帘的陶惟笑了一下,挺好。

    练兵结束,陶惟继续中断的训练,或许是与亚古丁的一场另类演绎让陶惟找回了感觉也或许是经过短暂休息的心重新平静,再次投入训练的陶惟成绩有了显著的提升,这样的结果让陶惟心中一喜,如果照这个事态发展,陶惟就可以参加下半年的赛季。

    时间缓缓流淌,每天奔波在训练馆与学校之间的陶惟虽然能够留在学校的时间很短,但专业课程却始终没有落下,当一切走上正轨,上午上课,下午晚上训练的陶惟在忙碌中找到了消失的安宁。

    虽然没有同学们惯有的休息日,可这样的平静陶惟却很享受,松弛有度的生活也让陶惟的心态越发平和,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马德明等人渐渐发现,陶惟的表演风格变了。

    曾经的激情虽然依然存在,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沉淀,夹在这内敛的激情深深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当一次无意中跑去看陶惟训练的王建生看到让人惊艳的演绎时,眼睛一亮的王建生像马德明和陶惟提出了一个请求。

    每隔三天,陶惟给小队员们上一堂实战课,说白了就是陶惟滑队员们看,而能不能从中吸取经验就看个人领悟。

    想了想,又跟马德明商量了一下的陶惟同意了,但却把时间从晚上挪到下午,也从半个小时砍到仅仅一场,至于能不能学到陶惟不管。

    当送走笑眯眼的王建生时,疑惑的马德明看向一项大方的陶惟,笑了一下的陶惟拿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摇摇头,“老师,这批没有我的学生。”

    不是陶惟眼光高,而是这批队员的表演风格已经定型,说白了就是有点类似应试教育出的孩子,一个模子,陶惟要的是一个能够亲手由自己训练出来的队员。

    仔细想了一下,马德明就明白陶惟什么意思,挥着毛巾抽了一下陶惟的马德明笑骂着矫情,笑呵呵的陶惟只是笑却并不反驳,矫情也好,事多也罢,但陶惟确实希望队员是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定型的风格与陶惟而言就是没有风格,而且这批队员最小的都十七,陶惟没兴趣也没有时间去纠正。

    2004年9月,调整了一年半的陶惟即第一个赛季之后,终于再次以运动员的身份出赛,谈不上紧张的比赛中,缺少了亚古丁、缺少了有伤高挂免战牌的普鲁申科,陶惟成为了唯一一个曾经站在巅峰的选手。

    陶惟的出现更是让许多本以为看不到精彩的冰花爱好者发出阵阵欢呼,毕竟长达半年的时间,高挂免战牌的普鲁申科和退役的亚古丁、消失的陶惟已经让整个男子花滑缺少了很多激情。

    一群群年轻稚嫩的面孔虽然带来一股清新可人们等待的却是巅峰对决,而不是从中寻找下一个冠军。

    好在陶惟的出现安抚了观众的心也让滑连松了一口气,第一时间送到陶惟手中的邀请函更是由佩雷斯亲自送到,那一刻,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自豪却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任何悬念,陶惟拿到了本赛季唯一的冠军。

    比赛结束,再次回到国内的陶惟名声越发的显赫,而随着而来的也是各种邀请,可恰好是这种邀请让本就心里有阴影的陶惟脸上没了笑容。

    躲过一次又一次,到了十一月,更是直接躲出国内的陶惟让王建生急的跳脚可也让某些自认为有面子的大佬心存不满。

    2004年12月7日,刚刚从俄罗斯回来的陶惟刚一下飞机就看到了等待在出口的荣博远和王建生等人。

    想到头一天王建生的电话,陶惟脚下的步伐微微一顿,知道躲不过去的陶惟压下心中的不满,露出疏离的淡笑推着行李车走出,眼底一冷的荣博远扫了一眼满脸无奈的王建生和站在王建生身边的几个年轻人,上前一步接过了陶惟手中的推车。

    “回队里”

    低声询问的荣博远让陶惟脸上的疏离松缓一些,扫了一眼走来的几个人,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回去,晚上我去一趟,我越躲着他们越来劲。”

    没有错看陶惟眼中讥讽和疏冷的荣博远一张脸顿时沉的好像锅底,本就硬冷的五官显现的越发凌厉。

    “陶惟。”

    率先招呼一声的王建生眼中的无奈和眼底的乌青让陶惟笑了一下,“主任。”

    看着只是简单的打声招呼的陶惟,王建生知道陶惟这是心里不乐意了,可王建生也没办法,从陶惟离开国家队直奔俄罗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王建生是被各种谈话,黑天白天轮番轰炸王建生也是吃不消。

    其实在王建生看来,陶惟只需露个脸就可以了,没必要跟躲瘟疫似的避而不见,当然陶惟的心底的阴影王建生不懂,不过被连番轰炸的王建生多少有了一丝不满。

    看都没看站在王建生身边的几个人,只是跟王建生打过招呼的陶惟跟着推车的荣博远直奔停车场,一点面子不给的陶惟让几个年轻人沉了脸,彼此对视一眼,嘲讽闪过,“牛b个叼,不就是个滑冰的。”

    可那些刺人的话,陶惟好像没有听到,帮着荣博远把行李放在车上,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陶惟砰的一下关上了车门,缓缓摇下的车窗露出了陶惟那张清俊的面孔和疏离的笑,“我没什么牛b的,可替国家出战的是我陶惟而不是各位,我也没什么可叼的,可站在世界最高颁奖台上的也是我陶惟而不是各位。”

    说完,吉普车轰的一下甩下一屁股烟走了,脸色顿时铁青的几个人甚至连声招呼都没打扔下王建生上车离开。

    一路疾驶,直接回到国家队的陶惟始终紧绷着五官,一路沉着脸回到寝室,放下行李,陶惟被荣博远拉住,温热的大手,轻轻落在额头,细细的摩擦了几下,陶惟被荣博远抱在了怀里。

    温暖的怀抱让心情极度糟糕的陶惟疲惫的闭上了双眼,一下下轻抚着陶惟挺直坚硬的脊背,“晚上我陪你。”

    陶惟知道躲不过,而且被这么追着撵着,陶惟实在是烦透了,他只是一个运动员,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陪着这些所谓的二代们玩耍,想着一次解决的陶惟沉默的点点头。

    趴在荣博远怀里的陶惟没有看到荣博远一张生冷的表情,更没看到眼中充满了寒霜的荣博远一闪而过的狠戾,本来陶惟的时间就不多,好不容易大赛结束,陶惟有了休息时间却又被逼的躲出了国内,这让荣博远心里充满了阴霾。

    晚上七点半,一身平日里穿的运动服,一双运动鞋,陶惟跟着荣博远离开了国家队,一个小时后,陶惟来到了京城有名的会所。

    站在金碧辉煌的会所门口,陶惟的眼中闪烁着冰冷与阴霾,掌心突然传来的温暖,让满心冰冷的陶惟咚的一下,转头看向站在身边的荣博远,紧绷五官的陶惟松缓紧绷的五官,扯动嘴角露出一丝淡笑。

    “走吧。”

    紧了紧掌心,松开手的荣博远率先抬起脚步,气势凌人的荣博远带着陶惟走进了这座闻名京城的著名会所。

    绕过气派的大厅,两个人来到了一间占地面积极大的宴会厅,刚刚走进,陶惟松缓的表情吧嗒一下沉了下来,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巨大的宴会厅和大厅中间那个表演用的冰场。

    愤怒、羞辱还有浓浓的悲哀,为自己为那些站在人群中的运动员还有这些所谓的顽主们。

    “陶惟”

    一声惊呼在悠扬的音乐声中响起,熟悉而陌生的声音让陶惟浑身一震,缓缓抬起眼帘看向站在右侧因为发出惊呼而有些羞涩的女孩,一身淡粉色的小礼服,青春靓丽的面孔,可就是这幅青春靓丽的面孔却让陶惟好像瞬间掉进冰窟窿似的从心底发寒。

    右腿生理性的剧痛让陶惟低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微微发颤,“陶惟。”

    掌心再次传来的温暖让僵滞了一下的陶惟迅速抓紧,仰起头,眼底还带着一丝惊惧的陶惟让荣博远好像一块绝大的寒冰散发冷冽而尖锐刺骨的迫人气势。

    冰冷的目光扫向全场,反手拉住陶惟的荣博远拉着陶惟转身就走,“陶惟。”

    身后再次响起的呼声,让荣博远蹭的一下转头,“滚。”

    粗哑满是寒意的喝声压下了音乐声也压下了身后的惊呼,这一刻,荣博远好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凌厉而且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吧嗒,直接面对荣博远的顾晓被好像饿狼似的荣博远吓呆了,无意识流出的眼泪让站在荣博远身边的陶惟皱起了眉头,再次看向那张曾经爱恋却带给他噩梦般的面孔,陶惟此时此刻有的竟然只是深深的厌恶与烦躁。

    掌心的温暖、好像一座山挡在身前的背影,让咋见顾晓的陶惟冰冷的心慢慢的重新温暖起来,眼前不自觉闪过一年又一年的相伴。

    微微松缓下紧绷的五官,轻轻拉了下荣博远,在荣博远低头看来时,陶惟扯动嘴角笑了一下,“荣博”。

    “我艹尼玛的,你谁啊,一个臭当兵的也敢来这里。”

    陶惟的话音还没落下,阵阵刺耳的叫嚣声响起,双眼一眯的陶惟脸上的笑意再次消失,从荣博远身后走出的陶惟看向站在顾晓身边的年轻男子,挑高眉梢,还是熟悉的面孔让陶惟完全没有了上一刻的惊惧,看了一眼男子怜香惜玉的举动,陶惟忍不住露出一丝嘲讽。

    松开荣博远,缓步走出的陶惟一身隐藏在骨子里的傲气瞬间迸出,“是谁不重要,臭当兵的怎么了没有臭当兵的你们这些人能好模好样的在这潇洒没有臭当兵的你们这群闲极无聊只会造粪的机器会吃香的喝辣的”

    缓步走到门口的陶惟气势越发的凌人,嘴角挂着冷笑,扫了一圈在场的各种二代们,陶惟点了点自己运动服身上的五星红旗,“我只是一个运动员,我的时间只会留给赛场留给训练场,而不是陪你们玩耍,今天有人说,有什么牛b的不就是滑冰的,是,我就是一个滑冰的,可就是我这个滑冰的替国家出战取得了奥运金牌,就是我这个滑冰的站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捍卫了祖国的荣誉,也就是我这个滑冰的,凭借着自己的努力站在了最高的颁奖台,我不牛b,我的每一次成功是靠我自己得来的,你们哪你们有谁敢大声告诉我,你们的成功没有依靠父母你们的成功没有依仗家族的帮衬我可以自豪的说,我没有,你们哪嗤。”

    轻蔑的嗤笑后,陶惟转身拉着荣博远大步离开,留下一张张难看到极点的面孔,一双双或阴冷或敬佩或复杂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陶惟,看着陶惟和荣博远渐渐消失在视线内。

    此时此刻,陶惟并不知道,就在宴会厅旁边的休息室内却坐着一群动动手指却整个京城都会颤抖的大佬们。

    陶惟一声声的质问让在场的小辈们感觉扫了面子丢了脸,可屋内的几个大佬却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目光不自觉落在坐在角落悠哉喝茶的荣博弈身上,“老大,你们家这个可太厉害了。”

    带着羡慕的调侃让荣博弈呵呵的笑了,抬起眼帘扫了一眼在坐的几个人,挑高眉梢,“羡慕没戏了,不过,这群孩子确实有点不像话了,我们家陶惟就是个运动员,上面明令禁止不允许打扰,怎么还把人逼成这样。”

    带着一丝不满的责备让在场的几个人忍不住露出一丝沉思,他们这样的人家不怕你玩,但是有些人有些事却是碰不得,而陶惟恰好是这一类。

    先不说陶惟国家级运动员的身份,就是98年那场捍卫尊严的表演也让陶惟是挂了号的,奥运会金牌得主,男子花滑领军人物,如果把人得罪狠了,陶惟不出面,上面肯定有人出头,要是闹成那样,陶惟固然得不到好,可他们也不见得能捞到好处,更何况,陶惟身后还站着荣家,别的不说,就是荣家八个兄弟就没有吃素的。

    离开宴会厅也离开了所谓的高级会所,一脸平静的陶惟拉着同样平静的荣博远回到国家队,再次坐在窄小的寝室内,熟悉的环境,安宁的气氛让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抬起头对视一眼,想到今天那一张张难看的面孔,又想到曾经噩梦般的存在,陶惟吐出一口气。

    已经做好被找麻烦的陶惟并不知道,短暂停留的荣博远离开国家队回到了家中,看到了坐在客厅的荣战也看到了笑容满面的荣博弈,突然出现的荣博远看看俩人,没有吭声的坐在了荣博弈对面,“哥。”

    只是喊了一声的荣博远让荣博弈无奈的笑了,摆摆手,“哥当时就在,没事,已经处理完了,陶惟说的对,他只是一个运动员,放心吧,不会有人找麻烦,不过小九啊,你也该适当的露露面了,陶惟太扎眼了,不是哥看不起你,单凭你自己,护不住陶惟。”

    脸上笑意渐渐消失的荣博弈一番语重心长的劝说让荣博远沉默了,久久无言的荣博远想到被逼离开国内的陶惟,想到陶惟一日重过一日的身份,半响,抬起头的荣博远沉默的点点头。

    荣博远没有吭声的回答让荣战眼睛蹭的一下亮了,“幺儿,爹陪你”

    试探性的询问中再次点头的荣博远让荣战咧着嘴乐了,笑眯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第九十六章

    时光如流水,转眼即逝,当新年的钟声再次敲响,距离06年冬奥会只剩下不足一年的时间,而陶惟在04最后一个赛季再次以傲人的姿态取得冠军后,陶惟已经成了男子花样滑冰当之无愧的王者。

    而当今滑坛唯一能够跟陶惟有一战实力的只有俄罗斯的普鲁申科,可惜,连续两个赛季,因伤高挂免战牌的普鲁申科只是在05第一个赛季出现在短节目中,而随后的自由滑,腰部伤势严重的普鲁申科却主动退赛,这样的结果让本以为会看到巅峰对决的冰雪爱好者充满了遗憾。

    不过,赛后采访时,普鲁申科还是说出会在下届冬奥会冲击金牌,这个消息让所有的冰雪爱好者兴奋不已,不自觉的把目光对准了06冬奥会。

    而早就定下下届冬奥会之后退役的陶惟也同样不愿在运动生涯结束时留下遗憾,无形中,同时把目光对准冬奥会金牌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在下半年挂起了免战牌。

    2005年6月4日,中国短道速滑队和花样滑冰队离开了首都赶往东北长白山训练基地,与以往相比,此次封闭训练提前了一个月,而之所以提前完全跟此次比赛地点都灵有很大关系。

    此次冬奥会的举办地意大利都灵是高原高山地带,而国内唯一与都灵贴近的也就是长白上训练基地,这个基地是中国唯一的高山冰场与高原滑雪场相结合的训练基地。

    大半天的行程,一行人由四台大客车拉倒长白上训练基地,而早早赶到的王建生已经做好一切安排,巨大的训练基地内,在国家队赶到之后,第一时间关闭。

    背着一个大包又拉着一个大行李箱的陶惟边走边仔细感受着不同于平原的高原反应,淡淡的窒息让陶惟皱了下眉头,“小东,你们这次在那边”

    压下那丝不适,陶惟转头看向身边大包小裹的万小东和石杨,直接看向石杨的万小东让石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敲了一下万小东指了指右侧,“咱们在短道那边,陶惟,你们是综合训练馆吧”

    仔细回想一下训练基地的资料,陶惟摇摇头,“女队和双人在那边,我这边还没定。”

    失笑的石杨也知道陶惟的特殊,估计还是单独的训练馆,不过如果能够有这个待遇的也只有陶惟和小东,陶惟就不说了,那是整个国际上都当之无愧的王者。

    而称得上“久经沙场”的万小东,近两年在短道速滑男子500米这个项目上几乎战无不胜,不同领域内,同样声名鹊起的兄弟俩是整个冰上中心都挂号的头号选手。

    而且,随着一批老队员的退役,万小东已经成了短道速滑的领军人物,再加上本届冬奥会,万小东将代表国家队参加500米、1000米、1500米三项比赛,对于这个要求,石杨不反对,这两年虽然万小东取得了很大的成绩,可随着年纪增长,速滑运动员无法避免的膝盖骨损伤也频繁的找上万小东,再加上脚踝、半月板,可以说,万小东的伤势已经越来越重。

    经过两个人不断的商讨,万小东做出了根陶惟相同的决定,冬奥会之后退役转行,去年上半年就已经拿到助教工资的万小东是即陶惟之后国家队第二个享受双工资的队员。

    拿到属于自己的钥匙,陶惟提着行李先行走进了分配给男子花样滑冰队的一号楼,而万小东他们则是旁边的另外一栋。

    把行李搬进电梯,直接上到四楼的陶惟找到自己的房间,打开,快速的扫了一眼,干净整洁的房间让陶惟忍不住笑了一下,要说长白山基地也算是国内数得上的基地,但是花样滑冰队还真没来过这边,来这里更多的是滑雪和速滑队。

    收拾好物品,陶惟离开了寝室,下楼来到大厅,当看到站在大厅跟王建生说话的马德明时,陶惟笑了一下,快步上前,“主任、老师。”

    笑眯眯的陶惟让听到招呼声的俩人同时扭头露出了笑容,“陶惟,刚刚还跟老马说训练场的事,四号训练馆给你,旁边的五号给万小东,唯二的两个独立训练场让你们哥俩给分了。”

    笑呵呵的王建生邀功似的调侃让陶惟脸上的笑意加深,“主任,等训练结束请你吃大餐,怎么也不能让主任白忙活不是。”

    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陶惟让王建生哈哈哈的笑了,看向马德明,“你看看,你这徒弟抠不抠,一顿饭就把我打发了。”

    马德明哈哈哈的大笑着,拉过陶惟拍了下,“主任,我们陶惟是实诚人,直说,要啥,只要陶惟有的,我就是偷也给你偷出来。”

    马德明的玩笑话惹的王建生点着师徒俩一顿笑,“行了行了,我也不要陶惟的,老马,把你的好茶贡献出来点。”

    笑着虚抬脚的马德明笑骂了一句,“老货。”后交代陶惟先去食堂吃饭,吃完好好休息,明天开始训练后拉着王建生直奔自己楼上的房间。

    笑着看两个人消失在视线内,收回目光的陶惟慢悠悠的走出寝室楼,边走边拿出电话,熟悉的号码拨出,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自知的柔和的双眼让陶惟看起来越发的温和。

    年初刚刚调任消防局的荣博远,直接跳了一个大台阶,全面接手消防总队特勤大队,荣博远的调任固然有荣战的原因,但荣博远的功绩也是其调任一主要原因,上过战场,参加过全国最大的消防战,甚至在基层工作多年,要功绩有功绩,要政绩有政绩的荣博远也是早就挂号的,只是荣博远这人对权利不是很热衷而且太过于认真,要不是因为陶惟,荣博远没准还会窝在小小的区中队。

    一场意外的邀请终于让荣博远清楚的意识到,想靠自身护住陶惟已经不可能,想到就去做的荣博远不会过分去纠结,在他看来,陶惟才是最重要的。

    而荣博远的选择,那怕荣博远不说,陶惟也清楚,更何况,还有荣博弈,荣博弈不会如荣博远似的只会做而不去说,荣博远不开口,荣博弈会把荣博远所做的一切告诉陶惟,用荣博弈的话讲,自家人,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好在陶惟本就是通透而敏感的人,再加上荣博远几年来温水煮青蛙似的熬,两个人除了没有直接说出喜欢或是爱,已经确定了长久的相伴,就连荣博远特意买回的房子里面,都有了属于陶惟的物品。

    十分钟后,挂断电话的陶惟脸上的笑意极其的明显,一眼能看出的好心情让蹲在门口等了半天看了半天的石杨、万小东直吧嗒嘴,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石杨,“哥,你看看人家死人脸。”

    羡慕的语气鄙视的眼神把石杨气乐了,伸出大手掐住了万小东的脖子,“说啥啊,人家二娃多乖,你看看你,跟猴子似的,再说了,我对你不好啊,就差没把你供起来了。”

    笑嘻嘻拉住石杨手的万小东想想也是啊,随即讨好的蹭了蹭石杨,没好气的拍了下万小东的石杨失笑的拉起万小东,“别老蹲着。”

    恩了一声的万小东笑呵呵的任由石杨把自己拽起,抬起眼帘,看到已经凑到眼前的石杨、万小东,挤眉弄眼的万小东让陶惟失笑不已。

    拍了下万小东,“走吧,吃饭,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就开始训练了,对了,训练馆定下来了。”

    没等陶惟说完,万小东砰的一下往前一蹦,“我知道,我是五号,你是四号,两个训练馆挨着,对了,二娃,娘说,明后天过来看看咱,问你带点啥不。”

    想了想,陶惟摇摇头,“没啥带的。”

    不过看了一眼走在一起的石杨和万小东,陶惟又有些犹豫,陶惟看得出,万小东离不开石杨,而石杨也离不开万小东,但想到耿二凤,上一刻还有些轻松的心也渐渐笼罩上一层阴云。

    想到耿二凤同样有些头疼自己这关怎么过的陶惟甩甩头,把那丝不安甩掉,短暂的休息之后,紧张的训练在第二天早晨七点半正式开始。

    不希望留有遗憾的陶惟和万小东,从进入训练的第一天开始,训练量就不断的在加大,层层叠加的训练好像一波高过一波的巨浪,不单单惊住了训练基地的工作人员也惊住了王建生。

    挥洒汗水的同时,稳步上升的成绩也不断的在刷新,而与之相同的是不可避免的损伤也随着运动量的加大而渐渐袭来。

    2005年10月27日,一个月一次的例行检查,陶惟的检查报告出现了异样,经过二次检查,发现陶惟胯骨骨骼的相交处呈锯齿状,这让整个花滑队陷入了一片寂静,还没等王建生等人研究出对策,万小东的检查报告也摆在了众人面前。

    万小东右侧膝盖的两侧韧带出现裂伤,而此时距离冬奥会只剩下三个多月,手术已经来不及,保守治疗,陶惟的胯骨无法进行保守治疗,而万小东的韧带裂伤同样无法保守治疗,难解的困境让整个冰上中心所有领导顿时沉默了。

    看着摆在面前的两份检查报告,紧锁眉心的王建生为难了,王建生知道,如果征求陶惟、万小东的意见,两个人一定会选择继续训练,参加冬奥会,上报,陶惟、万小东将无缘冬奥会,可这事根本不是能够压下去的,想了又想,王建生还是带着两份检查报告回到了首都,回到了总局。

    、第九十七章

    2006年2月4日,立春。

    首都国际机场,参加都灵冬奥会的中国代表团一行127人登上了飞往意大利都灵的班机。

    除了参赛的运动员、教练员和中国官员,还有两名特殊身份的医生,三个月前,例行检查中发现异样的陶惟、万小东在检查报告送回首都的一个星期后,俩人被双双送回首都,三次大检查数次会诊,三天后,在确保不影响赛事的情况下,针对陶惟、万小东的情况,采取了最保守的治疗。

    三个月下来,情况虽然略微有些好转,但也仅仅是维持而已,这让始终陪在两个人身边的石杨、荣博远心情异常沉重。

    别的运动员是不是这样,荣博远不知道,但一路看着陶惟走来,荣博远却知道,这个始终微笑的孩子太难也太累。

    临行前,站在机场,看着一身崭新红色运动服的陶惟,第一次在外面伸出手指轻轻碰触那一抹微笑的荣博远泄露出了心底的难耐。

    那一刻,温和的笑和微微颤抖的手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荣博远没有出口的心疼陶惟明白,可这是他的梦,他一生追求的的梦想。

    运动员苦运动员难没有置身其中无法理解,鲜花掌声背后有的只是鲜血和汗水,无论展示给世人的有着怎样的光彩,可背后的背后,他们只是一群为了梦想而执着的普通人。

    选择的路不同,一路行来所面对的也不尽相同,不留下遗憾,是陶惟最大的追求。

    伸出手臂用力抱了一下紧绷五官的荣博远,陶惟转身离开,站在人潮拥挤的机场,看着白色机翼一飞冲天,荣博远闭了闭双眼。

    想到昨天晚上静静的躺在身边的陶惟轻声吐出的轻语,“最后一次。”

    荣博远知道,这一次,将是陶惟的告别之战,荣博远同样明白,那怕拼尽全力,陶惟也不会让自己留下遗憾。

    12个小时后,由中国飞来的专机与当地时间下午四点降落在意大利卡塞莱机场,真正踏足这片土地,紧绷五官的陶惟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三个多月的保守治疗,没有参加花滑队一个半月前的先行试冰,陶惟平静的外表下其实一直有些不安,三个月的时间里,虽然一直努力治疗,但没有人告诉陶惟,他是否能够参加冬奥会,日历上只有“今天”的陶惟第一次知道他也有怕,每天数着日子,努力让自己的伤势不要继续恶化,这一天,平平安安走过去了,就知道自己离都灵又近了一点点,但是现在,他来了,他来到了都灵。

    好像整颗心都放开了,陶惟的神情带着一丝轻松,然而站在陶惟身侧的马德明却暗暗吊着心,虽然陶惟的伤势看似没有恶化,但却比想象中的要重,三个月的保守治疗,只能让陶惟坚持一场比赛,可真正下来,实际情况到底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陶惟的执着马德明懂,可也正因为懂,马德明更是提心吊胆,那怕不算表演滑,陶惟还有两场比赛,激烈的竞争,陶惟是否能够坚持下来是个未知数。

    而与马德明一样提心吊胆的还有石杨,万小东的伤势要比陶惟严重,继右侧韧带裂伤后,万小东的跟腱也出现了问题,临行前,好像孩子一样的万小东抱着石杨的脖颈悄悄的哭了。

    石杨无法忘记万小东哽咽的话语,“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看着身边一脸灿烂笑容的万小东,石杨的心钝钝的疼,谁能想到,就是这个有着一脸灿烂笑容的孩子为了圆自己一个最后的梦带伤来到这里。

    石杨不怕万小东没有韧性没有狠劲,石杨怕万小东真的把自己后半生赌在赛场,阻止不了也无法阻止,石杨等够做到的只是陪伴。

    一直被浓浓无力感充斥的心悄悄的折磨着石杨,石杨经常会有种困惑,国家的荣誉真的那么重吗真的那么无法舍弃吗陶惟是如此,万小东也是如此。

    想不明白也看不透,那怕自己也是曾经的运动员,石杨依然无法看清。

    不管心中有着怎样的难耐,时间不会因为个人的纠结而停止它前行的脚步,短暂的休息一天,第二天早晨八点,陶惟来到了属于中国队的训练场进行试冰,而万小东同样赶到训练场开始自己的训练。

    2月10日,四年一届的冬奥会在盛大的开幕式后正式拉开帷幕,陶惟的第一场比赛排在12号晚上七点,而万小东因为伤势的原因,原有的三项比赛直接砍掉两项,只要备战男子500米就可以。

    而这一次,万小东没有意见全盘接受,不再贪心只想圆满的给自己运动生涯画上一个句号的兄弟俩默默的等待着也默默的准备着。

    两天的时间转眼即逝,12日晚上七点,男子花样滑冰短节目比赛正式开始,在即亚古丁退役后,短短两年里,花样滑冰赛场上涌现出一批批优秀选手,美国的莱萨切克、日本的高桥大辅、瑞士名将兰比尔,一张张崭新的面孔,一个个强力的竞争对手让时隔四年再次站在冬奥会赛场的陶惟压力倍增。

    而且,陶惟的身后还站着虎视眈眈的普鲁申科,不说别人,随着亚古丁的退役,一飞冲天的普鲁申科已经成为了俄罗斯队的领军人物,被称为冰上王子的普鲁申科越发娴熟的贵族气质深深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在众多新秀的显衬下,过于平静的陶惟那怕有着奥运光环也无法遮挡几个人耀眼的光彩,这样的情景让花滑队笼罩了一层沉闷的压力。

    而陶惟自己,到了这一步,反而没有了曾经的患得患失和惶惶不安,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陶惟,那就是平和。

    一如既往的简洁,陶惟走进了后台,第九个出场的陶惟脱下外套开始热身,没有急躁没有不安,意外的平和使得陶惟与忙乱的后台显现的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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