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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临巅峰之冠军之路 第12节

作者:陌夕月 字数:28958 更新:2021-12-19 06:26:01

    悄悄起身的陶惟离开了自己的床铺,准备上洗手间的陶惟低着头走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漆黑的车厢内,或高或低或吧嗒嘴或磨牙的声音伴随着咣当咣当的铁轨声很有喜感,好笑的陶惟穿过长长的车厢,来到洗手间,上完厕所,轻轻关上门又走到洗手池的陶惟刚刚走进脚下的步伐一下子顿住了。

    愣愣的看着站在两节车厢相连的空地看向车窗外的高大身影,荣博远。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感觉一丝凉气,低垂眼帘的陶惟调身就往回走,急促的脚步很快被昏暗的车厢掩盖,没有看到或是刻意忽略身后传来的目光的陶惟没有想到荣博远会在同一列火车的陶惟急促的回到自己的位置,爬上上铺用被子捂住头的陶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死死攥紧的双手因为用力而崩的有些发白,努力的调整慌乱的心情,拽过枕头边的小背包,拿出不大的录音机打开,把耳机塞到耳朵里,舒缓的轻音乐在耳边响起,慢慢的随着音乐节拍调整心绪的陶惟直到再次睡去。

    天亮了,a市火车站也渐渐出现在眼前,洗把脸收拾好背包的陶惟那行李拿下放在脚下,等待下车的陶惟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这一刻,脑海里什么都没有的陶惟不自觉站起身看向车窗外,回来了回到了这片生他养他的黑土地,回来了,回到了父老乡亲面前。

    带着一丝悸动,上午十点,随着国家队走下火车的陶惟一眼看到了早早接到消息等在站台的于成飞、文田、张国琴、耿二凤等人。

    眼底一热的陶惟脚下的步伐变的急切,“二娃、虎蛋子。”

    天还没亮就蹲在车站的耿二凤看到已经长大的俩孩子,再也按耐不住心底的急切,扯着脖子大声喊了一句。

    焦急的看了一眼马德明,笑了一下的马德明点点头,推了下陶惟,咧着嘴顿时露出满脸笑容的陶惟冲向了已经往前挤的耿二凤。

    与此同时,从速滑队也冲出了一个健壮的身影,一前一后,跑到耿二凤面前的陶惟、万小东一身代表国家队的红色运动服顿时让耿二凤红了眼,摸摸这个看看那个,怎么也看不够也摸不够的耿二凤一手抓住一个孩子眼泪都下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感情内敛的万永贵翻来覆去的一句话带着微微的颤抖,五年了,一走就是五年,这份想念让两口子经常睡不着觉,不是没想过去看孩子,可说到底他们就是一农民,怕给孩子丢脸也怕耽误孩子的前程,两口子忍耐着刻骨的思念,这一次早早接到消息的两口子激动的心情根本说不出来,今个准备这明个准备那,好像要弥补五年的空缺,家里大缸塞的满满的就是想给孩子好好补补。

    不提久违的一行人见面后有着怎样的激动,顺着人群走下火车的荣博远远远的看着红着眼眶抱着耿二凤的陶惟,漆黑的眼底闪烁了一下,悄悄的看了半响,直到远处响起喊声才收回目光的荣博远悄悄的离开了依然拥挤的站台。

    因为晚上的开幕式,只能在车站说会话的一行人再次分开,不过临走前,陶惟也保证只要没有比赛一定回家,这不是保证的保证,总算安慰了满心不舍的耿二凤。

    1996年2月4日,晚上,八点28分,国家最高领导宣布第三届亚冬会开幕。

    在日本、中国台北、巴基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印度、伊朗、吉尔吉斯斯坦、香港、科威特、哈萨克斯坦、泰国、韩国、塔吉克斯坦、蒙古、澳门和黎巴嫩代表团依次入场后,中国代表团伴随歌唱祖国的乐曲声步入会场。

    伴着“光荣属于亚细亚”的升旗曲,场上升起亚奥理事会会旗。

    站在中国代表团的队伍中,等待着点燃圣火的短暂时刻,短短几分钟,一个身影的出现让陶惟浑身一震,也让上一刻还连带自傲的万小东脸上的自豪僵住了,大喇叭在耳边响起,“中国前速滑运动员石杨。”

    说了什么万小东已经记不住,唯有那个好像一根刺的身影闪过眼底印在脑海,神采飞扬,一脸肃然的石杨高举圣火点燃了亚冬会主会场的圣火。

    剧烈的心跳,缓缓降落,好像整个心都被寒冰包裹住,单纯而又纯真的万小东地垂下眼帘,收回了那双殷殷的目光,再次抬起头时,万小东那双满是纯真的目光中没有了石杨,好像瞬间拔出了心中的刺也好像悄悄的掩盖了曾经的不舍。

    一闪而过的身影消失了,下台的石杨去了那里陶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从石杨出现就有些心慌的陶惟把万小东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万小东低头再到抬起头,虽然时间很短,但陶惟却知道,不管曾经的石杨在万小东心中留下怎样浓墨的一笔,此时也被万小东硬生生的剔除了。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有对万小东的心疼也有对石杨的埋怨,还有对感情的无奈,闭了闭眼睛,默默的退场,默默的挪到万小东身边,默默的拉起万小东冰冷的手指,无声的安慰着也无声鼓励着。

    晚上十点开幕式结束了,拉着万小东直接找了领队找了教练请假的陶惟在张国琴一再保证不会耽误第二天比赛后,陶惟、万小东被一直等待的张国琴带走了。

    而终于应付完所有询问的石杨兴冲冲的找到驻地时,万小东陶惟已经离开,空荡荡的房间内除了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只有满是的寥寂。

    、第六十七章

    1996年2月5日上午九点二十,万小东的比赛进入准备阶段,站在速滑队总教练陈飞身边的石杨让万小东脸上的笑容微微顿了一下,随即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低垂了下眼帘,再次抬起头的万小东走到石杨面前。

    渐渐靠近的身体,下意识屏住呼吸的石杨看着深埋心底想了念了两年的面孔,长大了,成熟了可曾经的纯真已久,那份透明的好像白开水似的纯粹深深的吸引着石杨跳动剧烈的心。

    “师兄,您回来了。”

    咚的一声,上一刻剧烈跳动的心好像瞬间停摆了一样,看着堆满整张脸的笑容和没有一丝笑意的双眼,满嘴的苦涩好像要溢出似的,紧抿双唇的石杨让陈飞哈哈哈的笑了,“怎么了,看到最惦记的小师弟怎么还不说话了,不是老打电话问吗。”

    带着笑意的调侃让站在面前的万小东脸上的笑容越积越深,可那灿烂的笑容好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子不断的在石杨的心头来回移动。

    缓慢的用力的甚至带着无法原谅的怨,闭了闭眼,聪明的石杨什么都明白了。

    扯动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的石杨走到万小东面前,伸出大手想要落在万小东头顶,可微微闪开的举动刺痛了石杨的心,没有解释而是直接收回手的石杨只是定定的看着万小东,“好好比赛。”

    柔声温和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低头的万小东狠狠的咬住牙关,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向运动员热身专区,抻筋、活动四肢,认真细致的准备一点一滴的落在一双隐藏着痛楚的目光中。

    “石杨,怎么样这次不走了吧”

    耳边响起的低声询问让石杨悄悄的吸了一口气,收敛起全部的痛楚转头看向陈飞,挑高眉梢,“教练,不打算接受我啊,你要是不接受我,我只能跑到山里当体育老师啦。”

    自我调侃的玩笑惹来陈飞的一阵大笑,用力拍了一下石杨的肩膀,“混小子,等你两年了,你邮寄回来的资料我都看过了,确实不一样,难怪当初你执意出国。”

    边摇头感叹边又忍不住欣喜的陈飞只要想到那成沓的录影带和成捆的资料就忍不住兴奋,陈飞相信,有了石杨,中国速滑队一定会有一个崭新的未来。

    10点整,代表着中国参加五百米短道速滑的万小东出场,站在教练席上的石杨默默的看着第三道的万小东,两年了,不知道傻孩子成长到什么程度的石杨需要借由这场比赛好好了解万小东。

    只有那样,才能更科学的制定训练计划的石杨不错眼的看着场中红上衣黑裤子的万小东。

    而此时的观众席上,焦急等待了快两个小时的耿二凤、万永贵一行人终于看到穿着胸前刻有五星红旗国徽的万小东时,匆匆从大王屯赶来的老少爷们顿时沸腾了,“虎蛋子,二凤,虎蛋子出来了。”

    “虎蛋子,俺是你三叔。”

    “虎蛋子、虎蛋子、这边看这边,俺是你大牛叔。”

    西北方,距离塞到略微有些远的地方响起的吼声在巨大的会场内很是吸引,听到喊声的万小东看着穿戴一新的老少爷们们顿时红了眼,他不在乎身边传来的窃窃私语,他也不在乎那一双双略带轻视的目光,他万小东就是农村孩子,他万小东就是大王屯的虎蛋子。

    高举手臂冲着远处站起身的父老乡亲举手示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的万小东在万众瞩目中走到了赛道边,走到了自己的战场。

    完全称得上四年磨一剑的万小东等待这个机会等待的太久太久了,久的万小东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终其一生都无法走上领奖台,可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特意赶来的大王屯老少乡亲,万小东不允许自己输。

    环绕全场的大喇叭里终于响起万小东的名字时,上前一步,举手示意的万小东来到了自己的赛道前,时间缓缓流动。

    当分针指向十分时,准备的口号终于响起,弯腰屈膝,准备好的万小东四年的磨炼即将开始,默默的数着心跳,沉心静气的万小东一双闪亮的双眼高高昂起冲天战意,这一刻,即将开始的战斗就是他拼搏的战场,而场边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就是动力的源泉。

    枪声响起,刹那间冲出赛道的万小东如一直离弦之箭抢到了第一位,半空中的硝烟还没有散去,万小东已经压倒转弯,惊人的速度,震撼人心的爆发力在声声呐喊中吸引了全场观众。

    主场作战,而且还是回到自己家乡,在洋溢着欢腾的会场,环绕全场的解说特意点出了第一位的万小东来自h省,这个消息使得全场观众越发的兴奋,敲锣打鼓声,呐喊助威声,越掀越高,“虎蛋子、冲啊”

    声声呐喊中,第一个冲过终点的万小东以绝对的优势拿到了半决赛的门票,慢慢放缓的速度,起伏的胸口额头还有着点点星光,脸上挂着灿烂笑容的万小东临走时,再次冲着大王屯的老少爷们们挥挥手,才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而这一场完全由万小东主演的冰雪盛宴使得全场一片激昂,也深深的震撼了场边的石杨,完全没想到万小东会成长到如此地步的石杨心中骤然升起的骄傲充斥了整个心头,可石杨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说,肯能那一声祝福都不会被接受。

    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被队友包围住的万小东悄悄离开的石杨没有看到万小东那双上一刻还闪亮的双眼刹那的黯淡。

    万小东上午的比赛结束了,半决赛将在下午三点半,换下冰鞋床上运动服的万小东回到了运动员专区,冲着等待的陶惟咧嘴笑了一下的万小东没有泄露出一丝的黯然,自得的笑容和特有的大嗓门惹来队友的一阵调侃。

    嘻嘻哈哈的跟身边的队友笑闹的万小东没有看到一直站在教练席中石杨的贪婪目光,一上午的时间飞速的划过,下午再次代表中国队参加半决赛的万小东一如既往的勇往直前再次以压倒性的成绩挤进决赛,当半决赛结束,万小东的排名已经遥遥领先占据在了第一位。

    如果不出意外,万小东这枚金牌是铁板钉钉了,可无论是石杨还是陈飞都清楚,不到最后,谁也不敢保证,由陈飞出面给万小东做了心理疏导,务必让万小东尽量保持着现有的状态。

    好在几年的艰苦训练,万小东虽然依然保持着原有的纯真,但毕竟不再是孩子,点点头,跟着没有比赛的队友一起老老实实的待在运动员专区。

    晚上六点半,参加亚冬会男子花样滑冰的陶惟进入后台,开始热身,准备自己的第一项比赛,2分40秒的短节目。

    经过改编的彩云追月将作为陶惟短节目的曲目,不同于参加国际比赛,身在祖国身在家乡,陶惟更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表演把花滑运动带给到家乡的父老乡亲。

    而同样把此次作为点的陶惟知道,这枚金牌对于自己对于中国的花样滑冰太重要了。

    正是因为清楚陶惟才越发的希望能够圆满的完成自己的比赛项目,被排在第二组的陶惟在马德明、杨国成双保险的保护下努力的热身,脚踝、膝盖、胯骨、一个个伸展开的筋骨随着时间的推移彻底活动开。

    七点二十,陶惟即将上场,站在闸口前,脸上挂着淡笑的陶惟冲着马德明、杨国成点点头冲出了闸口。

    “来自中国国家花样滑冰男子花滑队的陶惟同样是来自h省。”

    当陶惟站在场中时,环绕的大喇叭伴随着大王屯父老乡亲特有的乡音响起,举手示意的同时,脸上笑容越发灿烂的陶惟微微点头,音乐响起,伸展双臂急速滑行的陶惟,脸上挂着微笑。

    急速滑动中高高跃起的陶惟,跃起的身体在半空中保持直立,阿克谢尔三周1440度完美展现,时隔两年,再次成长的陶惟无论是艺术表现还是技术都在次有了显着的提高。

    飘逸的身影,完美的把力与美融合在一起的跳跃即充满了阳刚之气又有着柔美之姿,干净稳健的落冰,落冰的刹那再次伸展的双臂完美到了极点。

    虽然此时在中国懂得花样滑冰的人还很少很少,虽然此时在场的观众更多的是外行看热闹,但这并不妨碍对家乡人的支持,轰然响起的掌声中,短短的两分四十秒内,一套由跳跃、旋转、33连跳、联合旋转共8个动作和连接步编排而成的节目完美的展现给在场的观众和裁判员。

    优雅又不失矫健的身影,充满力量的跳跃与旋转,甚至完美再现贝尔曼旋转展现出其修长身体惊人柔韧性的陶惟在阵阵欢呼中带给了父老乡亲们一场视觉盛宴。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虽然在场并不了解花滑的观众不断的为陶惟呐喊助威,但真正了解花滑的人却满目震惊。

    陶惟这套短节目,不单单衔接完美,而且无论是内容编排,独创性、还是音乐配合都达到了巅峰,感染的表现力,脸上始终没有消退的笑容甚至那双充满柔情惬意的双目,把整首“彩云追月”所需要表达的自由、舒缓、惬意甚至于轻柔完美的展现给全场五千多名观众。

    尤为让裁判震惊的是陶惟的持续步,步伐新颖而且与旋转跳跃衔接的没有意思瑕疵,跳跃时,好像腾飞的雄鹰,展翅高翔,落冰时又好像水中的游鱼自由自在,当短短的两分四十秒的音乐声停止时,九名裁判同时沉默了。

    尤其是八名来自欧洲的裁判,手中的评分版重的好像无法抬起。

    近半个小时的争论后,除了来自荷兰的女裁判员和唯一的亚洲裁判来自日本的男裁判执意不同意给出高分外,陶惟最终的以6523分数结束了自己短节目的比赛。

    分数意外的有点低,第七位出场的陶惟名次仅为第二名,这个结果预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要说不失望是假的,可陶惟知道,此时此刻,除了等待自由滑外没有别的办法,一旦裁判判处分数,他们能做的只能抗议,是,本土作战,陶惟有着绝对优势,可裁判毕竟不是本土的,安慰了一脸怒气的马德明后,有些沉默的陶惟换下了冰鞋。

    此时的陶惟并不知道,两年后,在长野冬奥会,同样一个来自荷兰的裁判给予了陶惟毕生难忘的屈辱,后话暂且不提,十四名代表各自国家参加花滑比赛的选手中,短节目中陶惟最终的名字依然保持在第二位,次于来自r国全国冠军近三分。

    晚上八点半,比赛彻底结束,胸口有些发闷的陶惟笑呵呵的安慰着满脸阴沉的马德明,好不容易劝好了马德明,满心疲惫的陶惟回到自己房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胸口涨疼涨疼的陶惟感觉胸间像燃烧着一团无名的大火烧的人心涨。

    晚上十点半,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腾的一下坐起身的陶惟以为隔壁的杨国成,下地咚咚咚的跑到门口,挤出笑容打开了房门,还没等笑容收起,站在门口一身戎装的荣博远出现在眼前,下意识的想要关门的陶惟看着挡在门上的大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彼此僵持了半响,泄气的陶惟侧身让开门口,缓步走进房间,拉住陶惟冰凉的手指,轻轻关上房门,带着陶惟回到房间的荣博远轻推了一下陶惟,示意陶惟上床别冻到的荣博远一如既往的沉默让陶惟倍感沮丧。

    蔫耷耷的低着头坐在床边的陶惟让荣博远有些无奈,等待半响,到底没赢过陶惟的荣博远拽过被子裹住了陶惟,“难受”

    耳边轻声响起的询问让陶惟一直憋在胸口的郁气越发的明显,沉默了半响,点点头没有吭声。

    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的荣博远坐在看台上等待了一整天就是为了看陶惟的比赛,为了陶惟把花滑各种分数研究个透的荣博远知道陶惟受委屈也知道发挥出色的陶惟分数并不正常,可荣博远同样知道,无论是申诉还是抗议,得到的只能是越发的不公,尤其是本土作战,陶惟这个亏是吃定了。

    无声的摸了摸陶惟头顶,“还有下次。”

    再次响起的安慰让陶惟苦笑了一下,“我知道,第一次回到家乡参加比赛,下一次不知道啥时候,我就想着给咱父老乡亲争口气,我知道,欧洲人瞧不起咱,也知道他们认为咱们不行,可荣博远你知道吗,我不比任何人差,无论在技术上还是艺术表现上,我敢叫板任何人,哪怕他是世界冠军我也不惧,我就是不服气,凭啥啊,五年了,我五年才等到这么一个机会,可今天的分数明显的就是给了低分,我这心里堵的慌。”

    越说越憋屈的陶惟用力敲着胸口,虽然不断的安慰自己虽然没少遇见这种事,可这一刻,陶惟是真的有些伤心了,五年的汗水和泪水,五年的拼搏,五年的努力很可能付之东流,多少年才等到一次在家乡作战,他就想给父老乡亲看看,他陶惟没忘本没给h省的老少爷们丢人,他也想让早逝的爹娘看看,二娃回来了,以国家运动员的身份回到了黑土地,他给爹娘长脸了。

    这一刻心底发狠的陶惟用力砸在胸口的拳头让荣博远心底升起一丝暴躁,拉住陶惟一拳一拳砸在胸口的拳头,紧紧抱住那双攥在一起的手,“没事没事。”

    边说边抱住陶惟的荣博远渐渐收紧双臂,紧紧抱住情绪有点激动的陶惟,只是以为陶惟只是因为不公而闹情绪的荣博远并不知道陶惟其实更多的是为了早逝的爹娘。

    收紧的怀抱和温热的身体,耳边一声声有力而平缓的心跳渐渐平复着陶惟剧烈跳动的心,缓缓闭上疲惫的双眼,第一次伸出手臂抱住荣博远健壮腰身的陶惟只想休息一会,一会就好。

    悄悄的告诉自己只要一会就好的陶惟沉默的靠在荣博远的胸口,任由那双温热的大手一下下的轻抚后背,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安静下来的陶惟没有抵挡住来自心底的疲倦,也没有抵住温热的怀抱,趴在荣博远怀里沉沉睡去。

    低头看着怀中沉睡的陶惟,动了下唇角的荣博远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弱国无外交,贫国无尊严,公平竞赛只是对于强着而言。弱者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那怕是本土作战,那怕是拼劲全力得到的依然可能是失望。

    恒古不变的道理只能慢慢的去改变,虽然气愤虽然无法平息胸间的愤慨,可忍耐和等待是每个人唯一能做的。

    、第六十八章

    第二天清晨,当太阳冉冉升起时,迎着朝阳,一脸平静的陶惟离开了驻地赶到了h省滑冰馆,也就是冰上训练基地,今天,在那里将产生三枚金牌。

    上午十点,万小东将冲击亚冬会五百米金牌,而陶惟的自由滑依然在下午,不过是在下午三点。

    赶到滑冰馆,回到坐席的陶惟目光扫了一圈,在东北方的看台上看到了静坐在第三排的荣博远。

    微微顿了一下,悄悄的伸出手挥了挥的陶惟看到了熟悉的笑容,虽然那抹笑容在外人看来有些难看,虽然那抹笑容在他人看来很是凌厉,可陶惟却知道,那个外表凌厉的汉子有着怎样一颗宽广而平淡的胸襟。

    早晨起床时,空荡荡的房间内已经没有了荣博远的身影,什么时候走的陶惟并不知,静静的躺在床上,平静的心和好像好留在后脊的无声安慰静静的萦绕在其中。

    闭上双眼,说不出什么感觉的陶惟只是知道心很静,那种无法形容的静让陶惟苦笑了一下,不管是否承认,这份情陶惟是欠定了。

    没有时间继续纠结,起床洗漱,换上运动服的陶惟离开了房间,找到了隔壁的马德明。

    今天陶惟将冲击男子花样滑冰单人滑的金牌,而万小东同样将冲击五百米,紧张的行程让陶惟抽不出心来仔细推敲,也可以理解为不敢去仔细想。

    九点,万小东离开运动员专区,来到了后台,看到陈飞的同时也看到了石杨,一身运动服的石杨一张曾经经常挂着坏笑的面孔一脸肃然,凌厉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威压,这样的石杨是万小东没有见过的。

    扫了一眼收回目光的万小东走到自己位置,准备热身冲击金牌,脱下运动服,蹲在地上压腿的万小东突然僵直了一下,“继续。”

    耳边沙哑的低喝让万小东微微动了一下,扭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石杨,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倔强,“俺自己能行。”

    “小东。”

    眼底闪过一丝痛苦的石杨满是老茧的大手不舍得离开万小东结实的后背,可抿着双唇瞪大眼睛的万小东也不退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的石杨压下心底的焦躁,缓缓收回手,默默的后退。

    重新收回目光的万小东低垂眼帘继续停下的动作,压腿抻腰,一系列准备活动万小东仔细而又认真,可那无声的拒绝却清清楚楚的落在石杨眼中心底。

    时间缓缓流动,当距离比赛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万小东准备上场,站在陈飞身边,听着陈飞一遍遍的叮嘱,石杨到了嘴边的叮咛却无法出口,满嘴的苦涩好像生吞了黄连,让石杨苦的连心都揪在一起。

    看着万小东笑呵呵的比划着代表胜利的手势,看着万小东头也不回的走上赛场,石杨低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的攥在一起,没有一眼,没有一眼是落在身上的。

    “石杨,想什么哪,走了。”

    陈飞的叫声带着诧异,无法在挤出笑容的石杨紧绷五官快步走到陈飞身边,直接穿过后台来到教练席的俩人站在场边看着万小东。

    依然是昨天的位置,依然是那群来自大王屯的老少爷们,满嘴的乡土味依然热人侧目,可谁在乎至少站在赛场的万小东不在乎,如前一天一样,在一声声扯着脖子的大喊中,万小东笑着举起手挥了挥。

    时间缓缓流动,当预备的口号声响起时,这一次,被排在第一赛道的万小东上前一步站在了自己位置。

    身边是谁万小东没有去看,在万小东看来,看不看都一样,他只要去抢那块沉甸甸的金牌就够了。

    枪声响起,心里憋足劲的万小东第一个冲出赛道,完美的压道转弯,用力的下肢带出的刷刷声不断在耳边响起,占据天时地利的万小东根本不给对手任何机会,始终保持着遥遥领先的地位,身后紧咬不放的身影,耳边锣鼓喧天的呐喊,一圈、两圈、三圈、四圈半的赛道中,当仅剩下不足五十米的时候,双眼赤红的万小东怒吼着用力挥动手臂,以惊人的速度冲向终点。

    仅仅四圈半的距离,万小东跟冲天炮似的冲过终点,身影闪过的刹那,表针掐住,新的亚洲纪录出现,42秒689,轰的一下,教练席观众台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无可争议,万小东以绝对的优势在父老乡亲面前挣得了人生中第一枚沉甸甸的金牌,乐的合不拢嘴的万永贵,一蹦多老高的万二驴,还有眼泪在眼圈直转悠的耿二凤。

    万小东赢了,赢的干净漂亮,四年磨一剑的万小东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全省的父老乡亲,他万小东努力了,没有辜负父老乡亲的期望也没有辜负爹娘的期待。

    当站在领奖台上,弯腰接过那枚沉甸甸的金牌时,万小东眼圈红了,四年的艰辛四年的汗水终于得到了最大的回报,而下一次,年满十八岁的万小东将冲击奥运金牌,那时候,会是什么样,单纯的万小东没有想过,可今日的成功已经让万小东满足,站直身体,红着眼圈,看着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骄傲、自豪充斥心头。

    再次走回后台的万小东看到脸上挂着淡笑的石杨,紧紧抿了下双唇,迟疑了半响,走到石杨面前,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倔强的看着石杨,“没有你俺一样能行,俺不稀罕你,你有本事是你的事,俺相信只要俺努力,只要俺刻苦就。”

    那双满是倔强的双眼,那一声声依然没有改变的乡土气息,让石杨闭了闭眼睛,伸出手紧紧拉住万小东,冲着陈飞点了点头,强行夹住挣扎的万小东走到一旁的休息室,开门关门,松开手臂,任由万小东有力的双腿咚咚咚的踹在身上。

    红着眼眶,倔强的紧抿着双唇让石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有力的手臂抱住了万小东,短暂的僵直后,越发激励的挣扎在怀中挣扎,“小东、小东,我错了,我错了。”

    收紧手臂,任由万小东叮叮当当直踹的石杨忍着疼呢喃着歉意,慢慢的挣扎终于停止,反抗也终于落下,抽抽鼻子,哇的一下哭了的万小东边哭边嘟囔着,“你凭啥啊,俺有啥对不起你的地方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跟俺打,俺咋的了。”

    翻来覆去的几句话让石杨红了眼眶,懵懂的小东不懂感情,可石杨明白,悄然离去伤害了怀中的傻孩子,这一刻,真的恨那份看似为小东自以为是的好,其实石杨明白,什么叫好,不过是想要让懵懂的傻孩子看清心底的眷恋,不管说的有多高尚,其实心底的龌龊却是无法遮掩的。

    渐渐收紧手臂,轻抚万小东的后背,“小东,哥错了哥不该不告诉你。”

    低低的道歉不断的在万小东耳边响起,哭了也出气的万小东抽抽鼻子,泄愤似的把大鼻涕蹭到了石杨崭新的运动服上,哼了一声推开石杨,“别搂搂抱抱的,俺又没跟你处对象。”

    没好气的白眼和直白的话语让石杨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哈哈的笑了,伸出大手落在万小东毛刺刺的头顶使劲揉了一把,“虎蛋子,想哥没”

    下意识屏住呼吸的询问看似是个玩笑,其实只有石杨知道不是玩笑,而是心底最深的渴望,嫌弃的撇了下嘴,嘟囔了一句的万小东点点头,“想了。”

    诚实的万小东,憨厚的万小东让石杨整颗心充满了喜悦和淡淡的苦涩,这个傻孩子。

    伸出大手碰了下万小东微红的眼眶,好似嫌弃的撇了下嘴,“真难看啊,半大小伙子还哭鼻子。”

    带着嫌弃的语气中有着没有出口的心疼,眼珠子一瞪,抬腿又是一脚的万小东哼哼着突然伸出手掐住石杨的脖子,用力晃悠着,“你才难看,俺没哭鼻子。”

    嬉笑中,那份曾经因为分离而失的契合又回来了,嘻嘻哈哈的笑闹了半响,才拍了下万小东的石杨额头渗出了点点汗珠,“行了行了不闹了,去把奖牌给你爹娘看看,他们不定怎么着急哪。”

    石杨带着笑意的温和顿时让万小东响起了还在看台的爹娘和大王屯的老少爷们们,嘿嘿一笑的万小东顿时笑眯了眼,恩恩的点头,拉开房门窜了出去。

    再次合上的房门,脸上还带着一丝淡笑的石杨龇牙咧嘴的掀开裤头,一块块青紫出现在双腿上,“死孩子,下手真狠。”

    龇牙咧嘴的揉了揉双腿上数块青紫,坐在地上的石杨叹了一口气,石杨看的初,万小东对自己有依恋也有不舍,懵懂的万小东并不知道这些很可能转变成感情,要说没有欣喜是不可能的,可石杨不能说,不是不敢,而是万小东还太小,单纯而懵懂的傻孩子不应该过早的涉足感情,就这样吧,保持着这样亲密而不疏离的关系。

    压下心底的沸腾,离开休息室的石杨找到了陈飞,冲着翻白眼的陈飞笑了笑,要说整个速滑队有谁最了解石杨,无疑是陈飞,石杨当初执意出国的理由是什么,陈飞清楚,纠结过也为难过,可石杨没说,万小东又不懂,只能憋着的陈飞郑重警告石杨,不想毁了万小东的运动生涯就忍着,而石杨也做到了曾经承诺的一切。

    不是陈飞小瞧万小东,以万小东的单纯,只要石杨不提,万小东可能一辈子都搞不懂,看看狐狸似的的石杨,有想想单纯的跟一张白纸似的万小东,陈飞呵呵的笑了,戏谑的目光惹来石杨没好气的一个白眼,陈飞笑的是什么,石杨明白,可石杨有自己的想法。

    而不管以后会怎样,此时悄悄的跑到爹娘身边的万小东满脸笑容的躲在了人群中,任由爹娘和大王屯的老少爷们们带着敬畏抚摸着那枚金牌,“真的是金子的啊,你看看,黄的。”

    耳边响起的惊呼让万小东呵呵的笑了,悄悄的告诉耿二凤,其实不是全部都是金子做的,就外面一层,带着戏谑的话语惹来满心敬畏的耿二凤没好气的一巴掌,“镀金也是金,你懂个啥。”

    低喝一声的耿二凤好像摸不够似的翻来覆去的摸了摸的,那满脸的笑意和激动把万小东逗的哈哈哈直笑,笑的没心没肺的万小东惹来耿二凤一个又一个白眼。

    因为万小东的这枚金牌,小半天的时间里,整个国家队充满了笑声,下午两点,陶惟的比赛即将在一个小时后展开,早早来到后台的陶惟在马德明、杨国成的帮助下开始准备。

    换上红色的上衣和黑色裤子,小立领的红色上衣衬得陶惟那张清俊的面孔神采奕奕,一个小时的热身后,陶惟准备上场。

    自由滑曲目阿细跳月是由丁敏特意找来中国交响乐团特意制作的,或许是第一次表演滑参赛曲目是由陶惟自己选出的,两年下来,每每比赛前,参赛曲目都是由陶惟提出名字再有丁敏去处理。

    这一次之所以选择阿细跳月,一是曲目比较有民族特点,二是整首音乐充满了欢快,决定上四周跳的陶惟需要的就是欢快又不失民族特色的音乐。

    当环绕全场的大喇叭内再次响起陶惟的名字时,陶惟出场,红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神采奕奕的陶惟乍一出场就让九名裁判呼吸一滞。

    那种由内散发出的自信让几个人彼此对视一眼,上一场,短节目排在第一位的r选手虽然完成了自己的自由滑,却在挑战332的时候出现了失误,虽然分数并不低,但所有裁判都知道,一旦陶惟零失误的成功完成自己的比赛,那怕在违心,也不能打出低分。

    满脸不悦的荷兰籍裁判员响起昨日刚刚得到的郑重警告心底自然而然的升起一股不悦,而坐在其旁边的日籍裁判员则更希望由陶惟自己出现失误。

    不管私底下有着怎样的想法,摆好姿势的陶惟示意音乐开始。

    立体声环绕的音乐声在咚咚咚三声琴弦声中响起,欢快的音乐声中,快速滑行的陶惟舞动起灵活的身影,张开双臂扭转着胯骨急速像后滑行中,左足后外刃起跳,同时用右足刀齿点冰的陶惟飘逸并充满爆发力的高高跃起。

    半空中的身影姿势标准,起跳的高度和速度都完整和一的陶惟让坐在裁判席上的日籍裁判员心中升起一股不安,无论从高度还是速度上来看,陶惟都不像是在跳三周,完整的1440度后,陶惟落冰,干净利落,甚至称得上漂亮的落冰让全场一片静寂。

    4t吗,第一个起跳就是四周的陶惟把整套动作提升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在场的任何人都不能在否认陶惟高质量的跳跃。

    节奏越来越欢快,而陶惟的舞动也越来越灵动,那双闪烁着欢快的眼神配合脸上灿烂的笑容,深深感染着全场观众。

    啪啪啪的踩着节奏响起掌声中,陶惟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好像整个人都充满绚丽色彩的陶惟红润的脸颊与红色的上衣相互辉映,洋溢着喜庆也散发着自信欢快。

    燕飞、旋转、衔接完美的33连跳使得整个会场气氛达到了最高点,”陶惟、陶惟、陶惟。“

    运动员专区率先响起的吼声渐渐席卷了整个会场,节奏明快的音乐,整齐划一的吼声中,急速滑行的陶惟332出现,教科书般的跳跃完美的展现在裁判员眼中也展现给全场观众,稳健的落冰纹丝不动,音乐声渐渐降落。

    再次急速向后滑行的陶惟双眼迸出耀眼的光芒,急速的滑行,掀起了陶惟略微有些长的发丝,只见陶惟那双修长灵活的双腿,右足后内刃起跳,同时用左足刀齿点冰,动作乍一出现,所有人明白陶惟想做什么的运动员教练员同时愣住了。

    高度、速度、力度完美结合在一起的陶惟抛在半空中的身体快速的旋转,1四周440度在落冰前的两秒完成,依然是稳健的落冰,伴随着滑落的汗水,继续向后滑行的陶惟在音乐停止的时候收势停止。

    全场一片寂静后,掌声再次响起,任何人都没有想到,一场亚冬会,陶惟会做出两个四周跳,同时包含了33和三个三周跳的整套动作无论是从难度上还是从技术上都达到了顶峰。

    而且在整场表演中,陶惟的表演力和那份对音乐的驾驭无不展现出惊人的潜力,干净漂亮,称得上无可挑剔的表演让人震惊也让人沮丧。

    堪称经典的精彩演绎让陶惟得到了四个60的满分,这一次,争论的时间更长,可无论背后有着怎样的争议,已经没有人能阻止陶惟登顶的脚步,就冲着两个完美的四周和零失误的表演,陶惟得到了全场最高分,也得到了在自由滑中,亚洲至今为之的最高分。

    大屏幕上显示的分数清晰的映入眼帘时,一直提着心的陶惟笑了,笑的骄傲而自信,

    沉甸甸的金牌落手,不单单原了陶惟家乡作战的情怀,也圆了马德明心中对于男滑没有奖牌的梦,可以说,陶惟的这块金牌是男子花滑队至今为止第一块能够拿出手的奖牌,当走下领奖台的陶惟站在面前,举起挂在脖间的奖牌时,马德明哈哈哈的笑了,笑的满心酸楚又满脸喜悦,男子花滑队没有奖牌的困境终于打破了,笑、怎么会不笑,欢呼声中被抓住扔到半空中的陶惟脸上挂满了笑容。

    、第六十九章

    1996年2月11日,为期8天的第三届亚冬会火炬在哈市熄灭。中国代表团以15枚金牌、7枚银牌、15枚铜牌名列金牌总数第一

    而男子花样滑冰更是创纪录的得到了一金,打破了中国男子花样滑冰成立二十一年零奖牌的局面。

    沉甸甸的金牌不仅仅让整个花滑队看到了希望也让体育总局看到了希望,如果陶惟能够一直保持巅峰状态,中国男子花样滑冰队将有希望冲击两年后在长野举办的冬奥会,那时候,那怕是一块铜牌对于花样滑冰也是一项突破。

    闭幕式上,运动员代表陶惟与哈市市长一起将亚奥理事会会旗交到下届亚冬会承办地韩国江原道知事崔珏圭手中。

    圆满落幕的亚冬会结束了,万小东、陶惟两个来自黑土地的运动员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慰了父老乡亲也圆了心中那份家乡情怀。

    第二天国家队踏上了回程的火车,而陶惟、万小东因为五年来第一次回到家乡,被特许七天假。

    火车在视线内渐渐消失,收回目光的陶惟看了看站在身边的万小东和义正言辞要保护俩孩子的石杨,撇了下嘴,暗暗唾弃石杨狡诈后,随即转头看向耿二凤。

    此时满脸笑容的耿二凤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上前一手拉一个,“家去,家去。”

    压根顾不上别的耿二凤只想回到县回到大王屯告诉姐姐姐夫,二娃回来了,带着奖牌回来了。

    一路颠簸,晚上七点载着一车人的面包车终于驶进了大王屯,闪亮的车灯还没停稳,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早早接到消息的大王屯老少爷们跟过年似的涌出了家门,等了一天终于看到车灯的老少爷们看到万小东的第一眼,就点燃了手中的鞭炮。

    敲锣打鼓、欢声笑语,好像迎接英雄似的把万小东、陶惟围在中间涌进了万永贵家的大院。

    手中的金牌被不断的转载,小心翼翼的碰触中,兴奋的乡亲们久久不舍离开,要不是老枪叔不小心看到坐在炕稍的陶惟、万小东已经坐着睡着了,没准闹到什么时候。

    疲惫的身体满是倦意的心,终于回到家乡的陶惟、万小东开始还能勉强陪着赶来的乡亲,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实在熬不住的俩人靠在墙上低着头睡了过去。

    再次被叫醒的陶惟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晃晃悠悠回到屋,爬上炕就睡了过去。

    轻轻拽过被子盖在陶惟身上,抚摸着陶惟一张消瘦的脸颊,耿二凤红了眼,回来了终于回来了,盼了五年想了五年,孩子终于回来了,不仅仅回来,还带着满身的荣耀,那是啥,那是金牌,一辈子没见过的金牌竟然落在了大王屯落在了自家。

    想到那一声声羡慕的话语,耿二凤忍不住的想笑,谁有自家孩子争气,俩金牌。

    第二天一大早,穿戴一新的耿二凤、万永贵、万小东甚至石杨,带着齐全的祭品,拿着鞭炮陪着陶惟来到了后山,再次来到父母的墓碑前,虽然心中依旧隐隐作痛,但陶惟却没有如往日般泪流满面。

    默默的把所有的祭品摆放好,万永贵点燃了手中的鞭炮,跪在地上的陶惟轻轻的把金牌拿出放在了墓碑前,“爹娘,二娃回来了,回来参加比赛,二娃没给你们丢人,二娃滑了个第一,爹娘,你们看看这就是金牌,二娃是不是挺能的。”

    带着笑意的询问,眼底闪烁着水光的陶惟用力眨了眨眼,跪在陶惟身边的万小东同样掏出了自己的金牌,“大姨、大姨夫,你们看看,俺也有,俺也是第一,大姨大姨夫,你们放心,俺说过护着二娃,俺没忘。”

    絮絮叨叨中,足足停留了一个小时,一行人才再次离开。

    七天的时间里,陶惟、万小东跟撒了欢的野马满身遍野的跑,下套子抓麻雀,好像要补回缺失的童年,就连石杨也跟着玩的欢。

    时间飞快,七天的时间眨眼飞过,临走的前一天,万永贵杀猪请全屯子父老乡亲吃了一顿杀猪饭,只有一个缘由,庆祝俩孩子为大王屯争的脸面。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陶惟、万小东、石杨在耿二凤、万永贵的陪同下悄悄的离开,看着被夜色笼罩的大王屯,曾经以为一辈子不会消除的怨恨消失了,不管曾经的大王屯老少爷们有着怎样的不对,这片土地毕竟是生他养他的黑土地。

    收回目光,靠在椅背上,陶惟的心平静极了,这一次回去,陶惟看了老房子,几年没有住人的老房子因为年久已经布满了裂痕,陶惟想等开春的时候拜托万永贵找人推翻重新盖三间砖房。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临走时,马德明曾经隐约的点了一下陶惟,对于这枚金牌,总局会给陶惟奖励,以陶惟的经验,所谓的奖励应该是物质上的。

    算计一下手里的活钱,陶惟觉得差不多,没有任何投资大脑的陶惟除了会存钱也不会别的,买房子,年纪不够而且条件也不允许,只能等到成年后,不过市区的房子能等,老房子却不能等。

    下午两点的火车,陶惟抓紧时间交代了耿二凤、万永贵,求着俩人开春的时候帮忙把老房子翻盖,钱回去之后他会给打回来。

    陶惟的行为在万永贵、耿二凤看来完全是应该的,不管外面怎么风光,宅基地不能丢,拍着胸脯让陶惟放心的万永贵甚至保证等陶惟下次回来的时候一定能看到一个崭新的大砖房。

    不管有多不舍,离开的时间还是到了,这一次,虽然依然满脸泪痕,但耿二凤却是笑着送走了陶惟、万小东。

    再次踏上征程,无论是陶惟还是万小东都明白,回去之后,俩人将备战世青赛,尤其是陶惟,世青赛关联着陶惟是否能够拿到98年冬奥会的门票。

    一夜沉默不语,第二天下午回到北京的三人直奔国家队,先把陶惟送回花滑队交给马德明,石杨才带着万小东回到速滑队。

    一屁股坐在床上,石杨甚至连摘下挂在脖子上包裹的力气都没有,冲着蹲在地上哈哈大笑的万小东摆摆手,“虎蛋子,给哥把行李摘下去。”

    有气无力的石杨让万小东笑的更加欢实,站起身走进石杨,“让你逞能,还你行,行啥呀。”

    显摆自己能干的石杨一路上把所有包裹背在了身上,完全不知道耿二凤装了什么的石杨知道行李上身才察觉出不对劲,可话已经出口,怎么也不能在万小东面前丢脸的石杨愣是装作没事似的走回速滑队。

    把挂在石杨脖子上的大包摘下来后,万小东在石杨的注视下打开了包裹,大瓶子小罐子出现在眼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的石杨用脚碰了下万小东,“都啥玩意”

    哈哈哈的笑声中,万小东拽出了一个大瓶子,打开后,刺鼻的大酱味传出,咚的一下砸在床上的石杨哀嚎的发出一身闷叫。

    咸菜、大酱、各种熏肉,甚至还有肉饼,装满五个包的食物让石杨一阵无语。

    缓过劲后,石杨倒蹬一番后,带着万小东四处送礼,虽然有些别扭,但万小东也不是完全的不懂事,回一趟家要是啥都不带不是那么回事,看着一块块熏肉被送走,看着一罐罐小咸菜被送出,万小东心疼的够呛。

    不能说的后果就是一个劲的掐装好人的石杨,后腰都青的石杨僵硬的笑脸总算让看到空荡荡的大包裹后赌气的万小东解气。

    想想陶惟那里还有吃的,万小东眼睛一亮,抓住最后剩下的一只鸡跳起来喊了一句找陶惟就跑了,揉着自己的老腰,无奈的石杨失笑的摇摇头,站起身活动一下直奔陈飞办公室。

    一是报到二是商量万小东训练的事,在陈飞的调侃中,面不改色的石杨厚脸皮的接纳了。

    从这天起,万小东有了一个专门的教练,还是一个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教练,羡慕也好嫉妒也罢,石杨坚持,任何人也只能忍着。

    毕竟石杨什么样,都是速滑队老人,没有人不清楚,说好听点叫做聪明,难听点就是损,一旦没算计到万小东被石杨抓住,收拾一顿都是轻的。

    摸摸鼻子闷头认下的众人也只能羡慕着傻人有傻福的万小东。

    而回到花滑队的陶惟却没有如万小东似的再次进入训练阶段,而是全面进入休整阶段,接到这个消息,别说杨国成就是陶惟自己都松了一口气,别看陶惟每天笑呵呵的,其实重担压身的陶惟从心底升起的疲惫已经有些抑制不住,而正是因为看到这点,马德明才直接找到总局领导,替陶惟争取了三个月的休整期,否则直接进入备战,陶惟的状态很可能下滑。

    而从这天起,陶惟彻底进入了休整期,接到消息的陶惟笑眯眼后,狠狠的睡了三天,再次睁开眼的陶惟让有些担忧的几个人松口气的同时也暗暗的心疼,所有人都清楚,陶惟这是累狠了,好在休整期终于来临,陶惟终于可以喘口气。

    、第七十章

    1996年3月1日。早晨七点,旌德中学

    又是一年新学期,全面进入休整期的陶惟除了每天无法停止的基础训练,终于背起背包过上了正常的学生生活。

    几年下来,虽然训练很累,虽然每每倦意总会席卷着满心疲惫的陶惟,可那份没有文化的苦陶惟吃过而且吃的太难,知道无论如何不能丢下学习的陶惟虽然不能正常的学生生涯,可只要有时间就会拿起书本慢慢的学。

    不求进度只求别成为一个文盲的陶惟这份坚持得到了马德明杨国成的大力支持,可以说,对于青少队的这些孩子,马德明虽然没有如关注陶惟那样过分的关心,但却经常抽时间到学校询问孩子们的学习进度。

    虽然每次得到的消息总是有些让人沮丧,但马德明还是经常督促孩子们不管怎么样也要把高中坚持念完。

    好在先有陶惟做榜样后有单细胞的万小东不断刺激,花滑队的这些半大小子们总算没让马德明太过于难看,已经不敢多求的马德明此时此刻只求这群傻小子们把高中坚持念完,至于大学,不是马德明瞧不起自家孩子,实在是太过于为难。

    而唯一有希望的陶惟,马德明却除了担心还有心疼,重担压身的陶惟瘦弱的脊骨已经要被压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随着陶惟崭露头角,成为花滑队灵魂人物的陶惟承担了全部的希望,队友的、教练的,甚至还有来自总局的。

    虽然每次陶惟都会笑呵呵的说着自己能行,可落在马德明眼中却是心疼,什么叫能行,什么叫做可以,无非是给心爱的花滑一个支撑的理由,没有谁是一直坚韧的,所谓的坚韧,只是不给自己脆弱的机会。

    这一次,为了给陶惟磨出休整期,坐在领导办公室,一坐就是三天的马德明甚至当着领导的面红了眼眶,马德明是真心疼这个不满十八岁的孩子。

    众人看到的只是陶惟让人惊叹的表演,可马德明却知道陶惟的成功是付出无数汗水后的来的,陶惟满眼的疲倦已经达到了,三年内连续的大赛无论是对心里还是身体都是一个沉重的负担,那怕陶惟没说,马德明也知道,陶惟到极限了。好在不管过程怎样,陶惟总算得到了三个月的休整。

    看着满脸笑容的陶惟背着书包走进学校,收回目光的马德明与身边的杨国成对视一眼,同时失笑的摇头,“老杨,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回去的路上,久久无言的马德明直到看到花滑队的大门发出的一声叹息让杨国成呵呵的笑了,“你还有我老啊,行了,陶惟不是个心窄的孩子,他会明白的。”

    想到整天笑呵呵的陶惟,搓了把脸的马德明到底还是收起心底的揪疼露出了笑容,而晃悠着走进校门的陶惟看着身边充满朝气稚嫩的同学,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或许是过早的离家离开父母,花滑队的队友们,那怕跟身边这群孩子有着一样的年纪却没有这份纯真。

    漫步在校园内,不紧不慢的陶惟让身边急匆匆赶往教室的孩子们诧异却又好奇,尤其是陶惟身上那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运动服和萦绕在四周的悠闲惬意,更是引来一阵侧目。

    习惯目光的陶惟并不是很在意那些落在身上的目光,全身心放松的陶惟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边走边瞧,脸上的笑脚下的步让趴在二楼的班主任乔伟露出了一丝笑意。

    “陶惟。”

    招呼一声并挥挥手的乔伟冲着听见呼声的陶惟招招手,“赶紧上来。”

    已经高一的陶惟对于这个相处几年的班主任挺有好感,年轻、有活力甚至于不迂腐,很能跟班里这群大孩子打成一片,笑了一下的陶惟收回四处闲逛的目光快步上楼,爬上二楼看到站在教室门口靠在墙壁的乔伟,陶惟脸上的笑意加深,“乔老师。”

    走到乔伟身边的陶惟慢声细语的招呼让乔伟呵呵的笑了,拍了下陶惟的肩膀,“不错,得了一块金牌,还没恭喜你哪。”

    带着笑意的恭喜让陶惟嘿嘿的笑了,蹭了蹭鼻尖,“谢谢乔老师。”

    表现的有些羞涩的陶惟惹来乔伟哈哈哈的一阵大笑,“你们马教练前几天说你进入休整期了,怎么回事老师不是很清楚,但你们教练既然让你好好休息,就别多想,学生生涯对于人的一生是不可缺的,好好享受这段难得的生活。”

    一番带着关切的叮咛让陶惟点点头,难得的宁静生活,陶惟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调整一下状态。

    站在门口跟乔伟聊了半响,直到铃声响起,才跟着陶惟一起走进教室的乔伟示意陶惟回到座位,虽然是第一天开课,可头一天已经返校的学生们状态固然有些不佳,可乔伟并不算太意外,只是不断强调收心收心乔伟让相处了几年的学生在嬉笑中也慢慢收回了因为放假而有些散乱的心。

    当然大部分人对于相处几年却总是缺课的陶惟还是很有好奇心的,虽然很多人知道陶惟是学体育的,但毕竟了解的不深,当下课铃声响起时,几个胆大又好奇的半大小子凑到了陶惟身边,笑闹的同时也满心好奇的询问。

    自有一套说辞的陶惟只说学滑冰的却并没深说,好在几个人只是好奇陶惟学什么的,也并没深问。

    一天的学习下来,不上晚自习的陶惟下午四点四十背着书包在同学们羡慕的目光中离开了学校。

    一路走回花滑队,刚刚走进寝室还没等放下书包,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二娃、二娃,快走,就等你了。”

    被一阵风似的万小东扯住就往外跑的陶惟只来得及把书包扔回床上就被扯着往外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慢点,干啥去。”

    边跑边嘿嘿直笑的万小东扭头看向陶惟,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馋像,“石杨买肉了,吃锅子,赶紧去,再不去一会肉就没了。”

    眼睛蹭的一下锃亮锃亮的陶惟反手拉过万小东,扯着就跑,身为标准的吃货,陶惟可是知道石杨的拿手绝活,火锅汤料,因为麻烦,明明有着一手好手艺的石杨却总是等着别人三请四请的才会动手,要说石杨离开,陶惟最想石杨什么,无疑的,就是石杨的绝活。

    一路疾奔,冲到石杨寝室的陶惟还没进屋就闻到了隐隐传出的香味,那股子清香把陶惟馋的差点没流口水,砰的一下推开门,挤了一屋子的教练员都是闻味赶来的,就连马德明都蹲在里面抓着筷子焦急的等着。

    终于看到傻孩子回来的石杨手里紧紧抓住不松手的羊肉袋终于打开,一抓一大把的放进锅里的同时把筷子塞给了万小东和陶惟,“赶紧吃,手慢就没了。”

    刚刚抓起筷子还没伸手的陶惟碗里顿时多出一大坨羊肉,抬起头看着站起身抢肉的马德明,眼底一暖的陶惟呵呵的笑了,一顿火锅,算上陶惟正好十人,二十斤羊肉愣是没够,就连石杨熬了一小天的汤锅都被喝光了。

    别人吃没吃饱陶惟不知道,可他是没吃饱,倒不是不好意思,主要是抢不上槽,平日里虽然称不上斯文,但至少还有个样子的教练员们根本不是吃饭,那就是抢饭吃。

    而万小东更是才吃了个半饱,看着空荡荡的锅底和摸着肚子直打饱嗝的陈飞,万小东憋了半天到底没憋住,“教练,你咋那能吃哪还老从俺筷子底下抢肉。”

    嚷嚷的万小东惹来一阵轰然大笑,被万小东掀了老底的陈飞挑高眉梢,笑眯眯的看着万小东,“小孩子家家知道啥,岁数大的人吃的时候过去了,比如你马教练,岁数小的人吃的时候在后面,比如你,真正到该吃多吃的人在这,比如你教练我。”

    大言不惭的陈飞惹的屋里笑声越发响亮,冲着陈飞伸出中指的石杨唾弃陈飞的厚脸皮,按下没吃饱又馋的够呛万小东,把放在中间的锅子收起来,“滚蛋滚蛋啊,吃饱喝足还不收拾,赶紧各回各屋,别耽误我收拾碗筷。”

    笑骂的石杨惹的大家伙又是一阵大笑,晃晃悠悠站起身相携离开,再次关上房门,趴在门口听了一会的石杨突然贼兮兮的一笑,蹭蹭两步窜到窗口,把藏在外面的锅底拿进屋,又从床底下的纸箱子里掏出一袋羊肉,冲着嘟着嘴嘟囔着没吃饱的万小东一比划,眼睛锃亮锃亮的万小东顿时乐的一蹦多老高。

    一把捂住万小东的嘴,嘘嘘了两声的石杨让万小东笑眯了眼,用力点点头,拉下石杨的大手,自己捂住嘴的万小东闷声大笑。

    坐在一旁,事先被石杨悄悄踢了一脚而留下的陶惟冲着石杨翘了翘大拇指,“好样的。”

    随即把凳子拽到桌子旁的陶惟笑眯眯的等着第二锅开始,这一次没有人打扰的三人总算吃个饱,一个小时的晚饭,要不是实在吃不下去,陶惟真舍不得放下筷子,仰着肚皮靠在凳子上看着战斗力强悍的万小东,陶惟吧嗒吧嗒嘴,“哥,照你这吃法,一般人是养活不起你。”

    陶惟的调侃让万小东翻了个白眼,“好像你吃的少似的,你咋不说开始的时候马教练紧着给你抢。”

    筷子甩的飞快的万小东边说边吃,鼻尖上全是汗的万小东欢实的吃法把石杨稀罕的够呛,伸出大手摸了把万小东顺着脸颊淌下的汗水,自然而然的举动让陶惟眼底闪烁了一下,看看完全没当回事的万小东,又看了看抬起眼帘扫了一眼的石杨。

    低垂眼帘的陶惟收回目光半闭着眼靠在凳子上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石杨的心思陶惟明白,可怎么说石杨只是默默的守着护着万小东,对于单细胞的万小东来说,身边有这样一个强悍又满身心眼的人不是坏事,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强力的遮风板,对于陶惟而言,自私也好,私欲重也罢,不管石杨的初衷是什么,只要能护住万小东就够了,毕竟重新走了一遍,竞技的残酷陶惟太过于明了,有的时候不是你肯吃苦就能出头。

    苦苦挣扎的运动员有多少可真正能出头的又有多少万小东难道真的无可替代吗短道速滑青少队足足七八十人,为什么站在赛场上的是万小东而不是别人,万小东固然有着属于自己的优势,可这一群人中难道真的没有比万小东还优秀的人吗陶惟清楚并不是,可那又怎样,那些人于他而言只是外人而已,只是这段不容于世的感情太难太难了,不管是对默默守护的石杨还是懵懂的万小东。

    揉了揉鼓起的肚子,陶惟懒洋洋的站起身抻了下懒腰,“走了,出去溜达溜达。”

    边说边往外溜达的陶惟临走时看了一眼石杨,眼底闪烁了一下的石杨嘴角露出一丝淡笑,清澈见底的眼神里除了平静还是平静,冲着陶惟微微点头,示意陶惟放心后石杨收回目光,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头碰头的石杨、万小东,心情有些沉甸甸的陶惟离开了寝室离开了速滑队。

    没有直接回到寝室的陶惟顺着小路慢慢走出大门,沿着公路数着步子慢慢往前走的陶惟一呼一吸间,穿透胸腔的凉气慢慢驱散了胸口的复杂,长长吐了一口气,看看四周,已经走出好远的陶惟转身准备往回走。

    刚刚转身,陶惟脚下的步伐顿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荣博远让陶惟楞了一下,随即突然升起一丝无力感的陶惟看了一眼荣博远蹲在了马路边。

    无力的冲着荣博远摆摆手,“蹲会儿。”

    一天的工作忙完,如往日般顺着马路走到国家队大门的荣博远刚刚走到国家队大门口,就看到低着头从院里走出的陶惟,虽然看不清陶惟的脸,但陶惟略微有些沉重的心情荣博远却清楚的感觉到,不知道陶惟在想什么的荣博远沉默的跟在陶惟身后,看着陶惟低着头慢慢的往前走,有心上前,可却不想打扰此时平静的荣博远到底还是没有上前,只是默默的陪伴在身后的荣博远希望等到陶惟自己回头看到他的身影。

    顺着陶惟的招呼蹲在陶惟身边的荣博远伸手拉住了陶惟裸露在外的手指,冰冷的指尖被温热的大手紧紧裹住,低着头看着被完全包裹的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的陶惟沉默着也无言着。

    彼此沉默中,不知道过了多久,荣博远起身,拉起了蹲的双腿发麻的陶惟,看着站起身却不动的陶惟,蹲下身的荣博远轻轻的揉着陶惟发麻的双腿,映入眼帘的发顶让陶惟闭了闭眼。

    总是这样,一言不发的陪伴,伸出手蹭了把荣博远毛刺刺的发顶,“走吧。”

    说完,拉起荣博远的陶惟越过荣博远率先走向驻地,站起身摸了下残留在头顶的微凉,眼底闪过一丝幽深的荣博远快步走到陶惟身边,拉住陶惟的手插进口袋,一路无言的回到国家队,站在院门口,抽出手仰起头看向荣博远,“回去吧。”

    点点头,推了一把陶惟示意陶惟进去的荣博远看着陶惟头也不回的走进只开了小门的大院,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内,荣博远才转身离开。

    、第七十一章

    时光荏苒,匆匆一年,空缺了1996-1997赛季的陶惟还有一年即将步入成年,因为陶惟空缺了整个一年的赛季,整个国家队参加长野冬奥会的队伍中,男子花样滑冰成为了唯一一支还没有门票的队伍。

    不单单队友们心里压力剧增就是一力替陶惟承担的马德明也是背上了沉重的负担。总局一天一个电话不断的催促每每让急躁的马德明恨不得把叮铃铃作响的电话摔了。

    1997年1月21日,拿着陶惟护照的马德明在挂断电话后,冲着坐在对面笑的满脸褶子的杨国成撇了下嘴,“我去送护照顺便谈下经费的问题。”

    边说边收拾东西的马德明一脸的怨气把杨国成逗的哈哈大笑,外人都以为陶惟状态不佳,可杨国成却很清楚,陶惟根本不是,之所以空缺整个一年的赛季,固然有身体的原因,但更多的却是马德明压下了陶惟的比赛,一年前,进入休整期的陶惟经过三个月的调整,已经恢复到了最佳状态,可看到身高窜了一大截的陶惟,马德明却皱起了眉头,经过仔细考虑,又询问了丁敏和专业医生,陶惟因为进入男孩子最后的生长期,此时无论对身体还是对心里都是双重的考验。

    尤其是身体,如果一年中陶惟受伤,那么生长期留下的伤病将伴随陶惟一生,运动员最怕的伤病是马德明不希望看到的,尤其是对陶惟,透支生命的运动生涯已经让年少的陶惟承担了全部的重任。

    如果可以,马德明不希望看到心爱的弟子后半生只能坐着轮椅,想了又想,马德明抗住了所有压力,压下了陶惟的比赛,经过足足一年的调整,可以说,此时的陶惟绝对到了巅峰状态。

    不提看到拿着护照的马德明总局领导有着怎样的兴奋,离开办公室的杨国成在训练场找到了陶惟。

    满是激赏的目光落在冰面上旋转舞动的陶惟,随着年纪的增长,无论是技术还是表现力都日趋成熟陶惟虽然一年没有参赛,但技术却已经站在了世界的巅峰,单论四周跳,陶惟已经能够完成4t、4s、4f、4o、4z五种,就连陶惟曾经无法完成,如昙花一现的4a也就是四周半陶惟也已经完成。

    连跳更是做出过最难的433,虽然433的成功几率并不高,甚至可以说,很低,但毕竟成功过,而且陶惟还年轻,随着陶惟的年纪增长,经过淬炼后的陶惟会成长到什么程度,已经没有人可以预料。

    但看着场中优雅灵动的陶惟,杨国成心中却隐隐有种感觉,陶惟的时代来临了。

    这种势不可挡的来临不是任何人能够阻拦的,那怕有着悠久历史的欧洲大国,依然无法阻止陶惟前进的步伐。

    1997年,三月,蚕伏一年的陶惟终于出现在世锦赛的会场,那一刻,不单单队友们眼睛蹭的一下变的锃亮锃亮,就连难得出现在赛场上的领导也随行赶往此次世锦赛的比赛城市瑞士洛桑。

    纯东方人的面孔,透着精致也带着淡雅,身高一米七五的陶惟因为学习舞蹈的原因,体态修长身材挺拔,越发清澈的眼神和平和的气息使得陶惟很是吸引人。

    出现会场的陶惟并没有急着赶到训练场去抢那极少的地方,而是默默的坐在后台,看着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那一张张会在今后十几年叱咤冰雪世界的面孔将是陶惟强劲的对手。

    要说不激动是假的,但更多的却是高昂的战意,因为整个赛季的缺失,陶惟的出场顺序极度靠后,这也是陶惟并不急着去场上找感觉的原因。

    第一天的短节目,倒数第三个出场的陶惟选用的曲目再会诺尼诺,前有俄罗斯名将傲人的成绩后有国新锐小将紧迫逼人,已经做好热身的陶惟出场了。

    稀稀落落的场上,饶舌的名字和陌生的国家让现场一片萧瑟,视觉的疲惫已经让很多特意赶来观看的观众离席,摆好姿势的陶惟示意音乐开始。

    出场顺序已经没有任何优势的陶惟好像没有看到那一个个站起的身影,一张沉静的面孔在音乐响起的瞬间顿时变了,随着悠长的音乐伸臂的陶惟急速后滑的身影掀起了微长的头帘。

    细软的发丝随着急速舞动的身影不断的飞扬,2分40秒的短节目中,按照规定做完所有动作的陶惟虽然零失误完成比赛,但也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只能说陶惟的动作很标准的裁判员们给出的分数很低,低的陶惟只能勉强挤进比赛。

    并不意外的低分是陶惟和马德明预料之中的事情,好在短节目中彼此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大,所有参加比赛的选手都清楚,真正决出胜负的是第二天的自由滑,那时候,是否真的能跻身顶尖运动员行列的选手们将会做出一系列高难度的动作。

    下场,回到后台,微微喘息的陶惟微微皱了下眉头,顺着落在身上久久没有离去的目光看去,温和的笑容出现在视线内。

    微微楞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的陶惟虽然不解但还是笑了一下才收回了目光。

    弯腰脱下冰鞋的陶惟套上运动服,把冰鞋装好,背着大大的背包跟着马德明离开了后台,不疾不徐的步伐让眼底闪过一丝兴趣的诺尔曼诺夫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嗨,诺尔曼你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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