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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虔至深 第18节

作者:叶遍华 字数:20798 更新:2021-12-19 06:19:33

    “梁哥”谢焓怔忪,聂梁看着他,重复道,“走。”

    另一头,沈乔看到顾勤旁边的霍霖,还来不及开口,孙泱便率先截过了话头“我不小心让少爷知道了家主的事,少爷便要跟着过来。”

    沈乔现在本来就心绪混乱,自然没有细想其中关窍。气势汹汹的一场对峙,最后竟散得如此草草。

    按照霍启渊给的时间,应当是7月12号宣判。法院已经发出了逮捕令,但聂梁却像人间蒸发一样完全找不到人。

    霍启渊告诉他时沈乔只是微微发怔,片刻后神情如常,回了声“知道了。”

    他知道聂梁不会走十二年前的老路,到了纽约他也朝不保夕。他给自己选择了体面的下场,而且绝不会和他扯上关系。

    记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他对他说过,总有一天,他会为他死的。

    霍启渊未必知道他的想法,却一定明白他的态度。临走时他忽然问了句“小霖最近在干什么”

    虽然和他关系尔尔,霍启渊疼霍霖倒还算真心实意“他现在在休假,黎萧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霍启渊本也只是随口一问,见他这么答,也只点点头“知道了。”

    蝴蝶君主角是京剧演员,在正式投入角色前,沈乔势必要进行大量的前期调研。即便专业的唱捻可以找替身,京剧演员的步态身姿却是势必要揣摩的。赵文彦的意思是等他忙完手上的事,就去国家大剧院待一段时间。

    彼时他们正在飞帆艺人管理部的办公室,桌子上摆着一份新的合约。“郑先生没收违约金,但原来的合约到了十年已经自动解除。这份合约是比着华哥和阿源签的来的,年限还是十年。”

    沈乔熟练地签下字,抬头看着赵文彦“你呢”

    “文彦签的约是包含了导演部分的,我们都知道他不是真的打算一辈子不导戏,只不过这些年履行的只有制片人部分的而已。”黎萧把文件锁进保险柜,“放心,他是飞帆的董事,哪里会吃亏”

    复出的事目前仍严格瞒着圈内,即便是飞帆内部知道的人也只局限在必须经手的几个大腕里。唯一例外的是关蕴颖,她天生一颗八卦心,又没几个人敢轻易忤逆她的意思。此时关影后便坐在一处略高的露台上俯览众生,红唇卷发配着c的红底高跟鞋,根本不是一个“风情万种”能概括的“剧本里有我能客串的么”

    “重要的女xi,ng角色都是法国女人。”赵文彦说,“非要找一个的话沈乔的佣人”

    “六十年代一个演员哪有佣人”关蕴颖无言,深切觉得赵文彦应该好好请个专家来勘正一下这个美籍华人写得剧本里的史实错误。

    “回头我找人校一下。”赵文彦说,“剧本已经很离奇了,要是细节再不做到位,就能叫失真。”

    “是,然后上映后你能被黑好一大波。”黎萧说,“不过现在旗腾的情况,应该也腾不出手来对付我们。”

    “等电影上映了,可能已经没有旗腾了。”沈乔说。

    四人同时陷入沉默,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不论有没有参与其中,那种怅然也是实打实的。

    关蕴颖心中微动,忽然道“那旗腾的高管现在有没有消息”

    “身子正的老老实实接受调查,身子不正的早卷款跑路了。能在旗腾干事都是有几把刷子的,不愁找不到下家。”黎萧说,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再开口不免带了些惋惜,“可惜了旗腾的影视部总监,那个年轻人我接触过几次,是个能干的好孩子。可惜摊上了聂旗腾董事长那样的爸,就算没卷进金融问题,将来的路也不好走。”

    沈乔也想起了那个孩子。聂梁认识他的时候已经有了个儿子,可能是试管婴儿也可能是私生子。他并不在乎这些事,和那个孩子接触也不多,可如果真如黎萧所说,那是个好孩子,也算是他害了他。

    他早已生得冷硬心肠,不与自己切身相关,惋惜也不过是一瞬。

    关蕴颖神情又紧绷了一分。她再问道“旗腾影视部的总监,他是谁的儿子”

    “聂梁的。”沈乔有些奇怪地说。转念一想,聂梁在旗腾当权并不久,关蕴颖只是个明星,同他接触并不多。况且聂梁也并没有高调公布过父子关系,只是他同聂梁曾经过于亲近,才不觉得这是个秘密。

    关蕴颖没有说话。她从露台上下来,目光恍惚。

    “和谁”关蕴颖瞬间癫狂。

    “旗腾影视部的总监。”霍霖说,“放心,他就比我大三岁,我这辈子也不会对老头子产生兴趣。”

    “只比你大三岁,就是旗腾影视部总监了”关蕴颖目光恍惚。

    “我男朋友太优秀,有意见”霍霖挑眉。

    她还记得霍霖那时的神情,秀丽的眉目微微挑起,张狂又明艳。他是真的喜欢那个人,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那么认真。

    聂梁的事开始爆发后她曾担忧地给霍霖打了个电话,霍霖的口气有些慵懒,满不在乎道“说过了,我男朋友青年才俊身世清白,想跳槽有的是下家。”

    霍霖没有可能不知道他男朋友是聂梁的儿子,也没可能不知道聂梁倒台和沈乔的干系。可他还是称他为“我男朋友”。

    她想起她再见到霍霖时,打趣他出柜的下场如何。他耷着一张脸,说还没进沈乔的办公室,就先怂了。还叫她替他保守秘密,别跟黎萧说。

    他没有出柜。他到现在都还没跟沈乔和黎萧坦白。

    “小霖最近在干什么”她忽然问。

    “不知道。”沈乔有些疑惑,他很少过问霍霖的具体行踪,忽然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霍启渊和关蕴颖都问了这个问题,“说起来,小霖是有段时间没联系我了。”只是霍霖常常十天半个月杳无音信,也就没有在意,“有什么事吗”

    黎萧和赵文彦用同样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关蕴颖心中忽然大慌。她看着眼前的三个男人,心情忽然有些迷茫。她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字一句问“你们是真不知道,他和聂梁的儿子在谈恋爱吗”

    “什么”黎萧率先发问,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沈乔立在原地,忽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被他忽视的细微片段忽然连成一处,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想明,手机便响了。

    是霍霖的。

    他慌忙接通,脱口而出“小霖”

    “他在我这里。”电话那头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谈不上多熟悉,却难以忘记,“来城南,你知道我说的是那里。”那人的声音气定神闲,却含了无法纾解的恨意,“你应该很熟悉这个地方,沈乔。”

    第九十五章

    1997年7月14日,英国,伦敦。

    霍布斯家族的一直执行的祖训有一条便是对在家族斗争中失败的成员坚决的驱逐,枝叶会分走主干的营养,是以家族的权力中心永远只有家主与成年的候选继任者。

    在这个年份,有资格坐在这里的只有父子三人。在最困顿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它可以带来的收益那样巨大,把握住看起来却那么容易。

    izze死了,她的丈夫也死了。沈家族那足以让他们摆脱死循环的财富现在并没有看门人,他们要摆平的,只有一心演戏,从未留心家族纠纷的joe,最多加上izze只有三岁的儿子。

    “把joe带到伦敦关押,或者直接杀了他,都不会有后患。”克里斯托弗率先开口,“我们是izze血缘最近的亲人,joe死了,那个孩子的抚养权就会归我们。”

    “用这样的方法,即便那个孩子能归我们抚养,izze留下的人也会阻挠我们。”菲利普显然与克里斯托弗意见相左,“joe什么都不懂,他现在要自保,只能依靠我们。比起除掉他,利用他是更好的办法。”

    他们此时的立场不仅取决于他们对那个名义上弟弟的态度,也来源于他们已经摆在台面上的争斗。若在往常,查尔斯会庆幸儿子们的心狠,但这个关头他却有些失望,明争暗斗,也要分清时机。

    两人又吵了几句,查尔斯心中忽然有些厌烦,再开口时声音便含了怒意“都回房间”

    菲利普与克里斯托弗没想到他如此,只有下去。

    查尔斯霍布斯从柜子上拿过一张照片,十一岁的joe抱着足球,在绿茵场上挽着他的手。他这时才忽然想起,北京,那个孩子面对姐姐的死,会有多痛苦

    而他还不知道,他的未来正被人拿捏在手上。

    查尔斯霍布斯向来自诩狠辣,霍布斯家族就是他唯一的价值观,他世界的全部,他心里清楚克里斯托弗的办法更一劳永逸,诚然沈家族的其他管理人员会因此暴怒,但他们真的舍得玉石俱焚,让那个三岁的孩子一无所有

    joe死,不仅可以获得那个孩子的抚养权,还可以彻底杜绝joe知道真相后可能会有的报复。可他却舍不得。

    他最疼爱的养子,他唯一付出了感情的孩子。

    他和他,一定要走到相互残杀的地步吗

    查尔斯霍布斯拿着照片,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管家才听到他的命令“准备飞机,我去趟北京。”

    沈家门口,顾勤朝聂梁抱歉开口,却没有丝毫笑意“少爷是悲伤过度,才回绝了聂先生那么多次,希望聂先生理解。”他顿了顿,又道,“一会儿少爷可能有失礼的地方,还请聂先生见谅。”

    “多虑了。”聂梁温和道。

    他看得出来,顾勤对沈乔很不放心,不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谢绝所有宾客。再说,若霍二夫妇还在,沈乔就算做错了什么,也没人会找他麻烦。

    今时不同往日。这份家业,以及霍二夫妇结交的那些盘根错节的人脉,都会由沈乔来继承。可到了需要认真审视沈乔时,他们轻而易举便能得出论断他也许是演戏的天才,可面对他们这些人ji,ng,他跟白痴也相差未远。交出权势换下半生富贵平安是最明智的选择,但沈乔根本不能,也不可能这样选。

    他由着顾勤为他引路,想起之前阿焓对他说的话。他为他梳理了离岛沈家这几十年的家史,以及霍二在北京的的处境,最终告诉他,接过姐姐姐夫的衣钵是沈乔唯一的路。

    京中和港岛那些权贵巴不得上来瓜分沈家,如果他肯帮他,那沈乔今后如何,就是全然由他拿捏的。

    “这是最好的机会,梁哥。”谢焓的声音似乎有些艰涩,“你总得先把人弄到手,再说其他的。”

    是啊,他总要先得到他。

    沈乔可能从前不会留意,但当他的世界失去支撑轰然倒塌时,那些骤然陌生的面孔就会告诉他象牙塔外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沙发上,沈乔抬眼看着他,他不再笑了,原本凛冽的眉目已经有了清冷缄默的味道“我听阿勤说,他回绝了你很多次。如果是为了安慰我,那谢谢了。”

    他能感觉出来,沈乔的话并不是外交辞令,他只是用自己的本能来回应他以为是关心的来访。见他,也许还是顾念到不想他太过担心。

    他还是用最大的善意来看这个世界,但他想错了。他还是羽翼下的幼鸟时,在倾轧算计中浸透了的人还可能真心待他,但那种身份,那种日子,从今往后他再不会有了。

    “斯人已逝,我的确想你节哀。但沈乔,你有没有想过,你该怎么办”聂梁望着沈乔微变的脸色,微微加快了语气,“你不可能再演戏了。现在北京的环境,你无戏可拍。”

    哪怕死的只是霍二,都不会是这种情况。有沈芸在,沈乔还可以不踏入浑水。可他是唯一的成年继承人,又处在孤立无援的弱势,请他拍戏,代表的就是无法上映与殃及池鱼的封杀。国际影帝的声誉,在那些人眼里,毫不经用。

    “你什么意思”沈乔明显有些不豫,盯着聂梁,问。

    聂梁轻轻一笑,再开口,已经带了把握万事的笃定。

    他说,沈乔,我喜欢你。

    跟我在一起,我就会帮你。

    第九十六章

    沈乔猛得抬头看向他。

    聂梁坦然地迎接他的目光,那是他早已设想好要面对的眼神。

    “呵。”足够长时间的静默,沈乔发出一声冷哼,他看向聂梁,眼睛亮得吓人,“你要我做你的情人”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我希望你不要。”聂梁说,那语气认真执着,墨黑的眼瞳中似乎当真是情真意切,“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做床伴或情人,而是认真交往的恋人。你现在不答应我没关系,股东大会前,你随时可以决定。”

    股东大会是7月21日。他还有六天。

    沈乔别过头,他应该是惊怒交加的,他也确实有受到羞辱般的恼火,可冥冥之中似乎有另一个声音,阻挠他干净利落地拒绝他。

    “聂先生请回。”他最终没有把话说死,但称呼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聂梁倒也没再说什么,他深深看了沈乔一眼,起身离开。

    他先坦白了心意,便是在进行一场豪赌。筹码已经交出,再也没有反转余地。

    但他坚信,他会赢。

    “聂先生对您说了什么”

    聂梁离开后,顾勤进了客厅,问道。沈乔目光仍旧是听到噩耗后惯有的麻木,淡淡道“关心了几句而已。”

    顾勤这才放下心。他笔挺的双眉微微蹙起,道“那就好。对了,伦敦刚刚来了电话。”他观察着沈乔的脸色,“霍布斯先生想来看您。”

    沈乔的眼神骤然明亮起来。他仓皇看向顾勤“是哪位”

    “查尔斯霍布斯先生。”

    “他什么时候到。”

    “已经下飞机了。”

    他看着沈乔的神情,想到了今天上午孙先生的话,权衡一番,还是决定多嘴几句“霍布斯先生现在过来,可能是想像聂先生一样关心少爷,但霍先生和夫人刚走,他是少爷的养父,又曾经代管过沈家,这次过来目的应该并不单纯。”

    “他并非少爷的亲生父亲,他说的话,少爷还是该多留心。”

    查尔斯进客厅时沈乔正在门边候着他,看到他,憔悴的脸上焕发出些惊喜之色“查尔斯。”

    “乔。”三年未见,又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查尔斯心中也有些波动。他索xi,ng借势抱住沈乔,口气心疼而哀痛,像一个真正的父亲在心疼自己的孩子,“我的孩子。”

    沈乔心口震动,几乎想放肆在他怀里大哭。他想起三年前在伦敦,终于取得原谅的他也是开心地缩在查尔斯怀里。只是三年前他还可以埋首于他的颈窝,现在他们却一般高了。

    他们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像幼时一样亲密无间。出于对沈乔的了解和对人心的把控,查尔斯并没有直入主题,而是同沈乔讲了很多从前的事,直到沈乔无意间提到霍霖,查尔斯才道“joe,你有没有想过,你和charie怎么办”

    沈乔心中微微响起警钟上午,聂梁也问过相似的问题。他摇摇头,低声道“我不知道。”

    这也的确是实话,摆在他面前唯一的活路似乎就是聂梁的方案,可他根本不想理会。查尔斯听他这么说顿时放了心,他伸手环住沈乔,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跟我回英国吧,joe。带上charie,他会接受最好的教育,就像你小时候那样。亚当和艾伦都会疼爱这个弟弟。”

    “你可以继续演戏,在欧洲或美国都行。之前你说想留在izze身边,但现在她肯定不想看着你为她耽误事业。”

    沈乔微微偏过头,似乎只是不经意问道“那家里的生意呢”

    “霍布斯家族会管。”听他主动说起,查尔斯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joe,我们有能力。你和charie什么都不用管,我会保护你们”

    沈乔忽然甩开他的手,站起来,紧紧盯着他。

    查尔斯眼中还有未消退的狂热,他不懂商场的尔虞我诈,但他看得懂什么是做戏,什么是真心。

    他的目的并不单纯。他也许的确想过来安慰他,舍不得对他不闻不问,但他同样割舍不下那笔巨大的财富,那种强烈的向往是掩盖不住的。

    如果一开始目的不纯,那他怎敢把小霖和他的未来放心托付给他

    他心中忽然升起了试探的念头如果照顾他,并不能取得那笔财富,那查尔斯会怎么做。

    他慢慢调整自己的神情,用最能直观传递情绪的方式来表达自己想要呈现的神情“不。我不会给你。”

    “那是我的家人给我留下的财产。我拥有继承这一切的权利。”

    空旷的客厅里回响着余音。查尔斯霍布斯也慢慢站起来,直视着沈乔的眼睛。只是和沈乔一对比,他显然成熟冷静许多,两人之间段位,高低立见。

    他看得那样仔细,joe的眼睛。那双眼睛向来清澈见底,任何情绪都隐藏不住。而现在,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分明的提防,他真心疼爱的孩子,并非真心视他为父亲。

    他心中涌现出酸涩与怒恼,对他面前的年轻人。那种愤怒只是一丝,却促使他更快用对待敌人的方式来对他的“儿子”“你有权利,但你没有资格。”他注视着沈乔,眼神逐渐冷漠,“没有谁能帮你履行你的继承权。我杀了你,或者把你带回伦敦关押,也没有人会帮你说话”

    他毫不掩饰他的y狠。沈乔身体剧烈颤抖。他看着他,忽然瘫倒在沙发上。

    怎么会这样他想。查尔斯怎么会这样

    他也许目的不纯,但他怎么会说,他要杀了他

    沈乔忽然想起来,霍布斯家族也是霍霖的亲属。只要霍家不讨要霍霖的抚养权,那他死了,霍布斯家族可以轻而易举得到小霖和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他倒在沙发上,眼神无助而惊惶。许是看到沈乔现在的样子冷静些许,查尔斯再开口已经放缓了口气“我也不希望我们走到那一步。joe,带上charie,跟我回伦敦。你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了你姐姐面对的情况。我会照顾好你们,我发誓。”

    他俯下`身,似乎是想抚摸沈乔的脸,沈乔扭过头,避开了。

    他的手就这样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没一会儿就自己放下了。

    沈乔缓缓摇着头,从沙发上站起来,再也不躲避查尔斯的眼神。

    “如何应对,那就是我的事了,霍布斯先生。”沈乔说,眼神冰冷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我不会听你的。”

    楚汉河界,就此划明。

    查尔斯霍布斯也终于收敛了所有的温情。他眯着眼,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

    他想起三年前在伦敦,他从窗口望着楼下等他的沈乔。他一手养大的男孩那样急迫地请求他的原谅,他又怎么舍得再说重话

    他那时说,他没有怪他,所以谈不上原谅他。如今他仍然不怪他,甚至还像个父亲一样爱着他,但沈乔不愿意配合,他就是他的对手。

    “你应对不了。”他淡淡道,带着一个财阀大佬的笃定,“你根本不是个能在暴风雨里生存的孩子。你姐姐能做到的事,你永远做不到。”

    沈乔没有说话。查尔斯霍布斯按下西装口袋里的通讯工具,想让他带的人上来。不多时,进门的却是一个中国男人,用娴熟的英语道“这里是沈家,霍布斯先生的人最好还是等在外边。”

    他心口大震,而沈乔已经失声唤道“孙叔”

    孙泱并没有对沈乔说什么,他恭恭敬敬地朝查尔斯霍布斯鞠了一躬“霍布斯先生是想自己离开,还是请人送您离开。”

    查尔斯霍布斯冷哼一声,信步到了门边。

    临离开时,他忽然回头最后看了沈乔一眼,他孤身一人站在沙发边,仿佛脆弱不堪的少年,又好像坚不可摧的男人。

    他想起沈乔颤抖的眼神,心中升起一丝轻蔑到底是个孩子,就算一时意气,又能坚持几时

    终其一生查尔斯都不知道,沈乔眼中的颤抖不是因为对未来的恐惧,而是因为他终于确信了他们必然厮杀到底,再无退路。

    “您怎么来了”

    沈乔被孙泱扶着坐在沙发上,错愕地看着本该在香港的孙泱。孙泱道“我听说霍布斯来了北京,害怕他对少爷不利,就立刻赶了过来。”

    沈乔摇摇头“他没有伤害我。”

    孙泱看着他,决定暂时不给他解释查尔斯霍布斯为何想叫人进客厅。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只录音笔“这是小姐的东西。”

    “刚接管家业时有很多针对小姐的刺杀,小姐知道她去世霍布斯先生一定回来找少爷,就给了我这只录音笔。说少爷答应了就立刻销毁;少爷不答应,就放给少爷听。”

    “放吧。”

    孙泱也没再说什么,按开了录音笔。短暂嘈杂的音响后,是男人温润而镇定的声音“不是秦家,是冈村家。”

    沈乔脸色苍白,情不自禁掐住自己的手腕。

    他记得这个声音,他不会忘记这个声音。

    声音的主人是沈嵘,给予他生命的,亲生父亲。

    第九十七章

    孙泱关上录音笔,看着身旁的沈乔,担忧地唤了声“少爷”

    沈乔直直望着那支笔,忽然笑了起来。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荒唐、更可笑的事吗你全身心信赖,甚至半个小时以前还想着将自己与侄子的未来托付给他的养父,是雇凶杀害自己生父的凶手,自己自以为无忧无虑的同年,能被养父全心疼爱的幸运,不过是权衡下的交易。

    他活在谎言与虚假里,而现在那些虚假的都被戳破了。

    “我呀,一开始就不该把他当做父亲。”

    他这么笑着,眼泪却止不住。那泪滑进他上扬的唇角,苦涩咸shi。孙泱看着他崩溃的神色,低低叹了口气。

    他从少年时期便跟随在沈乔父亲身侧,是沈嵘中弹到去世那不到一日的光景里,除却小姐和苏先生外唯一陪在身边的人。到了第二日,家主交托完身后之事后,对苏先生说了句话“别让joe进来。”

    “别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会吓到他。”

    若说对小姐,家主还在父爱之外施加了对继承人的压力与期望;对少爷,却真真是百般娇养,要将对难产而死的爱妻所有的愧疚与深爱都弥补在这个小儿子身上。他竭尽全力要少爷活得恣意畅快,但看如今,只怕还是要事与愿违。

    从前家主与小姐,对少爷的期望不过是他一生顺遂,自然绝不会告诉他霍布斯家族与他们的恩怨。而现在,他面前的责任避无可避,那查尔斯霍布斯的虚情假意,就是他首先要辨明的。

    “舅舅。”

    看到沈乔进来,霍霖立刻跑过去抓着他的手,已经多日没有见到父母的他见到舅舅格外亲近。沈乔勉力笑了笑,抱着他坐到了床上“怎么还不睡”

    “我不想。”霍霖稚气地摇了摇头,“爸爸妈妈还没回来。”

    这几天爸爸妈妈都回来得很晚,早上醒了又都走了。他要晚点睡,才能看到他们。

    “今晚他们有事,不回来了。你先睡,不然你妈妈又要生气。”沈乔说,霍霖闻言虽有些恹恹,却还是乖乖地缩到了被子里。沈乔坐在旁边,神情恍惚。

    霍霖悄悄探出头,看到舅舅失魂落魄的脸,心里想着舅舅不高兴,他得想办法劝劝。

    “舅舅,赵叔叔什么时候过来”他自信满满地开口他舅舅除了他和妹妹,最喜欢的就是赵叔叔,一提到赵叔叔,舅舅就会开心起来。

    舅舅却没有笑,却没有说话。

    “他不会再来了。”许久,沈乔淡淡地说,他抬起手,轻轻梳理着霍霖柔软的头发,“小霖,答应舅舅,以后都不要提起他,嗯”

    霍霖有些听不懂,却又想不明白,生怕舅舅又不开心,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看着霍霖睡着。沈乔才回到客厅里,偌大的厅堂只余滴答的挂钟声。茶几上放着一瓶酒,他拽起酒瓶,仰头一饮而尽。

    他想起刚才,他进霍霖房间前的事。

    他挂了电话,却没有放下听筒,耳畔回响着一阵阵的忙音。

    他知道,他已经失去了另一半自己。

    电话那头是他的男朋友,他少年时最炽烈的人光芒。他在最好的年岁里,遇到了最好的人。他那么爱他,却不能和他相守一生。

    若说此前还心存侥幸,那查尔斯的威胁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他终于明白了聂梁的重要。

    他拎得清,现在什么重要,什么相对不重要。

    酒再没给他带来畅快与放纵,只觉苦涩不堪。他想起方才霍霖熟睡的小脸,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从今往后,小霖就是最重要的。

    他要护他周全,像父亲和姐姐从前保护他一样护他周全。

    酒瓶已经见底。沈乔随手把它扔到一边。

    他再也不要喝酒了。

    在沙发上上坐了许久,他才到了电话边,开始拨聂梁的号码,每拨一个键,都是在杀死那个过去的自己。

    电话接通了。他听着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机械xi,ng地回答

    “我答应你。”

    第九十八章

    城南别墅区是北京较新兴盛的豪宅区,聂梁在那里买过一栋别墅。

    谢焓说他熟悉,他确实熟悉。

    “你可以带人过来守在门外,但不能进门对我不利。”谢焓的声音听着仍旧气定神闲,“都不用去赌。乔治洛克特是更在乎霍二的儿子,还是更在乎你。”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沈乔想明谢焓的暗示,却没有丝毫犹疑便答允“我马上过来。”

    进门之后,他看到霍霖正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神色苍白落寞,仿佛灵魂出窍一般。谢焓站在一边,见他来了,信手拔枪出来。

    “你”

    “你放心,我不会随便开枪,昀昭那么喜欢他,我可舍不得他伤心。”谢焓微笑着,手腕却在抬高,枪口竖立,将霍霖整张脸都抬了起来,“但谁让我心里还有比昀昭还重要的人。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他一样会没命。”

    “你说。”沈乔说,目光死死盯着霍霖与谢焓。

    霍霖仍旧神情恍惚,仿佛现在受制于人xi,ng命难保的人并不是他。谢焓低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分不清是眷慕还是憎恨,他说“梁哥死了,自杀。”

    沈乔大脑中犹如五雷轰顶,然而早已有了这种猜想,原先既定的说辞自也在冷静些许后派上用场“那是他罪有应得。”

    “是啊,他罪有应得。所有人都想让你这么想,就连他也想。可我偏不。”

    “你什么意思”沈乔失声打断。

    “听我把话说完。”谢焓神色不改,只是手腕又往上抬了抬,“先说02年的事。不错,他确实很生气你会为了一个五年不见的男人想离开他,甚至愿意交出在聂家的代理权。但他的原意只是想让你着急,吓唬你一下。他只是告诉昀昭,让他带弟弟回家里玩,之后绑架他再让人拍照片的,都是我。我看不惯你有我求而不得的东西还挑三拣四。我可不像梁哥那么心软,连对小孩子下手都不肯。”

    “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只是梁哥的亲信聂老先生临终前许诺过我跟梁哥持平的权柄,他看清了我的忠心,也知道我和谢臻的关系,梁哥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愿意让我充当他的代理人。”

    “我是托了梁哥和霍夫人的交情来搭上霍二这条线,但跟他合作的那个人始终是我。北京不比香港,我们根基太浅,北京的人脉关系由我来处理,将来万一有好歹,也不会危及到本家。”

    “谢臻告诉你,是我下单要他们杀霍二。他没说谎,可你想多了。”

    沈乔扶着墙才勉强站稳,脸色却终究再维持不住镇定他终于知道了谢焓的目的,他要告诉他一个真相,推翻他对聂梁理所当然的恨意,他知道他不该听,不该让他达到目的,可抵在霍霖喉头的那把枪,强迫他继续听下去。

    “雇杀手的人,与想霍二死的人,都是我。在你对他动手前,梁哥一直以为那是霍二其他政敌下的手。”谢焓慢悠悠道,口气似乎有了些感慨,“霍二啊,他死得明白,也做了身后最好的安排。可惜他再手眼通天,也是个死了二十年的人。”他再次看着霍霖,将他脸上的慌乱与悔恨尽收眼底,他满意地笑了笑,又道,“霍二生了个好儿子。他可真是爱你这个舅舅,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能利用。可惜啊,他们想你了无愧疚,想让你跟别人恣意畅快地过下半生,我偏偏不愿意,偏偏要破坏。”

    他目光重新回到沈乔身上,怨毒的口气带着盈满将亏的盛极,全倾倒在沈乔身上“他爱你半生,为此痛苦半生,最后还死在你手上。你得还他,你也得还他。”

    他的后半句是对霍霖说的。霍霖闭上眼,什么也没说。

    沈乔似乎已经失明般怔怔望着前方。

    谢焓剖开了他的心,放了根针进去。伤口很快会结痂,被新的柔软覆盖彻底,但那根针始终在那里他能和别人过一生,能拍一辈子电影,只是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能带着对聂梁的恨意,理所当然地幸福下去。

    多残酷,却多合理。

    他看到谢焓俯下`身,在霍霖耳边说了什么,而后举枪s,he进自己的咽喉。听到枪响顾勤带人冲了进来,他焦急地唤着他,可他只说了一个字“走。”

    他要回家,要告诉那些关心他的人说小霖和他都没事。可他心里只想着聂梁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如果我没有杀你姐姐,如果我没绑架小霖,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他真情愿那时他作了答,可还怀着怨愤的他什么也没说。

    那不是假设。那是真相。

    那个人,聂梁,他的老师与情人,险些成为他爱人的男人。他自始至终都爱他,并像他承诺的那样保护他。

    错的自始至终都是他。他享受着他的爱,他的保护与纵容,却将他的身心,辜负彻底。

    他得还他,用自己的后半生来还他。

    第九十九章

    沈乔走进房间,霍霖仍抱膝坐在床上。

    用了好几日平复心境,他们似乎终于可以相对坦诚地面对彼此。他们曾经朝夕相处,视彼此为最重要不过的人,可画皮下的真实面目,始终因为过分的信任而不曾探究。霍霖成年后他过分的放手,也许正是如今局面的元凶。

    他许给他自由,却不曾告诫他应当规避的灾祸。

    “什么时候开始的,都告诉我。”

    什么时候喜欢上聂家的少爷,什么时候知晓聂梁的事,又是什么时候一手设计要他发现的“真相”。

    他笃定他会实话实说。毕竟他想要隐瞒的他已经都知道了。

    “我从纳帕岛回来时跟您说,搭了一个岛上邻居的飞机。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他在纳帕岛那栋别墅原是聂梁送他的,他不想欠他,就又在隔壁给他买了一栋。这个细节他当初竟没有留意。

    “我有一天来公司找您,正好听到您和黎叔在讲话。调查了一段时间,大概拼凑出了真相。”

    那时他的确听到门外有声音,但开门后并没有人,后来也就不以为意。

    “您开始动手后,我让大伯出面,想让您狠下心,跟聂先生彻底了结。”

    是说霍启渊为什么突然约他出来,又愿意提出起诉。是霍霖的要求,合情合理。

    想明白这一切,沈乔只觉疲累不堪他跟霍布斯家族的恩怨,跟聂梁的纠缠,跟赵文彦的剪不断理还乱,原本都该与霍霖无关。

    可就像冥冥之中的牵引总有偶然的巧合把他与这些人联系在一起,延续着上一代的孽债。

    “小霖。”他望着霍霖低垂的眉眼,“你告诉我,聂家那孩子,你把他当什么”

    血债可以血偿,可情债如何能

    “他喜欢了我十五年。”霍霖淡淡地说,“可在我以为他父亲杀了爸爸妈妈的时候,我不能喜欢他;要在您和他中选择的时候,我不会选他。”他抬起头,竭力做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舅舅。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毕竟这件事,我觉得值得。”

    沈乔抬起手,可他的手扬在半空中,又缓缓地垂了下去。

    从小到大,他都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

    他再次仔细端详霍霖的脸。除却笔挺的眉峰和微微下拉的唇角,他们几乎没有半点相似,但静静看人时的神态却出奇的一致,几乎宛如一人。也许命中注定他们终究有着相似的命运,各自承担着甘甜与苦涩。

    他不能弄明白霍霖为何会对爱情如此冷酷,也无法窥知他往后的人生,他忽然想到几年前沈期问他的一句话“如果小霖做出和阿望一样的事,你会怪他吗”

    他不会怪他。他舍不得,也可以舍不得。

    他上前抱住霍霖,像他还是个孩子时将他揽进怀中。他们终究不可能回到往昔,却至少可以装作与从前一般无二。

    他的伤疤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添一道。

    当日在城南的事他并没有告诉赵文彦,赵文彦也并没有问他具体细节,只是知道他和霍霖都没事之后说了声放心。

    各种缘由彼此并非一无所知,但就此按下,是于他们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

    休整几天后他便去了国家大剧院。他没学过京剧,好在郑耀国从前认识一位德高望重的京剧大师愿意带他入门。不过身段上他能学到,唱腔却委实不会。来探班的关蕴颖直言他最好死了不要配音的心,二十年了五音不全的毛病还是老样子。

    一日离开剧院时赵文彦来接他,那日北京难得天气晴朗,风力又合适,赵文彦便带他去了京郊,说看人放风筝。

    他们站在山岗上,望着头顶的风筝与脚下的孩童山河空旷远,心境似乎也得以舒缓。

    “我记得以前跟你说过,我小时候在长城放过风筝。”赵文彦忽然开口。

    “嗯。”沈乔不明所以。

    “那只风筝卡在了砖缝里,我使劲扯,反而弄断了。我非要把线再接起来,大人嫌烦,就再给我买了个。新的风筝很漂亮,但那个下午我并不开心。”

    沈乔明白了他想说什么,怕他误解,急忙道“我没有忘”

    “我知道。”赵文彦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哀伤,更多的却是宽慰,“沈乔,我很高兴在我没有能力帮你,没有在你身边时有另一个人陪着你,而我也不是没有过,忘了你,跟别人过一辈子的可能。可沈乔,就算线断了,你换了新的,你也始终会记得你丢过一只风筝。”

    “我不是在妒忌别人,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抑郁下去。你花了这么多ji,ng力,不是为了让自己一辈子活在痛苦里。你觉得愧疚,可以把生给我,死给他,不用考虑我。”

    沈乔没有说话。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飞帆重新见到赵文彦,抬眸相对的一瞬间,彼此都觉得恍若隔世。那时的他们没有想到,他们还可以重新在一起,重新完成年少时未竟的梦想。兜兜转转二十年都未错过,这样的缘分,为什么不珍惜呢

    爱一个人,就要给他最好的。而有些为爱人做的事,没必要让爱人知道。

    “你说你想着和别人将就着过一生,可我从来不是那个需要你将就的人。”他看着赵文彦,极认真道,“文彦,你也不是。”

    赵文彦一愣,而后终于大笑起来这些日子里他们希望消除的隔阂,终于全无踪影了。

    沈乔看着底下的孩子们,忽然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想跟你一起放风筝。可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他狡黠笑道,依稀有些年少时的影子,“等复出的消息一宣布,我们还能放吗”

    他们跑下山岗,到了卖风筝的地方。两个成年人在一群尖叫的孩子们中奔跑,可他们不在乎。

    只要把早不会做的疯狂冲动的事再做一遍,便会再度年轻。

    大结局

    复出的消息是8月18日公布的,与此同时还有蝴蝶君的拍摄计划。

    蝴蝶君是10年立的项,本意是想做2014年中法建交50周年的献礼片。如今虽然过了两年,双方政府还是抱有极大的支持态度。另一个男主角最终定为了法国的国宝级男演员,曾凭里昂获得戛纳影帝与奥斯卡影帝的西蒙杜兰德。

    近年来随着好莱坞大片对国产电影的侵袭,国内电影较为偏好以喜剧、玄幻等题材博得票房,蝴蝶君要找个同类型,还得追溯到三年前的新月。往常这样的题材很容易被唱衰,这次却完全没人提出这样的论调。具体原因还是出在赵文彦的电影风格上。

    他电影里那种冷峻、清醒又内蕴丰厚的影像风格不仅独特,又适用于绝大多数影片类型,这也间接导致了他的电影不仅在业内极受追捧,放在市场上回报也不错。直接佐证就是他从前的票房成绩,不是部部大爆,但至少没一部亏本。

    “话是这么说,但你可别把不亏本当你的目标,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赵文彦在国外的朋友事先并不知道他要复出的事,曝光出来个个打电话过来嘘寒问暖,沈乔眼见他为了照顾时差一宿未睡,各国语言轮番上阵。

    最后一个打来的是个俄罗斯人,似乎是个编剧“我很高兴你又打算拍电影了。三年前我曾经写过一个剧本,我一直认为只有你才拍得出来。”

    “叫什么名字”

    “无缺。”

    那个俄罗斯人也是ce的成员,代表作便是里昂。沈乔问他就不担心外国人写的剧本在中国过不了审,赵文彦不置一词。

    后来沈乔才从关蕴颖的一句戏言里知道真相“仗着广电疼他什么都敢拍。”

    沈乔与此同时还接到了另一个电话,“谢臻”。对于谢臻他从前情感复杂,如今也不可能简单。但正如谢臻所说,他们是表兄弟,有什么不对的情绪不妨在承认这一点的前提下再做打算“又要拍电影了恭喜。”

    “是。”沈乔说,“想我了就去电影院吧。”

    “我明天就请人在岛上修。”谢臻低低一笑。

    沈乔原先的交际圈只局限在飞帆,而现在自然不可能继续了。且不说爆炸的微信好友申请,人情交织下来,他要见面的人也不在少数。而首当其冲的一位就是同为四大金刚的蒋密。

    蒋密对沈乔的执念在圈内也算人尽皆知,据说沈乔宣布复出的时候他就连夜坐飞机赶到北京求合作,生怕晚一步男神又不声不响退圈了。

    对此全剧组也是微醺导演你忘了你还在拍戏吗

    蒋密是托了霍霖的关系,后者最近一直处于隐居状态,黎萧也不敢管他。据他所说霍霖是打算息影一段时间来环球旅游,等他真正出发了再公布。沈乔担心地问了他这件事,却被霍霖不咸不淡地堵了回去。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我都多大了”霍霖淡淡地说,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对了舅舅,电影拍完了试映会能再给我一张票吗”

    “可以,你拿来干什么”

    “艾伦找我要的,可能他想去吧。”

    “哦。”

    沈乔放下电话,低低叹了一口气。霍霖的许多心思他现在都猜不透,而他也不知道他还瞒着他哪些事。只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也唯有相信他说的,宽慰着自己还可以就这样下去。

    有一天赵文彦忽然问他,要不要考虑搬过来一起住。沈乔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那你得把你客厅里的格子多凿几个。”

    赵文彦家客厅里还剩不少空格子,但要把他们两个的奖杯都摆下,还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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