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梓瑞但笑不语,一直静静凝视着腕上的手表。
礼物是小寒接的,跟我没有关系。
但是,如果我将它一直戴在手腕上的话,寓意就太明显了。
小寒现在算是他安插在我身边的小小眼线,我这儿有任何举动,他都能从小寒那里问出来。
那家伙最擅长打蛇随棍上,一旦我有所松动,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得安宁。
想到此,凌梓瑞坚决将手表拿了下来、放回了盒子里。
“爸爸,为什么不戴?很漂亮啊!”
凌亦寒疑惑地望着父亲,脸上带着遗憾的神色。
“小傻瓜!”凌梓瑞怜爱地摸了摸凌亦寒的小脑袋,叹道,“你懂什么!”
飞机降落在南京禄口机场。
凌梓瑞的手机刚开机,电话便进来了。
来电显示是南京分公司的司机的号码,凌梓瑞接了起来。
司机对凌梓瑞父子非常恭敬、殷勤,却是个安静不多话的人,很符合凌梓瑞的脾性。
凌亦寒第一次来南京,对车窗外的一切都很好奇。
“小寒,今天是除夕,我们得赶回家看望爷爷、奶奶。”
凌梓瑞安抚着屁股上仿佛长了钉子似的凌亦寒。
“等过完年,我们提前两天来南京,爸爸带你到处逛逛,好不好?”
凌亦寒欢天喜地地答应下来,总算老实了一些。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整个世界灰蒙蒙的一片。
车厢里暖气宜人,凌梓瑞怀抱着熟睡的凌亦寒,嘴角挂着宠溺的微笑。
活了近31年,凌梓瑞坐飞机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次坐飞机,都是出公差,不需要自己掏钱。
凌梓瑞与家人一起坐飞机,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调职时从广州飞往北京,一家三口的机票全部由公司掏钱。
往年回家探亲,一家三口不是坐长途汽车就是坐火车,到了h市还要转车去农村,一路颠簸辗转,劳累异常。
这一次,不但坐了飞机,还有专车送到家门口,旅途变得舒适、轻松,让凌亦寒少受很多罪。
想到如果没有雷震坤,自己恐怕得一手撑伞、一手抱着宝贝儿子站在凄风苦雨中等待着人满为患的老旧汽车回家,凌梓瑞的心里便对雷震坤生出感激之情。
凌梓瑞是从小吃苦长大的孩子,他不在乎这些劳累。
但是,为人父的,哪里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儿子也吃苦受累?
以前生活不富裕,凌梓瑞舍不得坐飞机。
现在虽然薪水、奖金都很高,他就算舍得带儿子坐飞机,从南京回h市、从h市回农村这些路途,他还是得带着儿子颠簸辗转。
总之,雷震坤这回拍马屁算是拍到了点子上,拍得凌梓瑞心情舒畅、心怀感激。
奥迪轿车开到h市市中心时,直接开进了一片高级住宅小区。
凌梓瑞向司机表示走错了方向,司机笑呵呵地应答,“我来过您家,不会错的。”
凌梓瑞抱着依然在熟睡的凌亦寒满腹狐疑地下了车,在司机的带领下来到了8楼。
前来开门的,果然是凌梓瑞的父母。
见到宝贝孙子在睡觉,喜气洋洋的二老压低着声音说话,将凌梓瑞与司机让进屋里。
凌梓瑞与母亲安置好凌亦寒,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
见父亲正与司机熟络地说话,凌梓瑞暗暗疑惑。
司机向凌梓瑞恭敬地道别,在凌家二老热情的欢送下离去。
凌梓瑞视察了各个房间,发现这套二百多平方米的宽敞住宅装修得精致典雅、豪华气派。
“你们什么时候搬到这儿来了?农村的房子、地呢?”
凌梓瑞严肃地看着父母,心中已经大致有了答案。
“都卖了。”凌母回答得有些心虚。
“这房子是你们买的?”
凌梓瑞嘴上虽然这么问,却深知家里那点积蓄恐怕只够买块书房大小的地方。
“这是雷总送的,房产证上是我和你爸的名字。”
凌母看着儿子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答。
“他为什么要送我们家这么大的房子?我们又凭什么接受?”
凌梓瑞压抑着怒气,尽可能平和地跟母亲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