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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避难之家园 第9节

作者:阿苔 字数:16223 更新:2021-12-13 08:33:58

    黎婶家还有田地要照料,年越中午下了班就先帮着她收菜,跟着她一起给家里准备一些村里的特产。黎婶给邵家准备的东西挺多的,像腌菜腌鱼仔咸菜就准备了好几个大坛子,咸蛋地瓜干腊肉笋干菜干也有,自己家养的鸡鸭和攒的蛋也给了一部分邵家。自从有了黎婶,邵家的餐桌就多了很多农家风味的小菜。邵文杨文柳兄弟吃得连连点头称赞,说大哥这次做得好,请人请得好。

    田地里的菜园这几个月村民们是尽量多种菜,除了自家吃给食堂吃,剩下的就晒干或腌制。像菜干和腌菜这些东西,多少都不够。村委弄了个小作坊,专门将新鲜蔬菜做成菜干再真空密封包装,只是村民们要出点工分当加工费。大多村民在家里也备上一些包装菜干,因为他们听说这种菜干的储藏时间比晒干的菜干要长很多,吃的时候也简单,用滚烫的水泡一阵就可以吃了,多少也能补充一点营养,比光吃维生素片好。

    咸菜这类东西,有盐腌着密封保存的话,倒是能收藏很久。会做的村民都是自己制作,不会做的村民跟着学,或者请会做的人帮忙。咸萝卜干是村里最常见的一种咸菜,年越跟着黎婶一起准备,两人将地里种的萝卜拔起来洗干净切条,晒干后用盐腌制,以后就是家里的佐粥家常菜。黎婶还教年越晒黄瓜,黄瓜可以整条晒也可以切开晒,或者单独腌制黄瓜皮,做法很多种。做好的黄瓜干可以当小菜,也可以蒸肉饼,或做菜脯煎蛋。

    他们这边家家户户都有腌制榄角的习惯,刚好十月份有一批树上的乌榄长好了,黎婶和年越就开始腌制起榄角来。紫黑色的乌榄摘下来,挖出榄肉煮好晒干,再加上盐和白酒腌制,做成后不论是当小菜吃,还是用来蒸鱼或蒸肉,都是不错的。邵家的饭桌上就有过几次榄角蒸鱼,材料都是别人送的,味道很好。

    榄角配白粥很适合,邵家三兄弟都喜欢吃。黎婶除了给邵家做,也给自家做。之前腌制好的,除了送一些给邵家,还给军营送去。军队和武警有自备的食堂,如今也派了人跟村民们收集山货特产,或者在大岗村收集,或者去邻村,用点军粮换。

    村委会已经给了军人们配备足够多的粮食,但时下的农家物产是没有准备的,邵家之前进口的食品也没有这类东西,只有一些是国外口味的罐头腌菜,像腌小青瓜或豆子类,那味道不太对华国人的口味。所以外来的人来了村子,就像邵文柏家一样,自己筹备起来。

    军人们想着以后要长期驻扎在村里,怕温室种植的出产不够,就忙不迭地去弄了一批腌菜和干菜。他们也怕长期吃罐头食品和维生素片,而且农家菜吃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知道军队也想要农家产的东西后,以后村民们弄了多余的农家物产,都往军营里送去,也不用换什么,就是图个军民渔水情。眼下乡镇里的政府也有一支武装力量,但大岗村这边离得远,建设得有点打眼,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有军人们就地驻守,让人安心很多。军队的存在,对村民们来说是政府力量的存在,不说村民们,就说村委,都觉得安心一点。

    年越做完榄角,把剩下的榄核全部收起来。榄核里的核仁很好味,是五仁月饼的原料之一。榄核哪怕砸了仁,剩下的壳晒晒还能烧灶。年越也像村里其他人一样,在丢弃任何东西前,都再三想着以后可能用到的地方。

    据说村里有一个小年轻的平板电脑坏了,看样子不好修,左想右想,想不出以后的用途,他就在山顶找了块地方慎重埋起来。埋的时候还给平板打造了一个盒子,包上几层防水布。说以后万一有下一个文明的人类挖出来,好歹也有机会了解上一纪人类的文明。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其他人都嗤笑“就凭你那破平板里的几百g爱情动作片、小黄书和游戏,能让后来的人了解个毛人类文明”

    年越每天花了点时间,把榄核的核仁砸出一些,用空的零食瓶子装着,除了孝敬老人,还让邵文柏多吃,这玩意儿补脑。文杨文柳兄弟看见了,吵着要拿去做月饼吃。中秋节快到了,他们想吃五仁叉烧月饼。黎婶听见跟着砸了点,连着些核桃仁瓜子仁花生一起送去食堂,让厨师开小灶做了五仁叉烧月饼给兄弟俩吃。

    邵文柏和年越是吃不下那月饼的,邵老爷子和林伯也不吃。村委们对这个有的喜欢至极,有的见到摇头摆手。

    黎婶菜园里的西红柿有点多,又不耐放,年越就从邵文柏那弄来了一些医药用的盐水玻璃瓶子,用来蒸西红柿。这是他从黎婶那里学来的方法,两人一起把西红柿切块,加点伴料蒸好后用医药瓶密封保存,据说能放一年。周围人家受此启发,都跟着开始酿造西红柿。没有盐水瓶子就用啤酒瓶调料瓶,大家尽量废物利用,像准备过冬的田鼠,往自家的窝里添置所有能吃所用的东西。

    年越一边跟黎婶准备,一边觉得山里的物产真是丰富。他跟邵文柏说“这里的东西真好,水土和空气也好。如果没有大灾难,以后我跟你老了,在这里养老也是不错的。”

    邵文柏笑说“你就不怕我的父母或祖宗半夜托梦给你”

    “来吧来吧,我顺便问问他们在下面缺什么,我多烧点给他们。”年越摆摆手说,“就算你的父母和祖宗责怪我,我也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村委们在村子里置着几个公共地点,晚上播放大屏幕电视给村民们看。如今电视也只有一个新闻台了,广播只有一个频道。新闻每晚定时播放,只有一个小时左右,广播也一样,只是在节目前后会放一点轻松的歌舞节目。

    电视上的新闻,最多的是政府一些新政策的颁布,和人们的劳作场景,或者有时是领导们的讲话,话里话外就是号召全国人民共同努力,上下齐心,搞好建设之类,半个灾字都没提。但新闻节目有时候会很多逃生知识给人了解,其中关于如何保持室内空气质量的讲解,就连续播放了几天。

    随着村民们从外界知道的消息越来越多,再加上邵家族人的暗示,大家都知道以后空气不好,可能要长期窝在家里。室内种植的植物,在村子里现在大受欢迎。大超市的植物区除了温室种植的蔬菜种子和果苗,还专门开辟了一个场所,给村民们供应各种适合的室内植物盆栽,还养植方法和注意事项。当然不是免费的,要刷工分。但很多村民们争着抢着要,邻村的人也求着要。

    种了室内盆栽,村民们受此启发,又弄了点木框竹框种菜养在室内。这是因为大家怕以后的温室不能有足够的能源保温,生产出来的东西不够吃,所以家家户户都用竹框木框种点菜,打算以后养在窗台边。年越看着这样也挺好,就跟着一起弄。

    旧村址那片废墟常常有人在那里捡点木头和窗框回来,用来打造框子,哪怕是剩下的木片废料,村民们也收集起来,打算以后当柴烧灶烧壁炉用。竹框很好弄,山上竹子多的是,随便砍。年越看到黎婶家的邻居老爷爷,用竹子编了些竹框后,把剩下的竹篾一片片剖成大致相等的尺寸,整齐地码起来捆着,一小捆一小捆的,看着也不像拿去烧。

    年越有点好奇问了问用处,老人家说“这东西好用着哩,上茅坑拉完用这东西一刮,省纸。”说完还免费附赠年越一把,年越连连推拒,脸红而去。

    他回头想了想,这样做也挺实际的,确实很省纸。生活用品邵文柏早跟他交待过,用上十年都没问题,不用他操心。不过,年越还是打算养几盆芦荟,免得到时候有些事情不好做。

    年越家的窑洞和山洞里早已被邵文柏放置了足够的室内盆栽,不过没留意到山洞里有芦荟。他经过超市时就用工分刷了几盆,晚上拿回山洞,在窗台下边置了个木架子摆着。

    邵文柏对他说“这个东西好,芦荟除了白天光合作用,晚上还可以吸收二氧化碳,挺实用的,你在家里的房间都多摆几盆。”

    “哦。”年越脸红着应了。邵文柏奇怪地看了他几眼,又摸摸他额头,觉得不是发热生病才放心。

    第27章 别人家的事

    下午做好最后一批收上来的西红柿,邵文柏吃完晚饭后还要去村委那边工作,年越就拎着一些去给老师和王珏。

    王珏家正在做饭,看到年越的礼物很高兴,给年越塞了些沙梨子。这是今天邻村的人来医院诊疗时送给他们科室的,口感比不上城里超市卖的雪梨或香梨,如今在村里也是难得的水果了。年越也不客气,当场洗了一个梨子削皮开吃。

    “吃饭了吗,一起吃点我妈做了腊肉蒸芋头。”王珏一边收西红柿瓶子一边问他,他记得年越挺喜欢这菜的。

    “我吃了,你们慢慢吃吧。”他摆手拒绝,他家晚饭吃得早,主要是吃完后人还要去工作,再晚一点还会吃一顿宵夜。

    年越现在晚上习惯早吃早消化,跟着邵文柏住在山洞,有时要在床上做点事,习惯了早睡早起。

    告辞王珏,他就去找导师。陈老教授的家他是常去的,也是在山上的窑洞房里。邵文柏从物流车队收了好的东西给他,他整理过后,多的就拿去孝敬老师,都熟门熟路了。

    没想到导师家气氛不太对。他家的院子大门开着,他老师板着脸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借着太阳的余光整理草药。他儿子陈仁也坐在一边木着脸敲木框,陈仁的妻子夏雪站在旁边像在流泪抹泪的样子。

    年越对夏雪的接触不多,只觉得她是一个很得体的女人。自从来了大岗村后,大多人因为劳动晒黑了,就是他自己来得晚的,不用干苦力活,在村里行走多了,也变黑了一点,可夏雪还是挺白净的,衣着打扮也比他在村里看过的妇女要整洁精致些。

    “小年,快进屋。”陈老教授让他进门,看到夏雪和陈仁也跟着进屋,就关上了屋门。

    “老师,怎么了”年越问。

    “没什么,一点家事。”陈老教授苦笑着。

    “年医生,我求求你,你帮帮我一家吧。”夏雪突然向年越说,还差点给他下跪,不过给陈仁拉住了。

    年越看向陈老教授。

    陈老教授叹了口气,让他坐下,一边给他泡茶一边说“我的亲家,来了之后住在附近小岭村。今天来医院作体检。,他们觉得大岗村比较好,想住进来,但他们不够资格,就想求我帮忙。”

    年越明白了。小岭村跟上岗村、下岗村一起,是这周边的村子,大岗村帮着建造避难基地的村子之一。邵文柏兄弟还去过那边很多回,带回一些山货。

    现在为了不让外人过多知道大岗山避难基地的情况,村委规定邻村的人凭他们的村民卡,可以进入大岗村医院看病体检,但不许乱走拍照,要在大岗村的村民带领下,直接到医院,看完病直接就跟着领队出去。

    邻村的村民不用乱走,光看医院和村委楼,都觉得大岗村条件好。邻村的原住村民们是觉得,好也是人家的。大岗村对他们一向多有帮忙照顾,帮他们建造的避难所,比乡镇政府建的还要好,他们还可以到医院看病,所以邻村原住村民们,羡慕感激归羡慕感激,不会有什么坏心眼。只有一些外来户,动了心思,想挤进大岗村,夏雪的父母一家就是。

    今天他们被小岭村组织起来,一起到大岗村医院体检。他们一进大岗村就喜欢上这里的环境,在医院听夏雪说了各种村里的好,又在医院看到陈老教授职位高,还挺受村民看重的,就觉得事情有了希望。

    之前他们在医院哭求了一场,被小岭村的人强硬带回去后,夏雪还是不死心,回家继续哀求陈老教授。

    夏雪不知道年越的具体情况,她只知道年越是公爹的学生。后来看见年越往自家送过几次东西,就印象深了点。之前她一直以为进入基地的名额,是因为她公爹是医科大学的教授,所以被村里的医院聘请来的。

    今天晚上,陈仁气急了跟她说“我爸没有办法,他在医院里没有任何关系。他的名额还是因为他的学生靠关系才弄来的”

    夏雪一听这话,立刻就想到了年越。

    以前她看年越,就觉得这孩子家庭应该很好,人看着干净清爽,衣服做工好,气色也比别人好。再加上他几次送来的物品,都是现在村子里不容易弄到的东西。像一些新鲜的外地水果,根本不可能是村里应该有的东西。

    “年医生,我求求你帮帮我们一家团聚。我爸妈在外面很辛苦,他们年纪大了干不动活,需要我照顾。”夏雪悲悲切切地哭起来。她的父母这几个月真是吃尽了苦头,虽然在邻村安顿下来,可是听说因为达不到养老年龄,还要挣工分,每天辛苦劳作,吃得也不好,不习惯农村生活,在邻村也没有认识的原住村民帮忙照应。

    她的父母刚刚六十出头,离村里的退休年龄还有好几年差距。

    “啊我”年越惊了一下,然后看向陈仁。

    陈仁对年越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人都求着。”以前好好的老婆变成这样,陈仁也无奈。

    “阿雪,年医生没有任何门路,他之前刚好在邵院长的医院实习,才向院长推介了爸。”陈仁头痛道,就是有也不可能用在他岳家身上。

    若是以前早点回来跟着他一家进基地,那还很有可能进得来的。当时知道他爸能去乡下的医院,陈仁自己不知道打了多少个越洋电话,催岳母一家回来,他岳母说什么也不肯回,还说华国这是要搞第二次大运动。而自己老婆,还要闹着回澳洲。她怎么就没发现,全世界所有的华人都赶回华国,网络都不实行管制了吗

    他父亲经历过事情的,不止一次跟他说,政府现在不管制网络,不管言论,几大电信运营商也在正常运营。人们照样可以刷网刷手机,敏感信息也能被人搜索,国外的网站畅通无阻。这些都是官方在表明一个态度,说明他们跟以前不一样。有些要紧的事情不好明说,只能暗示着人们。要知道事情涉及到大方面,是臣不秘误事,君不秘误臣,君臣不秘误国。

    政府是从来没有明白说过,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他们为什么会安排民众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强硬执行不可理喻的政策。他父亲说,有些话现在政府不明说,只能做不能说,但也留了暗示给人们。那些官方的媒体,这几个月做得最多的,就是向人们传达一种团结坚强自信的精神。

    陈仁心里也渐渐明白了,来了大岗村之后更是觉得,这地球可能要发生点什么大灾难。可他的妻子,也不知道明不明白,来了村子,照样把日子过得有姿有态的。他以前喜欢她这种生活方式,觉得优雅有品味,现在却觉得变了味。

    他们一家来到村里,找回了以前同一个公司的邵姓前同事,又跟周围的邻居结交起来,大家有时一起出动筹集家里用得着的东西。比如村民们担心以后缺少药品,就经常去田里山上采摘一些草药,晒干存起来。他们几家也一起去了,在田地摘点雷公根车前草野菊花什么的。这些东西都是野生的,田里的村民也不介意。偶尔他们一起到山上挖野笋摘野菜,采蘑菇木耳之类。都是山野里的东西,以后都用得着,村里家家户户都憋着劲收着。

    更多时,他们一起到山上捡枯枝枯草枯叶,准备把它们晒干了当温室柴火用,这个村委们是向全村宣扬过的。毕竟大岗村从乡镇政府那边得到的电力,远不足以支撑整个基地运转,而且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所以村民的温室就没有通暖气管子,村委宣告大家到时候自己烧火供暖。村里的人都说,以后可能要变得更冷,要多备点柴火,给家里的土灶和温室房子用。

    开头几次,别家的收获每次都比他家多。陈仁开始没在意,觉得是他们自己家的人开始不熟悉适应乡下,以后慢慢就会好了。后来,他才察觉,不管是上山下田,还是相对轻松的腌菜晒菜干,他家总是比别人家差一大截。

    原因就在他的妻子。

    采摘野地里的东西时,人或蹲着趴着,姿势有时难免不太好看,但大家也不介意什么,都习以为常了。这时候都一门心思考虑着以后的日子,为家里多存点东西,哪会顾得上这些,陈仁自己也不例外。

    但他的妻子不一样,绝不会做出她认为不雅的动作。而且,她采摘一会后,就带着儿女去田里认庄稼,认蔬菜,去摘了一堆野花回来,拿回家里摆上,还颇花心思地教孩子学插花。

    捡树枝时别人家的父母和小孩在尽可能地多捡,他的妻子带着孩子捡了一点,就带着一双儿女编花冠了,认昆虫蝴蝶,还学着吹叶子。陈仁捡得再多,也比不上别人家一家大小认真捡来的量。

    他的妻子无论做什么,都很得体,很有仪态,而且有一股知性文雅的情趣。以前陈仁觉得很好,很会享受生活,很会带孩子。但现在他觉得,已经不合时宜了。

    第28章 离心

    陈仁想起他不止一次对妻子说过,未来会有大灾难,大家的生活方式要跟着改变适应,要为家里多费心,不然到时候没有能力照顾好儿女,同时,也要改变对孩子的教育方式,不然以后会害了儿女。

    他妻子却是说,家里的东西多着,有他做丈夫的,还有他爸,怎么会照顾不好儿女。而且她还认为,她已经很努力去适应了,别人去干的事,她也有去干。她也在为了家里费心,教孩子也用心,尽量让家里生活更丰富,让孩子更多的享受劳动的过程。这样教有什么问题怎么他就不满意

    陈仁说,你可以做得更好一点,看看邻居家怎么做,多学一点。

    他想,他的邻居家小孩,现在都能跟在大人身边,跑前跑后帮忙家务活了。只有他家的孩子,还是像以前一样,做什么都带着童趣,带着以前在国时的娇生惯养习气。除了上学,课余就跟着母亲学绘画学音乐学诗词。就不会像别人家的小孩一样,主动去山上捡柴摘果,照料温室房里的蔬果。

    学校里的老师,曾特意找过他们夫妻,说他们的孩子乖巧是乖巧,可是过于娇气了,每次劳动课表现最差,不能很好地适应集体生活和环境,对以后生活不好。

    陈仁知道老师的意思,说一定会严加管教,让他们尽快适应乡村生活,让他们多跟表现好的孩子学。只有他妻子,说她家培养孩子是很开明的,认为孩子的世界大人不能干涉太过,要尊重孩子的天性,尊重他们的兴趣选择。她家的孩子很听话知礼,学习也认真。她看着没什么问题,就是学校,也不能过多干涉她家的教育方式。

    学校里的老师瞪目结舌地听完后,直接无言以对。

    这事陈仁想想都觉得脸红。他想到以前他们一家刚来的时候,他们家周围的邻居还曾经很喜欢和他家结交,说过他们一家文明有礼,待人和气好客的。确实,他妻子在人前,总是一副温文和气的样子,从不做无礼的事情。家里做了点心,还会送点给邻居。

    后来处得多了,有个跟他关系较好的邻居,跟他说,他妻子不太能吃苦。集体劳动时看她推板车的样子就知道,那姿势出不了多少力。这话说得很直接坦率,陈仁明白,妻子是被邻居嫌弃了。后来几乎没有人家愿意和他妻子走动了。

    陈仁知道,这是他以前纵成的。以前他在国职位高薪酬高,家里请了钟点工帮忙家务。刚在村里时他怕妻子做不来,只让她做一些轻省的活。他下了工之后,就帮着做家务活,他父亲也一起做一些。

    这种方式一直维持到现在,哪怕他妻子一直干着工分不高的轻松活,有时甚至不上工,大部分家务活还是等他们父子下班回来做。

    他妻子从来不觉得有问题。她觉得家里丈夫照顾妻子天经地义,体力活是男人的。做饭油烟多,她不习惯,偶尔才会做一点。所以他们家要么是父子俩轮流做,要么就是吃罐头食品。别人家的厨房充满烟火气,只有他家的厨房清洁干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家人勤快爱干净。

    这些事情一件件一桩桩积累起来,全是让人闹心的。他试过跟妻子讲道理,说他们白天挣工分很累了,父亲在医院很忙,工分以后还有用处,要省着点用。说邻居家以前也是富裕家庭,他们家刚来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会,现在他们家的女人,都能把家务活干得很好,上工的时候能干的工种还越来越多。

    他苦口婆心劝妻子,让她多为家里着想,哪怕不为大人,也要想想儿女,像别人家那样,为家里多做些准备。

    他妻子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为什么一定要学别人。何况她家来村子的时候带的物资足够充分,挣的工分也够生活了,何必要像别人那样辛苦。

    他妻子还很聪明,对整个村子的运转有一定的了解。她说村里有水电站,有太阳能发电机风力发电机,还有那么多公共温室种植所,每天都有车队运物资过来,还有很多煤车,怎么会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她家哪用得着去为吃喝操心操肺,要是活不下去,还有政府村委们管着呢。

    而且她说,她在家也没有不干活,她也在很用心地照顾教育孩子,打理家里。只是有些体力活她干不来,脏累的活她不习惯,这些男人干也一样。本来就该是他做丈夫的应该要做的事。

    说来说去,最后扯到他变了,变得对她不体贴不温柔。

    陈仁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父亲在他结婚时对着他叹气,说他不会挑人。为什么他父亲始终对他妻子冷淡,自从回国后,他父亲一直看不上他妻子。

    陈仁知道他父亲,绝不会为了夏雪舍了脸面求人帮忙,更何况他的岳母一家,也是一样的性情,吃不了苦也不愿意吃苦。看着妻子不顾父亲的脸面,哭求到年越的头上,他觉得不止是丢脸,而是心凉。她怎么就没有为他父亲着想过,这些事要是给医院的人知道了,他父亲以后要怎么在学生面前自处,在医院里怎么面对院长和其他同事。他妻子可以在村里独来独往,可他和他父亲,是要在村里行走的,还有他的儿女,也是要跟学校里的同学来往的。

    可他妻子不这么认为的,她总觉得她一家跟这里的人不一样,以后不会在这里长久地生活下去,等灾难过去后,她一家人还会回到城里回到国。邻居不和她来往了她不在意,说邻居们是暴发户,和她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儿女在学校被孤立了,她就说是学校不好学生不好。陈仁总算是知道,他的妻子偏执起来,也是不可理喻的一类人。

    陈仁一边拖抱着妻子不让她丢脸地跪在年越面前,一边痛苦地想事情。

    夏雪挣扎着对陈仁说“你不要挡着我,那是我爸妈,我怎么可以让他们在外面吃苦。”

    “阿雪,你别这样,这件事不会再有改变。”陈仁叹气。

    “年医生,我知道你有办法,求求你,成全我为人子女的一片孝心,让我父母在这个时候可以和我们一家团圆。我的孩子们,也一直在想念外公外婆”夏雪不理陈仁,继续小声地哭着,大片地流眼泪。看得出她是真的伤心求人的。

    “阿雪,这样吧,你实在想照顾你父母,我去求村委,就让你跟你爸妈住到小岭村。我看过,那边的房子差不多。你不是那边的村民,可以不用上工。我挣的东西你可以拿走一部分。你要有什么事,就让人托个话给我。”陈仁觉得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到达他的底线了。

    “不行,那边没有认识的人,爸妈没有在农村生活过,需要人照应。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住在小岭村不方便看病。”夏雪继续哭泣。

    “放心,我今天给他们按过脉检查过身体,都好着呢。”陈老教授在一旁没好气的说道。哪怕要看病,从小岭村到这里,也不是多远的距离。

    儿子这个决定真是太好了,哪怕以后他挣的东西都贴给了岳家,他也不介意,他自己挣的工分,也够养俩孙儿,况且村里的政策很好,对老人小孩每个月都有生活补助。

    “那边的条件没有这里好。爸妈在这边,孩子们去看他们也方便。”夏雪抽泣着不答应。

    陈老教授听不下去了,说了一句“我今天就去求村委,让你们一家都住过去,老子不愿意让你们挂靠户口了。”

    夏雪又开始悲切地哭。好在俩孙儿已经去学校上晚课,否则照她这么哭,还让孩子们以为他父子俩欺负他们母亲了呢。

    陈老教授黑着脸,让傻呆在一旁的年越先回去,真的去找了村委。

    年越回来后跟邵文柏谈起这事,邵文柏笑笑,说“听说了,还找了个人调解。”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压根没空处理。要不是涉及到年越的导师,他还没印象呢。

    这一段时间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多,总有些家庭不合时宜地出现些家庭矛盾,最后逼得村委们找了个人,专门负责调解这类家务事。话说,这时候政府还管离婚吗

    这回那个负责调解的人对夏雪说“为人子女,你要孝顺你父母这很正常。你丈夫也就罢了,可没听说过要搭上你公爹,让你公爹厚着脸皮四处求人甚至丢尽脸面,去给你自己的娘家尽孝的。”

    然后又继续不明意味地笑,对陈仁说“你问问你老婆,她给你父亲尽过什么孝。”这话让陈仁脸红,下定决心私下打电话找了小岭村村委,说要把自家老婆送过去陪岳母住一阵,物资自行配备,也不用小岭村操心。

    陈仁把夏雪送去小岭村后,怕她自行回来,就跟调解人说了一下,外墙管理处按照调解人的意思就将夏雪进出村子的权限取消了,还颇为配合地列成黑名单人物,这样夏雪有村民卡也进不去。之前夏雪在父母来村子时哭闹的那一场,让外墙的人印象犹为深刻,纷纷传扬开来。说来也是因为村子里的生活太单调,外墙的人守门时缺少八卦的原因。

    后来夏雪过了几天就从小岭村回来,在外墙以泪洗面,洗了几天,让外墙的人看了一阵乐子,就再也没来过,而是经常让小岭村村民,去医院时帮忙递信。陈仁看都没看就撕了,在医院跟来人说让她不要再写了,他是不会看的。

    陈仁这回是下了狠心,决心要冷她一段时间。儿子和女儿哭闹了几天,陈仁冷着脸不理。正好学校这阵子组织了很多劳动课,孩子放学后回家,累得沾床就睡,也就没空再闹。

    邵文柏跟年越说“你老师的亲家,可是不太好管的那类。大家都知道有大灾难了,他们还在矫情娇气。表面是个文明人,其实做的事一点也不地道,本质上他们是很自私自我的那一类人。你以后看见这样的人家不要搭理,要是搞不定就叫我来,有人再缠着你,记得要赶紧告诉我,我替你料理掉。”

    年越点头“我知道了,也就这一次。可惜我老师好好的一个医生,被人说了几天闲话。”夏雪的父母在医院向陈老教授跪哭的那一幕,是现在医院里的热门八卦。那家人确实自私,做这些事的时候就从来没有为陈老教授在医院里的处境着想过,只想着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

    哪怕他们的行为不像泼妇,也让人觉得很无语。

    看起来很凄惨,话听起来也有点人之常情的道理。别人要是拒绝他们的要求,还可能被指责没有同情心没有爱心不够善良。其实还是他们自私和贪心,以道德挟人,想以亲情牌让自己的过分要求得到满足。

    就连年越自己,听完夏雪深情地哭求,尽管心里明白着,可脑子还是被拐带地去同情了一下与她“骨肉分离”的父母。所以后来他也没敢在导师家多呆,赶紧滚回家了。

    “别想这些别人家的事了,改天我带你上山顶看看,那里多了座寺庙。”

    “寺庙”年越问。话说他真没上过山顶,就算这里离山顶不远,可实在没空。每天晚上有时有课要上,有时要等邵文柏下班,有时还要做点温室活。哪天他们能准时回到山洞,也是被邵文柏拉进房里这样那样。

    “嗯,是祖叔祖建议的。他说村里的人心不安定,村委们也一样压力过大,有个庙会好一点,话说,山顶也不止有寺庙,还有个道观,明天我带你看看。”

    “好,我记得你们也在山顶建了个族里的宗祠,这么说这山顶还挺多东西的。”年越一边说一边躺下坑。

    “是挺多的,你明天就知道了。”邵文柏笑笑,没再说话,而是一把搂过年越,紧揽着他的腰,照旧和他亲亲抱抱一下才肯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总得写一下村里的一些人家的,这也是生存环境的一部分。

    第29章 人心

    第二天年越和邵文柏早早吃完晚饭后上山顶。邵文柏一边走一边跟年越说山顶上的情况。

    “山顶上除了一些武警,就是祖三房的人在上面住。族长祖叔祖也在上面。”邵文柏对他说。

    祖三房的人在大岗村很低调,也只有小部分邵家族人,知道他们的本事,在村子为了避免麻烦,就没宣扬。至今大岗村绝大部分人,都以为是邵家从政府那里得到的灾难消息,动用家族里的财力人力去把避难基地建立起来的。

    祖三房他们大多住在山顶的蘑菇房,据说是更接近天地自然什么的。他们在村里也要上工,只是大多不擅长体力活,村委们就安排他们中的一些年轻人,去村里的种植所做看管温室的工作。另外村委还特别询问了祖三房对工作的要求,以便他们好安排。祖三房的人有些说想在山顶干回原来的工作,村委都同意了。

    于是,有几个人就从以前的工作单位弄来了一些设备,在山顶的蘑菇房建立了个天文观望台,当起了天文馆馆长和员工,据说这是为了方便他们夜观天象。除了天文馆,有些人曾经是气象台的员工,所以村委也依着他们的要求,弄来了一些设备,在山顶搞了一个小小的气象观测台。还有人曾经负责看守市里的一处小道观,村委就在山顶建立了蘑菇房小道观,把市里小道观的物件都搬进来,以后就由祖三房的人看守小道观。

    村委觉得,有了小道观对村子也有好处的,村民们上山拜拜时可以让精神得到暂时的寄托。等村委把村祠和宗祠也搬上山后,村民们可以寄托精神的地方就更多了。

    另外村代表建议在山顶建立山神庙和土地公庙,村委们讨论了一下也照办了,看守庙的工作顺理分配给了祖三房的人。有了山神和土地公镇山,村民们在山顶拜拜的地方又多了两处。

    只是,上面这些地方对村委们的心灵起到的作用有限。因为负责看守那些地方的人都是族人,村委们不好多去,以免在他们面前露了怯,或者给其他村民看到老去,就难免造成村里人心惶惶。

    而族长祖叔祖来了大岗村之后,常跟着物流车队去乡镇上的一座寺庙走动,和那里的主持来往起来。他看到村委们心事日益沉重的模样,就跟他们提了个建议,说把寺庙搬到大岗村。乡镇上的寺庙政府那边是早派了人把它改造过一番,随着他们那里前来投奔的人家越来越多,政府也很支持寺庙搬到大岗村,因为这样他们就可以多安置一些家庭。乡镇政府看见常有绿色军车队从大岗村那边开出开进,偶尔还有直升飞机飞过,就一直以为大岗村是秘密军事基地,所以从来没跟大岗村提往他们这边安置人的事。

    原住村民们以前都有习惯去这个寺庙上上香,请请愿还还神,祖叔祖这个提议就很受原住村民们的欢迎。村委就拉了一大伙人,在山顶上适合的地方,甩开膀子日夜开工,干了一段日子,把蘑菇房型的寺庙终于建好了。几个族人还把寺庙的大钟搬回来,置在山顶的蘑菇房里。

    年越一边上山一边听邵文柏对山顶设施的介绍,直接咋舌,感叹村民们精神寄托的地方如此丰富。

    “祖叔祖说,有个寺庙钟声听着,村里的人心就会定一些。还有我们村委,听了也可以定定心神。这寺庙今天才弄好,你明天就可以听到钟声了,村委们是设定上工的时间就让寺庙里的人撞钟,一天三次。”

    “听起来有道理。”年越点点头。

    村委们也觉得这个建议太好了,他们应该早点想到的。他们平常心头过于沉重时偶尔去山上拜一拜,但也不能去得太多,给其他人看见影响不好。村委们私底下为了对抗精神焦虑不安,也找过一些方法自我治疗的,吃药做操听音乐听佛经都试过,如今有个现场版的寺庙钟声听一下,那感觉应该很好。

    之前的村民们跑山上拜拜就跑得挺勤快的,有了个寺庙后,就跑得更勤快了。村民们上山顶烧香,都是一溜烟拜过去的,一处也没敢落下。

    当天寺庙里的大师们搬过来住之后,村民们一个个跑上山多烧了几支香,除了拜一拜佛祖,还抢着求着让大师给村民卡开光,后来连邻村的人听说了都上赶着来求。大师们第一天撞钟的时候,村民们还挺激动挺虔诚的,听到钟声后跟着闭眼双手合十喃喃有词,觉得有大师和佛祖加入镇山行列,心里就更为安定了。

    为了让山上的香火不停,村民们还派了代表到乡镇上用罐头食品,把人家店里的香全换了回来,另外还拜托物流车队从外面弄一些回来。下午下了工,村民们就成群结队去山上点一溜香,顺便听听大师念佛经,有些人还拎点自家种植的东西供给山顶上的各位镇山大神。

    有一个小子口无遮拦,说要是发生了大洪水,他就跑到山上,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撞世界上最后一个钟。他家大人听到这话,当着佛祖的面把这小子胖揍了一顿,差点没把人一脚踢下山。

    村委们都感叹,有了这些山顶烧香处,对村里也是好的,村民们多多上山烧香,人的心里会安宁一些。现在世界外面越来越乱了,政府新闻都播报了,国最近也大规模搞地下工程,组织人迁移。明面还没有官方消息公布,可人都猜测得到。村子里的人更是越来越清楚这灾难从何而来了。

    原住村民还好说比较淡定,因为离国远,没亲自去过红石公园。那些海外归来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都去红石公园玩过,知道那里有多大,爆发的威力可能有多厉害。知道得越多,心里就越不平静,晚上发恶梦的都有。有人甚至找了心理医生,或者上山找大师开解。

    还有些人,想着法子狂欢作乐一下。

    从河边堤坝内墙到居民区有一片缓冲地带,村委没有在这里建造房子,只是种了一些树,铺设了大块的石板弄成广场,作为村民们聚会交流的地方。晚上的时候村子就弄了大屏幕,播放唯一的新闻电视给村民们看。

    到了晚上,这里就比较热闹。有些年轻人就在这里组织了一些小型狂欢派对,或者凑和几个人开小型演唱会。只要他们不是聚众闹事,酗酒打架,村委也不会去管。这些年轻人只要负责宵禁前收场,整理清洁好场地就行。

    大妈们也在晚上忙完家务活后,不约而同地聚集在广场,重新跳起了广场舞。她们不仅自己跳,还教原住村民们一起跳。广场舞的队伍越来越大,村委们商量一下以后,就组织人把广场的面积扩大,同时种了更多的树在广场周围。

    村委们不是怕了广场舞大妈,而是觉得她们这时候多跳广场舞,也是有益人的身心健康的,这个可以为将来的医院减轻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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