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人不懈一顾。
信封在颤抖,不停的颤抖着……
吴云洲,你总是这样,总是!
那么决然与不顾一切,完全没有想到旁人的心情会有多么的难受,为什么不回头看看,会真正关心你的人呢?!
韩朝林收拾了东西,回到了住处。
今天他的心情已经糟到了极点,将东西扔在床脚边,便躺在床上休息。
虽然在医院住了三天,身体的痛疼还是其次,下身流血还有发烧令他很难受,却偏偏还要承受旁人异样的眼神。
因为年关将近,家里好几次打电话来询问了。
他告诉他们自己很快就回去,并且将带一位朋友一起回来。
“啊?朋友?他到咱们家过年?”韩父惊愕道“他自己家里不过除夕的?”
“呃,不过罢。”
韩朝林不知道该怎么讲,一位外国人要到他们家去。
他不能让威廉住在他们家,就算威廉肯住,家里根本没有多余的房间。
而他的房间那么小,而且那张床只是单人床而已,以威廉的身高和体格,根本不行。
“爸,你到附近的酒店给订个房间罢,订好一点的,他就住二天。”
“好,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你那个新公司还没放假啊?你做汽车还是火车回家啊?车票买了没有啊?”韩父就怕儿子说要留在上海。
“我朋友有车,到时候他开车过来。”
象外企根本没有所谓的春节这种东西,很多中国员工都是轮休的。
所以象威廉身为总裁的身份,在春节之段日子却是最忙的。
他住院三天,威廉一直陪着,耽误了很多时间,现在已经赶回广州去了。
明晚,再坐飞机到上海,和他一起回家。
大年三十,除夕之夜,对每个中国人来说,那绝对是非常重要的一天。
在这一天里辞旧迎新,将一年之中,所有失望的伤心的痛苦的事统统抛却,在零点钟声过后,全新的一年,人们又将以崭新的面貌面对生活。
穷人们似乎对这一天更加看重。
他们向往美好的生活,他们迫切的想从这贫穷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向往着富足无忧的生活,所以对待这一天也尤为慎重。
从厨房里接二连三的端出菜来,热气腾腾,摆了满满一桌。
韩珊再一次拿出手机,拨打过去。
“你现在到哪里了?快一点啊!”她大声的吼叫,恨不得把小弟的耳膜给震聋了。
“快了,已经到路口了。”
她朝父母叫道“小弟已经到了大路口了,一会儿就能上楼了。把菜都端出来么?”
当门口传来敲门声时,韩珊已经跳起来,第一个跑到门边,看了看自己的外表,然后快速的打开门。
她正要以‘打是亲骂是爱’的方式招呼小弟,却被站在门口的高大的外国男子给震懵了。
第章
韩珊脑子里跳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那个周经理咋变成这样了捏?
继而她双目愈瞠愈大,终于明白过来
啊啊啊,小弟又换人啦!
半年一个半年一个半年一个……o!
她石化状,心里一派出产男朋友的流水线作业图景。
“hello,hi~”她结结巴巴的韩威廉打招呼,目光转向小弟时,虽笑容满面,眼神却是纠结的,疑虑重重。
当韩父韩母看到威廉之时,同样一付见鬼的表情。
很显然,他们同韩珊存着一般心思。
那周经理就亮相了一回,就改成一个洋鬼子了?
韩父母满面笑容,笑的那叫一个欢欣,私底下却恨不得将儿子抓进房,好好盘问一番。
这宿舍似的旧公寓根本没有所谓的客厅,厨房外就摆着饭桌挤占了所有空间。
威廉身材身材高大,往里一站,似乎连天花板都显得低矮了。
只不过,因为过年的关系,四下打扫擦拭的干干净净,虽然拥挤,但并不显得脏乱。
“你们新年好。”威廉说着生涩的中文,双手做着中国人固有的‘做揖’的手式,类似现在小孩子的‘请请’。
韩父母瞠目结舌,继而忍着笑意“好好,快请坐。”
威廉显然听得懂几分,当下随大家一起移坐饭桌前。
先是大大赞美的菜色的丰盛,那赞叹的表情令完全听不懂洋文的韩父母都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他们一付心花怒放的表情,对威廉更加热情。
威廉用筷子别扭的方式,更是引人发笑。
老实说,这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跟外国人说话,但威廉如此不拘小节,令他们原本的拘谨,也放松下来,连说带笔画,加外韩朝林的翻译,一顿饭吃的有说有笑,热热闹闹的。
可惜韩家没有客厅,电视都在各自的房间里,不能久留威廉。
韩朝林将威廉送到门口,顺手再将门微阖上。
两人站在走道上,南方的冬夜并不是很寒冷。
“你自己回去酒店罢,我不送你了。”韩朝林声音中却带着一丝冷意。
他现在走路都难受,更不用提上下楼梯。
方才吃饭坐了这么久,无论怎么换姿态,下身都极不舒服。
“小弟,你身上痒痒么?”
大姐眼尖,还连连询问他。
他都快坐不住了,只想站着吃饭。
威廉面露失望神色,迟疑道“今晚你不陪我么?我发誓什么也不会做!”
“不!”韩朝林侧过头去,望着茫茫夜色,低声道“我身上还很难受,要早点休息了。来时的路线你都知道了。若忘了,看路线图罢。倘若还不会走,再打电话询问我。”
威廉看看韩朝林如此表情,叹道“那好罢,我自己去酒店。”
说罢,倾身过来一付想要吻别的样子。
韩朝林下意识的上身后仰,看到威廉微微愕然的表情,才飞快的在威廉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敷衍而过。
威廉伸手抱了抱他,才转身离去。
走道上的灯光太过微弱,而楼梯处竟然没有路灯,威廉眉头紧锁,缓慢的下楼。
而韩朝林双手握住粉刷着白粉的旧栏杆,望着楼底出口,直到威廉从底下出来,他才松了一口气,挥手致意。
威廉开车走了,而韩朝林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身体上的隐痛,令他什么心情都没有。
他并没有回屋,而是望着远处的天空,那里烟花绽放,渲染了半城的喧嚣,不知为何,不仅没有丝毫的热闹感觉,反而凭添了几分寂寞。
还说什么情场高手?!
韩朝林微微嗤笑,威廉同他一样,根本不是gay。
就算是双性恋,但很显然,对于两个男人之间的床 第之事,显然经验也很贫乏。
女人或许会为了威廉这样的男人疯狂,而他……
想想那晚的场景,他浑身打了个寒颤。
也许……也许两个男人之间根本就是那样的?
痛苦、鲜血以及肉 博战?
如果每次都这样象是在战场屠戮,那么原来的韩朝林会为了那个林吉兵自杀,岂不是自虐到极点?!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如果威廉根本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同性恋者,那么为什么会在第一次见到他时,便提出邀请?
他又不是什么绝世的美男,而且也不符合男同性恋者的审美标准。
至少他离性感这个字,十万八千里。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韩朝林叹了一口气,刚回房,父母已经在收拾桌椅。
看见他进来,便问道“那个啥,已经走了?你怎么没送送人家啊?”
“他一个外国人,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
韩朝林耸耸肩,“没事的,还怕他丢了不成。”
“……”韩父韩母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叹道“给你炖了点西洋参,等一下好了,叫你。”
韩朝林低着头,并没有立刻回房,反而象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扭捏道“爸妈,实在是对不起,我到上海工作这么久,结果都没有钱存下来……”
“是不是钱不够花?”
韩朝林连忙摆手,“不,不是。我是觉得,工作了大半年,结果过年回家都没能给你们一点钱或买点礼物,感觉好失败。”
“你年纪轻,男孩子不会存钱的,等过几年就好了。不过有一点,我们可得说你了……无论做任何事,都贵在坚持,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结果才不会后悔。你们年轻人性子浮燥又冲动,遇到一点小挫折便轻言放弃或是立刻转变心意,以逃避失败,无论做人还是做事,都是不行的。”
韩朝林一边听着,眉头微蹙,又似怔怔出神。
两老唠唠叨叨说了半天,韩朝林都耐心听着,并且不停的点点头。
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大姐也在,正看联欢晚会。
韩珊见他进来,忙兴奋道“小弟,这个威廉先生是不是就是上海咱们遇到的那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