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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危机 第2节

作者:妖桃 字数:14643 更新:2021-12-19 06:02:17

    那孩子转头望向他,脸色极度苍白。

    “别怕,千万不要怕。来,快下来。”伸手又拉又扶将儿子拖下车。

    正中午,艳阳高悬空际,吴云洲依旧觉得寒冷,阴森恐怖。

    两人跟着一路的人群默默往前走去。

    越过广场,两旁堆集如山的花圈花蓝,衬着人人纯黑的服色,阴郁逼仄而来,显得压抑非常。

    越接近殡仪馆大楼正门,只觉浑身战栗着,双腿发软,心中的骇怕难以言喻。

    试想一下,谁人有他这样的经历。

    来参加自己的葬礼。

    与自己的遗体做告别

    这种对死亡的恐惧,甚至比车祸的那一瞬来的更加强烈。

    哦,真他妈活见鬼了

    根本不用询问工作人员,其间某个厅外站着一溜穿着纯黑色的保镖,就很引人注目。

    他低着头,不敢去看旁人。

    身旁的父亲几乎是搀着他往前走的。

    刚到芙蓉厅入口,便被保镖拦截下来。

    吴云洲抬头用目光询问,尚未开口,便听到冷如岩石般的声音“闲人免进”

    韩父虽来过大城市,说实在话,还是头一次见到保镖。

    看到这种阵仗先自就腿软了,将儿子拉到一边,低声道“朝林啊,你真的要进去么你看看这种场面咱们惹不起的,走罢。”

    吴云洲摇摇头,毅然回到厅口。

    “我是吴云洲先生的朋友,今天特意过来吊唁送行的。”

    那为首的保镖目光犹如雷达,上下扫描。

    脸上表情是狐疑的冷漠的不屑的。

    吴云洲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打扮,这才恍然大悟。

    那些日子他痛苦于自身人格上的混乱,其实至今他都尚未能笃定自己是否就是吴云洲。

    对外面世界几乎不闻不问,更不用提打理这陌生身体的外表装扮了。

    如同梦魇一般的现实,一切都令他那样失望

    从些人黑色的墨镜倒影中就可以看清了。

    陈旧的夹克外套,膝盖处隐约发白的牛仔裤,一双磨损的厉害的廉价皮鞋。

    根本不象旁人那样穿着黑色笔挺的西装。

    这样普通百姓常着的便装,在这个厅外的其他地方或许根本不足为奇,然而在这些人面前,却显得异样的格格不入。

    从他身边施然进入厅中的张张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个个打扮入时,从头到脚精心修饰过。

    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些人,仿佛不似来吊唁的。

    他们夸耀着财富,相互攀比着,如同参加一场盛大的交际晚会。

    在这种情形之下,被保镖拦住,反倒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每个经过的人都会将视线毫不吝啬的投向他。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难堪过,这些人仅仅用眼神就可以当众羞辱他。

    而这一切的源头之只因为贫穷。

    贫穷

    对他来说,还真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新的人生尚未开始,便已经亲身感受到这种苦涩的滋味。

    “发生了什么事”

    一道低沉声音响起,浑厚有力,有一股直入人心的力量。

    继而有几个人从外面走进来,来到厅口,站在吴云洲的身旁。

    “这位说是来吊唁吴云洲先生的,看起来似乎”保镖欲言又止。

    “哦”

    立时,吴云洲感觉到几道迫人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

    他深吸一口的气,尽量表现淡然。

    如果他听不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的话,那么他和周德琛多年的朋友就白做了

    转头,果然看到周德琛正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他。

    而他也亦然。

    深色的亚曼尼服装,限量版的石英手表,衬上一张充满魅惑的男性面容,一派成熟稳重的成功男士的形象。

    只是隐约飘来的givenchy香水,配上最时尚的gui领带夹,透露着一股别样放浪的意味。

    吴云洲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了解周德琛的底细。

    毕竟,两人也算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同伴,甚至进行过多次猎艳比赛。

    这个男人跟他一样,也是游戏花从的高手。

    换女伴的速度从来不低于他,只是一般行事极为低调而已。

    总之,是个闷骚的不得了的男人

    而站在周德琛身旁的其他二人,也算是他的朋友,只是没有象周德琛那样熟稔而已。

    他们同样皱着眉头,打量他,仿佛在看天外来客似的。

    此时,在面对这样一群熟人,他反而能够渐渐的平复自己的情绪。

    心中的恐惧也缓缓消散,原本紧绷着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表情变得坦然自若,看起来镇压定了许多。

    第 3 章

    “你跟云洲认识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周德琛虽语调平缓,却透露着深深的质疑。

    吴云洲微哂,冷声道“你未必认识他所有的朋友罢。”

    瞬时,对方的黑眸微眯起来,脸色微沉。

    吴云洲也讶异非常。

    其实,在这样的场合,他不该如此尖锐的。

    只是之前,在保镖那里受到的羞辱,这口气自然而然,便发泄到最熟悉的人身上。

    一时竟然忘了,他已经不是吴云洲了,至少这具身体不是。

    看周德琛的脸色,以及旁人表情便可知道,被他这样的人反喷,大慨觉得很难以容忍罢。

    这边正僵持之际,只见保镖们突然分开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德琛、景衡、贺松你们来了,怎么不进来”

    低缓温和的声音令吴云洲放松的身体骤然间紧绷起来。

    他命自己转过头来,内心的激动,令动作无比僵硬起来。

    望向正近在咫尺的文雅中年男子。

    刹时间,心中哀楚,眼眶泛红。

    爸是爸爸

    一向最注重保养的父亲,此时神色憔悴至极,。

    原本只是鬓角的微微泛白的头发,竟然全都花白起来。

    在短短二三个月之间,竟似苍老了数十岁不止。

    这一刻,他恨不得扑上前,紧紧抱住自己的父亲。

    他要安慰他,想告诉他,自己根本没有死。

    此时此刻,就站在他面前啊。

    对面相见不相识

    纵然如此简单的一个字,也是天底下最深情的称呼,他却唤不出口。

    嘴角颤抖着,声音却死死的卡在喉间。

    同一时间,吴佩祥已经注意到眼前的年轻人了。

    那郁卒的神情,通红的眼睛,神色间流露出的是依恋是痛楚是一种复杂至极的情感。

    莫名的,在心里对这个年轻人大为好感。

    “你是”

    “伯、伯父你好,我是云洲的朋友,我叫韩朝林。他是我的父亲,今天特意陪我过来吊唁的。”

    微微躬身的年轻人,语调都带着哽咽。

    吴佩祥微一打量,便知道保镖为何要拦着这两人了。

    他点点头,竟然也微微躬身道“非常感谢你们远道而来,快请进来罢,我想云洲若知道有这么多好友亲来送行,恐怕会很高兴。”

    吴佩祥正欲引举众人前往,却见周德琛凑近低声询问“伯父,你知道云洲有叫韩朝林的朋友么”

    吴佩祥深深的看了周德琛一眼,望向大厅内高悬着的儿子的遗照,惨然道“现在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说完便快步迎向下一位来访者。

    吴云洲一进入告别厅内,目光就直勾勾的盯着被鲜花围绕躺在冰棺当中的那具身体。

    面色惨白,步履虚浮,逐渐来到跟前。

    鲜花堆满了整具尸体,微露出来的容貌,纵然化了装,显露出来的依旧是僵硬的毫无生气的,看起来消瘦了收缩了大半。

    原来人死后是这个模样的。

    死了就死了,毫无悬念。

    在这个时候,手中掌握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又如何

    纵然想要分日月光华,掌风雷号令,能够呼风唤雨,结果还不是躺在这里。

    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唯一能做的,只是接受别人的祭拜。

    如果这个时候,如果他的灵魂从韩朝林的躯体里面抽离出来,重新进入这具尸体,又会如何

    这样想着,不知觉中,竟然抬起手指,颤危危的朝那具尸体伸过去。

    他的手尚未触及什么,便已经被人用力的抓住了。

    转头看看身旁的韩父,正示意他看向旁边。

    只见站在冰棺旁的几名中年妇人和几名少妇,正盯着他,眼里带着深深的警惕。

    吴云洲怔怔的望着这些人,视线停留在其中的一名年长的妇人身上。

    一身黑色的装束的妇人,脸色惨白又目通红,悲伤的仿佛都已经无法站立了,是靠着身侧旁人的搀扶才勉强站立的。

    是母亲

    这一刻,心底涌上无尽的悔恨。

    在追求快意的那一刻,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给他们两老带来如此惨痛的经历。

    而他见到父母,甚至不能够相认。

    目光移到母亲身侧的那个女子,穿着黑色长外套,却依旧无法掩住隆起的腹部。

    他的妻子艾睛

    一瞬间,心脏几乎漏跳一拍。

    他和妻子结婚没有多久,感情却很淡薄。

    艾晴怀孕了

    怀的是他的孩子

    他要做爸爸了

    在这种时刻,各种纷至沓来来情感,几乎将他淹没。

    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冲击力如此大的认知,令他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怔在原地。

    “让一下,让一下。”

    突然有人过来推开他们。

    两人下意识的避到一旁。

    只见几个神情严肃的中年男子上来鞠躬,旁边好几个记者,纷纷拍照。

    一时间,镁光灯闪耀不停。

    “朝林,我们该走罢。”韩父低声道。

    在这种地方,完全的格格不入,似首一举一动,都象是被人盯梢。

    吴云洲被韩父拉住蹒跚的往外走去,可他依旧转头死死的盯着母亲和妻子。

    可是她们又怎么可能会注意到他,会想到,他的魂魄会以另一种方式来到这里,跟家人团聚相见。

    只可惜,没有见到弟弟吴云凯。

    两人快要步出告别厅时,吴云洲站住了,骤然间闭上了眼。

    “孩子,你怎么了”韩父一直注意着儿子,看他脸色如此苍白,心中十分焦急。

    “有点头晕。”

    煤气中毒的后遗症依旧很明显,也可能是刺激过度,精神崩溃所至。

    正好旁边有殡馆的工作人员在帮忙摆放花圈,将他们带到告别厅附带的休息室内。

    休息室内还附带有洗手间。

    室内有电视,还有几排的长椅,可以供多人休息。

    韩父扶着儿子在椅中坐下,“早上只吃了一点,坐了六七个小时的车,中饭也没吃,现在都下午三点了,正常人都该饿晕了,更况你这样的身体。听说这里有小卖部,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垫一下。这里也没人,不如躺下来”

    吴云洲躺在长椅上,眩晕的感觉才减少很多。

    韩父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脱了外套盖在他的身上。

    吴云洲默默的看着韩父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纵然闭上眼,可是内心的惊涛骇浪又如何能够在这短短时间内得得以平复

    而从今以后,他又将该何去何从

    这空旷的休息室里,唯他一人独卧于此,而一墙之隔的外厅,却正在举行他的遗体告别仪式。

    好冷,感觉好冷。

    双手紧紧抓住韩父披在他身上的外衣,依旧觉得寒意彻骨。

    因为是侧着身体躺在长椅上,只觉一道液体淌下滑过鼻梁。

    他难以致信的伸手轻触,继面盯着指尖的水雾。

    这是什么

    眼泪

    他怎么可以哭

    他是吴云洲啊,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能令他悲伤的

    怎么可能流泪

    扶着椅背,坐起身来。

    那阵晕眩已经过去,现在身体是舒服点了,可是心情却愈来愈压抑。

    泪水竟似止不住,直往下掉。

    他惊慌失措,看到前面的洗手间,慌忙躲了进去。

    将门用力的合上,整个人倦缩在门板之后。

    强自压抑着自己的哭泣声,陡然变成低低的呜咽。

    他从来没有感觉这样的孤独。

    仿佛天地间唯他一人而已。

    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人会认出他是吴云洲了,再也没有。

    再也不会有人相信,他是吴云洲

    这样的感觉,真是寒冷而又恐怖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站起身来。

    到洗手台前用手接水,醒了一把脸。

    根本不敢注视镜中那张依旧觉得陌生且令人厌恶的面孔。

    当手触及手把之时,却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晚上,大家有什么节目”

    “景衡,你有什么提议不要再叫我去上次那个酒吧了。”

    紧接着传来男人们独特的笑声,显然外面根本不止二三人,至少有五六个人以上。

    “你们也差不多一点。”

    是德琛的声音,吴云洲将耳朵更加凑近门板。

    “德琛啊,干嘛这样当一回事啊,你也看到了,人这一生多么的空啊,说走就走。指不定咱们也很快去见上帝,现在还不及时行乐”

    “现在外面是在干什么,你们都知道,人还没有化成灭。”

    “好好,算我错了不过说实话,你跟吴云洲是好朋友不假,但我不是今天要不是看在他父母的面上,要不是看在他英年早逝,我未必会来的。”

    隔着门板,吴云洲一时听不出这人是谁,恐怕真的跟他只有几面之缘罢。

    只不过,猛然听到旁人在背后这么说,心里真的不舒服。

    只听这声音又道“今晚我还要去唱k,你们去不去啊”

    “去,当然要去。”想不到响应纷纷。

    “德琛,不要这样固执嘛,虽然你跟吴云洲是好朋友,现在他人也没了,一切都是空。”

    吴云洲没有听到德琛的回答。

    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打开这扇门了,只能颓然站立着。

    这样的酷刑远远没有结束。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今天好象一个女的都没有来吊唁啊。”

    “人家正牌大老婆都在这里,其他女人怎么敢来。”

    “不过,以吴云洲甩女人的方式,恐怕也不会有女人会来的。”

    “这倒是。”

    “你们说,吴云洲怎么会这么拽好象天底下,就他最了不起似的。说实话,我真的不是很喜欢他。”又是一个比较陌生的声音响起。

    “不过,他确实也比较耀眼。如果他在我们当中,旁人第一眼,只会先看见他的。”

    吴云洲木然的听着。

    “这个人自吹自擂,自视高到天上去,把旁人都看成是狗屎什么能力绰绝,天纵英才,那不过是旁人给的溢美之词。试想一下,他要是真这么厉害,华耀集团的总裁位置,内定的就不是罗自新了。一个罗自新就死死的压制住他,还逞什么能,胡吹什么切”

    吴云洲死死咬住下唇,浑身战栗着,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指因为太用力,根根指骨分明。

    “唉,你们说够了没有。云洲做的还是不错的,至少他懂得君子见风使舵,自知输定,便立刻另起炉灶”

    周德琛话刚说到一半,恰在此时,猛然间,洗手间的门被大力的甩开了。

    狠狠的甩在墙上,发出一阵巨响。

    在众人促不及防,在无比的惊愕当中,只见洗手间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

    这男人的目光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面色阴沉恐怖。

    被如此凌厉慑人的目光注视着,被那看似足以将天地焚烧殆尽的气势压制着,众人忽觉背上有些发寒。

    那年轻人胸口强烈的起伏着,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自制力在拼命压制着怒火。

    那森冷的目光在他们每张面容上逐一巡视过,缓慢而又折磨。

    他们的目光在与年轻人触及之时,下意识的想要避开。

    因为他们觉得,这人象是要记住他们每个人的面孔,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来个致命一击

    然而年轻人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大步的朝外走去。

    根本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

    众人呆若木鸡,面面相觑。

    直到某人手上的香烟已经燃到尽头,被烫的哎哟叫出声来,赶紧扔掉。

    这时,众人才回过了神,只是人人面色都很难看。

    “我靠,吓死我了。”

    那人低骂了一声,却讲出了众人的心声。

    “那土包子是谁啊竟敢如此放肆”

    众人回神之际,又惊觉那人的衣著打扮,简直是不入流。

    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竟然还给给他们脸色看

    周德琛久久注视着年轻人离开的方向。

    虽然休息室门口已经空无一人,但那年轻男子离开时的背景却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中。

    那张扬的走路方式,甚至方才门被甩开的那一瞬,他甚至有股错觉。

    仿佛仿佛站在那里怒火涛天的,不是别人,而是吴云洲

    张扬的、肆无忌惮的、夺人眼球的,在回神之际却发觉自己一直是屏住呼吸的。

    没错,这一定是错觉。

    云洲现在还在外面躺着,所以只能是错觉

    第 4 章

    从一开始到现在,邹景衡一直都未开口。

    他雄辩之时能够滔滔不绝,平日里,却不大爱说话。

    他喜欢听别人说话,然后,只是笑笑,从不轻易发表自己的意见。

    不过,一旦开口,旁人便会不约而同,停下来听他说话。

    “方才那人自称是云洲的朋友,好象叫什么什么林的。”

    “韩朝林。”周德琛接了上去,他一点也不讶异自己为何会记住这个名字。

    其实,只要是无端冒犯过他的人,他都会记住这些人的名字。

    “吴云洲的朋友真象是天方夜潭”当下有人怪叫一声。

    “是啊,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彻底的了解一个人,你们眼里看到的吴云洲只是片面的,因为你们根本不了解他,恐怕就算连我也所以也不应该在这样的场合大放厥词,大家还是积点口德罢。至于晚上的唱k,你们去罢,我根本没兴趣”

    周德琛说完,便朝休息门口走去。

    邹景衡拍拍某个人的肩膀,朝众人笑了笑,紧跟着周德琛出去了。

    穿过人群,对身旁那些熟悉的面容视而不见。

    吴云洲转头望着透明玻璃上自己依稀朦胧的影像,不禁苦笑了一下。

    他看不清这些人,亦看不清自己。

    那么多熟悉却极度陌生的脸庞,在这一刻,心是如此的彷徨。

    这些人这些人

    熟稔带来的是轻蔑

    他们没有理由去诽谤一个死人,没理由在这场葬礼上,口出恶言。

    唯一的事实,就是这些人说的全是实话。

    全都是实话

    吴云洲是个失败者,是个逃避者,是个能见风使舵的倒霉蛋。

    他唯一的成功,是因为找对了人家,投对了胎。

    他的狂傲与耀眼,只是父母给他的光辉。

    而这些人也只是看到这一圈的光辉。

    剥去了上天赋于的那一切,他还是吴云洲么

    不,他什么也不是。

    只是一个乡下的土包子

    一个胆敢冒犯有钱人的乡下土包子

    如此一来,便又觉得,从未象今天这样看得清楚。

    原来吴云洲在旁人眼里只不过是如此。

    只不过如此而已。

    今天他来到这里,本就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朋友却在背后给了他致命一击

    似一缕无依无靠无牵无挂的游魂,对身旁的喧闹繁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只是默默的荡到厅口,却见韩父提着一个小塑料袋,正和保镖辩解着什么。

    那神情极度焦急又带着低人一等的哀求。

    吴云洲怔然立在原地,心中象是破了一个大洞,有什么东西流出来,又似有什么东西狂涌而进。

    原本冷漠的神情,忽而动容了。

    他久久的站立,情不自禁的低喊了一声“爸”

    韩父虽然与保镖磨破了嘴皮子,可保镖却怎么也不让他再进去。

    心里牵挂着孩子,当真是心急如焚。

    却在此时听到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

    “爸”

    他又听到孩子在叫他了。

    越过这些保镖高壮的身躯,只见他的儿子正朝他走来。

    “朝林”

    他的孩子终于叫他了,在经历过担惊受怕的漫长的二三个月之久,终于又叫他爸爸了。

    这不啻是人世间最美妙的一刻,如此天籁之音,几乎一瞬间温柔了心头。

    纵然付出所有一切,都值得。

    “爸,不用跟他们多废话,咱们走罢看门狗就是狗眼看人低的。”说话声音不大不小,故意令那些保镖个个隐约听见,又不太听明确的样子。

    似乎笃定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些人也拿他无可奈何的。

    要他忍气吞声

    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韩父听了吓个半死,拉着儿子疾走离开。

    出了殡仪馆,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就是年轻气盛,何必为了这一点事得罪人呢。”韩父唠唠叨叨的,又看看儿子的脸色“现在头不晕了”

    “嗯,躺了一会儿,好多了,等你没来,就出来找爸,我肚子饿了,我们找酒店吃饭罢”

    韩父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酒、酒店”

    “呃”

    “你这孩子,到上海才半年,就学会铺张浪费了。两个人找家小店吃快餐,或是下二碗面,吃完咱们赶紧回家去,等下还要坐六七个小时的车,到家都不知道几点了。”

    “哦”

    两人在殡仪馆附近地方寻了个快餐店,点了几样菜,韩父还要了一瓶啤酒。

    父子两人坐下吃饭。

    吴云洲看到这些饭菜,本以为自己会食不下咽。

    可是吃了几口之后,竟然觉得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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