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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三岁 第12节

作者:罗再說/罗再说 字数:17350 更新:2021-12-19 05:54:52

    行骋一愣,心跳剧烈如鼓。

    他的脸埋进了行骋炽热的颈窝,企图从那里寻找一些温度,去让自己全身都变得舒坦。

    下身被凉凉的触感包围,行骋浑身一震,喘得急促,狠狠亲吻着宁玺裸露在外的肩头,圆润好看,连带着背脊上都留下了自己的指印,红得深沉而情`色

    行骋的呼吸不顺畅,在宁玺耳边不断地喊“哥哥”

    宁玺手上动作加快,掌心儿的热度烧痛了他的神经,面皮儿绯红,眼睫低垂,大腿绷直,咬着衣摆,低声问他“你,你舒服么”

    头一次被人这么弄,行骋完全丧失了脑子里的思考能力,连一句“舒服”都说不出来,只是一边疯了似的吻着宁玺的下颚,一边哑着嗓子念叨“哥哥。”

    宁玺这都被他逼到墙角了。

    他的腿敞开着坐在行骋身上,裤子脱了一半,褪到膝盖,一弯腿,那两条长腿就这么缠上行骋的腰。

    裤子挂在左腿膝盖上,被行骋紧张得连带着一颤一颤的

    两个人面对面,都红着脸喘气,酒味淡淡的,反倒添了一份香艳。

    月光如水,客厅的窗帘拉得剩了点儿缝隙,光线顺着那空档泄入了室,铺开在宁玺挂着白袜的脚尖边儿

    “哥哥,你手真凉。”

    行骋感受着宁玺的套弄,张口咬上他裸露在外的肩头,下了狠劲儿的,唇齿一寸一寸地磨。

    痛感和快`感同时刺激着宁玺,他没忍住一声闷哼,彻底把行骋给点着了。

    宁玺手心都要起火了,温度又上窜了半分。

    他半眯着眼把脸贴在行骋耳边,另一只手抱住他的头,低声道“好烫。”

    行骋眼瞧着宁玺那只拿球拿笔的右手轻轻摁压着自己,动作灵巧,活色生香。

    一抬眼,宁玺眸中尽是无边的黑暗,与星星点点。

    行骋看着他冷静而沉醉的面容,吞了口唾沫。

    黑暗之中,行骋想为宁玺点一根烟。

    第二十四章

    这一尝到了甜头,行骋可谓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在客厅缠着宁玺又弄了好几次,差点儿一头酒意冲上头把他哥抱进房间里办了。

    最后闹到凌晨,还是回了卧室里边儿,行骋冲了个澡瘫在单人床上,浑身潮气。

    两个人并排躺着挤得不得了,宁玺一抬胳膊就捅到行骋的胃,后者一蜷缩,捂着脸闷哼一声“我怎么今儿觉得床这么小”

    宁玺憋笑,也累得不行,嗓子都犯哑,冷着脸说“你抱得太紧了。”

    说完,他就把搭在自己腰上的那只狗爪子给弄下去,行骋还是不依不饶地又搂上来,往他耳边吹气“小就小嘛。”

    宁玺的腰感觉有点儿不舒服,打心底佩服行骋这折腾大半宿了还能这么ji,ng神,说他“翻身过去背着我睡,不然你自己滚回楼上去。”

    行骋一听,说话声还是懒懒散散的“我腿软。”

    他低头,这被窝里一股清新味道依旧是宁玺身上的,闻得他那劲儿根本下不来,搂着宁玺的腰又开始躁动,惹得宁玺没办法示了弱“我腿也软”

    行骋猛地往被子里边儿钻,宁玺一惊,摁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往下边儿瞎拱。

    “行骋你发什么疯”

    被喊到的人趴在他身上,从被窝里边儿探了个头出来,靠在他的身边,一点儿一点儿给他揉腿。

    宁玺红着脸,把脸埋进枕头里,低声地数落他“高一的小屁孩子都没你这么能折腾的。”

    他知道行骋今晚是发`泄的,他自己也是发`泄的。

    太多情绪,压力混杂在一起,两个人都需要一个通畅的口。

    行骋脸皮厚得很,就当这一句是夸奖了,也不跟他争,一边揉一边说“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那个“小”字儿,行骋咬得极重,宁玺脸更红了,想骂他几句,又开不了口,一个翻身,钻被窝里了。

    都不是小孩子了,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任了。

    宁玺闭着眼慢慢回想着自己十二岁之后的这八年,做了些什么,又在青春里失去了什么

    好像跌入无边的深渊,拨开了另外一个,属于大人的世界。

    好像许多人都是这样吧。

    时间在身后像一个无情的人,不停地踹着前面那个踉踉跄跄行走着的孩子,催促着他,被迫长大

    我终于长大了。

    我长大了。

    我怎么就,长大了

    迷迷糊糊睡着前,宁玺想起以前自己读高三的时候,行骋高一,这人总是明明起了个大早,但是偏偏要压着快迟到的时候才到学校,在高三门口晃一圈儿,碰着了,还不经意打个招呼,喊一声早。

    每次在楼上弹吉他也要给自己发一段儿语音,生怕听不见似的。

    也不知道那把吉他,行骋现在还有没有在弹。

    曾经拨给过自己的旋律,他还记得吗

    两人发生了所谓的“实质xi,ng”关系之后,行骋感觉每天上学的路都宽敞了不少。

    家门口小街上那些飞驰而过的汽车也不再显得那么占道,连路过小区门口的几个小学生妹妹头上扎的花,行骋也觉得没那么晃眼。

    枯黄的树叶铺满了整条街。

    这没过几天,高三诊断成绩下来的前两个傍晚,行骋听说校门口的报刊亭到了最新的今年的招生考试报,还没下课就拉着他几个哥们儿去给宁玺抢。

    学校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问题,给全体高三学生说了书名儿让下去自己买自己的,校门口的报刊亭自然成了大家都要去一趟的地方。

    青羊区是成都重点高中最多的一个区,每个街道上的报刊亭都是被抢得热火朝天,更别说石中这文翁路的。

    下课铃还没想,行骋率先摸出去,装了肚子疼又装腿痛,他一个校队重点培养的未来的国家运动员,来守最后一节自习的班长也不好说什么,便由着他去了。

    任眉第二个跑出去,直接跟着行骋翻墙,两个人一出学校就往学校附近的报刊亭跑,硬是守着来送货的人把招生考试报挂上了,一口气买了三本。

    再加上放学之后行骋那些兄弟去帮“大嫂”抢的,一共十本,宁玺拿到手的时候都惊呆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没闹明白怎么抢着了这么多,收了两本儿,剩下的八本全让行骋原价转卖给高三的同学了。

    行骋抢得累,自然没原价,一本多收了五块钱,赚了四十块钱。

    晚上回家的时候,跑去青羊区最好吃的一家烧烤摊儿,给他哥整了顿夜宵。

    他怕夜宵凉了,拿校服包着,吊在手腕子上,一路上骑着自行车,飞驰过大街小巷的,携着阵阵夜来凉风,奔到了他哥跟前。

    夜风撩起校服的衣摆时,他总会想起,之前被高一女生高价卖过的一张照片。

    他和宁玺都穿着湛蓝色的校服,在篮球场上卖力拼搏着,势均力敌。

    逆光的缘故,有一簇阳光从他俩抛球的中间绽放开来,将两个人的轮廓勾勒得特别完美。

    行骋还记得那场比赛开始的前一节课,他整节课都非常紧张,拿着圆规和笔不停地转,差点儿一个尖头扎到任眉的手背上。

    甚至在课本儿压着的课桌桌面上,还悄悄刻着一个“宁”。

    至于“玺”字儿,笔画太多,就算了。

    时间还多,慢慢一笔一画地刻。

    这一晃到了一月中旬,高二三班的课程也到了期末。

    行骋这天天晚上也没什么时间去sao扰他哥了,玩儿命一样在卧室里背书,背得行骋妈妈一到了晚上又熬ji汤又熬大骨头汤的,补得行骋浑身舒坦,背书背到后边儿,索xi,ng不背书了,先吃夜宵。

    偶尔借着给他哥送汤的理由,行骋摸着黑从楼道里下楼,看宁玺复习得都没什么ji,ng神了,心疼得不行。

    行骋伸手摸上他眼眶下的黑眼圈,还是没忍住说他几句“你这是要考七百五。”

    宁玺知道他弟弟心疼他,回道“你能考我一半儿了么,考到了再来说我。”

    行骋把装好的汤碗往小桌子上一放,捧着他哥的脸亲了一下额头,喊了句“晚安”,瞬间蹿出了房间,跑回去背文综。

    好像找回了消失的力量。

    刚刚亲他哥哥的时候,行骋感觉,自己又长高了一点儿。

    要低头了。

    其实从小到大,行骋的家庭观念特别重,家庭教育相对传统,三观极正,什么古代的现代的,新的旧的,他爸妈都懂,文化程度也挺高。

    对于青春期少年的教育,自然也要开放一些。

    行骋在他爸妈心里,其实除了爱打架特别得劲儿之外,也没什么大毛病。

    可是行骋这段时间翻窗户,翻得他爸爸疑心大起,毕竟当兵的出身,看阳台上那脚印,就觉得没对劲儿。

    后来行骋也觉得动静有点儿大了,开始想方设法遮盖鞋印。

    这么一遮,他爸想得更多了,下意识就觉得他是出去跟别人开`房,或者晚上跑出去上网了。

    行骋爸爸盯梢那天,恰好行骋那晚上没汤喝,自然少了一顿他哥的夜宵。

    他翻到一楼也没急着进他哥房间,反而撒丫子往小区门口溜号,走了几条街看到夜宵店,打包了一份粥回去。

    这是第一晚。

    第二晚,行骋爸爸依旧在小区里等行骋,没等着,灯光太暗,也没看到他往哪儿翻了。

    第三晚,当爸的也是个急xi,ng子,直接在行骋翻上窗台的时候把门儿一开。

    他当过兵的老爸在身后喊声跟一片炸雷似的“站住”

    行骋浑身一激灵,要是按照他以往的xi,ng子,绝对当着他老爸的面儿敢直接跳下去,但想到跳下去连坐的还有他哥,想想就算了,乖乖一转身,长腿搭上窗台,不敢动了。

    岂止是不敢动,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紧接着,行骋爸爸对他进行了起码一小时的xi,ng`教育,以及人生安全教育。

    他竖着耳朵听,手心里边儿还攥了块费列罗。

    是他下午从任眉那儿抢来的。

    手里的金锡箔纸被他摸得响,掌心热得发烫,再多握会儿都要化掉。

    太打脑壳了。

    那晚上行骋自然是没如愿以偿,一个人被他爸爸罚了站军姿,靠着墙根儿一下站到后半夜。

    最后四五点了,行骋站直了身子不敢睡觉,连半点儿弯腰都不敢。

    站得笔直,一双眼紧紧盯着客厅里的黑暗,试图想从中找到一点儿光亮。

    罚站之前,行骋还以内急为由,跑到卫生间去猫着给宁玺发了消息。

    x别等我了

    勿扰

    x困,先睡了,你早点儿别太晚

    勿扰好

    等到宁玺回复时,行骋爸爸在卫生间外边儿敲门催他,问他是不是想在卫生间里边儿罚站

    行骋不敢多留了,迅速发了个月亮的表情,再添了个爱心,把手机关了机,揣兜里。

    那一年的行骋,轻狂执拗。

    每个从二楼翻到一楼的晚上,都那么义无反顾。

    从天空降落的一瞬间,他只为了那一片大海。

    第二天下午放学,行骋跑到高三去年级去等他。

    行骋答应了他,等诊断考试结束了,要带他哥去九眼桥那边儿吃鱼,还特意定了位置,说要个靠窗的,风景好。

    那边儿说预留靠窗的好位置要多交三十块钱,行骋一咬牙,成。

    临近期末,今儿高三放得稍微早些,行骋站在教室门口的台阶前都要打瞌睡了,下课铃一响,他凹造型的毛病还是没改,立刻站直了身子,双手cha兜,盯着高三四班的后门。

    穿着校服的男生女生陆陆续续从他面前过,基本上都回了头。

    行骋的视线却一点儿没被影响,只是看着他想看的方向,去寻找那个他等待的人。

    饭后,他们乘公交车,是傍晚。

    难得一见的是,他们遇见了粉色的天空。

    全公交车上,不少穿校服的学生,有才下班的大人们,也有一些欢呼雀跃的小孩儿,他们大多拿着手机或者睁大了眼,去看窗外的景色。

    成都今日的傍晚,天边的云彩近乎透明,整个天空呈现出一种纯粹的粉红色。

    云层较厚,水汽临界,太阳光角度较低,红橙色的光发生折s,he,上空云层的粉色,将这座城市包裹出了一股草莓味的甜蜜。

    公交车在闹市区开得走走停停,急刹车连着好几个,行骋不动声色地站在宁玺身后,左手扶着杆,右手放在座椅的手环上,借着身高的优势,轻轻圈住了他。

    宁玺已经听不见耳畔市民对于今日粉红色天空的惊呼声,满脑子都是站在身后环住自己的行骋。

    行骋也在看这难得遇见的粉色天空,小声说“哥,看外面。”

    点点头,宁玺没吭声。

    两个人看着这一路的粉色,随着公交车上桥下桥,窗外的风景也映衬得更美。

    上车的人越来越多,宁玺被挤得有些不舒服,往行骋身上靠了靠。

    行骋捉了他的手,藏在校服里交握着。

    宁玺微微侧过头去,看得见行骋胸前校服的牌子,拉了一半敞开的拉链,里面深灰色的套头卫衣,露了一小截儿在外的脖颈

    滚动的喉结。

    宁玺直视着前方,看这片粉红天空下的城市,高楼大厦,人来人往,以及已经微微亮起的路灯。

    行骋。

    你看世间纷繁万千,这城市的隐秘难欲如此之多,哪里又是我们能驻足的地方。

    宁玺还是没忍住,抬头去看他。

    行骋感受到了目光,微微低下头,迎上宁玺的。

    在宁玺的眼中,行骋的眼神恣意明快,朝气俊朗,整个人在这样粉红的背景下,显得纯洁、懵懂,自然又飞扬。

    成都天边的月儿已困意渐起,车内的光亮明明暗暗地倒映着两个人稚嫩的面庞。

    公交车向前行驶,往前追逐着一只衔着玫瑰的白鸽。

    宁玺永远感激他。

    感激他骑着校门口一块钱一公里的单车,狂奔来到自己跟前。

    他ji,ng心打理过的短发,被风吹得凌乱。

    他在夏日里发红的面颊,滚烫而热烈。

    第二十五章

    就在这样山雨欲来的家庭氛围中,行骋迎来了他高二的寒假。

    一月初的期末考试被学校要求补课给推到了中旬,熬到了二十号,终于算是放了假。

    今年的春节是二月中旬,算下来寒假有四十天,行骋这下又有好玩儿的了。

    高二比高三提前放了半个月,考完期末考试,一群男生照旧跑到走廊上把书一往楼下扔,高喊一声“解放了”,又冲进教室里捣鼓抽屉,把草稿纸文具袋全部抓出来塞进,撒丫子就要飞奔回家。

    楼上高三的宁玺自然是听到了楼下的呐喊。

    一群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学弟,他管不着,但是里边儿有他弟,那这事儿就得说说了。

    行骋这才刚丢了一本写完的数学练习册下去,就看到宁玺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拐角处,手揣在校服衣兜里,皱眉道“行骋,捡上来。”

    任眉正抱着一摞书出来,在后边儿狂笑“行骋快去啊”

    行骋二话不说,跑下楼了。

    高二高一放寒假的这个晚上,学校搞了一次春节文艺晚会。

    由高一高二的同学参与演出,高三的下来观看放松。

    会场设在学校c,ao场上,校方花了些价钱搭了舞台,安排高二的坐到最后面,高三第一,高一第二。

    偌大的c,ao场上边儿,全校的学生穿着校服裹着外套,坐在搬下来的凳子上,仰着脖子去看台上的表演,歌舞小品,好不热闹。

    整个石中的天空下,看似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台上那一簇簇星光火种,将彼此一张张年龄的面庞,相互照亮。

    文艺晚会上的歌曲都是一些k必点曲目,全校大合唱也成了每年的惯例。

    熟悉的旋律一响起,c,ao场上的气氛开始沸腾,灯光照在台上,下面的学生们都纷纷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跟着旋律一起摇晃手臂,奉献出一大片璀璨星海。

    行骋就是趁这个时候,从最后面的位置偷偷绕过会场,蹿去了前边儿高三的位置。

    宁玺每年都是坐的最边上,他正安安静静地看着,忽然就看到行骋蹲在身边儿。

    行骋手里抓了个荧光木奉,“啪”地一声就给掰了,那荧光色慢慢亮了起来。

    把它扣成手环,行骋牵过宁玺的手,轻轻戴在了他手上。

    那一夜,在年年都有的学校举办的文艺晚会上,宁玺第一次,把手腕举起来。

    他扬起下巴,去看他手腕上那一抹微亮的蓝色。

    舞台上的声音比较大,现场气氛也很活跃,行骋说话的声音大了一点“喜欢吗”

    宁玺听不太清楚,下意识地回道“啊”

    现场音响声还是太大,行骋也来劲儿,扯着嗓子吼“喜欢吗”

    宁玺这下听清楚了,看了一下那根荧光木奉,难得将笑容挂到了脸上“喜欢”

    行骋半蹲着站起来,攀在他身边儿,不再去在乎现场在唱什么歌,在放什么音乐,只是牢牢抓着宁玺的肩膀,又喊了句“喜欢吗”

    他这个年纪的男生,大多被情绪支配,理xi,ng和感xi,ng混在一起,整个人就全乱套了。

    就在这种现场热烈的气氛之下,反正周围的人都忙着欢呼尖叫,场上的热舞也跟着带动了音量,行骋一弯腰凑到宁玺的耳畔,滚烫的嘴唇几乎贴上了他的鬓角

    行骋压着嗓子,声音一出口带着少年的磁xi,ng。

    “喜欢我吗”

    宁玺被耳边热气刺得一激灵,声音也大了“喜欢”

    只这么一瞬间,行骋忽然想回去把他课桌上的那个“玺”字给刻完。

    一个“尔”,一个“玉”。

    人生须臾,不过尔尔。

    但因为遇见了他,金风玉露。

    胜却这人间无数。

    虽然已经预料到答案,但是宁玺这时候脸上的快乐与青涩,是行骋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的。

    这是他们高三年级毕业前的最后一次校方办的晚会,再下一次,估计就是毕业典礼了。

    行骋忽然想起一年前的毕业典礼,他在台下坐着,看着台上一个个来笑着拿奖学金的学长学姐们,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拿重本奖学金的学生里边儿,本来也是应该有他哥哥的。

    节目进行到一半,行骋蹲得腿麻,抓着宁玺校服的袖口,跑到c,ao场上人群密集的后方,找了个最后一排的位置,两个人坐下了。

    宁玺心跳得极快,手腕上蓝色的荧光木奉还特别显眼,似有了生命的脉络,在黑暗中一晃,像是一条海豚,纵身跃出了海面

    舞台上一个歌舞节目刚刚谢幕,前边儿坐着的所有人都站起来鼓掌尖叫,欢呼声萦绕在c,ao场上空,台上大灯四s,he,闪耀的s,he线将行骋的半边脸都映出了棱角分明的轮廓。

    在前面所有人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行骋猛地拉下校服拉链,站起身来挡在宁玺的前面,挡住了所有的光芒。

    他把他哥的头拢入自己的校服之中,微微一低头,吻了上去。

    舞台上的谢幕音乐还在响着,灯光亮敞,但是宁玺什么都看不见。

    入目的,只有被湛蓝色校服隔离在外的微光。

    期末成绩下来的时候,行骋正在桌游室里边儿跟一群兄弟斗智斗勇,脑子都快烧糊了。

    桌游室里烟雾缭绕,行骋被呛了好几口,点着的人只得把烟给灭了。

    期末成绩是直接发到班群里边儿的,任眉打开了一个个的看,征求了同意之后开始念,念到行骋,还愣了一会儿。

    任眉把微信退出了又点了进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c,ao,行骋,你他妈考了四百多”

    没搭理周围一阵惊呼,行骋手里还拿着牌,略微有些紧张“四百几”

    任眉简直惊了“四百三,还差四十分就本科线了”

    行骋哼哼一声笑,志在必得,脸上表情装得又凶又傲,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还是出卖了他的乐呵,指尖捻起一块牌砸在桌上“能在北京读个什么学校”

    这回总有他哥的一半儿了吧

    进步那么多,还不得讨点奖励

    任眉见不得他这样儿,损道“拉倒吧,你这成绩,上个成都职业学校差不多。”

    其实也不是损,就这成绩,也只能读个专科啊。

    行骋叹一口气,拿起手机看了看日历,差不多还有十天就要过年了,宁玺都还没放寒假,估计要大年二十六七去了。

    刚刚放寒假的时候,行骋跟着他爸妈开车去了一趟阿坝州那边,什么飞夺泸定桥的,一路上带了不少牛rou干之类的回来,倒腾了一些给宁玺送过去。

    高三还在补课,每天六点就起来,摸着黑去上学,晚上九十点才下课。

    行骋自然就每天跟着他哥起作息,怕被他爸发现,翻墙也不敢了,只得一大早出了门儿,七八点吃了早饭又回来,在家里打扫打扫卫生,帮妈妈买买菜。

    免得这么大一个个儿,招妈嫌。

    那本多出来的招生考试报,宁玺给应与臣送去了,两个人对了一下志愿发现一个北京一个成都的,压根儿号不上。

    应与臣本来是想考回北京去,但是估计是因为他哥的缘故,又有点儿想留在成都了,但总之两个人的成绩,哪儿都不是问题。

    宁玺是铁了心要离成都远一点,也开始在招生考试报上看北京的学校。

    去年宁玺是打算报人大的,今年如果能考得更好,那就报更好的学校。

    实在不行,上海也成

    总之他就是想离这个地方远一点,他几乎快被家庭和经济上的压力,给折磨得喘不过气。

    他想起别人的初高中,是在昏昏欲睡的下午,趴在课桌上小作休息,耳边是蝉鸣鸟叫,窗外阳光正好。

    而自己,是被迫着学习,窒息而不屈,甚至怕睡着,敢拿圆规往身上扎。

    宁玺知道,学习是他唯一的出路。

    行骋没有利用寒假的时间去找寒假工,反倒是跟着他爸跑了几趟公司,学会了骑摩托车,帮人送东西赚了点外快。

    他觉得这骑摩托和自行车完全两码事,要是他年纪再大点儿,估计敢直接上他爸的悍马h2,去街上招摇了。

    在行骋风里雨里的同时,宁玺又开始为这一年春节要不要去他妈妈家里过节而发愁。

    去年春节他去吃了个团年饭,还没待到春晚播小品就撤了,车也没打,一路上走回来的。

    成都外来人口特别多,其实外省的还比较少,大部分是四川省各大城市的人口,这一到了过年过节的,基本上城里都空了。

    大年三十晚上风吹着又冷,宁玺拐去二十四小时超市买了袋泡面,揣着零钱走回家了。

    付钱的时候,宁玺看到了收银员阿姨怜惜的目光,心中一痛,一想到她大年三十也还在这儿上班,叹口气,说了句,新年快乐。

    是啊,新年快乐。

    去年都过得这么落寞,今年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就怕今年行骋邀请他去楼上过年,他是绝对不敢去的,有些东西根本藏不住,或者说,行骋家里人对他越好,宁玺反倒会越来越内心难安。

    在感情上,他勇敢着,也谨慎着。

    大年二十六的这一天,高三总算放了假,行骋在校门口等了两个多钟头,红石榴汽水儿都喝了两罐,才等到他哥背着出来。

    两个人回了一趟家里,行骋双手揣在外套里,脚上一双黑皮靴,在门槛上一踩一踩的。

    宁玺在里边儿换衣服,天知道他多想进去

    行骋这种脑子里想了什么马上要付诸于行动的人,换了鞋敲了门就进去了,没给宁玺多少反映的时间,刚好脱了里边儿的羊毛衫要换卫衣,就被拦腰抱住。

    昨晚宁玺洗了澡,换了沐浴露,一股子舒肤佳香皂味儿,干净洁白,跟他这个人差不多,勾得行骋门都不想出了。

    他像条大型犬似的趴在他哥后脖颈闻。

    “别闹啊你”

    体型上的差距让他钳制住他哥简直轻轻松松,张嘴往脖根儿一咬,惹得宁玺闷哼一声,胡乱地扯着卫衣往头上套。

    行骋今天穿的夹克,藏蓝色,胳膊上两道红白斜杠,裤子也跟校裤似的松松垮垮,后半儿单肩吊着背个nike的包,头发一抹,酷毙整条街。

    这衣服的好处挺大,拉链拉开除了能把他哥的半个肩膀包进来之外,就是里边儿有兜,有纽扣,能挂东西。

    他这会儿跟宁玺在一家电影院门口的夹娃娃机旁边儿,花三十块钱夹了七八个,拿不了,直接给挂在衣服里面了。

    行骋专门指着像女孩儿玩的玩具夹,夹了就挂衣服里面,这硬币投完了,衣服拉链一开,挂得满满当当。

    宁玺实在看不下去那几个有蝴蝶结的玩偶了,说他“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儿一样,夹这么多粉红色的干什么啊”

    “你小时候不是挺喜欢么,什么草莓蝴蝶结的,我看隔壁楼张阿姨那个丫头,每次戴个樱桃发夹出来,你就盯着人家看”

    行骋一边说一边笑,从里边儿拿了几个出来,继续说“这八个你拿回去放卧室里,一点装饰都没有,没点人情味儿”

    宁玺听了前半句,都无语了“你怎么小时候的醋都吃”

    行骋搂着他哥的肩膀“我念念不忘呗,一直记得你老看人家现在那姑娘也挺”

    宁玺猛地停住脚步,把玩偶往行骋怀里塞“你他妈自己拿着玩吧。”

    这把他哥的小醋坛给推翻了,行骋知道自己话说得不对,低下头去蹭他额头。

    “我错了哥,我错了,我错得离谱,我错得离经叛道”

    这电影院门口这么多人呢,行骋这一犯混蛋惹了不少注意,宁玺退开,脸都红了,数落他“你少搁我这儿犯浑,要夹娃娃自己夹去。”

    行骋一听这话,把手摊开“钱。”

    一出门,行骋把身上全部身家尽数上缴,宁玺从兜里直接掏了一百出来砸他掌心里,瞪着眼说“去抓五十个再回家。”

    行骋收了钱,借着身高优势,伸出右手,直接把手掌放在宁玺头上,五指微微用力。

    他挑起眉来,毫不掩饰地笑道“就要你一个。”

    第二十六章

    那天宁玺揣了七个玩偶回家,一排排坐着,放在了床角。

    行骋拿了一个,抱在怀里,心里还是挺得意,坐在床边儿笑他“你不嫌挤得慌”

    宁玺面无表情地说“比你占地面积小。”

    行骋被他哥又堵了一句,但也还是已经习惯,脱了外套躺了半个身子在床上,手上蹂躏着那一个小猫玩偶。

    “你看看你,就跟猫儿似的,脾气大又傲娇,不开心了挠两下,开心了呢,就黏黏我”

    他说完,翻了个身,伸手去撩宁玺的衣摆“我看看有没有尾巴”

    宁玺一下子躲开,毫不客气,上手就掐行骋的半边脸蛋“有没有,有没有”

    他哥这下手没有留情面的,行骋被捏得腮帮子酸痛,眯着眼喊“疼疼疼”

    我靠,这老虎屁股,压根儿摸不得。

    行骋靠在床边,认真看着宁玺气鼓鼓的侧脸,微微颤动的长睫毛,以及卫衣袖口挽上去,露出的一截手腕。

    轮廓,神情,分明就还是个十字开头的少年人模样。

    他的哥哥太美好,让时间都不忍心亲手将他送入大人的世界。

    除夕那天晚上,宁玺照旧去了他妈妈家里吃饭,还是春晚都还没开播多久就道了别回家。

    小弟弟一直在哭,妈妈跟叔叔忙得一团糟,家里又来了好几个不熟的亲戚,他简直坐如针毡。

    宁玺帮着妈妈招待完客人,把茶水都沏好了,拿着两百元的红包出了家门。

    他脖子上围着行骋前几天给他的围巾,卡其条纹的,纯羊绒,一摸料子,都大概能猜出这多少钱。

    好像还是个牌子货,手感也太好了。

    他把半张脸埋进围巾里,裹紧了羽绒服,一个人走在除夕夜的街道上。

    路灯点得黯淡,这几条街道上的树叶纷纷而下。

    偶尔有车辆飞驰过去,连带起一片片落叶,翻飞至夜空中。

    宁玺一边走一边抬头去看天边悬挂得高高的月亮。

    到了后边儿,他好像在追它,步子加快起来,气喘吁吁地,奔跑过两条街。

    成都市内禁止烟花爆竹,年味儿少了很多,树上挂得稀疏的红灯笼一闪一闪,倒还昭示着一些美好的寓意

    往事犹如飞鸿印雪,踏着岁末的歌,流浪到了千里之外。

    脚下只是过了几步,就好似落入了岁月沟壑间。

    宁玺跑着跑着,速度就慢了下来,眼睛忽然瞄到天边的一颗星,很亮。

    他停下了脚步,站在几乎无人的街道上,头顶飘落几片枯黄的叶。

    给行骋发了一条短信。

    他看着街道上过的出租车辆,基本上都挂着“空车”的红牌,在夜里十分刺目。

    宁玺继续走着,每过一辆,就在心里默默道了一句,新年好。

    走了一个多小时,拐进了小区的那一条街巷,宁玺觉得这条路的路灯似乎比以往更亮了一些。

    抱着手臂没走几步,兜里的红包都已经揣得热乎,宁玺整张脸被冷风吹得冰凉,一哈气,眼睫上都像起了皑皑雾霜。

    他刚刚过了一条人行横道,就看到路边上站着一个人影。

    一米八五的个子,裹着件深灰色的羽绒服,年前跑去剪的短寸

    行骋板着脸,不说话时一副凶傲相,背着手站在夜里,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宁玺忽然又有了跑步的动力,也不觉得累了,穿过这一条街道,朝着行骋的方向,小步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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