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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三岁 第9节

作者:罗再說/罗再说 字数:18520 更新:2021-12-19 05:54:50

    成都,玉林路。

    高二一放学,十多个人就拉着骑车跑到玉林路来,找了家喝夜啤酒的地儿,拉了一个大圆桌,人挤人的,搁街边上,点了几百块的烧烤开始干。

    一出学校,行骋蹬在自行车上,指挥着队里的哥们儿些全部把校服脱了绑在腰上,等会儿出去喝酒,穿个校服像什么话啊。

    队里也有几个高二的女生,负责小事和记账的,还有吹哨的,也跟着一块儿来,兴奋得很,跟着男生们把外套脱了缠在腰上,抱着手臂喊冷。

    任眉跟着行骋蹭校队儿的局,平时也跟着混得熟,指挥着男生又把里边儿的外套脱了给女生穿上,大家一阵起哄,女生有一两个都忍不住红了脸颊。

    对男女之间的事情,行骋明白得早也躲得远,遇到稍微对他主动点的女生基本都是避而远之,伤人的话说不出口,只得能躲就躲了。

    况且他现在心里边儿满满的都是他哥,万一耽误了哪个姑娘,还真的负不起这个责任。

    行骋骑在车上,往旁边儿靠了一下,任眉一下就明白了,脱了外套就递给一个女生,笑得特大方“先穿我的”

    十多个花季雨季的少男少女,骑了自行车,一路穿过大街小巷,在天黑后散发着柔软光线的路灯下飞驰着,头顶了月色

    耳畔呼啸而过的,都是十七八岁的风。

    今儿个说的美其名曰是庆功宴,但是明明高二怎么赢的大家心里都有个谱,要不是高三的学长宁玺放的那最后一下水,高二能赢吗

    说白了就是运动会之后找个理由聚聚,行骋也明白。

    他害得他哥输了比赛这事儿,一直耿耿于怀,连昨晚抱着他哥睡觉都没睡踏实。

    早上宁玺妈妈还破天荒地打了个电话来,说打了五百块钱到宁玺账户上,让他有空去添些小物件,小弟弟晚上睡觉冷,家里还挪不出钱来买新空调

    宁玺点点头,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行骋,很小声地说了句“好”。

    说实话,他能理解他妈妈疼爱小弟弟,怕小弟弟受冻。

    但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他的一些不好的感受,到最后都要由行骋来维护。

    两个人互相喜欢,在他看来最重要的就是让对方变得更好,而不是像行骋这样,比以前都还要更辛苦一点。

    感动过后,宁玺心中更多的是自责。

    行骋今早一醒,宁玺都洗漱完毕收拾好了坐在床边儿看他,看着行骋睁眼了,轻声问了句“昨晚没睡好”

    行骋刚睡醒还有点儿懵“你怎么知道”

    宁玺说“你昨晚老摸我额头。”

    听他哥说完,行骋的确想了好一会儿,思索了半天才隐隐约约觉得他好像潜意识里一直怕他哥会着凉,老在摸他哥的额头怕发热了,但是现在让他一想,完全都不怎么记得。

    行骋坐起身来,刚刚想下床,忽然觉得哪儿不对劲,脸色涨红,面子上有点儿挂不住,又不敢拿这个跟他哥耍流氓,就坐在床上,先不动了。

    宁玺当着他面在穿袜子,一边儿穿一边儿回头“起啊。”

    行骋点点头,镇定自若“等下。”

    宁玺两边儿袜子都穿完了,穿上拖鞋开始系裤腰带,咬着衣服下摆,回头又看了一眼傻愣着的行骋,没忍住笑了一下“有起床气么。”

    行骋摇头“不是。”

    太二了,这种事儿还真没脸在他哥面前说

    他哥脸皮儿薄,跟神仙似的,行骋觉得多说半个字都是亵渎。

    也不知道他哥有没有自己偷偷搞过事儿啊

    我`c,ao,行骋,你别他妈瞎想了要不要脸啊

    行骋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不敢去看宁玺了。

    等基本都弄好了,宁玺揣着衣兜站起来,看了一下手表,抓起一个枕头打了行骋一下,皱眉道“别赖着了,快起。”

    行骋绷不住了,面色严肃“等会儿。”

    宁玺有些诧异地回过头,看了行骋一眼,见着他弟猛地侧过身子去躺下了,心里一突突。

    都是男生,他也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不多说了,敲了敲门板,小声说“我去客厅等你。”

    行骋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发现他就不该躺下。

    这是宁玺的床,满面扑来都是他身上清新的味道。

    连刚刚怀里才抱过的触感都那么让行骋不舍,连指尖、鼻端,仿佛都留有余温。

    行骋不得不想起,昨晚上,在黑暗中,自己专心致志地,亲了亲他哥的肩头。

    自己没救了。

    但行骋没感觉到的是,宁玺的微微一颤。

    洗漱过后,依旧是两个身穿湛蓝色校服的少年,一路冲出小区,走在栽满银杏树的大街上。

    银杏树是成都的市树,十一月中旬开始落了叶,金黄色的叶片铺洒满地。

    冬日清晨的阳光,照耀在他们身上,像是捧着一抹灿烂的未来。

    早上行骋怕他爸妈发现他一宿都没在房里,出了单元楼拉着宁玺就跑,两个人一路狂奔地上气不接下气,一到了小区外转角的路口才停下来,宁玺脸憋得通红,头顶还落了一片银杏叶。

    行骋本来也半蹲着在喘气。

    一抬眼看见他哥头顶一片金色的叶,行骋便慢慢伸出手,给他拂去了。

    冬季晨风起,吹过心上眉眼。

    回忆止了。

    “干了这杯不醉不归”

    一声嗓子吼完,任眉一条腿跪在凳子上,手里举着酒杯,里边儿的啤酒都被他晃得洒出来一小半了,行骋在旁边盯着不开腔,杯底磕了磕桌沿,一口酒仰入了喉。

    “我靠,这酒得劲儿啊,换不换歪嘴儿”

    有个男生喝得劲头上来了,嚷嚷着要换白酒,老板瞅他们一群未成年,不敢给多了,拿了一瓶上来,让他们分着喝。

    啤酒兑着白酒倒入了杯里,这种劲儿最大了。

    这烧烤摊招牌上的霓虹灯闪得行骋眼睛疼,闭了闭眼靠在椅背上,指端摩挲过杯面儿,敲了敲玻璃,又仰头一口。

    任眉这边叼着烟吃了根串儿,手里还拿着手机晃悠,吹了声口哨,把手臂搭在行骋肩膀上,笑道“想什么呢”

    行骋酒量挺好,这点还不至于上头,就是有点醺,慢慢坐直身子,说“我昨晚挨着我哥睡的。”

    这桌其他男生女生都凑一堆玩儿游戏,什么真心话大冒险的,行骋没兴趣,随便领了个号,等到了他再说就是。

    任眉一听,倒吸一口冷气“纯睡觉”

    行骋拿着酒杯在唇边磨蹭,低声道“不然呢”

    任眉竖起大拇指“牛逼。”

    他端起一杯兑了白酒的啤酒,双手捧着递给行骋“干了这杯酒,再爱也不回头。”

    任眉见行骋不接这杯酒,又劝他“兄弟如手足,老婆是衣服,你实在不行就换”

    “老婆是衣服,我哥是手足。”

    行骋差点儿一杯酒浇他脑门儿上,舔了舔嘴角“我选择裸奔。”

    忽然旁边儿一个男生手里还拿着筷子就对着行骋喊“行骋到你了”

    行骋把酒杯一放,吊儿郎当的,挑眉一笑“怎么,又喝酒”

    那男生把行骋的肩膀揽了一下,连忙说“抽到你了,选个惩罚,赶紧”

    行骋瞬间悟过来怎么回事儿,都忘了自己还在玩儿着游戏,点了点头开始抽,结果抽到一个什么给第几个通讯录联系人打电话告白的。

    直接扣了手机到桌面上,行骋特认真地说,有喜欢的人了,不这么玩儿,其他惩罚,要怎么来都行。

    他那句“我有喜欢的人”一出口,整桌惊呼,有几个男生都站起来快要蹬到桌上,追着问他是谁。

    行骋自己倒是无所谓,但这儿这么多人,说出来了肯定会影响到他哥,没吭声,拿着酒杯往桌子中心一搁,笑容有些犯坏“自个儿猜去。”

    又喝了一点儿,行骋对酒量把握还算得当,管老板要了杯白开水润喉,顺便把账给结了,毕竟今儿个晚上出来庆功宴,行骋爸爸还专门拿了四百多块钱,让行骋请客。

    夜风吹过来一点儿,行骋清醒了不少,这才刚刚站起来,就听到耳边有动静。

    隔壁桌坐了四个男人,看着二十出头,头发倒是没染,但那开了领口皮带扎着的腰,手臂上还有纹身,一看估计就是小混混,手里拿着啤酒瓶子,张嘴咬了盖儿,往这边儿学生桌上一弹。

    其中有两个已经走到他们这桌边上来了。

    烧烤店的白炽灯开得亮,行骋一眼就瞅到他们手里夹的卡片,揣进了这桌那几个高二女生的衣兜里,还有一张直接卡到了程曦雨的后衣领上。

    任眉和行骋几乎同时站起来,整桌的男生也跟着起来了

    任眉歪着头把烟给吐了,伸手揽过一个女生给藏到身后去,程曦雨和另外一个女生被那两个男人堵在位置上走不了。

    有个男人伸手就把程曦雨的手机抓起来,行骋眉头一皱,低吼道“干什么”

    那男人握着手机,不着痕迹地碰了碰程曦雨的肩头,吹了声口哨“加个微信。”

    行骋一个侧身就把那女孩儿护到身后,目测了一下这桌子边上的人,自己这边除开女生还剩十个,对面四个,完全能动手。

    这边治安一直挺好,谁知道今晚在这儿能遇到这种事

    他手里抓了桌上的啤酒瓶子往沿边一敲,瓶底直直抵上那人的眉心“我们是学生没错,但不代表不敢打架。”

    行骋本来就长得高,居高临下压了那男的半个头“一分钟之内带着你的人走,不然这啤酒瓶开在你头上。”

    面前的男人一抄起板凳,行骋猛地一瓶子就砸下去

    他握紧瓶身,手腕青筋爆起,玻璃片儿都jian起一米高,头顶的白炽灯也跟着晃了晃。

    老板从厨房里冲出来,隔壁商铺的店家驻足围观,连拉都不敢拉。

    行骋喊着两个男生带了三个女生先跑,自己带了剩下的在这儿扛着,本来就有点儿醉意,但是这下完全清醒了。

    混战持续了可能就五六分钟,对面四个男人趴了三个,行骋淌了一胳膊的血,也分不清是谁的,只觉得手疼,估计是给玻璃碎片划的。

    他慢慢站直身子,旁边儿几个兄弟有个都蹲板凳上捂肚子了,多半是给踹的。

    行骋走上去,对着对面唯一没趴的一个男人肩膀上就是一脚踹翻,自己站一边儿喘气,一抹脸,整个鼻翼旁边都黏糊上了血迹。

    老板这时候看战斗进入休息阶段,才敢上前来拉。

    但说白了能在这地段开夜市摊儿的多半都有点眼界,报了警拿出计算器就开始算财务损失,行骋也不rou痛,沉着嗓说“老板,私了。”

    老板一愣,不是没看到他们腰杆上绑的校服,皱眉道“已经报警了。”

    行骋暗骂一声“c,ao”,站起身来盯着厨房里站着看热闹的几个师傅,钱夹子里抽了五百块钱出来放桌上,对着老板说“先收着,不够的我先去趟局子再说。”

    夜风渐渐刮得大了。

    宁玺收到消息都是半夜,凌晨两点多,微信群一阵狂震,直接把宁玺给震醒了。

    他这还没回过神来,电话又响了,接起电话,那边儿就是一顿嚎“宁玺你弟闯祸了”

    宁玺掀开被子坐起来,人还有点儿不明白“行骋怎么了”

    应与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道消息,扯着嗓子就吼“进局子了九眼桥那儿,哎哎哎,好像是砍人了”

    宁玺脸色一白,砍人了

    应与臣那边似乎也是躲在被窝里说的话,生害怕他哥听到一星半点儿,吸了吸鼻子“他们今晚上高二庆功宴,一群小兔崽子”

    “好像是因为个女生,厉害啊,怎么着来着,我翻翻记录”

    应与臣话说了一半儿都忘了后续了,接着电话翻微信,翻一半儿,就看到宁玺把电话挂了。

    宁玺迅速起床,穿了个外套换上鞋就出了门,带了个口罩,整个人都跟没睡醒似的,凌晨两点半的街道上没什么人,出租车都少。

    他把手机开了导航,想了一下,估计是这附近,跑了两个路口打到一个出租,先往青羊区派出所去了。

    到了派出所门口看着没什么人,又想了一下最近的,往武侯区派出所走。

    果不其然,他还没下车,就看着行骋他爸那辆黑色悍马h2停在门口,旁边儿还停了好几辆车,几个穿校服的高二男生进进出出,都站在门口,估计先动手的行骋给押里边儿了。

    宁玺一下车,任眉就瞅着他了,一捂脸,“哎哟”一声。

    行骋完了。

    宁玺个儿不矮,又乖又酷,老远走过来还挺扎眼。

    虽然他戴着口罩,但那眉眼,任眉都在行骋手机上看过了七八百遍,光一双露在外边儿的眼睛,一下就认出来了。

    宁玺这一双眼生得亮晶晶的,眼皮儿窄薄,尾巴有些带钩,内眼角往里开得深,一垂眼,都能看清楚睫毛上的水雾。

    冬夜晚上实在太冷了。

    宁玺穿得少,揣着兜跑过来,口罩一取,脸蛋通红,对着任眉一点头,其余的男生围了好几个上来,连忙喊“玺哥”

    宁玺一点头,冷静道“说吧,怎么回事儿。”

    第十八章

    宁玺都快忘了,他是怎么样喜欢上行骋的。

    小时候院儿里一堆小朋友一起打球,小宁玺年龄大一些,觉得小男孩叽叽喳喳吵得头疼,常常抱着球一个人跑最靠边儿的场上去练习运球。

    小行骋就老抱一个篮球跟着他屁股后面跑,走几步摔一下,想跟他哥一起打球。

    他哥当然不肯。

    小行骋把球拿着就往篮筐上砸,砸没砸进去另当别论,光他这全场我老大的气势,就够小宁玺抖三抖,但是抖完了还是横眉冷对。

    哪儿来的,回哪儿呆着去。

    毕竟大了三岁,气势唬人得很。

    后来没过几天,小行骋又抱着篮球屁颠颠地跑过来跟着他哥追,蹲场边儿安安静静地,时不时软软地叫一声“哥哥”。

    小宁玺也纳闷,这小屁孩儿转xi,ng了

    他把球往网内一扔,空心入网,回头对着小行骋说“怎么今天挺乖。”

    小行骋一抹鼻子,nai声nai气地“我妈妈说你吃软不吃硬”

    小宁玺一愣,想了一下,估计是阿姨想让他帮忙带带行骋这个捣蛋猪,所以教行骋怎么能准确无误地跟着自己屁股后面跑。

    竟然是阿姨的意思,小宁玺也不计较,轻轻弹了一下小行骋的脑门儿,冷冷道“一起。”

    再后来,就真的经常一起了。

    行骋努力学习想考跟他一样的重点高中,想好好儿跟他打一场球,打区赛前追了几百米就为了给他扔一瓶饮料,他不是不知道。

    甚至行骋在每一次运动过后,下了球场休息,过于急促的心跳,望着自己发亮的眼,宁玺也都知道。

    行骋会耍赖,会扮帅,会搞花样儿在宁玺面前表现,同时侵略xi,ng也特别强,保护欲爆棚,不允许旁人欺负宁玺分毫。

    连在场上多瞪一眼,多甩一个肘子,都不可以。

    那是讨打的。

    今儿晚上的事,宁玺想过很多遍,搞清楚了来龙去脉,才忍住没在任眉面前,一堆小男生面前,叹一口气。

    任眉搓搓手,特别正经道“玺哥,那个,就是隔壁桌有超社会的,流氓来逗我们桌姑娘玩儿”

    宁玺这不怒自威的眼神,唬得一堆大男孩儿一愣一愣的。

    宁玺抬眼,大概心里有个谱了,见义勇为保护女生,行,没什么问题。

    他还是没忍住抓了个重点,冷着脸问“哪儿的姑娘”

    旁边一个男生狠拍一下自个儿的大腿,说“就我们校队那几个,负责平时杂七杂八的事情的那几个女生”

    宁玺手一抬“行了,了解。”

    听任眉说行骋满脸满胳膊的血,宁玺心尖尖儿都跟着抽痛。

    宁玺早就不在街道上外边儿打架了,玉林这边夜摊大排档的流言蜚语也听过一些,没想到嚣张成这样。

    不过这一次,赔偿是少不了了,校方那边估计也吃力,不知道得摆多少门道。

    任眉这边还正在愁,忽然有个男生握着手机朝远处挥手,路边儿停了辆奥迪a6,上面下来司机和一个年轻男人,后座下来一个女孩儿,紧接着,又下来一个中年男人。

    对着任眉他们这帮男生一点头,进去了。

    任眉一拍手“嗳,曦雨她爸爸来了,行骋这事儿好说了”

    一大帮子男生,就这么蹲派出所门口,凌晨三点多,个个晕晕乎乎的,守在夜风里,等行骋出来。

    估计那先来调戏女生的几个混混,也没想到行骋看着一米八好几了,实际上才刚满十七岁。

    名副其实的未成年,打架不吃亏,更何况是收拾这种欠揍的人。

    等到凌晨四点,有几个家长来把孩子领走,走之前还去派出所做了记录。

    任眉家里人也来了,任眉出来的时候还特小声告诉宁玺“那个,玺哥,行骋挺好的,伤不重。”

    宁玺点点头,哈了口气,嘴唇都发白了“你先回去吧。”

    任眉瞪大了眼“还有俩小时你就得去上早自习了”

    宁玺眯眼“两个半。”

    任眉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天估计都没多久就开始蒙蒙亮了,宁玺还挺能扛。

    两个半小时,还不知道行骋今晚出得来不。

    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敢于迟去早自习。

    趁着他妈妈去开车的那一会儿,看着被派出所门口路灯照得特好看的宁玺,任眉眨眨眼。

    高挺的鼻梁,偏薄的嘴唇,长得跟画出来的似的,这乖巧又带着冷漠的情绪,他忽然就能明白为什么行骋会喜欢这一口了。

    任眉清了清嗓子,决定八卦一次,认真道“玺哥,行骋他特别喜欢你,他之前为了你还”

    “任眉走了”

    家里的车停到路边儿,里边当妈的按下车窗喊了一声,任眉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觉得自己有点多嘴,别哪天给行骋逮着骂一顿

    任眉迅速蹿上车,对着宁玺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宁玺有点愣,点点头。

    行骋为了他怎么了

    他这还没仔细去想,身后传来熟悉的一声喊“哥”

    宁玺都不敢回头,怕看见弟弟的血。

    行骋脸上还贴着纱布,手吊着,笑得一咧嘴,一咧就疼,“嘶”了一声觉得不对劲,我哥怎么在这儿啊

    行骋爸爸y沉着脸,但也没太生气,拍拍儿子的背,手里还摁着止血的棉签,对着宁玺勉强一笑,打了招呼“宁玺。”

    连忙点点头,宁玺特礼貌“行叔叔。”

    行骋爸爸没明白怎么这都这么晚了宁玺还跑过来,刚刚打架现场也有这孩子

    他把止血的棉签递给行骋,拿出车钥匙把车解了锁,说“自己按着,你俩聊,我去开车。”

    宁玺认认真真地看了行骋一圈儿,从上到下,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调整好情绪,才慢慢吐出一句“没事就好。”

    小时候小宁玺为了保护弟弟也打过架。

    那会儿行骋年纪小,哭鼻子跟拧水龙头开关一样,一边暗示自己别哭别哭,结果一看到他哥的伤口,眼泪汪地一声就出来了。

    小宁玺冷冷的,睨他一眼“傻子。”

    等大了,行骋为他打一次架,宁玺冷静着给弟弟上药缠绷带,也忍不住骂一句“傻子。”

    行骋总是特别能耐,说小伤没事。

    宁玺伸手摸上去,他就嗷嗷叫,抱着他哥的手臂说痛,得亲一下。

    就是那个时候,宁玺开始明显感觉到,行骋的喜欢。

    一坐上行骋爸爸的车,宁玺就有些不安。

    行骋的爸爸妈妈都对他特别好,这让他觉得他和行骋的感情是一种束缚,压得他有点难受,有点愧疚。

    本知道是深渊,还明目张胆地扣着行骋的脚腕,把他往里拖

    他跟行骋的关系,如果按照宁玺的构想,他只希望,是行骋的讨,和他的给。

    两不相欠,对彼此都好。

    但是今天说实话,最开始一听应与臣讲,是为了个女生,宁玺特别小心眼地觉得,那一瞬间,自己像死过一回。

    特别难过。

    行骋拉着宁玺坐到了后排,灯关着,两个人各坐了一边儿,都心虚,特默契地别过头去看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行骋爸爸看俩小孩儿一路上也不讲话,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儿,拉着行骋先去找了家诊所,把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所幸还伤得不严重,都是些皮rou伤。

    包扎的时候那酒ji,ng一弄上去,行骋掐得自己手心都要肿了,宁玺在一旁站着看,努力让自己的眼睛不往伤口上瞟。

    行骋爸爸也看不下去,不过儿子大了自己造的孽就得自己承担,叼了根烟出来,说去诊所门口抽一根,吹吹风。

    他爸前脚刚出了诊所里间,门一关上,行骋坐着转过上半身,单臂揽过宁玺的腰,直接把他哥带了过来。

    他的脸就埋在他哥的小腹上,咬着嘴唇抽痛喘气。

    宁玺真的快心疼死了,没办法,只得用手心扣住行骋的后脑勺,轻轻地揉,垂下眼来,小声安抚他。

    他都能感觉到行骋的手紧紧抓住他的毛衣不放,直到了最后上纱布,行骋才稍微松开一点儿。

    行骋想过,他要是在宁玺面前稍微脆弱那么一点点,宁玺会不会心软

    出了诊所,已经非常疲倦的行骋爸爸把车开回了小区,接着两个孩子下了车,把车给锁上了。

    行骋一进一楼就不跟着往上走了,跟在宁玺屁股后边儿,对着他爸说“爸,我反正也不想睡了,明天周末,我去我哥那儿坐坐。”

    高二周六没有课,就是爽。

    行骋爸爸看了下时间,虽然估计宁玺也睡不了多久了,但还是训他“人家宁玺明天不上课么上去”

    宁玺闷闷出声“行叔叔,他可能找我有事,十分钟我就让他上来。”

    见宁玺都没什么意见了,行骋爸爸也累得没时间管儿子了,点了点头,指着行骋又说“自己注意点儿时间,人宁玺还要上早自习”

    行骋一边儿点头一边儿给他爸挥手,太高兴了差点儿把手臂上的纱布给扯着,疼得“嚯”一声,旁边站着的宁玺看得眉头直跳。

    行骋爸爸一上楼,关了家里的门,行骋扒着宁玺家的门又想进去,宁玺没办法,搞不懂行骋这折腾出了一身伤还想干什么,佯怒道“就在这儿说。”

    身子又往里边儿挤了一点,行骋可怜巴巴地“哥哥,外边儿冷”

    宁玺简直拿他没办法“你别折腾了”

    估计猜出来哥哥在躲什么,行骋眉毛一挑,说了声悄悄话“我保证不亲你。”

    听了这话,宁玺愣是傻了半秒,耳朵通红,还没来得及把行骋给关在外边儿,这臭小子就一下子钻进来了,猛地关了门,几乎不留时间给他哥喘口气,低下头逼问道“你怎么大半夜跑出来了”

    宁玺后退了一步,面对这问题还真说不出话来,瞪着眼说“有你屁事。”

    我靠,都给他哥逼得吐脏字儿了,能耐。

    他哥就是担心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派出所来吹风

    行骋转了个面,直接挡在入户与客厅的衔接处,手臂撑到墙面上,抵着他哥,认真道“不在一起也行,你好好学习,我继续追你。”

    宁玺触动归触动,但还是在这儿堵着快被行骋气死了“你就不能好好学习吗”

    行骋还是拦着路“没说不啊,你考哪儿我就考哪儿。”

    宁玺垂下眼,语气特别坚定“我不会在南方的。”

    很现实地说,行骋也考不上他要去读的学校。

    行骋一拍脑门儿,也开始较劲了“我去你校门口卖羊rou串儿,天天把你喂饱”

    宁玺侧过身躲开他,忍着气说“你别跟我犯浑。”

    憋了一晚上,行骋简直忍不住了,借着身高优势把宁玺圈在墙角边儿,低下头,用嘴唇轻轻去磨蹭宁玺的鼻尖,声儿都带了些沙哑。

    “哥,你说过,我要什么,你都给我。”

    行骋抱着宁玺,在这么一瞬间,他觉得他以前唱的那些什么k金曲都还不够狂野,现在这情况,别说独家记忆了,让他倒着唱痴心绝对,他都能吼个升调来。

    行骋的少年音色已成熟不少,仍旧带着些青涩的意味,吐出的语句在宁玺耳边炸开,串成丝线,悄悄钻入了他的身体里。

    他抬起头,看着行骋上下滚动的喉结,一时间像是被蛊惑了似的,愣在原地。

    行骋看他哥发呆了,捧着宁玺的脸就要吻下来,宁玺猛地一回过神伸出胳膊抵着骂“你进门的时候怎么说的”

    行骋半秒都没犹豫,手上一用力,反手甩了自己一耳光,打得半边脸“啪”地一声,整个客厅都听得到。

    算我他妈打脸了

    宁玺简直惊呆了,气都没缓过来,就这么直接被行骋又摁着脑袋接吻了。

    这个吻,强势,急切,带着些野蛮,宁玺甚至都能尝到一丝残留在行骋嘴角的血腥。

    嘴上还没停歇,宁玺瞪着眼,看着行骋侧脸上被他自个儿扇得一片通红

    得,你厉害。

    第十九章

    那天早上行骋被宁玺掐着脸轰上楼之后,宁玺一个人在客厅里,蹲在地上,把烟灰缸拖过来,倒了点儿水上去,燃了一根烟。

    行骋一身朝气,那股子冲劲儿和勇敢,是宁玺最为羡慕的。

    可能有时候就是如此,对方身上越拥有什么自己或缺的,反而能越来越让自己心动。

    熬了整个通宵没睡,宁玺一到教室,第一节课还没开始就趴下了,睡了两节课起来觉得冷,一摸额头,还有点儿烫。

    宁玺绕过高二的走廊往化学实验室那边走,选了小通道下楼梯,直奔着校医室去了,身上还剩他妈妈打的五百块钱,光药钱就要了五十块。

    拿着药去冲了喝,宁玺测了个体温,三十八度,也还好,能继续上课。

    宁玺一回教室还是昏昏沉沉的,给班主任打了个招呼,一个人顶着外套趴桌子上睡着了。

    外边儿风吹进来,吹得他一只耳朵冰冰凉凉的。

    一觉睡了起来,身上外套变成两件,那扑鼻的运动香水味儿,宁玺都不用猜的,翻个面就看到校服里边儿商标领口上写着“xc”。

    男生女生爱在校服上乱涂乱画的习惯,大部分都改不了,还记得初中那会儿,行骋读的区里边儿另一所公立中学,校服背面画了老大个蝎子,还觉得特别酷,个儿高条顺,招摇过市的,头发一抹,校草啊。

    宁玺问他画个螃蟹干嘛,告诉所有人你横行霸道吗

    行骋一脸不置信,有点儿怀疑自己御用画手的功底。

    哥,这他妈是蝎子,天蝎你知道吗,你不就是天蝎座吗

    没几天,行骋他们学校的流言蜚语都传到宁玺耳朵里来了,估计他们学校暗恋行骋的女生们,是个天蝎座的,都得兴奋好几天。

    这位校草背着一个爱的图腾,横行霸道了好几天,越看越觉得背上像画了只螃蟹,于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又买了件新校服,胆子大,直接在后边儿写了个“1112”。

    以至于,后来行骋初三学了吉他,天天抱着在楼上弹棉花,张嘴就来“你是一九九七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的更晚一些,停靠在小区门口的二路汽车”

    宁玺在下边儿看书,头都大了,也不想管楼上这位青羊区小刀郎,直接上去敲门儿。

    行骋,滚出来。

    在玉林路打架的事情过去了两三天,学校给在烧烤摊打架的几个男生集中做了一次思想工作,教育了几天,也去扫了几天的教务处。

    这事儿行骋为首,学校意思一下给了个警告处分,程曦雨那几个女生的家长也又跑了几趟学校,这几经折腾,行骋那个警告处分也给抹了。

    扫一周的教务处,行骋每天下午的训练时间也暂时占用了,一下课就拿着扫帚过去,后边儿跟了一溜校队的人,全拿着扫把和簸箕,说要帮忙。

    行骋点了一下人头,这一下得有十二个人,放着训练不去,跟着他们哥几个来这儿扫地,这不明摆着找骂吗

    好不容易劝退了那几个女生,行骋拿着扫把转悠得跟金箍木奉似的,一边小声哼歌一边指挥着队员去倒垃圾,忙得一头汗,但也还乐在其中。

    连着打扫了好些天,偶尔碰到一次他哥,行骋立刻站得笔直,扫把往身后一藏,跟站岗似的,一点头“哥”

    宁玺站定了,本来今天也是绕道来看看弟弟的,手上还抱着书“挺勤快。”

    行骋没听出来宁玺这是在夸他还是损他,正准备说几句,就看到宁玺提了个袋子,在他面前颠了颠,淡淡道“拿着。”

    下意识般的,行骋低头一看袋子里,老大一个nike的标,放着一套全新的护膝,护踝,那护手臂的都跟袖子差不多了,堪称是全副武装。

    这一套,少说也三四百吧

    行骋还有点懵,就听到宁玺认真地说“不管是球场上还是打架,都别再伤着了。”

    旁边儿站着喝饮料的一群校队小男生们炸了,眼馋着看那一袋子物件,没听说过打架还爆装备的啊

    宁玺一走,行骋也没客气,直接发朋友圈炫耀,拍了一张,配的文字也简单明了宁玺送的。

    校队群里也发了一遍,还戴上身拍了好几张买家秀,臭屁得很,惹得校队里边儿几个小男生在微信群里撕心裂肺地吼,玺哥我也要

    行骋拿着手机一个个地语音回复,没有,不可能,靠边儿,做梦

    你是他弟弟吗

    晚上一回家,行骋把这全身装备都试了一下,站在穿衣镜面前站了好一会儿,穿着球衣,满脑子都是他哥那句话。

    可别再受伤了。

    高二放得早,行骋今天想等宁玺,就还真抱着球跑c,ao场里坐着,屁股下全是草,还好最近成都旱冬,还没怎么下雨,干的。

    他脱了垫在身下,还觉得挺舒服,反正也没几本儿课本在里头,特别软。

    成都的冬夜,天边儿泛着的灯火辉映出一片紫红,点点繁星缀在夜幕之上,若隐若现,似乎这夜里都没有那么冷了。

    行骋躺在草地上,满眼星空,教学楼上边儿高三教室的灯都还亮着,旁边也躺着下来喝汽水儿的应与臣,两个男生就这么并肩躺着,身上盖着外套,翘着腿,有一搭没一搭地干杯。

    应与臣挨了一刀之后回来就休息着没怎么往球场跑了,他成绩还挺好,家里也不给压力,在学校他哥也管不了,一听行骋说在c,ao场喝汽水儿,都没拿,就把晚自习给逃了冲下来。

    为此行骋还专门多买了一罐,单手开了,递给应与臣,后者一笑,特豪气地往空中一撞“谢了兄弟”

    他哥哥那些事儿,行骋没好意思多问,关心了一下应与臣的伤口就作罢了,说以后放学晚的话让应与臣跟自己和宁玺一起走,要安全些。

    应与臣说他哥专门派了人来接他,倒不是多大个事儿。

    行骋又听应与臣讲起他的情况,在北京读书读得好好儿的为什么会跑成都来,他哥又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怎么的

    “嗳,别说我了吧,丧气。聊聊你啊”

    说得汽水儿都喝了一大半,应与臣嘴里还留着股红石榴味儿,笑着问他“行骋,你真不打算走体育生你这身高够,成绩也勉强能走个艺体的”

    行骋也咽了一口,碳酸跳得他舌尖特别爽“不了,我得先看看我哥走哪儿读。”

    应与臣一拍大腿“哎我靠你俩太黏糊不对,你太黏糊他。”

    行骋笑了,拿着易拉罐跟应与臣碰了杯“我就这么一个哥,那可不得黏紧点儿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直觉出了偏差,我总感觉你跟你哥不是那么回事儿”

    应与臣是憋不住了,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连个喘气的机会也不给他留,行骋承认得也大方“我喜欢我哥,为他剃过头逃过课,学过吉他,为他翻墙又跳楼的”

    差点儿没从草地上直接跳起来,应与臣扯了几根草往行骋身上扔“我`c,ao,我就觉得没对劲儿”

    愁得连红石榴汽水儿的罐子都给捏变形了,应与臣薅了一把自己软塌塌的头发,双手撑在身后,嘴巴叼着易拉罐拉环,喃喃道“我哥最近也跟一男的扯不清楚,真是你说你们这放着一大片姑娘不要,以后多难走啊”

    行骋叹口气,睁着眼开始数c,ao场上空的星星了,数到第七颗,眼有点儿花,说“没办法,谁都替不了了,得把他给抱紧点儿。”

    应与臣想了会儿,觉得宁玺的行为也挺不一样的,问他“你哥喜欢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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