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怎么还没拆完?”陆郁祥指着不远处仅存的几个屋子问身后的刘主任,“我记得这片土地早就批下来了阿?”
刘主任点点头,面上也不好看,“地是批下来了,但是那边有几个钉子户…”刘主任说起这个也是头疼,皱着眉头又解释一句,“您不知道,现在政府的政策虽然是鼓励旧城改造,但也要体恤民声…我们地方政府难做,弄不好还得被大家说闲话…”
陆郁祥勾着嘴角点点头,回过身子故意不接话。他听明白这话的意思了,无非是想要跟开发商多要点钱。这年头的地方政府,狮子大开口比一般的合作公司还难对付。
又走了几步,考察队伍走到正在施工的地方。前方路很窄,两侧都是正在作业的机器。陆郁祥再一次转身对刘主任说,“这道儿过不了这么多人,你后面的那些人就别跟着了吧…我过去看看就行了。”
刘主任恭敬的答应了一声,“那行,我跟着您过去看看,前面我熟悉。”
翁呈一直站在陆郁祥身边,话很少。他手里拿着先前准备好的文件,认真对照土地细则。
“看出什么名堂?”陆郁祥一边往前走,一边凑近翁呈低声问了一句。
翁呈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没什么名堂…地就是地,还能出什么名堂?”
一旁的刘主任听翁呈与陆郁祥说话如此随性,张嘴便拍他的马屁,“陆总,您年轻有为,平时和下属说话还没有架子…真是难得。”
陆郁祥笑得敷衍,嘴里解释了一句,“我还不是陆总的时候,得管他叫学长。”
翁呈眯着眼睛看向陆郁祥…印象中,陆郁祥几乎没有叫过翁呈‘学长’,即便有也屈指可数。陆郁祥这么说,翁呈咧着轻笑,自然不会出声否认。
刘主任明白了两人是旧识,意识到马屁拍到蹄子上。他一时难掩尴尬,只好硬生生接话,“陆总能在毕业之后还念旧,也是有心人。”
翁呈在一旁低头看着图纸,始终不接话…他嘴角上扬,实在忍不住乐起来。
陆郁祥对这段对话的来往很是满意,见好就收也不再为难。说起来,他喜欢翁呈这样偶尔没有上下级关系的说话方式。陆郁祥不过毕业刚刚回来的年纪,‘陆总’两个字适应了好长一段功夫。当然,翁呈不是唯一一个与他说话‘没大没小’的,可谁让人‘程度’把握的好?和那些个没长眼的比起来,翁呈就‘聪明’在这儿了。
说到底,能上的了陆郁祥床的人,自然也在陆郁祥这儿有那么些‘免死金牌’的意味。就算最开始陆郁祥有那么些心不甘情不愿,现在不也沉溺其中、怡然自得?
又走了些距离,三个人正巧来到那几个钉子户楼下。
陆郁祥皱眉看了看,转身对翁呈说,“之后你再跟进一下这边拆迁的事情,政府的项目别因为这种事情拖延进度…到时候误了工程,咱们还得背黑锅。”
事情虽然是吩咐给翁呈,但话却是说给刘主任。
翁呈在文件上迅速写下几行字,接着抬起头看着陆郁祥的眼睛,“我知道了…到时候…”
翁呈话说一半停住了,他皱着眉,眼睛不自主地往上看。
“怎么了?”陆郁祥下意识想要回头。
没等他看向上面,耳中已经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我砸死你们这些无良的流氓!”
紧接着,翁呈突然抬起手护住陆郁祥的头,“小心!”两人一齐应声倒地。陆郁祥花了几秒的时间反映过来,他身上落了不少类似于锅碗瓢盆的杂物。
“你没事儿吧…”翁呈喘着气开口便问陆郁祥。
“没事儿,”陆郁祥拍掉自己头上的土,转头看向翁呈,“你怎么…呈子!!”翁呈的额头在不断淌血,眼神也开始呆滞,“你被乱动!”
翁呈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坐直身体,“没事儿…我…”
距离两人不远的刘主任也难以幸免于难,整个人为了闪避掉落物而摔倒在一旁。陆郁祥搂住翁呈的腰,拖了外套按住他头上的伤口,开口便对刘主任大喊,“快她妈给我叫救护车!!”
翁呈被送进当地的医院,伤口缝了几针,接着进行检查。
“你现在觉得头晕吗?”
翁呈遥遥头,“没有。”
“可能之后你会出现些轻微脑震荡的症状…”医生看了看翁呈的片子,主动安慰道,“不过其余都一切正常,所以不用担心。过一段时间就没什么太大问题了。这段时间多休息,之后再检查一下…”
翁呈躺在病床上,小幅度的对医生点头,“行,谢谢您了。还得麻烦您把之后什么时候拆线什么时候再检查都写下来给我,这样我好安排。”翁呈向来是一个人生活,这些东西如果没有时刻表,他一准得全都忘了。
一旁的陆郁祥看了看翁呈,转头问医生,“他现在这样能不能转医院?”
医生知道陆郁祥与翁呈是市里来的,想回去自然可以理解,只是…“他头上毕竟缝了好几针,这几天最好还是打针再观察一下…”
陆郁祥心里盘算,担心这小地方的医生技术不过关。他在医生走了之后主动对翁呈说,“你这几天先好好休息,等咱们回去了…我再给你找个地儿检查检查。”
“…”翁呈伤口处的麻药劲儿还没过去,这会儿反映都显得缓慢,“没事儿,这算不了什么伤…”
“你快拉倒吧…别吹了…”陆郁祥那眉头皱得更为扭曲,似是责怪一般说了一句,“你说你把我扑倒干嘛!自己还给整进医院缝了几针!”陆郁祥是一个连上床都会在工作上提携的人,他打小不愿欠人情,更受不了欠了人情之后心里惦念的难受。
“那口锅就是冲着你的脑袋去的…”翁呈说的很随意,不刻意强调也丝毫没有邀功的暗示,“我把你扑倒,脑袋上不过是缝几针。我要是不过去扑你,现在只怕你得被开瓢…”
“…”陆郁祥听他絮叨的说,张着嘴接不上话。
翁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见陆郁祥不开口也自觉尴尬。他想了想,主动缓和气氛的倒,“缝几针和开瓢比起来,我觉得咱们也算赚了。”
陆郁祥觉得尴尬,面上发烫,想了想说了一句,“那倒时候你检查,我陪着你去。”
第15章
翁呈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头上的伤口还没有拆线。
陆郁祥给他倒了杯水,主动递给翁呈。
翁呈抬起头看向陆郁祥的眼睛,接过水杯之后说了一句,“你坐下。”
陆郁祥点头,听他的话乖乖坐在他身边。“怎么了?”
“我…”翁呈平视陆郁祥的眼睛,舔了舔嘴唇接着说,“我觉得为你受伤值了…我喜欢你在床上干我,我也喜欢你,你呢?”
陆郁祥扬起眉毛,不知如何接话。
翁呈勾起嘴角,笑得无奈。他索性不再发问,将手里的水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转身分开腿坐在陆郁祥身上,“你只是喜欢干我,对吗?”说着,翁呈微微颔首将嘴唇压在陆郁祥的额头处。
“你慢点…”陆郁祥抬手捏住翁呈的下颚,“头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
翁呈撤掉自己的领带,快速将陆郁祥的双手绑在一起。他将陆郁祥的手压在头后,俯身解开陆郁祥的皮带,顺着阴茎上下撸动,“你只是喜欢干我也行,那就干个够。”
陆郁祥的裤子被他脱掉一半,衬衣口子完全解开,结实健硕的胸膛上有零星汗水。翁呈骑在他身上快速摆动腰身,双手紧紧搂着陆郁祥的脖子,时不时与他接吻缠绵。
“嗯…”陆郁祥在他耳边轻喘,咿咿呀呀说了一句,“我帮你…舔出来?还是…你想直接射…我肚子里?”
陆郁祥侧头追赶他的嘴唇,连咬带啃说道,“我想射你脸上。”
翁呈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浸湿,伤口处的纱布上有若隐若现的粉红色,“…好”他应了一声,转而便想要抬起身体。
“你呢?”陆郁祥拉住他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发问,“你想我怎么样?”
“射…在我肚子里。”翁呈低下头吻他,热情执着,“全部…射在我的身体里。”
猛然惊醒,陆郁祥从床上坐起来。他回身看了看一旁的时间,凌晨两点多…
内裤中一片湿润,陆郁祥张开嘴大口喘气,拉扯被子起身便给自己倒了杯水。快速吞咽,陆郁祥脑子里还是刚刚梦里的画面翁呈满眼充满感情和欲望,看着自己的样子诱人极了。
陆郁祥心中骤然而升诡异的惶恐…在梦里,他最终射在翁呈的身体里。太过听话的梦境让他心生不甘与抵抗,怎么还能随了翁呈的意思?
放下水杯,陆郁祥心中寻思早几年怎么没觉得翁呈有一点勾人的样子?
陆郁祥几个小时之前才回到家,回家之前他先将翁呈安顿好。翁呈在地方医院住了几天,确定没出现太大的毛病后,陆郁祥接他回来市里的医院。
折腾好几个小时,医院的手续终于弄好。翁呈靠在病床上说,“我觉得都没毕业住院…”
“还是在医院呆几天,做个全面检查…省得以后出问题。”陆郁祥将翁呈的东西放在一旁,疲惫的坐在沙发上,“你头上这伤怎么着都得算我的,你就听我的行了,别跟我废话。”
“那我为你受伤也算值了…”
翁呈这话说得本是玩笑,奈何到了陆郁祥这里便成了春梦的开始。陆郁祥爬起来便再无睡意,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心里寻思这些天是给自己憋得了?
陆郁祥从来不是亏待自己的人,‘性’致所至自然没有压回去的道理。
他套上衣服出门,心想这个时间也只能挑点‘不忌口’的下咽了。陆郁祥对路边‘捡’个人向来兴趣索然,一是不知道对方的来历路数,怕生出麻烦,更主要的是觉得亏待了自己,犯不着。
但这大半夜的,上哪儿找‘合适’的人?陆郁祥心里还萦绕着梦中的翁呈,踩下油门朝着自己知道的同性恋酒吧去了。
陆郁祥这些年身边总有同性追求者,翁呈不是最后一个,更加不是唯一一个。非要给翁个定义,他或许可以算是时间最久的。陆郁祥早些年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也没什么念想。他觉得自己早晚都是要结婚的,这些事儿不过就是婚前玩玩,男男女女没什么差别。跟翁呈固定上床之后,陆郁祥倒是有过试试别的男人的心思,可始终也没看到合适的,怎么比都不如翁呈看着顺眼。
梦里对翁呈的‘言听计从’让陆郁祥太过憋屈,想方设法也得找点平衡回来。况且,他和翁呈也就是个皮肉关系,杨总和朱琪的事情若不是和工作相关,陆郁祥连解释都觉得没必要。
进了酒吧,陆郁祥随便找个座位坐下。过了午夜酒吧里也没什么人了,零零碎碎几个看似‘妖娆’的男人从陆郁祥身边走过。他怎么看都觉得‘女’气十足,少了翁呈身上那爷们儿劲!
“一个人?”对陆郁祥说话的人眯着眼睛,上扬的眼角就好像一心在求干,“介意我坐下吗?”
“…”陆郁祥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又和翁呈比了比。就这身板这样子,还没干就得哭爹喊娘,有什么意思。
男人见陆郁祥没拒绝,抬起屁股端着酒杯直接坐在他的腿上,“你第一次来?”
陆郁祥后撤身体,没推开他,“怎么看出来的?”
男人双手拦住陆郁祥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说,“你看着有点紧张…”他吞咽口水,压低声音又说了一句,“哥…你是不是不经常出来玩?”
“有什么好玩的?
男人笑意更深,“如果你想,你就坐着…剩下都交给我。”
陆郁祥听着他的话,原本身体里那零星的火苗都消逝殆尽…这声音听着发腻,想想跟他上床?陆郁祥觉得自己可能都硬不起来,“ 我没兴趣玩…”
“你是不是…没试过?”
陆郁祥扬起眉毛不再接话…没试过?他在翁呈身上什么没试过?!
从酒吧出来,陆郁祥无功而返。
游荡一个小时,他回家的时候心里甚是沮丧。
怎么着?对男人就是非翁呈不行了?陆郁祥从小便很少在自己的生活中开设特例,他觉得这是种依赖,是让生活失衡的表现。
但想想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反正都是没有未来的短期买卖,成不了大气候。只有一个翁呈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儿,省心省力省得整出事端。
第1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