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现在郎九就觉得徐北看起来很性感,他往徐北那边凑了凑。徐北把烟拿下来转过头看着他“干嘛?”
就是想碰一下,郎九是这么想的,也没犹豫,凑过去在徐北的唇上碰了碰,然后又停下,研究徐北有没有生气。
这一下轻轻地触碰甚至算不上是个吻,所以徐北基本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孩子太愁人了,不喜欢妹子也就算了,整天对着自己一往情深的以后可怎么办?
郎九见徐北没反应,又凑过来碰了一下,这一次就大胆多了,在徐北的唇上停留了好几秒,徐北的呼吸扑到他脸上,他全身的毛孔似乎都舒服得张开来了。
“你这是练习呢?”徐北看着郎九小心翼翼的样子有点好笑,忘了自己正常情况下应该发火才对。
郎九看着徐北的笑容,动作顿了顿,接着脑子一热,不管不顾地就吻了过去,这次是结结实实地吻上了,甚至还由于动作过大,牙跟徐北的磕了一下。
“嗯……”徐北皱着眉往后躲了躲,伸手连推带搡的把郎九推开,“打住,你这技术,再把老子牙磕掉了我就真服你了,一边去。”
郎九挺郁闷地坐在沙发上,徐北去对门找薜雅了,说是要问蛋糕店的地址给他订个生日蛋糕。这是个让他开心的事,可是他还是有些郁闷,技术是什么意思?
“超市拐过去就有一家,是我自己去订还是你一块去,”徐北推开门探了脑袋进来问他,“要不一块去吧,你去挑个自己喜欢的口味。”
听徐北这么一说,郎九立马跳了起来,把技术问题放到了一边,这个以后可以问江越,现在的重点是跟徐北一块出门买东西,这事很美好。
徐北除了巧克力,不爱吃别的甜食,像蛋糕这一类的基本不吃,从小家里买的蛋糕全都是徐岭吃掉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看着徐岭吃掉自己的那份蛋糕的时候都特别满足。
薜雅介绍的这家蛋糕店很小,但是据说东西都做得很精致,味道也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蛋糕店有一个非常莫名其妙的名字——绿球球。
徐北和郎九走进绿球球的时候,里面的店员妹子很热情地迎了上来,喊了一句欢迎光临绿球球。与此同时郎九偏着头打了个喷嚏,妹子离得太近。
“我们要订个生日蛋糕,”徐北对小姑娘笑笑,回手一把拉住正准备扭头出去的郎九,压低声音警告他,“你给老子消停点。”
徐北这一把抓在郎九的手上,郎九愣了一下,很开心地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徐北有点尴尬地甩了一下,没甩开,小姑娘迅速把脸转向一边“生日蛋糕有很多款,先生来挑一下吧。”
连甩了三次都没能甩掉郎九紧握着他的手,徐北只得叹了口气,拽着他过去挑蛋糕。
可供选择的图片有很多,妹子推荐了一大堆,郎九捂着鼻子皱着眉拿不定主意,折腾了十几分钟,终于他一指图片“这个。”
图片上是只小狗坐在雪地上,不过是只小花狗,徐北笑了“就这个,不过能把狗做成白色的吗?”
“那就白成一片了呀,下面是奶油哦,”妹子提醒了一下,“可能会不好看了。”
徐北看了一眼郎九,他估计看不出来好看不好看,他只是想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蛋糕罢了“没事,就这个,一片就一片。”
“好的,那写什么呢?”
“祝糊糊生日快乐。”徐北接过小姑娘递过来的单子,东倒西歪地在上面把字写下来。
乔谦一直说徐北的字是天下一绝,别人写得丑点就丑点,起码自己还能认出来,徐北写的字一扭头他自己都不认识,初中的时候写完了作文,老师叫徐北上去念念,他憋了好几分钟愣没看明白自己写的是什么。
现在他写字用的是左手,他觉得左手虽然从来没有写过字,但凭这只手出神入化的境界,他写出来的字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完全是学龄前儿童的笔迹。
他对着字发了一会愣,突然想起来,用手把字一盖,看着郎九,表情严肃地教育他“你写字别看我的,千万别看,你就按江越的字那么写,明白了?”
“嗯。”郎九也很严肃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徐北为什么这么说,但他能看出来徐北的字和江越的区别非常大。
挑完图案之后郎九扒着柜台玻璃把所有的蛋糕挨个闻了一遍,最后挑了栗子蛋糕。徐北心里紧了一下,又无端端地想到了徐岭,徐岭爱吃栗子蛋糕……
出门的时候郎九有些不解,一直回头往绿球球店里看,两张写着100的纸给了店里的姑娘,只换回来一张红色小薄纸片,他忍了一会实在是忍不住了,拉了拉徐北的袖子“蛋糕呢?”
“蛋糕要明天才能拿,是预订的,人家要帮我们做好了才可以啊……”徐北看着郎九一脸纠结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脸,“你在这等我一下。”
徐北回到店里买了一块小栗子蛋糕给郎九,这孩子对蛋糕似乎有些一见钟情的架式,拿到手上三口两口就塞完了,然后嘴角带着奶油看着徐北“你不吃?”
“吃毛线啊,”徐北突然想逗逗他,皱着眉很忧伤地看着郎九嘴角的奶油,“你都吃完了才想起来问我啊……”
郎九想也没想,手直接往徐北兜里一掏,拿出了他的钱包,接着转身就走“我帮你买。”
“哎哎哎,行了行了,我不爱吃这个,”徐北过去拉住他,在身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纸巾,只得用手把郎九嘴角的奶油擦了,然后随手蹭在自己的牛仔裤上,“我不爱吃蛋糕……你拿老子钱包拿得很利索啊……”
“利索。”郎九重复了一遍,把钱包放回徐北口袋里,接着手一掠,钱包又回到了他手上。
这个过程很短,像徐北这样的老手如果不是看到了这个动作,基本不会有任何觉察。
徐北看着郎九拿着他钱包时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一下觉得掉进了冰窑里,全身冷得发疼。每当郎九学会了新东西需要得到徐北的肯定时,都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他学会掏包了。
徐北觉得脑袋一阵阵炸着疼,吸进肺里的冷风像是结成了冰塞得他呼吸不畅,他从郎九手上把钱包拿回来,控制着语调问了一句“这是从哪学来的?”
“看你……”郎九感觉到了徐北的情绪,回答得有些犹豫。
“操!”徐北踢了一脚地上的雪,拿了烟出来抽,但手有点抖,半天没打着火。
郎九拿过火机,打着了帮他点上了烟,徐北狠狠地抽了一口,呛了两下“回家。”
掏包是徐北十几年来的生存方式,从家里断了他学费那天开始。
老混蛋的意思是,徐北成绩就那样,整天捣蛋,这书念了也是浪费钱,不如不念了。但徐北觉得虽然去学校念书他没兴趣,但这跟从此以后不上学了是两回事。
最终的结果就是家里不再给他交学费,而徐北继续念到了高中。在被学校开除之前,学费的来源一直是掏包,在这之后,掏包成为了他保障生活的最主要方式。
民工不偷,病人不偷,买年货的钱不偷,老人的钱不偷……这基本上就是他最后的底线,他觉得这样也就差不多了,日子反正也就这么过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因为掏包这件事头痛如裂。
“儿子,”徐北回到家把门一关,把郎九按到沙发上坐下,自己蹲在他面前,“你爹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你怎么见什么都学呢,啊?”
郎九没吭气,看着徐北,不知道自己哪里没有做对会让徐北连调子都有点变了。
“我跟你说啊儿子,别人身上的东西不能拿,懂么?那叫偷,”徐北抓着郎九的手,狠狠地掐了一把,“偷别人的东西……最他妈操蛋了,这种行为你不许再有,听到了没!”
“可是你……”郎九低头看了看徐北在自己手上留下的几个深深的掐痕,有些茫然。
“我怎么了!我什么样你就得什么样吗!”徐北一巴掌拍在了郎九嘴上,跳起来指着他,“我他妈最不愿意的就是有人跟老子一样这么操蛋!这种事要再有一次,老子就剁了你!”
徐北喊完这通,也没再看郎九,一甩门出去了。
身上没多少现金了,给郎九的生日礼物他是打算买个手机,明天一早出去顺几个活把手机买了就完事了。可现在他决定去银行取钱,卡里有点救命钱,本来不到沿街要饭他不打算动,眼下这情况在他看来比他现在去要饭更麻烦。
卡里的钱都是以前打工挣来的,偷了十几年让他就此立地成佛金盆洗手是不可能的,这一点上徐北有自知之明,但给郎九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必须得用干净钱。
第43章 连大炮被放血了
零晨三点。
连军知道自己要死了。
而且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死得很难看,因为要弄死自己的人正很有耐心地折磨自己。
比如像现在这样。
连军被捆住双腿大头冲下倒挂在自家别墅大厅的水晶吊灯上,脑袋肿得像个篮球。他盯着水晶灯洒满在地上的光斑,由于眼睛严重充血,他看到的光斑都蒙着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这可不是一般的水晶吊灯……这是真正的水晶……每一颗都是……天然水晶……”连军大着舌头自言自语,他被倒挂在这里很长时间了,舌头的存在已经开始影响到他的呼吸。
他不知道自己还要维持这种极端痛苦的状态多长时间,因为坐在他家宽大的沙发上的那个人,似乎已经忘记了眼前这个人还没有死。
这人不是人,这是连军的判断。自从有了钱之后,连军花在自己家保安系统上的钱能再买两栋这样的别墅了,连自己老婆进门都要先通过身份验证。
这个人却能在半夜保安系统全开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潜入自己家,把正在睡梦中的他挂到了吊灯上,而他是在被挂上去之后才惊醒过来的。
六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全都没了踪影,整栋别墅里安静得如同一座鬼屋。
“你到底要做什么,”连军想活动一下涨得快要爆裂的脖子,没有成功,确切地说,他身上唯一还能动的,只有他的嘴,“我的东西藏在哪里只有我知道……你如果继续这么吊着我,一会我死了……就不会有人再能告诉你了……”
“那就说吧。”沙发上的人开了口,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空,连军觉得自己的耳膜可能要最先出问题了。
“说……什么……”
“东西在哪。”这人说话不紧不慢,仿佛现在他正和连军在喝下午茶。
“什么……东西……”连军问了一句废话,他当然知道这人要的是什么,但他不能说,哪怕现在就死掉,这东西他也不会再交给任何人。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杀了我吧……我要愿意说……早说了……”
那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慢悠悠地走到了连军面前,弯下腰看着他的脸,过了一会才笑了笑“你打开看过了吧。”
连军咬了咬牙,他已经不打算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说与不说都躲不过一死。
其实哪怕是说出来可以不死,他也不会说,那个东西,他宁可死掉,也不想说出下落。
“看来是看过了,要不也不能这么不怕死,”那人轻笑着说了一句,“那么……再见了。”
连军挣扎地看了这人一眼,这是最后一眼。
他看到了这人算得上俊朗的一张脸,可惜长长的一条伤疤让这张脸看起来有些诡异的凶恶神态。
可惜了,连军闭上眼,可惜了。
江越背着个大包敲门,边敲还边小声唱“小九儿乖乖把门开开……”
郎九给他开的门,江越有些意外,平时来都是徐北开门,他进了屋看了一圈,发现徐北不在家里,这还是头一回。以往徐北要出门都会等到他来了再走,似乎是不放心郎九一个人在家里呆着,为这事还被江越嘲笑了好几回。
“徐北呢,居然肯让你一个人在家了,”江越把包放到沙发上,发现郎九有些情绪低落,“怎么了?你是不是又惹他了……话说大叔脾气真是说来就来啊……”
“他说出去,不许我跟着,”郎九没精打采地扯了扯江越的包,“礼物呢?”
“礼物现在不能给你,”江越捂住包,笑着拍开郎九的手,“我跟你说啊,生日礼物呢,都是晚上吃蛋糕的时候才拿出来的,都是包好的,然后你就一个一个拆开看,很有意思。”
“嗯。”郎九依旧有些没精打采的。
昨天晚上徐北骂了他一通以后就出去了,晚上回来也不理他,吃完饭就闷头睡觉了,郎九困了的时候也没敢上床,怕徐北会踢他下去,于是很郁闷地在沙发上团了一夜。早上徐北出门的时候依旧是对他爱搭不理的,只说出去,也没说多久回来。
郎九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徐北的话他听得似懂非懂,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可具体错在哪里,徐北也没说,他还不敢问。
“乖越,”郎九看了正在拿着笔写填空题准备让他做的江越,“什么是偷东西?”
江越的笔顿了顿,转过头,挺吃惊地看着他“谁偷东西了?你偷东西了?”
郎九一看江越这反应,就知道昨天自己拿徐北钱包的事肯定是件很不好的事了,他往沙发上一倒,很费劲地连比划带磕巴地把事给江越说了一遍,又学着徐北的话“很操蛋。”
“哎哎哎,乖九粗话不能说,操蛋就你哥说就行了,你别学,”江越坐到郎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大叔真是……这事你不要再学着做了,知道吗,这真不是什么能学的好事,不过徐北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对你可是没二话的,你不能让他难受懂吧?”
江越看着郎九有些迷茫的眼神,用尽量简单明了的语言给他解释了一遍“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心里骂了徐北一百遍,这种事是冲郎九发一通火就能解决的么,一点耐心都没有,还好意思当人家爹……
江越给郎九开解了半天,他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心情也好了很多,于是很自觉地拿过本子开始填空,填到一半又想起来个事,他咬着笔看了江越一眼“什么叫技术?”
“技术?那要看是说什么技术了,”江越拿着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从哪听到的?”
“徐北说我技术不好。”郎九继续咬笔。
“……这话听着这么别扭呢,为什么说你技术不好?”
“亲他的时候……”
江越呛了一口水,咳了半天才憋得满脸通红地趴到桌上,晃着郎九的肩“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