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蛋糕上插上十支蜡烛，点燃，唱生日歌。
妮可闭上眼睛，许愿“我希望我们能有一个安定的家，不用再东奔西跑了。”
女人愣了一下“说出来可就不灵验了哦。”
妮可认真地皱着小脸“我不相信神明，我只相信人，妈咪，我们别再搬家了，我刚交上两个好朋友呢。”
女人摸摸她的头，看着她的脸，神情复杂“你可长得真像他。”
“谁？我的爸爸吗？”妮可追问。
“……姑且算是吧。”
到了睡觉时间。
妮可钻进妈咪的被窝“我可以睡这里吗？就一晚上。”
今天是她的生日，女人就由了她任性。
妮可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的馨香“我会很乖的，妈咪，你教我的我都会了。”
她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把女人的看家本领都学到了手。
造假证，撬锁，做假支票。
只是还不熟练，女人并不允许她真的去犯罪。
女人亲了亲她的头发“我的宝贝儿，妈咪爱你，快睡觉吧。”
妮可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低声说“妈咪，为什么我和哥哥一样有鸡鸡，我要打扮成女孩呢？我应该是个男孩儿。”
女人说“你以后就知道了，你既是女孩，也是男孩。”
妮可不高兴地反问“我是怪物吗？”
“当然不是！我的小妮可，你知不知道天使？天使是男女同体的，你既不是男孩，也不是女孩，你是小天使，妈咪的小天使。”她说着去挠妮可的咯吱窝。
直把妮可逗得咯咯笑。
妮可抱着妈妈，安心地睡着了。
她想，就算搬家也没关系，只要在妈妈身边，就是她的家了。
后半夜，妮可突然被妈妈摇醒。
妮可看到妈妈拿着枪，神情严肃，压低声音对她说“妮可，快去叫你哥哥，一起躲到卧室的壁橱里面。”
妮可跑去把哥哥叫起来，躲进壁橱里。
他们听到有人闯入的声音。
两个孩子吓得瑟瑟发抖地依偎在一起，亚瑟问她“有坏蛋吗？”
妮可哭了，她很担心妈妈，可她也很害怕。
她听到妈妈和男人说话的声音，依稀听到一句
“……你是卢西奥的手下吧？……”
一道枪声响起。
然后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妮可捂住自己的嘴巴让尖叫不溢出声，有人打开卧室的门进来了。她从木叶的缝隙间看出去，看到一个男人的腿，西装裤，黑皮鞋。
她闭上眼睛，转头，屏住呼吸，和哥哥抱成一团，祈祷着不被发现。
壁橱门突然被打开。
两个孩子抱头尖叫。
男人伸手把其中的小男孩给拎了出来。
亚瑟被吓得直扑腾，男人用早就准备好的沾满迷药的手帕捂住他的口鼻，他过了片刻就不再动弹了。
然后他看着剩下那个金发长发的小女孩。
妮可蜷缩着，只露出半张脸，恐惧地望着男人一样，这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大概只有二十出头，栗色头发，深棕色眼睛，面貌冷酷。
妮可以为自己也要死了。
但男人只看了她一眼，就转头离开了。
伊利亚只让他杀了女人然后把她身边的小男孩带回去。
并没有叫他把另一个女孩也带回去。
这对拥抱的兄妹让他想起自己和妹妹丽莎当年相依为命的日子。
妮可过了好久才迈开发软发抖的双腿，离开卧室，走到客厅，妈妈倒在地上，身下是一大片血泊。她的双手双脚都沾上了血。
她推了推开始变凉的尸体“妈咪。”
妈咪再也醒不过来了。
妮可虽然还小，但她已经知道了什么是死。
妈妈是被人杀死的。
她站起来，用手背揩拭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完。
她走到厨房，把身上的血洗干净，又搬了椅子过来，爬上去，将橱柜上的一个小铁盒拿下来，里面装着妈咪的所有钱。
妮可用小书包把钱、一些证件和妈妈送她的小裙子装了起来，又带上一双鞋，穿上外套，离开了家。
她到马路上，找到一个公用电话，给警察局打了电话。
然后背着书包走了。
“卢西奥。”
妮可死死地记住这个名字。
是这个叫卢西奥的人杀死妈妈。
她要给妈妈报仇。
黑斯廷斯把亚瑟带了回去。
亚瑟原以为自己要被杀死了，结果不仅没有，而且反而像是来到了天堂。黑斯廷斯无微不至地照料他，带他去吃好吃的，给他买了很贵的新衣服，还坐上了很漂亮的小轿车。
这金光闪闪的生活俘虏了亚瑟的心。
他被打扮得像个小王子一样带到了一个人面前。
乍一眼，亚瑟还以为那是个老爷爷，因为他有一头白发，但等看到他的脸，亚瑟才发现他不是老爷爷，因为他有一张漂亮的脸，虽然不算年轻，但还是很漂亮，他有一双紫色的眼睛。
伊利亚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温和地说“抱歉，把你吓坏了吧，我是你的亲生爸爸。凯莉是个小偷，她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
亚瑟愣住了，他是三年前被遗弃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而且，这样近距离地看，这个叔叔，长得和妮可太像了。
除了妮可是蓝色眼睛金色头发之外，他们的脸简直一模一样。
伊利亚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深深望着他的双眸“你和他一样有双蓝色的眼睛。”
亚瑟隐约地明白他们是认错人了。
可他不敢说。
他看了看身边这座像是城堡一样的大屋子，想到这段时间像是小王子一样的生活……这些其实是属于妮可的。
如果他说出来了，他就过不上这样的日子了吧？
不，他不要。
亚瑟无法想象再回去过那种穷酸贫苦的日子。
伊利亚对他伸出手“跟爸爸过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的房间。”
亚瑟把自己的手放在伊利亚的手心。
伊利亚握着孩子的手，暌别多年地感到了一丝慰藉。
他们都走了，但起码他还有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教父的秘密》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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