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言少在椅子上习惯性地扭了扭,他只要一放飞自我就gay气外露,虽然gay得不娘,但大老远就能看出他的属性来“别吊胃口了树哥,我都快急得尿了。”
“要不我帮你扶着。”吴树从桌子底下伸手去掏他。
“诶诶诶,别别别!”秋言少赶紧夹腿,“我这禁欲一个多月了,在人家烤肉店硬起来多不好。”
“又和你男人闹掰了?!”
“什么叫又?他劈腿,我分手,这不是很正常。”
“说的也是,就你那作息时间,夜里不见人影,早起身边一具尸体,同居过成异地,谈个恋爱还得打手枪,是男人都受不了。”吴树调侃着,夹起几片肉开烤。
“再说就成人身攻击了,小心我报警找警察叔叔来。”秋言少噘嘴卖萌,一脸的小粉拳打你表情,“到底什么事。”
“第一件事,我吧……”吴树顿了顿,“看上了一个小男生。”
“好事还是坏事?”
“还用问?”吴树挑眉毛,“我哪次成功过?”
“噢……是赵自吧。”
“有这么明显?”
“我下午去,你扔飞镖差点扔人家脸上去了。”秋言少说。
“身材不错,腰挺细的。”
“要不来摸摸我的,保准比赵自还细,你这眼光什么时候才能走上正轨,真急死我这操心命。”秋言少故意说得跟老妈子似的,实际上早笑得不行了,嘴里含着一片肉,半天没咽下去。
“笑屁。”
“咱们打个赌吧,反正你也喜欢赌。”
“说。”
“看你能坚持几天,超过一个月算我输怎么样。”
“坚持什么玩意。”
“这还用问,坚持把持住自己啊,我的树哥诶。”秋言少笑呛着了,灌了一口水,问,“别再说了,再说就该你打110。还有个什么好事?”
“有个人吧,我不认识的,给我留了十五万的遗产。”
“讲故事呢。”
“真事,我还专门去查了查这个人,还真有。”吴树拿出匆忙打印的几份公证文件,虽说都是21世纪青年,但碰上遗产公正这种东西,和法盲没太大区别,看着这一堆文件根本不想仔细去翻,翻也翻不明白,“就是跟我八竿子打不着。”
“沈东杭?还是墨白科技的股东,你傍上大款了?”
“正经的,这人我不认识,网上信息也很少,就前些年回母校捐赠了一个奖学金,别的就没了,照片都对不上号。”吴树说,“那个魏什么律师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倒是他我没在网上查到名字。”
“不能吧,这年头还有不挂网的律师?”
“不是没有同名同姓的,但都不是律师,有个同名的律师,年龄也太小了,才二十几,给我打电话那个,起码四十。”
秋言少翻翻手里的文件,挑着眼问他“打算去潮东?”
吴树沉默地纠结了会“去吧,传销也不至于给我买机票吧,到时候我随时跟你联系。”
“嘿嘿,紧急联系人,这待遇不错,到时候遗产得分我一点。”
“滚。”
烤肉吃到八九点,两人一块去了常聚的酒吧,搅屎棍大名陈放,除了他还有赵三儿和秋葵,几个人不时的聚一拨,维系维系感情。搅屎棍之所以有这么个不羁的名字是因为他男朋友换得比张曼玉的旗袍还勤,每次聚带来的人都不一样,不过非常统一地都是娘们兮兮的妖艳货,粘他身上就下不来那种。
赵三儿和秋葵是惺惺相惜的深柜党,父母思想保守,偶尔还要被相亲,俩人和自个儿对象处了几年了,感情稳定,可惜这柜门就是打不开。
单身汪就剩下吴树和秋言少,这俩自大学起就在gay圈风生水起,秋言少是无数人追,吴树是追人无数,两个极端还曾一块在外边租房子住,暗地里赌他们到底有没有一腿的局至今在开。
“诶,我说吴树,你怎么还不赶紧的去追一个。”陈放搂着自己的新男友,炫耀似的掐了掐娘娘腔的腰,娘娘腔相当配合地娇吟一声。
“追了,没追上。”
秋言少在一边捧着苏打水笑得花枝乱颤“树哥,你说的不对。你是想强上,结果人跑了。”
“腻害哟,咱大哥不是一般人,一般人也当不了咱大哥。”
吴树不恼,他因为这事被调侃惯了“那不得向你们学习点经验。”
“不包括我,我是一个都没处成的。”秋言少摆手,“论追人的技术,你还是问搅屎棍,他比较在行。”
“独门秘方,不可外传,要想拜师,先来十万。”
“滚你妈蛋!”吴树站起来照他脑袋一拍。
“别挖苦人家,”赵三儿一肚子坏水的一本正经的开口,“这欲火憋了二十几年,要我臂力早能扛鼎了。”
“项羽扛鼎那也不全是双手的力气,那腰啊,腹肌啊,腿啊都得好,谢谢你夸我孔武有力哈,好哥们。”
秋葵闷葫芦沉默了半天,插进来一句“每次都是秋哥在你话特别多,他要不在,你比我还闷。”
“哈哈哈,我有这么厉害。”秋言少打着哈哈,“再来一杯橙汁。”
几个人一顿聊,坎着坎着就到了半夜,搅屎棍搂着妖艳货大张旗鼓开房去,秋葵、赵三儿接了个电话便嚷着家里人催,吴树和秋言少也觉着没意思,骑着摩托车双双把家还。
“什么时候的飞机。”秋言少坐在后座,抓着吴树腰上的皮带。
“明天一早,我把钥匙放赵自信箱里了,这几天有空帮我去看看。”
“你看上的小男生要我去看什么。”秋言少故意上手把吴树腰戳了一把,摩托车狠狠晃了晃。
“艹!”吴树骂了一句,“戳到老子痒痒肉了。”
秋言少于是又戳了一下。
十分钟的路愣是骑了快半个小时,途中几次吴树下来追着秋言少胖揍一顿,打打骂骂地把他送回家去。
“电话联系。”
“嗯,电话联系。”
去潮东的行程很顺利,飞机两个小时,他就到了这座江南的水乡。
相较而言,潮东湿气更重,这是一座坐落在沱江边的城市,八月里一点也没有水乡的气质,整个跟个蒸包子的蒸笼似的,沱江就是蒸笼下的滚滚开水。
魏长河在他飞抵潮东前安排好了酒店,还替他叫了辆专车直接从航站楼给送过去,这待遇让吴树以为会下榻超五星级宾馆,门口八个迎宾,外加特色洗浴服务之类,当然,这是他想多了。
吴树一到酒店大堂,魏长河的电话就来了。
“吴先生,麻烦你到前台那里领房卡,我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完,半个小时到。”
“好,魏律师,我多个嘴。”吴树把行李箱扶正,抬头看了眼酒店大门,“这酒店有自助餐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包早餐,放心吴先生,你在潮东的基本开支留个票据,只要数额不太夸张,可以报销。”
“没问题。”吴树甚为满意,其实他也就图个嘴上快活。
拖着箱子去前台领房卡,心里对自己一顿鄙视。
房间在酒店内中层,商务套间,掀开窗帘就能看到沱江和横跨其上的一座桥梁。
吴树换了鞋,给秋言少发了条短信,很快就收到了回复。接着又跑去调戏赵自,那小子隔了快半小时才回他微信,然后一连发了十个喷火的表情。
“有你这么当老板的吗!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治安很差,七楼的电脑都有被偷的!竟然把钥匙扔在报箱里!这串钥匙能开保险柜的!那报箱有锁吗?有锁吗?有锁吗?!”
赵自的语音一个接一个,吴树挨个点开来听”半夜两点给我发短信说要去潮东,我怎么准备,我要上课的,我还是个学生!去干嘛不能早点说!去奔丧吗!”
“真的是奔丧。”吴树乐了,回了他一句。
“滚!!!”
吴树又撩了他几句,赵自没再回复,倒是陆莹莹给他发消息说学长在发火,刚刚给拿铁加了焦糖。
魏长河到得很准时,他长得和吴树想象的一个模样,年长些,大约四十岁,带着眼镜,手里提着一袋文件,西服笔挺地,一副精英面貌。
他们客套的握手,吴树接过一沓文件,简单翻了翻,内容不多,只有几页,魏长河让他慢慢看。
吴树哪里看得懂这些东西”魏律师,这样吧,我们都直接一些,这几张纸里真的有坑我估计也看不出来。”
“好,”魏长河见识过不少法盲,相较而言他更讨厌打肿脸撑胖子的那一类,“沈东杭先生是我的委托人,他在今年上半年立下遗嘱,将自己所持有的房产、车、存款还有股票资产做了公证。”
“等等,遗产不应该是留给亲属吗,他连个亲属都没有?”
“吴先生,沈先生有权利按照他的想法来处置资产,我是代理人,”魏长河继续说,“以下是详细的遗产划分,沈东杭先生在潮东的两处房产,一处赠予父母,一处赠予妹妹,名下车辆也赠予妹妹,存款共计——。”
“魏律师,请你直接说重点吧,说实话,这些人我都不认识。”
“……好的。沈先生的存款中有15万赠予吴树先生,连同其所持有的墨白网络中的五千股股票,要求是吴先生需要来参加葬礼。”
“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请讲。”
“沈东杭没结婚?没子女?”
“沈先生今年52岁,未婚,他是得了重病。”
“他家里人知道吗……给我15万这事……”
“这是我需要处理的问题,吴先生,你不需要操这些心。”
“行吧,那这笔钱怎么给我,打我卡上?”
“葬礼结束就知道遗产到账的方式了。”魏长河完成了任务,吴树也在询问会不会是传销组织后在文件上签字,“明早七点请到楼下,我会叫车接你去那儿。”
“另外,”吴树把文件收好,“魏律师,你们这一行是不是得有证件。”
“怀疑真假,你可以去司法局查。”
魏长河走后,吴树还沉浸在中彩票一般的不真实感中,他摸出手机给秋言少打去电话,一边报平安,一边把这事说了个大概。
“就这么简单?签个字就完事了?”
“对,就这么简单,我怎么觉得这事儿有坑?”
“我也觉得像。”秋言少那边叮叮乓乓的响。
“你干嘛呢?”吴树问。
“你的赵自小朋友生气了,我过来给他顶班。”
“你没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