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生又心软了一下“家里有西瓜霜喷雾剂吗?”
“不知道。”谢流风摇了摇头,“储物间里好像有个药箱。”
江雪生伸手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发尾“吹干再睡,我去给你找药。”
药箱里,还真是什么药都备齐全了,江雪生很容易的就找到了西瓜霜喷雾剂,拿着药回到房间,谢流风正乖觉的拿着吹风吹着头发,坐得笔直端正,像是在完成一项多重要的任务一样。
原来醉酒的谢二少这么乖,他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浅笑来“药给你,我先回去了,你喷过药早点休息。”
没有回答,房间里只剩下沉闷的吹风机工作的声音,江雪生嘴角的笑淡了,他把药搁在了床头,正准备礼貌道别,就听到一句沉声的质问“你经纪人说,你不喜欢欠人情,我问你,我替你做了这么多,你要怎么还?”
怎么还?
江雪生突然笑了笑,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朋友一样“谢总想要什么?”
吹风被关掉了,男人高大的身躯贴近,将他抱在了怀里“你知道的。”
大概是房间里空调的温度打得有点低,江雪生突然觉得有点冷,他闭了闭眼,动手开始解自己衬衣的衣扣“如你所愿。”
☆、番外四
到底还是酒精的麻痹占据了上风,何况怀里的人都首肯了,谢流风自然不会客气。
他从来就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说白了他就是伪君子真小人,做这么多就是为了得到江雪生,时间长短问题而已,他有这么久的耐心慢慢把人拐到手,已经是奇迹了,还指望他现在柳下惠吗?
不存在的。
将人压在身下,他没急着解开自己的浴袍,而是接手了江雪生的动作,慢腾腾的解开他的衣扣。
然后是皮带。
谢流风这些年玩得多,男女不忌,但他从来没这么小心翼翼的取悦过一个人,指尖顺着手下光滑的皮肤抚过,双腿也挤进江雪生的膝盖,欲|火早就火烧火燎的在身体里漫延开来了,他却还注意着江雪生的神色,生怕自己唐突了或者是让他不舒服了。
江雪生的反应很生涩,几乎是他指尖才往下探去就绷紧了身子,还带着几分轻颤。
谢流风有些把持不住了,身下人是第一次,这样的认知叫他滚烫的血液里名叫欲|望的东西更加的肆虐,他闭了闭眼,俯身下去吻住了那微红的耳尖。
“阿生。”染上□□的声调沙哑又低沉,他反复亲吻着,舔|舐着,满心满意快要炸裂开来的欢喜叫他恨不得把江雪生揉进骨子里。
江雪生一直闭着眼,呼吸有些急促,敏|感地带被那样对待,几乎是瞬间情|欲就涌上来将他整个人淹没,他咬住了唇,让自己意识清醒了几分。
谢流风当他是情难自禁,就低笑起来,去吻他。
想象中柔软的唇瓣眼睁睁从他的视线里避开,他看到江雪生松开了唇,唇色潋滟,眼底也是春|情一片,吐出的字眼却毫无温度“要做就直接做。”
江雪生拒绝了他的索吻……
当头一盆冷水,从天灵盖,透心凉到了脚底。
谢流风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被空调凉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噤。
他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忍住火气克制的在怀里人额上落下一吻的,闭了闭眼,他把人抱得更紧了些,像是这么抱着,就能真把那人揉进骨子里再也分不出去了似的。
却只是抱着,没有别的逾越。
过了许久,他哑着嗓子开口道“睡吧,晚安。”
一夜无梦。
……
新剧开拍,在y市影视城取景,江雪生进组后拍戏进展还算顺利,偶尔他会听到一些闲言闲语,虽然靠金主上位、卖身、包养之类话听起来很难听,但不可否认他能拿到这个角色谢流风确实出了钱又出了力。
他自己又没损失什么,让人说几句而已,这点度量他还是有的。
流言这种东西,向来都只会越传越离谱,不过谢流风也不知道怎么的转了性,竟是一次也没来探过班,像是突然学低调了,要不是手机里天天还能收到短信,江雪生大概也要信最近新传出来说谢二公子玩腻了他的蜚语了。
短信他从来没回过,反正都是些零零碎碎的琐事,他也不知道回什么,原本想着那晚的事过后谢二公子该被他得罪透底了吧,结果这位主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天天嘘寒问暖,时不时还让人送点东西到片场来。
其实那晚,他是有些自暴自弃的想,既然谢流风想要他,那他便遂了他的意,当是两清吧。是有些心寒的,可是谢流风竟然忍住了,就因为他避开了他的吻,他就明白了他的拒绝。
哪家的金主会这么尊重他的床伴?
敌人的糖衣炮弹攻势太猛,江雪生觉得,再这么下去,温水煮青蛙都要熟了。
他问过不少圈子里的朋友,知道谢二少包养小明星的新鲜劲最多也就一个月,以前似乎是有个男朋友,所以真的只是出来玩,没有传闻里换床伴儿跟换衣服似的那么夸张。回国后被扔进自家公司历练,修身养性了好一段时间,最近才开始重新活跃起来,枕边人还没换一两个呢,就踢到了他江雪生这块铁板。
朋友说这话的时候笑得一脸的暧昧,打趣他“说不定谢二少这次真的是动了凡心了。”
他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这天他临时有个采访,录完以后回剧组,总觉得大家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推开休息室大门,身形高大的男人正背对他在桌面摆弄着什么,听到开门声,扭头望过来的视线里还有些不好意思“阿生,生日快乐。”
他这才看到化妆桌上所有东西都被收起来了,此刻摆着一个小蛋糕,上面插着蜡烛,烛光在亮堂堂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微弱,但江雪生觉得烛光亮眼得很,比烛光更打眼的,是朝他笑的男人。
江雪生走了过去,看到蛋糕边的一次性打包盒,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长寿面。”谢流风抓了抓头发,像是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一样,“我,我随便找了家面店打包过来的,你快吹蜡烛,然后吃两口面,不然就要坨了。”
江雪生笑了笑,俯身下去,一口气把蜡烛吹灭了。
“啊,忘了许愿!”谢流风有些扼腕的拍了下桌子。
江雪生这下是低笑出声了“我的愿,许了也没用。”
“怎么没用了?”谢流风坐在旁边,解开袋子掀开盒盖,把提前准备好的筷子拿了出来,“说来我听听,我替你实现啊。”
江雪生接过筷子,看了一眼一次性饭盒里的面,已经有些坨了,但他还是夹了一筷子尝了尝。
“咸了。”他神色淡淡的吃了一口,正准备夹第二下,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吃一口就行了,图个好兆头。”谢流风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你还没说,你有什么愿望呢。”
“我的愿望啊。”江雪生顿了顿,刻意放慢了语速,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像是一句玩笑似的,轻飘飘的扔出一句,“谢二少离我远一点,别再纠缠我,这就是我的愿望。”
谢流风脸色有些僵,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蛋糕和面,勉强扯出一抹笑“过生日嘛,得开开心心的过,我就不在这儿给你添堵了。”
他这话,多多少少有些试探的意思,但江雪生完全没有留他的意思,休息室里安静了好几秒,太尴尬了,他摸了摸鼻子,站起了身。
“谢谢啊。”门被关上的瞬间,江雪生朝他笑了笑,“虽然今天不是我生日。”
连经纪人都不知道,其实他公布的出生日月是错的,他今年的生日,已经过了,那时候谢流风还在剧组里和穆子宜勾勾搭搭的,他是什么人物,在谢二少心里,恐怕一点位置都没有。
门被关上,他望着饭盒里坨得更严重了些的面,动了动筷子,继续吃了起来。
真的很咸,而且一点都不好吃,吃完一碗面,他喝了好几口水,望着一边的蛋糕,弯着眉眼笑了起来。
……
送走了谢流风,剧组又来了个司马辰光,好在司马辰光在圈子里算是低调的,不然司马集团的三少这个名头拿出来,估计大家又得添一笔谈资。
司马辰光倒不像是特意来探班的,而是和导演闲聊了半天,还跟着摄影组后面这里看看那些问问的,等到中午休息的时候,才摸到休息室来。
江雪生刚吃完饭,助理把盒饭垃圾收拾好拎出去了,休息室就只剩下他和司马辰光两个人。
“好久不见。”司马辰光在他边上坐下,“听说前两天谢二少又在你这儿吃闭门羹了?”
他们其实也不熟,但司马辰光跟谢流风一样,倒是自来熟得很,江雪生也笑了笑“算是吧。”
“啧。”司马辰光摇了摇头,“我今天就是帮他带个口信。”
“快三个月了吧?谢流风为了你的事儿没少跑关系,家里都被惊动了,这事儿你不知道,因为他一个人扛下来了,瞒着你呢。”他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他家里盯得紧,抽不开身,上次吧,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看你,结果回去后,不知道是抽哪门子的风,约了一堆以前的狐朋狗友,又开始浪了。”
“我原本还指望你把他收了,好好□□□□,现在看来,他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得救。”
江雪生打断他“什么口信?”
“哦,他说,虽然你生日他搞错了,但是生日愿望还是作数的。”司马辰光慢吞吞的说,“他还让我跟你说句对不起。”
江雪生反应了一下,露出一个有点轻松,但是似乎又有点苦涩的笑“我知道了。”
原来这次剧组里传的谢二少又有新欢了的流言是真的,也难怪,这几天他都没有再收到短信。
这对他而言,是个好消息,可是他突然觉得有点难过,他想,谢流风为什么还是这么喜新厌旧没有点耐心呢,这样的他,让他怎么敢把自己的心坦诚的交出去。
司马辰光叹了口气“他说你不欠他什么,那天晚上的事,也是他不对,他这个人骄傲惯了,没对人这么低声下气过,欠你的道歉有点多,以后估计也没机会还了,就当两清。”
两清啊……江雪生望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出神,然后很浅的笑了笑“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你替我转告谢总,那晚我的袖扣掉在他家里了,不知道他能不能还给我?”
“当然没问题。”司马辰光点了点头,旋即有些惊诧的张了张嘴,“你,谢流风带你回过他家?!”
江雪生“嗯”了一声,解释道,“上次他喝醉了,我送他回去而已。”
“不得了……”司马辰光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吐出一句,“谢流风从来不跟情人过夜,从来不带情人回家的规矩……”他神色复杂的噤了声,“你的话我会带到的。”
江雪生礼貌的颔首“谢谢。”
☆、番外五
司马辰光把话带到的时候谢流风正被一堆财务报表烦得焦头烂额,他哥听说他又开始鬼混后就扔了好几个单子给他,让他忙得连个买醉的时间都没有,他深深的觉得,自己这个恋失得太他妈憋屈了。
更憋屈的是司马辰光还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江雪生好像挺开心的,我觉得吧,你就爽快点把袖扣还给他,彻底两清。”
“不还!”谢流风把文件扔开,烦躁的扯了扯领带,“我告诉你袖扣就是我故意摘的,我还他一百对新的都行,这一对我就扣下了,怎么的吧。”
“你幼不幼稚啊谢二少。”司马辰光“啧啧”了两声,“留着这么对袖扣,还能怎么着,睹物思人?”
“你不是都下定决心不打扰他了么?”
“你懂个屁,老子这叫以退为进!”谢流风瞪了他一眼,“下定决心的那是昨天的谢流风,今天我就反悔了,等我得空我就去见他!”
他要不是实在抽不开身又想江雪生得要紧,怎么会一时脑子犯抽让司马辰光替他去探班,还打个传口信的幌子。
他都退到这个份儿上了,姿态摆的这么低了,江雪生竟然还高兴?真当他是言出必行的君子了啊。
可惜了,他是个小人,节操是什么,脸皮是什么,他完全不care的。
“那你前几天拉我们去酒吧鬼混什么?”
“砸缸你摸着你的良心说,我那叫鬼混吗?”谢流风拍了拍桌子,“我他妈除了喝酒还做了什么?”
“你这不是自找的么。”司马辰光看着他一桌的文件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为了吸引一下你家老爷子的注意力,装成到处厮混的样子,让他觉得你跟江雪生也是玩玩而已。但你想没想过,要是你真的打定主意要跟江雪生在一起,你们俩迟早要过谢叔这关的,你不能什么事都自己担下来,什么都不告诉他,自己剃头的挑子一头热。”
司马辰光点了支烟,吐了口气,“还有啊,流云哥这么好的盟军,你连他都瞒着,你自己说,流云哥当你是在玩,谢叔当你是在玩,大家都当你这次也是玩玩而已,你让江雪生怎么信你,嗯?”
“你就坦白告诉我们你是正儿八经的想跟江雪生在一起,没有在玩,你这次是认真的,这句话有那么难说出口吗,有那么难承认吗,面子重要还是江雪生重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