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人员调动我怎么不知道瞎编不好吧”
“你怎么那么多疑问，照做就ok，我保证没事。”韩臣拍拍胸脯，“信学长，得永生。”
穆秋朗笑喷“好吧。”
刘云开是在上午10点之后来的，大热天的居然穿了一件高领衫，这让所有同事十分费解。他们眼中冷漠高傲却总是穿着得体的刘总，今天竟然没分清楚冬夏。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有个个头高挑皮肤白净，浓妆淡抹的美女跟着他一起进了办公室。
于是，一番八卦之后，大家得出了结论。为什么刘小开会穿高领衫，答案就是脖子上肯定有吻痕，而始作俑者，毫无疑问，就是此刻在老总办公室里的美女了。
一阵轻微的唏嘘过后，大家心照不宣。没一会，刘总的秘书敲响了韩臣办公室的大门。
接着众人就看着韩臣进了老总办公室。直到午饭时间里面的三个人才出来。
高个美女甩着长发在前，一脸怨怼，韩臣和刘云开在她身后护送到公司门口。
美女转身看了刘云开一眼“哥，不用送了。”
刘云开语气听不出悲喜“回去来个电话。”
美女点点头，明媚的大眼紧接着瞥上韩臣，好一番打量。
韩臣微微一笑“时间太紧，就不留你吃午饭了。”
女人冷笑一声“字我签了，我不会怪我哥，可是你我绝对不会、、、、如果你再对不起他，我就、、、”
“月明，这是公司。”刘云开冷冷的打断她要对韩臣说的话。
女人咬咬唇，双眼含泪，倔强的擦擦眼角“果然，我还是找不到释怀的理由。”
韩臣伸出手去“月明，新婚愉快。”
“你是个混蛋。”女人一巴掌打在他的手上，用尽所有力气扇的韩臣手背通红，气呼呼的摔门而去。刘云开呼口气，有些无奈，韩臣脸上则一直挂着职业化的笑容。
“她终于骂出来了，别说，这一巴掌还真疼。”女人走的没影，韩臣才轻轻搓揉着红肿的手背。“也只有这样我的心才算舒服点。”
刘云开剜他一眼“叫着你的副手来我办公室。”
穆秋朗的座位离大门口很近，自然听见了刘云开最后这句冷冰冰的命令。
等刘云开先回了办公室，他才灰溜溜的跟着韩臣往里走。
17、十七章
17、
只要有刘云开在的地方，一定是冷清严肃的。穆秋朗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从骨子里有些怕刘云开。而且，那双冷眼打量过来的时候，也带着几分不友好。怎么看都有些嫉妒的成分在里面，到底是何原因造成的这种感觉，穆秋朗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还有两天，我想听听你们打算怎么交差。”刘云开坐在老板椅上，把一份类似文件的东西收进了保险柜。
穆秋朗向韩臣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韩臣嘴角堆满笑容，神态自若。
刘云开的冷眸在他俩之间游走霎时冷声道“说话。”
穆秋朗擦擦头上的冷汗“华、华佳银行最近人员调动，我们还不好介入。”
“昨天你们去干嘛了”
“本来是要去见陈儒和杜以聪的，结果他们都不在。”穆秋朗实话实说。
“不在还聊到那么晚。”刘云开随口说。
穆秋朗抬眼颇为惊讶“啊，你怎么知道”
本能驱使下无心的一句询问，把刘云开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男人的脸色有些羞红，眸光移向了地面一角。
韩臣憋着笑，目光若无其事的四处游弋。
“好了，你先出去吧。最多再有一个月的时间，总该拿下来了。”刘云开言辞之间有些闪躲。“韩臣留下。”
穆秋朗得到韩臣的首肯后，赶忙退了出去。一出门，手抚摸着胸口长长的吐了口气，还好韩臣事先编排好了托词，不然今天被突然的训话，真是不知要怎么应对了。
全当走狗屎运好了，刘小开竟然给了一个月的时间。穆秋朗喜滋滋的回到座位上，心里恨不能拥抱一下幸运女神的神像。
“怎么样怎么样”刚落座好事者火速围观过来，“挨批了”
穆秋朗摇摇头“恰恰相反，小刘慈悲宽限了些时日。”
“怪不得你乐的找不着北了。”坐在穆秋朗对面的陈大姐，出了名的八卦女。“唉，你们刚才都注意到那女的没猜猜她是什么人。”
穆秋朗坐在门口，刚刚听的最清楚，刘云开和韩臣都叫她月明。
正当大家费解之时，陈大姐又神秘的开口了“她是刘小开的妹妹，刘月明。”
云开月明，原来公司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是吗”这爆料震撼力非同一般。“不像啊。”
“貌似不是亲生的。”陈大姐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
“别说，还真不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恋人。”
“我也觉得他们的关系很诡异，而且韩臣还认识她。看起来跟韩臣的纠葛好像多一些、、、”陈大姐看向对面。“秋朗，你刚才听清楚他们说什么了没”
“我、、、刘小开往这一战我就浑身发冷，冻得我耳背了。都赶紧干活吧，不想要奖金了啊。”
“切”陈大姐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的贴回到座位上。
一只玉手，搭在穆秋朗的肩膀上，回头，是前台的美女“kiki，有事”
“你的快递。”kiki递过去一个包裹。“恕我冒昧看了一下，烫伤药哦，你被烫伤了啊”
这一问不要紧，引来好奇者的目光。
一个个没事的抻头望过“吆，交女朋友了这么细心。”
穆秋朗一愣问kiki“谁送来的”
“让各位失望了，是个男人。”
脑海里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施飞鸿。穆秋朗脸色一红，露出一个浅短的笑容，看着手中的包裹，心头布满喜悦。
“哇，原来是帅哥啊，那没意思了。”众人一哄而散。
“帅谈不上吧。”kiki忽闪着大眼。“普普通通，跟秋朗个头差不多。”
穆秋朗看着她“不是个头很高、、、”
“我以我172的高挑身材发誓，他跟你差不多高。178嗯，应该是的。”kiki回忆着。
“哦”穆秋朗低下头。“谢谢。”
“不客气，我去忙了。”kiki拍拍他的肩膀，雀跃离开。
穆秋朗盯着手中的药翻了几翻，心里不禁嘲笑起自己。施飞鸿是谁华佳银行行政总监，可能为了一个欠债的亲力亲为送药上门吗kiki口中的人，想必应该是向东海。也对，这种类似打发的关怀，嘱托秘书去做就可以了，换了谁是那种身份也不会亲自出马。再说了，这点小伤不上药也就那么回事，人家能让秘书送药，也算做到极致了。
反复的劝慰着自己，却无法涂抹去心中那股失落。
拿出手机，正考虑是不是要说声谢谢，脑子一转，就想到了楼下的那辆800万的烫手山芋。
为什么不让他找人来开走呢好主意，这么想着，就编辑了一条短信“药已收到，谢了。”
这一句尽量保持轻松不屑的语气。然后继续编辑“我今晚加班，可能要一两点回去。麻烦你找人来我这拿钥匙，把车开回去吧，因为，我怕太困开夜车会肇事。”
等了一段时间，穆秋朗的手机直接响了。一看来电，做贼心虚的就往外跑，生怕被人发现是个男人打过来的。
接起电话，施飞鸿的声音立即响起“那你怎么回来”
“我、、、”穆秋朗想说打车，想了想太没面子，于是改口为，“同事会送我。”
这样才显得有人缘。其实如果是去往施飞鸿家的方向，跟着韩臣正好顺路。因为韩臣住的地方，也在那附近，比施飞鸿住的地儿还要远一些。
那边的人没再回应，话筒毫无征兆的就传来一阵忙音，穆秋朗才意识到施飞鸿已经挂线。对着电话看了好一阵，他才把憋着的一口不可理喻的气给呼出来“神经病啊”
时间过了没有半个小时，在穆秋朗还没想明白又怎么得罪了那个少爷的时候，电话又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穆秋朗以为是客户，接听之后，那边传来一个非常客气的声音“您好，我是向东海，施总的秘书。”
穆秋朗了然一笑“您好。”
“施总让我来找您拿钥匙。”向东海指明来意。“我在贵司楼下，麻烦您下来一趟行吗”
“行行行。”从小到大也没被这么礼貌的对待过。穆秋朗觉得向东海这人真是太有范儿了，换了自己是女人遇见这种男人，也会跟凌霏霏一样移情别恋的。相比之下，喜怒无常的某人确实没法跟楼下这位比。
心里一边大赞凌霏霏有眼光，一边鄙视着施飞鸿，脚底也好似抹了油，三步并两步的往楼下去，赶紧把800万的车还了，穆秋朗才会觉得心安理得些。
在楼下停车场站定，穆秋朗四处打量着。刚刚电话里，向东海明明说已经到了，怎么没影儿呢。
目光停留在一辆奔驰上，那里，正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人下车。不正是向东海吗，穆秋朗面带笑容走过去。向东海微笑看过“您好。”
穆秋朗挠挠头有些害羞“向先生别那么客套了，我不太习惯。”
向东海只是颌首一笑。
穆秋朗把钥匙递过去“麻烦你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施总的事便是我分内的事，应该的。”向东海说话办事非常体面，果然是高管手下的秘书，就是不一样。“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代劳吗”
穆秋朗愣愣的摇摇头“没，没了。车、、、在那。”
抬手一指，前方不远处，那辆幻影安静的停靠在树荫下。向东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两眼，随后俯身对着奔驰车里的司机交代了几句话，然后穆秋朗就看见奔驰开走了。
这辆车真眼熟，对嘛，这不就是那日撞车之后来把施飞鸿接走的那辆奔驰。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告辞了。”向东海礼貌的笑笑。
“再见。”穆秋朗回赠着笑容，忽然就想到了什么，对着向东海的背影急忙说了声谢谢。
向东海转身“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不是，我是说你送的药。”穆秋朗解释着。“不是说车。”
“哦那个啊，也是施总委托的。本来他要亲自过来，但是有个很急的会议，所以才委派我来的。”
“他要亲自来”穆秋朗惊讶的瞪圆了眼。
“是的，药也是他买的。我不过是信差。”向东海挥挥手。“拜拜”
“再、、、再见”
目送向东海开着幻影离去，穆秋朗在原地呆呆的站了一会。此刻，心中千般滋味涌上心头，悲喜不论，惊慌不少。幻影，有些时候不仅仅是辆车那么简单，人生，很多事，很多人，很多经历，繁华过后，一切也不过就是场幻影，真真假假，怎么都猜不透。
回到办公室，穆秋朗迫使自己集中精神投入工作。即使他不想承认向东海的一番话在他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那种暗自喜悦，悸动难耐的感觉却是无法自欺欺人的。
可是，兴奋过后，冷静下来，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提到了眼前，或许施飞鸿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把自己当成了杜以聪。一旦得出这个结论，所有热情都顷刻间灰飞烟灭，只剩挫骨扬灰之后的痛彻心扉了。
混沌的一天，结束在半夜三点钟。手上的case终于提前完成，全组人格外兴奋，若明天是周末，此刻绝对没人回家，肯定不是k歌就是酒吧，不玩个够本就太对不起这通宵达旦的成果了。
穆秋朗困顿的伸个懒腰，哈欠一个接一个的从嘴里往外冒，双手都捂不过来了。
看看韩臣的办公室，再看看老总办公室，不得不佩服公司这两个领军人物。韩臣从来都是这样，认真起来那是雷打不动，一丝不苟。甚至以此为乐，乐此不疲。客户越大牌，越难伺候，就越发激起了他的好胜心。绝对没他搞不定的case，所以，对于华佳，只能说他还没认真对待。
而刘云开一来，公司的业务量更是在原有的基础上与日俱增，很多case是他一手接回来的。他跟老刘不同，无论同事们战斗到多晚，他都会奉陪到底，绝不会跟别的老板一样，先跑回去睡大觉。而且，每次加班的晚餐宵夜都是他掏钱订的，绝对不是公款。公私分明，也是刘云开的一大特点。总而言之，穆秋朗觉得，抛去性格不论，刘云开还算是个不错的老板，让人卖命都卖的心甘情愿。
“韩臣，一会能捎我一段路吗，我今晚去你家附近那办点事。”人走的差不多了，穆秋朗才敲响了韩臣的办公室门。
韩臣挑挑眉若有所指“半夜去办事”
穆秋朗脸一红“呃、、、去还车钥匙，我再打车回家。”
这个理由找的倒是好，反正韩臣也不知道车已经被开走了。
“哦，这样啊。”韩臣明了点头。“可是我、、、”
正要说什么，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穆秋朗回头，刘云开站在门外，一张万年冰山脸毫无表情，眸光冷淡投射向韩臣所在“可以走了。”
韩臣立刻停了手里的活起身“马上。秋朗，我得送云开回家，他车子坏了。不好意思了，不能顺路捎你了。”
原来如此。穆秋朗垂头丧气的哦了一声随后说道“好吧，那我锁门，你们先走吧。”
“呵呵，不好意思了。”韩臣拍拍他的肩，收拾好桌子便跟刘云开先一步离开。
穆秋朗叹口气“打车、、、从这到他家、、、70多块啊、、、”
18、十八章
18、
再悲哀也不能不回去，不然损失的可就不止70几块，而是一万块。这笔账穆秋朗还能算的清。
出了写字楼，夜深人静，路灯通明。即使是仲夏，夜风还是有些凉意，冷飕透骨。大街上，除了偶尔来往的车辆，几乎看不到人影。
一阵风刮进脖子，让穆秋朗忍不住揪紧了领口。站在路边，伸出一只手，也不管是不是空车，胡乱的挥着。经过身边的taxi，没有一辆停下来的。
倒霉正当穆秋朗无奈至极时，手机铃音划破寂静的夜空。掏出来一看，竟然是施飞鸿。
不经意的就露出了笑容，穆秋朗自己都没察觉这笑容已经挂在了脸上，只顾着赶紧接电话，声音带着些许心慌意乱“喂。”
“这年头欠债的果然是大爷啊，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施飞鸿戏谑的声音让穆秋朗脸色沉了下来。闹了半天是追债来了。
刚才的微喜一扫而空，穆秋朗怨声载道“少爷，我刚下班，正打车呢。我欠钱，肯定比你着急清帐。”
“看你对面”施飞鸿音色一凛，“大眼漏神”
说完啪的就挂了线。穆秋朗气的脸色发红，往对面一看，一辆扎眼的白色敞篷宝马，正嚣张的停靠在路边。
施飞鸿倚靠在车门前，正如两人初见那般。轻轻的点燃一根烟，随意的吸着，眼神在夜色中看不出情绪，依旧那一副傲然的模样。风吹乱了他的发丝，整个人更加彰显了英俊潇洒。
穆秋朗突然就心情大好。脸色仍是红的，却不再是因为气愤。
走过去，刻意忍着欣喜感动看向施飞鸿“你怎么来了。”
施飞鸿吐口烟，轻轻瞥他一眼“这就是你说的一两点”
敲敲表面“三点多了。”
穆秋朗惊讶之极“你别说你等了很久。”
施飞鸿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斜眼瞄过“看来你很希望我这么说。”
“不是”穆秋朗赶忙否认。“想你也不会那么好心的。”
“对”施飞鸿掏出一个空烟盒，随手把烟熄灭。“好心都被当成了驴肝肺。上车。”
穆秋朗乖乖的上了车，低头不语。即使如此，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他真的是做梦都没想到，今晚施飞鸿会出现在这里，此刻，可谓是奇迹来之突然。
“你同事呢就把你送公司楼下了”路上，施飞鸿随口问着。
“你来看我笑话的。”
“有车不开你图什么”
穆秋朗沉默片刻“那车那么贵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是你自己挑的，你又没问我价钱。”施飞鸿理由充分。
穆秋朗理不直气不壮自然无能反驳，于是话锋一转，干脆说公事“呃、、、对了，你们银行的广告、、、”
他只开了个头，施飞鸿就知道他什么意思，直接切断“这件事暂时不会有动静。”
“啊为什么”
“人事变动。”施飞鸿不欲多说。
“天啊、、、”穆秋朗吃惊之余也难免赞叹韩臣料事如神。“出、、、出什么事了吗”
“这不该你过问。”施飞鸿明显不想对此事继续谈论下去。
穆秋朗也听得出来，聪明的选择了无言以对。
车子在夜空下加快了速度，一路御风而行，很快便到达目的地。
原本被困意席卷的人，路上让风吹的格外清醒。
两人下车后，施飞鸿并未急于上楼，而是拉着穆秋朗去了存放卡宴的那个车库。
“开门。”不由分说的把钥匙塞给他，施飞鸿命令道。“坐进去。”
“干嘛”
“你想不想睡觉了”施飞鸿低声问。
穆秋朗点点头，赶紧听从命令。坐在驾驶位上，才发觉，这车的视角很宽广，真棒。
施飞鸿给他演示着车的操控程序，并厉声让穆秋朗看仔细了。
穆秋朗只能照办，几遍演示完毕，自己操作了一下，成功之后，也不禁喜悦万分。
“以后就开这个上班。”
“真的要开、、、”
施飞鸿递过去一个你说呢的眼神，穆秋朗赶紧收了废话，他知道，如果说不，此时还算温馨的场景，接下来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这些时日下来，他对施飞鸿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抬眼，风挡玻璃中间的装饰镜上，竟然挂着在柯言那里买回来的玉玲珑。
“你什么时候挂上的”穆秋朗摸上紫色的丝质流苏，手感超好。唇角堆满笑容，喜悦之情难以遮掩。“真漂亮，我当初就觉得会是这种效果。哥的眼光不错吧”
施飞鸿瞅过去“你自称什么”
穆秋朗意识到自己兴奋过度说错话了，赶紧马虎一笑“没什么，你不是不喜欢挂车饰吗”
“哼，反正也不是我开。”
这算什么变相送礼吗
“别误会，这车就是借你开，不是送你的。车饰也是。”
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扑灭了穆秋朗未燃烧起来的热情。
“知道了。”索然无味的叹口气，“不过我还是要说声谢谢。”
施飞鸿笑笑“挺有礼貌，没看出来。”
“你眼不好。”穆秋朗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谢谢不是说车的事，是指、、、你今天委托向先生送来的药，还有刚刚接我回来、、、”
“送药的事谢东海就好。”
“我跟他道过谢了，说起来向先生真是个谦谦君子，温文尔雅。他跟、、、”
“怎么不说了”施飞鸿转过头看着他。
“没、、、没事了、、、”原本是要说他跟凌霏霏很配来着。话到嘴边，穆秋朗很明智的把住了门。
施飞鸿眼神霎时凌厉“关于东海，你要跟我说的就这些”
穆秋朗不解的看过去“我跟他又不熟，要跟你说什么”
“好”施飞鸿的口吻直接转换成冰冷。“下车，我困了。”
“喂、、、”
车门关上，车里，只剩下穆秋朗一个人。望着施飞鸿走远的高大背影，一阵出神。这又是怎么了，又是那句话不得体把少爷得罪了穆秋朗气急，又无能发泄，只得憋在心里，将仅存的一丁点开怀活生生的闷死在哑口无言中。
想着究竟问题出在哪里一路上了楼。以为施飞鸿真的睡了，一进门，那人已洗完澡坐在了钢琴前。
又是那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穆秋朗站在那静静的看着，施飞鸿专注严肃的神情甚是忘我，似乎时间早已静止，万物皆休，旁若无人。
一曲终了，男人慢慢的舒缓了情绪，抬起头，看向还呆立在门口的人“过来。”
穆秋朗皱皱眉头，说句真心话，他不喜欢这种被人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感觉。
可是，施飞鸿这种忽冷忽热，时阴时晴的态度，却偏偏屡试不爽。并且穆秋朗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债主。每次被施飞鸿气到郁结的时候，穆秋朗就千百次的说服自己，听话就好，总不至于吃亏。
顺从的走过去，施飞鸿如同昨日，把人抱住。拿着穆秋朗的手指，慢慢敲击着琴键。
“你不觉得教一个年近30的人学这玩意，有点为时过晚吗”穆秋朗实在受不了施飞鸿莫名奇妙的强迫，对着钢琴就把心里的话全盘脱出。“何况，我也不是那块料。”
“你应该尝试做一些有涵养的事情。”
“弹钢琴我就有涵养了”
“嗯，至少会有提高。”
“我一直没涵养，就不用费心了吧。”听施飞鸿那样说，穆秋朗心中大为不快，虽然他没涵养是事实。却也不希望因此而遭到鄙视，尤其是来自眼前这人的。
“你只学会一首曲子就好。”
“就你弹的这首”穆秋朗面无表情。“对不起，不会。我是音盲不认识五线谱。”
施飞鸿抬眼“我教你。”
“施大少爷，我工作还很忙，你总不会想我每天熬夜回来之后还要坐在这学琴吧”
“你不愿意”施飞鸿眯起眼。
穆秋朗咬咬牙“如果你让我说实话，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不愿意。”
“哐啷”一声巨响，琴盖被狠狠合上。
穆秋朗被吓了一跳“你不用这样糟蹋东西吧，我不懂琴也知道这玩意儿很贵，会摔坏的。”
施飞鸿白眼都没翻一个，将人丢下，独自回房，接着就传来房门摔上的声音。
客厅里，穆秋朗握紧了拳头，指甲都陷入了肉里。眼中有什么东西在翻滚，热气腾腾难受不已。
浑身颤抖的人心里反复安慰着自己“习以为常、、、习以为常、、、还好只是三个月，三个月而已”
19、十九章
19、
穆秋朗悲哀的发现，自从认识了施飞鸿，每天早晨醒来基本上都是顶着一圈熊猫眼的。
今日也不例外。因为有太多的不安定因素，所以，他还是照旧6点就起床。意外的是，施飞鸿居然比他还早就出了门。偌大的房子里，清清冷冷，让穆秋朗很不习惯。
偷偷溜进去那人的卧室，床铺还是乱糟糟一片，说明他只是出去跑步，肯定会回来的。因为每次在这里共度良宵后，收拾战场的任务肯定是施飞鸿完成的，虽然身为豪门公子，对于整洁的要求度那还是相当之高的。鬼使神差的把床铺整理好，穆秋朗呆立在那好一会，才退了出去。
又是里里外外一顿忙，丰盛的早餐摆在了桌子上，看看表，7点了也差不多该出门了。
站在楼下的车库前，穆秋朗又开始要考虑一个新的问题，那便是这车，开还是不开。本来昨天好好的，自己也打算今天开车去上班。可是既然算是吵了架，再开人家车，是不是有些厚颜无耻。
叹口气，真是难办。想想自己也真是的，何必顶撞他呢知道他翻脸比脱裤子还快，顺着他的话应付一下不就好了吗弹钢琴就弹呗，反正也学不会，拖过三个月谁还认识谁
穆秋朗不是个记仇的人，生气也不过就一阵的功夫，掉头就忘。加上本性纯良，此刻细细回忆晚上之事，是不是自己也有些责任，或许真的是哪句话说的过分了，才会惹得那人怒不可遏
“唉，怎么办”开吧，不好意思的，不开吧，万一施飞鸿又不高兴就等于雪上加霜。
思忖之际身后就响起一个淡然的声音“你今天不用上班了在这看着车出神”
穆秋朗回头，施飞鸿正缓缓走来。他身着一件白色短袖体恤，穿着配套的运动短裤，简洁的装扮把整个人衬托的格外阳光，好看的身形让看者赞叹。
刚刚跑完步的他满头大汗，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
甩甩头上的汗珠，施飞鸿走到正犹豫不决的人面前“还不走”
穆秋朗抿抿嘴，脸色微红不敢正视他的双眼“这就走。那什么、、、早餐准备好了，如果凉了你热热吃，在微波炉里打50秒就好，牛奶你喜欢喝冰的我就没倒在杯子里，你自己倒来喝，鸡蛋今天是煮的，在锅里我剥好了，总是吃煎蛋胆固醇会增高。还有、、、、唔、、、、”
剩下的话未能说的完整，唇已然被吻住。穆秋朗惊讶的睁大了眼，施飞鸿英俊的面孔近在咫尺，表情陶醉忘我。
心跳就这样加速，跳的穆秋朗气喘吁吁。
长吻结束，施飞鸿又轻轻奉送一个亲吻在他脸颊，接着把人圈进了怀中“快走吧，不然会迟到。小心开车”
穆秋朗咽口唾沫，慌乱的心还未平复。气息不稳的点点头，满面通红的脱离那人的怀抱“我，我走了、、、”
几步小跑进了车库，出溜一下钻进车里，硬是在大脑缺氧的状态下把车快速的开出了小区。
一路上思想格外混沌，要不是生命重于一切，穆秋朗指不定得出点什么乱子。
这是怎么了施飞鸿的那个吻，温柔，难耐，让人欲罢不能。先前就在转身去往车库的一瞬间，穆秋朗发觉竟然有了反应，还好公司离的远，不然这脸丢大发了。
真是搞不懂那个家伙，他到底怎么想的。一会一个样，前一秒还笑嘻嘻的下一秒就冷冰冰，再过一阵子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他还真擅长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妈的，穆秋朗你有点出息没人家不过就是亲亲你，就能把你轻易俘虏，连气都消的一干二净
心里不停的唾骂着自己好打发，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去了公司。把车停好才真的虚惊一场，那么长的一段路，竟然在这种精神无法集中的情况下开过来了天啊，真是不要命了
一天的工作，就是在激动莫名又前思后想中完成的。走神的时候时间过的特别快，其中出了一些小错误就不提了，总之穆秋朗及时改正才能小事化无，有惊无险。
下班时间很快就到来。说起来，两人“同居”的这些日子以来还没好好的吃过一顿晚饭。不是施飞鸿脾气上来搅黄了就是自己加班回不去，总也凑不到一起。
正想着今天有空可以给那人做点什么好吃的，韩臣的召唤击碎了他的打算。
“老大，又加班”穆秋朗哭丧着脸倚在韩臣办公室门前。“人都走光了，难道要打电话一个个揪回来。”
“孺子可教。”韩臣打趣着。“不过，就你和我加班，与人无尤。”
“啊”穆秋朗头一次听说两个人单独加班。
韩臣起身，抓起车钥匙“走吧。”
“去哪”穆秋朗不明所以的跟着他出门。
“请你吃饭。”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请我吃饭了”穆秋朗奇怪的问。
“别说你没时间啊。”
“如果真的只是吃饭，我确实没时间。”
韩臣看他一眼笑道“架子还挺大。难道你不知道应酬上司也是工作的一种”
穆秋朗撇嘴“不会跟嫂子吵架被禁止入门了吧。”
“不瞒你说，我们俩这么多年没吵过架。”
“哇，嫂子真贤惠。”穆秋朗赞叹着。
“贤惠我没看出来。异于常人的冷静才是真的。”韩臣摆摆手。“不提了，力的对抗和较量你不懂。”
“我这个门外汉当然不懂，不过有一点可以看出来，你最近被嫂子管的好像很严，平时没事就去酒吧消遣的习惯突然消失了。”
韩臣温柔的笑着“两个人相处，总要为对方稍微的改变一下。没有包容和让步，无论什么浪漫都会很快就到头的。”
穆秋朗忽然就沉默了。韩臣的话里，有一种可以触动心弦的情绪，让他不禁怅然。
“一定要这样吗”穆秋朗讷讷的问。
韩臣点头“是啊，要不怎么证明是互相爱着的。嘴上说说，太假了。你没恋爱过，不能领会也正常。”
相爱改变去往酒店的路上，穆秋朗依然是魂不守舍的开着车，好在是跟在韩臣车后面才不至于迷路。
所到之处，居然是香格里拉。
“吃顿饭你不用那么破费吧。”穆秋朗讶异至极。
“进去就知道了。”韩臣拖着他往里走。“华佳银行的case，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该做点事了。”
雍容华贵安静优雅的西餐厅穆秋朗来过一次，说起来不算陌生。
一进门，悠扬的琴声缓缓入耳，又是那首熟悉的曲调。
韩臣早已经订好了位子。出于好奇，穆秋朗入座之后就看向大厅中央，那厢抚琴之人，让他格外震惊。
“杜以聪”穆秋朗看向韩臣，韩臣只是喝着咖啡。穆秋朗习惯性的环视周围，却没有找到陈儒的身影。
“不用找了。”韩臣全神贯注的听着琴。“陈儒离开华佳了，现在广告的事宜，暂时是由杜以聪全权负责。”
穆秋朗眨眨眼，恍然大悟。韩臣就是韩臣，不打没把握的仗。他让自己跟刘云开说的话，根本就不是借口，而是他早就调查清楚的事实。那今天他会带自己来此，基本上就是已经部署好了一切，攻下华佳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我今天来也就是碰碰运气。”似乎看出来穆秋朗的想法，韩臣口气淡然。“因为，杜以聪只是暂代，或者不久会由别人坐陈儒的位置也说不定。”
“哦。”
钢琴声戈然而止，杜以聪慢慢抬起头，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穆秋朗问韩臣“要跟他打招呼吗”
韩臣示意“看你的了。”
穆秋朗心领神会，冲杜以聪招了招手，幅度过大，那边的人自然能看的一清二楚。
但是，杜以聪没急于动身，而是思索须臾才慢慢走过来。
韩臣和穆秋朗站起来，穆秋朗兴奋的打着招呼“杜先生，这么巧。”
杜以聪报以礼貌的微笑“嗯，真巧。”
穆秋朗没发觉，这个微笑，饱含了十分的生疏和客套。
“你一个人一起坐吧”穆秋朗邀请着还不忘介绍。“这位是我上司，韩臣。”
杜以聪眼前一亮“你就是韩臣。”
韩臣点点头“您好，很高兴认识您，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吃顿便饭吧。”
杜以聪看看他们，微笑应肯。
把菜单推给他穆秋朗殷勤不少“杜先生请随意。”
杜以聪看都没看一眼随口说道“芝士焗意面。”
简短清楚的五个字，像是一把铁锤，敲的穆秋朗心都碎了。脸上的笑容瞬息不见，只剩自作多情后的尴尬和无地自容。
怎么就给忘了，眼前这位才是家里那位日思夜想的正主儿。
“穆先生不舒服”杜以聪打量过来。
穆秋朗赶紧摇头，使劲挤出一个笑容以掩饰过于苍白的脸色“没、、、没事，空调太冷了、、、”
韩臣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这样，不好询问只得径自点餐“秋朗，你吃什么这里的芝士貌似很不错，要不要、、、”
“不要”穆秋朗果断拒绝，发觉有些失态，才笑着解释。“芝士、、、有股怪味，我吃不来。要份牛排吧。”
韩臣合上菜单，示意服务员可以上菜。
杜以聪搅着眼前的咖啡轻轻一笑“吃习惯了就会好的。”
穆秋朗原本就勉强的笑容倏地僵在了脸上，同样的话，几日前施飞鸿也说过。
韩臣看他脸色不对，赶紧岔开话题“杜先生的钢琴弹的真棒。我以前也学过，可惜不是那块材料就放弃了。”
“谢谢”杜以聪完全没了往昔的风采。伪装的笑颜之下，是一望无尽无人能猜的哀伤。“据我所知，韩经理爱好广泛，篮球打的很棒。会多种乐器，钢琴不过其中之一罢了，刚刚是我献丑才对，不如韩经理也来上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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