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元杭看着自家弟弟那狗腿的样子,不安好气地说“撑死你。”他的眼睛又扫视了桌上那剩着的一大堆零食,那都是冀元驰在等待孙俊卓回音的时候,为了缓解内心的焦急所战斗的。
冀二哥“哼”了一声后,又继续跟随着男女主人公的步伐一起感受着那什么叫做虐恋情深。
孙俊卓趁着这个时间又开始准备他的班会,这次的班会课因为是比赛的性质,所以他非常的重视。他按照班上同学所擅长的项目进行了一个粗略的分配,比如说喜欢表演的人出来演个小品,喜欢主持的人负责这次活动的主持。基本上孙俊卓将班上每一个同学都考虑其中。
没过多久,冀元驰的电话便打来了,他语气轻快地说“阿卓,下来吧,我在你楼下。”
孙俊卓脱掉了他那一身严肃禁锢的装扮,换了一身简单的运动休闲服,就这么出现在了冀元驰的眼前。
冀元驰看着孙俊卓与往常不一样的打扮,呆呆地看直了眼,就差口水哈喇地往下掉。
孙俊卓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还用手象征性的擦了一下,却见冀元驰依然是刚才那副呆样,于是故意沉下脸来,弹了一下他的脑门,问到“你在想什么?”
“啊!”冀元驰如梦初醒,“我在想以前……”
话还没说完,冀元驰就将孙俊卓推进了车里,替他系好了安全带后,便开车去了餐厅。
“你刚刚在想什么?”孙俊卓有意想逗逗他,其实也想知道,他说了一半就折腰的后半句。
冀元驰摇摇脑袋说“没什么。”
冀元驰不会告诉孙俊卓自己看见他今天的打扮回想起大学时和他初见的样子,毕竟最开心以及最难受的时光都是在大学,他不想破坏现在的好气氛。
孙俊卓见他迟迟不愿回答,也只好做罢。干脆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孙俊卓醒来的时候,看见冀元驰一个人背靠在车门外,他晃了晃脑袋,将盖在身上的衣服拿在了手边,走出了车里。
冀元驰感受到了孙俊卓开门的动静,转过头问“你醒了。”
孙俊卓确实很累,忙碌了一天,中途一刻也没有间断过。所以当他和冀元驰在一起时,便选择放松的睡了一觉。
现在的孙俊卓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他揉了揉眼睛,问到“等了多久,怎么不叫我?”
冀元驰看着孙俊卓软软的模样,有一种想把他抱在怀里的冲动。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当他准备上前把孙俊卓按在怀里时,岂料孙老师毫无等待拥抱的自觉性,径直地朝着旁边的江岸走去,冀元驰只有抱了一个空。
深秋时节,江岸的微风吹过,没有了夏季的湿热,反而更沁心脾,略感微凉。
只穿了薄薄一件tshirt的孙俊卓有些发冷,不自觉地搓了搓胳膊。冀元驰看着孙俊卓单薄的背影,走上前,环住他的肩膀,对他说“想吃鱼吗?这江边有一家小店做的鱼味道很不错。”
孙俊卓看了看冀元驰近在咫尺的脸,摇了摇头,说“不想吃。”他转过身,又迎着微风,面对着江水,说,“睡了一觉,不饿了。”
路灯拖长了孙俊卓的身影,也映照着他的侧颜,冀元驰看着孙俊卓被江风吹乱了的头发,忍不住上前将他抚顺,可是越弄越乱,冀元驰不得不放弃。
“走吧,回家吧。”孙俊卓提议到。
“我带你去吃点夜宵,你今天一天都没吃饭吧。”冀元驰想着孙俊卓饿着肚子在工作的样子就心疼。
孙俊卓却没多大在意,淡淡地说“不饿了,晚上吃多了要积食,”他又推了推冀元驰的身子,指了指停在路边有些孤单的车,“走吧,回家吧。”
冀元驰也没有坚持,无奈地将孙俊卓拉回了家。
孙俊卓今天很温柔,仿佛脱去了他平时如刺猬般的外甲,更想是回到了他们在校园的日子,安静且内敛。
孙俊卓不是一个强势的人,也不是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岭之花,相反,大学时代的他十分的平易近人,也很好相处。所以,对于孙俊卓今天难得的亲近,冀元驰很珍惜,因为他不知道孙俊卓究竟多久才能接受他,多久才能真正地打开心扉。
经过了两个星期的紧张准备,孙俊卓的班会课最终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因为视频的真实性,选材的独特性,以及班上学生的活跃性,这场班会课得到了在场老师的一致好评。
劳累了许久的孙俊卓终于有一种如获重释的感觉,感觉身心也轻松了不少,他笑着一一回应了老师们的恭喜。
在和领导进行了最后的交流后,孙俊卓终于关上了门,离开了教室。
“恭喜你,阿卓。”孙俊卓吓了一跳,冀元驰的声音就这么突然从背后响起。
冀元驰缓缓地从孙俊卓的背后绕道前面,满脸笑容的看着他,仿佛取得最后成功的是自己一般。
孙俊卓平静之后,也眼角带着笑意的看着冀元驰,认真地对他说“谢谢你。”
谢谢你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还陪着我一起采访,谢谢你无时无刻地在我身边给我鼓励,真的谢谢你……
冀元驰看着孙俊卓连说声“谢谢”都这么严肃,不知怎么的,莫名地被戳中了笑点,“噗嗤”地笑出了声。
孙俊卓睁大眼睛,一脸疑惑地盯着冀元驰,问“你笑什么?”
冀元驰立刻收起了笑容,眉毛一挑,不怀好意地说“你要怎么谢我啊?”
孙俊卓有些愕然,原本以为一句“感谢”足以表达他现在的心情,却没想到冀元驰居然向他要礼物。“你想要什么?”
“这儿,”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又对着孙俊卓做出一个噘嘴的动作,示意他亲一下自己。
冀元驰闭着眼睛,等待着爱的奖励。孙俊卓看着冀元驰那一脸满足的样子,“啪”的一巴掌打碎了冀元驰的美梦。
冀元驰捂着脸,惊愕地看着孙俊卓,那大眼含泪的样子,仿佛在说奴家陪着夫君一起同生同死,夫君怎能这般忘恩负义。
“得寸进尺!”孙俊卓仿佛还没有“怜惜”够,又在冀元驰的左脸颊上来了一掌,刚好,对称!完美!
冀元驰愤愤地跟在孙俊卓的身后,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老师一见孙俊卓便簇拥过来,将他团团围住,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什么,孙俊卓都耐心地一一回答。
突然,不知是谁良心发现,注意到了被遗弃在门外的冀元驰,“冀老师,你怎么站在门外啊,快快快进来。”毋庸置疑,眼尖的一定是宋和煦。
冀元驰保持着一贯的绅士风度,走了进来,心里却冷笑了两声。
门都被你们堵完了,我怎么进来!
宋和煦可能是难得见孙俊卓不那么寒气逼人的样子,一时有些口无遮拦,她问到“孙老师啊,听说冀老师这次和你一起去采访的那个苏石匠啊,而且冀老师还被摔成了个狗啃泥,是不是这样子啊!”
宋和煦的话一时将办公室的焦点从孙俊卓转移到了冀元驰身上,大家都很好奇在学生面前男神气质满满的冀元驰滚到泥地里是什么样子。
冀元驰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罪魁祸首宋和煦,温柔地说“宋老师这是听谁说的啊?”
宋和煦感觉好像一阵阴风吹过,危险正步步紧逼,她又看了看冀元驰那犀利地眼神,缩了缩脖子,收起了当时的自信,唯唯诺诺地说“没有没有,冀老师,我听错了。”
一时间,办公室的老师们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压,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只好意犹未尽地散开,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可是不怕死的张齐却压不住那颗求知好学的心,他刚刚是注意到冀元驰听到宋和煦那句话时脸色微不可查地变难看了几分的。他一把将离自己最近的孙俊卓从办公室拖到了走廊,碰了碰孙俊卓的手肘,对着孙俊卓不住地眨了眨眼睛,好奇地打听到“俊俊,你给我说实话,冀老师他……”
“嗯。”孙俊卓眉眼下垂,点了点头。
知道真相的张齐,“哗——”地一下,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那笑声可谓惊天地,泣鬼神,把整栋楼的同学们都吓得快要魂飞魄散了一般。
而张齐在一边高兴的同时,并不知道,办公室里的冀元驰顶着那张红得发紫的脸,嘴里恶狠狠的吐出了两个字“张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论冀二哥为什么喜欢看狗血八点档》
记者鸽子蛋冀总裁,为什么你时时刻刻都在看8点档呢?
冀二哥(泪眼婆娑)人家、人家
记者鸽子蛋(话筒转)请问冀元驰老师,为什么你二哥喜欢看虐恋情深的电视剧呢?
冀元驰因为他欠虐!(不屑)
冀二哥我要反驳!(抽泣)
记者鸽子蛋请说!
冀二哥明明是因为我有一颗少女心!
众人哗——)
☆、邻居
初冬的西南总是阴雨绵绵,空气里都透露着一股湿气。今天是周末,天空好不容易放晴,太阳也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冬季,每个人都把自己裹成了北极熊。远远望去,街上的行人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打扮,生怕自己被冻坏了一般。
忙碌了大半个学期的孙俊卓今天也给自己放了个假,他闭着眼,躺在床上,简简单单的享受着这温暖的阳光和惬意的生活。
可是,事与愿违,他这小小的愿望也被人无情的剥夺了!
“咚咚咚咚——”一阵刺耳的钻墙声扰得孙俊卓心烦意乱。正当他准备怒气冲冲地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时,噪声停止了。
他立刻趁着这个空挡催眠自己快点睡,只不过,好景不长,还没歇停太久的声音又如催命曲一般响起了。
孙俊卓掏出两只手,紧紧地堵住了耳朵,可是两指难敌无敌钻,那催命曲还是传到了孙俊卓的大脑里。
孙俊卓不得不把头深深地埋进了枕头中央。在孙俊卓习惯了催命电钻曲就快要昏昏欲睡时,隔壁却又向和孙俊卓有仇一般,又换了一个大锤。
“叮、叮、叮、叮——”那大锤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着孙俊卓的全身。
孙俊卓压住了内心的躁动,他整齐地将棉被掀开,又将眼罩转移到了那光洁的额头上,他缓缓地睁开眼睛,适应着卧室的光线,又转过头,看了一眼被压变形的睡帽球,他抚了扶它的毛,将它放在了自己的左肩。
孙俊卓拖着摇摇晃晃的身子,就这么穿着一身单薄的睡意,走出了门。
一开门,一阵冷风便迎面吹来。孙俊卓被冻得双脚相互交缠着,双手不断地上下揉搓着自己的胳膊。
他还是亦步亦趋地朝着隔壁走去。孙俊卓微嘘着眼,打量了一会儿那沾满了灰尘的防盗门后,按下了门铃。
“叮咚——叮咚——”没人听见。
他在自己的睡衣上擦了擦按门的手指,又试着按了一次。
“叮咚——叮咚——”依旧没人理会就快要黑化的孙老师。
寒风凛冽,因为房子处于封口,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风的侵袭。
狂躁的风一刀一刀地割在孙俊卓的身上,他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被人欺负的小乞丐,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站在无人理会的门前。
眼神的杀气一闪而过,就在他准备一脚踹向那蒙了一层灰的门时,门开了。
可是脚已出,孙俊卓就吃惊地看见门从自己脚边惊险地划过,他一脚踢向了那刚刚迈出一步的人。
“啊——!”一阵杀猪般的声音在一整层楼间回响。
尖叫声的杀伤力太强,就连伪装得最坚固的孙老师也被震得铠甲全碎,肝胆俱裂。
孙俊卓一下子睡意全无,他抬起头,看着那个抱着自己脚的人在门前缓缓蹲下了身体,他立刻上前,急切地问到“你没事吧?”他一边问,一边用手摸着那人的脚。
“别别别、”那人连忙将孙俊卓的手从伤口转移,吸了一口气,似是在忍者疼痛,“别碰,痛!”
孙俊卓心里很愧疚,接连朝着那人说着“对不起”。
咦?!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他腾出一只手,内心无比纠结地将那人的头抬起,熟悉得快要刻在心里的容貌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一眼,孙俊卓确定,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被自己内心催眠的孙老师,快速将手从那人腿上抽离,他起身,正准备抬腿离开时,手却被蹲下的人死死牵住,“把人踢伤了就走啊,孙老师,你不会不负责任吧。”
这不正经地腔调,这调侃的话语,除了冀元驰,不然还会有谁。
孙俊卓的“梦游说”不攻自破,他睁开了那满是怨恨的双眼,牙齿紧咬着下唇,握成拳的右手一会儿松开一会儿又是紧握,仿佛想要把人捏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