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致远 完结+番外 第1节

作者:芒果馅粽子 字数:22977 更新:2021-12-19 05:03:43

    书名致远

    作者芒果馅粽子

    夫夫日常,地久天长 ,当同居进行到第八年的故事。

    韩致到家楼下的时候,习惯性的抬头看了看九楼的窗户。灯光晕黄,在夜晚的雾气中影影绰绰,像那人睡觉时微颤的眼睫。

    韩致轻手轻脚的换鞋、脱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擦着湿淋淋的头发推开了卧室的门。夏唯远阖眼靠在床上,手里还拿着翻了一半的书。韩致很喜欢看他睡觉的样子,站在一旁不发声的擦头发,眼睛看着床上的人。

    草草擦完,韩致爬上床,试图拿开夏唯远手中的书,却对上他睁开的眼睛,黑白分明的,带着一点点茫然。韩致便停了手里的动作,压着吻了上去。良久,才放开他。夏唯远喘着气瞪他,却藏不住眼底轻轻浅浅的笑意。

    “是我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韩致揉着夏唯远的头发,亲昵的用额头蹭着对方的额头。

    夏唯远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撒娇讨饶,心里本来就没剩几分的脾气早没了。被吻的殷红水润的唇微微张合“头发还湿着,怎么不吹干”

    韩致知道他是不气了,乐得咧开嘴,头埋在夏唯远的肩膀嗤嗤地笑。微湿的头发蹭的夏唯远脸庞痒痒的,很舒服。夏唯远双手攀上韩致的肩背,轻轻划弄着,本想责怪身上人这几天的胡闹,但被耳边低沉的笑声一吵,又忘了开口。

    两人就这么静静拥着,夏唯远工作一天早就累了,不自觉又合上眼睛。直到感觉脖颈被什么触碰着,有点痒有点难受。“别闹”夏唯远嘟囔,想要进入梦乡。那触碰的感觉不但没走,反而更加强烈,逐渐蔓延到唇边,未来得及睁眼,就被夺走了呼吸。夏唯远也彻底清醒了过来。

    韩致在夏唯远面前向来没什么自制力,两人又冷战了这些天,抓心挠肺的思念快把他折磨疯了。好不容易两人和好,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熟练的脱掉怀里人的睡衣,勃发的欲`望直接抵在入口,情动的如此之快,韩致自己都难免汗颜。感觉到那坚硬灼热的东西,夏唯远白净的脸庞立刻通红,说不想念是假的,可这人也太急了些。韩致虽急切,却也没忘了顾念夏唯远的身体,一只手伸去床头柜里摸润滑油和保`险套,另一只手在身下人柔韧的腰肢上来回揉`捏,嘴唇更是一刻也有不愿离开,直吻的夏唯远呼吸难继,硬生生推开了他。韩致轻咬他的鼻尖,笑道“小笨蛋,教你这么多年,接吻的时候还不会换气”夏唯远双目像是被水浸过,湿漉漉的闪着微光。不服气道“你哪里教过,每次不都是你捉弄我唔”话未落音,身体里就被挤进去一根手指,不适感让他皱起了眉,眉尖的弧度漂亮诱人。夏唯远余光瞥见韩致手里的动作,忽略身体的不适伸手抓住了韩致,断断续续道“不不用这个”韩致停顿了一下,盯着他的眼神立刻变得深邃可怕,像是饿久了的狼盯着食物,手里未带上的安全套甩了出去,下一秒坚`挺的欲`望毫不客气的贯穿了夏唯远的身体。韩致撞击的力度极大,夏唯远双腿挂在他腰上,连着十几下冲刺让他整个人都支撑不住,细长的腿滑到床上,又被韩致揽到手臂上。

    “慢慢点唔”夏唯远的喉结被韩致反复舔弄,只觉喉间酥痒难耐,轻轻的呻吟声从嘴角溢出来。这呻吟对韩致无疑是一种勾`引。

    夏唯远知道韩致更喜欢无缝隙的结合,但为了事后夏唯远的身体清理方便,韩致大部分时候还是带着安全套。夏唯远这次只是想纵容一次韩致,却没想到自个遭了大罪。韩致身体强壮高大,又是三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年纪,冷战这些天,早憋坏了,哪还顾忌的到事后的清理

    直到夏唯远噙着泪带着哭腔哀求,韩致才勉强停下来,依旧恋恋不舍的吮吻着,将人抱去了浴室清洗。夏唯远疲累的手都抬不起来,模模糊糊辨认出电子钟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

    第二天毫无意外的晚起了。夏唯远醒来的时候,卧室里依旧是昏暗的,只亮着韩致那方的床头灯。韩致靠在床头,左手拿着昨晚他看的书,右手环在夏唯远脑袋旁边。看见夏唯远睁开眼睛,放下手里的书,弯着身子亲了亲他的额头。夏唯远觉得躺着不舒服,整个人像树袋熊似的慢慢挂到韩致身上,趴在他胸前,两腿也插到韩致两腿之间。脸在韩致胸前转来转去,挺秀的鼻梁不断刺激着韩致的皮肤。韩致要被折磨死了,用手定住胸前不安分的脑袋,“再动我就办你了。”夏唯远老实了,将韩致的手牵到自己腰上,示意他按摩。韩致莞尔,将人搂的紧了些。

    按了好一会,夏唯远才觉得不那么酸了,从韩致身上翻下去,“几点了”夏唯远嗓子哑的不像话。韩致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替他理理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快中午了,你饿不饿我来做饭。”

    夏唯远喝了杯水,嗓子才恢复一点,摸摸肚子点头。眼神可怜兮兮的。韩致心上又像被挠了一爪子,凑过去就是一记深吻。直逼的夏唯远躲着讨饶,笑道“阿致”

    韩致捏捏他的鼻子“起来洗漱,我下去做饭。早上给邱华明发了短信,说你身体不舒服,让他先代你上一天课。”邱华明是夏唯远的学弟,当初考大学考硕士没少找夏唯远帮忙。夏唯远突然想算算邱华明自从考上研究生后,到底接了多少条自己身体不舒服需要他代课的短信了。韩致曾经有半年需要常驻外地,每周回来两天,还不一定是周末。邱华明曾经就睁着纯洁的眼睛问“师兄,你平时看着挺健康,为什么每周都请病假你有慢性疾病”

    夏唯远打小就是学习尖子。一路高歌猛进的考大学考研究生,硕士毕业就留校任教。长得俊秀漂亮,几乎是十全十美了。为什么是几乎呢因为在夏父母眼里,夏唯远是这世上最大的不孝子。父母辛辛苦苦供你,当宝贝似的养的精细,回过头来却带着个男人说这辈子不可能结婚了。夏母当场就给气晕了过去,夏父是见过世面的,打骂过后,倒是很冷静。夏父深信这不过是两个男孩玩脱了形,野了性,过不了多久两人就会散的。

    夏唯远边系睡衣腰带边下楼梯,厨房里食物的香气已经飘了出来。韩致这几年的手艺见长,把夏唯远养的对食物挑剔无比,基本不在外面吃东西。他的胃已经认主了,比对他这个主人都虔诚。吸吸鼻子,有瘦肉粥和鲜笋的清香。

    韩致见他下来,把厨房里的小菜和粥一样样端了出来。夏唯远撑着头在餐桌旁看着他忙来忙去,笑意盈盈。

    “这围裙好看吗我昨天才买的,从前那个腰带断了。”

    韩致端着盘子无语的看夏唯远,谁会给一个大男人买这种画着小鸭子的卡通围裙他一米八几的个子,套着这围裙,又违和又搞笑。韩致和夏唯远从小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少爷,两人谁都没学过做饭。刚在一起那几年,两人想过二人世界,不愿意请保姆,顿顿饭都是外卖。后来夏唯远在韩致出差时连着一周吃泡面,坏了肠胃进医院折腾了一个多月才调养好。韩致彻底意识到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夏唯远从小精教细养的,被自己一手拉到这个困难重重的世界,众叛亲离,自己却连顿饭都没做给他吃。韩致是个聪明人,真要想学什么东西,学起来是很快的。他拜了个师傅,每天上班时间提前溜号夜晚借口应酬晚回家,用了两个星期就出师了。趁着夏唯远生日的时候浪漫了一把,满桌子菜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不过那些光,也终究比不过当时夏唯远亮晶晶的眼睛。被那样的眼神望着,韩致觉得自己这两个星期真是赚大发了。

    “你这审美也就这样了,这么多年都没长进。”韩致扯扯围裙,拉着夏致远在自个身上坐着。这人昨天夜晚累坏了,坐硬邦邦的椅子肯定不舒服,还是抱在自己怀里比较好。

    夏唯远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晃着头道“我审美好的话,怎么会看上你哟。”

    韩致笑着给他盛粥,看他开始喝了,才说“唯唯,你审美可不如我。”

    夏唯远果然被这时不时的情话给酸到了,故作镇定的低头吃饭。

    “君子食不言寝不语。”夏唯远低头夹菜,顺着韩致的视线往他嘴里送,快到嘴边的时候却又拐了个弯送到自己嘴里了。韩致立马扣着怀里不安分的脑袋,直接用嘴巴抢回属于自己的菜肴。

    夏唯远吃饭慢,莴笋丝碧绿好看,他一根根的挑起来吃,嘴巴一开一合,薄薄的一层油光,看的韩致也饿的慌。夏唯远瞥一眼韩致,乖乖的舀了粥喂他。

    韩致揉`捏着他的腰,两人窝在一处吃饭,好大一会也才下去半碗。屋外阴沉沉的,估摸要下雨了。

    “下午别去西郊了吧预报有阵雨,西郊路没修好,不好开车。”夏唯远将粥中自己不喜欢的葱花都划拉到勺里喂给韩致。

    西郊的工程上周就该签约,当时和夏唯远闹了别扭,就把工作给耽误下来了。厂商都谈妥了,再拖也不合适。韩致是经济学硕士,毕业后就在家里的企业里干活,和夏唯远出柜后,与父兄没法共处,就出来自己做生意。靠着已有的人脉和他活泛的脑子,把原本家里不涉及的环保产业给做了起来。几年过去已经颇具规模,但是重大的合同洽谈,他一向亲自出马。

    “不成呐,这合同磨了几个月,不安稳签下来,没法给员工交待。”韩致一边说一边抽纸巾给夏唯远擦嘴角,“宝贝你下午待家里多睡会,我记得你明天可是满课,站一天够你受的。”说完暧昧的捏了捏他的臀。

    夏唯远红着脸从他怀里跳出去,蹬蹬瞪上楼梯,“开车当心,我睡觉了”韩致笑着起身收拾碗筷。两人认识近十年,夏唯远大三的时候两人同居,如今都快八年了。说来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可他家宝贝的脸皮子永远厚不了,稍微说两句荤话都能把人闹成大红脸。夏唯远是家里的独苗,父母一个是省文化馆馆长一个是中文系教授,虽然宠孩子,但也都是偱着古礼教育儿子。许是自小被父母管教的严肃了,他一贯是自持端方的。只有这几年,随着韩致的无原则溺爱,夏唯远才活泼了许多。偶尔会撒娇,会无理取闹,也会笨拙的勾`引韩致,像一个顽皮的孩子。韩致对他的撒娇很受用,天大的事,只要夏唯远说几句软话,他丁点脾气都没了。

    可惜这么些年过去,夏唯远也没如韩致所愿,彻底去了骨子里养成的一本正经,和他没脸没皮的来个脐橙什么的。

    夏唯远下午三点的时候被手机吵醒,看着“老妈”的来电显示,觉得奇怪,自从他带着韩致回家见了父母后,家里基本就当做没他这个儿子了,逢年过节也是闭门不见。他爸一生为官,好面子,儿子出了这样丢人的事,巴不得从来没生过的好。这八年来,从来都是夏唯远主动往家里打电话,还从来没接过来自父母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是夏母带着哭腔的声音“唯唯”

    夏唯远心头一惊,从床上坐起来,“妈,别哭,怎么了有什么事慢慢说。”

    “你爸爸出车祸了,医院刚才下了病危通知。”夏母说着就压制不住的哭了起来,“唯唯,你回来吧,我不知道怎么办”

    夏唯远浑身抖的筛糠一样,深呼吸了两下,“妈你先别急,我立刻回去。我爸现在怎么样”

    “刚进了手术室。”

    “别怕,妈妈,不会有事的。等着我,啊”

    挂了电话,夏唯远匆忙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捞了几件衣服塞进行李箱,出门拦了辆出租就往机场赶。在车上先是定了最近的机票,然后给韩致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夏唯远只好发个短信,拎着行李就进了候机室。

    夏唯远老家在武汉,和韩致定居江州之后,每年只有过年才回家一趟,给父母送点东西,往往没进门就走了。武汉的绿化很好,一到深秋,满街的落叶。这个从小长大的城市,如今在夏唯远眼里,竟透出几分陌生。

    赶到医院的时候,已是夜里九点。夏恒的手术已经进行了6个多小时。夏唯远一路飞奔到手术室门口,母亲正靠在外面的凳子上,身边是几位姨妈和叔叔。夏唯远还记得去年过年回家时,母亲看着还很年轻,精神也不错。只大半年的时间,远远望去,竟像个苍老蹒跚的老人了。夏唯远心中酸楚,忍住眼眶里的潮水,慢慢走过去,蹲在母亲身边。几位亲戚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纷纷让开。

    “妈,我回来了。”

    夏母看到儿子,一下子情绪就崩溃了,伏在儿子肩上大哭起来。夏唯远弯身坐到她身边,将母亲揽到自己怀里。扭头问身边的二叔。“二叔,我爸到底什么情况”

    “大哥下午要去孝感开个研讨会,在高速上和一个货车撞了,医生说是颅内大出血,有很大的生命危险。一直在手术,后面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个情况,欸”二叔边抹泪边摇头。

    夏唯远鼻头一酸,抹掉眼角的泪珠,将母亲抱的更紧了些。过了半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主治医生揉着额头走出来。夏唯远立刻冲上去,抓着医生手臂的手青筋爆出,医生猛一下疼的直嘶气。

    “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颅内受伤很严重,恐怕要陷入长久的昏迷。”

    夏唯远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艰难的开口“您的意思是,我爸爸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医生遗憾的点头,“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也可能一辈子也醒不过来。”

    夏母听完只一踉跄,就晕了过去。众人又七手八脚将人抬到病房。夏父在武汉工作一辈子,人脉不容小觑。下午进了医院,就被安排了最好的病房。如今刚做完手术,被推到重症监护室。护士就先抬了昏厥的夏母住进病房。

    夏唯远站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看着浑身插满导管的父亲,突然觉得躺着的那个男人好陌生。夏唯远长相肖母,清秀文雅,而父亲则是典型的大男人长相,身材高大,五官英气,从小在夏唯远心中就是个无所不能的神,即便年纪大了,也是神采奕奕,平日里西服板正行动如风。

    如今,从小就威严肃正的父亲虚弱而苍白的躺在床上,从前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被剃光了,额头上深刻的抬头纹触目惊心。夏唯远揉揉鼻子,转身回了母亲的病房。几个亲戚被他送走了。母亲挂着点滴,还没有醒。墙上的挂钟指向11点,夏唯远坐在床边,一时间非常想念韩致。

    突然想起手机自下飞机后都没开机,韩致这么长时间联系不到自己,恐怕要急疯了。

    刚一开机,连续几个未接电话的短信通知就进来了,然后是好几条短信,都是来自韩致。

    唯唯,我下午开会时把手机落到车上了,没接到电话,对不起宝贝。

    宝贝别怕,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宝贝怎么不开机手机没电了

    一条条往下翻,夏唯远空寂寂的心才慢慢回暖,整个下午都簌簌发抖的身体慢慢镇定下来。

    短信还未翻完,夏母醒了。一睁眼,眼泪就顺着眼角往外流。夏唯远赶忙把手机扔到一边,看了看输液瓶,叫来护士拔针。护士一走,母子二人四目相对,都是愁云满布。

    夏唯远抽纸给母亲擦泪,安慰她“妈,我刚才问过医生。爸的身体一直很健康,即便现在做了大手术,只要我们慢慢来,会好起来的。别怕,只要人还在,比什么都强,咱们母子两,还照顾不了老头子一个人”

    夏母叹气“你爸要强了一辈子,哪受得了这样,吃喝拉撒都靠别人,他心里比谁都难受。”

    “我们不是外人,我是他儿子,我伺候他不是天经地义爸要强,也不会让自己一直昏睡的,他呀,又有洁癖又有强迫症,我小时候吃水果不削皮都要被骂,回头我就把没削皮的水果喂给他。他有本事就一直憋着呗”

    夏母被儿子的几句话安慰的舒服了很多。听到最后一句也扯了嘴角露出点笑容。想起这父子两从小就不怎么对盘,夏父活的忒讲究,平日里也不苟言笑的,儿子却是个大而化之的性格,吃穿用度一概不强求,儿子有一次要穿着小背心出门,愣是被老子撵出门给拎了回来,换成端正的衬衫。也正因为这样,儿子从小就比别人矜贵,身体被调养惯了,一点杂食都吃不得。韩致是个有心的,在夏唯远的身体上从来不马虎,儿子第一次带人回来跟父母摊牌,闹的不可开交,韩致依然准时准点的找地方带儿子去吃饭。夏唯远心里挂着事,点什么都不吃,韩致愣是一点点的哄着,一碗粥一口不剩的全给喂进儿子嘴里了。也是那时候夏母不小心撞见了,心一软,回去劝了丈夫,放两个孩子回了江州。

    想到韩致,夏母五味杂陈,起了话头“你回家,韩致知道吗”

    夏唯远给母亲掖被角,微笑道“他下午去西郊开会,我走之前留了个信息。下飞机后忘了开机,到现在也没联系他呢。”

    “给人回个电话吧,这么长时间,别让人太急了。”虽说这几年,夏母没有明确说过认了这个“儿媳妇”,可时间长了,知道这两人是真的分不开,慢慢的也认命了。只有家里的老头子,顽固不化,一直憋着口气,听到韩致的名字都要火冒三丈。

    “没事,等会我给韩致发个短信,现在太晚了,他也该睡觉了。”

    母子两人说了很长时间话,夏母渐渐撑不住眼皮睡着了。夏唯远忙了一下午,也是心力交瘁。合衣躺在旁边的陪床上,睡了过去。

    凌晨五点多,手机在床边嗡嗡嗡的震动。夏唯远揉着眼睛看清楚来电显示,摇摇晃晃的起身往外走。

    夏唯远走到门外,“喂”

    韩致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从下午收到夏唯远的短信直到现在,可算是联系上本人了。“唯唯,你们在哪个病房”

    夏唯远吓了一跳,惊道“你来武汉了”

    韩致道“嗯,下高速有一会,现在快到协和门口了。”

    夏唯远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韩致连夜从江州开车到武汉,这也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了。

    夏母听见儿子起身就醒了,看着他微窘的面色,问“韩致过来了”

    夏唯远挠头“他开车刚到医院,等会就来看您和爸。”夏母责怪道“大半夜的上高速,也太不当心,现在开车太危险了。你以后要多劝他,哪就这么着急了呢都中年人了,做事还这么不稳当。”

    夏唯远知道母亲嘴里责怪心里是担心了,也不分辨,软语道“韩致担心您和爸,等不及嘛。”

    韩致很快就找到了病房,看到开门的夏唯远,使劲握了握拳才克制住把他抱到怀里的冲动,才一夜不见,他的心肝宝贝憔悴的不成人形了。韩致进门和夏母打完招呼就直接就走到她床边,扶着老人从床上起来,手里拎着的饭盒搁到床边柜上,“刚在店里买了点早饭,您和唯唯都得吃点,叔叔还得指望着咱们,可不能先饿坏了身体。我出来的急,别的东西也没买,等会看缺什么,我再出去办。”

    韩致向来进退有度,加上成熟稳重,自幼跟着父兄历练,人精似的,说话做事都让人挑不出错来。

    夏母被人这样伺候着,也不好再板着脸,“高速太危险,下次可不能这么胡来。老头子就是在高速上出的事,你说你”

    韩致笑“阿姨放心,我开的不快,小心着呢,以后不会了。这次走的急,没买到机票。”

    “哪里就用赶这么一会半会,买到票再来不就行了”

    韩致扭头看了夏唯远一眼,目光温柔“唯唯没经过事,一个人面对这么大的状况,我不放心。”

    夏母一时也不好意思再怪他,三人围着病床一起吃了早饭。然后又去重症室看夏父。医生说反应良好,下午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只这么一来,夏父身边就再离不得人了。

    老太太在医院了待了一天一夜,浑身不得劲。夏唯远一身衣服也是湿了干干了湿。反倒是一夜未合眼的韩致看着倒还精神。他收拾完饭盒,一边检查夏唯远的行李箱一边说“阿姨,刚才咱们也问过医生,叔叔暂时算是稳定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和唯唯都在,来日方长,这一时半会的,您得好好保重身体。等会您先和唯唯回趟家,洗个澡睡个午觉,下午精神好了再过来。叔叔这边我看着。”

    夏唯远不同意“你开了一夜车,哪有精力守着,我昨晚睡觉了的。让妈回去吧,我也在这儿陪着。”

    韩致看着行李箱里乱七八糟的几件衣服,洗簌用品一应俱无,无奈道“唯唯你听话,叔叔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下午叔叔转过来,之后咱们就要轮流着住病房了。医生说起码要三周,才能考虑出院。阿姨这两天受了惊,身体不好,你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夏唯远无话了,只好点头同意。夏母很欣慰,自家儿子从小性子倔,吃软不吃硬,韩致这样温言软语的,他也就没了脾气。两人在一起这么些年,感情比刚开始那会更深厚,倒叫她这个做母亲的欣慰之余又心酸。虽说不得不接受儿子爱上个男人的事实,可终归世事无绝对,万一哪天两人玩崩了,儿子从此改邪归正了呢如今看来,这玩崩的可能性越来越低了。

    韩致送两人下楼,拦了出租车,目送两人走远,才又重新回病房。手机定了3个小时的闹钟就歪在床上睡着了。当初夏唯远带着自己回武汉见父母,夏父可是脸色铁青的说过“你要想进夏家大门,那除非是我死了”如今夏父病成这样,即便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韩致也不敢踏进夏家一步,如果有个万一呢那夏唯远无论如何不会和自己在一起了,那还不如自己死了。

    闹钟响第一声时,韩致就猛的惊醒了。回了神才感觉到身边有个人。夏唯远闭着眼侧身躺在他身边,双手放在胸前,整个人都缩的小小的,像是怕碰到韩致吵醒了他。韩致伸出手抚摸夏唯远青色的眼底,手指稍一触碰,夏唯远就睁开了眼。怕韩致怪他,慌着解释“我妈已经睡下了,我我在家里睡不着,就来找你了。”

    韩致伸手将人揽到自己怀里,撑起上身覆到夏唯远身上,低下头吻他。舌尖灵巧的钻进去,温柔而霸道。夏唯远双手环住他的肩膀,轻轻仰起头,顺从地回应。直到泪水止不住,整个人都在韩致怀里抽噎起来。

    韩致不断啄吻怀中人脸上的泪珠,嘴里不断呢喃“哭吧宝贝儿,我来了,什么都不用怕,都交给我,嗯”

    夏唯远抽噎“我不不怕,我好难过。阿致,我太不孝顺了,爸爸出事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所有亲戚都来了,妈妈才给我打电话,你说,妈妈是不是觉得我连亲戚都不如她不把我当儿子了吗我爸身体多好啊,去年过年踢了我一脚,我腿疼了一个多月呢怎么说出事就出事了”夏唯远越说越难过,哭的止不住,鼻涕泪水糊了一脸。

    韩致要心疼死了,他一直见不得夏唯远哭,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夏唯远流泪的次数屈指可数,偶尔在床上把他欺负的狠了,也不过是抽着鼻子掉两滴泪,平时他红个眼眶自己都要肝疼,这会却躲在自己怀里哭的喘不过气,偏偏眼下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抱紧了人,心肝宝贝的哄着,擦他源源不断的泪珠子。

    “好了宝贝,别哭了啊,心都被你哭碎了。”韩致将抽抽搭搭的人裹在被子里,手不断的在他后背上顺气。“不论发生什么,你是他们的亲儿子,这些年是我疏忽,没有尽快和他们缓和关系,才让两个老人慢慢的失望了。我本想着日久见人心,只要我们过的好,时间久了,他们也就接受了。哎是我没想到老人家的时间都不等人的,有个万一就是后悔一辈子的事。我答应你,从此以后,我们再不逃避,该怎么尽孝咱们就怎么尽,精诚所至,我不信你父母是铁石心肠。嗯”

    夏唯远从父亲出事到现在,神经一直是紧绷的,一边强颜欢笑的安慰母亲,一边担心着父亲的身体。直到躲到韩致身边,紧绷的弦才断了,哭了一阵,心里好受多了,又想起好像从来没有在韩致面前这样不顾形象的大哭过,一时有点羞恼,恨不得整个人缩到被子里。韩致轻笑着将人拉上来,吻他的额头和鼻子。“起来洗个脸,等会护士要来了。”

    夏唯远确实没怎么经过事,父母都是有威望的人,从小就过的顺风顺水,小公子长到17岁进了大学,为人处世温和纯善,长得又招人喜欢,人缘很好。不到半年,就有了不少新朋友,包括韩氏集团的小少爷韩子勤。

    韩致第一次见到夏唯远,就是在自家侄子的十八岁生日宴上。韩致与大哥韩铨相差近十五岁,只比自己侄子大了六岁。彼时刚刚硕士毕业,在公司领了个副经理的职位历练。韩氏家大业大,靠韩铨一个人很难支撑,为了调教这个弟弟,韩铨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夏唯远书香门第,不缺吃穿却也不曾铺张过,乍一进韩家大宅,着实惊叹了一把,寸土寸金的江州,这样豪华的房子倒真是罕见。韩致接待过很多来自普通家庭的人,当他们来到韩家的时候,都和夏唯远一样,会惊叹。但是夏唯远和他们不同的是,惊叹过后就坦然了,眼睛里很干净,该吃吃该玩玩,没有惶恐没有自卑也没有蹩脚地故作镇定。十七八岁的少年,像春雨中的翠竹,挺拔清亮,让人移不开眼睛。

    那个时候,韩致就坏心眼的想过,如果这孩子哭了,是不是也像竹子上挂了水滴,透明得让人不舍得抚去后来他知道了,这孩子不能哭,一旦哭了,最先疼的就是自己。于是一路走来,韩致都将这人牢牢的护在怀里,哪怕天塌了,也能划出一片地方让他安睡。他的唯远,只需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只需要开心的笑,在自己身边快乐的活着就够了。

    夏唯远请了一个月的探亲假,韩致也放下大部分工作,只远程查看一些重要的文件并做决定。两人第一次在武汉待这么长时间,却连走出医院大楼的时间都没有。夏唯远和母亲每天夜晚都被韩致撵回家洗澡休息,韩致却是在病房里一住就住了一个月。夏唯远心疼他,每天早早的就出门买早饭带过去,通常进门的时候,韩致已经起床给夏父翻身擦洗了。有时候夏母与儿子没有一同来,韩致就趁着早上这短短的独处时间,狠狠的把人勒进怀里,每每吻的夏唯远透不过气。夏唯远虽然嘴上不说,韩致知道自从父亲出事,小家伙一直难受着,只有被自己踏踏实实的抱在怀里时,才会像在家里一样,全然的放松和依恋,偶尔会被自己逗的扬着嘴角笑。

    韩致剥开茶鸡蛋,送到夏唯远嘴里,看他吞下去,才思忖着开口“唯唯,我有个想法,想跟你商量。”

    夏唯远拿纸给他擦手上的茶叶汁,“你说。”

    “咱爸很快就可以出院了,之后一直住在家里,妈一个人肯定照顾不过来。我们两工作都在江州,也不可能长时间待在武汉,我打算把爸妈接到江州去,以后和我们住一起,这样就近照顾起来也放心,你觉得呢”

    夏唯远这段时间其实一直在思考父亲出院后要怎么办,也想过把父母都接到江州去,可他最担心的不是韩致会不会同意,而是自己妈愿不愿意去。如今听到韩致这样说,知道他是怕自己为难,先开了口。夏唯远道“阿致,你不觉得麻烦吗万一要照顾一辈子呢”

    韩致笑道“你爸爸在我手里,你这辈子就别指望离开我了。算下来,占便宜的可是我。”

    夏唯远也笑了,“那我夜晚回去和妈商量,她的思想工作怕是难做,你先别提。”

    夏母果然一听到儿子的想法就要拒绝。韩致如果是夏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做小辈的要照顾老人,夏母自然不会有异议。可如今,两个老人和韩致之间,说白了,丁点关系都没有。怎么可能凭白无故的让一个外人担上这么大的责任

    夏唯远早料到母亲的想法,使出了杀手锏“妈,如果您真的不愿意去江州,那我也不强求您。爸一出院我就回江州办辞职,回武汉陪您。”

    “那韩致呢”

    夏唯远镇定道“他整个家族都在江州,又担着几百人的饭碗,想走也走不了。我们这两地分离的,只能分开了。”

    夏母被这话一激,半天转不过弯,忙道;“哎你别这么任性,我看韩致不是个轻易罢手的人,这么折腾着又是何苦”

    夏唯远步步紧逼“韩致以后怎么样我管不了,但我自己的性子您是知道的。这辈子除了他也没有过别人,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要是我们两真断了,那我以后就在武汉陪着您和爸,也挺好的。”

    夏母眼眶都红了“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我和你爸能活几年啊将来我们都走了,你一个人怎么活”说着越来越伤心,眼泪都止不住了。

    夏唯远虽然心疼,但面上也没显,这次得彻底把母亲说服。想到刚才说的,如果将来和韩致真的分道扬镳,心里就抽痛的不得了,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画面,他不相信会有那一天,仅仅是此时设想一下,心里就十分难过。

    夏唯远也哑了嗓子“妈,都过去这些年了,我和韩致是不是认真的,您还看不出来吗您怎么就不能把他当您儿子呢您看这一个月,韩致照顾我爸,比我都细心,您还不信他吗去了江州,如果爸醒了,你们住不惯就回来。如果如果爸一直不醒,我们三个人看着,也比您一人强多了。”

    “妈,我们是一家人,您别把韩致往外推,成吗”

    夏唯远磨破了嘴皮,终于赢得母亲的点头,睡前给韩致打电话报告战果,语气轻快,听的韩致心里发痒。

    “宝贝,我真想你。”

    夏唯远在黑暗中咬了咬嘴唇,他知道韩致是什么意思,两人来武汉近一个月,一直忙的脚不沾地,仅有的独处机会也是偶尔的早饭时间。别说亲热,当着母亲的面,两人连话都没怎么多说。算起来,从夏唯远大学毕业后,两人就没这么长时间不在一张床上过。

    “等回江州,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夏唯远说完这句话就红着脸挂了电话,钻进被子里呼呼的吐气。

    韩致几乎一瞬间就硬了,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认命的去了洗手间。

    第二天一早,夏母就带着自己做的早饭来到医院。韩致受宠若惊地把丈母娘馋到沙发上。夏母憋了一会才开口“我家唯唯的性格我知道,去江州这事儿啊,肯定是你提的主意。我们两个老人,这么麻烦你,唉”

    韩致道“阿姨,您这话就见外了,不管您认不认我,我在心里是把您当妈看的。这几年,您和叔叔生我的气,顺带也不理唯唯,他心里一直难受着,我看着也心疼。”韩致知道这是难得的谈话时间,出柜到现在,一直没有机会心平气和的和丈母娘好好沟通,眼下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索性把话一股脑都倒了,“我知道,任何父母都不想看着孩子走一条最艰难的路,我家里也是。您有脾气,有怨气,都冲着我,成吗是我对不起您家,不是唯唯。您别不理他,把他当外人,出事了也不叫他,这样他多难过啊。唯唯在江州特别记挂你们,可又怕每次回来都惹你们生气,从来不提。阿姨,我再有本事,亲情上的遗憾,我补偿不了。阿姨,您不心疼儿子,我心疼。去年过年唯唯被叔叔一脚踢的一个月腿都是紫的。唯唯和我在一块八九年,连开水我都没让他烧过。叔叔怎么就这么狠心,下那么重的手。”

    夏母听韩致说这么一大通,绕到了去年的事上,知道他是趁机发火呢。要不是碍着老头子是夏唯远亲爹,当初那一脚,韩致还不定怎么下狠手还回来呢。当时也是事出突然,两人大年初二带着一堆东西回来,正好赶上一堆亲戚都在。夏父一直对外说儿子忙着工作没时间回来,如今回来了却不让人进门,亲戚们都纳闷。就有张嘴劝的,一时间场面就不好看了。夏唯远把东西放下,不敢多待,只说了句“爸,韩致在楼下等着,我先走了。”夏父极好面子,在亲戚朋友面前丢了脸,暴脾气就上来了,加上身体强健,一脚踹在儿子身上,夏唯远直接从门口楼梯滚下去了。亲戚们都乌泱泱的跑去扶,一面扶一面劝夏父,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哪有这么狠的,这从楼梯上摔下来,磕着脑袋可怎么好。

    夏唯远家在三楼,韩致在楼下听到动静就往里跑。夏唯远疼的冷汗直流,一张脸惨白,蜷在楼梯口动了几下都起不来。韩致脑子轰然就炸了,一步三个台阶地到夏唯远跟前,弯下腰迅速地把人抱起来,一言不发的下楼,要拐弯的时候抬头看了眼楼上的夏父,那眼神沉痛愤恨,几欲滴血。夏母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眼神,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才感觉到,儿子已经是别人的人了,伤了碰了,都没法给那人交待。

    “我和唯唯在江州的房子不算大,您和叔叔住进来怕是不方便。我已经让助理把隔壁的房子买下来,也让我哥从家里挑了个趁手的阿姨先过去打扫了。以后我和维维白天都要上班,白天就让阿姨陪着您,煮煮饭聊聊天,给您搭把手。您看妥吗”韩致几乎把所有细节都想到,安排的滴水不漏。夏母一时觉得这些年这样冷遇他,着实愧对了人家。

    办理了出院手续,韩致家里的房车也到了武汉。收拾完夏母的东西,一行人加上医护踏上了去江州的高速。走之前医院给夏父做了检查,身体各项机能恢复的都不错,醒过来的可能性非常大。主治医师检查完对着夏母说“您真有福气,两个儿子都这么孝顺,我见过太多病人昏迷时夜晚没人守夜,愣是让人直挺挺躺一夜,慢慢的都坏死了。”夏母尴尬的笑,守夜的活一直是韩致在做,真是太对不住人。

    回到江州,韩致就联系了医院,医生帮助夏父安顿下来,又把各种仪器在家里安装好。韩致跟医生沟通,隔天过来检查一次。夏母也在陈姨的帮助下把东西收拾好,忙到半夜,一切才算是妥当了。夏母看着走来走去的儿子,招呼他坐下来“唯唯,事情都弄好了,你和韩致回去休息吧,先休息两天再上班,啊”

    夏唯远安抚她“放心吧妈,明天正好周六,我下周才上班。今天太晚了,明天您再去我们家里坐坐。”

    夏母连连点头。韩致叮嘱了陈姨几句,便拉着人回去了。

    一进门,韩致就将人堵在了门后,低头咬住了他的唇。这吻带了些力道,撕扯的夏唯远嘴皮疼,他张开嘴含住对方的舌,轻柔的吮`吸,手插入韩致的头发里,一遍遍的捋,直到韩致由啃咬变成舔舐。韩致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从小父子亲情淡薄,唯一的兄长待他如仇人般严苛,年纪稍长就随着父兄出去征伐四方,常年的商场决断养成了他杀伐霸道的一面,也养成了他说一不二的专断阴狠,他毕生的好脾气,也只给了眼前的人。夏唯远知道怎样能让他冷静下来,不仅是生活中,更体现在床第上。

    两人靠在门后接吻,不知疲倦,黑夜里也没人去开灯,空气中只有暧昧的水啧声。

    许久之后,夏唯远憋的脸通红,韩致才笑着放开他,眼睛习惯了黑暗,此时两人的神情都清楚地落在彼此眼里。夏唯远双手攀着韩致肩膀,偏着头轻轻问“要做吗我去洗澡。”

    韩致看着这个小傻瓜笨拙的讨好自己,心软的一塌糊涂。将人抵在门上,两人额头对着额头,“你太累了,我舍不得。来日方长,你答应我的,可别忘了。”

    夏唯远笑了,自从父亲出事,这是他第一次感觉一切又回到原来了。一切都可以好起来。他整个人挂在韩致身上,“我好困啊,你帮我洗澡,我要睡24个小时”

    韩致笑着拖起他的臀,将人牢牢的搂在怀里,一路开灯一路往浴室走。

    第二天一早,韩致蹑手蹑脚的起床,打算去隔壁蹭早饭,毕竟陈姨的手艺比自己强几百倍。

    夏母年纪大了觉少,韩致过来时她们已经在吃早饭了。韩致厚着脸皮向陈姨讨吃的。夏母看着好笑,“唯唯还在睡他从小就爱睡懒觉。”韩致边吃边答“唯唯身体单薄,累了这么长时间,这一觉怕是要睡很久。”

    韩致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认识夏唯远之后,这目的基本上都指向夏唯远这个人。他从小连自己亲爹都没伺候过,巴巴的跑来伺候老丈人,不过是希望好好表现,博得丈母娘首肯,从此以后认了他这个女婿,他实在看不了夏唯远提起父母就愧疚自责的样子。

    收服人心不比谈生意,双方有利可图就能达成合作。要想赢得别人的心,就得拿自己的心去换。韩致有耐心也有精力,夏唯远是他这辈子放在心尖上的人,与他相关的任何人,韩致都能做到爱屋及乌。更别说生他养他的父母,生养出夏唯远这样好的一个人,韩致不论受多少他们的白眼,终究是感激他们的。

    讨饭吃是假,和夏母多多相处培养感情是真。

    吃完早饭,韩致去看了看夏父,发现排泄袋满了,熟练的更换。陈姨在一旁看着都张大了嘴,挽着夏母的手连连感叹“我今天真是开眼界了,二少爷长这么大连拖鞋都没给老爷递过呢”夏母听了也很意外,这些年她与韩致见面不多,仅有的几次接触,韩致都是很和善的样子,彬彬有礼又让人如沐春风。凭良心说,韩致是个不可多得的温柔好男人。更别说之前一个月韩致事无巨细的照顾老头子了。她原以为韩致就是个教养良好的富家公子,今天听着,不是这么回事啊

    陈姨看着夏母脸色,又说道“夫人您可不知道,我们二少爷从小脾气可差了,长大了也差,没少跟老爷吵架。也就夏小公子降的住他。我们大少爷可从来不敢指望二少爷给他端茶倒水。”说着就捂嘴笑起来。

    韩致很满意,陈姨在韩家几十年,心疼韩致母亲死的早,一直待他像亲儿子似的,关键时刻,从来都是为他铺路的。这次特意叫她过来,就是为了时不时的在夏母面前给自己说点好话。

    韩致料理完夏父,叮嘱陈姨多做午饭,他和夏唯远中午也过来吃,正准备回自己房里,门铃响了。陈姨跑去开门,一见门口的人就笑着往屋内引。

    “二少爷,您看谁来了”

    韩致看着大哥和侄子,十分意外。他刚出柜时,大哥是最生气的,差点打断他的腿,在公司里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所以韩致才辞了工作出来单干,只是这些年过去,韩铨慢慢接受了现实,不再阻挠,偶尔也会叫韩致带着夏唯远回去吃饭,但也极少示好。今天这是闹哪出

    韩铨一进门就很有礼数的对夏母说“阿姨您好,我是阿致的大哥。论年龄估计比您小不了几岁,本不该把您叫老了,但是您这辈分摆在这,我唤您阿姨,您可别恼我。”夏母毕竟教书育人多年,该有的气度还是有的,韩铨一大早提着堆东西过来看望,说不感动是假的。

    韩铨又拍着儿子脑袋“子勤,叫奶奶。”

    韩子勤已经27了,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桀骜,长成了端正的青年。他乖乖的叫奶奶,环顾了一周,又问道“二叔,唯远呢”

    韩致心里实在熨贴极了,大哥这样给他面子,真是难得。“他这段时间累狠了,还在休息。”

    “果然还在睡懒觉,我去叫他”韩子勤说着就蹦出去了。

    韩铨先是去看了看夏父,然后扶着夏母坐下。韩致知道他是要攻心了,乐的一言不发的看大哥和老太太玩文字游戏。

    “阿姨您可别怪我们,怪只怪阿致不会办事。之前一直说是和唯远出门旅游,直到前两天找家里要保姆才把事情说了。”韩铨很是遗憾,“出了这样的事,如果我们早知道 肯定一早过去探望了。家父年迈,腿脚不便,今天就让我带着子勤先过来看看。阿致和唯远两个年轻人,做的不到位的地方,您告诉我,或者告诉陈姨,我们给您办妥。”

    夏母被他一席话说的心里极舒服,一直以来她就担心儿子在韩致家里是什么地位,会不会受人欺负,韩致又护不护得住。如今看来,亲家到底比自家经的起世面,这一幅父慈子孝的场面,看着真让人喜欢。“韩先生客气了,韩致是个靠谱的孩子,一切都安排的很好,说来我得好好谢谢你们。”

    韩铨道“阿姨,不瞒您说,今天来之前我可是做好了被撵出门的准备。唯远那样好的男孩子,被我们阿致拉到歪路上,是我们韩家对您不住。如果您不怪我们,什么时候有空,去我们家里坐坐吧家父很是喜欢唯远,也很想见见亲家。”

    两人一来一回的说了很久,间或提到刚得知两孩子在一起时的暴怒,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韩子勤打开卧室门,卧室昏暗,就着门外的亮光才看清床上埋在被褥间的脸。他盯着看了一会,轻轻叹气。然后咧了咧嘴,摆出笑脸,开始拉那人被角。夏唯远皱着眉头扯被子,嘴里呢喃“阿致别闹”

    韩子勤脸色灰了几分,觉得兴味索然,不再闹他,只坐在床边看那人的睡颜。

    额头光洁,鼻梁挺直,嘴唇形状优美,埋在被子里的身形瘦削。其实不用看,他的眉目也是刻在自己心里的。这么多年了,没有消散过。

    一直被人盯着,睡梦中的夏唯远也感觉到不自在,眼睑阖动。睁眼就看见坐在床边的韩少爷。

    夏唯远揉着头发坐起来“你怎么来了你二叔呢”

    韩子勤笑得吊儿郎当,“我爸带着我来看望你爸妈,这会还在隔壁说话呢。”

    夏唯远惊的差点从床上跌下去,这怎么亲爹一病,两家人态度都转变这么快夏唯远飞速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的睡衣宽宽大大的,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衣服,从卧室跑到浴室,白`皙笔直的小腿晃的韩子勤眼睛疼,他清清嗓子就出了卧室,下楼去客厅等着那人洗漱。

    夏唯远穿着针织衫牛仔裤下楼梯,韩子勤一见就笑了“你看你这像个高中生似的,和我二叔都差辈了。”夏唯远一边换鞋一边和他斗嘴“你看你才多大,成天西装革履老气横秋的。”

    “你不就喜欢我二叔这样西装革履的伪君子”

    夏唯远敲他头“怎么说话呢,你二叔再揍你我可不管了。”

    一听夏唯远这么说话,韩子勤就不乐意了,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要说韩小少爷从小集万千宠爱,又是长房长孙,仗着韩老爷子宠他,天不怕地不怕,嚣张的令人发指。小学和老师吵架,中学和同学打架,大学和女朋友闹分手直接闹到人家要跳楼。直到大三出国了,整个韩家才消停。如果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治住他,那就是二叔韩致了。

    韩致脾气爆,一直信奉拳头即真理。大哥忙着工作,自己儿子都扔给弟弟带。不论韩致怎么整治韩子勤,韩铨都无条件支持。韩老爷子对小儿子的火爆脾气也很是忌惮,有他在场,基本没人给韩子勤撑腰。韩子勤从小就不断挨韩致的打,轻则拳打脚踢重则棍棒交加。每次在外面惹了一堆烂摊子,韩致云淡风轻的带着他出门,该装模作样赔礼道歉就装的文质彬彬,该护短时也一副地主样压的人喘不过气。是以虽然挨了很多揍,韩子勤还是很服这个二叔。

    韩致认识夏唯远之后,韩子勤也迎来了自己人生的春天。从前动辄就要踹他的二叔变得温文尔雅,只要是夏唯远在场,韩致连脸色都不曾摆过。那时候的韩子勤还比较单纯,并未看出来二叔藏着什么心思,只寻摸着夏唯远这一身文雅气,二叔可能怕吓着人家,才装的温柔。于是只要有求于二叔,韩子勤就瞎掰着理由带夏唯远同行,夏唯远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韩致就有求必应。

    大一下学期的时候,韩子勤惹上了麻烦。他图新鲜,跟几个哥们去了趟酒吧,泡了个辣妹子,一觉起来就把人忘了。那女孩恰巧也是第一次去酒吧,为了撞胆才穿的惹火化了个大浓妆。韩小少爷一掷千金,长的又帅,姑娘一夜生情,打听到人后,天天来学校堵着,韩子勤不厌其烦。一大早看到这人又在宿舍门口,立刻火了,指着鼻子骂她还要不要脸那姑娘从小到大也没被人这么骂过,直接就跑到宿舍楼顶要跳楼。韩家虽然雄霸一方,但治家严谨,不管背地里子孙怎么闹腾,明面上从不留人话柄。这事闹的整个学校人尽皆知,年轻的辅导员当时就哆嗦着给韩致打电话求救。

    韩子勤很烦躁,十分烦躁。被辅导员拎到宿舍楼下气的鼻孔冒烟。他早跟这女生说清楚了,当初一时冲动上了床,也算是两情相悦,更别提当时还带着套呢怎么就没完没了了看着韩致从车上下来,怒气冲冲的往自己面前走。韩子勤两腿直哆嗦,几乎本能的就想跑,二叔这面色,估计一脚过来就能让他跪了。

    夏唯远一看情况不妙,连忙几步走到韩致面前,伸手拽住他“韩先生,您先别动怒,救人要紧”韩致本来在公司就忙得分身乏术,早饭都没吃,肝火烧的嘴角都起泡了。接到辅导员的电话立马把手机摔成两半,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到学校,下车看见那小子梗着脖子在树下和辅导员吹鼻子蹬脸,气不打一处来,只想先就地废了他。结果夏唯远半路冲了出来,白净的手指扣在自己的手腕上,冰冰凉凉的,惶急的眼睛明亮湿润。韩致瞬间就熄火了。他扯松领带,隔空指了指韩子勤,转身上楼顶去和那女生谈判。谈了将近两个小时,从人生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谈到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姑娘你美貌年轻找个好男人分分钟。女生终于答应下来。韩致被迫同意女孩的条件送她出国并承担相应学费及生活费。

    安抚好女生后,韩致下楼,扫了一眼侄子就往车门走。韩子勤见风使舵,眼见着夏唯远一句话就拦住了暴怒的二叔,连忙救命恩人似的拉着他一同上了车。夏唯远没跟人动过手,夏子勤使着蛮力把他往车上带,他一时竟挣脱不掉。上了车才觉得很不自在,这叔侄两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坐在这算怎么回事。嗫嚅着开口“韩先生,我下午还有课,麻烦您让我先下车吧。”

    韩致心情很好,他喜欢夏唯远,十分喜欢。可惜这个孩子和子勤是同学,一直把自己当长辈,第一次见面跟着子勤叫自己叔叔,差点没让他把酒吐出来。两人第三次见面是在韩氏集团的大楼,夏唯远跟着外联部的学长来韩氏拉赞助,上电梯的时候碰到韩致,夏唯远脱口而出“叔叔好。”韩致喷笑“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老叫我叔叔,我长的有那么老吗”夏唯远也觉得别扭,韩致很年轻,精炼能干的样子,仅有的两次见面,他都很和气。一直叫叔叔,倒显得自己没大没小了。所以一听韩致开口,他立刻严肃道“韩先生您好。”心情极好的韩二少就亲自带着三个大学生去了财务部。

    韩致从车前镜里看着夏唯远,“你这一上午都被子勤带着胡闹,还没吃饭吧我先带你们去吃个饭,等会再送你们回来。不会耽误下午的课。”

    夏唯远正要开口,韩致又道“我早上没来得及吃饭,这会饿的也没力气再往回开了。”夏唯远没理由推辞了。点菜的时候,韩致问两人想吃什么,韩子勤一直惴惴不安,随便点了两个菜。韩致又问夏唯远。夏唯远点了两个清淡的素菜。韩致笑道“年纪轻轻,吃这么素”

    夏唯远“韩先生您嘴边都是火泡,吃清淡点好一些。”韩致楞了一下,端起杯子喝水。

    夏唯远不知道,正是这无心的一句话,让韩致动了追人的心思。这么一个宝贝,如果只是远远看着,不动手弄到自己身边来,岂不是亏大了。

    韩铨一直觉得夏唯远跟着自己弟弟是吃亏了。夏唯远人品家世都是上乘,书香门第可不比韩家一身铜臭味。自己儿子和夏唯远是同学,可连人家头发丝都及不上。是以当初知道两人在一块,韩铨一直冲着韩致发火,但对着夏唯远,可是一句粗话都没说过。夏唯远虽然年纪不大,但颇具风骨,韩家也做不出拿钱堵人的下作事。韩老爷子一生商海沉浮,临到老了,整个人开始附庸风雅起来。纵观整个韩家,都没有出来合他胃口的子孙。反倒是夏唯远,清净铮然的弱冠少年,颇合老爷子眼缘。若不是自己儿子胡来,韩老爷子倒真的很想收这个孩子为干儿子。韩致护食的紧,韩老爷子多留夏唯远说两句话,他就怕老头子给夏唯远难堪,带着人就走了。韩铨看着都替父亲遗憾。

    说起来,韩铨也很久没有见到夏唯远了。看着眼前依然像个学生的夏唯远,不由失笑。自家老弟从小都是个霸王,如今却把心上人伺候的很不错。

    家里来了客人,自己却睡懒觉,夏唯远一时不太好意思,舌头都不怎么灵活,韩铨问一句答一句。韩致笑着把人拉到自己身边,替他解围,几句话就让气氛活泛起来。

    夏母眼光瞥到自己儿子,突然觉得很遗憾。成家立业应该是一个孩子最重要的几年。而仅仅因为两个老人的顽固,儿子升学工作,与别人组织家庭,这漫长而又短暂的几年时光,父母竟然丁点没有过问。竟连夏铨这个外人都不如。细细算来,倒真不知道是他亏欠父母,还是父母欠了他。

    韩铨坐了半上午,又细细叮嘱了一番,才告辞走人,韩子勤赖着不愿走,也就随他去了。韩致送韩铨下楼,电梯在维修,便带着大哥走楼梯。两兄弟有很久没有这样共处过,一时间有些沉默。眼看着到了3楼,韩致终于开口“大哥,您不怪我了”

    韩铨“怪你有用我气的要死你还不是我行我素,我何必自讨苦吃。”

    韩致嘿嘿笑。

    韩铨把手挽在后面,步子放慢了很多,“唯远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你眼光这样好,我倒没什么理由阻拦。前几年生气也是因为这事毕竟不正常,谁知道你是一时图新鲜还是来真的。”

    “那现在你知道我不是闹着玩的了”

    韩铨被他气笑了“你这点倒真不像韩家人,我跟爸都不是痴情种,身边没断过人。反倒你,老老实实的守了他这么多年。”

    韩致听着有点得意“要是你能碰到一个合心合意的,你就知道身边不断人才是可怜。”

    “这话倒是没假,这些年我瞅着,身边也没哪个孩子品貌能越过唯远的。”韩铨清了清嗓子,收了和弟弟调笑的心思,严肃道“你那个环保公司我看着发展的还不错,但再怎么样,你也不能甩手不管家里,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子勤又对这方面不敢兴趣,你呀,还是得回来。”

    韩致笑道“我哪有甩手不管,韩氏缺的就是环保线,我一做生意就从这方面入手,不还是想着有一天你要用,就直接能挪过去。”

    两兄弟相视一笑。韩铨很欣慰,“你们这家里还是太小了,唯远的父母这样憋着也不好。你慢慢把重心转回家里,把公司也并过来,管理上的事还是你自己做主。也该搬回来了。”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23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