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珅神色很平静,看着朱糖,朱糖有些不自在,虽然他没有流露什么情绪,但自己的行为这么反常,王、王景珅,总归是不太高兴的吧?
王景珅说“没什么,只是凑巧也上厕所。”说着就越过朱糖往前走了。
朱糖看着王景珅的背影,咬了咬牙,又追了上去,“得,不就是两个男人那个……咳咳,有什么呀?老娘身经百战,这点算什么啊?不算什么!”她摆了摆手,很豪气地说。
王景珅好笑地看着她,弯下腰说“真的没什么?”
王景珅身高过了一米八,体态修长,容貌出众,他凑近的时候,朱糖几乎能看到他两排浓浓的睫毛,调皮地扇啊扇的,朱糖连忙退后两步,捂着胸口,“别,你都这把年纪了别乱放电!我才二十五,涉世不深,经不住的!”
王景珅“……”吐槽点太多,根本不知道反驳哪儿好。
朱糖想通了,就豁然开朗了,想一想其实除了性别,王景珅和沈灼真是般配得不行,简直珠联璧合形容也不为过!
朱糖和王景珅说说笑笑回到座位上,薛楠挑了挑眉,给两人各倒一杯酒,“所以说啊,一个部门的就像一家人,什么话不能说开?以后大家共事,彼此协作为公司带来利益,目标是共通的,哪能有什么嫌隙?我这个人也厚道,你们两个自罚一杯就算了。”
朱糖没想到薛楠连自己和王景珅之间这点小疙瘩也能看出来,不知道怎么回应好,王景珅则从容得多,“嗯,已经说开了,年轻人心思豁达,跟他们相处久了好像我们这些老男人也变得通透了。”
陈可立奇怪“你们今天怎么了?总是老男人老男人挂嘴边,男人四十一枝花,难道不就是年纪越大越有魅力吗?”
朱糖毫不留情地拆台,“那也要看是谁的,如果像ryan和景珅这样事业有成当然有魅力啦,如果像你这样到现在还是市场专员的,那就……”她摊了摊手,经典的爱莫能助的造型。
陈可立郁闷地摔筷子,“我还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好不好?!”
结账的时候薛楠和王景珅争了争,薛楠按住王景珅,“奖金或者绩效你抢一抢也算了,付账你抢什么?还怕以后没你掏腰包的机会?你看看那帮兔崽子的吃劲,以后会有你表现机会的。”
王景珅讪讪笑了笑,退让了一步。
饭桌上几个年轻人还在打闹说笑,薛楠对王景珅说“出去抽一根?”
王景珅点了点头。
薛楠是知道他的习惯的,“没事,我们等烟味散了再回去,不会让你把二手烟带给你儿子的。”
王景珅笑了笑,弹了点烟灰,烟灰半闪着火光徐徐坠落的场景已经算是久违了。
薛楠和王景珅天南地北说了很多,主要还是工作上的,王景珅忽然说“仔细算一算,进公司也快一年半了,这些时间谢谢你的照顾。”
薛楠噎了噎,有点没料到王景珅话头落到这一茬上,态度宽松“这不是当然的么?一个部门就是一个小团体,无论是谁表现不好,我们市场部脸上都没光,我是市场部的经理,没有带好你们更责无旁贷。如果上司因为下属太能干而忌惮,我只能说他们鼠目寸光,是不会有更长远发展的。”
王景珅说“我不知道王总为什么有些事会越过你直接和我沟通,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就算我是他儿子,也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个。就如你说的,进公司一年半,我时刻感受到我们是一个团体。我开始只是想混口饭吃,后来才觉得这工作也挺有前景的,想好好干。无论是更高的位置还是王家……唔,说不心动也是假的,只是不太会强求罢了。”
薛楠打量着他,他平时自认对王景珅和其他人一视同仁……但不代表他心里没有熊熊的八卦烈火……
王景珅自嘲说“有了儿子,即便他很让人省心,但人的想法也会改变很多。”
薛楠耸肩“谁说不是?”
王景珅说“小时候我是和我母亲一起生活的,那时候我就想,如果将来我有自己的孩子,一定要把我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他。”
薛楠心有戚戚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王景珅把心底话说出去,倒也松了一口气,薛楠嘲笑他“我不是你,不知道王总为人父的作风,还能不了解他当老板的一面吗?古代皇帝都要搞制衡,现在领导能缺那点心思?你放心,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说白了我只要在这里工作顺心,积累资历,以后如果王总亏待我,我不能找个更好的工作?”
王景珅拍拍他肩,“这不把你当自己人才和你说这些吗?”
两人接下去的话题又转到那些吃喝玩乐甚至育儿心得上,薛楠掐灭烟头,眯着眼睛,“那人不是世荣集团的沈灼吗?”
王景珅回过头,看到沈灼和陆蜜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沈灼回头和陆蜜说了两句,陆蜜低着头就笔直走向私家车离开。沈灼紧接着也开车走了。
薛楠啧了一声“沈灼另一半有了着落,不知道多少女人要伤心难过了。”
王景珅没有说话。
☆、第84章 献殷勤
去世荣集团开会,百川的配备人员是这样的——锦江庭的提出以及负责人百川副总王景辉、负责推广及新店开张的市场部经理薛楠、副经理王景珅,至于陈可立和朱糖完全是去见世面的。
接待百川一众人的是应游艇度假村特别建立的项目部经理,这样的接待并不算热情,王景辉以为就算见不到沈灼本人,至少可以和副总裁之类的见面,商谈的全程脸色就不是很好看。
度假村项目经理看年纪比薛楠还大上几岁,不过保养得不错,西装革履显得十分精神,从商谈开始到结束一直保持着和善的微笑,但始终滴水不漏,对百川提出的合作没有一点动心的样子。
王景辉有点急了,“阿灼,我是说你们总裁今天在公司吗?我之前和他约定,准备合作计划后与他亲自洽谈。”
薛楠、王景珅不约而同低头装死中。
王景辉这么说就显得出来接待的项目经理很没有分量,亏得对方老奸巨猾,脸上竟然还能维持笑容不改,委婉地表示“总裁近期很忙,游艇度假村的理念在外界看来可能是稀罕,但世荣是不止这一个项目的,王先生您看,这么多事情,如果各个都要总裁亲力亲为,恐怕他□乏术啊。我们做下属的只能分担一些。您把合作计划案的重点告诉我,我转达给总裁,那也是一样的。”
王景辉仍旧不太满意,但也无计可施。百川几个人在度假村项目经理的招待下鱼贯出了会议室。
两个项目主管缀在最后面,交头接耳说“百川的人是来搞笑的吗?随随便便就想见我们大老板?”
“百川以前还不错,现在不行了吧?”
“咳咳。”项目经理假咳两声,两个主管顿时收敛了,笑嘻嘻地跟在老大身后,热情地送百川的人出门,一点都看不出刚才的嫌弃。
都走到前厅了,已经近午餐时间,有不少员工进出走道,世荣集团不动产经营面很广,世荣在s市的办公地点就落在自家品牌的写字楼里,位于s市着名的金融中心,占据写字楼视野最佳的几层,其余楼层早已经开盘售空。
王景珅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沈灼的办公室,但就以前厅和会议室的装修风格来看,王景珅已经大致猜出沈灼办公室的环境——装修很高档但绝不累赘,空间开阔,有小会议桌和沙发,墙上肯定开了很多落地窗,视野开阔,江景一览无遗。
万恶的资本主义。王景珅表里不一,心里吐槽着。
“总裁。”
“沈先生。”
“你好。”
几个人已经快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此起彼伏的问候声。
王景辉顿时喜出望外,他没有见到沈灼就被回绝合作的可能,心里是十分不甘的。他本来打算离开后再联系沈灼,但如果能眼下见面,就再好不过了。
沈灼在几个世荣高层的陪同下路过,看见百川几个人,脚步一顿,走了过来,面目显得十分亲和,“怎么来世荣也不和我说一声?”
薛楠有些担心王景辉再像刚才那样失态,王景辉表现却出乎意料得好,没有表露出不甘或者急切,大度道“我过来是谈合作的,就只约见了项目部的负责人,不过刚才正想和你联系,时间正好,我们一起吃午餐怎么样?”
项目部的两位主管面面相觑,热情地招呼说“总裁。”
沈灼颔首。
朱糖目瞪口呆看着沈灼,又看王景珅,觉得老天爷给她开了一个大玩笑。
沈灼自然也看见朱糖,只是恍若无事一般和王景辉、薛楠寒暄,几个人一起出了世荣大厦。
“你们想吃什么?附近有一家东南亚餐厅不错,有兴趣吗?”
在这样的场合里就表现出高层的交际能力,几位高层簇拥着沈灼,仿佛认识了许多年的老朋友那般侃侃而谈,气氛十分融洽,跟着来见世面的陈可立和朱糖就似乎有点无聊了。
王景珅走在他们二人身边,也巴不得自己是透明的。
沈灼忽然回头,对落在后面的王景珅说“景珅,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王景珅撇了撇嘴,公式化地笑了笑,“不是已经决定吃东南亚菜了吗?那个不错。”
沈灼停住脚步,王景珅再怎么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世荣集团总裁视而不见,只能迎面走上去,沈灼在他身边说“最近忙吗?”
“还行。”
“奇奇听话吗?”
“……嗯。”
“那件案子有进展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已经联系过我了。”
“……”
王景辉适时插了进来,和沈灼聊了一些游艇度假村的进程,沈灼关于项目没有说太多,话题就转到交际圈上了。
朱糖偷偷摸摸走到王景珅身边,刚想暗示他什么,就见沈灼跟后脑上长眼睛似得,转过头似笑非笑,把朱糖吓一跳,兔子似得蹿回陈可立身后。
作为在场唯一的女性,朱糖显然成了众人话题的中心。
薛楠调侃说“candy,我平时怎么教导你的?我们沈先生是很帅,但你一见人就躲是怎么回事?你把我们市场部专员的素质搁哪儿去了?”
王景辉没说什么,但是微皱的眉头显得他对朱糖的表现不是太满意。
朱糖风中凌乱,求助的眼神看着王景珅。
王景珅自觉是他拖朱糖下水了,以至于让她看见那样对她来说或许惊世骇俗的一幕,本来他是想要救场的,却不慎与沈灼的视线直接对上,刚满腹的转移话题的话顿时都吞回肚子里,他舔了舔嘴唇……识相地打消了念头。
沈灼眼神一沉,幽暗地盯着王景珅嘴唇。
王景珅恍若未觉,只能心中对朱糖暗道一声抱歉,默默走在一旁继续压缩自己的存在感。
幸好薛楠向来是护着下属的领导,调侃了朱糖,对王景辉说“这年头女孩子都挺奔放的,但照我来说还是没遇到对的人,像沈总这样才貌俱佳的,就算身后没有世荣集团,那正常女孩子见了都要害羞的。我们candy平时可活跃了,许多市场部的联络工作都是她负责的,这不,也栽了吗?”
朱糖就差没感激涕零拉着薛楠的袖子感谢他的解围之情了!
王景珅追加一句,“是这样没错。”
王景辉的表情缓和了一些,餐厅离办公楼只有徒步五分钟的距离,几个常坐办公室的就当散步了。
到了餐厅包间,薛楠这样经验老道的职场人是没有打算吃饱的,动筷之初就考虑着利用这个机会说服沈灼的办法,难得和薛楠打着一样主意的还有王景辉。
“阿灼……”王景辉刚开口,就看到沈灼动作熟稔地夹了几片鱼片到王景珅碗里,温和地说“这里的冬阴功汤味道不错,你尝尝看。”
眼见一桌人的目光顿时都落在自己身上,王景珅“……”
“怎么样?”
王景珅和王景辉眼角跳了跳。
王景珅又不是你做的,你殷勤什么?
王景辉该不会又像上次吃饭一样殷勤吧?阿灼和哥真的只是朋友?还是姜远的话才是事实?
王景珅不咸不淡说“嗯。”
沈灼回头,“景辉,你刚想说什么?”
王景辉立即打起精神,“哦,就是锦江庭入驻游艇度假村的事情。”
沈灼放下筷子,淡然说“你们不是和项目经理讨论过了吗?”
王景辉艰涩说“但是他似乎不是很认可合作的可能性。阿灼,你说我们是朋友,我会坑你吗?我们王家经营很多家百年老字号饭店,掌握很多已经失传的传统美食,锦江庭是我们公司近年倾力为高端人士打造的品牌,是独一无二的,如果能和游艇度假村合作,这不是强强联手,锦上添花吗?”
沈灼没有吱声,只是把一勺子芒果色拉又舀进了王景珅的碗里。王景辉看王景珅的目光顿时就火辣辣的,王景珅觉得自己被瞪得莫名其妙,但看在自己职责的份上,也帮着说了些话,“而且王家凭着几个百年名店一直得到政府的支持,如果我们能合作,这个好处也能惠及世荣的。”
“哦?”沈灼专注地看着王景珅。
王景珅被他盯得不自在,面上坦然一笑,沈灼松口说“哦,那详细的计划书我还是想过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