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没想起来,不用了吧”他可不想再被摸一遍,这么被看着也不行,他受不了,正是年轻力壮火力旺的年纪,他怕再洗一遍他会变身为狼。
“包呢”刘五说着把水管往地上一扔。
侯岳叹了口气,往花丛密实的地方走了几步,蹲下翻。
旅行套装四件套,洗发水,沐浴ru,洗面ru,全能ru液。
打开的过程有点艰难,侯岳心里防线不太坚强,总往歪了想。
刘五都蹲他身边了他也没发现。
四个小瓶子用一个透明的拉链袋子装着,挨个把瓶子递到眼前看了一遍,最后拿出沐浴ru和洗发水。侯岳刚一转头,差点撞刘五脸上,“c,ao”
侯岳往后撤头太猛,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刚单手撑地要起身,就见刘五弯腰脸凑了过来,“你干嘛你还没洗澡”
两个瓶子扔在地上,侯岳撑开手抵在刘五胸前。
刘五没想到把人吓成这样。
侯岳也没想到自己胡思乱想至此,他推完刘五才发现,人家伸手是要拽他。
空气安静成固态,风拂过,花瓣和叶子簌簌的响声都格外惊天动地。
刘五明白过来,月牙眼弯成迷死人的弧度,两嘴角翘的能挂衣服。看侯岳惊慌失措的怂样儿,把脸又往前凑了凑问“那,是不是洗完澡,就能干点什么”
侯岳恨不得这会儿是在大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一巴掌拍在浇灌shi润的泥土上,蹦起来不忘怼回去“c,ao有种你就来”
刘五笑着从地上捡起两个瓶子,跟在侯岳身后走了过去。
侯岳一把抢过沐浴液,也不分是洗头还是洗身上的,从头到脚抹了全身,一通乱抹,半瓶下去四处飞泡沫。
刘五边走边脱,麻利的把身上冲干净,回手从侯岳身上捞了一把似的泡沫。
侯岳浑身的ji皮疙瘩要上天,被几根指尖划过,瞬间变成狼牙木奉,每个ji皮疙瘩都好像一把熊熊烈火,挥舞着小爪子喊“瞎几把摸再摸上了他上了他上了他”
侯岳捡起仍在地上小瓶子塞给刘五,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给给给”
刘五不接,正好侯岳转身,又从他前胸抓了一把泡沫。
侯岳浑身邪火噌噌噌往上冒,把瓶子使劲儿往地上一摔,伸手过去捧住刘五的脸就要亲。
刘五一手撑在两人之间,用力推了一下侯岳,看着侯岳胸口跟肩一起躁动的起伏,他目光从下往上,说“想好了再亲。”
侯岳急火攻心,想什么都是带色的,咬牙问“你亲我就行,我亲你怎么就需要想好了”
刘五嘴角眼角均带着笑,“下嘴就不能反悔。”
侯岳笑都笑不出来,目光描摹着刘五被地沟油加特的身材,除了味道儿不怎么鲜美,身材简直能要了他的命。
情欲烧红了眼眶,侯岳也没下得去嘴,他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
刘五是在威胁他,还是在告诉他自己有多危险。
他得承认这话挺泻火,呼吸渐稳,火气从心头降下去,松开捧住脸的手,侯岳低头从地上捡起来看不出原色的衣服裤子,另一只手拎起鞋。
刘五的笑忽然没了,清冷的脸比凌晨的地下水还冷,侯岳转身,他却笑了。笑自己太自信,笑侯岳太容易动情,又太容易消退。夜风阵阵袭来,把他的喃喃自语刮进转身要走的侯岳耳朵里。
“不过如此”
侯岳定住,原地站了一会儿,从墙头上两人掉下去,压到的那只胳膊拎着鞋一个劲儿的在抖,不堪重负的手无意识的松开,“啪嗒”鞋掉在地上。
“有屁就放别他妈墨迹”
刘五抬头看他,月光下清冷的脸上失望也好失落也好,一涌而上填满一双眼睛和整张脸,他看着侯岳的侧身,呐呐地说“你扫了我的码。”
侯岳“啊”了一声,忽然想起超市里的薯片ji,ng。
“我不想站街了,你扫码养我呗”那是一个nai萌nai萌的娃娃音。
脏了吧唧的衣服又被扔到地上,破天荒的头一回听眼前的人说软话,也是头一回这人有这种沮丧的表情,侯岳瞬间感觉自己胜券在握,还能在抢救一下。
“津市火车站,躲我后车座的是不是你”
“是。”
“偷我牛nai和巧克力的是不是你”
“是。”
“超市促销员是你”
“是。”
“薯片公仔是你是送我的”
“因为你扫了码”
两人面面相对,侯岳弯腰拎起水管冲头上的泡沫,喊了句“别他妈废话”
刘五低头“是。”
侯岳抬头,水混着泡沫从脸上流下,“那你为什么不要我的卡片”
“因为那会儿要走。”
一阵心惊袭过,侯岳咽了口口水,要走如果那时候人走了,他现在可能正在二四五吹着空调,喝着咖啡,过着十几年雷同的生活。
真是吓死他了
“你就没有丝毫想留下的念头儿”
刘五诚实的不是时候,头摇完,心想要完。果真他刚摇完头,侯岳攥在手里的水管就砸了过来,劈头盖脸甩了他一头一脸水,水管抽在他上臂,非常狠了。
对付炸毛的侯岳,他还是有信心的,张开胳膊抱住。
“滚松手”侯岳感觉自己比这个臭不要脸,一言不合就抱的男人胖,怎么回回被抱住就挣脱不了了呢
“别生气”
“就生气关你屁事爱他妈走,走去”
“以后我到哪都跟你说”
侯岳突然不动了,这句话一点都没让他舒坦,浑身的毛一下蔫了,炸都炸不起来。
以后到哪
这个以后是多久以后
这个到哪是要到多远的地方
他们从见第一面到现在有七个月。
他俩之间,最大的问题并不是同xi,ng之间弯弯绕绕,不厌其烦的试探,他们并没有,这很好也很糟。
他俩之间,互相喜不喜欢都不是最大的问题,他们最大的问题是距离和一堆的未知危险。
七月有余,一言以蔽之,惊多于喜。
这是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很负责任的说,下章有rou渣,来来来,告诉我,宝宝们想看点啥内容ˉ ̄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李白
第33章 仪式感
侯岳蹲在田埂上,刘五蹲在水管前正在洗衣服。
撒完癔症,侯岳起身要过去洗自己的衣服。
刘五回头看他说“别过来捣乱。”
只穿着内裤的侯岳非常不服“我怎么就成捣乱了”
刘五搓着衣服上的泥问“你洗过衣服吗”
“嗨洗衣服谁不会”
刘五摆摆都是泡沫的手“马上就好,你要实在想帮忙,去找条内裤给我。”
侯岳一怔,内裤他带了,衣服也带了,出于习惯都在密封手拿袋里装着,肯定不会shi,他看着刘五的后背问“你的包呢”
“在木屋里,shi透了,你不嫌麻烦去拿吧。”
侯岳非常嫌麻烦,而且shi了还拿个屁转身往自己放包的地方走,拎着收纳袋回来,随手往地上一撇说“起来,我洗,你换”
刘五听他噎住了,回头冲人笑的不怀好意,冲干净手,不客气的拎起袋子,走到田埂上换内裤。
侯岳后背像被蜜蜂蛰了一样,又刺又痒,非得狠劲儿抓两下才解恨的那种痒。
刘五把他的衣服裤子先洗干净了,平铺在花上面,他洗的是刘五的衣服,刚搓了没几下,“啪嗒”手臂上甩上一条内裤,带体温的内裤。
侯岳傻逼了,怔怔的看着那条内裤咬牙,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打个野炮。他扭头看刘五那张特意的脸,扭动时脖子上的骨骼“咔吧咔吧”锉的发响,跟忘了上润滑油一样。
“拜你所赐,我今天对臭不要脸有了新的见解,谢谢”
刘五抿嘴笑,笑的想上手打人。他就是特意把内裤扔侯岳胳膊上,他想看侯岳克制的表情,不过是个刚成年的男生,欲望克制的一本正经,咋这么可爱呢
“你洗这件就行,剩下我来。”刘五一指侯岳胳膊上的内裤。
侯岳拎起胳膊上的内裤,非常想甩刘五脸上,可是刘五的内裤甩刘五脸上,一点都不刺激,但是让他把自己的甩
一条内裤搞的侯岳心乱如麻,随意一扔,转身去换衣服,这事儿他做起来有心理负担,毕竟没经验。
刘五边洗边笑,侯岳回来蹲他旁边洗自己的内裤,没搓几下就烦躁的不行,带着泡沫的内裤往水管上一扔,扭头不解的问“这些衣服为什么要洗,洗了也不能穿,扔了不正好吗”
刘五就猜他得这么干,“你觉得明天你能离开是吗”
侯岳闭嘴了。
打枣的杆子有三四米长,两人把衣服一件件穿在杆子上,又分别爬上树架在最高处,希望几个小时后,衣服可以晾干。
各自都背着包,刘五的双肩包不防水,包里的衣服也没装在密封袋里,从外到里shi了个透。最后只穿了侯岳的一条睡裤四处晃荡。
晾好衣服,又洗背包洗鞋,待所有东西都洗干净,两人赤脚趟过花田回到小木屋。
夜风习习,月明如素,树叶哗哗轻响,配着侯岳的哈欠连天,听的人更困了。
两人立在木屋前,都比木屋高。
小木屋目测一米五高,屋里四角摞着砖头,砖头上面铺了块床板,仅此而已。
侯岳闭眼郁卒,这跟幕天席地没区别。
刘五从木屋后面找出几块打枣时放树下接枣的布,叠起来很厚,他要往床板上铺,侯岳一把拽住他“不要”
刘五忍了又忍,嘟哝了句“娇气包”
侯岳也忍了又忍,才没动手,也没再动嘴。
坐在床边两人都在脚对脚搓掉脚底的泥土。
尴尬从坐下那一刻,就跟木板下暗藏的杂草一样,生生不息的在黑暗中茁壮成长。
刘五见侯岳不肯躺下睡,搞不明白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嫌弃木板脏。
沉默是侯岳最不会处理的状况,他咳了一声,又开始没话找话“衣服能干,鞋子干不了怎么办”
刘五没什么顾虑,他曾经光着脚也走过不少回了,但是身边的人不行,这人是他的另一面,光鲜亮丽的另一面,他想了想说“有果园,附近肯定有庄子,明天去庄里超市,夹脚拖鞋,能穿吗”
侯岳撇撇嘴说“能”
刘五一直看着他,侯岳困的眨眼都慢了,上下眼皮跟黏连了一样,碰一起得用好大劲儿才能分开。
他来了坏劲儿,伸胳膊,把人按倒,结果他还没躺好,侯岳跟个不倒翁一样,“嗖”的一下立刻坐起来。
侯岳吓的不困了,双眼瞪的贼大,问“你干嘛”
刘五两手肘支在床板上,半仰躺看他,慢悠悠的说“睡觉呀”
侯岳看看漫不经心的刘五,在看看床板,又看看自己,心理造反了似的矛盾。
刘五明白了,侯岳是不好意思,他笑着躺在床板上说“侯岳,你怎么跟个姑娘是的”
这句话太管用了,侯岳顿时炸毛,扑棱一下,从盘腿坐着改成跪在刘五两侧,伸手按住刘五的肩,不由分说,低头就亲。
“哎嗯”刘五瞪着眼看人撒野,根本不会亲嘴儿,还装老司机,上来就磕他牙。
侯岳就是上嘴啃,带着浑身炸的毛,根本没什么温柔缱绻可言,呲牙狠狠咬了两口,结果刘五根本不配合,瞪大眼瞅着他亲,这会儿干脆放开了笑。
“砰”侯岳气急败坏的拍了一巴掌床板,“亲嘴儿呢,能不能严肃点”
刘五从来没这么开心过,不是因为被亲了,“哈哈哈哎呦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逗”张开胳膊把侯岳搂住,一块床板他躺着,也没多余空地儿给侯岳躺,干脆就趴他身上睡得了。
一抱就熄火,是侯岳的死x,ue,听刘五笑了一会儿,侯岳没憋住,也跟着笑了,“你是不是傻”
刘五摸着他还没干的头发,手从发顶一直顺到后腰,如此反复两次,没憋住又笑了,“你是不是顶着傻子了”
侯岳使出浑身法力,也没压下去,恨恨的埋头一口咬在刘五肩上。
“嗯”刘五抽出枕着的胳膊,推了一下侯岳的肩,疼的吸凉气,“你饿了”
侯岳咬着不松口,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实在不好意思动,刘五跟个没事人似的张开胳膊搂住他,他实在是受不了此时的贴合。
两人都不说话,尴尬快把三面透风一面没门的小木屋给撑爆了,刘五偏头亲在侯岳耳朵上,晃头蹭了蹭问“又怂了”
侯岳松嘴,抬头,诧异的看着刘五戏虐的眼睛,呲了呲牙没骂出口,原本就是花田里那句“想好了再亲”给他心里加了道坎。
他舔了下嘴唇,咬着牙一点点凑近,好像眼前不是朝思暮想的人,而是一只随时扑上来撕咬的狼狗一样,一掌长的距离,他试探的千辛万苦,脑门都冒汗了,结果被亲的人就好整以暇,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侯岳骂了句“c,ao”翻身要走,刘五枕着胳膊立刻抽出箍紧人,“撩一半就跑”
侯岳又气又闷,气的想翻白眼,仿佛下了狠心似的,横了吧唧又轻飘飘的来了句“想好了,不亲了,没劲儿”
这话说完,他心里哗哗流血,血流成河,突然明白要死要活是怎么一回事。别人谈个恋爱,甜中带酸,他丫的谈个恋爱,抛头颅洒热血,还得他妈的像签字画押一样负责任。
刘五两只胳膊用了劲儿,这次知道抱抱也哄不好侯岳了,这小子没炸毛,一脸的心碎了无痕。
他们有着截然相反的生活方式,他怕他想要的对于侯岳来说无足轻重,所以有些话和应允对他来说就像仪式一样,但是他怕在侯岳看来那就是一句无足轻重的话。
侯岳亲不下去的负担,他也有。
可是看侯岳想放弃,他又立刻想抛弃自己的仪式感,说好听点,这就是没有底线,说不好听点,这就是贱。
侯岳挣不开,攥拳打在床板上“想亲不行,不想亲也不行,你还想干嘛放开”
下一秒,刘五做了个让侯岳目瞪口呆的动作,抱着他一个打挺直接坐了起来。力量悬殊,对男人来说是莫大的刺激。
被刺激大发的侯岳,呆若木ji。
刘五盘腿坐着,摆弄侯岳跨坐好,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没说话,侯岳先惊叹的骂了个“靠”挪着屁股想坐回床板上,刘五探头向前,“啵”嘬了一口,这一口又给侯岳整傻了。
侯岳反应过来,张嘴就骂“你是不是有病”不让亲的是他,主动凑上来亲的也是他。
无奈退去,刘五皱着眉心,嘬了一下自己的腮rou,看上去在极力压制什么,他偏头,语气似是在质问“你亲之前,就没什么话想说吗”
侯岳气的哼哧哼哧鼻孔喷气“说什么说人话你听的懂吗去你妈的我他妈惹不起你,走行了吧你现在是打算怎样想打想杀赶紧的”
背部箍紧的胳膊突然松开,侯岳原本就在胡乱挣动,这一下让他直接向后仰了过去,这还不算完,刘五伸手一掌狠推在他胸口,加速了他后仰的速度,“窟嗵噹”侯岳后背和后脑勺都被摔的不轻。
刘五欺身要压过去,侯岳仰躺的时候一只脚已经向他踹了过去。
“噗通”刘五被侯岳一脚直接踹到木屋墙上,他感觉身后的木板被撞裂了。
侯岳翻身下床,一手捂着脑门,一手指向刘五“你麻痹想动手”他还没说完,借身后木板墙反弹回来的刘五,抓住他的手腕,不知道哪来的大力气,直接给侯岳甩到木板上,不当不正是个正了八经仰躺睡觉的姿势。
侯岳的五脏六五摔的移了位,嘴里,鼻腔里都是闷哼声,耳朵被摔的嗡鸣一片。“c,ao你全家”
刘五这次终于压住了人,很久没动过气的他,正在气头上,手上的力道没掌控好,把侯岳一个象牙塔里长大的猴宝宝直接摔成了一勺虾滑,“欠收拾”
侯岳睁开眼,眼前已然成了璀璨星空,金光大盛,刘五的脸在金光晕染中,匪气十足,一点没有了平时的清冷相貌,一张脸气的扭曲,眉眼间锋利尽显,目光扫到的地方,肌rou绷的死紧,一副要生吞活剥了他的气势。
侯岳颓了,摊在木板上,闭眼蹙眉说“我都不认识你了,你是谁”
刘五一怔,他两腿膝盖用足了劲压制着侯岳的两小腿,两手抓着侯岳的肩头连带上臂,指尖已经掐近rou里,一瞬间清醒,仿佛被赤红的烙铁烫了一样,慌忙松开侯岳。
侯岳笑了,心想,原来危险是真的,这个人把他当成那群追赶在身后的疯狗了吧下一步会不会就是锁喉,然后送他归西
刘五挪着屁股退开,靠在木板墙边屈膝坐好,他一个人的喘息声,制造出几个人的效果。
侯岳起身,抓起装着他的手机和钱包的密封收纳袋出了木屋。光着脚走到枣树下,把滴着水的鞋取下来穿上,其余东西一概不带走。
借着如水的月光,按照记忆找了条田埂走。
来的时候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所以这里距离平城大概有10公里路,如果现在走回去,天亮前他应该能到火车站。
夏夜虫鸣最好听,侯岳却没了听的心情。
两个肩头火辣辣的疼,小腿骨到现在还是麻的。这是练家子才有的力道和准头儿,刘五只要在多用几分力道,他的两根小腿骨说不定就折了。
他仰头冲天笑了笑,讽刺从心底升起,他也该知道好歹了。
身后传来跑动声由远及近,旷野中,尤其清晰,腿部扫动花叶“唰唰唰”的响声越来越急。
侯岳在听见这声音的第二秒,拔腿就跑。他忽然有种自己是刘五,身后是疯狗狂追不舍的错觉。
刚刚仰天控进鼻腔里的泪,在奔跑中从眼角划出,田埂不是平地,只是两脚掌宽的田垄,走惯了一马平川的人,没跑出几米就掌控不好平衡了。
身后的人一跃而起,扑向他带起的风声,在侯岳的耳边尤其明显,他闪躲的同时,被扑倒在稠密的花田里。
一阵花粉花香随着两人交叠落下,腾空而起,芳香四溢,裹挟了两人整身。
侯岳这次被温柔对待了,腰后脑后都垫着两只大手,倒下的时候滚了半圈,换成刘五被压。
挣扎对于侯岳来说是枉然,他闭眼不看刘五,喘匀了气才开口,语气里充满了心灰意冷“我挺喜欢你的,你怎么就不能让我多喜欢一会儿”
刘五心尖揪的疼,月光反着花的颜色照在侯岳脸上,花月照人,可是这人却跟没了温度似的,他轻启唇问“你能喜欢多久”
侯岳闭着眼,眼眶也胀的疼,声音有气无力“已经没了。”
刘五抬手擦他眼角,紧着喉咙说“行,以后换我喜欢你。”
侯岳蓦地一睁眼,两滴泪毫无征兆“啪嗒啪嗒”滴在刘五下眼睑上。
“所以,现在开始,换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24:00。
没墨迹完,二更继续。
第34章 花田错
夜空下,广阔田野,万物唯静。
花田中芬香馥郁,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侯岳像失聪了一样,两耳不闻万物语,只凭双眼望着他的全世界。
他的全世界今天好像格外c,ao蛋,也格外温柔,这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
不,还有一种可能他就是做梦了,睡意昏沉时的一枕黄粱。
庄生梦蝶,他却梦了一个五彩斑斓馥郁芬芳的全世界。
美是美,就是过了这夜,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刘五被侯岳两只手撑在胸口,按的快没气了,但是也没敢吭声,这人反应太奇怪了,侯岳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木讷的像没了魂儿一样。
泪珠“啪嗒啪嗒”掉在他脸上,双眼萃了星光一样好看,看的他有点心虚,毕竟人是他惹的,说回头话的也是他
刘五正这么想着,就听侯岳咬字含糊的问“所以什么所以”
“所以,你还喜欢我吗”
侯岳移开目光,收回撑在刘五身上的手,翻身坐在成片压倒的花上,不回话,也不看人,视线放出去很远,目光飘忽不定。
刘五起身跟他对坐,探身向前,伸手去捧侯岳的脸,侯岳身体一歪躲开了。他有些气馁的垂下手,没在伸过去,低头看着被他俩压倒的残花说“现在太晚了,明早我送你回平城。”
侯岳眉头一蹙,从下了火车到这一刻,现在心里最平静,跟此时的夜一样,阵阵发凉,他“嗯”了一声。
过了很久,刘五起身,说“回去吧,起地雾了。”
侯岳不知道什么是地雾,但是放眼旷野,花田上,果园里升起一层轻薄的雾气。
月色笼罩,花含烟。
他没动,看着萦绕花田之上的薄雾,不知不觉把心理所想问出了口“你以前没喜欢过我”
从现在开始,换我喜欢你。
所以
所以,这之前,都是他单方面的感情输出
刘五双肩一松,有种疑惑解开的通畅,嘴角一弯,走到侯岳面前蹲下,看着他说“我猜,我们是对等的。”
侯岳脑袋里的思绪跟从shi润泥土里升起的地雾一样,看似轻薄如透,其实乱成毛线,不解的神情写了满脸。
“大概是第二次从k遇见你,或者晚一点从张钧那儿救了你,但是肯定的是,我知道的时候是张钧来二四五那次,你把我从银杏树y下拽出来”
侯岳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半张着嘴,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刘五点头,凑上去亲在他鼻尖,上移又啄在眉心,好像哄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问“这样行了吧”
侯岳又皱眉,他不敢信这些话,压着心跳问“哪句是真的”
刘五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捏着他耳垂,歪头很无奈的说“侯岳,从今天开始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是真的,不想说的我会不说,但凡说出口的,一定是真的,行了吗”
侯岳没顶住这么坚定的说辞,没节c,ao的点了下头,后知后觉有点不好意思又要转开头,刘五一把搬正他,说“现在能回去睡觉了吗”
侯岳起身,低头往回走。
刘五从身后拽了他一把,“这边,走反了。”
侯岳“哦”了一声转身,结结实实的撞在刘五身上。
“哎”刘五捂着脑门扶了一下撞他身上反弹回去的侯岳,“你是不是困傻了”他收胳膊把侯岳捞回来。
侯岳静悄悄的,乖的有点吓人,伸手按着刘五脑门揉了两下,他反正是没感觉自己脑门疼。
凑近了,两人气息混合在一起,侯岳垂着眉眼,目光定焦在刘五下巴上,刘五比他光明正大多了,一双眼睛在侯岳脸上贪婪的描摹。
侯岳目光终于往上移了移,嘴巴上停两秒,鼻尖上停两秒,对上那双月牙眼,没出息的目光晃动了几下,随后坚定不移的望进去。
刘五始终带着笑,凑上去跟他蹭了蹭鼻尖。
侯岳抬手抓了抓发痒的鼻子,手没垂下,直接覆在了刘五侧脸,拇指指腹抚过嘴角,凑上去亲了一口。
刘五睫毛一抖,笑容定格在脸上,在侯岳后撤的同时,追上去啄了一下。
侯岳忽然笑了,“你是小ji吗我家的二哈叫小ji。”
刘五对他这种天然破坏气氛的能手非常无语,不听不答,按着卷毛脑袋压向自己。
侯岳认为亲他的人,是那种甜辣的酒,很多时候都是辣的,刺眼刺鼻,偶尔还会刺疼他的心肝脾肺肾。但是甜的时候更经得住回味,他想他们即使会分开很久,只凭这一次的吻,也够他回味一年半载了。
可是这样的温柔缱绻的吻,又让他想到老司机这个词。
刘五的吻技要说比谁好,也就能跟侯岳比上一比。
侯岳呢,其实根本就是个全生的手,所以没可比xi,ng的情况下,刘五比他稍微用心,然后他就把人家归类成了老司机。
侯岳的吻跟他的暴脾气一样,奔着磕掉牙咬破舌头去的,小木屋里的一通疾风暴雨的啃,什么味儿都没让他尝着。
所以,刘五这种慢慢舔舐,用心吮吸的动作,直接把他撩窒息了。
侯岳又像兵马俑一样站成了雕像,刘五越温柔他越紧张,总感觉自己如果憋不住,一张口能把刘五生吞了。
温热的舌尖从唇角慢慢舔过,牙齿轻咬带起的颤栗,慢慢加重力道的吮吸让唇rou刺麻
“张嘴”刘五舌尖点在侯岳紧咬的牙齿上,他听见侯岳上下牙刚才在打架,这得是多紧张。
侯岳“嗯”了一声也没松开,声音变了调,刺激的他手没轻没重,狠抓了刘五两下。
“嗯”刘五闷哼加呻吟,酥酥麻麻荡漾在空气里,混着花香愈酿愈烈。
侯岳双眼顿时瞪大,咽了一大口刚才接吻分泌的口水,眼眶生生憋红,沙哑着声音恳求说“再叫一声。”
刘五被自己哼唧的臊红了脸,侯岳抓了他两下,触感如电流从腰侧直接涌向小腹,这感觉绝了
他恨恨的特意用力叼住侯岳的下唇,也让侯岳痛哼了一声。
“嗯疼”侯岳突然放开了,搂着人,手肆意游走,贪恋能让他躁动的触感,迷恋手心下的温度,想占有想在花田里犯个错
刘五也憋不住了,松手后,拽着人往小木屋走,虽然环境糙了点,但是比没床没屋强。
侯岳心跳快的不行,第一次感受到欲望的邪恶,无力掌控的让这股劲儿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没等走到小木屋,受不了的先把人抵在枣树上又亲又摸了一通,控制不住的要去拽刘五的裤子。
“嗯等,等等”刘五赶紧叫停,侯岳撑着树,鼻腔和口腔里呼出的热气洒在他脸上,情热区别于一切的热感,那是一种能撩拨神经和助长欲望的热,他突然不想让侯岳停下来。
侯岳牲口一样不管不顾,横冲直撞,刘五空挡,他也没穿多啰嗦。
花田边,枣树下,夜风习习,幕天席地
不能让良辰好景虚设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
第35章 手下留情
不好意思这种情况就像是臭不要脸的前奏。
没了不好意思的别扭劲儿,剩下的都是臭不要脸。
刘五背靠树干,快被侯岳挤进树干里去了,仰头抵在树上,闷哼一声“故意的是吧”
侯岳含糊的回应“嗯,再叫两声,求你了”话是求人的话,动作又实在是欺负人。
刘五快把牙咬碎了,从前跟着伍强和伍海什么场面没见过,伍海玩的疯的时候,男女混打,那场面他也不是没见过,但那时怎么都觉得恶心至极。
绝不是现在这种想压了侯岳,想要侯岳想的抓心挠肝的感觉。
比渴望更浓,比撩拨更烈。
刘五一边舔嘴唇一边评价“浪”
侯岳噘嘴蹭他唇,嘟哝“那你就是sao”说完要脱。
刘五赶紧去抓“回去”他空挡。
侯岳的不要脸,此时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抓着自己背心底边扬手脱了,语气亢奋的说“我陪你”
意思是两人一起果奔
其实侯岳这会儿非常想拉着刘五裸奔去花田,万花丛中打一炮,这场面,啧
以后回想起来,他跟刘五的第一炮在万花丛中打的,靠
想想就感觉鼻血要飞流直下三千尺
刘五靠仅剩的理智才没让自己粗暴下去。
太他妈爽了
身体里每一滴血液都在翻滚呼喊着这句话。
侯岳从差点没保住菊花的惊吓中,和不要脸的期待中回过味儿。
“谢谢你手下留情”侯岳边亲边嘟哝。
刘五笑着捧起侯岳的脸说“不服是吧”
侯岳很诚实的点头“下次能给个预告吗你们家打炮都这么打吗”
刘五笑的肩膀直颤“我们家打炮哈你看见得吓尿。”这是实话侯岳要是见过伍海打炮的场面,非得吓哭,“象牙塔里的小公举,害怕了”
侯岳偏头“嘁”了一声,“当谁没见过是的”
刘五嘴角噙着笑,眼睛弯着,却不是寻常的笑“你见过,那你试过吗”
侯岳抬头瞪人“不是你平时都这么直接,这么臭不要脸吗”
刘五笑着推开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洗洗睡觉。”
侯岳迈了半步立刻停住,有东西正往下流,靠呲牙想骂人,想了一圈,又找不到能形容的词汇。
简直了
出了汗,地下水太凉,简单冲洗过,两人赶紧回了小木屋。
侯岳对睡觉的地方没有门,很是不适应,流氓生活小能手把接枣的布,塞在木板墙缝里,正好挡住了门,也挡住了宽大的木板缝。
两人面对面侧身躺着,刘五问“你去过环境最差的地儿是哪儿”
侯岳认真回想了他的19年,好像真的挺无聊,哪一件他以前认为好玩儿的事儿,刺激的事儿,跟面前的人的人生轨迹一比,就被虐成渣。
他一撇嘴“养狗场算吗”
“嗯”刘五困了,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我爸爸兄弟四个,我三叔有个养狗场,好像是小学六年级,还是初一,我忘了,那会儿特别淘气,我妈一怒之下把我发配了”
刘五笑着伸手摩挲他脸问“你淘气能有多淘气”
侯岳憨笑一声“也不是淘气,愚蠢的人类,没办法理解的智慧,都会被打上淘气的烙印”
刘五上前嘬了一口侯岳的嘴“哎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侯岳摸了摸自己有点肿的嘴唇说“你能明天再亲吗肿了,”他伸手摸了下刘五的嘴,好像也有点肿,“我大爸爸的姑娘那会儿刚恋爱,人家都是男生送女生玫瑰,她一个姑娘家家的非得送男朋友玫瑰花,奇葩吧她不敢自己买,就让我帮忙买,第二天上学给她带去,结果我出门就把钱给买玩具了,好像是一把枪,第二天我把隔壁naai家院里种的月季花给剪光了,扎了一束花,拿给我姐。”
刘五笑的不行,侯岳踹了他一脚,继续说“为这事儿,隔壁naai找我妈告状,我靠我妈满小区里追着我打,我在我们小区最高的那颗槐树上过了半宿,惨不惨”
刘五抱着人打了个滚儿,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高兴,只是这些家常话从侯岳嘴里说出来,他总是忍不住想放声笑。
“挨打了几顿”
侯岳盯着他的鼻尖,慢慢成了斗ji眼,手指在他鼻梁上划着“几顿到不至于,我妈暴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从来都是动嘴多过于动手,实在懒得动手,就上经济制裁,经济制裁不管用的时候就换ji,ng神折磨,简直了,亲妈狠起来六亲不认”
刘五手指卷着他额前的牛舔卷毛,又蓬松又软,“那你脾气应该像你妈。”
侯岳可不这么觉得,他自认为比亲妈近人情,“可别像,如果像,你以后可惨了,我爸犯错,我妈从来都是上针扎”
侯岳还没说完,刘五凑上去一通亲,比他俩刚才在树底下没什么区别,又凶又狠又色。侯岳感觉要完,赶紧躲开,刘五躺回床板上冲着漏缝能看见夜空的天花板一直笑“不是吧”
侯岳扯了扯裤子,瞪着人问“发什么疯”
刘五是被侯岳刚刚那句话刺激到了,这种感觉很玄妙,也许像侯岳这种父母双全,且父母恩爱的家庭来说,这些话就是家常话,但对他来说弥足珍贵。
侯岳那句“你以后可惨了”比所有的“我喜欢你”“我爱你”这类的情话,都要好听。
他的以后如果能落在侯岳手里,他突然明白了过去的那么多年,天南海北,长途跋涉,翻山越岭是为了什么。
原来他在等这个肯跟他有以后的人出现
玄之又玄,绝处缝生。
“然后你被发配狗场了”刘五接着侯岳悲惨的童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