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冲着促销地堆另一侧被几个姑娘围住的高大男生喊“五哥,这边,大礼包扫码,”她喊完回头看侯岳,“我们的薯片超人哦超帅的,跟你一样,嘿嘿”
大高个薯片超人从人群中挤出来,汗流浃背,额前鬓角的头发汗shi,被他一把 起来,光洁的额头下眉眼清淡,鼻翼略窄鼻梁挺直,唇色很淡,不耐烦的抿着。拐过地堆抬头看向招呼他的促销员,不想一眼看过去,差点转身拔腿就跑。他心理着实惊了一下,但是面上却没什么表情,人愣住不往前走,定定的观察着两米外的男生。
牛舔卷发的大中分,这人他绝对不会认错,他藏人家车里躲过黑西服,还顺手拿了人家的牛nai和费列罗。
他余光扫了一遍周边的环境,他们两个冤家此时对战在一米宽的窄路上,真是够窄了
侯岳低头掏手机,要扫码,抬头发现黄了吧唧的薯片ji,ng站得离他两米多远,他头一歪,不耐烦又拽了吧唧的说“不是扫码吗薯片ji,ng是没油了还是没电了敢往我这多走两步吗”
黄了吧唧的薯片ji,ng心理惊吓没了一半儿,合着这人不记得他了,他突然自嘲的笑了,还指望这世上他记住的人都能记住他妄想
薯片ji,ng果真多走了两步,站定在端着手机要扫码的侯岳面前,用自己鼓囊囊的胖胳膊指了指自己气鼓鼓的黄肚皮,说“扫这里”
侯岳依旧一脸不耐烦“我知道”
薯片ji,ng盯着那张不耐烦又拽上天的脸,嘴角勾了勾说“条形码截屏,付账时可以减五元。”
侯岳要疯了,这些促销员要不要这么执着,手机信号不好,加载圆圈转个没完没了,于是他抬头看向薯片ji,ng拉长音说“知道了”
薯片ji,ng忽然笑了,月牙眼转瞬即逝。
侯岳一愣,张了张嘴,没说出话,他想说什么也是刚刚大脑里一闪而过,闪完了就忘了。“叮”条形码在手机屏幕上蹦出来,随后一个娃娃音软萌的说“我不想站街了,你扫码养我呗”
侯岳眼角嘴角均是一抽,被雷的头皮酥麻,不敢置信的嘟哝“什么”
薯片ji,ng看他这样子想笑,嘴角嗫喏了好几次,脸部回归平静,看着侯岳,鬼使神差的重复了一遍促销广告语“他说我不想站街了,你扫码养我呗,”他说完,后知后觉转头咳了一声,“听懂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依旧是每天19:00。
断更,或更新延迟,会在文案顶端以及作者有话说里挂请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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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中分
你扫码养我呗
养我呗
手机里软萌的娃娃音刚消失,头顶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同一句话,不同味道,吓的侯岳差点撇了手机。他半张着嘴,抬头看似笑非笑的人,薯片ji,ng刚 成大背头的栗色头发,走动的过程中又掉回了额前,看着样子有点搞笑又有点颓废。
眼睛下移,重症颜狗的侯岳几乎脱口而出“好”
一个字从喉咙挤出来,刚碰到牙齿,上下唇一合,生生给咽了回去。
他没在抬头看薯片ji,ng,心里暗骂,那俩傻逼哪去了赶紧来毫不留情的拽走他呀
关键时刻,兄弟同心,灵犀一通,左佑和周孟下一秒从侯岳身后的货架推着车蹿出来。
周孟的刚下去火,看见人又噌噌噌的冒起来,抬手指着侯岳的后脑勺就喊“死卷毛给爷爷站住”
侯岳心理一喜,喜上眉梢,两只眼瞪圆拔腿越过薯片ji,ng就跑,边跑边唏嘘。玛德差点被美色迷惑
薯片ji,ng的尔康手伸了一半,又落了回来。
他身后刚才围着他扫码的那群姑娘,忽然兴奋异常,讨论起从他身边飞奔过去的三个男生。
“新闻系的两颗草是吧妈呀”
“手机手机,合影,快”
薯片ji,ng回头看,两妹子正要自拍,手机高举过头顶,镜头里背景是三个奔跑的男生,这画面,啧
刚才给侯岳推荐大礼包的妹子,抱着一盒薯片花痴“真帅,太拽了,都没正眼看过我,哎惨了惨了,今晚要失眠了,不行我要逛逛论坛。”
薯片ji,ng刘五一手拿着一个薯片公仔娃娃,走到妹子跟前问“论坛”
妹子把手机往他面前凑了凑说“喏西郊大学城,每个学校都有自己校内论坛,也有一个特别大特别牛的大学城论坛,这一栏,”他点开一个名为那些年我们迷恋的花花草草们如今已残成了什么狗样的专栏,“大学城里每个学校的花花草草,这里都有,好些年了,十年前的花丫草丫,还能翻出来呢”
两人也不促销了,超市马上打烊。这会儿人都急着去结账,也没谁扫薯片ji,ng肚皮上的码。明天过后,超市促销兼职的工作完成,他要撤了,应该不会再有一个牛舔卷毛大中分来扫码养他了。
“哈找到了,就他,是不是,就是刚刚扫码那个,这个男生是推车的那个,据津大新闻系的人爆料,这小孩儿还没成年。这些人长的也太不给人留活路了”妹子一面花痴,一面憎恨,短短几分钟,内心戏到表情戏,展现的淋漓尽致。
抛在论坛上的照片署名“猴哥”,薯片ji,ng刘五眼睛一弯,心想,急了的样子还真像一只猴子。
只不过这只猴子忘xi,ng大。
九点一过,超市打烊,开始往外清人。
周孟大长腿一跨,恨不得一步迈出两米去,把侯岳扔回架子上的零食又一样样找回来,执着认真的比挑媳妇还严格。
侯岳忽略周孟边走边挑东西边骂街,眼睛余光跟着左佑的脚后跟。手机按亮,屏幕还是那个没退出界面的条形码,但是没有促销广告语了。
应该是扫码成功,才会说,而且只说一次。
他叹了口气,左佑回头瞅他,说“头低一路了,你这是自知罪孽深重,忏悔呢”
侯岳抬脚踩他后鞋跟,左佑鞋被踩掉,蹦跶着提鞋骂他“你他妈幼稚起来,我真是自愧不如,要不要买个吸吸果冻哄哄你”
周孟听见了回头来了句“看”他伸手一指前排货架,“婴幼儿用品专区,你俩谁先来”他话说的太真诚,表情也太到位,婴幼儿专区理货大姐正在清货,听见有人点名,头也不抬的来了句“nai瓶特价啊买一赠一,送俩nai嘴,可以替换着用,今年最后一次促销了”
左佑扶着货架提完鞋,笑的货架跟着他一起颤。
侯岳气的歪头看周孟,想骂街,又非常费解,问“我他妹的,就搞不懂了,大学城超市,为神马,要摆一个这么大的婴幼儿用品专区,为神马,哪路神仙能解说一下。”
专区大姐隐约听见了,抬头一看,三个大小伙子穿过婴幼儿专区,趁打烊抓紧时间普及一下“大学城才最应该有呀老师多,再说了,你们这些年轻的不都时兴什么闪婚,好多刚毕业就结婚生娃的,提前逛逛,涨涨姿势。”
周孟很认可的点头,比如他,很想有个媳妇。
侯岳一脸日了狗了的表情“行我涨姿势了”
三个人是最后一波结账的,跟着商场工作人员一起下班。
一出商场大门,北风卷着雪花,拍了三个人一脸。除了侯岳,其他两人外套都有连帽,特别是周孟,大毛领子,sao包又嘚瑟。
侯岳被风一吹,成了危险预警的鸵鸟,一头扎进脖领里。
周孟见他这怂样,终于爽了,大笑 “哈哈哈让你丫臭美”
侯岳锁在衣领里瓮声瓮气的说“包的跟个naai似的,搞的我都想尊老爱幼的搀您一下了。”
周孟不在乎,谁暖和谁知道“包成naai的我很快乐来,猴孙子,搀着naai。”
周孟手一搭,侯岳冻手没舍得伸手抽他,抬脚在他后屁股上踹了个雪脚印。
两人正要雪中过招,就听身后有人喊了声“喂”
三人一愣,同步回头。
大学城入夜很荒凉,特别是冬天,没个伴儿都不敢出门。
商场的门关了,门前台阶上站着一个包裹严实的男人,见三个人回头,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周孟正勾着侯岳的脖子,要放倒侯岳,见势问“谁”
左佑摇头,侯岳也摇头“神经病,走”他刚说完就见台阶上的人往下走,抬手指了一下他。
周孟和左佑都扭头看侯岳,并且自动站成防备的姿势。
大学城附近很多村落和荒地,每个月都会发生抢劫类似的案件。
一身黑的男人,个子不矮,而且气场挺强,抬手指侯岳那一下,好像在说“站住别动”
夜黑风急,大雪纷飞整条马路上远远望去,除了他们三个不要命的在外头玩儿,就剩下眼前这个不要命的男人正在靠近。
周孟压低声说“要不要跑”
侯岳看这人眼熟,正在想是谁,断了片的接了句“跑哪去”
左佑无奈的一抿嘴“送你回火星,你跟地球物种八字不合。”
侯岳反应过来,扭头看他“你以为你合,未成年人少cha嘴成年人的话题。”
周孟在紧张的气氛,偷乐几秒。
一身黑的男人越走越近,风雪中,昏黄的路灯下,他身后的雪地上,随身形晃动的影子和陷进雪里的脚印,格外清晰。
周孟声音压得更低,怯怯地说“还好不是鬼。”
被嫌弃的未成年,不甘寂寞的分析“那可不一定,你看他的影子,一会儿在左边,一会儿又跑右边去了”
周孟一米九几的大个也没能成就他更大的胆,压着嗓子惊叫了一声“啊”
侯岳脸都快被身边俩傻逼气绿了,扭头提醒周孟“小点声,鬼都让你吓停了。”
是的,周孟不大不小的一声惊叫,直接给武装的就留了一只眼睛的黑衣人吓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侯岳添乱唬人孜孜不倦,扭头又跟左佑说“你说对了,你看他身后的脚印没了。”
左佑略偏头看过去,还真是
周孟智商在惊叫过之后,难得回归正常值,扯了扯sao包的大毛领子挡住风,说“是不是风太大,给吹没了”
左佑一听,横出拳砸在侯岳肩头。
侯岳忍着笑,捂着肩头问站在对面的人“叫我”
风雪中的人,仿佛伫立成一根灯杆,不动不摇,帽檐下的双眼扫过三个人,最后停留在侯岳脸上。
他伸手递过去一个黄色公仔,一阵风雪扑来,他的声音有些缥缈“你的。”
侯岳扫了一眼那个公仔,薯片ji,ng
这人是那个穿着促销充气服的薯片ji,ng他不自觉的已经伸手接过了公仔,翻看了一遍问“我没买。”
对面的人双手揣兜,低头不与三人对视,他的表情和五官在背光灯下面,昏暗一片。不过再开口话里却带着笑“你扫码了,养的就是它。”说完,转身走了。
侯岳显然因为他最后那句话受了惊吓,险些当街石化,低头看着手里的公仔,一脸莫名其妙“什么玩楞”
三个人都挺莫名其妙。
风雪中,背离三人,独行的身影被昏黄的路灯笼罩,落了行路人,一身的落寞。
侯岳后知后觉又来了句“哪来的薯片ji,ng去你二二二二大爷的”
周孟一把抓过公仔看了一遍,看完塞给左佑,他看向侯岳说“你磕巴了。”
侯岳立刻否定“没有我没有”
左佑盖棺定论“你有。”
侯岳郁卒“”
四个人不同路,侯岳回头看了眼已经快模糊在大雪中的身影,挺拔又落寞。
窑村入夜后的繁华,没被冬日的大雪消融,俨然生出了别样的趣味,简直是包罗万象。
温度对于要糊口生存的人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
像眼下,二层楼上,仍旧穿着夏季衣裙的女人,单手扶在冰冷的铁栏杆上,特意凹出s型,嘴里喋喋不休的传出专业的揽客说辞。彰显着她们也是一种职业,他们也非常敬业。
几乎每家旅馆门外都有相同的景。
同样让人费解的是,怎么会有那么多如同蛇蚁的人,仿佛从地下钻出来一样,源源不断的涌向这个风雪中灯红酒绿的城市边缘地带。
“哟小帅哥回来了,今儿晚了呀姐等你等的,坐的屁股疼。”小旅馆年轻女老板伸手要去拍刘五肩头的雪,为什么不是头发上的雪,因为她矮,够不着。
刘五一侧身,大红指甲拍了个空,女人喉咙里发出一串讥笑“呵呵呵小伙子真能挺你们屋里今儿晚不消停,要不跟姐睡”
刘五转回身塞了女人15块钱,一声不吭往六人间走。
他靠近六人间后才明白那句今儿晚不消停是什么意思。
不隔音的门关着,挡不住屋里粗暴又y 靡的叫声。
他咬了咬牙,心理悔死了,15块钱呀
那可是15呀
而且,已经付完了。
他不想惹事,跟那个女人要回钱,肯定拿不回来。他站在门外,耳朵里早已经屏蔽了屋里此起彼伏叫声。
心理因为损失15元钱,愤怒到了极点,他住在这里的半个月从来都是避着那三个男人,一直在减少打照面的几率。
“哐当”愤怒没压下去,一脚踹在门板上,门里小拇指粗的铁cha销,从门外也能看见弯了。
屋里五六个人的声音只是暂停一秒,接着更大声地叫唤起来。
刘五转身往外走,年轻女老板被踹门声震的跑了出来,正好刘五往外走经过他身边。
女人一把抓住刘五的胳膊“哎干嘛去刚才谁呀”
刘五气头上使劲甩了一下胳膊,这个女人抓着他胳膊的手用足了劲儿,竟然没甩开。
女人脸上完全没有不悦,突然间还非常兴奋,抓着胳膊的五根手指,被甩了一次后又用力抓了一把,突然笑了,捡到宝似的笑,笑里还有点羞涩“哟这肌rou,真带劲儿,我就说他们今晚闹腾着呢,走,跟姐住,怕什么”
刘五到了极限,另一只手掰着女人的手指,把掐进rou里的手指掰开。
“呀我指甲”女人五根手指,两个指甲被掰断了,捧着手,羞涩没了,满脸的狰狞,指着刘五大步离开的背影就骂“你他妈别不识好歹,窑村你打听打听,哪个男人不是上赶着跟我姚香香睡,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今儿敢从这儿走出去,以后都别想进窑村,除了我这儿,哪个店都他妈不会让你睡。”
刘五大步流行,穿过走廊不回头的往门外走,一只手刚搭上门把手,突然停住了,两秒后转身又往回走。他平时浑身上下除了手,就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这个自称全天下男人都想睡她的姚香香,也只见过他整张脸一次。
他想,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爱的深沉
可是,咋整他每天看着这女人,唯一的念头不是想不想睡她,而是能不能给他便宜个两三块钱的房费。
捧着劈了指甲,痛心疾首的女人,见自己肖想的人走了回来,仿若从天而降的俊美男子,脚踏七彩云,手持40米长戟
“哎你干嘛放开我,啊啊”
刘五要是有40米大长戟,早劈了眼前的人了。
可是他没有,他不想把手伸进女人的衣兜裤兜里翻出自己的那十五块钱,于是,只好把人大头冲下,控出他的十五块钱。
“哐当当啷”钥匙,手机,口红,两个套子,一把零钱。
刘五把晃散了黄的人往墙角一扔,女人顺着墙滑到地上,哑巴似的不哭不闹不喊。
刘五只拿走了15块钱,再次走了。
“啊抢劫”
旅馆门缝里挤出这么一声尖叫,飘荡在津市新年的初雪夜里。
这一晚,有惊吓,有愤怒,有惊喜
刘五埋头往地铁站走,忽然脑海中闪过落了一头雪花的牛舔卷发,这个人应该是他对这个城市唯一的好印象。
走吗
兼职工资明天才能领
“哥哥,住宿吗很便宜的”
刘五快要走到地铁站,被一个从电线杆后面蹿出来的小孩儿挡住了去路。他低头仔细一看,还真就是一个小孩。
警惕xi,ng在这个风雪的夜里,以及这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八九岁小男孩儿面前,达到了最高值。
双眼盯着小男孩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很真挚的就是在拉住宿的人,但是很诡异。
一个小孩儿,大雪天,零下十几度
他余光扫向空无一人的地铁口,已及只有极少的车辆经过的街道,顿了顿说“不住。”
双手通红的男孩,上前一步抱住刘五的大腿,仰面朝天看他“哥哥,我知道你是被姚香香赶出来的。她给窑村所有旅馆通了气儿,不许留你,可是我能留你住一宿。”
刘五不敢置信短短十几二十分钟,窑村的旅店通讯这么发达吗不是从来都靠吼的吗
至少他住在小旅馆的这段时间是这样,每家旅馆的老板都在为了抢客打架互殴,基本都靠吼,各种吼,再不济也是骂。
孜孜不倦,从不服输。
这种时候,不应该是有很多家旅馆跳出来拉他回去住宿吗
“真的,他们每家都有对讲机,几分钟一个村里就传了个遍,哥哥,住我家,我也只收15,而且是单间。”小男孩迫切的在推销自己家,他抱着刘五的大腿仰面朝天,雪花簌簌落下,落在他睫毛上他轻微一眨,仿佛多眨一下眼,刘五就会消失。
刘五看见了,雪花落在这个小男孩脸上,不会融化,皮肤皲裂粗糙,抱着他腿的胳膊很凉,凉气已经透过他的裤子传到他的皮肤上。
心理颤了一下,但出于安全,他警告说“别跟我耍花样,我只住一晚。”
小男孩抿嘴狂点头,抓起刘五的衣袖拽着人走。
刘五扯回自己的衣服,心理感觉怪极了,他怕是那个姚香香要整他,但是看这个快冻透了的小孩,又觉得不像。
两个人越走距离窑村繁华中心越远,房子由四层楼变成二层楼,最后变成破落的平房,脚下的路也不平坦,幸好还有路灯。
刘五心理更加诡异了,他停住脚步,站在一处坡地上面说“停我不去了。”
男孩一听,转身往上坡跑,要回去拽他。但是气温一直不太低的温度,让雪花掉在泥地上,将化不化,稳步走没问题,男孩一急,脚使劲后蹬打了滑,“呲楞”一声,整个人趴在地上,向下滑了半米,衣料扯破的声音很清晰,他滑倒后几乎没停,蹦起来,再次蹿到刘五面前。
“哥哥,我家很干净,你放心,我不会让姚香香知道你住这儿,你想回来住,我有办法不让她知道你来,你信我,我叫姚旺”男孩说着突然停下,有种哑口无言的感觉。
刘五眉头拧在一起,这个男孩太怪了,家里大人难道就让一个孩子大半夜街上逛,还去拉住宿的客人,不怕拐卖了吗
他扒开男孩的手,问“你家太远了,太不安全,我搭地铁回市里,完全没必要”
“哥哥,求你”男孩低着头,仿佛在呜鸣般,从嗓子眼儿里挤出这四个字。
刘五挺火,也挺难受,手按着男孩儿的头仰了起来,他无语的笑了“你哭什么接下来是不是要喊救命,抢劫,拐小孩儿”
这就像是这个地方的习俗一样,买卖不在,先讹一笔。
男孩摇头,不夸张的甩的眼泪四jian。
刘五头回体会到面条宽的眼泪是这样流出来的,他赶紧后退,生怕被碰瓷,吓唬小孩儿似的喊了句“不许哭”
男孩儿看上去很倔强,好像不喜欢自己哭,衣服袖子一横,眼泪鼻涕一把抹干净,仰头依旧是个笑嘻嘻讨好的脸蛋“哥哥,我不坏,你你走吧,地铁11点,末班,沿路返回还来得及。”
刘五心理不是滋味,但是跟人身安全一比简直不值得一提,他转身原路返回,男孩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听脚步声,刚才斜坡滑了那一跤,应该摔坏了腿,小孩儿脚步声不是很连贯。刘五走到大路口,终于按耐不住回头瞪向身后的人“你跟着我干什么”
男孩儿仰面朝天,才能看清刘五包裹严实的脸部,只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碍于雪花总往眼睛里落,又半眯着眼,他吸了吸鼻涕说“就这一条出村的路,我,我还得去拉一个住宿的。”
刘五真是被这个倔小孩打败了,他歪头问“就非得大雪天拉一个住宿的人”
男孩儿不想搭理这个浪费他时间,又不住宿的人,从他身边过去,兴致不高的说“跟你说不着。”
刘五心理想笑,这待遇简直天壤之别,不住宿,话都懒得跟他说。
这回换成他跟着男孩儿走,两人都是去地铁口。路上偶尔遇见人,男孩儿都会笑嘻嘻讨好的贴上去问“哥哥住宿吗很便宜,又干净。”“姐姐住宿吗很便宜,又干净。”
男孩儿好像看不懂那些那男女脸上嫌弃的表情,不厌其烦重复着类似的话。
走到地铁口,刘五心想,至少这孩子有一个家。
男孩儿靠在电线杆背风的方位,眼见大高个的男人进了地铁口,一步一个台阶的往下走,大长腿消失了,不算宽阔的上身消失了,脖子和脑瓜顶消失的更快,最后不见了。
他想,等他这么大,他也要背着包,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喂房费还能便宜点吗”
头埋在胸口的男孩听见这话,猛地抬头,四处找声源“啊能便宜一块行吗”
刘五又一步一个台阶从地铁站里走出来“两块,13一晚,成交。”
男孩儿很茫然,跟漫天洒落,不知所踪的雪花一样,看着男人冒了头,然后是上身,最后是大长腿,阔步向他走来,背着地铁口发出来的暖光,他从电线杆上一下弹起身,“成,成交”
第5章 离家出走
温馨的卧房中央,摆着一张两米多宽的大床,羽绒被下鼓囊着一团。几分钟之内蠕动了360°,当蠕动停止后,蓬松的羽绒被“呼啦”一下被踹到了床尾,半张被子耷拉到地板上。
躺在床中央的人,火气冲天,忽然四只抽搐了一样,“咚咚咚”在床上扑腾,扑腾够了,抬手抓着睡衣底边一把脱掉,扬手摔在床上,又是“砰”的一声。
随后人跟诈尸一样从床上弹起来,起床气爆涨整个卧室,要不是楼上要有一层,房顶都得给掀开了。
侯岳睡个觉惨遭谋杀。
有一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津市是市政供暖,他们家楼上楼下20°左右,估计是昨晚下雪,他亲妈刘仙儿后半夜又把空调打开了,30°空调暖风,冲着他的床上呼呼的吹。
侯岳推开卧室门冲楼下喊“妈你又给我开空调”
一道清亮的嗓音从楼下传来“大清早嚎什么嚎,考不考试了”
“仙女大人,您干嘛开空调您怎么不给我套两条秋裤呢”
女人系着一条比基尼围裙,转身往餐桌旁放了碗粥,侯岳一看见那条围裙就闹心,中年女人的心思真是变幻莫测。上周这位做饭的仙女还稀罕自己那条粉萌的heokitty猫围裙,这周又整了条简单粗暴xi,ng感又闹心的比基尼围裙。
侯岳心想,要不是亲妈,就这审美,非得拖出去乱棍打死。
刘仙儿人如其名,五十几岁,仙儿的要命,人美脾气也不小,侯岳多半是随了他这个妈,“出门穿保暖裤啊,别给我嘚瑟感冒了。”
侯岳起床气还在,拧着眉吸溜粥,看凉拌黄瓜和凉拌ji蛋干的眼神愤怒的直冒黑气。
刘仙儿把两个凉拌菜往自己面前挪了挪,说“吃完,帮我把小ji牵出去溜一圈。”
侯岳粗暴简单的拒绝“不”
刘仙儿急着吃饭,咽了一大口粥,筷子头一指对面的儿子“哎反了你了是吧,猴崽子两天不打”
侯岳赶紧挪了个窝,躲开他妈的筷子尖,按平时的经验积累,下一秒,肯定掉转筷子,稳准急狠的抽上来,“你是我亲妈么有你这么形容自己亲儿子的吗”
“猴崽子偷乐去吧要不是亲生的,我早把你放归森林了,哪来回哪去吧你”
“我和我爸太对不起您了,让您一个高级物种见天跟俩猴玩,得嘞这样吧,您回我姥姥那清净一段时间吧,我这个小猴崽子帮您照顾老猴,怎么样孝顺不”真以为这世界上没人能收拾亲妈这种横行霸道的物种,那必须不可能亲妈也是有妈的人,所以能治得了他亲妈的人就是他亲姥姥。老太太说话不疾不徐,稳稳当当,春风化雨,一句话能换成八百种说法不带重样,翻来覆去的嚼,时间一长搁谁都能给念叨疯了。
刘仙儿气的拿着筷子抖成帕金森,抖了一会儿气乐了,看侯岳喝了最后一口粥,扯着嗓子喊“滚蛋”
侯岳仿佛被大赦了一样,赶紧从椅子上跳起来,往楼上跑,结果前脚刚踩到楼梯,刘仙又喊“遛狗敢上楼,打断你的狗腿”
侯岳不解的回头问“不是,妈,你说明白点,到底是打断小ji的狗腿,还是我的大长腿。”
刘仙儿要烦死了“打断你的大长狗腿”
侯岳心想,狗腿就狗腿吧,反正还能占一个长字。特意找了件带帽子的羽绒服穿上,牵着小ji去遛弯。
他当时极力阻止过刘仙给一条凶猛的二哈起这么文弱的名字,奈何他在家中无权。一出口,遭到各方打压。他家老猴对自己老婆言听计从,简直是头号狗腿子,劝自己儿子从来只有这几句话“听你妈的。”“你妈说得对。”“你妈说的在理。”“你妈说的没问题呀”“行,就按你妈说的办。”
侯岳觉得他爸有可能得到自己丈母娘真传了。亏他还是一个j,i,an商,竟然成了丈母娘的脑残粉儿。
疯狗小ji托着个死人样的侯岳,前面狗后面人,中间直直的扯着根绳,侯岳全程被疯狗小ji拖成死狗一个,跑的他呼哧带喘,白气扑的自己脸上蒙了一层霜。
最坑儿子的是,刘仙儿竟然因为打嘴架说不过儿子,一怒之下锁门上班去了。
侯岳瞅瞅脚下的二哈小ji,大小便皆搞定的二哈此时通体舒畅的忘乎所以,扯着他的白鞋带嗨的眉飞色舞,狗生愉悦。
侯岳无语望苍天,给亲妈打电话“刘仙儿同志,你就说我是不是山里捡回来的”
电话那端的人笑的“咯咯咯”,笑够了说“我开车呢,挂了挂了,自己想办法进去,别耍小孩子脾气,咱家门锁了,不是还有窗户嘛,挂了拜拜”
侯岳握着电话,心说,到底是谁在耍小孩儿脾气
幼儿园小孩儿打架,都不带用这么弱智的手段好吗
狗绳解开,小ji满院子撒欢,刑满释放了似的,偶尔还冲隔壁的猫狼嚎几声。
侯岳转着整个房子转悠,试着推了推一楼所有的窗户,终于储藏室的窗户被他推开,费劲儿吧啦的蹭了一身灰,才进去屋。整的他跟白天入室盗窃的贼一样,狼狈又窝火。
正好这时周孟打来电话“喂起了吗”
被疯狗拖成死狗,又被自己亲妈折腾成煤球的侯岳,往沙发一摊,还不忘了嘚瑟两句“爸爸我早起了,吃了早饭,遛了狗,我特么还上了房。”
周孟崇拜的很盲目“卧槽猴哥威武呀大清早您就上房揭瓦活络经骨,流弊说的就是你。”
侯岳捂眼,自己装的逼,打死也得装完“有屁快放,爸爸我要更衣出门。”
周孟“下午考完试,我们寝室加你们寝室去唱歌,我们四个都是半夜的车,吃完饭唱歌,后半夜直奔火车站”
侯岳顿时瞪圆眼睛,心想,亲妈不爱,亲爸不护着,离家出走跟他挺配,简直是配一脸,“扑棱”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行,唱夜猫,我请”
周孟不要脸起来也是无人匹敌的段位,立刻改口“嘿嘿,爸爸夜猫我们寝室请,酒您给包了就行。”大学城附近最好的夜猫也就一百来块,但是八个半大小子喝酒估摸能喝出去千八百块。
侯岳绝不认这么没志气的儿子“滚犊子,回家找你爸去,等我祸害够自己家,在收你当儿子。”是呢,自己还是个混仗儿子,怎么也得兢兢业业的可着一家祸害。
挂断电话,手写离家出走的信。侯岳声情并茂的阐述了那两位狼狈为j,i,an夫妇的滔天罪行,一十八条,条条死罪,条条够拖出午门。
写完读了一遍,给自己感动够呛,心想,就这文采,下午的广告文案要是挂科,他非得吊死在专业老师办公室门前。
装了几件衣服,带走他爸给他放的零花钱,不算薄的一沓钱,侯岳没数,粗略一看,反正够他在外面浪几天了。
不对,是流浪几天。
宿舍其它人都走,左佑要打工不会走,他这几天跟着左佑浪好了,流浪好了。
逼仄的小房间里,灌满了婴儿的哭声“哇”从第一声开始,就没断过。
刘五翻身用军大衣把头捂住,可是无用,小孩儿的哭声太尖锐,撕心裂肺的有种刺骨扎rou的感觉。他翻身下床,不用迈步身前已经贴到门上了,推门往外看,他猜这个时间,这间平房里除了他应该也就剩下隔壁的小孩儿。
寻着哭声,推开另一间屋子的门。
洗的几乎要透明的窗帘,勉强遮住了正午的阳光。床上的孩子是姚旺的弟弟,他在这里住了四天,只见过姚旺一个人照顾这孩子。
这间卧室很干净,除了土炕上一床被褥,这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哇哇大哭的孩子闭着眼睛,扯着嗓子拼命嚎。刘五不会抱孩子,于是半夹半揽的把两岁半的小孩夹在胳膊下面,去了外间的厨房。
土灶的铁锅里有一碗米粥,孩子见到大瓷碗,开始在他胳膊弯里扑腾着要下来。这孩子跟姚旺一样格外的瘦弱,两岁半了的孩子看着像一岁多点的样子。
刘五蹲在土灶台前,看着小孩儿捧着碗连呛带噎的几分钟喝光了一碗粥,他也有点饿了。
姚旺家如他所说的确很干净也很安全,干净是因为这个家里该有的家具家电一样没有,安全是因为他家在窑村周边。
屋后是相隔一公里外的窑村繁华中心。在城市里一公里也许看上距离很短,但是在空旷的村落里,一公里中间仿佛横亘着恼人距离。
就因为这一公里,姚旺家没被划进拆迁范围,并且以后都不会再拆。
屋前一直延伸到连绵的山脚下,是一片田地,此时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有种路迢迢总也走不到山脚下的错觉。
这也是他为什么后来决定住在这里的原因,这里的荒芜和落魄给他了绝佳的安全感。
并且他从薯片促销员,转为啤酒促销员。
马上过年,学生又放假了。稀缺的兼职促销员成了香饽饽,所以工资也涨了一倍。
“哥哥”姚旺还没进院,先看见刘五蹲在土灶台前,“我弟弟吵到你了”
刘五蹲在土灶台前,样子有点吊儿郎当的,嘴角叼着一颗烟,没敢点燃,毕竟有个小毛头在身边喝完粥又开始舔碗。他转头看姚旺,这小男孩儿每天都在刷新自己的战斗力。嘴角一抽,烟差点掉进灰里,他拿食指中指夹着烟指着姚旺怀里抱的东西问“这,什么东西”五颜六色的布料窝囊成一团,。
姚旺把怀里的东西仍在地上说“窗帘,我捡的。”
刘五瞠目结舌“”这些东西,他看见的第一想法,是有没有传染病菌。可是姚旺看见的后,第一想法应该是能不能再利用。顿了顿嘱咐说“好好洗洗。”
姚旺把舔碗的小毛头抱进屋,扔到炕上,出来时拽着个大铁盆,放水洗那些五颜六色的布料。
刘五睡不着了,下午他还要去k摆促销地堆,搭展台,倚在门框上抽完一根烟,他问“我帮你。”
姚旺的一双手冻的通红,脸上却忙活出了汗,他摇头,粗喘气说“不用,哥你睡觉去吧,我弟他吃饱了不闹,到点我叫你。”
刘五没动,他好奇心不重,特别是这几年,但是他还是没忍住问了这四天里一直琢磨的问题“你,你家没大人。”
姚旺不大,十岁,但是比一般十岁的孩子小很多,不到一米二,不过40斤,红黑的脸和手让人看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
他笑的有些尴尬,又有些嘲讽,却不予遮掩,很大大方方的展现在他面前,在一个十岁孩子的脸上看见这种表情,刘五只觉得扭曲。
姚旺笑完说“有爷爷,老不死一个他不能死,老不死死了,我和我弟就没房子住了。”
刘五把烟按在砖墙上,一时不能接受一个小孩这么形容长辈,眉毛鼻梁皱出了褶子。但是转念一想,曾几何时,他不也是这么形容过一个人,恨过一个人,恨的他都想亲手杀了他,但是终究没用他动手
“你住这儿,没碰见我爷,你该高兴,他活着就行,不用回家。”姚旺把洗过一遍的布料,搭在晾衣绳上,声音忽远忽近。
那根晾衣绳估计也是姚旺自己系的,栓的高度只比他的身高,高出一点,滴着水的布料一搭上去,底边马上耷拉到地上,沾了土。刘五走上前解下一端的绳子,系高了些,一个姚旺踩着板凳能够到的高度。
“早晚用这根绳勒死那个老不死的”
刘五正在打结的手颤了颤,停下后扭头看姚旺,他听清了,甚至心理对这个孩子产生了恐惧,他没管住自己的嘴,问“你说什么”
姚旺端不动一大盆水,于是抬着大盆一边,“哗啦”一盆水全都掀洒在院子里。
刘五站在院里,看着从铁盆里倾泻而出的污水,水泼洒在地上遇泥沙分流,变成长短不一的水流。脏水渗进土里,冒出土腥味的气泡。他想,他像姚旺这么大时候,是不是也让人望而却步,心生畏惧。
再干净的水,也洗不净人心里的污。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奉上。
二更今天2400
第6章 眼熟
西郊大学城最大的k门前,台阶一侧,站了一排半大小伙子,高矮胖瘦美丑均不一。
一排七个人背对着身后璀璨的灯光吸烟,眼看一辆橙色sao包又拉风的悍马开进门前停车场,停车入位一气呵成,装逼装到没朋友。
但是奈何人穷志气短,等着喝酒的七个人,一致忽略从车上下来的装逼青年自带的浓烈又高贵的装逼气质,还都人五人六的招手示意财神爷赶紧归队。
“他们家是不是开4s店的,三月换了三辆车。”
“回头扒一扒他档案去。”
说话的两人是周孟的室友。
周孟心想,真跟这位少爷c,ao不起闲心。这帮吸血鬼天天伸长脖子找侯岳这么纯正对口的土豪,恰巧遇上一位毫不掩饰豪气的侯少爷。他跟侯岳认识半个学期,也摸清了侯岳的脉,这傻逼完全不知道自己露富露的有人红了眼。扭头猛吸了一口烟,烟屁股扔进台阶下的雪堆里,“呲”的一声一股白烟冒出,火星熄了。
左佑夹着一根烟,只吸了一口,完全为了摆造型凑个热闹,侯岳走过他身边,他捻灭半根烟,低声说“你丫就欠宰”
侯岳难得机灵的瞥了一眼周孟的室友和他们宿舍另外两人,再次难得没开口嘚瑟,也没臭显摆。
其实,他盘算了一路,离家出走被喜迎回家的概率有多少
掐指一算,就凭他这十八九年在家里的地位和待遇,自知被喜迎回家的可能xi,ng超不过两位数。
但是,谁让他聪明伶俐又可耐呢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也要上,于是他拐走了老猴的小老婆,sao包的橙色悍马。这样勉强能凑够两位数的几率,外加一个加分项,他姥姥。
两个宿舍八个人,浩浩荡荡进了k,服务生带路把人领到周孟提前订好的包厢。
刚进了包厢,就有人忍不住开始嚎叫起来。侯岳掏了掏耳朵,屁股沾了一下沙发又站了起来,拍拍左佑和周孟说“走,买点喝的。”
三个人去了k超市,没走几步,周孟脚欠儿的踢了侯岳一下。
侯岳回手给了他一拳,非常明白自己为什么挨踢,说“我是为了跟老猴斗智斗勇,才拐了他小老婆,知道了哎c,ao还踢”
两个人相爱相杀,推推搡搡的进了超市。
超市门口摆了一个啤酒促销地堆,两米多高,看上去跟要发s,he升空的宇宙飞船一样。
“酒酒酒别推”周孟被侯岳一把推的踉跄着到退,重心不稳眼看要砸进啤酒地堆里。
侯岳和左佑见势均蹿上去要拽周孟,这时忽然从啤酒地堆后面走出一个人,撑手掌顶住周孟的后背。
侯岳吓了一身汗“呼吓死了,大哥你的身体协调xi,ng呢”
两人伸手一人拽周孟一只胳膊,把后仰的人拽了回来。
侯岳歪头跟周孟身后的人说“谢了”
刘五早就看见了侯岳,牛舔卷毛大中分跟人推搡着往超市走的时候,他刻意躲去了地堆另一侧,要不是眼看自己搭了一个多小时的作品轰塌,他才不会跑出来亮相。
侯岳道完谢一愣,重症颜狗的病又犯了。
周孟也回头道谢,谢完跟左佑往超市里走,见侯岳不动也看向地堆的促销员,啤酒妹换成了啤酒哥,还是个挺帅的啤酒哥,啧
两个人想捂脸遁逃,侯岳一脸若有所思的瞅着人家,人都给瞅走了,他还执着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