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还在状态外的祁恢一脸懵逼，至始至终都没有明白陈晨为什么要拿这么严肃的事情开玩笑。
穆清和柏帆不是他们的敌人吗！
祁恢总感觉自己貌似漏掉了什么。
第一次月考过去后不久，第二次月考紧随而来。
两天考试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溜走，眨眼就到了公布成绩的那天。
蒋千橙把两张新鲜出炉的成绩单贴在黑板旁边，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们就蜂拥而上，在黑板旁边挤得水泄不通，林清野站在人群最后面，视线被遮挡得严实，他打算等到前面的人散去了再看成绩。
比众人高了大半个脑袋的师睿往林清野旁边一站，轻轻松松就能越过一群小矮子看到贴在墙壁上的成绩单。
“老大，你还是第一名。”师睿说完，又补充一句，“穆清年级第二，比你差三十九分。”
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人当属祁恢，一蹦三尺高，搂着林清野的脖子用撒娇的口吻说“uli野野好木奉木奉哦！又考第一名了呢！现在论坛里那些花痴穆清的人没话说了吧？我就不信她们还要说穆清生病烧坏了脑子所以没考好的。”
话说到一半，祁恢自己哈哈大笑起来，颇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挤在前面的男生惊疑不定回头“什么？祁恢你管清野喊爷爷？”
“爷爷你个大头鬼！”祁恢用胳膊撞了下男生的背，凶巴巴地说，“老李快看看我考了多少分。”
男生探着脑袋东张西望，然后笑开了花“恭喜恭喜，你依然稳坐倒数第一的宝座，有了你，我都不怕每次考试没人垫底了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恨不得撼动天地的夸张笑声。
祁恢登时变成霜打的茄子，焉答答的回到自己位置上趴着了。
林清野站了一会儿见前面的人仍旧兴致勃勃讨论着成绩，丝毫没有要散开的意思，只得回到座位上休息。
“老大……”祁恢像没有骨头似的，整个上半身都瘫在了桌面上，他用手指在林清野背后的衣服上划来划去，不自觉溢出哭腔，“老大我要怎么办啊……我不想让李秋曦给我补习了，他就是个禽兽嘤嘤嘤……”
“凉拌，谁让你考这么差，神仙都救不了你这个渣神！”林清野翻开书本，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话。
“嘤嘤嘤……”祁恢装模作样的假哭了约莫一分钟，林清野还是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背挺得笔直，看似已经在题海中遨游。
“呵，男人。”祁恢瞬间收起可怜兮兮的表情，余光中瞥见师睿沿着课桌过道走来，于是一秒钟把目光转移到师睿身上。
娇弱无骨的扑到师睿身上“嘤嘤嘤师太，老大欺负我！”
师睿面无表情“活该。”
“……呵，又是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这次月考成绩依旧在学校论坛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论坛里林清野和穆清的支持者都不少，每次考试成绩下来都要把他们两人的成绩进行一番比较，比不过的那一方支持者就开骂，最后变成撕逼大战，有几次甚至惊动了校领导，以至于林清野和穆清纷纷被拉去校长办公室谈话喝茶。
林清野很少去论坛看关于他和穆清的帖子，也从不管他的支持者会在论坛里说什么，只要论坛上的风波不影响到他的现实生活，他就不会在意。
但是这次，林清野心血来潮在论坛里浏览了一圈，意外发现首页上飘有许多diss穆清的帖子，大张旗鼓的宣传林清野在新一轮月考中碾压穆清成为理科第一的事，帖子里有不少穆清的支持者反驳，却被更多的林清野支持者怼了回去。
往日林清野和穆清水火不容的关系直接影响了论坛上支持他们的两队人马，只要交战必定闹得整个论坛都是火药味，各种夹枪带棍的diss贴在首页飘红，管理员都删不过来。
林清野随手点进最火的一个帖子，已经砌了三十多页的高楼，标题就是一串明晃晃的diss语言——风水轮流转！昔日穆清考了几次理科第一，他那尾巴都快翘上天了，现在还不是被我们清野踩在脚下！
我们清野？？？
林清野懵逼脸，谁和你是“我们”啊？
滚粗！
第四十七章
一
显然这样的标题只是个开胃菜而已, 相比较之下该贴的内容更加具有攻击xi,ng，口口声声说站在林清野的角度着想，其实只是为了声讨穆清，不过是打着林清野的旗号。
让林清野大跌眼镜的是，下面居然还有很多人附和。
“我说穆清是个辣ji没人反对吧？他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有事没事找林清野的茬。”
“还有经常跟在穆清身边那个叫安什么的，也是一言难尽, 我是没见过那么尽心尽责的走狗了。”
“楼上diss人家的麻烦你们上真实班级和xi,ng命好吗？[微笑]，躲在网络后面用键盘攻击别人的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
林清野翻了前面几页就翻不下去了，他一直知道他在论坛里有一部分拥护者, 那群人视穆清为死敌，以前的日常任务就是在祁恢和陈晨的带领下对穆清几人冷嘲热讽。
虽说后来祁恢和陈晨被林清野说了一顿，没再去论坛里混迹搅混水了，但是两群人的战争依然没有消停过。
当然穆清那群拥护者也不是省油的灯, 不然不会几次掀起撕逼大战。
林清野忽然很后悔，即便当初不怎么喜欢穆清也不应该把他们之间的关系闹得那么僵, 论坛里有些人说话太难听了，看着都觉得辣眼睛，林清野不知道穆清看到这些言论后会作何感想。
会不会以为是他起哄让这些人在论坛上胡说八道的？
越想林清野越感到心慌意乱，同时又觉得气愤。
——这些人根本不了解穆清, 他们凭什么这么诋毁穆清？
林清野登录了几乎快被他遗忘的论坛账号，密码还是从祁恢那里问来的，思虑再三，他直接发了一篇新帖, 标题仅有几个字——请某些人适可而止！
帖子内容更加简单，只有一张林清野与穆清的合照，是国庆郊游的时候祁恢偷拍的。
照片里林清野与穆清才登完山回来，两人并排而行，穆清在跟林清野说着什么，微微低着头，柔和的目光落在林清野的侧脸上，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林清野目不斜视看着前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是一副认真听穆清说话的样子。
后来祁恢拿着这张照片对林清野好一顿奚落，张口闭口说他是叛徒，被忍无可忍的林清野胖揍一顿后，才消停下来。
没想到现在，这照片竟然用在了这种地方。
林清野的帖子发出去不到十分钟，回复数量已经堆到了第三页，大部分人是理智的，说大家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后年高考考出去了都是为校争光，没必要闹得你死我活把学校论坛弄得乌烟瘴气的，也有人说这些帖子是学生自己的脑残行为，林清野和穆清不该为这些人的行为买单，他们又不是偶像明星。
当然其中也有质疑声和争吵声，林清野粗略看了几眼，随手在最下面回复。
“那个id是4933455的人，你是安少海吧？如果你对我有意见的话，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单独谈谈，你现在这样上蹿下跳跟猴子似的，像什么话呢？”
“老大厉害了！”同样在看帖子的祁恢说，“你能查到他们的身份？”
“不能。”林清野淡定地收起手机，“安少海的id是柏帆告诉师睿，师睿再告诉给我的。”虽然这么做可能又会招惹上安少海那条疯狗，但总比被一百条疯狗追着咬好一些。
果不其然，这条回复一出现，本来还夹杂在楼层中找茬的人瞬间消停了，生怕第二个被林清野查到身份。
祁恢美滋滋捧着手机，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老大真聪明。”
林清野想到这些糟心事儿就头疼，把手机放进桌箱里，抬头时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从前方投来的一片y影，而且坐在周围的同学在这一刻异常安静。
顿了顿，林清野额头上浮出几滴冷汗，视线继续往上移动，随后对上周老师那张笑眯眯的脸。
“……”
一下早自习，林清野和祁恢就被周老师拎到办公室去罚站了，学校规定严禁使用手机，平时上课会有值班老师或者教导主任在走廊上巡视，检查哪些班级有学生在玩手机，还会当场把手机缴纳。
但林清野和祁恢毕竟与普通学生不一样，一个是学校重点培育的优质苗子，一个是家里花了巨款塞进来的富二代，学校和老师到底对他们更包容一些。
简单教育一下，周老师就放祁恢走了，剩下林清野还在原地傻愣愣地站着。
这就尴尬了。
林清野还以为周老师会像往常一样严厉地训斥他一顿，并在愤怒当中缴了他的手机，等待片刻，没想到周老师低头从抽屉里拿出张单子把桌上一拍，随后比手势示意林清野在她对面坐下，开口就离林清野所想有十万八千里。
“你会弹吉他吧？”
“啊……”林清野懵了一下，“会一点。”
“这个月底的元旦表演会，每个班级都要出节目，我们班上就由你去吧。”周老师手里的笔头在桌面上点啊点，若有所思地说，“我听祁恢说，你以前吉他弹得不错，正好那次郊游的一等奖不是把吉他吗？你上台弹吉他吧。”
“啊？！”
周老师眉毛一挑“不乐意？”
林清野秒怂“乐意乐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有空的时候好好准备一下吧，下周把你要表演的曲目名单给我，还有服装和道具那些，你需要的话跟蒋千橙说，她负责帮你搞定。”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解决。”开玩笑，好不容易蒋千橙那个喜欢到处蹦跶的人安静如ji了，他怎么可能主动跑到蒋千橙面前激起她像苍蝇一样烦人的本能？
迅速退出办公室，迎面撞上要从外面进来的穆清。
林清野愣了愣，顿时连自己要往什么方向走都忘记了，站在原地看着穆清，许多想问的话堵在喉咙里，也不知道应该先说哪句。
“穆清，进来。”韩秋善坐在办公室里说，冷淡的声音听得出来她心情不是很愉快。
穆清对林清野眨了眨眼睛，又悄悄捏了一下他的手心，轻声说“等我。”
林清野就在办公室外面等待，本来办公室的门被他关上了，后来有老师急匆匆出来忘记随手关门，于是那扇门就大喇喇的敞开着，韩秋善的办公桌离门最近，因此她说的每个字都能在空气的传递下到达林清野耳朵里。
“月考这么简单的题你都不会？你是怎么搞的？以前我觉得你学习成绩好自律能力强，所以从来没有像对其他学生那样管教过你，可是你看看你自己的成绩单，你就是这么回答我的？”
“穆清，你不该只考这么点分数，这次月考的题目比上个期末简单多了，你看看这道题多简单，你居然都会写错？”
“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听到这个提问，林清野心头一跳，顿时站直身体。
过了很久，才传来穆清低低的声音“是。”
韩秋善似乎没想到穆清会这么坦诚，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才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穆清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刚才韩秋善的训斥只是一阵微不足道的风，刮过之后，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也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走廊上的人不多，基本上不会有学生想从老师办公室外面经过，谁知道会不会某天倒霉被老师拎进去干苦力。
林清野背靠栏杆，本是侧头朝对面张望的姿势，听到穆清关门的轻微咔擦声后，他迅速转过头来。
见穆清徐徐走去，林清野眼睛登时亮了几分。
“哟。”林清野意味深长地挑眉，半边脸颊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中，那道暖阳将林清野的身体包裹，也犹如一股热流，不紧不慢地汇入穆清心田。
穆清走到林清野面前站定，随后又听他道“我听到你被骂得狗血淋头了。”尾音上扬，带了点小得意。
“是啊……”穆清叹了口气，佯装出受伤的表情，“你要怎么安慰我？”
林清野扬了扬下巴，兀自往楼梯口走去，侧着头对紧随其后的穆清说“那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考到这个分数的？以前你不是最喜欢和我一争高下吗？”
说到这里，林清野的脚步放缓了些，却没有停下。
穆清走在林清野身后，沿着楼梯往下走。
这里的楼梯位置较为偏僻，又是老师们上课时的必经之道，平时也鲜少有学生愿意从这里路过，除非是受老师喜欢的优等生。
在空无一人的楼道里，林清野略显消瘦的身形竟然生出几分清冷和寂寥，穆清眸色深沉望着林清野，忽然有种想不顾一切上去拥抱住前面人的冲动，但是他硬生生忍住了。
“成绩下滑了。”穆清搪塞地回答。
“我知道你的成绩下滑了，我又不是瞎子，看得到分数。”林清野显然很不满意这个答案，他倏然站定脚步，随后转身看向穆清，“我是问你的成绩为什么会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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