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了,傻子却没回窝,逸知也是一个晚上没睡着,临近几日,傻子也是如此,逸知气的又不敢发出来,想揍他,又怕他更生气。
孤独的夜,没有人暖床,没有人拥抱,没有人亲吻,这是一份寂寞。
傻子缩在角落里背对着逸知,逸知咬了咬嘴唇,砸了砸嘴,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他脱去了上衣,脱了裤子,□□,抚摸自己的胸部,嘴唇,特意发出ng荡的声音,傻子偷偷瞄了他一眼。
“嗯~啊……哥哥……过来。”
傻子盯着床上的人,扑了上去,男人果然是下半身动物。
气也许消了,但仍然对逸知不理不睬,呆在房间里就是画画,逸知白天上班,晚上就会监视他,以防他借画思人。
周六,打算打扫房间的逸知,大清早就起来了,吃过早餐,开始大扫除,屋子里好多东西被傻子摔碎了,必须扔了,还有沙发,破了,电视机也要维修,唯一幸运的是电脑没被破坏。
傻子坐在地上专注地拿着画笔,游动勾画着线条,描绘着他心目中不一样的抽象世界。
打扫的逸知,在后面偷偷瞄着被抽象画,又掀起了床单,打算清扫下床底,谁知,一直画画的傻子却突然倒在了地上,手忙脚乱地比划什么。
“唔唔……”
听不懂他在比划什么,逸知以为他在调皮,“我要打扫了,呆会再陪你玩。”
傻子却缩进了床底下,久久不愿出来,真的读不懂他,逸知百般无奈的到客厅了。
而每当他进房间,傻子就会立刻扑到床底下去,他怀疑,床底下有东西。
夜里
逸知趁傻子睡着了,偷偷挤进了床底下,里面是一个素描本,做贼心虚的到客厅,翻开,抽象画,全是抽象画。
这是什么?圆形车站?圆形的树?
翻到中间页数时,逸知傻了,懵了,笑了,公交站后的树下,求婚男和女人,还有一群恭喜他们的人,个个笑逐颜开,只是求婚男和女人变成了逸知和傻子。
之前的画,他是想用这种方式表达他喜欢逸知?
他羡慕那对得到祝福的男女?
但害怕逸知撕掉画,所以,藏起来了。
真笨,自己也笨,傻子这么单纯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庸俗的女人,自己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可能会找女人,哈哈,是啊,傻子跟别人不一样,他喜欢逸知,非常喜欢,他不懂语言,但他仍然想表达。
逸知扑进了被窝,摇醒了傻子,猛烈的啵了傻子一口。
“你喜不喜欢我?”
“……”傻子迷迷糊糊地又闭上了眼。
“起来,问你,喜不喜欢我?”
没有回答,逸知笑盈盈拿着画本在傻子跟前幌。
“你看,我全都知道了,你喜欢我。”
傻子瞪大了眼盯着画本,慌张地抢了过去,宝贝似地搂在了怀里,“唔唔……”
“我不会撕掉的,放心啊……要不,我买个画框表起来,好不好?”逸知乐呵地紧贴着傻子的背。
“以后能不能多画画我。”
“喂,跟你说话呢,好歹吱一声,别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隔天,兴奋过度的逸知带着傻子去了超市,打算慰劳下他。
傻子屁颠跟着,还愣愣地抱着本子,生怕被抢去撕掉,逸知心情好,也没在意。
“晚上做个啤酒鸭,那先去买啤酒好了。”
逸知一边哼着歌,一边从架子上拿啤酒,一边心里默算着菜色,炒个啤酒鸭,再炒个五花肉,一个炒虾仁……还有什么来着?
他回过头看了眼傻子,傻子眼神却飘向了收银台那里。
“怎么了?看什么呢?”
逸知顺着眼看过去,不懂的看了眼傻子,谁知傻子抱着本子飞速的跑了,逸子还拿着啤酒傻愣着,一时云里雾里没弄清怎么回事。
当逸知回过神,傻子已经跑出了视线,他赶紧放下了啤酒,追了出去,只看见傻子站在kfc门口,眼神四处寻找什么人?
当他见到急匆匆的逸知,眼泪彪了出来,猛地上前抱住了他,逸知还懵着呢,“怎么了?你看见谁了?”
“a……”
粗狂嘶哑的声音,隐约却能听懂的叫唤,犹如钝刀在逸知的心脏那,一刀一刀的磨,一刀一刀的割,直到钝刀变的锋利,直到足够割伤皮肤,直到钝痛,直到麻木。
教了他那么久,他一个字也不念,教了他叫他的名字,还以为他真的不会说话,现在却叫出了口,还叫了妈妈。
是那个女人吗?
刚才他看到那个女人了?
还是女人来找他了?
不可能吧,她把逸知丢了,十六年也没来找他,就连一封信,一个电话也没有,就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个儿子。
当她要再婚时,又毫不犹豫地将傻子扔出去了,当逸知打伤傻子报复她时,她也完全无动于衷的选择无视,说是两个月,却是一年了,杳无音讯,现在又来找他?
怎么可能,那个无情女人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享受着有钱人的日子,傻子只会耽误了她的生活,怎么可能又会回头来找他,是傻子看错了,肯定是。
他带傻子回的家,他有些烦躁,他有些疲惫,他喝了酒,拼命地喝,他要把自己灌醉,要变的神志不清,那样就不会觉得痛了。
母亲把他扔了。
有一年了,自己照顾他差不多一年时间了,细心照顾,要什么买什么,为了他,工作也不敢辞了,一下班就冲进菜市场,衣服,袜子,每一件都是他帮他买的,身体,就算自己多累,就算病了,也会尽情满足他,夏天怕他热,冬天怕他冷,这样对他,还是比不上弃他不顾的母亲?
每日每夜重复的教他说话,教他念他的名字,结果他还是叫了无情的母亲,失望,失落。
他有一种感觉,只要女人一出现,傻子就会跟她走,就算自己怎么求他,他也一定会跟他走,因为他叫了她妈妈。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想起了5岁那年的事。
逸知四岁直接上了小学一年级,听说是母亲嫌他在家烦,托关系早早送学了,而大他三岁的哥哥却天天呆在家里,对着墙壁发呆。
母亲一直对傻子很疼爱,也总是让傻子睡她房间。
白天基本带着傻子在院子里晒太阳,晚上母亲要陪客,基本不在家,父亲醉酒,也极少在。
逸知怕黑,他每晚都会爬到母亲房间,打开灯,叫着。
“哥哥,我有点怕,一起睡好吗?”
7岁的哥哥总是对他不理不睬,听同学说过,哥哥是得了一种叫傻病,会变的不理人,不说话,他信以为真。
但是只要叫他哥哥,他就会看着逸知,一直看着。
夜里,逸知总是抱着哥哥,跟他讲学校里发生的事,今天老师送了朵小红花给他,今天教了《画》,还教了《静夜思》,里面啊,说的是思念故乡……
不管什么事,逸知总是说的很仔细。
“我教你说话吧,你会说话病就好了。”
傻子仍然无神呆板的盯着他。
逸知总是笑着抱着哥哥,“逸……知……很好念的,跟我念,逸,知。”
白天母亲总是坐在院子的吊椅上,晒着太阳,抱着温顺的哥哥哼着歌曲,逸知也想妈妈抱他,也想听妈妈唱歌,但他怕母亲,他总是坐在远处傻傻看着,玩弄着手里的沙子。
母亲从不让逸知出去玩,也很少带傻子出去,也不会找老师教傻子学习,完完全全的将他隔绝。
5岁那年,母亲生了场小病,在家休息了一个多月,晚上,逸知总是缩进被子里,瑟瑟发抖,害怕妖魔鬼怪将他抓走。
他想哥哥,想和哥哥睡一起,想和他说说话,想教他说话,他说了,他对着抱着他的女人,叫了妈妈。
他背叛了逸知,教了他一年多,他从不开口,逸知很生气,很嫉妒,很怨恨,他说的第一句话,应该是我的名字,应该是我的名字才对,怎么可以叫妈妈呢?
他开始处处与他作对,笔折断了,衣服撕了,母亲不在时,会揍他几拳,他还是不解气,拿着石头就扔,傻子额头流血了,哭了。
他很高兴,拿着院子里的木棍,尽情的揍他。
“只要你现在叫我的名字,我就原谅你。”
傻子只是哭,没有说话。
“快说啊。”
“以后除了叫我的名字,不准再说话,不准再开口,不准。”
母亲发现后,把逸知关起来了,关在一个小木屋里,很久很久没有去上学,有时候饿了,他就啃衣服,啃木头,母亲偶尔记得他,就送点饭给他吃,然后给他几个巴掌。
6岁那年,他又开始上一年级,但是他变了,他变的喜欢黑暗,喜欢冷眼待人,做事变的凶残,他不喜欢同学,但更不喜欢家人,讨厌母亲,父亲,更讨厌哥哥。
现在,悲剧重演了,傻子还是没有叫他的名字,傻子还是会选择母亲,傻子还是会离开他,怎么办?
如果他走了,逸知一定会疯掉的,一定会疯狂的想杀人。
要不要把他绑起来,要不要割了他的嘴巴,让他再也无法说话,要不要杀了他,再将他冰冻起来,不,不行,不能杀了他,杀了他,他就会消失不见,不可以。
但是,万一,他离开自己怎么办?
砍了他的双腿,只有这个方法了,他完全失去理智地冲进了厨房,拿起了菜刀,踢开了房间门,傻子正聚精会神的画画,他慢慢地挪到了傻子后面。
他挥起了菜刀的那一瞬,心口有点疼,疼的他没有一丝力气,他害怕了,害怕傻子会疼,害怕他哭。
刀扔到外面的垃圾箱里,极少抽烟的他,买了一包香烟,一个打火机,坐在公园里。
深夜的公园很冷清,微暗的灯光,落在了地上,他坐在花坛边,吸了一口香烟,吐出卷卷烟雾,他的手有些发抖。
他很害怕,害怕他离开,害怕他背叛,害怕他跟着母亲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很害怕,害怕他说话,害怕他像个正常人,害怕他像梁治一样说出那样的话。
是啊,傻子会说一个字,慢慢的很多字就会说了,到时候,他会变成正常人,懂伦理道德了,会觉得自己恶心,同血缘关系,同为男性,他会厌恶,肯定会离开吧。
到时候,自己真的会失控,真的会疯掉。
但是,他也不想伤害傻子,不想让他疼,不想拿刀对着他。
他抓了抓头发,脑子里好乱,好杂,怎么办?
在家门口踌躇半宿之后,他才提起勇气打开门,客厅一片黑暗,出门前,自己有关灯?傻子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