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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强:土匪的爱情 第3节

作者:陶俊勇 字数:22202 更新:2021-12-19 03:06:34

    干完活轮着休息的时候,一块的那些伙伴都是席地而卧,呼呼大睡,因为,到了浇地的时候,水车是白天黑夜都不能停地,所以,熬得人一得空就倒在地上睡。

    陶土虎却睡不着,休息的时候,就转到芦苇丛里,到处找鹌鹑窝,找了十几个鹌鹑蛋,等到拿回家,煮给小弟弟山牛吃,那可是难得的美味呀。

    陶土虎正平心静气的寻找时,突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是一个人低低的压抑的呻吟声,他拨开身边的芦苇,顺着声音看去,心里一紧,在不远处的一处水洼里,趴着一个人,面朝下,看不清面目,两条腿泡在水里,可能受了伤,染得那洼水都变成了鲜红色。

    陶土虎向四周看了一下,慢慢向那人走过去,可是却突然看着那人,猛地停下了脚步。

    在芦苇间隙的那个小水洼里,趴着一个汉子,身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长得长长大大的,圆愣愣的头,露着头皮的短茬头发,浑身滚满了淤泥,大半个身子泡在水洼里,现在正抬起头,扬着两条卧蚕似的浓眉,环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陶土虎,右手微微举起,手里赫然是一把匣子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陶土虎。

    陶土虎吓了一跳,心里第一念头就是,“碰到土匪了,”他知道,这个年代的土匪,为了活命是什么残酷的事都能做出来的。

    前两天土匪来抢掠时,村里开磨房的王毛驴牵着驴带着一家逃难,半路里由于枪响,惊了毛驴,挣脱缰绳跑了,这可是一家人的命啊,一家人只顾追毛驴,被土匪堵在村子里,一家四口全被害了。

    昨天刚出的殡,在村边的墓田里,一摆四口新坟,真惨啊。

    陶土虎心里正踌躇,是掉头跑呢还是走过去,就在这时,就看到那人头一歪,右手一下子耷拉下来,手里的枪也摔在一边,好像突然睡过去了一样。

    陶土虎慢慢走过去一看,那汉子应该是昏过去了,头歪在一边,脸上也满是淤泥,看不清模样,但是看起来应该非常年轻,大概不会超过二十多岁,腰间扎着一根牛皮武装带,上面带着一副枪套,别着一把带套的匕首。

    陶土虎先把匕首从他腰间拔出来,和那匣子枪都扔到一边。然后使劲把他从水洼里拖出来,放在一处稍微干一点的地方,那大汉又轻声的呻吟起来,慢慢睁开了眼。

    “你怎么了你是哪里的”陶土虎站在一边问。

    大汉没有说话,只是挣扎着慢慢欠起身,紧紧地盯着陶土虎。

    、第一章  枪伤

    大汉双手攥拳,浑身的肌肉绷紧。

    虽然脸上糊满了黑泥,但还是难掩他脸上露出来的恶狠狠地样子。

    好像随时就会扑上来,把陶土虎扑在地上,一口把他吞下去。

    “你你躺好了,容我看看你伤哪里了”陶土虎强压住心头的恐惧,指了指那人的腿对他说。

    大汉看了看他,瞪大眼睛,裂开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狠狠地问道“你是谁离我远点不然,我弄死你。”

    陶土虎退后一步,看着他,说道“我我是村里的,是在这里踩水车的,浇地呢。”

    那大汉又抬起头,紧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好像才稍稍的放了心。

    “是腿,挂彩了,”神情松弛了一下,他疲惫的说,然后就一下子倒下来。

    陶土虎走过去,蹲下身,看到那人右边的裤腿上有一个洞,连忙把他裤腿卷起来,一直卷到大腿,才看到大腿根上豁然有大大的一个枪眼,拳头大的地方,肉色已经发黑,发出一股怪味道。

    陶土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伤口,正不知道如何处理,就听到那大汉小声的说“小兄弟是哪里人”

    “我是陶家营子的。”陶土虎随口说道。

    大汉一听,又一下撑起身子,恶狠狠地盯着他,说道“陶家营子你你吴大桥的啥人”

    陶土虎说道“俺是他的短工,给他干活呢”

    陶土虎说完,看到那人有气无力的样子,大概是饿的这样,就从怀里摸出一个野菜混高粱面饽饽,递到那人手里。

    大汉看到饽饽,两眼放光,一把就夺过来,按到嘴上,狼吞虎咽的大吃起来,一个饽饽不一会就下去了,直噎地翻着白眼。

    吃完后,又眼巴巴地看着陶土虎。

    陶土虎怀里还有一个饽饽,但这是他的晚饭。

    给地主家蹬水车,中午只管一顿午饭,是每人三个高粱玉米面混着的饽饽,还有一桶小米汤尽着喝。

    晚饭是自己从家里带来,娘总是在陶土虎回家时,用一块旧白毛巾包着两个野菜混高粱面饽饽,还有一块老咸菜,让他带上,作为晚饭。

    陶土虎踌躇了一下,又从怀里拿出那个饽饽递到大汉手里,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下去。

    大汉吃了两个饽饽,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看着眼睛有了一丝神气,微微欠起身,对陶土虎说“小兄弟,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来日相见,必当厚报,”过了一会又说,“现下,还请小兄弟帮一个忙,请把那把刀拿过来,帮我把子弹抠出来。”

    陶土虎哪里干过这个,略一踌躇,但看到那人坚定的目光,就心一横,把刀子拿过来,从刀鞘里拔出来。

    “别怕,我受得住,把伤口边上的烂肉都挖掉,把里面的子弹替我挖出来,看到新鲜的血流出来,就好了。”那人一边说,一边折断几棵芦苇,塞到嘴里,用牙咬住,往地上一倒,示意陶土虎把他的裤子脱下来。

    陶土虎看到他穿着一条黄绿色的裤子,很肥大,像是那些当兵的穿的军裤。

    虽然肥大,但是伤口接近大腿根,裤腿卷起来,还是不方便,只好伸手到他的腰里,把他的腰带解开了,小心翼翼的把他的裤子脱了下来。

    裤子脱下来,首先映入陶土虎眼帘的,是两条粗壮的大腿之间,窝趴在那里的那黑乎乎的,硕大的有些惊人的一坨。

    、第二章    疗伤

    肉乎乎的男根就像一根熟睡的巨蟒,静静的趴伏在小腹上面,只是从黑茅草般茂盛的毛发中微微的露出了一点头面,露着微红的颜色。

    看到这个,陶土虎心里先是一惊,私底下就嘟囔道“他娘的,好大的家伙,俺村里的男人们还真没有这么大的。”

    不知怎么又突然觉得有些难为情,脸上就有些发烧。

    正在这时,就看到那大汉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身旁的苇根,咬紧了口里的苇杆,嘴里都囊的说道“小兄弟,动手。”

    陶土虎看着那个已经溃烂了的枪伤,刚开始心里害怕,手抖抖的,就下了狠心,拿起刀子,一点一点把发黑了的腐肉割下来,从伤口里面流出了一些黑血,一股烂肉的臭味直冲他的鼻子。

    躺在地上的汉子却没有出声,连一声呻吟都没有,陶土虎抬起头,担心的看了看他,他看到汉子方正的脸盘扭曲成一团,闭着眼,嘴唇也紧紧的闭着,牙关紧咬,在两边的腮帮子上,都鼓起了大大的一个包。

    再后来,陶土虎就越来越镇静,也不害怕了,就把刀子深深地探进去,去抠那颗子弹,试探了好几次,才触到那颗硬硬的弹头,一使劲,就把它挖了出来。

    随着一汪血水流出来,在刀尖的拨拉下,一个黑黑的小拇指肚大小的弹头从伤口里被弄了出来。

    这时候,大汉的腿突然绷紧了一下,看来是疼得厉害,却没有出声。

    陶土虎却看到汉子的双手已经深深地插进了黑土之中。

    这时候,伤口的黑血已经流完,开始流出鲜红的血,陶土虎就拿出包饽饽的白毛巾想给他把伤口包扎起来。

    汉子睁开眼,面色蜡黄,满脸的汗水,虚弱的对陶土虎说“先别包上,你到那边找几棵青青菜敷在上面再包上。”

    陶土虎明白,这青青菜可能是一种草药,敷在伤口能对抑制伤口感染有好处。

    青青菜陶土虎是认识的,他拿着小刀,到不远处转了一圈,就采挖了一小把,在水里洗了一下,用小刀把叶子边缘的小刺割掉,放在嘴里嚼的碎碎的,低下头,就把嚼好的草药吐在了大汉的伤口上。

    低着头,陶土虎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掺杂在里面的,又是一股浓厚的不知是啥的味道,是从那一大坨物件上散发出来的,膻膻的腥腥的又有一股老木头家具的味道,却不知怎么,就一下子触动了陶土虎的心。

    把草药抹匀,陶土虎拿出毛巾,紧紧地把汉子的伤口包扎起来。

    汉子歇息了一阵,看了看陶土虎,就虚弱的抬起手,抱住拳,对着陶土虎说道“小兄弟,大恩不言谢”

    陶土虎清理完这些,也快到了换班的时间了,他又用刀子割了一抱芦苇,铺在地上,把大汉弄到上面倒下,才出了芦苇丛,倒班干活去了。

    、第三章   杀几个人

    在水车上干活的时候,陶土虎就在心里私下里思量,自己这是在干啥呀这个大汉,明显的就是一个土匪,看他那恶狠狠的样子,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在他手上,还不知道沾满了多少老百姓的鲜血。

    想到这里。陶土虎就有些后怕,暗自庆幸自己已经把他的匣子枪和刀子藏在河边了,这要是刚才,那个土匪的手枪一响,自己早就死在那芦苇荡里了。

    可是,自己这是咋了平时一听到土匪,不是恨得直咬牙吗恨不得就参了军,拿着枪跟土匪干上一场,现在是咋了竟然还在好好地给他治伤,自己应该马上去村里叫人才行,应该到吴大桥家汇报,让他家里的护院过来,拿枪崩了他,省得他再祸害人。

    替班的人一来,陶土虎从水车上下来,就赶紧抓起自己的褂子,披在身上,疾步乡村里走去,他要先去吴家报信,带人来宰了那土匪再说。

    就这样出了芦苇荡,过了孝妇河上的小石桥,陶土虎却一下子又停下了脚步,他的脑海里又显现出了那个大汉的样子,方正的脸庞,浓黑的眉毛,还有挖子弹时,那张扭曲的脸,还有那双深深地插进泥土里的手,他心里又踌躇起来,心里又有些不忍,觉得又不想让那大汉就这样死了。

    他心里烦乱的要命,就在石桥上的石栏杆上坐了下来,攥起拳头,狠狠地在自己的腿上打了几下,心里悄声的骂自己道“土虎呀,土虎呀,你个蔫蛋,他是个土匪呀,是个祸害人的东西呀,你这是咋了你应该叫人去呀,叫人来宰了他才是啊。”

    咬咬牙,陶土虎又站起来,向村里走去,走了几步,不自觉的,心里又想起了自己给那大汉敷草药时,自己就那样低着头,贴近了大汉的下身,那个味道,那个自己也说不清的味道,又一次,触动了自己的心。

    回到村里,陶土虎没有去吴家报信,却回到家里。

    他找出娘从织机上裁下的几块白布,偷偷地塞到了自己的裤腰里,拿上娘给自己准备好的两个窝窝,就又回到了北坡。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道“先看看再再说吧,要是那行子不老实,确实是个祸害人的东西,反正他也不能动,自己就弄死他也不晚。”

    在这干活的几天里,陶土虎总是把自己的干粮省下大半送给那大汉吃,自己饿得吃不消时,就找几个鸟蛋来生着吃,或者从水里挖出白白嫩嫩的蒲草根嚼着吃,以填饱空空的肚子。

    大汉也渐渐地对他放松了戒备之心,不再恶狠狠地紧紧地盯着他了。

    这天下午,替了班,陶土虎又来到芦苇荡里,借着河里的清水,细致的给他清洗了伤口,敷上草药,换上了自己拿来的白布,好好地扎紧。

    大汉腿伤渐渐好转,也知道陶土虎省下干粮给自己吃,实在是感激得紧,就挣扎着坐起来抱拳对陶土虎说“小兄弟,大恩不言谢,我叫刘山炮,是跑江湖拉杆子做买卖的人,来日只盼遇到兄弟,以图厚报,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陶土虎看到大汉脸上的泥土已经洗净,露出了真正的面目,方脸,环眼浓眉,一只敦实挺直的鼻子,嘴唇厚实,围着嘴一圈,是浓密的胡子茬,虽然受了伤,却还是带着一股逼人的英气,就略一沉吟,说“我叫陶土虎,是陶家营子的,这也是人人都会做的事,只是咱们都是穷苦出身的人,你们以后就不要再祸害穷苦人了。”

    就和刘山炮说了王毛驴一家的事。

    刘山炮一愣,奇怪的说“这次出来打围,本来就是冲着吴大桥家来的,并没有想要祸害别家,我们在村外就遇到哪些吴挺坚带来的二鬼子了,弟兄们没防备被打散了,就急眼了,打死几个人,也是有的。”

    陶土虎一听就有些生气,后退几步,瞪起眼睛,红着脸膛对刘山炮高声说道“打死几个人你们他娘的凭什么乱杀人那些老百姓又没有惹你们你们就是山上的野兽,祸害人”

    刘山炮听了,就大怒起来,抿紧嘴巴,瞪着大眼,右手顺势往自己的腰间摸去,却摸了空,就向着陶土虎喝道“放你娘的屁,老子就是杀人了,咋老子就是靠杀人吃饭的。”

    但看到陶土虎气呼呼的样子,他又一愣神,就摇着头又笑了起来,说道“嗨,你看看我,咋就骂起我的救命恩人来,真是他娘的该死。”

    说完,就扬起手,狠狠地在自己的嘴上,打了两巴掌。

    又抱起拳,对陶土虎说“小兄弟呀,你是不知道哇,这年头,你不杀别人,别人就得来杀你,哪里还有他娘的天理只有拿起刀,拿起枪,那些狗日的地主老财们才会怕你,咱们才会吃饱饭。”

    陶土虎余怒未消,指着他厉声说道“狗屁,你们杀的,那里是地主老财都是穷苦老百姓,再说了,人家东家,也是靠种地过日子,又不是抢的,夺得”

    刘山炮一撇嘴,高声说道“去他娘的吧,凭什么他娘的他们吃好的,喝好的咱们就得饿肚子都是爹娘生养的汉子,都是夹着一根大鸡巴,为啥就只他们过的舒坦”

    又抬头看了看陶土虎,冷笑着问道“小兄弟,你是吴大桥家的短工,他可是天天大鱼大肉的胡造,你应该是天天吃不饱吧”

    陶土虎听了他的话,觉得实在是不在理,可是想一想,又是觉得有一些道理,竟一时语塞,站在那里,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了。

    、第四章  穿裤子

    刘山炮看到陶土虎不说话了,就朝着他点了一下头,裂开嘴笑了,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

    陶土虎看了看他,心里一片茫然,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垂下头,在刘山炮身边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对刘山炮说道“你说的这些话,我也知道。”

    刘山炮伸出胳膊,揽住了陶土虎的肩膀,说道“土虎兄弟,你知道”

    陶土虎点点头,望着满眼翠绿的芦苇丛,幽幽地说道“嗯,俺也读过书,还有村来的那些说书的先生,还有俺村里的三爷爷,都给俺讲过很多过去的故事,七侠五义,杨家将都讲过很多的大英雄,劫富济贫,行侠仗义,那些人才是一些大英雄,真汉子。”

    刘山炮听了他的话,就收敛了笑容,郑重的说道“俺们柱子山的兄弟们,也是打着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旗号,难道就不是真汉子”

    陶土虎扭转他看看他,说道“我从小,就知道你们柱子山,只要街上有人喊,刘黑七来了,人们就的跑,往山上跑,跑的慢的,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抓走,这些人,可大多是苦命的庄稼人。”

    刘山炮使劲的拍了一下陶土虎的肩膀,仰头呵呵一笑,看着他,说道“好,好,好,土虎兄弟,看你年纪不大,说的话,还真是在理,是些狭义的道理,嗯,不愧是读过书的人,不像我们,就是一些粗人。”

    又看一眼陶土虎,朗声说道“土虎兄弟,俺就是杀人劫货的土匪,从小到大,俺都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了,你要是觉得救了俺委屈,你尽管去叫人来,就宰了我,我都不带眨一下眼的,俺的命是你给的,俺就任你处置。”

    陶土虎心里一震,一下坐直了身子,低下头沉吟了一下,又抬起头来,凝重的说道“我救了你,就是救了你,大老爷们,反反覆覆的事,我做不出来。”

    刘山炮看着他,点了点头,深深地突出了一口气。

    又歪了歪头,向陶土虎问道“土虎兄弟,你知道我们寨子里啥样吗你知道我们这次下山,是来干什么吗”

    陶土虎知道,他们这些土匪,是泰山南面柱子山的人,有三千多号人,几千杆枪,寨主刘黑七,鲁南费县人,今年四十多岁,腰挎双枪,枪法神准,英雄了得。

    只是人物狰狞,嗜血如命,杀人如麻。

    几年前的韩复榘部还有现在的伪满军都装腔作势的进山剿过,只是柱子山拔地而起,险恶难攻,每次官兵的进剿,都是无功而返。

    刘山炮看到陶土虎不说话,就慢慢地说道,前段时间,山里缺粮,经过几个头领商议,由山寨里二当家的洪大兴带领七十多个兄弟,趁着天黑,下来一百多里路来吴家借粮,不想就中了伪军埋伏,死伤惨重,弟兄们都被打散了,他腿部中枪,只好爬到芦苇荡里来,伤口化脓,又迷了路,又累又饿昏了过去。

    拍一下陶土虎的肩膀,刘山炮挣扎着把身子一翻,就要跪在地上,陶土虎赶紧把他拉住,刘山炮坐在地上,抱拳朗声说道“土虎兄弟呀,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呀,我刘山炮是有恩就报的人,咱们可说好了,今世有机会今世报,今世没机会,来世报,你这个兄弟,我是交定了,以后有啥事,就去柱子山找我,刀山火海,兄弟我在所不辞。”

    陶土虎摇摇头,说道“你不必这样,只要以后不再乱杀人,就好了,也就算俺做了一件好事。”

    刘山炮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拳,朝着陶土虎摇了摇,郑重的点了下头。

    思量了一下,又悄声的对陶土虎说“土虎兄弟,你知道为什么大当家的走这么远的路,来找吴家借粮吗”

    看着陶土虎不解,就凑到他耳边说,“远近的人都传说,吴大桥家里有一颗传世的猫眼绿宝石,价值连城,大当家的是冲着这个来的,这个宝贝要是得了手,能换多少粮草、枪支弹药啊。”

    陶土虎听到这些,心里就有些迷糊,宝石,那个自己倒是没有听说过。

    看到陶土虎怔怔的,刘山炮又说“听说吴家以前在天津有大买卖,开着当铺,冯玉祥进城,驱逐末皇帝溥仪的时候,宫里大乱,皇家的奇珍异宝可是流失了不少,这猫眼绿,就是宫里的太监盗出来的,当到了吴家的铺子里,得了钱就逃之夭夭了。“看到陶土虎听得入了迷,刘山炮又说道“后来,到了吴大桥的爷爷这一辈,买卖不好,就转了店铺,回乡置地盖房,做了大地主,可是这宝石并没舍得卖,一直存着,听说,在吴大桥的老母亲那里藏着呢。”

    陶土虎听了,也是半信半疑的,他只是从小就知道吴家是大户,因为和吴挺坚的关系,自己也是时常住在他家,并没有听说过什么宝石。

    最后他摇摇头,笑了一下,想到,大户人家,宅深似海,有啥宝贝存着,这不很正常嘛。

    只是这些土匪,咋就知道这些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看到他惊疑的模样,刘山炮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光着的下身,笑道“土虎兄弟,我这也光着屁股好几天了,就麻烦你,帮我把裤子穿上吧。”

    陶土虎站起来,去把他那晾在一边的裤子拿过来,一边走过来,一边笑道“就应该不给你穿,不穿裤子,看你咋跑路”

    刘山炮却瞪起眼睛,咧嘴笑道“这怕啥的,光屁股咋了大老爷们,也就是撅着一根鸡巴,照样跑路。”

    说着,在陶土虎的帮助下,把裤子穿上了。

    、第五章   遭劫

    陶土虎又走到藏匣子枪和刀子的地方,从土里挖出来,拿来递给了刘山炮。

    第二天一早,陶土虎倒下班来,回家拿来晚上的晚饭,两个野菜饽饽,进到芦苇荡里,却看到刘山炮已经不在了,只留下那一抱芦苇杆整齐的铺在地上,在上面放着那把带鞘的匕首,上面摆放着三块银元。

    看来,刘山炮已经走了。

    陶土虎坐在芦苇杆上,手里翻看着这几块银元,心里沉甸甸的。

    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侵上心头,弥漫开来。

    八九月的深秋,是芦苇荡里最富态的时候。

    芦苇的叶子,边缘已经悄悄的发黄,好像镶了一道金边。

    芦花正好恣意开放,随着微微的秋风像洁白的雪花漫天飘洒。

    荷塘里的荷叶大部分已经残败,只有荷叶间的莲蓬,像一只只拳头,伸出水面,颗粒饱满,惹得塘边的小孩子们,垂涎欲滴。

    水面漂浮的水草和水榨的叶子却还是深绿色的,上面开放着一簇簇各种颜色的小花,透出一股股醉人的芳香。

    漫天飞舞的芦花里,一群人过了孝妇河上的小石桥,宛转走向芦苇荡中间的那条小路。

    前面是四个背着长枪的家丁模样的人开路。

    两辆骡子拉着的轿车一前一后,跟在后面。

    马车后面又跟着两个挑着担子的人,担子里挑着一些庙里供奉的福礼,香烛,香油,还有舍给庙里的两担粮食。

    陶土虎挑着两担福礼,晃悠悠地走在后面。

    微风掀起箩筐上盖得青布,可以看到前面的箩筐里有毛刮的干净的猪头,用点心匣子盛着的点心,还有各种时令鲜果和干果。

    后面的箩筐里,都是一些鲜艳的女工活,有用绸缎做的神仙鞋,有用细布做的中间装着麦粒的神仙娃娃。

    旁边一起的青年是同村的陶新意,他是陶土虎从小一块光着屁股长大的玩伴。

    他挑着两担舍给庙里的谷子。

    他们俩一同在家做短工。

    浇地的活完成以后,陶土虎就在吴大桥家做了短工,按照管家吴海的安排,有时到地里掰玉米,有时到荷池里去摘荷叶,反正碰到什么活,就干什么活,不是很重,而且很零碎,所以并不是很累,体力上还是受得了的。

    今天是九月初四浴佛的日子,而且又是吴大桥爷爷的祭日,所以每年这个日子,吴家的爷们们在家里祭祖上坟,吴老太太却要带上家里的女眷,到孝子山上的孝子里烧香祈福。

    前面车里坐的是吴老太太和吴大桥的姨太太王氏,也就是吴挺坚的生母,还有两个丫鬟,后面车上坐的是小姐青鹅和她的丫鬟秋红。

    吴大桥的原配是王村的大户王培福的女儿,过门后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就是青鹅。

    不想有一年,土匪黑夜来袭,受了惊吓,就病倒了,渐渐地就成了痨病,整天弯着腰咳嗽不止,人也渐渐地干瘦起来,后来,就把家事全部交给了姨太太王氏,自己整天坐在家里的佛堂里,烧香念佛,一般的事情,就不抛头露面了。

    陶土虎挑着担子,和陶新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慢慢悠悠的跟在马车后面。

    忽然,后面马车上的轿帘打开来,一个小姑娘从车厢里钻出来,半蹲在车辕上,正是丫头秋红,她朝陶土虎笑一笑,招招手,喊道“哎,你往前赶一下,把筐靠过来,”

    陶土虎紧赶几步,把筐凑过去,小姑娘伸出手,揭起筐上盖的青布,麻利的在里面翻找东西。

    “秋红,拿那个绿缎子做的,扎蓝头巾的那个。”一个姑娘揭开轿帘,露出半个身子,对那个小姑娘说。

    陶土虎一看,是小姐青鹅,她今天身上穿的是一件蓝缎子做的半大旗袍褂,更是显得脸色白里透红,忽闪的大眼睛煞是有神,她朝着陶土虎看了一眼,脸微微一红,就钻到车厢里去了。

    “哎,找到了,”秋红翻找出一个拜神用的福娃娃,抱在怀里,也钻进去了,不一会,就听到车里传来一阵的嬉笑声和打闹声。

    陶土虎看到青鹅阳光纯净的样子,心里也渐渐的活泛起来,一边走路,一边四处观看起湖里的景色来。

    此时,正接近中午,秋高气爽。

    蓝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几排大雁嘎嘎叫着往南方飞去。

    河边的杨树也黄了叶子,纷纷落下,像黄色的蝴蝶辗转飞舞,落在水面上,顺着轻微的波纹荡向远方。

    “土虎哥,我们要几只莲蓬来玩,你帮俺采一支来吧,”不知何时,青鹅又从车里钻出来,笑着对陶土虎说。

    陶土虎往两边一看,正好路过一片河池,就向着青鹅点点头,把担子放在地上,来到塘边,脱下鞋,卷起裤腿,下到水里,采了十几个大大的莲蓬,用塘边的蒿草缠起来,挑起担子,再去追车子。

    青鹅接过莲蓬,紧紧地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土虎哥,这个你们吃。”说完,就拿起一个白汗巾包递给陶土虎,又猫腰钻到车里去了。

    陶土虎打开汗巾,看到里面是五六块绿色的绿豆糖糕,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味。

    陶土虎叫过陶新意来,拿给他几块,两人一边说笑着往前走,一边品尝着绿豆糕。

    突然,这时候就听见“啪啪啪”几声尖利的声音,好像是从芦苇荡里传出来的,又好像是放鞭炮,撕裂空气时的沉闷声。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前面背枪的那四个人,像被人捣了一拳,都骨碌碌的滚在了地上,有一个还伸胳膊蹬腿的挣扎了一会,不一会就都不动了。

    陶土虎还没把眼睛从那死人身上移开,就听到前面车上传来一阵女人惊慌的哭叫声,一看,从芦苇荡里早已窜出了一帮人,全副武装,已经勒住马车,把车上女人往下赶。

    陶土虎一下扔掉肩上的担子,抓起陶新意的胳膊,把他拉到马车后面,蹲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轻声的说“坏了,土匪来了,别吱声,别管闲事,保命要紧。”

    陶新意点点头,看到有两个丫鬟已经把吴老太太从车上扶下来,王氏浑身颤抖,跟着也从车上下来。

    这边的马车上却没有动静,大概是吓坏了,不敢动,也叫不出声了。

    这时候,细看对方大概有七八个人,都是一身部队的衣裳,腰里扎着武装带,有的拿着长枪,有几个手里把着匣子枪。

    一个手里拿短枪的黑大汉站出来。

    他铁塔样的身子,大脸盘,两只铜铃大眼瞪在两条冲天眉之下,咧着嘴,一下子把枪顶在老太太的头上,又引起几个女人的大声哭喊。

    “老太太,把你藏得猫眼绿拿出来,今儿就饶你不死,回家继续当你的老寿星去,要不然,今儿就是你的祭日。”黑大汉声音不大,却阴森森的说。

    吴老太太却镇静的出奇,挺直了腰板,不亢不卑的说“好汉,你看我这老太婆,哪里还值这猫眼绿钱,如果好汉不怕弄脏了衣服,动手就是。”

    黑大汉好久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了会老太太,狠狠地挥了下手说“就知道你不会带在身上,把人全带走,我就不信,他娘的吴大桥为了这点宝贝,连他老娘都不要了”

    那些手下人就又把人推推搡搡的赶回车里去。

    几个人端起长枪,走过来,一把扯下了后面这辆马车的轿帘子,只听一声尖叫,里面现出两个惊慌失措的女人,青鹅脸色苍白,坐在那里,秋红两手捂着脸,钻在青鹅怀里,浑身颤抖。

    陶土虎再也蹲不下去了,就急忙站起来,挡在那些人面前。

    “好汉,这都是两个没经过事的女孩子,没有她们的事,请各位高抬贵手,”话未说完,一个拿长枪的土匪就恶狠狠地骂了声“小狗日的,你找死。”

    说完,举起枪托来,朝着陶土虎当头砸了下去。

    、第六章  大洋

    “慢着”

    从前边,突然就传来一声大喊。

    “你土虎兄弟”一个拿短枪的人快步走过来,一脚就把那个持长枪的土匪一脚踹到了一边,又一把攥住了陶土虎的双手,激动得满脸通红,说道“真是你啊好兄弟。”

    陶土虎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这汉子人高马大,方正的脸庞,浓浓的眉毛,铜铃大眼,敦实挺直的鼻梁,满脸激动地看着自己,正是刘山炮。

    陶土虎心里一动,就像是汩汩冒着的泉水,只是看着刘山炮,喊了一句“刘大哥。”就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先到那边去,”刘山炮挥手命令那几个人走开,又对着陶土虎热切的说,“土虎兄弟,自从上次一别,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吧”

    两手把着陶土虎的肩膀,上下看了看,又看了看蹲在边上的陶新意,和搁在地上的担子说“你这是还是在吴大桥家干活“陶土虎点了点头,“是啊这不,和老太太到孝子山上去拜佛还愿。”

    刘山炮用手拍了拍陶土虎的肩膀,叹了口气说“兄弟啊,要不是你还有爹娘、弟弟妹妹一大家子人在这儿,还不如就跟着哥哥走,每天有酒喝酒,有肉吃肉,快快活活的过日子,强似在这里当牛做马,还要受这些狗杂种们的欺负。”

    陶土虎听罢,心里“咯噔”一下,心里那个静默了好久的火山开始嘶嘶的冒起烟来。

    看着刘山炮像一座铁塔一样站在自己面前,一身合体的军装穿在身上,在腰间的武装带里插着两杆手枪,显得整个人更是英武、精神。

    陶土虎不知怎么,心眼里就迷糊起来,就想扔下一切,跟着他走,走到远方,走到天边,只要和他在一起,除暴安良,替天行道,才不负了自己这一生。

    可是,看一眼陶新意,他还是一下子想起了家,想起了家里的人,自己虽然知道,身处这个硝烟弥漫的时代,人命比草贱的乱世,平静安详的生活是那样的求之不得,可是,每当自己下了工回到家里,看到因为劳累提前苍老的爹娘,还有跟着受苦的山菜和山牛,心里就非常难受,一直想的就是怎样才能改变家人的生活,但是,世事如此,自己又是那样的无可奈何,不知道如何下手。

    要是自己走了,家里人咋办自己一甩手,就可以跟着刘大哥仗着刀枪闯天涯,开始自己的快意人生,可是,这行吗

    不行啊,陶土虎在心里默默地回答了自己一句。

    看到陶土虎苦笑着摇摇头,刘山炮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知道你是有家人呢,等到那一天你愿意来了,就去个信,我来接你”

    陶土虎点点头,又问道“刘大哥,这些都是东家的女人们,你们这是”

    刘山炮伸起手,一下把手里的双枪都拔出来,眼里开始变的狰狞起来,恨恨的说道“x他娘的,我们打听到这吴大桥的老娘每年这个日子,都会去庙里拜佛,所以就等在这芦苇荡里,”又凑近了陶土虎轻声的说,“那猫眼绿就是他的老娘收着,就是不带在身上,把他老娘绑了去,他吴大桥,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看他还不拿珠子来赎上次,吴大桥伤了我们那么多弟兄,这次,就叫他疼疼。”

    陶土虎沉吟了一下,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就用手指了指车上的两个女人,说“刘大哥,这两个女孩子是东家的女儿和丫头,她们可能不知道这些事,你看,能不能放她们走”

    刘山炮点点头正要说话,就看到那个持枪的大汉走过来喊“山炮,赶紧的,撤了。”

    刘山炮把陶土虎拉到前面,介绍说“二叔,这位就是上次救我命的土虎兄弟,是前面陶家营子的。”又对陶土虎说“这是我们二当家的,我二叔。”

    那大汉听了一愣,随即仰头哈哈大笑,“好啊,是我大侄子的救命恩人啊,”扬手用力拍了拍陶土虎的胳膊又说“小兄弟,大恩不言谢,可是凑巧碰到,些许谢仪,表表心意吧,如若以后有机会,必当厚报。”

    说罢一挥手,对前面的人喊道“田大鸟,拿几个袁大头来,”一个持长枪的短胡子中年人应了一声,跑过来,从腰上摘下钱囊,从里面往外倒钱。

    “你他娘的罗里啰嗦的不爽气,”二当家的瞪起眼睛,一把抓过钱袋,在手里掂了掂,袋子里面是哗哗的金属撞击声,估计的有十几块大洋,“出来做生意,走的仓促带的不多,就这些个,小兄弟别见笑,”说完把钱塞到陶土虎手里。

    陶土虎看看刘山炮,把钱又递到二当家手里,说“二当家的,我这也不算什么,是刘大哥命大,这钱我不能收了,刘大哥当初已经留给我钱了。”

    二当家的拧紧眉毛,消了笑容,大声说“怎么小兄弟嫌少还是怎的”

    “不是,我是说”陶土虎赶紧解释。

    这时候,刘山炮赶紧过来对二当家的说“二叔,土虎兄弟不是这意思,他在吴大桥家干短工,这次差事是陪那老太太去拜佛,这车里是吴大桥的闺女和丫鬟,土虎兄弟的意思是,放了她们跟他回去。”

    二当家的眯着眼看了看陶土虎,对刘山炮说“山炮啊,咱们来时你爹可嘱咐过,吴家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除了死的,可是都得带回山里去。”

    “二叔,土虎兄弟都说到这儿了,我回去和爹说,带回那老太婆,咱们也算完成任务了。”

    二当家的回头看了看马车,走过去,用手里的手枪把撕破了的轿帘子挑起来,往里看了看,青鹅还是脸色煞白,正正当当的坐在轿中,秋红却浑身颤抖的尖叫了一声,拱在青鹅怀里。

    二当家的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陶土虎,随即哈哈大笑着说“怨不得呀,是个俊丫头呀,嘿嘿,那就给小兄弟一个面子,只带一辆车走。”

    又挥手对刘山炮说“回山后,我给大哥说,招呼人,收工了。”

    刘山炮拍拍陶土虎的肩膀,拱拱手,说“土虎兄弟,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这时候突然又听“呯呯“两声响,两个赶车的车夫都滚倒在地上,一会儿身子底下就流出了两滩红色的血。

    陶土虎一抬头,就看到二当家的抬起枪正对着蹲在车后的陶新意瞄准。

    陶土虎回过神来,赶紧向前,拱手对二当家的说“二当家的手下留情,这是我本家的弟弟,请二当家的饶命啊。”

    刘山炮也赶忙走过来,说“二叔,饶了他吧。”

    二当家的拉着脸,哼了一声,抬起枪吹了吹枪口上的烟气,狠狠地挥挥手,说“撤。”

    过来几个人,把那两担子东西扔到前面那辆马车上。

    赶着马车,咕噜咕噜的走进了芦苇荡。

    “土虎兄弟,以后遇到过不去的事,就到柱子山脚下的崔家村找开酒店的王狐狸,就会找到我。兄弟保重。再会。”刘山炮看着呆呆的陶土虎,拍拍他胳膊,转过身小跑着进了芦苇荡,几个转身,不见了身影。

    陶土虎过一会才回过神来,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像一个空壳,没有了任何的内容。

    、第六章   追击

    陶土虎眼看着满地的尸体,触目惊心。

    他弯下腰,刚想把坐在地上还在瑟瑟发抖的陶新意拉起来,就听到青鹅在车里哭喊一声“奶奶,奶奶。”一下子从骄车上下来,挣扎着要去追走远的那辆马车,秋红哭着使劲的拉住她。

    陶土虎刚想说点什么劝劝她,青鹅却一下子扑过来,抱住陶土虎的胳膊,满脸的泪水,哭着哀求说“土虎哥,求求你,求求你,快去救回我奶奶吧。”

    陶土虎看到青鹅凌乱着头发,原先白里透红健康的脸色变得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身子微微的颤抖,虚弱无力,好像随时就要晕倒在地。心里感到一阵痛痛的。他无奈的摇摇头,和秋红把她搀到车上去,一边说“大小姐不要害怕,东家一定会想办法救老太太的。”

    他知道,青鹅的娘王氏,因为体弱多病,青鹅从小是在王老太太跟前长大的,所以,她对老太太可是亲得很,对王氏,却没有多少母子之情。

    陶土虎把哭哭啼啼的青鹅在车里安顿好,唤起陶新意,让他赶着车,一行人,掉头向村里走去。

    刚走到村头的小石桥上,就听到哗啦哗啦的马蹄的疾驰声,转过桥头,就看到的吴挺坚带着两个背着长枪士兵骑着马,往这里赶来。

    远远地,吴挺坚就朝着陶土虎喊道“土虎哥”

    陶土虎赶紧迎上去。

    到了跟前,吴挺坚就跳下了马,朝着陶土虎急急地问道“咋样了土虎哥”

    陶土虎张开嘴,刚想说话,小翠就从车里跳下来,扑到吴挺坚的怀里,哭着说道“哥呀,奶奶和姨娘都被土匪抓走了,你快去追呀。”

    听说奶奶和娘被土匪劫走了,吴挺坚就红了眼晴,咬着牙,带着哭腔带着人去追了。

    陶土虎也想跟着去,可是吴挺坚他们已经跑远了。

    他只好和陶新意把青鹅送回了家,

    吴家的宅院里一听到这个消息,就乱了起来,孩子哭大人叫的乱成一团。

    在堂屋里,吴大桥向陶土虎仔细的询问了当时的情况,就黑着脸,坐在那里不言声了。

    爹在地里也早听到了这个消息,扔掉锄头,就从地里跑到吴家来了,看到陶土虎没事,爹才舒了一口气。

    自从上次陶土虎回家说了救人哪一件事,并且拿回家三块大洋后,一家人的心一直放不下来,在心口吊吊着,大洋很长时间不敢去花,那把匕首也被娘用布包了又包,藏在炕席底下。

    等到太阳落山,吃晚饭的时节,吴挺坚才带着士兵回来了,他们并没有追上土匪,茫茫无边的芦苇荡里,寻起人来,无疑是大海捞针。

    三匹马都跑的身上热汗淋漓,吴挺坚一跳下马,就红着眼睛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陶土虎看到他的样子,就赶紧跟了进去。

    进了屋,就看到吴挺坚趴在炕上,拿被子蒙着头,露在外面的肩膀和脊背在耸动着颤抖着,他在哭。

    陶土虎知道,吴挺坚和自己的娘,还有奶奶,感情是很深厚的,这次她们被土匪抓走了,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

    陶土虎就走上前去,轻轻的拍着吴挺坚的肩膀,说道“挺坚你要想得开,咱们就想办法救人啊。”

    吴挺坚听到他的说话声,就停止了哭泣,慢慢的坐了起来,带着满脸泪痕,抬起眼,看着陶土虎,咬一下嘴唇,带着哭音问道“土虎哥,你说咋办啊我娘和奶奶这一入了虎口”

    陶土虎拍一下他的肩膀,安慰道“她们会没事的,土匪抓人,无非就是想要什么,东西拿不到,谈们也不会撕票的。”

    吴挺坚听了陶土虎的话,才放下一点心来,他立起身,叫了一声“土虎哥”就一下就抱住了陶土虎的腰,把脸贴在了陶土虎的胸前。

    、第八章  小米

    陶土虎爱恋的抚摸着吴挺坚的脊背,安慰道“别多想了,也别哭,哭有啥用得想办法救人才行。”

    吴挺坚把头拱在陶土虎的怀里,两只胳膊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哽咽的说道“想啥办法你还不知道那刘黑七那狗日的,就是个黑煞星,俺家打死他多少人了他就从来没赚到便宜,这次俺奶奶和娘,落到他手里还能好吗”

    陶土虎拍拍吴挺坚的肩膀,说道“挺坚,你听我说,你家里,是不是有一颗猫眼绿的宝石我听那些土匪说,他们想要的,是那颗宝石,说是要东家拿宝石去换人呢。”

    吴挺坚一听,就抬起头来,蹙紧眉头,沉吟道“猫眼绿我没听说过,也没见过,等我找爹去问。”

    说完,就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陶土虎跟在他后面,来到了吴大桥的堂屋里。

    进了屋,就看到吴大桥独自一人坐在一把圈椅里,背对着门口。

    吴挺坚站在他身后,叫了一声“爹。”

    吴大桥抬起头,扭回头看了看他,应道“哦。”

    吴挺坚焦急的说道“爹,刚才土虎哥说,那些土匪说是要你拿猫眼绿宝石去换奶奶和娘,爹,咋没家里有没有猫眼绿呀”

    吴大桥一听,浑身突然就一震,抬起眼,一道犀利的目光射在陶土虎身上,脸色乌黑。

    过了半晌,才张嘴对陶土虎说道“土虎呀,这次可是多亏了你,我听青鹅说了,是你救了他。”

    陶土虎刚想说话,吴大桥又盯着陶土虎说道“土虎,你是咋认识那些土匪的以前我怎么就不知道”

    陶土虎看着他那阴沉的脸色,浑身就有些不自在起来,也只好原原本本的把救了刘山炮的事,又说了一遍。

    刚说完,吴大桥就一下站起来,对着陶土虎严厉的说道“你这孩子,咋能这样那是土匪呀,你就不来村里报信还救他你想干啥”

    吴挺坚看到吴大桥生气了,就赶紧走上前去,说道“爹,这不怨土虎哥,这次,不就多亏了他吗”

    吴大桥垂下眼皮,想了一下,就一下又换了脸色,点一点头,对陶土虎说道“是啊,都是我急眼了,大侄子,是多亏了你呀。”

    陶土虎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道“东家,这不算啥,我没有救出老太太和太太来,我”

    吴大桥朝着他摆摆手,不让他说下去,就说道“你能有啥办法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们能好好的回来,就不错了。”

    又看看吴挺坚,说道“你们说的事,我都知道了,让我好好想想,你们先出去吧。”

    吴挺坚看他这样说,就着急起来,赶紧问道“爹呀,咱家到底有没有猫眼绿呀有的话,赶紧去救奶奶和娘啊。”

    吴大桥盯了他一眼,喝道“你没听见我的话吗先出去,我有办法。”

    吴挺坚看到他发怒的样子,就不言声了,闷闷的,和陶土虎走了出来。

    站在庭院里,陶土虎抓住吴挺坚的肩膀,说道“挺坚,你也别着急,东家会有办法救人的,俺先回家了,俺娘还在家里担心俺。”

    吴挺坚却一把搂住了陶土虎,用哀求的口气说道“土虎哥,今晚你就别回了,在这里陪俺睡吧,俺心里乱的很,有你在,俺心里还好受些。”

    陶土虎却一把把他推开,骂道“你个鳖犊子,还是个汉子呢,遇上事,就想办法呀,看你这个熊样子。”

    挨了一声骂,吴挺坚才不说话了,只好默默的自己回了屋。

    看着他低头耷拉角的走了,陶土虎就叹了口气,回转身,离开了吴家,向家里走去。

    到了家里,看到一家人都还没睡,都在等着他,看到他好好的回来了,娘早已抱着山牛呜呜咽咽的哭起来了,山菜也跟着在一边抹眼泪,看到陶土虎坐下了,就擦擦泪到里屋端了一碗水出来,递给他。

    哭了一会,听说陶土虎还没吃饭,娘把山牛递给山菜,默默地做了饭,一家人坐下吃饭。

    夜幕在秋虫的唧唧声中渐渐降落,半轮秋月不知何时已经挂在天空,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子里。

    陶土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没有一点睡意,今天,真正见到这么多的打打杀杀生生死死,眼前还在浮现今天芦苇荡里那惊人的一幕,心里也是隐隐的堵得难受。

    透过窗棂,看外面,朦胧的月光下,那是一个飘渺、未知的世界。该往哪里去从哪里开始起步心里空落落的没有任何答案。

    远远地巷子里传来几声狗吠,继而有脚步声渐近,有叫门的声音,“土虎,睡了吗土虎在家吧”

    “是吴管家,进屋吧,”爹起床去开了门。

    随后就听到几个人相跟着进了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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