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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找吴警官 第2节

作者:安岭 字数:17463 更新:2021-12-19 03:01:26

    他原先是在念想着吴越的事儿,但韩辉提起这茬,韩今宵脑海中突然撞进了腥臭的回忆,狭小的地下室,飘落的报纸小花,破水壶刺耳的鸣叫,蒸汽翻腾,烧红的煤炉冒起刺啦啦的烟

    过了很久,韩今宵才看着庭院里摇曳的萧瑟植物,慢慢开口。“爸,是我连累了你们。”

    韩辉连连摆手“这什么话当初那些那些事都是我自己干的,和你,和小婷都没关系,反倒是你,我我一直都觉得亏欠你,如果不是我和那些人有交易,也不会把你拖进这个”

    韩今宵打断他。

    “没事。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

    “今宵”

    “您看,我早就不再和老黑他们有牵扯,现在是黑白都沾,慢慢的,等时机到了,等位置坐稳了,我会把赌场和会所那些行当都停掉。”韩今宵深深吐出口烟来,目光深邃,“我保证,我会让你们过上正常的日子。”

    顿了顿,他补上一句“我自己也是。”

    韩辉看着他,目光很是复杂而感慨。他的视线落在韩今宵右手虎口的那道伤疤上,良久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白想妹纸,axhyan妹纸的地雷我还能说啥谢谢妹子们的一片心意,其实真的,乃们能继续看下去,看的高兴了留个言收藏一下,对我而言就是很大的鼓励了。

    吴警官这篇文我继续写下去就是因为还想写,因为想回报你们的鼓励和不离不弃。至于银子乃们还是省着去看别的作者妹子写的v文啥的吧,摸摸100jj币可以看好几章呢,所以别砸我这儿了我已经感觉到各位妹子的心意了,谢谢你们抱

    、修罗出世

    韩今宵原先不姓韩,他的亲生父亲姓余。

    而就是这虎口伤疤烙在韩今宵手上的那一天,韩今宵第一次开口叫了韩辉“爸”。

    那是1990年,韩今宵15岁,踏上了黑道。

    那年他母亲已经去世,坟头已经长草。

    韩辉一个人拖着两个孩子,加上之前为韩母看病的巨额医药费,欠了一屁股债,实在是朝不虑夕。生活所迫,再善的人都可能变恶,再胆怯的人都会干出疯子才会干的事情。

    韩辉那段时间去偷东西,进了拘留所。

    在拘留所里,他碰上了一个绰号叫哈喇子的男人。

    那个人也是因为偷窃进的拘留所,关几天放出去,但其实警方没有发觉,偷窃对哈喇子而言还说轻的,他犯下的更大的事情是贩毒。

    两人出去之后,哈喇子向韩辉伸出了橄榄枝

    哈喇子说“兄弟,你跟我一起干吧。”

    韩辉那时候花了三秒钟的时间犹豫。

    然后他想到家里那两个孩子,他点头。

    韩辉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这三秒钟之后的一次点头,把韩辉,甚至把韩今宵,都拖进了一个仿佛再也挣脱不出的黑色漩涡里。

    九十年代初是个秩序还未勒紧欲望缰绳的年代段,最浅显的表现就是街头随处可买到的黄书和电视上都会播的大尺度片子。在这种情况下,青年男女们常常是蠢蠢欲动,酒吧里带着某种目的的陌生男女的聚会交友也是屡见不鲜。

    哈喇子他们经常混迹在这些聚会中,把卷进了毒品的烟递给毫不知情的富二代,一次两次然后等对方上瘾,落套。

    韩辉也套了几个小青年。但是那两个青年买毒品的钱并没有像上家许诺的那样,和韩辉五五分成,而是从顶头抽取,层层剥削,到了韩辉手上,其实也就是那微薄的一点蝇头。

    韩辉做了一年多,不愿意做了,但哈喇子就劝他,说等你套的人多了,爬上去了,你就能从你的下线抽提成,你想想那时候你的收入是多少

    但是韩辉不愿再坚持。

    他想抽身而退,可有的东西加入进入简单,出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韩辉那段时间是天天被这伙人围追堵截,后来被追的惨了,简直连门都不敢出,那时候他们已经连大杂院都住不起了,躲在一间小地下室。但韩辉很照顾俩孩子,尽管韩今宵不是他亲生的,甚至都不肯叫他爸爸,他还是省吃俭用,两个孩子吃馒头,他就拿那馒

    头渣渣泡点水喝

    十五岁的韩今宵看在眼里,知道他继父一定是惹到了什么不能惹的人,有一天韩今宵帮韩辉缝制皮球,中途问起这件事,但韩辉懦弱地不敢说。韩今宵就不问了,一个人继续孤僻地坐着,沉默地低着头,继续拿粗糙的针线缝着球身。

    韩辉看着孩子的发顶,犹豫地问他“如果叔叔做了什么错事你还愿意跟着叔叔吗”

    韩今宵不说话,只是把缝好的皮球递给他,又拿了下一个。

    其实什么答案都不需要,韩辉知道,虽然这个孩子还是叫他叔叔,但是,每次吃饭的时候,韩今宵都执意要留半个馒头,留给他

    “韩叔,你别吃馒头渣了。”韩今宵常常对他说,“吃这个吧。”

    有一天傍晚,看上去一切都很平静,韩辉坐在硬板小床上拿钢针缝皮球,已经做好了五个,放在床上,明天可以拿出去换钱。韩小婷趴在泡沫盒子拼的小饭桌旁,折报纸玩。韩今宵守在煤炉边烧热水,煤饼不够了,他拿火筷子夹了一个黑黪黪的蜂窝煤放进炉膛内,戳了戳,火星窜了几点出来,映亮了少年刚硬的脸庞。

    就在这时,一阵粗鲁的敲门声响了。

    韩辉如惊弓之鸟,畏惧地盯着震颤的门板看

    “开门韩辉你个软蛋快他妈帮你爷爷把门打开”

    “爸爸爸爸”韩小婷被吓倒了,惊叫着磕磕绊绊跑到韩辉跟前,“爸爸有坏人”

    韩辉一把抱起女儿,牢牢护在怀里,额头却全是冷汗。

    “韩辉上次那批货是不是你吞的你丫吞了货就想跑,门都没有你开不开不开就撞了”

    “我数一二三,韩辉你听清楚了一二嘿”

    门外另一个声音暴躁地说“数他犊子的三滚蛋的”

    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砰的一声

    原本就不怎么牢靠的门被外头的人狠踹了一脚,旁边的粉尘石灰簌簌直落。

    韩小婷吓得哇哇大哭,韩辉吓的嘴唇青白。

    韩今宵拿着火筷子站在墙边,面前铝皮破水壶里将沸未沸的水沉默地不断升温。

    “操、你妈再来一脚哥几个一起一二三”

    “砰”

    年久失修的大门百叶豁脱,掀起万点尘灰粉屑,破门中心的木板都给踩凹了,整个轰然砸在地上屋内空间本来就小,这门一倒,顷刻压了半室倾颓

    ,韩小婷刚才折纸的地方已是一片狼藉,泡沫桌子碎了,一朵折好的报纸小花被风掀起来,慢慢飘落在韩今宵跟前。

    外头几个毒贩子下线虎视眈眈地看着一贫如洗的室内,瞥一眼沉默着的韩今宵,看着抱着女儿瑟缩着的韩辉。

    韩辉说“老杨,老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有”

    “和你这软蛋有什么鸡巴可扯”

    “我什么都没拿我什么都没拿”

    “他妈还敢嘴犟你他妈还敢嘴犟”老杨手一挥,“撬开他那张破嘴看看看里头什么鸟蛋构造”

    “哎”旁边一个黄头发的人狞笑着,一把卡住韩辉的下巴,眼睛不眨就直接拿腰后砍刀的铁柄狠狠砸在韩辉牙关,砸出一团子血花沫子,两颗牙当场就蹦了

    “爸爸爸爸啊哇”

    韩小婷脸上溅了血,吓的撕心裂肺地嚎哭起来。

    “小兔崽子真他妈烦闭嘴哭什么丧哭你妈逼的丧”老杨一个巴掌盖到韩小婷的小脸上,正想把孩子从韩辉怀里拽出来,忽然听到背后一阵比韩小婷还要凄厉的惨叫

    “啊”

    老杨惊的一回头,就看到后面一个本来挡在那烧水少年面前的小弟,脸上一片血糊,左眼竟然给戳瞎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瞎了我看不见了我的眼睛”

    那人凄厉哀号着,其他人见状竟然都不敢围过去,在少年周围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警觉的包围圈,弥漫着浓重的腥气

    水壶里的热水咕嘟咕嘟。

    韩今宵站在那里,手里的火筷子上沾着血,还有半颗血淋淋的眼球

    “滚出去。”

    韩今宵嘶哑低沉地在喉咙里嗥着。

    “”

    没人滚出去,但也没人敢向前。只有那个瞎了眼的人疯子般扑过来,韩今宵一把抄起旁边沸腾了的热水,眼睛不眨刷的就像那人劈头盖脸浇了过去

    “啊”

    这回的惨叫此起彼伏,滚烫的水泼着的不止那瞎子一个,这屋子狭小,连带后面一片都被无情的波及到,九十度以上的滚水瞬间就在他们皮肤上烫开燎泡,被泼到了脸的,被泼到了胸膛脖子的,被溅到的

    老杨见势不妙,一把扔开韩小婷,劈手卡住韩辉的脖子。

    韩今宵浓眉怒拧,全身绷紧“你敢动他”

    “小崽子滚逼的你看

    老子敢不敢”

    老杨狰狞着,手上青筋暴突,卡的韩辉抽搐着,挣扎着

    韩今宵的眼睛一下子血光狰然,那个少年愤怒地嗥吼

    “大爷放开我爸”

    韩辉听的浑身一震,脸被掐的通红,眼眶却也红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韩今宵叫他爸

    “放你鸡巴小崽子他妈当老子脑子里进屎橛子了”老杨怒吼道,“打死他都他妈过去打死他今天谁他妈敢让这小崽子活着,回头都剁指头挖眼”

    带着砍刀或别的凶器的人咆哮着愤怒地扑来。

    韩今宵把倒空的水壶往人群中间一丢,火筷子焦黑的尖头拖在地,赤裸着上身的少年如同一只出匣笼的狂怒的野兽,沉闷的嘶吼怒号着,面如罗刹地向他们扑杀过去

    刀砍在手臂上,肩膊上。

    血花四溅,脏兮兮的墙壁被喷淋上可怖的颜色。

    韩今宵单手接住迎着他脑门劈下来的砍刀,虎口豁然被砍裂,露出森森白骨,成了他今后再也消不了的一道深疤

    韩今宵不知道他那天是怎么打的,或许是因为想要救他继父,想要救被老杨踢到脚底下一皮鞋踩住脸,不停地啼哭的妹妹,或许是,想要求生的本能

    他赢了。

    那些流氓跑了,只有老杨还在垂死挣扎着,眼睛血红如鬼。

    他摇摇晃晃一步步朝韩今宵走过去“你敢揍老子,老子杀你全家”

    韩今宵浑身浴血,右手的手掌狰狞可怖地露着半截支楞白骨。

    他裸露着猩红泼布的胸膛,血腥之间只见一双黑亮的眼睛闪着暴戾仇恨的光,他说“你试试”

    疯狂的充斥了鼓膜的尖叫。

    流进眼眶里的黑红的血浆。

    焦灼的恶臭,咝咝的烤肉的气息,饿了太久的腹腔甚至被这种气味刺激的恶心,晕眩,翻腾抽搐着,兴奋着,喉管里分泌出唾液

    老杨死了。

    他的刀没有砍着韩今宵的脖子,他被韩今宵弹腿一脚劈颈而下,整个人趴跌在地,一张脸正好盖在烧的正旺的煤炉上

    尖叫在瞬间让浓烟和火焰窜进喉咙嘴巴

    老杨被韩今宵一脚踢在地上的时候,整张脸都已看不清楚轮廓,完全烧融烧焦了

    黑道上出的人命,谁都不敢让警察出场子。

    但警察不出场子,不意味着血债不用

    血来偿。

    韩今宵杀人了,在他十五岁那年。他杀人的时候不眨眼,那修罗般的模样让韩辉都吓的尿了,韩辉在很多年之后支吾地问过他,说今宵,你和爸爸说句实话,那次真的是你第一次杀人吗

    韩今宵说是。

    你不怕

    不怕。

    韩今宵说,我看过人死。

    谁

    韩今宵只慢慢地说了仨个字,我姥爷。

    可他说那仨字时凝重悲凉的神情,却是韩辉从来没有见过,也再也忘不掉的。

    韩今宵杀老杨的时候,其实对他而言是一个很赤裸的选择,是他杀别人,还是别人杀他。

    他想活着,也想让他爸爸,他妹妹活着,所以他只能一条心狠到底,一双手毒到底。

    后来。

    后来,他也不再有别的选择。

    如果他不想被老杨他们那伙顽主要了命,他只能往更凶煞更强悍的道路上走下去,踩更多人的头颅,染更多的血。他只能朝着老杨他们当时在道上的死对头,一伙头领绰号“黑烟”,也叫老黑子的疯子们走过去。再后来,翅膀越来越硬,名声越来越大,仇人也越来越多,他还是要孤注一掷地继续走下去

    而这一走,便是十五年的歧路遥遥,再无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由存稿箱发布,当亲们看到这章的时候,我应该在飞机上 所以如果之前有留言没回复不要介意哟等我回家了用电脑补上摸摸爱乃们

    、纠结的吴越

    因为九零年那一场亡命的架,韩辉对韩今宵其实又是父子情深,又是心存忌惮。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就算看过死人,又能怎样为什么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能够有那样的狠心,动刀子,甚至杀人。

    确实,韩今宵对韩辉是有隐瞒,有些事情,真的不想再说一遍,再告诉别人,太痛了有的疮疤是怎么留下的,没人想回忆第二次。

    韩辉呢,韩辉其实也是,关于贩毒的事情,他后来和韩今宵说了,但也不是没有保留的倾诉。

    人都是会给自己留点秘密的,这似乎是天性中的一部分。

    韩今宵这天从后海沿岸走回来,冬天天冷,他在银锭桥头站着,朝旁边一大爷买了个老北京蜂蜜瓷瓶酸奶,热水里焐着的那种,慢慢喝了。

    他喜欢喝这玩意儿,小时候看别人喝,自己摸摸兜,没钱买不起,这会儿能补上的遗憾都补上,这位爷喝的大概不是酸奶,他喝的大概是那种今非昔比的成就感。

    后海沿岸亮着红彤彤的大灯笼,一路蔓延不见尽头,旁边玉白色的河岸栏柱积着层新雪,这时候是晚上五点多,后海慢调深情的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序幕,两岸酒吧传来不知名的小dj在弹唱的嗓音,有的清澈,有的沧桑

    一口京片子的贫嘴小青年们在道路两旁拉客

    “姑娘进店坐一会儿呗外头多冷啊别冻着了您呐”

    “两位姑娘,长夜漫漫,不要再徘徊,进来吧进来点被饮料啤酒,您请好了”

    姑娘们很无语地走了,嘴里还咕哝着,神经病,我们路过的,徘徊你大爷的徘徊。

    韩今宵长腿宽肩站在“老北京酸奶”连锁摊前面,无视路过小丫头片子们丝毫不加掩饰的看帅哥的目光,自顾自喝着那烫心暖胃的老北京酸奶,忽然,目光扫到了什么。

    韩今宵一怔,立刻又把视线扫了回去

    只见一对男女从银锭桥穿了过来,男俊女靓,女的眼生,不认识,但男的可不就是吴越那小条子吗

    这桥身短窄,韩今宵就站在桥头这儿,偏又长的人高马大,愣是瞎子都忽视不了,吴越的目光一下子就和韩今宵撞上了

    小条子整个就是一愣,脚步刹住,霓虹夜灯下他的脸上跑马灯似的,闪过红绿橙黄各种颜色。

    吴越“”

    韩今宵“”

    甄兰是个反应快的,她视线迅速在两男人身上过了一遍,就知道这两人认识,甄兰也没想

    太多,笑着随口问吴越“你朋友”

    吴越没吭声,一双眼睛睁的圆滚滚的,和韩今宵对视着。

    韩今宵的视线往下垂,落在甄兰挽在吴越胳膊的手上,什么都不必废话,他全明白了。

    这是不肯正视自己是个二倚子的小混球在试着把自己捣腾直呢。

    韩今宵什么都不说,微抬下巴,朝吴越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转身把酸奶瓷瓶还给摊主。

    摊主很爱多管闲事“哎,您这没喝完,还大半瓶儿呢,您不喝啦”

    韩今宵淡淡的“不喝了。”

    他还完了瓷瓶,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没两步,忽然有个小姑娘从旁边酒吧甩包出来,脸涨通红,后面跟着个染头发的花裤子小青年。

    小青年身上一股浓重的酒精味,从韩今宵肩膀边擦过“你给我站住白喝了酒就要跑了想都别想”

    伸手就去拽那女的的肩包。

    那女的怒气冲天地叫道“干什么你放开我”

    醉鬼青年“老子凭什么放你要么给钱,要么今儿你跟爷爷我回去,想跑你还想跑”

    他说着,顺势一拉姑娘的肩包链子,姑娘一面护着包,一面大叫着求助,两人厮扭在一起。

    吴越是第一个上去帮忙的,韩今宵本来不想管这破事,但看那醉鬼挥舞着一个酒瓶子,几下没轻没重地往吴越身上砸,韩今宵也不能坐视不管了。

    这两人都是武力值逆天的人物,醉鬼哪儿是他们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给制服了,扭着胳膊拧在地上,脸腮帮子贴着地,痛的嗷嗷直叫。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吴越反剪着对方的胳膊怒道“胆儿够肥的你这地方你都敢犯事儿”

    “我下次再也不敢啦再也不敢啦”青年嗷嗷叫道,“别踩了再踩我肠子都要扁了”

    踩着他的人是韩今宵,吴越回头看了那人一眼,目光一对,心头躁动。吴越干脆又把头转过去,松开小青年,站起来。

    韩今宵这时也把脚挪开了。

    两人都干脆地甩给那小青年一个字“滚”

    旁边烤肉季,靠窗的位置。

    吴越和甄兰坐窗头右边,韩今宵一个人坐窗头左边。

    刚才在银锭桥边的一合手制流氓,想装不熟悉也不可能了,这时候正好也是饭点儿,甄兰就提议一块儿去烤肉季吃烤鸭。

    吴越蘸着酱汁裹鸭肉和京葱,腮帮子咕唧咕唧地嚼巴着,只

    吃东西不说话。

    甄兰说“你这怎么啦你平时话不是挺多的吗”

    吴越说“我饿了。”

    韩今宵慢慢地吃着,也不怎么吭声。

    甄兰心细,这时观察出来了,这二位爷应该是曾经认识,关系不错,后来估计发生了什么事儿,两人闹僵了。

    这种兄弟哥们间翻脸的破事她见过不少,但看吴越和韩今宵也不像掐到你死我活的样子,就气氛有些尴尬,两人谁都不愿意瞅谁。

    甄兰就把服务员叫来了,说“麻烦您给上瓶酒。”

    “您好小姐,您是要啤酒白酒还是红酒”

    甄兰想了想,爷们喝酒不就爱整那烈的吗于是说“就白酒吧”

    吴越一下给呛住了,说“你干吗啊喝啥白酒咱这一桌没人喝酒”

    甄兰笑着说“我又不是点给你的,我点给人家韩哥的。”

    韩今宵说“我也不喝。”

    甄兰说“瞧你俩爷们,磨叽磨叽的,干啥啊不就一口闷的事儿吗你们不喝,我喝”

    “那个,服务员,别听他们二位的,给我们拿一瓶白酒来。”

    酒来了,吴越一看那二锅头就胃疼。

    他没胃病,但他心里对这玩意儿有阴影啥破东西啊,三杯下肚就找不着北,好端端一个人他妈就成禽兽了,上次喝了这玩意,他酒后乱性,这次会怎么着,他还真摸不着底儿。

    他瞅着这酒,就和等待着考试分数出来的小学生似的,心气头七上八下,烤鸭的酱汁京葱味在胃里头翻江倒海。

    甄兰也是好心加私心。

    好心是作为吴越的女朋友,她不希望看到吴越和自个儿哥们闹矛盾,想撮合俩哥们和好。

    私心是这姑娘想啊,吴越对她虽然照顾负责,但态度总有些不冷不热,感觉不是那么有恋爱的热情。这样不行,她这位子坐不稳,所以她就想着,如果自己把吴越朋友和吴越关系弄好了,韩今宵能记着她的好,往后能以兄弟的情面在吴越面前肯定自个儿,帮着自个儿。

    这叫什么这叫左右逢源,对甄兰来说,没有坏处,只有好处,就赔俩暖场的酒钱,何乐而不为呢

    一般爷们儿都好个面子,喜欢打肿脸充胖子。

    姑娘都喝酒了,他们之前说不喝,难道还好意思真的不喝没这道理,这两位都丢不起这人。

    于是韩今宵喝了。

    吴越也只好喝了。

    吴越杯子里的酒是甄兰给拿酒壶倒的,韩今宵杯子里的酒是他一个

    人挺淡然的斟的。

    两人心里有数,谁都没有多喝,但喉咙管子就觉得是被酒给烫着了。

    一顿饭下来,临走了,韩今宵和吴越说“你这小姑娘找的不错。”

    甄兰不好意思地笑了。

    吴越干笑着,心里也不知是啥滋味,形容不出来,反正特不好受。如果韩今宵见了甄兰生气恼怒,那他没准还高兴点,可韩今宵现在就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吴越觉得心里难受,填堵,钢针扎似的疼。

    于是他慢慢抬起头,扬起他的下巴尖儿,一字一顿“比你那小傍家好太多了。”

    韩今宵黑眸闪熠“那肯定没得比。”

    吴越说“你这是和我服软认输”

    韩今宵“你连这都要跟我飙劲,值得吗”

    “值不值得我不知道,但我和你飚了十多年的劲儿”吴越顿了顿,喉头被二锅头的余韵辣的发哽,“我没法这么快松口。”

    韩今宵看着他,慢慢地“那你该松口了。”

    吴越“”

    “你不可能和我一辈子飚劲下去,吴警官,咱俩不是一路人,你见过水里头游的和陆地上走的比较吗”

    “要你他妈提点我我又不是不知道”吴越忽的就愤怒了。

    他觉得除了这十多年撒丫子的疯赶,好像就和溃塌的堤坝似的,决堤了,什么都被冲走,之前一直执着的,就好像真的在韩今宵一双黑亮眼眸的注视下,变得一文不值

    他是傻子吗

    甄兰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想插话却被这两人相冲相斥的锋芒震的不敢开口,只在旁边眨着一双眼线细腻的美眸,愣愣看着。

    韩今宵端起了酒杯,和吴越说“你既然知道,那就不说别的,这杯酒下去,我敬你的,除了长辈,我没敬过别人。咱今儿出了这门有事儿就不一定再联系了。之前有什么误会,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我在这儿和你说句对不起。”

    吴越“”

    韩今宵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吴警官,这仨字,我这辈子就说这一次。是你的了。”

    吴越过了一会儿,说“我他妈不稀罕。”

    “”

    “我也不稀罕你的敬酒。”吴越说着,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但是我喝。我不能让我这十多年的奔头白奔了。”

    他说着,一口将酒杯里的白酒闷了,重重搁在桌上,一双眼睛微微发红地看着韩今宵。

    “我喝干净了。韩今宵。”他说,“你别以为你的敬酒金贵,我今儿也告诉你一件事。”

    “我二十五了,过去二十五年里,我谁的敬酒都没碰过。你他妈是独一份儿”

    吴越说完,一离椅子,就那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哎等等吴越”甄兰急了,看看吴越很快远去的背影,又看看韩今宵,左右不是人,这怎么回事啊

    韩今宵说“去追,愣着干啥,这单子我结了。”

    甄兰为难地说“真对不起,真不好意思”

    “没事。”韩今宵说,“我和他有点过节,没法解开。让你见笑了。你别往心里头去。”

    “不会不会。”甄兰连连摆手,一边拉开椅子,“那,那我先走了。”

    韩今宵双手抱臂在胸腔,淡淡笑着扬了扬下巴“去吧。”

    甄兰走了,他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桌前,啥话没说,就觉得心口一团燃烧着,随时可能把他烧死的小火苗慢慢暗下去,最终熄灭了,剩了团灰烬。

    心头的火苗死了。老房子失火的危险也就不再有。

    韩今宵觉得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但那地面上那冷冰冰,硬邦邦的滋味,却是他无能为力,也不再想管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少罗嗦妹子的地雷落枕了我今天 好凄惨躺你们说我要去找道士买张符么 尼玛天天点子这么背内牛满面

    、我已知我心

    吴越一口气走出好远,路上的人多,一会儿一对狗男女堵他前面腻歪,他看得心头怒火起,干脆单手一撑后海边上的玉白护栏,直接翻过去,走在宽厚的结了冰的湖面上。

    干涩的雪在脚下咯吱咯吱的。

    走着走着湖面窄了起来,人也零星只可见几个,散落在远处。

    吴越忽听得身后一阵急促地跑,甄兰在后面喊着“吴越你等等吴越”

    吴越停下脚步,回过头。

    姑娘裹着厚冬衣却依旧小小的身影从远处费力地跑近,脚步急促而纷乱。

    吴越眉头锁起,忙朝她走过去“你慢点别给摔了”

    甄兰跑到吴越面前,弯着腰,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呼出一团团白雾。

    “你别气了,咱咱回去吧。”

    吴越垂着浓黑的睫毛看着她,忽然觉得挺于心不忍,伸手把她拉了起来,甄兰跑的急,没带手套,手指尖都冻红了,吴越看在眼里,心头百感交集。

    他说“甄兰。”

    “啊。”小姑娘气还没有缓过来,脸红扑扑的。

    吴越说“你怎么什么都不问。”

    “有什么可问的啊。”甄兰说,“不就吵架吗我和我闺蜜还隔三差五拌嘴呢。”

    吴越抬起手,在空中微微顿了片刻,甄兰以为他会摸自己的脸,可是吴越最后,轻轻地把手搁在了她脑袋上,想对妹妹似的,揉了揉。

    这是他们交往了这么久以来,吴越对她做过的最亲昵的举动。

    和韩今宵的一场狭路相逢,让他忽然意识到了某些事情不可回避的真相,也给了他这些日子一直在苦寻,甚至在为之努力改变的一个答案,一个毫不容情的打击。

    吴越深吸了口气,对甄兰说“一起走吧,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

    如果说吴越是太子党里的一朵奇葩,那甄兰也算是公主党里的一道异景了,这姑娘打小教育的好,不算太娇气,也没把自己瞅的有多金贵,最难能可贵的是,她心肠好,善解人意。

    有些事情,吴越对着林泉说不出口,但是看着街灯之下甄兰小小的脸,关的严严死死的嘴却松动了。

    那天晚上,吴越把事情和甄兰一五一十都说了。

    甄兰一开始震惊至极,脸色苍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后来她又把脸埋到臂弯里哭了,哭的特别伤心特别难受。

    但她还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听完了,没有打人也没有骂街,甚至不曾转身想跑,

    她就那么硬生生地扛着,和吴越面对面,直到最后,吴越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甄兰很久没有缓过神来,她和吴越一块儿坐在街边矮矮冷冷的石凳椅上,脸上睫毛上挂着泪珠,眼妆都花了,呆呆望着眼前凝着冰的后海,神情空洞而茫然。

    甄兰说“我真喜欢你。”

    吴越“”

    她喃喃着重复,半张脸埋到臂弯里“我真喜欢你吴越,我真的喜欢你。”

    吴越从来没有哄过人,面对这样楚楚可人的姑娘,他甚至连一句安慰都不怎么会说,只得笨拙地抬起手,一下下拍着甄兰单薄的背脊。

    甄兰慢慢地说“你为什么不骗我”

    吴越说“这怎么能骗人我之前不知道我以为自个儿这事还有可能回头。我已经耽误你这么久了,现在我知道了,我再骗你还是人吗”

    “我要去告诉朱阿姨。”

    吴越“”

    “我要去告诉朱阿姨”甄兰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要把你告诉我的都告诉她吴越,我要把你告诉我的都告诉她都告诉她”

    她又哽咽起来,把脸重重埋进吴越宽阔结实的怀里。

    “哎,甄兰你”

    “你就让我抱一下吧。”甄兰在他怀里轻声哭泣着,“这三个多月,你只牵过我的手,你让我抱一下吧好不好”

    甄兰离开的时候,最后问了吴越一句话“如果你喜欢的是女孩儿,你会喜欢我吗”

    这话换了曾东升,肯定眼皮儿都不眨,深情款款地就对人家姑娘说“这辈子不能喜欢你是我最大的遗憾,下辈子我非你莫娶。”

    但这话吴越能说吗他不但不会说,他就连想都想不到这个恶心巴拉的旮旯去。

    他想了会儿,就那么直兀兀地和甄兰说“我不知道。”

    甄兰“”

    看到姑娘更难受的表情,吴越知道自己肯定是说错话了,可他又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咋了这是,他是真的不知道,他怎么去回答一个根本不可能成立的问题他不喜欢女孩

    甄兰忽然破涕为笑了,笑着笑着,眼里又泛出泪光。

    “吴越,你是个傻瓜你自个儿知道吗”

    吴越“”

    甄兰最后抬起手,在半空中顿了顿,稍微有些费力地踮起脚尖,拍上吴越的肩膀“再见了,我会告诉自己,这三个月咱俩只是朋友。希望以后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

    吴越低着头,一路踢着松软的积雪,手

    插兜里,默默地走回家。

    之前堵在心里头的很多话,第一次和人说出来了,反而好受了很多,有些之前看不明白的事情,也好像明朗了很多。

    他和甄兰在一起,也觉得人家姑娘耐看,顺眼,但就和欣赏一花瓶似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可刚才在银锭桥头和韩今宵那猝不及防的一相逢,一对视只有他自个儿知道那种感受。

    那时候甄兰挽着他的手臂,说起来挺缺德的,但他就觉得像被啥塑料做的假模特手勾着似的,啥感觉都没有,但就和韩今宵在老北京大瓷瓶酸奶摊子前那漫不经心的一回眼。

    眉峰粗硬,眉骨下是那双黑亮到令人窒息的黑瞳,高挺刚硬的鼻梁,男性略厚粗糙的嘴唇,因为喝的豪气,唇沿有些尚未泯舐进去的浓白色稠液

    吴越一下子觉得每个细胞都烧起来了,喉管是干的,指尖是火烫的。

    小腹腾腾的是一股属于男性的莽撞和燥热。

    这是身体上的本能反应。

    那除却身体,心里呢心里又是怎么样的

    别的不说,就在烤肉季那会儿,吴越其实一直都在看韩今宵的脸色,他不得不承认,尽管他不想,但他内心一直在渴望韩今宵甩脸子,想看韩今宵不高兴,吃点儿小味儿。

    可是韩今宵看到甄兰,却什么不该有的表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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