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林家门口,林泊宇一边取行李一边叫我下车。
我倒是真被他骗着又睡了一路,睡得脑子直发蒙,身上软绵绵的不想起来。
我躺在后座,冲他喊“起不来了,来抱我啊!”
林泊宇一听,当真过来了。
他探头进来,眉毛一挑“为什么起不来?屁股疼?”
他说着就去抓我腰,“过来,我看看。怎么就疼得起不来了。”
我立马把屁股死死贴在靠背上,以防不测。
“没有……不是……”又赶紧去握他伸过来的手腕。
可他不依不饶,到底还是把我掀翻,打了两下,呵斥“再闹,就是了。”
我泄气地趴在座椅上,手抠着车门,半死不活地哼了一声。听他拖着行李走开了,只好垂头丧气的跟了过去。
林naai正站在院子里,等着我们。
在我眼里,林naai任何时候都是亲切无比的。这回,大概是因为林泊宇和我之间打破了生疏,而且关系比以往更近了一步的缘故,回家看到老太太,竟也有一种久别重逢的特别感怀。
失去的一切,加倍的返还回来了。多好。
我没拿行李,两手空空,快走几步,一把抱住了老太太,“naai……”
老太太个子不低,但如今也矮了我近一个头,抱着她,还真挺让人感概岁月流逝。
她不好够我的头顶了,就用手摸摸我的背,问我玩的好不好,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不敢说我掉水里了,怕吓着她,索xi,ng不说话,抱着老太太哼唧,“naai,我想你。”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乖乖,这嘴甜的。”之后又问,“是不是小宇欺负你了?”
多么睿智的老太太!
我很委屈地应了一声,抬头看着林泊宇,说“他欺负我。”
老太太听了就笑,拍拍我,又招呼林泊宇,“小宇。”
林泊宇放好行李就出来了,一直站在一旁看着我和林naai说话。
他一边瞪我,一边走了过来,“是,有人不听话,挨打了。”
他说着好像还不解气似的,抬手又给我一巴掌,“天热,别缠着naai。”
我告状都是现成的证据,“naai!你看他!”
老太太还是笑,拍拍林泊宇的手,“你让着他点,他都大了,你还打他。这好孩子,哪天再让你打跑了。”
太他妈睿智的老太太!
我哼林泊宇,离开他两步,使劲瞪他。
林泊宇却是笑了,口气闲淡地问向我“跑么?”
阳光下,他的笑容很自信、很舒朗、很好看。
我喜欢那画面。
被打断的话
吃了午饭之后,林naai去午睡了。我没什么事情好做,就坐在沙发上看小说。
因为林泊宇没空理我!!
我也不知道他在忙叨什么,只和我说是这边学校手续、还有人员联系的一些事情。他叽里呱啦打着电话,又在桌上写写划划。
我喊他几次,他都假装听不到。我也就不再喊他了。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吧,大忙人总算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个活人在他房间里呢。
“铭铭。”他叫我。
我没长耳朵。听不到。
“佟一铭。”
多一个字也听不到啊。
我正等着他深刻忏悔,可谁想他竟然先烦了,别说一个字,现在连半个字都没了。
房间里特别安静,静得我多一秒也装不下去了,抬头找他。
他没再喊我,但仍然靠在窗台上,淡淡看着我。
我走过去,一脸闷闷的站到他面前。
他看我,我就看他。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可我比他气愤,起码我没办法笑出来。
他却笑,“不是要抱么?”
我撇过头不理他八百年前是啦,可你不仅不抱,还打我啊。
他摸摸我的耳朵,“生气了,嗯?还没回答我,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就跑掉了?”
“我不像你。”我立即顶了回去。回想以前的事,简直更没好气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俯身向我靠过来,“宝宝……”
我的脸上都能感到他鼻息间的热气,我觉得他应该是想说什么。
但他没说成,大白突然从敞开的窗台跳了进来,从他肩上一跃过去,猫爪子还撩着我的头发,吓了我一大跳,一下蹦出半米外。
林泊宇似乎很生气,气得揪回我按在窗台上,狠打了好几下,直打得我嗷嗷叫,才放了手,然后就一脸若无其事地继续叽里呱啦打电话去了。
可是,这关我什么事啊?又不是我打断了他的话。
好在大白也没什么好下场。我亲眼所见,那几天的猫食盆里稀汤寡水的,于是这死猫不得不又来讨好被它背弃的主人我。
靠。
第25章 第章
热
没过多久就开学了。那一年,我大四。
宿舍的同学少了很多。有些已经在实习的,不常来学校;留下的,基本都是打算考研的人。
林泊宇读博的事情办好了,因为校区离城区比较远,就在x大附近租了房子。林爸爸提出把林naai接到自己家照顾,可林naai不同意,仍然住在老房子里。
林泊宇租的是一套复式公寓,面积不算大,但有个阁楼,还蛮有意思的。
搬家那天,林泊宇来了不少朋友,有些我认识,有些我并没见过。但看的出来,林泊宇交际面还蛮广。比如有个染着白毛、钉舌环的——我看了半天,觉得他可能还穿了ru环,因为黑色紧身背心在胸前勒出了一副环形痕迹。
我是没见过什么世面,顶多见过王大炮在上大学的头一年打了个耳洞,后来被他爸追到街上一顿胖揍。
从早上忙到下午,后来林泊宇又请大家吃了晚饭,等散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没回家,给我妈打了电话,说“住一晚,帮小宇哥暖暖房子”。
事先我没问林泊宇的意见,但我知道他不会不同意。我打电话的时候,他一直在笑。
等到红灯停车的时候,他就看我,还是笑。
他那天穿的很ji,ng神,黑色的olo衫,衬得他皮肤很白,车窗外的霓虹映在他的侧脸上,闪着柔和而迷离的光。
我突然觉得有点热,就把车窗全打开了。
“这天真热。”我呼呼用手扇风,把头转过去,不去看他。
晚安
这一整天,我出了不少力,身上被汗浸的挺不舒服,一回到公寓就去冲澡。
中途,林泊宇进来了一趟,给我送睡衣。
他进来的时候没敲门,其实本来也没什么,他之前给我洗澡的时候,两个人都没什么避讳。但那天,我却突然很生气,说不上为了什么。
等他一出去,我就嘭的一声狠狠撞上了门,顺手把锁也给按上了。
“不会敲门啊!”我在里面大嚷,我不知道林泊宇听清没有,应该是听得见。
我在浴室里待了挺长时间,心里特别的躁,就像有只小手在反复挠着我的心一样,痒,蠢蠢欲动又无从发泄,总之很不舒服。
等我出来的时候,林泊宇正坐在书桌前看书。
他听见我出来了,就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把浴巾一甩就倒头躺在了床上。
那是一张宽大的双人床,棕色的被单、被套,还是我和他一起去选的。
我躺成了一个大字,呆呆看着天花板。看到累了,就侧身一蜷,准备睡觉。
这时,后背长眼的林泊宇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去阁楼睡。”
我一听就炸了合着我跟前跟后那多久,陪他看房、陪他选家居,待遇还越降越低、反不如以前了?
我腾地坐起来,一言不发地瞪着他。
没有良心的林泊宇一脸理所当然,说“总不能我去阁楼睡吧?”
“我又没不让你睡在这里。”皱眉谁不会呢,他皱,我也皱。
林泊宇看着我,忽然气笑一声,放下书,走了过来,“那我不让你睡在这里,可以吗?”
“不可以!”我不想理他了,转身躺倒,背对着他。
我没占全,背后留了一半位置。
林泊宇却不领情,抱着枕头就往外走,要走出卧室的时候,把大灯也关上了。
我真是气坏了,鞋都没穿就追了过去,从背后将他抱住,“你去哪?”
他转身看我。
只有一盏壁灯发着微微的橙光,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我抱紧他,盯着他的眼睛,“你去哪,我就去哪。反正你不能把我一个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