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练过吧。凌越抬起枫叶的手指,看著他锐利如刀的指甲,何况那也算不上什麽武器,不过是一把断掉的牙刷柄。
聂潜虽然不管自己,可是聂文却将他看得紧紧的,刀子之类的锋利东西,聂文根本不给他接触的机会,就算用餐後,叉子也会立刻收回。忠犬一样的可恶东西!
枫叶担心凌越的手被自己割到,不舍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凌越若有所思的望著枫叶,我打不过他。
枫叶眨眨眼。
凌越又说,何况就算杀了他,我也走不出聂宅。
枫叶不懂这些,噘著嘴说,我不要和你分开。
凌越笑著摸摸他的头。
这一次见面後,凌越有好几天没有去看望枫叶。聂潜问他是否改变了主意。
凌越说当然不是,只是他的手伤了,等伤口好些再去,毕竟在那里会经常碰水。
可是枫叶却心神恍惚,内心饱受煎熬,是不是聂潜又要把他送走了?听偶尔来看他的少年说,他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蜷缩在水底,枫叶闭著眼睛,眼泪悄悄滴落。
这天晚上,聂潜拉著凌越坐在他腿上,摩挲著他纤细的腰肢,以後,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了。
凌越的睫毛扇了几下,嗯。
有心事?
凌越咬咬下唇,为难的说,其实,枫叶……
枫叶?聂潜没记住人鱼的名字,经过凌越的提醒才记起来,他怎麽了?
把他也送走吧。凌越长出一口气。
聂潜见他一脸不愿,可是又说出相反的话,问道为何?
像是想起了什麽,凌越的脸皱了一下,也许我做错了,这孩子一直都很依赖我,可是我对他并没有多馀的感情,这样下去……凌越平静的说,有什麽结果呢?
枫叶对凌越的感情,聂潜看在眼里,这也是他容不下的,他的东西,哪里有他人觊觎的机会。那就一并送走。聂潜爽快的说。
凌越抓著他的胳膊,但是,他以为自己会被留下,我……
你这几天就在想这个?聂潜问。
凌越轻轻点了点头。
让下人去办吧。
凌越点头,但过了一会儿,凌越又觉得不妥,说道还是我亲自去吧。只怕他不要激动才好,第一次见面时,真是吓了我一跳呢……
聂潜沉吟一下,说道走吧,我和你一起。
枫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哆嗦了很久才开口,骗人!
凌越低著头,是我没有守信,你走吧。
聂潜沉著脸,开口道事情就这麽决定,你就和他们一起走吧,想离开也行,我会给你一笔钱,甚至你想恢复双腿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会请最好的医生为你动手术。
不要!从枫叶口中爆发出的声音像是尖叫,他看著凌越,声音又低了下来,你答应过在一起的。
凌越已经是自己的情人,枫叶的话无疑是对聂潜的挑衅,他当场抬起凌越的脸,在他唇上强硬的一吻,手掌在他腰上捏著,一吻过後,在枫叶红红的眼眶下,说道看清楚了,小东西,他的我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凌越是枫叶心中的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口,却开出了花朵,他怎麽也不肯退让的喊著,不是不是,我不离开……
聂潜的耐心可不是为枫叶准备的,他把挣扎著爬上岸的枫叶从凌越的脚边踹离,可是枫叶却不顾腰上的疼痛,继续抱著著凌越的小腿不许他走。
聂潜恼火的又要抬腿,这一次,却被凌越往後推了一下,别打他。
凌越的维护根本就是火上浇油,聂潜手臂一挥,要把凌越搡开,哪知凌越还要向他冲过来,结果手臂硬生生撞上了凌越的脸,血丝顺著凌越的嘴角流了下来。
枫叶傻了一样,看著凌越为了他受伤,好像忽然底气又足了起来,明明他们说好了的,一定是聂潜,是他不要他们在一起,把自己买回来,又把凌越关起来,打他,做出那种肮脏的事……都是聂潜的错!枫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越,越,呜呜,你要不要紧?枫叶眼巴巴的望著他问。
凌越用手指抹了一下嘴角,摇头。
聂潜面色似水,拳头却握了起来,走。说著,抓住了凌越的胳膊。
枫叶不甘心的向前一扑,又抱住了凌越的腿,嘴里重复的喊著不要不要!
聂潜周围的戾气爆涨,他松开凌越的手臂,决心给这个小人鱼一个教训。
穿著皮鞋的脚踩住枫叶伸出的胳膊,放开。
不放!枫叶倔强的咬著牙。
聂潜虚起双眼,脚跟缓缓下压。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凌越抽出了放在裤子口袋里、包了一层布料的物体。
在枫叶要哭的时候,站在一边的凌越悄然暴露出了包裹下的东西,那是一把小刀,是他那晚在厨房趁乱藏起来的,聂家的厨房够大,刀具也够多,一把不起眼的小刀就这麽被他摸了出来。
聂潜正在对付枫叶,忽然,眼睛的馀光看见了一闪寒芒。
你!聂潜侧过身体,躲过了。
凌越又挥下另一次攻击。这次,看起来傻呼呼的枫叶几乎反射性的抱住聂潜的腿。
你们……聂潜只好用手反挡,刀子深深的刺在胳膊上。
凌越的眼神已经变了,凶狠疯狂。聂潜顿感一股透心凉意,凌越要他的命。
枫叶,用你的指甲!凌越挨了聂潜一拳,狼狈的向还抱著聂潜腿的枫叶喊道。
枫叶看著凌越和聂潜打了起来,本能的要帮凌越,他的手指立刻一缩,长而尖利的指甲立刻陷入聂潜的腿部肌肉。
聂潜脚下一痛,险些没有站稳。机不可失,凌越一刀对准他的心口插入。
然聂潜的身手不是凌越可以比的,他躲了过去,忍著痛去踹这个妨碍自己行动的人鱼。人鱼痛得呜呜乱叫,可是凌越叫他不要松开,他越抓越紧,收拢的指甲像是要割断聂潜的腿。
凌越受了不少伤,可是依然不要命一样拿著刀乱刺,眼看局面不妙,聂潜立刻要喊人帮忙。可是别墅隔音极好,那些宠物们又被他严厉警告待在房里不许出来活动,怕撞见来这里看枫叶的凌越。
这简直是自掘坟墓,或者说是凌越早就埋下了伏笔。聂潜的心渐沉,他到底从什麽时候动了杀机,计画了多久。
凌越气喘吁吁的後退一步,聂潜就算受了伤也依然不好对付。
看起来镇定的聂潜,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手上、腿上的血越流越多,他不能先对付枫叶,否则凌越就会给他致命一击,但枫叶又死死缠著他的腿。
聂潜用手肘隔开凌越,左手一把握住凌越持刀的右手。凌越抽不出手,又刺不下去,聂潜的力气很大,而他手上的力气渐失,几乎要握不住刀子。
枫叶,枫叶……凌越慌张的喊道救我,救我……刀子从凌越的手掌滑出,掉在地上。
聂潜劈手给凌越一拳,凌越摇摇欲坠的呼救。枫叶听到凌越求救,六神无主的不知如何是好,抱著聂潜的腿往前抬腰,让上半身坐起,双眼一闭,手指成爪状刺向聂潜。
枫叶的手指上传来陌生的感觉,液体从他的指甲流下他的胳膊。
聂潜的大腿血肉模糊一片……
凌越趁机用肩膀向聂潜撞去,用身体的力量将脚步趔趄的聂潜撞倒在地。
扑到地上捡起刀子,凌越狠狠的往聂潜的心口扎去。
聂潜用手挡住,勉强用另一只手的手肘把凌越撞开。
一见凌越摔在地上,枫叶忍住对血的恶心,松开聂潜。但聂潜腿上伤重,一时也爬不起来。枫叶抓著聂潜的腿,鱼尾向前一滑,五指插入聂潜的腹部……
聂潜闷哼一声,倒在血泊里捂著腹部动弹不得。
枫叶也不好受,他的脸被聂潜踢打得面目全非,上身青紫瘀肿随处可见,凌越也多处受伤,但是却是其中伤势最轻的一个。
看聂潜被制服,他先是坐在地上喘息,然後大声笑了起来。
在他的笑声中,枫叶簌簌发抖,不断的自言自语,我杀人了……杀人了……
凌越站起身走去,啐了一口,没用的东西!真是浪费了我给你的天然好武器。
在聂潜身边蹲下,凌越把玩著小刀,记不记得,那晚你一下一下扎在我身上,让我听话,还剩下多少没扎完?
聂潜没有力气和他争辩,只是眼神如困兽一样瞪著他。
凌越很享受他的眼神,舔了一下受伤的嘴角,六下呐。说完,又笑了起来,呵呵,居然要我当你的情人,知不知道有时候你的表现很好笑,真以为我们是情人吗?本来我是不确定的,但是你的表现真的好像很爱我啊……!
凌越恶意的说道,那麽,这六下你帮我受了吧。
聂潜的目光像箭一样,恨不得射穿凌越,你这个贱人!
凌越回答他的,是温柔的一刀。刀尖缓慢的插入聂潜的肩头,一点一点下压,直到完全没入。
第一下……凌越抬起聂潜的下巴,像他每次对自己做的那样,别这麽看著我,我可不会给你一个吻。
被凌越话里的戏谑激怒,聂潜咬牙切齿的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凌越的笑容僵住,神色一点点冷了下来,你以为自己还有机会?你不死,就是我死!说完,凌越骤然抽出聂潜肩上的刀。
他舔了一下刀上的血,彷佛吃人的野兽,白皙的面孔透出几分妖冶,有时候你对我还不错,尤其是出院後……
聂潜神色一变。可是接下来凌越的话又让聂潜恨不得将凌越掐死。
只听凌越说道可是你这麽做,只让我更加恶心,如果原来我还对你有几分畏惧的话……傻瓜,你真以为可以得到一切吗?
刺激濒临死亡的聂潜似乎给了凌越极大的快感,他的言语越来越刻薄,所以我一刻也无法忍受,尤其是被你碰到的时候。今天我是没有多大的把握的,只是,我受不了了,再待在这里一秒,我都会发疯。
聂潜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随时都会因为失血休克,凌越得意的举起刀,我要走了,没有时间为了你浪费那五刀,给你个痛快吧。
枫叶寒颤著,小声说,越,他还没死,你要做什麽?
凌越的眼睛向枫叶瞪去,废物,闭上嘴。
枫叶委屈的不敢再说话。
凌越的手就要落下,忽然,他看著枫叶笑了起来,来,过来。
不明所以的枫叶果然乖乖爬了过去。凌越抓住他的手,把刀塞到他的手中。
枫叶像被火烫了手一般,不要不要……
拿好!凌越凶狠的将枫叶骂了一通,然後道,杀了他。
枫叶害怕的连连摇头,呜,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