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的童童在回程的飞艇打起了瞌睡,凌越却被两个水果派吃得有些反胃。
城里到a县隔着几座高山,山上树木葱郁,只是飞艇一向安全,凌越也从没想过会出事故,所以当灾难来临时,凌越听着刺耳的警报声睁大了双眼,接着,飞艇猛然撞向了右方的树上
童童被吵醒后惊恐的抓着凌越,哥哥,哥哥
凌越只来得及低头看他一眼,几乎是同时将童童护在怀里。在疼痛袭来,凌越失去意识时,深深的后悔着,应该拿童童挡着的,自己白痴了吗这次亏大了
第四章
林跃,恢复得不错哦,马上就出院了,恭喜。长相甜美的护士小姐笑嘻嘻的和林跃打招呼。
林跃害羞的笑笑,谢谢。
手续办好了吗
已经办好了。
我先去工作了。
再见。
翻开抽屉,林跃不打算带走在医院里买的睡衣和洗漱用品,只带着钱包就好了。
这是他出事后在他身上发现的。林跃,这是他的名字,可似乎又觉得有些不一样。
百思不得其解的林跃摇了摇脑袋。这股微妙的异样感从他醒来后就一直持续着。
脑子一片空白的他从医生口中得知了姓名,又从一脸感激的一对夫妇口中得知他是一个多月前才搬去a县的,并且在车祸中救了他们的儿子。
原来飞艇因为年久失修,系统短路后直接烧毁了自动导航系统,幸亏司机将飞艇切回了手动,避开大山,才只是撞上了旁边的大树,否则所有人都没有活路。
林跃算是比较幸运的一位,他所坐的位置比较靠后,头部虽然受到了撞击,但出血量并不大,出血位置也比较安全,肋骨断了两根,又被玻璃在胳膊和肩后拉出几道大口子,加上抢救时靠近窗口且没有被座位卡住,很快便被拖了出来,成为第一批进入医院抢救的患者。
手术一天后他就醒了,一个月后就被获准出院。只是那记忆却没半点恢复的迹象。
没错,凌越失忆了。
走吧,小林。
据说是自己的房东,同时是被自己救了的孩子的父亲,此时正站在门外挠头。
都不拿了
也好,图个吉利。男人嘿嘿笑了几声,童童和他妈在楼下,我们下去吧。他奶奶估计正在家做饭,我们回去刚好可以趁热吃。
麻烦你们了,林大哥。
不麻烦不麻烦,都说把我们当自家人,好歹咱们几百年前是一家,客气个啥。
林跃只好低头笑笑,救童童的事情他已经不记得了,但在他住院期间,是林家夫妇放下了自己家的事情在全心全意照顾他,尤其是他不能起床的那些日子。
半年后
哥哥,这个是什么童童指著书上的字。七岁的童童已在两个月前上了小学。
正在拖地的林跃弯腰一看,这个念五,一只手有几根手指
五
对了,乖我先去放拖把。
知道了,哥哥
这半年来,林跃一直努力回忆自己的过去,但几乎一无所获,他有的只是一张身分证和一张数额可观的信用卡。为了找寻更多的线索,他也问了房东无数次自己到a县时的情形,但是多次后,林跃发现那也只是无用工。
至于房东提及的未婚妻,本来就是他随口编造的根本不存在的人物,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就在三个月前,替他着急的林家夫妇还特意给他出主意,劝他不如登登广告、寻人启事什么的,也许会有亲人或朋友看见,主动来寻他。当时,林跃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了,那态度倒把林家夫妇吓了一跳。
林跃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见自己言语过激,连忙向他们道歉。好在这些日子他和林家夫妇已经十分亲密了,倒不至于因此产生什么嫌隙。
眼看半年过去了,林跃也不免着急起来,难道要做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这时候的他,还没有意识到忘记前尘其实也是一个难得的选择,一个记忆空白的人又怎么会想到自己会是个不能见光的人呢他终于还是在城里最大的电子报刊上刊登了一则寻人启事,贴了一张小小的照片,希望找到认识自己的人。
然而林跃心里其实对此并没有抱多大希望,首先他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座城市回到a县,同时不是每个人都有看报刊的习惯,即使看,又有多少人会注意众多报刊中的这一份,且是小角落的寻人启事呢
不过虽然怀有这样的想法,林跃的心底还是有一抹细小的期待,这种期待夹杂着忐忑,只是凌越并不知道这些忐忑是自己潜意识在警告自己,他把它当作了对未知的迷茫,自己的亲人朋友在哪里他们会来找自己吗
意外的是,在寻人启事刊登出来的第三天,果真有人寻上门来了。那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干练精明的模样在a县很扎眼,他绕过路人,直接走到林跃的店里。
凌越男人在看见他的剎那,目露凶光。
你是谁林跃被他骇得后退一步,要不是他的衣着打扮摆在那里,险些要以为这人是哪里来的暴徒。
来人深深吸气,像是在压抑自己的怒气,跟我走。
林跃悄悄摸着衣服里的手机,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啊
来人取出口袋的电子终端,将报刊投影在半空,定定的看着他。
林跃眼神一亮,你认识我
但很快眼神又黯了下去,我该不会欠你钱吧
联想到自己卡里的数额,林跃狐疑的看着他,自己不会是骗了他的钱吧,看起来他好像很有钱的样子。
来人眼角微抽,又是深深的吸气,当然不是,主人在车里等着,我们走吧。
你不说清楚我要报警了。林跃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来人垂下眼,一字一句的说,主人很想你,别让他等了,你不如亲自去问他。
想林跃正在揣摩这个字,来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手里的通讯器摔在地上,拖着他往外面走去。
林跃一下慌了神,大声叫起来,放开我,放开,你这是绑架,放开我。
听到林跃的呼喊,陆续有路人围了过来,社区有些人是认识林跃的,当下挡住了两人的路,你做什么,光天化日对小林不轨
不会是黑社会吧,还是报警吧。
就在这时候,陆续又有几名穿着西装的男人围了上来,看起来是陌生男人的同伙,林跃抬目望去,只见自己的店铺四周、街道旁,都停着黑色的流线型飞艇,而那些人就是从车上下来的。
林跃的心中咯噔一下,这些人像是要逮住自己虽然不知道缘由,林跃也知道来者不善,拼命挣扎起来,救命,放开我,我不认识你,放开我大家快报警
在林跃大喊的同时,一道男声响起,凌越,你闹够了没有,还不跟我回家。
原来那些黑衣人身后还跟了一名男子,他穿着深灰色的西装,皮鞋黑得发亮,脸庞坚毅而英俊,目光炯炯,他的话让大家一下安静了下来,包括挣扎不休的林跃。
很帅很有魅力的成熟男人,林跃看着他,试探的说,你认识我
你在胡说什么害得我找了你半年多。和我赌气也该赌够了吧。成熟男人对挟持林跃的人说,聂文,先放开他。
赌气林跃怔住,你是我什么人
成熟男人眉毛一皱,当然是你的情人。
情人围观群众的心顿时由警惕变成看热闹,情人噢
林跃脸一红,不可能。
男人不悦的说,不要再闹了。
不是闹,我已经不记得了。
不记得
因为出了车祸,我已经都不记得了。
男人表情一怔,走到他身边抓着他的肩膀,车祸伤得严重吗
不算重,已经好了。
男人勾起一丝浅笑,不重就好,看见没有,这就是离家的处罚。
林跃实在想不起自己有一个同性情人,可是我是有未婚妻的。
男人一愣,随即表情变得咬牙切齿起来,未婚妻你又撒谎骗谁了,我们在一起五年,什么时候的事
撒谎林跃不明白的重复。
男人犹豫的说,走吧,去车上说。
林跃还有些不安,不肯迈步。男人揽住他的肩,坚定的带着他向前,小声的说道,你这些事情有些丢人,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说出来。
丢人林跃在犹豫中已经被推到了飞艇上,接着,男人坐了进去锁上门后,突然将手足无措的他抱在怀里。
你你你做什么林跃失声喊道。
男人的回答是更加用力的拥抱,别动,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想了多少次重新见面的情形
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力,那声音里的感情实在是太刻骨了,林跃的脸红彤彤的,这个人,似乎真的很想和自己见面。
聂潜搂着凌越的手微微颤抖,无法自制的想要抚上怀中那人的后颈,然后用力,再用力因情绪激动,聂潜不得不延长了拥抱的时间,直到自己平静下来。
看起来,你这些日子过得还不错。聂潜抬起林跃的脸,细细打量。
林跃被他这番举动弄得又是一阵脸红,脸一别,我已经忘掉了。
忘掉了聂潜当然知道,之所以晚了两天才来迎接凌越,一方面是要布控监视,确保万无一失,另外这愚蠢的举动最先引起的当然是聂潜的疑惑,原来是失忆了。
那天聂潜看完聂文的报告,手上的笔用力到划破纸张。忘掉了,居然敢在做了这些事情以后失忆他已经不记得往事,那么他那些费尽心血的幻想了无数次的报复计画岂不是都要大打折扣,失忆的凌越可没办法哭着向他忏悔求饶。然而,很快他又释怀了。
签署完文件,聂潜站在高层的办公室里瞭望远方灯火
凌越,我的心意不是谁都可以践踏的
后退一步,聂潜按着腹部的伤口,无论过了多久,只要想起来,他的身体就会隐隐作疼。倒出随身携带的止痛剂,他咽了下去。
忘掉了没关系,早晚都会想起来的。
聂潜说的信誓旦旦,林跃在那一刻也被他影响似的点头。
望了下车外,林跃吞吞吐吐的,你还没证明我们的关系都说我忘了
聂潜温柔的笑了笑,将钱夹掏出来递给林跃,林跃一翻开,赫然是两人的亲密照,左边是自己,右边是聂潜,两人亲密的靠在一起,背景是海边。
后面还有你的裸照,要看吗聂潜朝他挤了下眼睛。
谁要,谁要看那个林跃拿着钱夹的手颤抖,裸照这也太震撼了
骗你的。聂潜低低笑了起来。
你
不过家里真的有,你可以去看看。
林跃心跳加速,合上照片,你要带我去哪里
聂潜接过皮夹,当然是回家,你开始没注意听我们说话吗
林跃低头,他快要被那个叫聂文的人还有那些黑衣人吓死了,哪里会有余力听他们在说些什么。而聂潜看着他羞涩的样子,眯起了眼睛。
啊林跃蓦然抬头。
怎么了聂潜问道。
我的东西。林跃着急说道,我的东西还有店铺,我的店还开着。说着不停的回头望,仿佛恨不得立刻回去一样。
聂潜对坐在前座的聂文说道,聂文,把他的东西拿过来,还有那店,处理了。
处理林跃嘴巴微张。
你不会以为还有机会继续开下去吧我们的家在h市,离这里很远,以后你要是想回来了,我可以陪你回来住一段日子,但是现在不行。
林跃听了后,虽然很难过,可是并没有再说话了。
觉察他心情有些低落,聂潜靠在座位上,问他,想知道自己的事吗
林跃望着他,眼神里有着惊喜,但随即一黯,你说很丢人
聂潜轻咳了几声,是有些丢人,不过已经过去了,想听吗
嗯林跃小心翼翼的坐直了身体。
你以前职业是调教师,同时也是h市有名地下拍卖所的主人,你的名字是凌越,凌霄的凌,越过的越。有一次,我的竞争对手抓住我儿子,把他送入你的拍卖所
儿子林跃脱口而出,捂着嘴。
聂潜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不是你想的,那只是个意外,在我还年轻、甚至还没成年的时候被女人算计了,才会有个儿子。
林跃收拾了下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看来没那么傻,不要管我,你继续说吧
聂潜这才继续道然后我抓了你,作为报复你动我聂家人的惩罚
林跃咬着唇,紧张的听着,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聂潜望他一眼,话锋一转,可是没过多久,我们就相爱了。有一天我的那个对头来杀我,你还替我挡了枪,受了重伤,本来事情应该慢慢转好,可是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误会。
误会
是的,我之前有几个伴,不谈感情,只有性。
聂潜陈述的事情,与这近一年和质朴平凡的市民过着一样生活的林跃来说,太过出格,他掩饰不住厌恶的抿着嘴,表情纠结。
聂潜摸着他的脸,别这样,那都过去了。我们相爱后,我就遣散了他们,只有你一个。
林跃一躲,你说话,不要动手动脚声音越来越小。
聂潜也不恼怒,像是没听见一般,那个误会你我都有错,你以为我出轨,所以离家出走,一走就是八个月。我找了你很久,久到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可是我一直没有放弃,因为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找到你
林跃咽下口中的唾液,找到以后
聂潜盯着他片刻,莞尔一笑,当然是解开误会,接你回家。
林跃略略松了口气,究竟,你有没有
有没有出轨
嗯
当然没有我是不会结婚的,所谓未婚妻只是空穴来风、根本没有的事情,对你信了传言,我很失望,失望过后是难过,你明白吗
还有疑问吗
有林跃早就想问了,我是凌越还是林跃
聂潜挑了一下眉,当然是凌越,林跃大概是你出逃时办的假身分。
林跃揉了下鼻子,虽从聂潜嘴里了解自己的过去,却并没多少真实感,自己是调教师,那是什么地下拍卖所,听来不像正经的地方还有自己和聂潜相遇的经过
我的家人呢林跃,现在应该是凌越了,问道。
你没有家人。聂潜泼了他一盆凉水,你是孤儿。
凌越果然沉默起来,整个人都散发出失望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凌越不死心的抱着希望,朋友
很遗憾,你没有朋友。
凌越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聂潜本该安慰他的,但是其实他心里也很不平静,凌越的一言一行看在他眼里,都在心里进行评估,因为即使得到凌越的病历,也见证了失忆后凌越的天真行为,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凌越,眼前的人是差点就杀了他、耍了他的凌越
对凌越,他再也不会疏忽大意。
你没事吧。反复的告诉自己凌越已经都忘了,自己要抛弃情绪,聂潜从飞艇上的面纸盒里抽出纸巾,递给他。
被他一问,憋住的眼泪反而决了堤,好像沙漠中的旅人发现了绿洲,却被告知那不过是海市蜃楼一样,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凌越不相信人怎么会没有亲人又没有朋友。
那、那我还有什么擦掉眼泪,凌越吸着鼻子茫然自语。
聂潜搂了下他,不是还有我吗你这么说我要伤心了,我找你多久你知道吗
凌越的身体僵了一下,他还是不习惯这个人的触摸。
你、你叫什么凌越问。
聂潜戏谑的说,你终于问了,我以为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情人叫什么。
凌越不好意思的挤出笑容。
聂潜,知道是哪两个字吗
知道。
真的知道
凌越尴尬的不知所措。
来。聂潜抓着他的手,用另一只手在他的手心写着。
看清了吗我再写一遍
凌越连忙抽出手,摇头,看清了,看清了。、
这么青涩可不像你。聂潜的笑容有点高深莫测。
凌越辩解道,那怎么才像我,反正我也不记得了,你想怎么说都可以。
没错,你说的对。聂潜坐正身体,双手放在膝盖上。
凌越侧目望去,觉得聂潜似乎还有未说完的话,但是他又不想主动去问,于是往窗边悄悄挪了挪,转而去看窗外,嘀咕,我还没有和林大哥他们道别。
林大哥聂潜的声音不由加重。
现在的凌越却很迟钝,对啊,多亏了他们照顾我,童童一定会想我,今天见不到我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童童
嗯,我还是觉得我这样走了很不负责任。
聂文这时靠过来,在聂潜耳边说了些什么。聂潜的表情这才慢慢缓和下来,对了,聂文曾经和他说过那一家人,不过他没有关注这些小人物,所以没记住名字。
现在回去来不及了,我找你耽误了很多工作,今晚还有一个会议,所以我们必须回去。不过这些事情不要担心,聂文已经派人处理好了,他们照顾了你许多,我会给他们丰厚报酬的。
对聂潜话里的淡漠不满,凌越望着鞋子,悻悻然坐在椅子上发怔。
聂文从车里拿出笔记本电脑,递到聂潜手上。
聂潜启动后,向身边的人询问道,要玩吗
不用。
不在乎凌越是拘谨还是不领情,聂潜自己打开了电脑。对凌越,还有很多时间,不必急于一时。
凌越忐忑不安的思索着自己的未来,聂潜看起来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他没想过自己会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但是,对方这么殷切的找寻自己,他又怎么能在刚刚相遇就提出分手呢可是,如果跟聂潜回去,岂不是要像情人一样生活这可怎么是好
偷偷向右边扫一眼,聂潜正全神贯注的盯着萤幕,手指在上面快速敲打着。
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凌越继续神游。
到了目的地,凌越和聂潜都疲倦的站起来伸展僵硬的肢体,不同的是,聂潜是因为工作,凌越是因为基本上没有换过坐姿。聂潜一边走一边瞟了一眼走在身侧的凌越,嘴角微微弯起。凌越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别墅群。
到家了。
聂家的别墅不止一栋,从前门进入,徒步走到最后自家居住的那栋至少也要一刻钟,所以飞艇是直接停在最后面一栋别墅后附属的车库中。
在a县生活的日子,凌越是全身心的融入其中,此时站在豪华的别墅前,他几乎连脚也不敢迈了。
走了。聂潜牵着他走进去。
像个灰姑娘似的,又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凌越低着头不敢乱看,由着聂潜引他坐在沙发上,递给他一杯橙汁。抿了一小口就放下,凌越很想问,我真的在这里生活过吗
你的确在这里生活过。聂潜道。
凌越诧异的看着他,双眼中都写着,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聂潜笑了几声,你说出来了。
我在这里生活了五年
聂潜镇定的回答他,嗯,确切说是半年,最初我们在一座小岛上生活。
那我们什么时候凌越望他一眼又马上收回视线,成为情人的。
就在岛上,没有多久,只是那时候因为事情的开始不够美好,所以并不融洽。
凌越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儿子多大五年前,我是说他被送进我在的那个地方时。凌越不想提及地下拍卖所。
聂潜闭眼,然后睁开,当年他还是个孩子,明白吗你以前有多坏。
凌越白了脸,他居然对一个小孩子
聂潜望着他,所以我不想在a县说出你的过去,你知道调教师和地下拍卖所意味着什么吗贩卖人口、黑市、赃物、暴力、肉欲,你能想到的一切黑暗的东西,在那里都可以找到。
凌越呼吸沉重,自己是个坏人
你是那里的老板,你拥有h市最大的销金窟,那里充满了罪恶。
聂潜说完,握着凌越冰凉的手指,不过都过去了。
过去了凌越反应不来一样重复着。
是的,你已经收手了,因为我们相爱。之后五年你生活得很平静。
凌越听到这里才好过一点。
聂潜似笑非笑的道,你的表情很有趣。失忆后,凌越的心智似乎也倒退了。
凌越不悦的道这一点也不好笑。
聂潜佯作正经的咳了几下,没错,我只是暂时不适应你现在的样子
我也不习惯这一切。
聂潜声音放缓,会习惯的,毕竟我们一起生活了五年。五年,这是一个不算短的日子,有多少情侣和夫妻能相伴五年呢
凌越想,失忆之前,也许自己真的很喜欢聂潜吧可能分手太过残忍,他需要的,只是适应或者想起它。
吃点东西,去睡一觉吧。聂潜亲昵的捏了捏凌越的鼻子。
凌越不自在的扭了下身子,我现在就去睡。
还没吃晚饭。
我不饿,我的房间在哪里
我带你去。聂潜领着他来到二楼他一直住着的那间屋子,虽然是还是同一个屋子,但是里面的装潢却和八个月前截然不同。它被改造成了一间卧室。
凌越扶着门框,捏了下自己的耳朵,你是说你也睡这里
聂潜很自然的说是。
可是凌越想说我们还只是刚见面而已。
然而他的话还来不及出口,便被聂潜的行动堵住。聂潜推着他进入房间,然后将他按坐在床上。凌越顿时觉得呼吸要停止了,他警惕的瞪着聂潜。
聂潜饶有兴致的望着他,别担心,我今晚睡书房。
在聂潜走后,凌越立刻跳下床,将门反锁,确定从外面无法打开后,才紧张不安的回到床上。
书房里
聂潜继续着这两天被耽搁的工作,聂文站在一边。
我不赞成这样做。聂文道。
嗯聂潜的眼睛继续盯着手上的文件。
放他在身边太危险了。
聂潜抬头,脸色阴沉,你认为我还会给他机会再刺杀我一次
聂文脸色微变,不。但是,会有其他的方法来解决
够了,我已经听腻了,就按我说的。聂潜说,表情忽起变化,身体颤抖起来。
又痛了聂文急忙端了一杯水给他。
吞下药片,聂潜才好了一些。
聂文说,你需要看心理医生。伤口早已痊愈,理应不会再痛,但是聂潜每次发作起来都大汗淋漓,似乎随时会晕过去。聂文试着将药品换成维他命,可是这种安慰剂很快就被聂潜识破,并大发雷霆的训斥了聂文。
发作过后,聂潜疲惫的靠在椅上,不要再说了
聂文却忠实的继续警告他,你已经成瘾了
聂潜知道自己有问题,他只是太痛了
一片寂静过后,聂潜说道等一切结束后,会恢复原样的。
那么我会看好他的。
第五章
睡得好吗聂潜微笑看着顶着黑眼圈下楼的凌越。
还可以凌越支支吾吾的道。也不知是不是在a县睡习惯了,昨晚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眠。
聂潜也不拆穿他,问早上想吃什么
稀饭、包子,还有一碟酱菜就好。说完觉得有点不对劲的问,你怎么了
聂潜没忍住的笑了几声,没事,等一会儿吧,我也很久没吃过这些了。
凌越又闹了个脸红。用饭后,聂潜要去公司,指派聂文带他四处走走,熟悉环境跟在聂文后面,凌越好奇的问,我和聂聂先生,以前的感情怎么样
聂文脚步一顿,不错。
那就是好了,那么,是我先喜欢上他还是他先凌越羞涩的问。
聂文看着他,面无表情,这个你要去问主人了。
凌越定定的看着他,你讨厌我,对吗
聂文转身继续向前,往右边是小少爷的住所,不过小少爷目前去瑞士陪老爷了,暂时是空的,左边原本住着几名客人,后来也空了下来,前面是招待客人的,你有空可以在花园多逛逛,不过下山的话请和我打个招呼,我会给你配司机和保镖,要知道聂家的树敌不少,你又是主人的情人,会很显眼,明白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凌越小声的说。
聂文再次转身,哦你的根据是什么
凌越看着他,没有根据,只是感觉而已。
那么你感觉错了。
因为昨晚没有休息好,用过午饭后,凌越一直睡到晚上,那时工作了一天的聂潜也回到了家中。
在一顿丰盛的晚餐后,聂潜面带笑容的说,今天没陪你,介意吗
不介意。
晚上我陪你看看照片,嗯
嗯
在卧室柜子中陈列的厚厚相本足足有六本,凌越咦了声,拿起最上面的一本。
坐在这里看。聂潜把它们都放在床上,自己坐在一旁。
凌越的眼神从一张移到另一张,心情变得很难以言喻,里面放的都是聂潜和自己的合照,也有自己和聂潜的单人照,但是单人照与双人照相比,同样透露出亲密的气氛,因为那是他们互相为对方照的。
这一张,是你睡着后我偷拍的。聂潜笑着指着一张半裸的照片,可惜你盖了一条被单。
凌越连忙翻过那页。
聂潜道我给你端杯水,你慢慢看。
下楼后,聂潜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又开始痛了。
这些照片都是请高手合成的,别说凌越,就是专业人士也未必能看出端倪。
凌越趴在床上,手掌撑着下巴,从门口望去,他的侧面十分优美,但是聂潜却只看了一眼就径自走了进去,水。
谢谢。凌越接过来喝了一口。
安静的翻完它们,凌越在床上翻了个身,唔你,你还在啊
看你看得那么认真,就没有打扰你。
凌越眼珠转了转,不知道说些什么,纯良的样子像只兔子。聂潜的眼神渐沉,他伸手抓住凌越的腰,贴身靠了上去。
发现二人的姿势有些诡异的凌越抬手去推他,却发现手心的胸膛无法撼动,我、我要起来,麻烦让一最后一个让字被堵在喉咙中。
咦凌越瞪大双目,看着聂潜近在咫尺的脸。
唇上柔软的触感很陌生,凌越咬紧牙关。不过聂潜没有强行探入的意思,只是在凌越的唇上停留了几秒,离开时,舌尖轻轻滑过
凌越捂着嘴,胸膛一起一伏,炸了毛一样绷直脊背。
聂潜摸上他的耳垂,有没有想起来什么在这张床上的每一个夜晚
不要说了。凌越的睫毛扇了几下,头皮阵阵发麻。
聂潜将凌越压在身下,嘴唇沿着他的耳郭一点一点下移,最后到了锁骨,滑腻的舌头在上面用力的舔了一下,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记起什么
没有,可不可以先从我身上起来凌越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聂潜。
当然没问题。聂潜爽快的离开凌越。
在凌越以为一切已经过去时,聂潜却以极快的速度按上凌越的双腿之间。
哇凌越大叫一声。重要的地方被捏住,凌越不敢乱动,他惊慌的看着聂潜。
聂潜对他轻笑一声,手指在那团软肉上揉捏抚弄。
嘶凌越倒抽一口气,分身在那技巧的挑逗下很快有了反应。
聂潜更是抓住时机解开了凌越的裤子,大肆动作起来,重新压制住凌越,三指箍着根部,另两指在两颗圆球上揉弄。
唔凌越摇头,眼神很无助。
舒服吗
凌越双唇紧闭,气息紊乱的歪倒在床上。
下腹紧绷,凌越抓着聂潜的手,够了,够、够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马上就好。聂潜加快手上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