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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仓皇 第32节

作者:your唯 字数:18420 更新:2021-12-19 02:34:50

    她看一眼说得绘声绘色的小太监,问“谁传的”

    小太监道“已经不知道是谁传的了,大概是从工部大人们那里传来的。”

    太后反倒笑了“工部哪位大人的眼睛能长到安国侯府里去”

    小太监也笑了“大多是瞎编的,今天早朝后才传开的,就因为小侯爷跟侯爷当着大家的面吵架了,这不就顺着杆子使劲儿编嘛。”

    太后问“说起来,今日早朝是怎么回事皇上那里有消息了吗”

    “回太后的话,适才人刚回来,说没见到皇上的面,说龙体不适,不肯见。”

    太后想了想“平时龙体不适也没见这么闭门的,可若说有大碍,也不会只让个白千草在那儿。算了,哀家走一趟。”

    皇上正和陈飞卿低声说着话,外头便传来声音“哀家要见皇上,你们也不许是皇上让你们这么做的”

    陈飞卿急忙抄起旁边小几子上的药羹,舀一勺就往皇上嘴里塞。

    皇上赶紧往后躲“你就这么喂的”

    陈飞卿抱歉地笑了笑“有点慌,见谅。”

    皇上好笑地摇了摇头。

    说话间,太后已经进来了“皇上可是有大碍怎么外头守得这么严实”

    她边说边走,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床前。

    陈飞卿尚且还端着碗拿着匙,起身朝她行礼“太后。”

    太后朝他摆摆手示意无须多礼,随即便看向皇上“皇上怎么了哀家听说今日早朝也没去成,心中十分担忧,就过来看看。”

    可如今她看到皇上,却又觉得有些疑惑。皇上确实是卧病在床,可面色却反倒比平时还好一些,苍白里有点儿粉,眼里都发着光似的。

    皇上歉意地道“是朕不让人说,就是怕惊动母后,也不是什么大事,和往常差不多。”

    太后只好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坐在床侧嘘寒问暖了一阵。

    一番往来,见皇上确实是ji,ng神不错,太后更是疑惑,想了想,道“千草。”

    白御医上前道“在。”

    “哀家看皇上的气色不错,怎么上不了朝”

    白御医沉默着,不说话。

    太后更疑惑了,看向他“怎么了”

    皇上忙道“是早起的时候突然头晕,当时特别厉害,如今就好了。”

    太后问“既然好了,为何哀家听说明日也不上朝”

    皇上笑了笑“其实现在也还有些晕,见母后来了才勉强打起ji,ng神。”

    太后更疑惑了。皇上对他自己的身体向来是报喜不报忧,如今反倒突然这样

    她看了眼陈飞卿“飞卿,他两个孩子都不肯说实话,哀家只好问你了,只有你才说实话,不想他俩,不老实。”

    陈飞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了眼皇上“皇上确实没什么大碍,太后不必担心,只是白大哥非得让他卧床休息。”

    绕了一圈,问题又回到了白御医身上。

    白御医狠狠地瞪了陈飞卿一眼。

    陈飞卿急忙朝他做了个求饶的手势。

    太后瞧着他们的小动作,只觉得满脑袋雾水,半晌道“哀家也只是关心皇上,若没有大碍,自然是最好不过。你们仨,都长大了,有你们的秘密,也不跟哀家说了。”

    这话倒是说得亲切,毕竟除了皇上外,陈飞卿和白御医都是自小常往宫里跑的,太后向来都比较喜欢他俩。又因为安国侯和皇上身体的缘故,太后更是越来越愿意和他俩亲近。

    太后摇了摇头“算了,既然如此,皇上便听千草的话,多休息吧。”

    皇上笑道“谨遵母后懿旨。”

    “倒是突然有ji,ng神顽皮起来。”太后反倒不太习惯似的,毕竟皇上这些年来一贯持重,不像小时候那样了。

    她叹了声气“那哀家先不打扰皇上休息了。”

    太后走出皇上寝宫,却仍旧觉得哪里不对劲,对身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转身又走回去。一路上的侍卫和宫娥太监要行礼说话,都被太后身边的公公给制止住了,竟果然鸦雀无声。

    太后来到寝殿外,正巧撞上白御医拿着药方子出来。

    白御医见着她,一怔,刚要说话就被一旁的公公给捂住了嘴。

    太后朝白御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见他点点头,才让公公放手。

    白御医皱了皱眉头,看着太后悄然地从隐蔽处看进去。

    他俩正好看到陈飞卿大半个身子都快趴到龙床上了,凑在皇上跟前在说悄悄话,但隔得太远,声音又太小,一点也听不到,只能看。

    皇上抓着陈飞卿的手要亲,却半天没掰动。

    陈飞卿僵笑着使劲儿把手往回掰“差不多就得了,别太过分。”

    皇上微笑着道“这就是朕之前什么都不告诉你的原因。”

    陈飞卿“少搪塞我了,肯定不是为了这个,至少不全是。”

    皇上“那也有一大半是为了这个。你能不能稍微笑得好看一点”

    陈飞卿“我能笑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说实话我现在满身都是ji皮疙瘩。”

    皇上便松开了他的手,拽着他的手臂,把衣袖往上拉了拉“还好,没瞧见。”

    陈飞卿“放下去吧,你这样过分了。”

    皇上“得了吧,当朕还真的乐意”

    陈飞卿“太后走了吗”

    皇上“没,还在看。”

    陈飞卿“哎,白大哥还挺会涂粉的,隔这么近也看着很好。”

    皇上“你以为呢他可受达官显贵的夫人小姐们青睐了。”

    陈飞卿还要说话,却见皇上神色隐约不对,忙问“又不舒服了”

    皇上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如今他不过是靠着白御医给他涂了脂粉才看起来ji,ng神好,实际上撑了这么久已经是极限。

    陈飞卿急忙又往旁边挡了挡,一只手去摸他的脸,另一只手暗中扶着他的腰,瞧着像是抱住了他。

    皇上缓了缓,低声道“朕不行了,得让她赶紧走。”

    陈飞卿想了想,就着这个姿势将皇上缓缓地放躺到床上,又一直挡住了身后,瞧着竟像是要

    太后早已经看得极为诧异,扭头望向白御医。

    白御医面无表情地道“臣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声音又大,像是有意提醒里面的人,可太后此刻却无法与他计较,想了想,劈手夺过他手中的药方子看。

    里头的两个人也似乎是吓了一跳,皇上忙问“谁在那里”

    陈飞卿已经飞快地过来了“太后”

    太后的目光从药方子上挪到陈飞卿的脸上,又看向白御医。

    白御医生无可恋地道“臣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太后想问真相,可又迟疑起来,半晌才道“哦,哀家刚才有个镯子似乎是掉了,回来想找找。飞卿,你和皇上似乎是有事要说”

    陈飞卿笑道“嗯,有点朝堂上的事。”

    说到床上去把人说到早朝上不了

    太后的心情十分复杂,半晌才道“皇上一向不大好,不是真的非常事关社稷的大事,你就不要拿来为难皇上的身子。”

    陈飞卿点了点头“知道了。”

    “知道了要做到。”

    “是。”

    皇上又从里头叫了一声“母后”

    糟心

    “看来镯子不在这里,哀家也不留了,皇上顾好自己的身子,毕竟是一国之君,群臣百姓都还得依仗皇上,该休息就休息,别胡闹。”太后说完,扬长而去,不想管这糟心的事儿。

    太后回到宫中,叫来与她素来亲信的太医,将记下的药方报了出来,问“这药方是治什么的”

    那太医在宫中待了几十年,早已摸清了门道,根本不问药方从何而来问了作甚,只顾回答“回太后的话,这药方是补肾固元的。”

    “知道了,你回去吧。”

    太医便要告退,却又被叫住“皇上近日的身子如何”

    那太医回道“还和往常差不多,也还在用往常的药。”

    “去吧。”

    “是。”

    第91章

    皇上又闹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止住了抓心挠肺的疼楚,喝了药,靠在床头道“朕想着,千草也将朕的事儿告诉你了。”

    陈飞卿忙道“没说,什么事”

    “不管他说没说,朕再说一遍。”皇上便把昨夜里白御医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陈飞卿听完了问他“你想怎么做”

    皇上却道“母后最近把钟王的小儿子召进宫了。”

    钟王的封地远离京城,在一个极为偏僻荒凉的地方,很少掺和政事,也没掺和的本事,一般而言,甚至很难让人想起他来。

    陈飞卿问“他小儿子多大”

    “六岁。”

    陈飞卿便明白了,太后这是在未雨绸缪。

    皇上叹了声气“所以朕还不能死。”

    陈飞卿抓着他的手,很认真地道“即便不是为了这些事,你也不能死。”

    皇上反手抓住他,点了点头,却多少有些力不从心之感。

    陈飞卿又问了一遍“那你打算怎么做”

    皇上道“朕要南下。”

    陈飞卿一怔,随即笑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愿意。”

    “本来也不愿意,但朕南下和朕驾崩当中,前者至少好那么一点。”皇上说起这事倒很坦然,“只不过得把京城的事布置好。”

    陈飞卿想了想,问“所以你让我那么做,莫非是想让我留在京城主持大局”

    皇上笑道“我们小侯爷可横看竖看都不像是能恃宠生娇把持朝政的j,i,an妃。”

    陈飞卿朝他露出恶寒的神色“你再这么说话,我就找白大哥打一架。”

    “那你还不如跟朕打一架。”皇上笑起来,拍了拍他的头,“正好与你想的相反,朕要带你一起南下。”

    陈飞卿讶异地看他。

    皇上道“这次宁王和侯爷联手把事儿闹大,母后那边拗不过侯爷,退了许多步,答应撤些人,但远远还不够。这些年,姚家的势力坐大,尤其是遍布南方,是京城鞭长莫及之处。如今北方大多由侯爷和宁王掌控,又因战乱缘故向来是重兵镇守,唯独南方,离得天高皇帝远,姚家盘根错节,很难连根拔起,只能朕亲自去了那里想办法。当然,朕不能每件事都自己出面来做,因此要带着你。”

    陈飞卿问“宁王和我爹呢”

    “他俩不能动,宁王有他的事,你爹得镇守京城,也有他的任务。”皇上问他,“你有难处”

    陈飞卿道“我自然没有什么难处,只是这样一来,你哪里是去养病了”

    皇上笑了笑“你以为呢朕还能真的什么事都不管不顾那朕留着这条命也没什么用处。”

    却见陈飞卿又不高兴的样子,道“我说过,和那些国事都没关系,你就是得活着。就算你不是皇上,就算社稷不需要你,你也得活着。”

    皇上看了他一会儿,摇了摇头,道“没有这种假设,社稷需要朕。”

    陈飞卿的心中十分难受,却一时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能用力地握住他的手。

    皇上反倒笑起来“别这个样子,好像朕多苦兮兮似的,朕”

    他的笑意突然僵硬起来,猛地抽出手捂住额头,咬着牙,上身佝偻起来,竭力地压抑着一阵阵的疼痛。

    陈飞卿急忙一只手扶着他,另一只手贴在他心口,将真气缓缓地输过去,心里更难受起来,眼圈都红了。若没有小时候那次的意外,他一定比谁都健康厉害。

    皇上熬过了那一阵子,摆了摆手,躺回去,闭着眼把被子给自己扯紧了一点“不跟你说了,朕要休息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吧,这里有千草。”

    陈飞卿看了他一会儿才起身离开,却又听到他低声道“别难过,你现在春风得意得很,得意气风发,和我们小侯爷平时一样。”

    陈飞卿却更难过了,捏着拳站在那里,半天才道“如果真有神仙就好了,我分你一半的命。”

    皇上听了这话忍俊不禁“孩子话。”

    陈飞卿使劲儿地揉了揉自己的脸,没再说话,照着他说的,露出意气风发的样子,大步出了寝殿。

    皇上听他的脚步声渐远,仍然闭着眼,又听到另一道脚步声渐近,停在了床边,许久没有出声。

    他便睁开了眼睛。

    白御医朝着他脸上伸来的手停在了那里,道“一时仓促调的药粉,要早点去掉,否则对脸不好。”

    皇上笑了笑“那又得麻烦你了。”

    白御医没说话,拿着shi的棉巾给他擦脸,非常的细致,非常的认真。

    擦着擦着,却忽然用掌心贴着他的脸,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

    皇上叹了声气,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抓住他的手腕推开“你也劳累了一夜,擦完了就去休息吧。”

    白御医却不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低下头来。

    “朕拿你和飞卿是一样的,都是朕最信得过的人。”

    白御医半低着头,停在那儿。

    皇上朝他很宽和地笑了笑“你该娶妻了。朕觉得,你们都是憋出来的毛病。”

    白御医仍然不走,反倒问“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皇上道“朕喜欢你们每一个人。”

    白御医又问“那你爱过一个人吗”

    皇上非常温和地说“这是朕的秘密,谁也不会告诉。只是尚且能告诉你一句话,一个皇上不会爱上自己的臣子,一个大夫也不该爱上自己的病人。”

    陈飞卿回去书院前,还在路上耽误了会儿。有人告诉他,傅南生招来了苟珥,并且苟珥还在屋里待了很久,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事,天快亮时才离开。

    陈飞卿点了点头,神色自若地道“我知道了。”

    他令那人继续去做事,自己则继续朝书院走去,路边有人在卖柴火,带来的小孩儿则玩儿似的在一旁搭着卖不知哪儿折下来的小束桂花,桂花香得醉人。

    陈飞卿原本已经走过去了,听到那孩子问了声“少爷要买支花回去吗”,犹豫一下,退回去,弯腰抽出一支桂花来,闻了闻,有些不太受用“这也太香了。”

    那小孩儿很热情地道“放一支在屋子里,满屋子就都很香的,cha在花瓶里也很好看,少爷买一支吧,不吃亏的。”

    陈飞卿摸了摸他的头,问“这么乖,桂花是家里养的吗”

    小孩儿点点头“我家里种了好几棵桂树。”

    一旁卖柴火的大汉笑道“少爷不必理他,他见我来卖柴火,非得跟来,我嫌他顽皮懒得带,他就折了桂花说也是来做买卖的,哈哈哈,随他瞎折腾吧。”

    陈飞卿也笑起来“大叔这话说得不对,我还正好想买。”

    他掏出几文钱给小孩儿,蹲下去挑选桂花。

    小孩儿帮着他挑出一支来“这支花大又多,给你。”

    “多谢。”陈飞卿接过花正要起身,就见旁边来了买柴火的主顾,正和大汉商议把所有的柴火都买走,但要求大汉帮忙送上家宅里去。

    陈飞卿想了想,道“花我全买了,帮我捆一下,不好拿。”

    小孩儿惊喜地叫起来“真的啊”

    陈飞卿很喜欢他,掏了钱给他,又捏了捏他的脸蛋儿“我可有很多间屋子要摆花,我开了间书院,你上私塾了吗”

    小孩儿挠着头笑“我家里没钱给我上私塾。”

    “你如果想上的话,可以来我们的书院,不收束脩,家里住得远还能住在书院里,只有一条规矩,就是得认真念书。”陈飞卿边说边帮着小孩儿一起捆桂花,捆好了提在手上,起身道,“就沿着这条街走到底,看到牌子上写”他想这孩子或许不识字儿,便改口道,“你随便找附近的人问一问就好,不是哄你的。”

    小孩儿有点儿讶异地看着他,但还是点了点头,很乖地道“知道了,谢谢少爷。”

    陈飞卿也不跟他多说了,提着花继续回书院。

    已经是晌午时候了,学生们吃过中饭,都趴在学堂里午休,傅南生则在后院打水,忽然闻见桂花香味,便放下水桶,转头便看到一支桂花伸在眼前。

    他一怔,透过这支桂花的枝桠去看那边的陈飞卿。

    陈飞卿朝他笑了笑,道“赔罪的。”

    傅南生也笑了,接过桂花,道“用一支桂花来赔罪的,我还真是第一回见到。”

    “哄你的。其实我是路上看到有个小孩儿在卖这个,顺手全买了,刚从学堂过来,都分给了那些孩子,留下了这一支。”陈飞卿说着说着,手就不那么安分的抱住了傅南生的腰,想要去亲他似的,却徘徊着没亲,只是在他眼前低声道,“赔罪当然要拿我自己赔。”

    傅南生忽然有种不合时宜的滑稽感。曾几何时,他用尽了方法,就想亲近陈飞卿,想和陈飞卿亲热,可真这一天到来时,却又没那些热切了,至少是没办法一直都热切着。可是相反的是,陈飞卿却似乎格外的格外的,突然的,喜欢起动手动脚来,有点热切得过头了。

    可能他就是很想行房吧。傅南生有点郁闷起来,却也觉得自己更可笑了,好像除此之外,还希望着别的事一样。自己除了这个壳子之外,倒也好意思还指望着陈飞卿会喜欢别的。

    傅南生自己都找不出自己还有哪里值得另一个人喜欢的。以前那些嘴里说着“喜欢”他的人,不过都是为了这张脸,陈飞卿一度对这张脸视若无睹,如今终于也喜欢上了,但也仅此而已。

    第92章

    陈飞卿趁着他发呆,赶紧又多亲了几口,只觉得怎么都亲不够似的,又疑惑自己以往怎么就没觉得傅南生好看成这个样子。

    “在想怎么罚我”陈飞卿笑着问。

    傅南生回过神来,道“我在想,昨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陈飞卿终于从美色中抽身出来,松开傅南生,去帮他打水,边道“皇上突然有点急事找我。”

    傅南生很担心地问“可是皇上龙体又有所不适”

    陈飞卿背对着他,把水桶扔进井里,道“他一直都是老样子,三天两头得看看,都习惯了。”

    傅南生转过身去看着他打水“哦,没事就好。”

    陈飞卿把水打上来倒到另一个水桶里,拎着往缸那边走“还有,你那事儿我跟他提了,他是真没别的意思,说改天请你入宫饮宴,这几天事多,顾不上。”

    傅南生不愿意他总提皇上好,便换了个话头“你中午还没吃东西吧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就先跟先生们一起吃了。你要没吃,我去做。”

    陈飞卿把水倒进缸里,又返回来重复打水倒水,一边道“有剩饭剩菜给我热热就行,不用单独开灶,我不是特别饿。”

    他此时想到皇上那景况,确实也没什么心思吃东西了。

    可傅南生听在心里,却只觉得是宫里的御膳吃得太好了,当然不爱吃自己亲手做的饭食了。

    这样一想,傅南生就更恼了,赌气似的“我就要开灶,就要做很多菜,你若不吃,我找别人吃。”

    陈飞卿不懂他突然就赌什么气,有点好笑地看着他气鼓鼓地去厨房。

    傅南生正拿案板上的rou当皇帝剁,就被人从身后伸来的手按住了抓着菜刀柄的手。

    陈飞卿打完水就过来了,抓着他的手一起剁rou,边笑道“你没有把这块rou当我吧”

    傅南生道“你起开,这样我不好做菜。”

    陈飞卿在他脖子上轻轻地咬了一口,这才松手,去旁边找了把青菜择起来。

    傅南生瞥他一眼,道“我不做那个菜。”

    陈飞卿好笑地摇了摇头“那你要做哪个菜”

    傅南生正打算回一句“你择的菜我都不做”,却又卡在那里没说。他突然想到这有些不对,若小xi,ng子使得太过,说不定陈飞卿会真的生气,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他沉默了一下,转而道“我不是要对你生气,只是有件事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有点慌。”

    陈飞卿继续择着菜,问“什么事”

    傅南生道“昨晚你走了后,我叫了苟珥来。”

    陈飞卿回来前就知道了这事,但一直佯作不知也不问,如今听傅南生主动提起,便作出讶异的样子“怎么”

    傅南生道“我突然跟大王子说不干了,不光宁王不高兴,大王子也不高兴,频频找人联络我,还想要我继续为他做事。我也由此知道了,原来苟珥已经回到京城。他曾经留下联系的方法给我,昨晚你走后,我一直睡不着,就干脆叫他来,想跟他说清楚,以后不要再派人来找我。”

    陈飞卿点了点头。

    傅南生问“你似乎不是很惊讶的样子。”

    “有点惊讶,但也不是特别惊讶。”陈飞卿笑了笑,“你和苟珥还有大王子也不算闹翻了,会有些联系又不算什么。只是以后还应该小心点才好,苟珥和大王子都不是善与之人,就怕一言不合,你一个人招架不来。”

    傅南生心想,就苟珥的话,恐怕你得先担心他。

    面上却很是受教的样子,又道“其实,还有件事,我本来不想说,但我答应过不再有事瞒着你。”

    陈飞卿看着他,鼓励似的“你说。”

    傅南生道“除了那事,其实我主要是想向苟珥要解药。”

    陈飞卿这回是当真有些讶异“什么解药”

    傅南生低着眼切菜“我习武之后,有次突然发作起来,苟珥就跟我说,他教我的功夫有点偏门,很容易走火入魔。”

    陈飞卿猛然想起白御医曾经私下里提过这事,只是傅南生看起来很好,其他的事也多,就一时不记得了。

    傅南生接着道“只有他才有解药,所以我以前才”

    他又不说了。

    陈飞卿放下青菜,问“昨晚你和他怎么说的”

    傅南生道“他倒是又给了我一些解药,但不肯给我方子。”

    陈飞卿站到他身后“给我一点,我请白大哥帮忙看看,省得以后受制于他。”

    傅南生点点头,放下菜刀,从身上取出小瓷瓶子,倒了三颗药丸给陈飞卿收好,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的样子“我以前一直没跟你说这件事,我不想你担心。”

    陈飞卿叹了声气,摸了摸他的脸“我很高兴你跟我说这件事,以后有事情也要这样告诉我。”

    傅南生笑起来,点点头。

    陈飞卿又道“还有,这门功夫既然你也清楚它很偏门,以后就不要再练,也尽量不要再使,我请白大哥看看,能不能尽量治好。”

    傅南生的笑意渐渐地没了,道“我想练武,我不要光被人保护,靠不住的。”

    陈飞卿道“我也靠不住”

    傅南生怕他不高兴,赶紧亲了亲他,道“你当然靠得住,但是我又不可能什么时候都跟你在一起。”

    陈飞卿笑道“我现在就想什么时候都跟你在一起。”

    骗子。昨晚被人一叫就叫走了。傅南生愤愤地想。

    面上却很温柔的“你有很多要紧的公事,我也会有自己的要紧的公事,我不想打扰你,也不想你打扰我。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不好”

    当然不会。傅南生自己先在心里头抢答了出来。

    果然,陈飞卿很高兴的“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好。”

    又来了,果然是这样。傅南生无端的讨厌起这样的陈飞卿,似乎什么事都很好,没有不好的事。最讨厌的就是,陈飞卿就是这样好的一个人。可是即算是这样好的人,也照样会被引诱,照样会被娼妓们惯用的那一套所勾引。

    傅南生想起了鲁鼎曾说过一句话,那句话梗在傅南生的心头,时至今日还牢牢地记得。可如今鲁鼎却不知道在何处,否则真想让他来看看,他大哥偏偏就是被娼

    不对不能这么想,这样想岂不是让鲁鼎说中了

    傅南生猛地回过神来。

    他不能这样想。鲁鼎和宁王要说那些话,他就偏偏不能让他们如愿。自小到大有许多人说过很多的话,他都能一一奉还,狠狠地把话砸回那些贱人的脸上,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已经赢了半局,没有道理不会继续赢下去。

    陈飞卿又道“你今日没别的事吧”

    傅南生猜到他要说什么,本要一口回绝,想了想却还是道“没事。”

    陈飞卿果然道“去看一看你娘。”

    他见傅南生不说话,便像哄孩子似的“只是去看一看。”

    傅南生摇了摇头“有条件。”

    这么说就是答应了,陈飞卿笑着问“什么条件”

    傅南生道“我想去兰花会馆看一看,你陪我去。”

    陈飞卿一怔“兰花会馆”

    他当然知道兰花会馆,最初是一个官宦子弟和朋友开的,倒不同于那些纨绔子弟常去的烟花柳巷靡靡之地,兰花会馆里多是些本事的贵族子弟或有名望的学子,自诩为清流一派。

    陈飞卿也曾受邀去过几次,听他们高谈阔论倒也挺好玩的。听说秦郑文高中前也曾是座上客,颇有些言论文章从中流传出来,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去的极少了。

    傅南生道“科考时节将至,兰花会馆里应该会有许多各地的学子,我想去看一看。”

    这其中却藏了一大半的话没说出来。傅南生确实想去看一看,却不只是为了看那些书呆子,他以前没进得去,偏偏就要进去一趟,看看那是个多了不起的地方。

    那个时候他还与王安在一起,王安不算十成十的草包,甚至一度还和秦郑文这类的寒门学子来往得好。一次王安兴起,带着傅南生去兰花会馆“长见识”,却被拦在了门口。

    会馆主人不许傅南生进去,倒是没将理由说出来,委婉地找了其他的话头。

    可傅南生站在门口,看着三三两两的寒衣学子往里走,哪里能不懂那意思,无非是瞧不起他罢了,其他人都进得去,偏偏不许他进去。

    王安也不愿意为了他和会馆杠上,便很不走心地哄着他,将他带去了珠宝阁里选礼物。

    傅南生很开心地选了一支玉簪,回头当出去,大部分的钱都给了他娘,剩下一小部分拿去收买街头乞讨的小孩儿,让他们偷了粪桶去泼会馆大门口。

    会馆的人自诩清流,当然不会和那些小孩儿计较,问又问不清楚,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

    想起那件事,傅南生有些畅快,却还是有些不畅快,便眼巴巴地看着陈飞卿“其实我不是要拿这件事故意和你做交易,我本来就想去,但我怕他们不让我进去。”

    陈飞卿道“我当是什么事,当然可以陪你去。不过你要一个人去也没关系,现在的会馆主人我很熟,他说过不拒来者,每回鲁鼎实在没地方去了就去那里蹭饭吃。”

    鲁鼎都可以去,就不许我去。傅南生笑道“这我倒真没看得出来,以前从外头经过,看那么气派,就不敢进去了。”

    陈飞卿拍他肩膀“好,先去看你娘,回来的时候如果时候还早,正好顺路。”

    第93章

    他俩先去了花街,白天的花街比夜里安静得多,大多都在休息,偶尔有些收洗衣服的老婆子或无ji,ng打采的龟公们。

    傅南生许久没回来,丝毫说不上怀念。前不久他甚至还有些不痛快,只觉得让苟珥放的那把火怎么没烧得更彻底些,若不是想要故弄玄虚留下些真真假假的线索,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想活。他甚至曾设想过一件事,若有朝一日,所有认识傅南生、知道傅南生过往的人都死光了,那该多好。

    陈飞卿领着傅南生去了后院,到了最末一间屋子外头,刚要敲门就听到里头传来的声响。或许是在白天,里头的声音不是很大,傅南生却对这声音极为敏锐,猛地拽着陈飞卿往后拖。

    他这么一拖,陈飞卿才后知后觉地听到了,也有些尴尬。

    “哟,看看谁回来了。”

    傅南生一怔,回过头去看着衣衫不整的女人,半晌叫道“霜霜姨。”

    霜霜正是那夜里领着陈飞卿找傅莺儿房间的女人,此刻叫道“让你别叫我姨叫姐姐”

    傅南生笑了笑,从善如流“霜霜姐。”

    霜霜那夜里嘴上对傅南生埋怨得很,此刻见了却眼睛有点酸,走过来抱着他使劲儿拍“还以为你死外面了”

    傅南生觉得浑身都在发痒似的,十分难受。可他又不愿意推开霜霜,因为霜霜曾送过他一套衣裳,那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穿男人的衣裳,而不是女人们改小的衣裳。他还记得,霜霜当时对他娘说,这是个小子,别当闺女养。当然,得忘了霜霜后面那句话这世道,女人比男人好骗多了,以后他长成个俊小子,说不定能骗个大户小姐回来,一秤砣买卖,比咱们强多了。

    傅南生犹豫着,抬起手也打算抱回她去,她却已经松了手“你娘撞大运了,有事儿呢,你俩先去我那儿坐坐吧。”

    傅南生不是很愿意再进这些小屋子,笑道“回来得急,不如我们先去外面买些东西。”

    霜霜点点头,把衣服拉了拉,道“也好。那你等等,我去披件衣裳。”

    陈飞卿与傅南生一道看着霜霜钻进她屋子里去拿外罩,正要说话,身后的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两人回头去看,傅莺儿的发角乱糟糟的,脸上还有些潮红,衣服胡乱披着,倚在门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

    陈飞卿偷偷地在后头推了推傅南生。

    傅南生被推得往前走了两小步,犹豫着叫道“娘。”

    傅莺儿嗤笑了一声“多谢小侯爷告诉他,他不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

    陈飞卿很不喜欢傅南生他娘y阳怪气的说法方式,却也不见气,佯作什么都没听到。

    霜霜已经抓着外罩出来了,见状忙打圆场“哎,我跟小南先去买点东西,莺儿你那狗窝似的赶紧收拾干净,进去都没地方站。”

    傅莺儿笑道“狗窝里也飞出了凤凰,攀了高枝儿。”

    陈飞卿心道,这可真是说不准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了,这说话的样子和以前的傅南生如出一辙,可如今的傅南生却如今的傅南生有些发怵地站在那儿,一声不吭,像个不通世事却突然被无故责难的孩子。

    或许,也不是如今的傅南生才这样。

    陈飞卿记得傅南生好几次都说过,他很怕他娘骂他。说那话的时候,确实有些稚子天真。

    陈飞卿也不知道以前傅莺儿究竟怎么骂过傅南生,才令傅南生这样怕她,只知道自己的心里很不好受,拽住傅南生“走吧,说好了去买东西。”

    霜霜赶紧拦到那俩母子中间,道“对对对,小侯爷你陪小南去买东西,我帮莺儿收拾屋子。”

    边说,霜霜就边朝陈飞卿使眼色。

    傅南生却也看见了霜霜的眼色,一眼不吭的,转身朝外走。

    霜霜见他俩都出了后院,赶紧把傅莺儿往屋里推,低声道“收拾一下吧,还有你屋里的人赶紧的也收拾了。”

    陈飞卿见傅南生越走越快,便也加快了脚步跟上去,却不料傅南生又突然停了下来。

    陈飞卿倒也反应得过来,却坏心思的故意装作没来得及反应,撞了个满怀,做作的道“哎呀。”

    傅南生好笑地看他“小侯爷模样是好,唱戏还是免了吧。”

    陈飞卿笑道“博你一笑,不亏。”

    傅南生便沉默了下来,半晌道“我没事,习惯了。我早就说过,我不必来的,也不想让你再看到这种事。”

    他能直接说出来,陈飞卿是高兴的“她到底是你娘,其实我也是有私心。我希望你能将她接出去,无论如何,日后你做官或是不做官,在颜面上都好说一些。”

    傅莺儿做过娼妓已成事实,是无法改变或者抹去的,然而至少可以补救,总比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来得好。陈飞卿只是这样想,所以坚持这样做。

    傅南生抿着嘴,点了点头。

    说话间,一个骂骂咧咧的男人边打着呵欠边提着腰带从狭小的巷子里擦过去了,还回头看了眼“哎,小南生嘛这不是,我没认错吧你娘说你死了啊。”

    陈飞卿“”

    傅南生认得这人,是常来花街的无赖,没多少钱去找当红的牌子,多少次做过他娘的生意。他背对着陈飞卿,朝那无赖使了个滚蛋的眼色。无赖也懂规矩和暗号,只当陈飞卿是傅南生的生意,他便也不挡人财路,怪笑着走自己的路去。

    傅南生看他走远了,朝陈飞卿道“我们回去吧。”

    陈飞卿了然,或许那个人就是傅莺儿刚才的客人。

    两人回到后院傅莺儿的房门口,与正好被傅莺儿往外赶的彪汉迎面相撞,这才恍然意识到刚才居然都想错了,那个无赖并不是从傅莺儿房里出来的。

    如今这个彪汉还不愿意走,回头嚷嚷“你别推我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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