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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仓皇 第24节

作者:your唯 字数:19113 更新:2021-12-19 02:34:43

    牢头急忙道“其实侯爷也反驳了,他说那些女子都是他在外打仗捡回来养的孤女。”

    只不过,谁会信呢,捡的都是孤女,孤儿都死了吗。

    安国候的反驳几乎就成了毫无作用的废话。

    牢头自己也不信,但他不想说出来,因为他看出了陈飞卿是在强作镇定。

    陈飞卿想了想,又问“我娘呢”

    牢头道“这倒没听说,夫人毕竟不常出门,没听说她的什么事儿。”

    陈飞卿在牢里坐了三天。后面的两天没有第一天那么容易捱了,第一天的时候他以为只是自己被诬陷假传圣旨的事儿,可没想到后来知道了别的事,白面馒头和咸菜他都吃不下去,勉强给肚子垫个底罢了。

    他不明白怎么事情就到了这一步,甚至他在江南的时候没有听到丝毫的风声。

    当然,他没听到风声不奇怪,可宁王和鲁鼎不可能听不到风声。

    “因为就是鲁鼎借你的名义假传了圣旨。”

    牢头一边收碗,一边低声说。

    陈飞卿一怔,看了看牢头,问“你是谁”

    牢头也是一怔,看着他,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陈飞卿道“你俩声音都不一样啊。”

    “牢头”笑了笑,沿着脸撕下了人皮面具,竟然是傅南生。

    他看到陈飞卿有点茫然的样子,立刻又不笑了,道“王大哥没事,我只点了他的睡x,ue。因为我很担心你,但是外面看守得很严,我只能这么进来。”

    陈飞卿讶异地看着他,半晌才道“我没事,你下次别冒险了。你刚才说”

    傅南生道“我没有骗你,我去问了秦大哥,他说是鲁鼎拿了空白的圣旨去找他,说是你让去的,是皇上信任你才给了你那个空白圣旨。秦大哥不光对我这么说,他还在朝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这事,他为你说话,说带着假圣旨去见他的是鲁鼎,判断玉玺是真的是宁王。但是鲁鼎否认了,宁王也否认了,他俩说自己事先从没看到过那个假圣旨。现在秦大哥被禁足了,他好一点,皇上顾念他赈灾有功,而且赈灾案还需要他协助审理,所以只把他禁在家里,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见到他。”

    陈飞卿就更看不懂了。怎么不光他爹养一群外室,鲁鼎和宁王还跟假传圣旨这事儿有关了呢说句实话,他宁愿相信是秦郑文捏造的圣旨都不信是鲁鼎和宁王搞的鬼。当然话说回来了,这么想对秦郑文很不公平,毕竟现在秦郑文倒是为了他才受此连累。

    傅南生蹲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关切地道“你先别急,不会有事的。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鲁鼎和宁王要那么做,他们一向和你很亲近的样子,尤其是皇上,他难道不是很信任你吗这种时候,他应该是信任你的。”

    陈飞卿摆了摆手,道“这事很复杂,可能别有内情。倒是你,不用为我担心,顾好自己就行。”

    “我当然担心你”

    傅南生脱口而出,又有些害羞似的,低着头沉默起来。

    陈飞卿讶异地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却还是道“我发现只有在我身陷囹囵的时候,你才会说些这种话。”

    傅南生沉默着不说话,过了会儿,低低地道“因为你很好的时候,不需要我,也看不到我。”

    陈飞卿一怔“怎么会”

    傅南生又仰头看着他,很是楚楚可怜的样子,有几分担忧,又有几分羞涩。

    陈飞卿有些手足无措,想要做点什么,譬如摸一摸他的脸,可又不好意思这么做,觉得怪怪的。

    傅南生看了他一会儿,低头在他搭在膝盖上的手背上蹭了蹭,很温顺地靠着,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陈飞卿的心兀的狂跳了起来,半晌才道“你赶紧走吧,别被发现了。”

    傅南生又看向他,有些嗔怨似的“你不想看到我吗又赶我走。”

    陈飞卿忙道“不是,我当然不是,只是秦大人已经被我连累了,不想你也这样。”

    傅南生道“我愿意。”

    陈飞卿又是一愣。

    傅南生忽然笑了笑“逗你的。”

    他站起来,捧着陈飞卿的脸颊亲了亲,道“放心,你会没事的。”

    亲完,他便转身要去继续收碗,却被腾地起身的陈飞卿抓着手腕往后拽。

    傅南生很是讶异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陈飞卿像是蜻蜓点水似的,很快又松开了他,道“抱歉。”

    傅南生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陈飞卿又道“你真的不用管这件事,你现在是漠国使臣,而此事与漠国又有干系,你最好顾全自身。”

    傅南生点了点头,仍像在做梦似的。

    陈飞卿犹豫了一下,又道“我有些话本来是想回京城跟你说的,现在这情况也不好说,等我出去了再说。”

    傅南生道“嗯。”

    却仍然看着他,似乎等着他现在就说。

    陈飞卿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那个,我给你带了礼物,不过可能被扣了。不过,我给我娘也买了,还给郑问其买了,还给其他人也买了。”

    傅南生微笑着,在心里把除了陈飞卿他娘以外的其他人都骂遍了,并且决定今晚去把礼物偷回来。

    他便问“给我买了什么”

    陈飞卿道“也没什么,就一个小玩意儿。”

    傅南生点了点头。

    陈飞卿又催促道“你赶紧走吧。”

    傅南生当真去偷东西了,他去到天牢的库房里,很快找到了被锁在这里的陈飞卿从江南带回来的包袱。大概都被检查过了,有用的东西都交上去,剩下一些礼物和衣服都放在了这里。

    傅南生打开那一盒子装满了小玩意儿的木箱子,皱了皱眉,很想全部带回去,找出哪个是给自己的,其他的都烧掉。但又一想,全部失踪了难免会引起怀疑,便只好耐心地找。

    这一找倒发现了眉目,小玩意儿大多用东西包裹着,做了小记号,大概是担心会混乱。

    有一个小木盒写着“小南”,傅南生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很ji,ng致很可爱的小鸟似的哨子。

    傅南生立刻就愣在了那里。

    深夜里,苟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隔壁的傅南生已经吹了大半夜的哨了。

    苟珥觉得自己又要走火入魔。

    第66章

    陈飞卿也在牢狱里彻夜难眠。

    他自然是不信他爹真私德有亏,更不可能公德有损,只能说明这次的事很难,难为到了皇上不得不这么做,他爹也不得不跳这个坑。

    或者是另一个思路,皇上是故意的。

    可从来没人告诉过他这件事。

    傅南生说,是鲁鼎假借他的名义传假圣旨。他其实是不信的。

    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想象不到鲁鼎会做这种事情,也不愿相信。

    事实上,他几乎不记得自己有被人背叛过这回事儿,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有些人他一开始就不会相信,而他一旦相信的人,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他。鲁鼎和他是过命的兄弟,彼此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没有任何理由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三日过后,有人来接他了,却是刑部侍郎,与秦郑文是同一科学子,那年二十五岁,正是风流倜傥的时候,生得一副极好的模样,被皇上钦点为探花,没多久便娶了皇上守寡多年的姑姑,从此青云直上。

    裘侍郎说不上是个人ji,ng,但也差不离多少,对谁都十分客气又亲热的样子,此时见着了陈飞卿,便连声道“小侯爷受苦了。”

    陈飞卿道“无妨,公事公办而已。”

    裘侍郎道“是皇上令我来的,也是要问询假圣旨一事。”

    陈飞卿点了点头,便要往牢房外头走,却被裘侍郎暗中拽住了,低声道“先不急,有些话先透个底。你知道我是不掺和那些事的,所以也不知道究竟,只是看起来宁王和姚氏倒像站在一起,想要扳倒你爹。那秦大人我是略微知道些的,他虽然常得罪人,但却做不来亏心的事,跟你私交好不好,绝不影响他说实话,所以我信你确实也是蒙在鼓中。宁王与姚氏来势汹汹,今日恐怕也不容易让你脱身,你且听我一句劝,暂且不论侯爷如何,你先把自己摘出去。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但你必须这样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可千万别把自己和侯爷搅到一起去了。”

    裘侍郎向来中立,独善其身又左右逢源,能和陈飞卿说这么一番话,虽然顶不上大用,陈飞卿也是领情的,谢过之后问“是皇上让裘大人转告的吗”

    裘侍郎笑着摇了摇头,道“谢你当年赠我盘缠。”

    裘侍郎是考过几届恩科的人,他家不在京城,算不上多富裕,从十六岁考到二十五,有一次盘缠丢了流落京城,以说书为生,正巧碰到了陈飞卿。陈飞卿见他说得好,便来攀谈,听说他的遭遇后慷慨解囊,送了他十两银子,这才让他得以回家。

    裘侍郎那时候正心灰意冷,甚至都不想再考试了,被陈飞卿一通侃,这才重拾信心。

    他如今道“这都是公主和我说的,但她也知道得不多,我也只能略微说些没用的废话,且给你听听就行。”

    陈飞卿摇了摇头“多谢。”

    裘侍郎领着陈飞卿去了朝堂之上。

    里面正热闹着,姚乙也进了京,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陈述秦郑文是如何如何搅得他辖地大乱的。

    其实姚乙本来也没哭,只不过他一开口就被秦郑文怼回来,多怼几句,他不哭也哭了出来,反倒更显得委屈了。

    秦郑文见他哭了,就更不乐意了,十分嫌弃地道“姚大人而立之人了,应当懂得就事论事,若非心虚,何必哭哭啼啼,有扰视听,不成体统。”

    此时陈飞卿便来了,秦郑文看了眼他,很快便移开了目光,其他人也是同样举动,却多了相互之间的交换眼神。

    皇上一直没什么ji,ng神的样子,恹恹的坐着,见着了陈飞卿,许久才道“姚乙,你先退到一边。”

    姚乙这才起身,退到了一边。

    陈飞卿行礼道“臣陈飞卿叩见皇上。”

    皇上道“朕这几日ji,ng神不好,就不说虚的了,你应当知道提你来是所为何事。”

    陈飞卿道“臣被扣押在大牢的罪名是假传圣旨。”

    皇上道“不止如此。黄御史,你写的折子,你来说吧。”

    黄御史便站了出来,道“陈飞卿身为安国候之子,向来圣恩深厚,更当恪尽己任,修身谨慎,然而他此次南下,骄奢暴戾,肆意妄为,因此,即算是冒大不韪,本官身为御史,也不得不参这一本。”

    秦郑文不冷不热地道“直接说就是,这几句话加不加也没什么意义,你身为御史该参就参,说得好像舍生忘死似的。”

    黄御史噎了噎,朝他道“秦大人这话就真让人听不明白,我听说秦大人向来独来独往,怎么今日偏偏就要为了小侯爷多说这句话”

    秦郑文道“第一,你身为御史,该参就参本就是你的职责所在,你偏偏还要加上一句冒大不韪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陈飞卿事后会报复你就事论事,话还没说你就开始上眼药,我还提不得了黄大人别忘了,我也是御史,你能参他我不能参你你要不服气,现在就可以把我参回来。”

    本朝御史较为新鲜,是在职官员自己报名的,经审核便可以挂这个头衔,也就年底多发一只ji,可却是专门得罪人的活儿,定时定量要参人的,因此倒也没多少人干。秦郑文当初去报名也多是为了那只ji,实际上他要不要这个头衔也都该骂的继续骂。

    黄御史一时语塞,就给了秦郑文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第二,我提醒你一句,你就立刻说我跟陈飞卿结党,可见为人心眼小,睚眦必报。第三,陈飞卿是安国候之子不假,私底下叫他一声小侯爷没人管也就罢了,如今他罪责未清,又是在朝堂之上,你为何还要叫他小侯爷莫非你要左右逢源,既参了他,还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黄御史骂道“你胡搅蛮缠秦郑文你胡搅蛮缠”

    其他大臣虽在看戏,但也觉得秦郑文确实是在胡搅蛮缠。这黄御史自然有些故意做作的意思,可也无损大节,秦郑文这就是小题大做了。

    皇上便道“秦郑文,你别说话。”

    秦郑文这才闭嘴。

    黄御史白他一眼,也不做作了,径直道“陈飞卿其罪一,不顾圣旨公事,本该亲自护送钦差秦郑文前往赈灾,却半路去办了私事,拖延再三,若因此导致钦差出事,责任谁来承担其罪二,陈飞卿枉顾国法,斩杀江南百姓周丕,且振振有辞,言称是皇上从不阻止他做他想做之事。我只想问,他是否意有所指皇上默许他违背国法本朝律法,处死平民必须上报朝廷,由皇上勾红才能处置。陈飞卿此举是大逆不道,他当众侮辱皇上名声,更是令人发指,可见平时是如何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其罪三,陈飞卿假传圣旨,有谋逆之嫌,更是罪犯滔天。他还在江南率兵严搜省城,立下严苛状令,令城中人心惶惶,百姓不可终日,激起民愤,此罪四。”

    黄御史的话音刚落,秦郑文便忍不住道“陈”

    “秦大人”黄御史也忍无可忍,“你若承认你与陈飞卿结党营私,你就继续替他答辩,否则请你闭嘴。”

    陈飞卿忙道“秦大人,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秦郑文便不再理他俩,面无表情地看皇上。

    陈飞卿道“首先,黄大人不必担忧,你是御史,参在朝官员是理所应当的指责,说不上冒大不韪,无需自己吓唬自己,朝中诸位大人都知道,我的将军一职也不过是临时指派,无战事无正事时,我便是个闲职,当不上大韪和大不韪。其次,我没有假传圣旨,此事我一无所知,当日姚大人亲自去富贾人家借来米粮,我还很惊讶,但当时灾情严重,我顾不上还在私底下问姚大人一句为何要那样做,毕竟也是好事,我也没必要问。姚大人也从未跟我提过这事。

    此外,我确实在路上办了私事,也确实斩杀了那个周丕,并且令人在省城当中严加搜查,不过,周丕人称剥皮佬,在当地人人皆知他是个恶霸,强杀y 掠无所不为,去官府告他的没有一百也有二十,无一不被逐出公堂,甚至还有从此失踪的,至于去了哪里,不得而知。当然,这些暂且不提,就在我去那里的时候,他带领其他恶霸故意生事,打杀灾民,这些我是事后查出来并且请秦大人做了案宗的,周丕和其他恶霸早就带着工具在灾民周围伺机而动,即便那天不是有个灾民引发了事端,周丕也会自行制造事端。这些,是他事后被抓捕的同伙供认的,秦大人那里可以查到,全部画了押。

    当然,黄大人说得没错,国有国法,国法要皇上勾红。然而也军有军规,按照战时条例,周丕该杀,没有任何问题。”

    黄御史道“哪里就是战时了”

    陈飞卿道“黄大人是文人学士,或许不懂也是情有可原,此次灾情牵涉数万人,已经够得上战时数目,我引用战时条例并无问题,并非只有两国交战时才能用这个,不过是个名字而已。”

    黄御史道“我确实不如你懂,那暂且不说这个,难道你以往在军中也可以当着众人的面说兵部不由皇上做主,由安国候做主”

    陈飞卿笑了笑,道“我没说过兵部不由皇上做主,我只说过兵部由我爹做主,这并没有错,若是一个百姓丢了牛要去报官,他必然不能来皇宫请皇上做主,他只能去找县令,因为他家归县令做主。然而,县令和我爹都归皇上做主。”

    黄御史道“小侯爷真是能言善辩。”

    陈飞卿道“我现在只是疑罪,黄大人尽管指出,我也尽管为自己解释,都是理所应当。”

    黄御史又问“那你半路去做私事又怎么说”

    陈飞卿道“此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虽然我请了很靠得住的朋友代我护送秦大人,但也没什么好辩护的,我愿意领罪。”

    众人以为这事就到此为止了,却不料黄御史又道“敢问你是为了什么私事”

    陈飞卿坦然道“我有一个朋友身体不好,我急着给他疗伤。”

    黄御史道“可是漠国使臣江陵子”

    陈飞卿一怔,道“是他,他是京城人,去漠国之前我就认识他。”

    黄御史道“你与江陵子是何干系”

    陈飞卿道“朋友。”

    黄御史道“恐怕不止朋友。”

    陈飞卿没再说话,镇定地看着他。

    黄御史道“安国候是风流之人,想必他的儿子也我听说,你以往也常常流连烟花之地。”

    陈飞卿确实去烟花之地去得多,还不能说真正原因是给皇上找弟弟了,只能道“这也没什么问题吧。”

    黄御史道“私德有亏不算问题吗”

    陈飞卿本想回一句难道你没去过啊,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只道“那就算我私德有亏吧。”

    黄御史又道“这也就罢了,可江陵子如今是漠国使臣,此次赈灾粮贪墨案又与漠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安国候已经被指认与漠国私通,你又与江陵子来往过密,这其中恐怕”

    陈飞卿猛地想起了裘侍郎先前的嘱咐。

    他当时还未多想,此时却突然知道了裘侍郎的真正意思。

    裘侍郎早就知道黄御史会挑出这件事,可却不便直说,只好那么叮嘱叮嘱他一定要和他爹划清界限。

    当时陈飞卿只想到了赈灾粮贪墨一事,心里还在想,他先前跟这件事毫无关系,即便对方想泼脏水也不一定泼得起来,可却实在是没有想得到,居然会拿他和傅南生的关系来做文章。

    黄御史见他不说话,问“你与江陵子究竟是何干系,有多深的来往江陵子去漠国之前原名傅南生,是一个娼妓之子,有一段时间被你领回府中日夜相对,相传是夜宿在你房中的。后来你去边关,也将他一同带去,再后来,他就成了漠国使臣。你想如何解释这件事”

    陈飞卿倒是有那么一些费解地反问“我要解释什么”

    黄御史道“解释你与他来往甚密。”

    陈飞卿道“我结交朋友三教九流都有,傅南生,也就是江陵子,他想跟着我做事,我不可能不给他机会。后来发现他的脾xi,ng不适合跟着我,他就自己离开了,如今成为漠国使臣我也很惊讶,但也为他高兴。我国与漠国如今交好,这似乎成不了大问题。”

    黄御史问“你与其他朋友也耳鬓厮磨吗”

    陈飞卿一怔,道“黄大人,这话我听不明白。”

    黄御史道“你听得明白。”

    陈飞卿想了想,道“我不知道黄大人在哪里见到我和朋友耳鬓厮磨。”

    黄御史道“我自然有人证,你在寿州为给江陵子捕蛇而双目失明,他感动之下与你日夜缠绵,也亏得你当时看不见,便不知道有个茶房见着了。”

    陈飞卿一怔。

    其他众臣又开始疯狂地交换眼色,将上半个月排给安国候的三十八折戏全部转交陈飞卿身上。

    转着转着,突然有人抬头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皇上。

    这人的一眼令所有人茅塞顿开。

    皇上淡淡地问“你们看朕看什么”

    众臣忙低下头去,心道,谁也别惹最近的皇上,怪不得最近的皇上是最近的样子。

    黄御史又道“茶房的话或许会有人不信,那么白御医的话总有人信。皇上,臣请皇上宣白御医进殿。”

    皇上盯着陈飞卿的脸看了一会儿,道“宣吧。”

    白御医很快就来了,他听黄御史说完这件事,皱着眉头道“我不知道,没看到,不要问我。”

    黄御史道“在皇上面前说话,可不要犯欺君之罪。”

    白御医很不高兴地道“那你挖开我的脑子看看里面有没有你要的东西吧。”

    黄御史不怒反笑“你不承认没关系,那你怎么解释你要他少行房事这件事”

    陈飞卿和白御医都是一怔。

    倒不是为了这句话,而是为了黄御史为何会知道这句话。

    白御医当时确实是说过这句话,但他说的时候,只有他和陈飞卿两个人在场,黄御史是从何而知。

    白御医沉默了一阵,道“我不是说让他少行房事,是让他暂且不要行房事。”

    众臣的内心又开始疯狂地排戏。

    白御医接着道“朋友之间开个玩笑,关你屁事。”

    黄御史努力装作没听到最后四个字,只问“你为何要开这个玩笑”

    白御医面无表情地道“他和公主就要成亲了,但他体内蛇毒残余未清,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京城什么时候成亲,事先提醒一下,轮得到你来同意吗”

    黄御史想踩死他。

    第67章

    正搅和着,忽然白御医眼神一凛,推开挡在身前的黄御史,几个健步便冲上了台阶,朝一旁的公公道“送皇上回宫”

    皇上刚才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此时低声道“无妨。”

    白御医已经握着他的手腕把脉,却一怔,抬眼看了看皇上。

    皇上也看着他,重复了一遍“朕没事。”

    可那神情却又实在是难受的样子。

    白御医想了想,道“还是应该尽快回宫休息。”

    皇上这才点了点头,叹了一声气,朝底下的人道“继续吧。”

    黄御史有点犹豫了,这皇上的样子看起来随时都要昏厥过去,也难说是为了什么原因,若想想平日里那些传言,回头要真出了事,少不了算一份到自己头上。

    想了又想,他道“皇上,此案理应移交刑部或者大理寺卿审理,皇上龙体为重。”

    皇上幽幽地道“朕没事。”

    黄御史道“那个门房也不该进到朝堂中来。”

    皇上道“让他来吧。”

    黄御史瞧着皇上这绝望到有些自暴自弃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在私心外更加的埋怨陈飞卿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子装出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养外室私生子,儿子也是个风流种,连皇上的墙根都敢刨,真是胆大妄为。

    他突然又想起前段日子皇上曾与那个漠国使臣江陵子来往过密,一度也有些传言,可如今看来,或许大家都是看反了,皇上天龙贵胄,如何看得起那样的人,不过是情敌见面。再者说,后来皇上听说是中毒了,那毒又与江陵子脱不了干系

    黄御史猛然道“臣听闻江陵子曾进献漠国野参给皇上”

    他又不说话了。皇上服用野参后与尸毒相冲一事不宜大肆张扬,他若突然说自己知道此事,反而不好。

    可这么一想,就算不是陈飞卿勾结江陵子弑君,那也肯定是江陵子故意做的了。

    黄御史话说半边,打量着皇上有些恍然所悟的神情,心知目的也算达到了,至少皇上也想起了此事,便不再多言。

    很快,那个寿州的茶房便被提了上来,他一路都在战战兢兢,又想看周围八辈子也难见到的大官,又不敢看,走得几步便往地上跪着,道“草民曾九叩见皇上万岁。”

    皇上温和地道“你是来作证的,起来站着说话。”

    曾九站了几次都站不稳,哭丧着脸道“草民、草民还是跪着吧。”

    可皇上说了让他站着,旁边的侍卫便一把挟着他站起来。

    曾九就更紧张了。

    黄御史问他“曾九,你在这朝上有见过的人吗”

    曾九小心翼翼地四处看了一圈,道“姚大人小的见过几次,他到寿州巡查,小的是寿州县衙的茶房,给他奉过茶。还有,还有宁王爷小的也是伺候过的。还有”

    他看向陈飞卿,小声道“这位大人也是伺候过的,他当时去抓蛇失明了,住了好一阵子。”

    黄御史问“还有吗”

    曾九有点为难地到处看了看,忽然听到皇上咳嗽了起来,忍不住跟其他人一起看上去,突然道“哦,那位大夫也是见过的,就是他给失明的大人治眼睛。”

    黄御史点了点头,又问陈飞卿“他可是寿州县衙的茶房”

    陈飞卿爽快地道“是。我当日失明,很多地方有赖他照顾。”

    黄御史问曾九“你照顾这位大人照顾得多吗”

    曾九犹豫了一下,道“也不多,这位大人身边有人照顾,经常都不许小的走近。”

    黄御史问“哦什么人”

    曾九道“好一些人,那位大夫之外,还有一个江湖侠客似的人,还有个家仆吧还有一个”

    黄御史等着他说。

    曾九想了半天,道“还有一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黄御史道“你如何不知道”

    曾九道“这位大人就是给那个人治腿才去抓蛇的。”

    黄御史道“只有这些了吗”

    曾九犹豫起来,看看陈飞卿,低着头不说话。

    黄御史道“皇上在上,你有什么话都但说无妨,只要是实话,没人会追究你,也没人敢追究你。”

    曾九又踟蹰了很久,才扭扭捏捏地道“小的见过他俩那个。”

    陈飞卿背脊一僵,却没阻止曾九。

    黄御史问“那个是哪个”

    曾九很为难的样子“就是”

    他抬手勾了勾小手指。

    黄御史皱眉道“这是何意”

    曾九道“大人,我、我说不出口。”

    黄御史道“说。”

    曾九道“就是亲嘴儿。”

    众臣隐隐有些失望,就这也值得犹豫半天

    黄御史问“就这些”

    曾九又犹豫了很久,欲言又止,话不对题“小的撞见过好几次。”

    黄御史追问“还有撞见过别的吗”

    陈飞卿突然道“不必问了,黄大人,我和江陵子发乎情止乎礼,仅有几次亲吻也是浅尝辄止,全被曾九看见了,你不必再问他,我承认便是。”

    黄御史却不甘心,仍然追问曾九“当真没有了吗”

    曾九想起自家老小,更着急了,几乎是哭着道“那个、那个长得好看的还跪着”

    “住口”陈飞卿猛然看向他。

    曾九顿时又往地上跪,被侍卫强行拽住。

    黄御史斥责道“你这是威胁他”

    陈飞卿看着他,道“你要我承认和江陵子有私情,我已经承认了,你无须再逼迫他说下去。”

    黄御史道“你俩有私情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只看私情到了哪一步,你为何不敢让他说下去当时江陵子跪着在做什么”

    陈飞卿道“没有这回事。我当时失明,行动不便,他照顾我的时候为我穿鞋子需要蹲着,被曾九看岔了。”

    黄御史道“小侯爷,这话您自己信吗江陵子是什么人,他娼妓出身,一贯和男人不清不楚,当年离奇灭门的王尚书之子就和他有些纠葛,听说后来脱籍还是一贯只扫门前霜的秦郑文秦大人到处奔走帮忙,再后来就算做了漠国使臣,谁知道他怎么做的,有听说有次夜里去驿馆排查刺客,在他的房里很是找出了些令人不齿的玩意儿。”

    陈飞卿道“王尚书灭门案早已经查明与他无关,秦大人与他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也是君子之交,秦大人若只扫门前霜,就不会有此次赈灾一事,他欣赏江陵子的才学,即便没有深交也不打算深交,同样也会那么做,这是秦大人的率直过人之处。驿馆排查刺客,为什么会排查到驿馆,谁也不知道,搜出了什么东西也不能说明就是江陵子的。”

    黄御史笑了笑,道“你当然是这么说。”

    陈飞卿道“我就是这样说。”

    他又道“毁一个人的名节很容易,也很卑鄙,我希望黄大人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江陵子出身不好,可这由不得他,也不该是他受到偏见苛责的理由。比他出身好的人固然没有责任一定要帮助他,但也绝不该以此自傲。人人都有不易之处,口下积德吧。”

    这话他虽然似乎是对着黄御史说的,却看着曾九。

    曾九躲避着看了他一会儿,小声道“那个人、那个人不是蹲在地上给他穿鞋”

    陈飞卿喝道“曾九”

    却不料,黄御史还没开口,皇上先道“你让他说下去”

    众人仰头看向皇上,只见他用力地按着龙椅的两侧,似乎在竭力保持镇定。

    陈飞卿只好让他说下去。

    曾九犹豫了一阵子,道“那个人是跪在地上给他穿鞋的。”

    黄御史一怔,道“什么”

    话说出了口,曾九便松了一口气似的,接下来说得顺畅一些“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大人娇气的缘故,但那个人伺候大人很恭敬,好几次我就看到他跪在地上给大人穿鞋。不过大人当时看不见,所以可能也不知道。”

    黄御史道“你别害怕。”

    秦郑文不耐烦地道“我看他是怕了你,你还想诱供吗”

    皇上却怅然若失般,沉默了很久,道“闹够了吗”

    黄御史忙道“皇上”

    “朕乏了,有事,你们给刑部和大理寺去审吧。”

    皇上很是疲惫地道。

    他起身在公公和白御医的搀扶下退朝,临走还有些复杂地看了眼陈飞卿。

    满朝文武的心情又复杂起来。

    陈飞卿的心情也很复杂

    为什么这次没人提前跟我说一下该怎么把戏唱下去

    两天后,陈飞卿被裘侍郎领着送回安国候府禁足。

    他宁愿坐牢,很苦兮兮地问“我能不能不回去”

    裘侍郎道“侯府虽然被禁军围着,还是舒服多了。”

    陈飞卿苦笑“我该吃点苦,你让我在牢里待着吧。”

    裘侍郎叹了一声气,低声道“别担心,侯爷恐怕没空找你的麻烦。”

    陈飞卿想起他爹也有那些传闻,却说不上放心,只是道“罢了,我回去找我娘。”

    裘侍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既然当场认了毕竟避些嫌,可千万安心待在侯府里,若有消息,我会想办法告诉你。”

    陈飞卿道“嗯,多谢。”

    太后紧赶慢赶着到了皇上寝宫里,身边还陪着公主。前不久公主又自己跑回来了,说是出宫转了一圈,其他的都不肯说。太后除了训斥她一顿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如今公主倒是回来了,皇上却又病倒了。

    太后握着皇上的手,忍不住眼眶便红了,道“哀家向来诚心礼佛,也不求别的,就你们这一儿一女,上天就不能当是可怜可怜哀家,让你们安安生生的吗。”

    第68章

    皇上望着她,心中也很是黯然。有句话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包括陈飞卿也没说过他偶尔会觉着,这都是报应。母亲犯下的错,就该儿子来担。

    她曾经犯过很多错,害死过很多无辜的人,大多都是为了他。或者也不全是她的错,他也有原罪。

    他轻轻地道“母后,朕没事。”

    太后却不信他没事,只当他在安抚自己罢了,忍不住道“这次的事,你为何发这样大的火,哀家是知道的。都这样子了,婷儿的婚事,哀家去取消也是名正言顺,相信安国候也无话可说。”

    皇上苦笑了一下。她其实并不知道。

    太后见他这样子,又道“你向来有分寸,哀家不管你的一些私事,但你也是皇上,有些事做了也就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别当成什么大不了的。”

    皇上道“母后误会了。”

    太后道“陈飞卿是个好孩子,你若真喜欢,要了也就要了。哀家以前阻拦你,是因为知道你的脾xi,ng,可你是皇上,皇上可以要全天下的任何东西,却不能被任何东西所钳制。”

    皇上沉默了一阵子,道“那不是东西,是人,是感情。”

    “正因为你从小就重感情重人,所以哀家才会一再阻拦你。”太后握着他的手,低声道,“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只有那些百姓才说感情才说人,越是无能的人,越倚重这些没用的东西。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是古人说的话。”

    皇上看着她,眼眶渐渐地又shi润了。

    他的血脉全都来自于她,是她身上掉下去的一块rou,可是彼此却始终都无法相互理解。

    太后又道“男人若放出去了,难免心野。可如今有个好机会,不妨就把人从此留在身边照顾你。只不过,万事还以祖宗社稷为重,皇上你得早日有太子,这样,便也堵住了外头那些人的闲嘴,两全其美的事。”

    皇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道“朕说过,母后误会了。”

    太后见他死不承认,便叹了一声气“好,哀家误会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陈飞卿回到安国候府,先去看望他娘。

    他娘正在佛堂念经,见着他来了,便仔细打量一番,道“瘦了,黑了。”

    陈飞卿笑道“我去灾区自然会瘦,可也没饿着。”

    他娘又问“眼睛全好了以后还会不会再犯”

    陈飞卿道“白大哥说还有些余毒,但没大碍,再多吃些药就行。”

    他娘道“等没事了,你备些礼去白府谢谢人家,再细问问,药也别吃太多,是药三分毒,能食补就食补。”

    陈飞卿点点头。

    他娘又道“去看过你爹了吗”

    陈飞卿摇摇头“我刚回来。”

    “朝堂的事我不是很懂,你去跟他问问。”他娘细心地抚平他衣领上的褶皱,温柔地道,“不必担心,也不要着急,事情若做了,就得承担后果,若没做,就总能有个公道,没什么好害怕的。”

    陈飞卿抿着嘴点了点头,就准备出去,却又被他娘给叫住了“飞卿,你爹心里憋了太多的事儿,你别和他吵。”

    陈飞卿自从记打开始就很少跟他爹吵架,如今他娘这样一说,反倒令他疑惑起来,想来想去,大概是他娘也听说了外室的事儿。

    他道“我不信那件事,不会和他吵。”

    他娘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不是你信不信的事儿,即算你不信,也不要和他吵。这都是小事,也只是家事,不该在这种时候拿出来说。”

    陈飞卿一怔,问“难道是真的”

    他娘道“我也不知道,若是真的自然无话可说,若是假的,对方既然有备而来,也会做得跟真的一样。而你和我信不信,也都只是我们自己的判断,若要信就会信,若不信,你爹如何否认,也不会信。所以我才说,不要去管这件事是真是假,你只要记住,无论何时都要记住,他是你爹,没有他,就没有你。他或许对你严厉些,但他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那件事无论是真是假,都是我和他的事,和你们孩子没有关系。”

    安国候在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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