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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仓皇 第19节

作者:your唯 字数:18232 更新:2021-12-19 02:34:39

    傅南生一怔,问“还有治”

    白御医不冷不淡地反问“谁说没得治”

    傅南生忙道“倒也没说没得治,只是问过许多大夫,都说很难治。”

    白御医颇有几分自傲地道“乡野大夫,赤脚大仙。”

    陈飞卿随口接道“没,人家都是神医。”

    白御医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哪儿那么多神医不被招进宫,留着在民间招摇撞骗的有当然是有,现在没有。”

    陈飞卿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你是大夫你说了算,我不敢反驳,等下你不给开药了。”

    白御医嫌弃地抖了抖肩膀,道“药我能开,你自己找去。”

    陈飞卿一怔“别跟我说又是大漠野参啊。”

    白御医道“什么大漠野参我要你去找蛇。”

    陈飞卿“啊”

    白御医道“啊什么啊,他这腿本来断了就没照顾好,现在y邪入体,还吃大漠野参,也不怕吃死。你先去找蛇,我要用蛇毒给他中和体内的尸毒,调和好了之后,再来说把腿接上的事儿,说穿了接上腿根本不算事,主要是尸毒。”

    白御医说着又看了一眼傅南生,道“当然,你要是本来就不想活了,或者是不稀罕活着,就早点说,省得我费力气,也省得给你找药的人费力气。”

    傅南生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陈飞卿赶紧拦着道“白大哥,你这说的就奇怪了,他自己也不想,都是被人害的。那你药开好了,我先送你回宫,等下皇上找你。”

    白御医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也没再说下去,背起药箱往外走。

    陈飞卿送白御医来到大门口,白御医突然道“他练了一门急于求进的功夫,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大夫,你自己去问。但他体内两股真气相冲,若不早日引出来,哪天炸了我也说不一定。加上他的腿,看起来只是被打折的,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儿,但他体内y气过重,体质shi冷,全部郁结到了腿上。虽然他找的都是些民间大夫,但这么简单的事儿我想不会有人看不出来,他既然还在练那武功,我想他自己也没想着治好,你何必c,ao心。你别这样子看我,医者父母心没错,但等着我救治的人那么多,我何必管一心想死的人。”

    陈飞卿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那不是傅南生自己要吃尸油丸,是苟珥骗他吃的。

    想了又想,他只能道“多谢白大哥,这事儿我会跟他谈。但不知那蛇是什么蛇”

    白御医道“寿州有一种蛇,青质红章,头有角,齿血有剧毒,你听说过吗”

    陈飞卿摇摇头,道“寿州这不是江南那边吗,我江南都没怎么去过,寿州更没去过,毒蛇见过不少,没见过你说的这种。”

    白御医道“没见过就对了,这蛇很少,只在寿州有,每年往宫里送最多也不过一两条。”

    陈飞卿赶紧道“宫里有”

    “别想了。”白御医道,“送来宫里的都是死的,傅南生那得要活的,把蛇活生生的放血,拿血去熬药,再把药趁热喝了,这么喝三碗,好就好,再不好,我也没办法。”

    陈飞卿问“为什么宫里没活的”

    白御医道“因为那蛇离开寿州十二个时辰就会死。你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陈飞卿想了想,道“那岂不是要让傅南生亲自去寿州”

    白御医道“不错。此外,你熬三碗药,就得要三条蛇,不一定死三个人就行,你自己看着办吧。怎么抓蛇我不知道,你去问当地人,我只知道很难抓,因此皇上曾经让江南府不要再进献这蛇,但江南府的官为了表忠心,仍然是年年送,口上说着没死人,谁知道是不是真没死人。”

    陈飞卿心想,那就让苟珥去抓蛇好了。

    但他再一想,傅南生的腿十之八九就是苟珥弄成这样子的,岂不是让黄鼠狼给ji拜年

    无论如何,他朝白御医拱手道“多谢白大哥,回头请你吃饭。”

    白御医很嫌弃地道“不吃。”

    送走白御医,陈飞卿拿着药方去找傅南生,将白御医的话说了一遍。

    傅南生听说自己的腿有得治,也是十分欣喜,然而听到那毒蛇难捕时却退却了,道“依御医的话,恐怕得用不少人命来换我这条腿了,如果是这样,不治也罢。”

    陈飞卿道“找个武功好的人去抓就行了。”

    傅南生看他一眼,犹豫着道“苟大哥我不想他为了我再涉险境。”

    陈飞卿皱眉道“你跟他既然既然那他理应为你做这事。”

    傅南生反倒笑了笑,道“少爷似乎一直都有误解,我虽然与苟大哥交好,可没有苟大哥一定要为我做事的道理。”

    陈飞卿却心里又嘀咕起来,都那样了,还那样了,怎么还这样。

    他摆了摆手“我答应过要帮你治好腿,办法我来想。”

    傅南生道“可是野参并没有为皇上治好病,反倒因为我害得皇上出事。”

    陈飞卿制止他说下去“一码事归一码事,我答应过的事归我答应过的事。你别多说了,歇着吧。”

    说完,他就匆匆的出去了。

    公主看着书,郑问其看着她,正看着,旺财道“少爷,小侯爷求见。”

    郑问其忙道“说我不舒服,不见。”

    旺财道“他说他来探病的。”

    郑问其顿时就炸了“他怎么就不念着我好呢天天咒我”

    旺财懒得回答他。

    郑问其挥手“说我死了,让他去城外乱葬岗找我吧”

    公主却道“你别总是这么说话,他哪里得罪你了”

    郑问其看她一眼,低声道“他哪里都得罪透我了。”

    公主没听清,也没追问,只道“我去屋里躲着,你该见客还是得去见,不然反倒令人起疑。”

    说完,她就起身绕过屏风,躲在床后面。

    郑问其不得不去院子里见陈飞卿,无ji,ng打采地“借钱吗借多少”

    陈飞卿道“十万两黄金。”

    郑问其冷笑一声,道“你把我卖了吧。”

    陈飞卿挑着眉看他,道“我看把你卖了是卖不了这个价钱的,把公主卖了才能卖出来。”

    郑问其一怔,道“你什么意思”

    陈飞卿问“公主是不是在你这里”

    郑问其道“别胡说八道。”

    “没跟你胡说八道,我说真的,公主是不是在你这里”

    “没有。”

    陈飞卿道“我是碰巧过来的,还有别的事急着做,就不跟你客套了,长话短说,你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公主在你这里,就别让旺财天天去买糖葫芦桂花糕煎饼果子豌豆黄泥人糖画叫花ji。”

    第51章

    郑问其拧着眉头,死不承认“我自己吃不行我吃不了我喜欢看着旺财吃不行你知道旺财每天多饿吗”

    旺财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陈飞卿问“真不在你这里”

    郑问其梗着脖子道“不在。”

    陈飞卿道“跟我说实话,我绝不说出去。你知道我这些天一堆事儿,公主丢了谁都急,她如果真在你这里安安全全的,我不会说出去,至少心里放心,顶多我就跟皇上说一声。”

    郑问其心想,就是皇上把她放我这儿的,不要你去说。

    但他看了看陈飞卿担心的样子,也有些不忍。

    正犹豫着,公主从屋里道“没错,我在这里,你不必担心我,只管去跟皇兄说,但除此之外,不要再跟别人说了。”

    陈飞卿叹了声气“果然是在这里。公主打算何时回宫”

    公主道“这个还不知道。”

    陈飞卿道“太后和皇上为了找公主都心力交瘁了。”

    公主倒不担心皇上心力交瘁,毕竟就是皇上把她送过来的,只是提起太后,她到底有点不心安,问“母后她还好”

    陈飞卿道“她很担心公主。”

    公主沉默了一阵子,道“我知道了。”

    陈飞卿本来就是半路上撞见旺财才起了疑心跑过来一探虚实,此时忙着有别的事儿,便说了两句就告辞了。

    郑问其送他到院门口,突然低声道“我晚上都是跟旺财一起睡的。”

    陈飞卿看他两眼,又看了眼旺财。

    郑问其接着道“事从权宜罢了,你别多想。”

    陈飞卿道“哦,我没多想。”

    郑问其又道“我听说了赈灾粮的事,你家没事吧”

    陈飞卿摇摇头“你别c,ao心了。”

    一天之后,皇上又有旨意,令宁王、陈飞卿、秦郑文共同南下,查审赈灾粮被贪一案。

    旨意出来后,朝野之中又是一片议论,无非是议论皇上此举的深意,恐怕还是不愿意让秦郑文查得太透,这才叫上了另外两个人相互牵制。

    陈飞卿本来还想找朋友帮忙去寿州抓蛇,接到旨意顿时乐了,朝傅南生道“这下子正好寿州离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近,来回一天就够了。”

    傅南生问“您想亲自抓”

    陈飞卿摆摆手“这还不一定,白大哥说一般人不懂路子还真抓不到,先去看看吧。”

    傅南生叹了一声气,又笑了,道“少爷盛意拳拳,我就不婉拒了。只不过,苟大哥他也去吗苟大哥身手很好,到时候或许他能帮上很大的忙。”

    陈飞卿倒是巴不得苟珥去,一则这孽是苟珥造的就该苟珥还,二则省得一路上傅南生又开始思念朝朝暮暮。

    然而他摇了摇头,道“我特意问了皇上,苟珥不能走。”

    傅南生一点就透“皇上不准他出京城”

    陈飞卿点头道“你们毕竟是代表漠国出使而来,若到处乱跑,出了事也不好交代。”

    当然不是怕他们出事,而是怕他们搞出事来。只不过皇上对着陈飞卿说得直接,陈飞卿对着傅南生却说得委婉。倒还好,陈飞卿原以为皇上连傅南生也不会肯放出京城,却不料皇上一听并未反对,只是让陈飞卿抓蛇的时候小心一些,又问是否要带白御医一同前往,若要的话,他立刻放行。

    陈飞卿又去问了白御医,白御医却懒得跑这一趟路,写了一张详细的单子,让陈飞卿照单子办事,如果实在看不懂单子,就找当地的赤脚大仙们看。

    傅南生有些勉强地笑了笑,道“是这个道理。”

    陈飞卿道“我让苟珥晌午过来一趟,你有要交代的事就一并交代他。”

    傅南生点了点头“多谢少爷。”

    晌午不到,苟珥便到了。

    鲁鼎正好在府里瞎晃,撞见苟珥便笑嘻嘻地打了声招呼,当然不会被理睬。鲁鼎也不在意,又晃去了别的院子里。

    苟珥径直朝客房过去,蹲在傅南生面前听他说话。

    陈飞卿想着非礼勿视,便站在屋外头晒太阳,晒着晒着听屋子里没声儿了,转头从半开的窗户看进去,看到苟珥半弯着腰,被傅南生搂着脖子,将头亲密地靠在他的脖颈间,许久都没别的动作,颇像陈飞卿他表姐绣的交颈鸳鸯。傅南生的衣袖往下滑落了几分,露出一截小手臂来。

    傅南生用不会让第三个人听到的声音在苟珥的耳边道“我走之后,若有公主消息,也不要下手,小王子同样如此,一切静观其变。”

    苟珥没有说话。

    傅南生继续道“你不要轻举妄动,你这么蠢。”

    苟珥侧眼瞥他。

    傅南生松开了他的脖子,朝他羞涩地笑了笑。

    窗外的陈飞卿默默别开了目光。

    虽说皇上是让宁王、陈飞卿和秦郑文三个人共同办案,可宁王接到旨意的当天便带着俩随从出了京城直奔江南。

    陈飞卿倒是也习惯了,宁王行事向来都喜欢独来独往,何况此次还要避嫌。

    秦郑文听他这么为宁王开脱,倒是颇有些无语,憋了半天没憋住,道“若梅做过亏心事,何必赶早去杀鬼。”

    陈飞卿听出他的意有所指,恐怕是觉得宁王也私底下和这事儿有牵扯,所以赶着去消灭证据呢。

    陈飞卿心想,得亏自己等着秦郑文一起走,不然安国候府也得是去先消灭证据的。

    他拿这话当笑话讲给秦郑文听,却不料秦郑文的脸上露出了“呵,你这是故意拖延时间,其实早已派人去了”的表情。

    陈飞卿决定不说话了。

    秦郑文是文官不提,傅南生的腿脚也不便,因此只好请了个马夫赶马车。但为了让车子轻些也快些,陈飞卿与陈树仍旧是骑着马跟在马车后头。

    可马车刚出京城不久,陈飞卿就发现了不对劲。他看了看日头,又看了看路碑,问马夫“怎么今日脚程似乎慢些”

    马夫道“没慢,小侯爷,都照着惯例来的。”

    陈飞卿勒着马往后退了几步,打量着马车轮的深浅痕迹,皱了皱眉头,道“前面有个茶亭,去那儿休息休息,吃个饭再继续走。”

    马夫应了一声。

    马车里的傅南生和秦郑文也都听到了,傅南生忍不住撩起马车的窗帘子去看,正好见着陈飞卿打马在这边跟着走。

    四目相对,傅南生先笑了笑,移开目光去看别处,仿佛他本来也只是为了看别处的风景罢了。

    陈飞卿却问“走了一上午,没不舒服吧等会儿去前面茶亭休息休息。”

    傅南生忙道“我没有事,少爷不必迁就我。”

    陈飞卿见他好强,便改口道“不是迁就你,迁就秦大人。”

    傅南生转头看了眼靠在车厢里面恹恹的秦郑文,忍俊不禁,关切地问“秦兄,你可还好”

    秦郑文捂着脸靠在那里,一动不动。本来出发时还好好的,他偏偏要在车厢里看卷宗,看了一个时辰就开始头晕胸闷,闷着闷着干呕起来,最后成了半条死鱼。

    陈飞卿凑近了窗口,前倾着身子往窗户里头瞧“秦大人没事吧”

    “应该没事,刚刚给他吃了点东西,说想睡会儿。”傅南生听着声音就在耳边,心中有了打算,一边说着话,一边笑着回过头来,很凑巧的样子,与陈飞卿贴在窗口的脸擦了过去,几乎是脸颊擦着脸颊。

    傅南生忙往后让了让,有些尴尬地笑了“少爷,这样骑在马上很危险的。”

    陈飞卿一怔,赶忙道“是啊是啊,那你照顾秦大人,有什么事儿跟我说。”

    傅南生点了点头,将帘子放下去。

    一炷香之后,他们终于到了陈飞卿所说的茶亭那里。

    正巧是晌午,茶亭里坐了一些来往的人在吃茶吃饭,老板见着陈飞卿,赶忙迎了出来,道“陈公子好久没来了啊。”

    陈飞卿笑了笑,道“最近在家里,没出来跑。老板生意不错啊。”

    老板笑道“这儿方圆一里也就我这一家,生意能不好吗您今天来得迟,就剩里边儿的位子了,不太通风,要不我给您再在外头搭个桌子”

    陈飞卿本想说懒得折腾了,却看到被陈树扶下车的半死不活的秦郑文,便改了话“那麻烦您了。”

    老板道“嘿,客气什么,往来都是朋友。您先稍等。毛儿毛儿来帮忙搭个桌子”

    陈树见还要等一会儿,便先扶着秦郑文到一边找个没太阳的地儿休息。

    陈飞卿看了一眼,回到马车旁,掀着车帘子,伸手道“过来,我弄你下来。”

    车夫本来在帮老板搭桌子,听到声音赶紧着跑回来帮手,先把轮椅给拿下来放在地上,再跟着陈飞卿伸手要去扶傅南生。

    傅南生看了眼笑得憨厚的马夫,心里是十分的想要剁掉那只多余的手。

    此时老板又在那里叫人帮忙,陈飞卿听到了,急着过去,便道“那你把傅公子弄下来,我去那边帮忙。”

    说完,陈飞卿就转身朝老板那里跑。

    傅南生的心里更不满了,面上却滴水不漏,朝马夫笑道“多谢,我其实可以自己下车。”

    马夫忙道“莫勉强,等下磕着碰着了,俺给你抱着下来吧。”

    轮也轮不着你抱傅南生笑了笑,不再跟他多说,抬起手,从袖子里便弹出来一根金丝线绕住了地上的轮椅。

    马夫还没看清楚,只觉得眼前一花,傅南生已经坐到了轮椅上,彬彬有礼地道“多谢了。”

    马夫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傅公子这咋这么厉害呢,瞧着文弱弱的一个人,俺都没看清楚,嘿嘿,也没帮上忙。”

    傅南生朝他矜持地笑了笑,便转着轮椅朝茶亭过去。

    马夫急忙跟上去,拿手给他遮着头顶“晌午太阳大,别晒着了。”

    第52章

    陈飞卿站在茶亭旁,不太放心地看过去,便看着了刚才那一幕。他自然比马夫的眼力好,将傅南生的动作全看在眼里,又想起了白御医的话。

    白御医说傅南生最好别再继续练那门急于求成的功夫了。

    确实是急于求成。

    刚刚傅南生那一手说不上多么石破天惊的厉害功夫,但能到这个地步,绝不是短短两年就能有的火候。两年多前陈飞卿就试过傅南生,那是确确实实没有一点功夫底子,甚至还不如一般的同龄男子壮实,也就比郑小少爷强一些。

    可是如今傅南生却有了这样的身手,实在,算不上是件好事。

    当然现在也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陈飞卿摇了摇头,帮老板搭好桌子,安顿好一行人,便借口有事,绕回了马车上。

    马车厢里安安静静的,似乎是没有人。

    陈飞卿盯着两边放着的长条箱子看了会儿,伸手掀开了一个,里面是些修车的东西,马夫常放在这里,以防路上车子突然坏了。

    他将这个箱子盖儿盖回去,忽然身后就一阵风声朝脑勺袭来。他急忙抬手往后扣住那手的脉门,身子朝左侧去,反身另一只手便揍了过去停在了那人的眼前。

    陈飞卿松了一口气,把手一扔,道“你怎么跟来了”

    鲁鼎笑嘻嘻地捂着手腕,从箱子里爬出来,边爬边道“我来盯着小侯爷别始乱终弃。”

    陈飞卿反手在他脸上盖了一巴掌,把他往后推了推“说实话。”

    鲁鼎叫唤“别打脸,我鼻子都被你打塌了。实话就是我来陪着你去江南的,侯爷让我跟的,你要敢你就去这么打他脸。”

    陈飞卿这才把手收了回来,问“我爹让你跟着我干什么”

    “就你担心秦郑文会被江南府的那些人给吃了啊侯爷觉得秦郑文被吃了就该轮着你了,这不让我来跟着保护你吗。”鲁鼎龇牙咧嘴地揉自己的脸。

    陈飞卿白他一眼“你直接跟我说不行啊还躲这里面。”

    鲁鼎理直气壮地道“这几天太阳这么大,我不想骑马,等下晒黑了。”

    陈飞卿嫌弃地看他“你吃错药了”

    鲁鼎捧着心,哀哀切切地道“因为我终于发现,人还是要长得好看,长得好看才能把男人的魂给勾到手。”

    陈飞卿果断的道“离我远一点。”

    傅南生只见陈飞卿去了一趟马车上,就带来了一个鲁鼎,心里有些恼,面上却丝毫不表露出来,只顾着照顾换了一个地方趴尸的秦郑文。

    鲁鼎拿筷子戳了戳秦郑文的手臂,被陈飞卿一把抢走筷子,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脚。

    鲁鼎笑嘻嘻地,又拿手去戳秦郑文“秦大人传言是一口毒牙,原来只有牙是厉害的啊”

    陈飞卿正要打发他去喂马,就听到秦郑文闷声道“你侮辱朝廷命官,本官现在就能”他猛地侧过身去,佝着腰,捂着嘴,要吐不吐。

    鲁鼎挑着眉头,扮着鬼脸摇摇头,道“大哥,我看等宁王查完案了,你大概也能到江南府了。”

    陈飞卿拿起个白馒头往他嘴里塞“你先吃东西吧”

    秦郑文在茶亭里趴了会儿,终于恢复了人样,又吃了点东西,喝了两碗凉茶,至少是活下来了,摆摆手坚持上路。

    下午倒是好多了,一来秦郑文没再坚持看卷宗,怎么着都会好受很多,二来鲁鼎挤在马车里面气了他一下午,他倒是顾不上晕了。

    至于傅南生,他含笑看了会儿这两人的斗气,便靠着睡过去了。

    见他睡着了,秦郑文也懒得再理会鲁鼎,也靠着睡觉去了。

    他俩都睡着了,鲁鼎百无聊赖,杵着脸看,看着看着打个呵欠,也闭着眼睛睡觉。

    陈飞卿坐马上,在外头慢慢地走,余光瞥见马车的窗帘子飘了出来,便转头去看,看到傅南生靠在窗边睡着了,安安静静的。

    那窗帘子飘来飘去的,外头的阳光偶尔照进去,正好照在傅南生的脸上,从额角斜着跨过眼睫,又过了鼻梁,长长的一道。

    过了一会儿,傅南生似乎感觉到了晒意,仍然闭着眼,迷迷糊糊地挠了挠脸,似乎有点不舒服,蹙了蹙眉头。

    陈飞卿心中一动,勒着马往旁边靠了靠,恰恰好挡住了那束热光。

    傅南生便又安心地睡着了。

    一下午紧赶慢赶,可算是赶上了一个客栈。这客栈也不知道该说好或者不好,开在荒郊野外的,不好不破,院子倒挺大,毕竟做独行生意。

    陈飞卿朝掌柜的道“给我们开两间房。”

    掌柜的看他们一眼,笑吟吟地道“今儿还有很多房空着呢。”

    陈飞卿摆摆手“省钱,就两间。”

    掌柜的便也不多说了,给他们开了两间房。

    陈飞卿又朝其他人道“小树,你跟小南一间房。”看向秦郑文,“咱俩一间。”

    傅南生默不作声,秦郑文倒是真没意见,点点头。

    鲁鼎问“我呢”

    陈飞卿看他一眼“你自己有钱就自己开房吧,我没钱了。”

    鲁鼎道“你这不诓我呢我也没钱啊我真没钱,你爹一早上就把我扔出来了,我没带钱”

    陈飞卿道“这我就不管了,你欠我钱还没还,自己借去吧。”

    当然鲁鼎是借不到钱的,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陈飞卿故意为之,纷纷找借口说自己没钱。

    鲁鼎拽着马夫,气哄哄地道“行,我陪你去马车上凑合吧。”

    各自去了各自的房里,关了门,秦郑文问“这是呵”

    陈飞卿捂住他的嘴,道“不喝,大半夜别喝酒。”

    秦郑文是想问他这是不是黑店,见他阻止,心想或许真是黑店,便顺着点了点头,警惕地四下看了看,还掀开床铺被褥、打开柜子门都检查了一遍。

    看完了,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从陈飞卿帮他拎的另一个包袱里掏出了一截蜡烛,替换了客栈里本来的蜡烛。这是一位老翰林教他的,那老翰林言之凿凿,说外头特别凶险,千万要谨慎小心,别还没到江南,自己就先没了。

    陈飞卿好奇地看着他忙活,半天才猜到他换蜡烛干什么,不由得笑了笑,道“不必这么紧张,我在呢。”

    陈飞卿特意这样子分房也是有原因的,陈树的身手比他略差一点,正好和同样有身手的傅南生一间房,若真有突发的事儿,相互之间也能照应。秦郑文完完全全是一介书生,陈飞卿把他放身边更放心。至于鲁鼎,就去守着马车吧。

    不过说归说,他倒也不是总遇到黑店,不过是个例行防备罢了。

    然而秦郑文自幼生长在京城里,读四书五经长大的,ji是杀过,却连牢房也没去过,也不曾自己出过远门。此次出发前被他娘和一众长辈围着嘱咐了大半天,生怕路上出意外。

    他被一群人吓唬了两天,又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心里难免紧张了些,有点僵硬地点头,伸手去倒茶水,倒了想起隔壁三姑说这里面会有蒙汗药,又不喝了。

    陈飞卿笑了起来,把水袋递给他。

    秦郑文喝完水,想了想,又忍不住想要去看看屋顶。

    听说这黑店“十八般武艺”,什么隔墙有耳,茶里有毒,墙上有人,应有尽有。

    他刚要抬头看屋顶,却瞥见陈飞卿趴在桌上,肩膀在抖,好像在憋笑,还没能憋住。

    秦郑文咳嗽了一声,起身道“我看半夜会起风,把窗子关了。”

    陈飞卿摇摇头,摆摆手,道“好,秦大人顾虑周到。”

    秦郑文假装没听到他的笑意,起身去关窗子,却被外头吸引住了目光。

    陈飞卿见他站在那里半天没动,也凑过去看热闹。

    外头院子里ji在叫,人也在闹。原来是有个贼在偷ji,被店小二给抓住了。

    陈飞卿见秦郑文看得出神,眉宇间还有些担忧,以为他仍然在担心此次行程多难,便揽着他的肩膀拍了拍,刚要出言安抚,就被秦郑文耸动肩膀很不满地把手抖了下去。

    陈飞卿也不在意,笑哈哈地问“怎么,秦大人就这样不信我”

    秦郑文道“并非如此。”

    陈飞卿问“那是怎么了在想什么”

    秦郑文沉默了一阵,道“我刚想起一件事来。我出门前,似乎忘了关ji笼。”

    陈飞卿“”

    他也沉默了一阵,问“你说真的”

    秦郑文很凝重地看向他,反问“我为何要说假话”

    不愧是能和傅南生处得来的人,陈飞卿决定放弃沟通,可却又莫名起了玩心,故意道“秦大人,别站窗口,很容易中暗器的。”

    话音刚落,秦郑文就果断地把窗户放了下去。

    陈飞卿心想,怪不得鲁鼎喜欢逗秦郑文。这秦郑文平时说起话来是真不怕得罪人,结果原来胆子并没想象中那么天不怕地不怕,倒是真有趣。

    一夜过后,安然无事。

    陈飞卿心想白白吓得秦郑文半夜醒来好几次了,最后那次实在是陈飞卿忍不住了,心想着这样下去明天上路又得难受,强行把秦郑文摁在被子里不准动,这才多睡了一会儿。

    他又见秦郑文醒来后莫名有些怅然的样子,笑道“秦大人怎么看起来还有点失落其实我很少遇到黑店,大多见我们这么多年轻力壮的男人都不敢招惹。”

    秦郑文有些难堪,默然地看他一眼,拎着包袱出房间,正好撞上陈树推着傅南生从隔壁出来。

    秦郑文朝俩人点了点头算打招呼,继续匆匆地下楼。

    陈飞卿却追出来问“那你的蜡烛还要不要”

    秦郑文正在下楼梯,闻言脚步一顿。

    陈飞卿大声道“那我还给你收着”

    秦郑文回过头来,朝陈飞卿匆匆地拱了拱手,道“有劳。”

    楼下鲁鼎正在跟掌柜的攀谈,听到声音回头就见秦郑文下来了,忙拦着问“怎么了秦大人怎么眼睛都黑了昨晚没睡好啊哦,对了,昨晚我在马车里难受得睡不着,找了半天找到一个小枕头小毯子是不是你的那俩绣了小老虎的,我借着用了一下。”

    秦郑文站住了,有些恼怒,却仍然忍住了没发作,一言不发地朝马车上去了。

    陈飞卿追下来,朝鲁鼎道“你这就过分了。”

    鲁鼎不服气“他下楼之前就很大的火气了,是被你气得,关我什么事说不定我还是被你连累的。你昨晚干什么了”

    陈飞卿道“我看他挺紧张的,跟他开个玩笑。”

    鲁鼎道“看吧,你的错,赶紧好好儿跟人家道歉去,不然我倒是不怕,以后你得麻烦大了,他一看就小心眼儿。”

    陈飞卿朝他胸口拍了拍“闭嘴吧你。”

    此时傅南生已经同陈树下来了,好奇地问“昨晚怎么了”

    陈飞卿忙道“没事没事,误会。”

    傅南生笑了笑,便没追问下去。

    众人继续前行,走走停停又是一天快过去了,今日秦郑文倒是好了很多,或许是习惯了马车颠簸,除了脸色有些不好外,再没呕吐过了。

    倒是陈飞卿心里过意不去,骑着马左右看看,突然道“陈树,你陪着继续走,我就回来”

    说完,他便策马朝不远处的果园跑去了。

    没多久,一只手拎着一个小荷包从马车窗口探了进来。

    傅南生一怔,回头看到陈飞卿又倾着身子凑到了窗口,道“刚摘的,洗过了,吃吧。”

    傅南生还没吃着果子,心里已经是甜了的,正要去接,就听到陈飞卿继续在说“特意给你摘的,吃了舒服些,我看你脸色又不好了。”

    傅南生不动声色地看过去,只见陈飞卿一直认真地关切地盯着秦郑文看。

    秦郑文皱眉道“多谢小侯爷,不必了。”

    陈飞卿道“哎,你先接着。小南,你拿着,你俩一起吃,也没几个,别给鲁鼎。”

    鲁鼎翻了个白眼,道“谁稀罕。”

    傅南生接过了荷包,放到秦郑文身边,微笑着道“少爷特意为秦兄摘的果子,我就不用了。”

    鲁鼎呵呵的笑了“大哥,你这果子挺酸的吧。”

    陈飞卿道“不是很酸,我吃了个,还好。”

    鲁鼎好笑的看向傅南生“我觉得肯定挺酸的。”

    傅南生微笑着道“鲁大哥这么想吃,不如就吃一个试试看,少爷也是说笑的,哪里会真不让你吃。”

    鲁鼎做了个鬼脸,道“我还是算了,我怕吃完肚子疼。”

    秦郑文懒得理他们,确实是又有些不舒服了,便拿了个果子吃起来。

    陈飞卿问“是不是不酸”

    秦郑文沉默了一下,道“不酸,很涩。”

    陈飞卿道“不能吧我刚吃的那个挺好的,你换个。”

    秦郑文却没有换,继续吃。

    陈飞卿又把手伸进来,摸索着拿了一个去咬了一口“甜的,真的,不信你试试这个。”

    傅南生眼睁睁地看着秦郑文一脸不情不愿接过了陈飞卿咬了一口的果子,还颇有些嫌弃,抠掉了陈飞卿咬的那一圈,这才吃了下去,道“尚可。”

    傅南生一时间心想,哪里是尚可,定是比蜜糖还要甜。

    又一时间心想,就是这样,他想要的东西总是求而不得,别人却总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并且还不屑一顾。

    鲁鼎笑嘻嘻地拿了一个果子咬一口,递给傅南生,道“大哥帮秦大人试,我就帮你试吧。我这个也是甜的,小南你试试看。”

    怎么不毒死你傅南生微笑着摆摆手,道“干粮吃得有点多,实在是吃不下了。”

    第53章

    一路磕磕绊绊,终于快到江南府了。

    陈飞卿此行本就急着给傅南生去抓蛇治病,又见宁王早就先行去处置赈灾一事,现在秦郑文又来了,便更加放心,交代鲁鼎“你先护送秦大人去受灾县,我去寿州办完事,立刻就去找你们。”

    鲁鼎点了点头“不过你也得快一点回来,我可是独木难支。”

    陈飞卿摆手道“别担心,你只要把他送到那里就没事了,这次兵部派去护送赈灾粮的都是靠得住的,我爹已经说了,让他们送完粮就留在那里保护宁王和秦大人。”

    鲁鼎嗤笑了一声,道“还保护宁王呢,在别人看来可能是侯爷想威胁宁王,挟持钦差。”

    陈飞卿无奈地笑了笑“随便别人怎么看吧,反正事儿成了人没事就行,对了,还得秦大人明白就行,不过我看他挺明白的。”

    鲁鼎道“你看谁都觉得人家明白。”

    陈飞卿道“我看他是真明白,只是他xi,ng格直,有什么说什么。更何况他说的也不是什么不该说的,只是一般人不能说或是不敢说的,你不觉得这样的人很难得了吗”

    陈飞卿倒是没有告诉鲁鼎,之所以他觉得秦郑文格外难得,是因为他知道了秦郑文并非天生胆大,因此在客栈里会格外担忧黑店或刺客,然而这样一个本来胆子并不大的人,却敢于在朝堂之上将许多比他位高权重的朝臣都不敢说的事和话都说出来,他不可能想不到后果,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秦郑文怕死,却不贪生,陈飞卿向来是十分佩服这种人的,因此这段日子以来他格外亲近秦郑文,很想交上这个朋友。

    当然,秦郑文并不太乐意亲近他,一方面或许是碍于此次办案的身份,要与安国候府保持距离,另一方面,陈飞卿觉得是鲁鼎在拖自己的后腿。

    这几人兵分两路,鲁鼎和秦郑文朝江南府而去,陈飞卿主仆则带着傅南生奔寿州而去。

    一路靠近寿州城外,陈飞卿越来越讶异。

    城外一路都是草盛苗稀,几近颓败,偶尔的几间民居也都破败不堪,甚至能称得上是断壁残垣。

    陈飞卿忍不住朝陈树嘀咕“我记得灾荒的省县里面没有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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